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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2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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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妇慈容带笑道:“二位在市集之上搭救小儿,老身感激不尽。”

言罢,老妇稍稍欠身,就算谢过。

金虔一见,心中不由纳闷,心道:

对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点点头就算谢过了?啧啧,这大婶好大的排场……

转头再看展昭,倒是并不在意,仍是抱拳恭恭敬敬回道:

“老人家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妇听言,微微点头道:“二位远道而来,又是铧儿的恩人,本应厚礼相谢,只是家中贫穷,无以为报,只好以家中自种水梨相赠,还望二位莫要嫌弃。”

“这……”金虔听言,目光在几乎空无一物的室内转了一圈,又望了望眼前少年的纤细腰身,心道:

啧啧,瞧瞧这水果美少年的身形,与其说是身材苗条,不如说是营养不良。再看看这美少年的家里,真是一穷二白。唉,咱向来怜香惜玉,如何忍心再雪上加霜,还是猫儿说得对,几个水梨,不要也罢。

想到这,金虔不由将目光移向身侧展昭,心道:

猫儿,赶紧想个冠冕堂皇理由拒绝好了。

不料展昭薄唇微启,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老人家如何得知我二人乃是远道而来?”

嗯?

老妇听言却是微微一笑:“二位若非外地而来,又如何敢和那郭爷的手下作对?!”

“郭爷?”展昭诧异。

金虔眼珠子转了转:郭爷,貌似有些耳熟——啊,好像听那几个混混提过。

“就是今日那些地痞无赖的主子。”范瑢铧一旁接口道,“也是这西华县和草桥镇的主子,这草桥镇的大小事项,无一不是那郭爷做主。”

说到这,少年脸上不由漫上层层愠色。

“嗯——难不成这镇上水梨十文钱一个的价格也是那郭爷说了算?”金虔猛然醒悟道。

“那倒不是,”范瑢铧微微摇头道:“他只是让每个入市集卖货之人每日都需交‘入集钱’,大家为了凑这‘入集钱’才不得不提高货价。”

“‘入集钱’?”展昭脸上显出疑惑之色,转头向金虔问道,“何为‘入集钱’?”

“类似于黑社会的保护费。”金虔见展昭询问,直觉脱口答道。

“黑社会?”

“保护费?”

展昭、范瑢铧还有老妇脸上皆显出莫名之色。

金虔顿觉失言,赶忙补言道:“黑社会就是——那个——咳咳,地头蛇……街头混混、地痞无赖的团伙;保护费则是……则是——地头蛇向百姓强行收取的钱财银两,若是不交,混混便会日日找你晦气,使百姓惹祸上身,难以立足;若是依言交纳,便可受地头蛇的‘保护’,可换取暂时安宁,不受侵扰,所以又称‘保护费’。”

一席话说完,金虔只觉自己舌头都有些打结。

再看其他三人,范瑢铧垂头不语,展昭剑眉紧蹙,只有那名老妇神色未变,只是阖目点头道:“‘保护费’……这位小哥说得确切、说得明白,确是如此……”

屋内一片寂然。

半晌,才听展昭沉声道:“这‘入集钱’如何收法?”

“每日每人一两白银。”范瑢铧闷声答道。

展昭剑眉压眸:“如此荒唐之事,你等为何不告知官府?!”

“官府?!”范瑢铧猛一抬头,贝齿紧紧咬住朱唇,提声道,“官府和那郭爷根本是一丘之貉,何况官府又何尝不是从中大尝甜头!”

展昭星眸一沉:“此话怎讲?!”

“开店要交‘常管钱’,过节要收‘过节钱’、干活要有‘常例钱’,打官司要交‘公事钱’,即使像娘亲这般待在家中老人,也要收取‘人头钱’。如此之多的名目,官府难道就不从中分一杯羹?!”范瑢铧水眸含怒,愤愤道。

咔吧!

金虔身形一晃,一个没坐稳,险些从凳子上跌坐地面,心中呼道:强,太强了!这郭爷果然是高人一个!

如此敛财手法,咱实在是难以望其项背。

咔吧!咔吧!

身侧木桌发出痛苦响声,金虔稳住身形转目一看,只见展昭剑眉紧蹙,星眸黑沉,一股沉重气压笼罩周身,竟是将身旁一张木桌挤的吱吱作响。

“大、大人……”金虔往后缩了缩,小声试探道。

“……恩公?”范瑢铧见到展昭如此脸色,也是不由一愣。

老妇虽是目不能视,但也觉对面之人气势惊人,面色微变。

许久,才听展昭沉声打破沉默道:“不知那位郭爷是何许人物?为何会有如此能耐?”

“人物,自然是个人物,否则官府中人也不会唯他马首是瞻。”范瑢铧愤然答道。

“难道说这郭爷大有背景?”金虔接口问道。

“二位从外地而来,自是不知道此人身份,”范大娘缓缓道,“可在这西华县之内,却是人人皆知、路人皆晓,这郭爷,乃是宫中一位公公的义子,身份非比寻常,这西华县乃至草桥镇内的大小官员,自是不敢得罪,唯他马首是瞻。”

啧啧——

金虔顿时明白,心道:感情是宫里的裙带关系,难怪如此猖狂。

再转头看看展昭,一身煞气渐渐敛去,皱眉垂眸,又变成了那位平时的沉稳护卫。

“不知这郭爷是宫中哪位公公的义子?”

那范大娘听言,却是表情微微凝滞,不再言语,一双盲目定定射向展昭所在。

若不是早已发现那双眼目乃是瞎眼,金虔几乎要以为这范大娘正在细细打量眼前四品护卫。

少顷,范大娘突然垂眼一笑道:“老身不过一介乡野村妇,如何能晓得这官场的弯弯绕绕,恩公怕是问错人了。”顿了顿,又转头对身侧范瑢铧道,“铧儿,时候也不早了,替为娘送送这两位恩公,别忘了把外屋的两篮水梨带上。”

“娘?”范瑢铧听言不由一愣。

“铧儿,还不送客?”范大娘微微提声。

范瑢铧赶忙垂头束手:“是,铧儿知道。”顿了顿,又转头对展、金二人拱手道,“二位恩公,请。”

金虔一看,顿时无奈,心道:啧,这大婶还真有意思,没说两句话,这可就要赶人出门了?得,咱还是识相点,撤吧。

展昭听言也是微微一愣,黑眸定定看了范大娘一眼,起身抱拳道:“如此,我二人就先行告辞。”

说罢,便与金虔一起随范瑢铧一同出门。

只是在出门之时,隐约听到屋内的老妇幽幽叹了一口气。

怪异,实在是怪异!

金虔边走边心中暗道。

再看那范瑢铧,匆匆走到外屋,翻起一顶箩筐,提起两篮水梨递到金虔面前,洁白脸颊之上泛出两抹红晕道:“恩公,我娘平时不是这样的,今日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这两篮水梨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也算我和我娘的一番心意,恩公您就收下吧。”

“这个……”金虔挠了挠头皮,抬眼望了望展昭。

只见展昭点了点头,望了金虔一眼,旋身出门,一道几乎迅不可见的白光在转身之时,飞入范瑢铧怀中衣襟之内。

金虔虽然看不真切,但就凭那一晃眼的光华,就可以判断那抹银白至少一两白银上下,不由心中咂舌,赶忙接过篮筐道:

“即然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那个后会有期,告辞。”

言罢,躬身施礼,赶忙紧走两步,赶上展昭脚步,匆匆向县城走去。

留下眼眶微微发红的范瑢铧,直直立在门口。

再说这展昭,一路上是面色阴沉,沉眉凝眸,金虔自然不敢搭话,只得拎着两篮水梨默默随在其后。

两人步履匆匆,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回到到众人落脚客栈。

径直走上二楼,展昭来到包大人所居客房,开口就道:“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吧。”包大人屋内回道。

二人推门入内。

只见屋内包大人正中稳坐,公孙先生陪站一旁,张龙、赵虎护卫两侧。

四人见到展昭身后的金虔,皆是松了一口气。

就见赵虎上前两步,将金虔手中篮筐接过放在一旁道:“金捕快,你到底去了何处购买菜果,怎么这会儿才回来。难不成真如展大人所言,迷了路?”

张龙也撇嘴道:“我看八成是,若不是展大人出去寻你,怕是这会儿还会不来呢。”

金虔听言,不由无奈干笑,刚想推脱两句,却见展昭上前两步,面色沉凝道:“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众人见到展昭脸色,不由一愣。

包大人顿时敛去脸上笑意,正色道:“展护卫请讲。”

“属下遵命。”展昭一抱拳,便将这一路上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众人愈听,两色愈是阴沉,待展昭讲完,众人皆是面色沉黑。

包大人沉眉半晌,突然道:“展护卫、张龙、赵虎、金虔听令!”

“属下在!”

“本府就命你四人即刻出行探访,调查那范氏母子所言是否属实。”

“属下遵命。”四人同时抱拳回道,匆匆出门,只是临出门之时,展昭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金虔一眼。

金虔顿时一个激灵,立即挺直腰杆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自当在此舍命护大人周全。”

展昭点头,旋身离去。

金虔目送几人离去,转念一想,才觉大事不妙,深感此时身处危地,赶忙施展轻功冲回自己客房,将原本落在房内大小药袋尽数挂在腰间,又冲回包大人客房,这才安心守在包大人房外。

这一守,就守到了半夜时分。

屋内,双雄聚头,秉烛夜谈。

屋外,夜色浓郁,哈欠连天。

“啊啊——困……”金虔摸摸鼻子,蹲在门口,又摸了摸腰间的药袋,继续全力抗困守备中。

突然,楼梯间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金虔顿时精神一震,跳起身形探头一望,只见三人急急步上木梯,为首那人蓝衫轻摆,身形若松,正是出门探查的展、张、赵三人。

门内之人似乎也听到了声响,就听门内公孙先生道:“可是展护卫回来了?”

声未落,展昭三人已来到门前:

“正是属下。”

说罢推门而入。

“展护卫可有发现?”包大人一见几人,立即开口问道。

展昭抱拳上前,一张儒雅面容多半隐在夜色之中,看不清其上表情。

“经属下几人半日暗访,发现这西华县之内的确有不堪之事。西华县县令与那郭爷同流合污,以西华县官府为靠山,由郭爷手下无赖地痞出头,巧立名目,凭增赋钱,强令百姓时时纳钱,处处出费,令西华县内物价飞涨,百姓有苦难言。”

“更有甚者,若是有人违其所愿,轻者被殴至重伤,重者——莫名失踪……”张龙握拳愤然道。

“啪!”包大人猛一拍桌面,浑身抖颤,许久才继续问道:“可查清那郭爷是何人?”

展昭声音凝滞:“回大人。那郭爷本名郭广义,乃是宫中郭槐郭公公的义子。”

此言一出,室内一片寂然。

金虔听言不禁一愣,心道:郭槐——听着怎么这么像贬义词?

半晌,才听公孙先生道:“展护卫所说的郭公公可是那当朝太后手下的大太监、四司八处的都总管郭槐郭公公?!”

“正是!”

“啪!”

包大人拍案而起,怒喝道:“不过是一名内宫公公的义子,就如此无法无天!本府定要将他从严治罪,还西华县百姓一个公道!”

“大人!”公孙先生上前一步道,“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这郭槐乃是当朝太后手下第一总管太监,势力人脉皆非同小可……”

包大人一瞪眼:“公孙先生难道要劝本府‘识时务为俊杰’?!”

“学生并无此意。”公孙先生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学生想提醒大人,大人刚刚在陈州铡了当朝国舅,得罪了庞太师,若是此时再得罪太后……”

“先生意思本府明白。”包大人也缓下声音道,“只是本府身为朝廷命官,只求上对天子、下对百姓,俯仰无愧。加之此时本府身为奉旨钦差,更当尽心尽力为民请命。”

“……大人……”众人皆是直直望向包大人,欲语无言。

包大人环视一周,点点头,转向公孙先生继续道:“公孙先生,本府的钦差队伍何时能到西华县?”

“快则四五日,慢则六七日。”公孙先生拱手答道。

“好,本府就在七日后堂审那郭公公的义子——郭广威!”

“属下自当追随大人!”众人同时抱拳,齐声道。

一时间,屋内众人皆是胸中豪气澎湃,心内热血沸腾。

“啊!”

就在众人神情激昂之际,突从屋角传出一声非常不合时宜的惊叫之声。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站在屋角的金虔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细目圆瞪,口唇半张,一副吃惊模样。

“金捕快?有何不妥?”公孙先生问道。

“郭槐!是郭槐啊啊!!”金虔猛然回神,惊呼道。

郭槐!狸猫换太子的那位!!历史上难得的臭名昭著人物啊!!

“金捕快?!”展昭皱眉。

感受到一记凛冽目光,金虔猛然回神,再一抬头,只见众人皆用一副惊异表情望着自己。

公孙先生微微眯眼,定定望向金虔道:“金捕快突发奇言,莫不是有何高见?”

“嗯哈?!”金虔不由后退一步。

“若不是心怀高见,金捕快为何突然高呼郭槐郭公公名号?”

“诶——”金虔又后退一步,环视一周,发觉众人皆是一副“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绝不罢休”的表情。

“那个……咳咳,属、属下的意思是——那个郭公公钱多势大,权倾朝野……”

“嗯……?”不知是谁的语音突然上挑,顿时激起金虔一身鸡皮疙瘩,也激出一朵智慧火花。

“那、那个,属下的意思是、是……既然郭公公背景雄厚,世人皆知,那郭广威又是郭公公义子,所以……总之,就算包大人愿意开堂问审,敢问又有何人敢来上告、作证,公开与宫内第一红人郭公公为敌?”

金虔圆瞪细目,瑟瑟瞅着面前几人回道:

啧啧,开封府的这帮拼命三郎恐怕从未想过像咱这种贪生怕死之辈的心理……不知如此歪理能否蒙混过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然后,又同时脸色一沉,默然不语。

许久,就听公孙先生幽幽道:“金捕快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顿了顿,又转身对包大人道,“大人,那郭槐势力盘根错节,难以估量,就算有人愿意出头状告那郭广威,恐怕以后也难逃郭槐毒手!”

包大人蹙眉点头道:“的确是本府失虑了……那依公孙先生所言,该如何是好?”

公孙先生紧蹙眉头,捻须半晌,突然抬头道:“若是西华县全县百姓……不、就算半县百姓同时上告,就算那郭槐势力再大,也不可将数以百计的百姓全部毒害!”

包大人双目一亮道:“先生好计!只是——如何让这整县百姓同时上告?”

公孙先生屋中缓缓踱步:“只等钦差后队一到,大人下令放告,告知百姓,无论何种冤屈,状告何人皆可上告即可……不过在此之前,怕是要做些工作,以保万无一失……”说到此处,公孙先生不由停住脚步,捻须沉思。

金虔顿时一个冷战。

不为别的,只为公孙先生停住脚步之处,不偏不倚,刚刚好位于距金虔不到一步距离之地。

“金捕快!”公孙先生突然出声,顿时把金虔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公孙先生手捻墨髯,眼角带笑,定定望着金虔道:“在下记得,展护卫曾言金捕快在集市讲价之时口才了得……”

金虔眉角一抽。

“还曾言金捕快的口才比起那瓦肆说书人也毫不逊色——”

金虔眼角一抽。

“如此天分,若是不能‘物尽其用’岂不遗憾?”

金虔嘴角一抽。

“金捕快,不妨就在这西华县大展身手——如何?”

金虔脸皮开始四下猛抽。

公孙竹子,你这是存心报复,公报私仇!!

第三回说书西华展身手青天铭志动乾坤

绿柳漾暖景,静云天无风。

初夏午后,日头烈烈,树影斑驳,偶尔拂过一丝凉风,才能吹散少许暑意。

西华县城西门之内,乃是西华市集,为县内最热闹之处,原本也是买卖聚集,商铺繁华,但自打几年前那位郭爷到西华县落脚之后,这市集上买卖便是一日萧条于一日,商贩走卒脸上更是再无半丝笑意。

其中缘由,大家自是心知肚明,但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但这几日却是不同,每日一过午时,这市集之上便是人头攒动,百姓云集,几乎全县百姓都聚集于此,可谓是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是何大事竟使得全县百姓如此在意?

说起来,也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过就是五日之前市集中突然来了一位说书先生,每日一过晌午过后便在市集之中摆摊说书。

只是,这说书先生却是有些奇特之处。

平常说书之人,年龄至少而立,而这位说书“先生”,年纪未及弱冠,顶多也就十六七岁年纪。

(注:弱冠——指古代男子二十岁左右)

而更怪异的是,听这少年说书竟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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