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作者:未知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20部分阅读
大踏步上了马车。一上马车,便道:“这大名府果真是物产丰盛富庶之地,连马车也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这垫子可真是软和。”她犹如一个小女孩一般,四处打量。
徐子年又摇摇头,道:“都嫁人了,还是这般。”
“二嫂是真性情,这般女子不可多得,二哥好福气。”尚谦上了马,和徐子年并行。
徐子年想到她时而刁蛮活泼时而天真浪漫,也不禁笑了笑:“确实确实。”
“只是二哥,你这般……直接便带回二嫂,不知泰山泰水可会有意见。毕竟……我朝例律,奔为妾。”
徐子年的眸光一沉,道:“他们早已不把我当儿子,我又何须同他们禀明,这回回来,若他们不愿接收梓潼,我便单独出去过日子。况且,我和梓潼,有婚书为证,我亲自拿八抬大轿取的,还有证婚人主婚人。只应燕北离此山水万重,不便带回,便在燕北迎娶了。只是为了梓潼日后着想,此事还望今日妹夫为我美言几句。”
尚谦道:“定然定然。只不知,二嫂是燕北哪家女子。”
徐子年低声将他娶王氏的经过一说,尚谦便笑道:“无怪乎二嫂嫂是这般性子。这门亲事,我看泰山大人是万不敢反对的了。”
徐子年叹道:“我只是另有些计较,还需隐瞒他们些时候。此事一了,便是妹夫,你要做些生意,也会方便许多。”
不多时,众人便行到了徐府门口,虽然徐子年早已着人报了信,但门口仍是冷冷清清,并无人来接。王氏倒也不介意,一跃跳下马车,仍是嘻嘻哈哈的模样,伸了个懒腰,道:“总算是到了。”
门口的家丁原也是无精打采的,见到尚谦,才急急忙忙地进去通报,一路通报声迭起:“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尚家三爷来了,尚家三爷来了。”
却说徐府因徐子年这大半年一直不在,没了进项的银子,本有些亏空,徐子年前一阵竟还写信来说做生意亏了本,对他自是提不起迎接的兴趣,只尚谦每次来,都带着不少的礼品,徐述和那杨氏听说尚谦来了,心里都很是高兴,披了个大衣便出门迎接。
徐子年轻叹口气,低声对尚谦道:“妹夫,你也看见了,眼下你比我更像是徐家的儿子。”
徐述和杨氏早已笑眯眯地迎着尚谦嘘寒问暖,对着自己远道回来的儿子却是点了下头,便再不理不睬。王氏这才用手指摸了摸下巴,小声道:“怪不得怪不得。”
徐述和杨氏这才注意到徐子年旁边还有个一样穿着胡服不男不女的人,便问道:“子年,这位是……?”
“爹,娘,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和一同从燕北回来的。”徐子年淡淡地说道。
王氏却笑嘻嘻地说道:“爹,娘,你们好。”
徐述虽然满腹的疑问与不满,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且女婿还在场,便不太敢发作,咳了一咳。可杨氏哪有这般好涵养,见这王氏虽生得挺周正的,但穿的不男不女的,还穿着溅着泥点的胡靴,便是一副穷酸相,当下便道:“子年,娶亲当先问过高堂,你怎生忽然便娶了个没来由的女子。”
王氏却也不生气,背着手,对着杨氏嘻嘻一笑。
韶槿忽觉得此事是这杨氏没什么眼色,这二嫂嫂来了通判府,也是毫不怯场,自也是大户人家出生,且初次见面便说人家没来由,却很是不礼貌了。可杨氏见王氏笑得大方,却觉得更是可恶,她对徐子年本只有银子情,如今他却连银子都挣不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欠了一屁股的债,便冷哼道:“不知姑娘何方人士。”
王氏眉毛一挑,方想说,徐子年却已道:“娘,我此前在燕北挖药材之事,在深山被大雪掩埋,多亏她相救,因此儿子便私自做主,娶了她。因燕北天高地远,来不及禀告爹娘,只是儿却是和她行过八拜之礼,她的父母俱为见证。”
杨氏一听深山之中遇见,打心眼便觉得这王氏是个村姑,心中更是不喜,她原还想徐子年虽是庶子,却因是通判之子,仍有许多富商女子愿嫁,自己可大挣一笔嫁妆,如今他却自己做主取了个村姑,正待发作。
尚谦却道:“泰山,泰水,二哥此般成婚虽有些操之过急,但救命之恩却不可不报,何况二嫂聪慧大方,也是徐兄的良配,且燕北本是和大名府隔着千山万水,远方嫁娶此般也并非先例。”
韶槿也道:“爹,娘,我刚刚和二嫂嫂一同坐马车而来,一路相处也觉二嫂嫂的品性是极难得的。”
徐述叹了口气,道:“这救命之恩嘛,自然要报要报,但是所谓奔为妾……这,这娶做正妻总有些不妥嘛。”
杨氏却说得更加直白:“她一个山中女子,你纳她为妾便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徐子年已是冷哼一声,道:“爹娘,我是八抬大轿娶的她,有婚书为证。若爹娘不允,便不要我这儿子也罢。”
韶槿本还想劝上几句,见徐子年忽然朝她眨眨眼,好似是故意这般说的,便将原先肚里的话吞了回去。
杨氏见徐子年和这王氏二人是空手而归,又担心他在外边欠了债,巴不得将他赶出徐府,便道:“你好端端的徐家二爷不做,却跑到深山里娶个不懂礼数的女子,我们徐家可丢不起这样的脸。”
徐述原还想做个和事老,道:“子年,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还不快像你娘道歉。”
虽说徐述和杨氏这字字句句都在骂王氏,可王氏只做不知,一会儿抬头望天一会儿低头看地,韶槿心想也幸好这二嫂嫂不太敏感,但再细看,却觉得王氏并非不敏感,而是毫不在乎,甚至是带些鄙夷的眼光看着徐述和杨氏,只韶槿自己也觉得恐怕是心里光明通透的人都看不上徐述和杨氏这般,以往徐子年满载而归,便旁敲侧击地要银子,此番他空手而归,便直接是明嘲暗讽了。
而徐子年似乎还嫌不够,却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说道:“爹,儿子这回生意出了些问题,欠了人三千两银子,不知儿以往放在爹爹那的一万两银子,不知可还有剩下,取三千给儿子急用。”
这下不单是杨氏,便是徐述也发起脾气,摆手道:“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管爹娘取银子用,况且你大哥不日进京赶考,你妹子出嫁,俱是用钱的地方,你不是从商的朋友多么,不如找他们借去。”徐述又想了想,道:“啊正好你妹夫在此,不如大家坐下来喝点酒,你可以寻你妹夫借些银钱先周转一下。爹这里实在因之前府里的花费,所剩无几啊。”
杨氏也忙点点头,着人安排酒席。徐子年冷冷一笑,便不再言语。
韶槿不知徐子年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给她的信上是只字不提欠钱一事,便是方才在路上也不曾提起,且看他方才使的眼色似乎是叫她不用多管,她只得拖着尚谦先去看了看陈姨娘,怕她担心,只草草说了些徐子年的事,便又说了些别的。韶槿只觉这回见陈姨娘,却是又瘦了一些,便道:“娘,要不你回我府里去住。”
陈姨娘忙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家出嫁,带着娘都是笑话,带着姨娘便更是于礼不合了。只要你过得好,姨娘心里便高兴。”
没多久,徐子年便也带着王氏来见陈姨娘,陈姨娘方才听韶槿说徐子年曾被大雪掩埋,此番见他死里逃生,更是热泪盈眶,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生意没了,以后还能慢慢做。”又拉着王氏的手,亲热道:“这姑娘,生得真俊。只是远道嫁来,你爹娘一定怪想你的。”
好在这王氏是个活泼性子,不一会儿就把陈姨娘逗得泪里带笑。陈姨娘这才忽然想起一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道:“子年,这是你以前给我,我就是槿娘出嫁时用了一些,其他的都还在,虽然不够三千两,却也可以救一时之急,你先拿去用用。”
徐子年却忽然哽咽了,道:“姨娘,还是您真心待我。这徐府除了您和妹子,都是一片豺狼之心。不过三千两银,便试出人心,继母也就罢了,爹爹也如此,叫儿好生心痛啊。”
陈姨娘还不知外间发生了何事,只得拍了拍徐子年,安慰了他一番。这时外间正好有人来说开席了,陈姨娘不能参加,便只得坐在房里,生怕徐子年因脾气太冲,又得罪了老爷……
正文叛出徐家
shubao2用膳时除了尚谦偶尔说上几句话活络下气氛,基本就只剩下杯箸交错的声音,杨氏时不时地瞟一下王氏,见她此时虽已脱下那胡服,换上了中原女子的服装,但粗布钗群,便是大名府中等人家的女儿都是绫罗加身,这般朴素便是真穷了,但又挑不出什么大错来,便说:“燕北民风果真是不同,姑娘吃肉都这般大口。”
王氏却抿抿嘴,笑道:“回娘的话,我们燕北之地素来苦寒,虽遍地是山珍野味,只普通人家却也舍不得吃肉,俱是拿去换银钱的,媳妇规矩学得不好,教娘笑话了。”
王氏这一口一声的娘,唤得杨氏发作不得,但王氏就像一个打不倒的不倒翁,你嘲讽她取笑她,她也毫不介意,依旧坐在那里笑,那边韶槿这嫁出去的女儿还要时不时替她帮衬几句,那话便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时不时地挠着杨氏的心,让她心里好生难受,只得一直向徐述使眼色。
可徐述却像看不见一般,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徐大人终是比她眼力高些,方才是被徐子年说的那银子数量给吓了一跳,但此刻他观察起来,这王氏虽穿着朴素,也不如徐家女儿斯文秀气,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一股大气与豪气,可若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会一个陪嫁也无,便嫁给了徐子年?徐述便开口问道:“王姑娘,既然你愿嫁我家子年,也行过八拜之礼,只不知令尊令堂如何称呼,行何行当?又是如何遇见子年的?”
王氏的眉间却闪过一丝哀恸,叹道:“家父家母早已过世,我自幼便随着我爷爷一人生活。那日我同我爷爷一同到山上打猎,见有人被大雪所埋,便赶紧救了起来。”
徐述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正沉吟间,杨氏已嘲弄道:“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山中猎户家的女子,却做通判家二少爷的正房奶奶,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徐子年也道:“自是自是,既然母亲这般说,还是将儿赶出府,儿一定感母亲大德。”
“放肆。”徐述怒道,“徐府是何地,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么。”
“是母亲不愿认儿这个儿子,儿是知难而退,况且儿现在负债累累,那三千两还是轻的,若不和徐府脱离干系,只怕以后债主找上门来,也影响爹爹的官声啊。”
“你,你这逆子。还……还欠了多少……自幼让你好好读书你偏不读,反而偷跑出去做那俗气行当,做也就罢了,你还……”
“爹爹,儿之前不是还给过您农庄么,那时您还夸儿长大了,长本事了哩。”
“你,你……槿娘,听说你那花坊生意很是不错,且当日你嫁妆也是丰厚,不如取些给你二哥救急好了。”徐述气急败坏地同韶槿道。
韶槿却有些懂了徐子年的意思,低下头来,羞涩地说道:“爹爹,女儿已是尚家的人了,那花坊也是我家夫君开的,您也知道掌柜都是尚家的人,我若拿夫家的银子帮衬娘家,可让女儿在夫家怎生做人呀。”她说罢还用手掩面。
徐述无可奈何,知道这个女儿最是软弱,况女婿还在跟前,也不好明着让女儿帮衬,杨氏却已经哭闹开来:“你要走便走,娶了个不知哪来的女子,还欠了一大笔债,你哥哥后年还要赶考,你弟弟还小,你两个妹妹还未出嫁,你还向家里要钱。还有槿娘,你也是,当初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嫁妆,却一点也不帮衬家里,你说你无钱,怎么还日日往那陈姨娘房里送好东西呢。娘家好,你才能真的好,你这般不顾娘家,在夫家又何曾有什么地位?”
尚谦冷哼一声,道:“槿娘在尚家是否有地位,便不劳岳母大人牵挂了,看来今日徐家有些家事,倒是我们打扰,多有不便了,槿娘,我们走。”他起身拉起韶槿便要走,徐述却叹道:“唉,唉,先别走,先别走。”大哥徐子华最是老实,也跟在父亲后边如应声虫般喊:“大家先坐下,先坐下。”
陈姨娘听到外边动静太大,也踮着脚尖走出来,拉住徐子年的袖子,道:“子年,大家是一家人,还是坐下说话。”
杨氏见她出来,双目一瞪,道:“谁让你出来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陈姨娘低下头,便慢慢缩到人后。
可老么徐子清却唯恐天下不乱,且最不喜韶槿和徐子年,此时见无人理他,已在椅上大哭大闹起来,“都走都走,这个家是我的,你们都走,走开走开。”他扯开嗓门见还是无人理他,第一下便想挑个软肋,陈姨娘素来是府里最好欺负的,便从椅上一下扑到陈姨娘的身上。
陈姨娘本在后退,被他猛然一扑,自是跌倒在地,偏徐子清还要又打又咬,学着杨氏说话,道:“你走,你走,你是什么东西,谁让你出来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这下在场的几人都是反应猛烈,徐子年和韶槿自是勃然大怒,而杨氏却大呼小叫道:“子清,你这般顽皮,摔伤了可怎生是好?”她想过去抱起徐子清,却被徐子年抢先一步,徐子年推开徐子清,和韶槿一同扶起了陈姨娘。
徐子清这下更是找到了发泄口,哭喊得更凶,“娘,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
“你闭嘴,圣贤书白读了,一点礼数都没有。”徐子年凶狠道。
那边杨氏本就气在心里,此时也喊道:“你是什么东西,这般教训我儿子。她又是什么东西,一个妾而已,不过是奴仆,少爷教训一个丫鬟轮得到你插嘴么?”
徐子清见母亲给他壮胆,便又张嘴哇哇大叫。吵得徐子华头疼不已,徐述觉得外人下人都在场,没得让人看了笑话,面上很是挂不住,便喝道:“子清,住口。这般任性,叫人看了笑话!”
杨氏见徐述也不帮她,便冷笑道:“老爷,看来我连奴仆也不能教训了?”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述皱皱眉道。
那边徐子年却也冷哼一声,道:“谁说陈姨娘是奴仆了,爹爹您可莫忘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卖身契,却正是陈姨娘卖身徐府的,“爹爹,这回我走时,可是拿我的药铺跟您换的呀,您不是说儿长期不在,可能会管理不好药铺,还是让您来管比较妥当么,这不,我把药铺契纸跟您换了这张。”
徐述这才想起,陈姨娘早已被徐子年“赎”走了,只是他接管徐子年药铺的事不想被杨氏知晓,才未公开,陈姨娘又最安静,时日一久,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杨氏已不顾尚谦等人在场,已叉着腰,道:“徐述啊徐述,怎么这都不告诉我?你是想抬她做正房奶奶呢,还是不告诉我你有药铺了?”
徐述这下头也疼了,他不告诉杨氏,自是因为这些年银钱都从杨氏经手,他连出去喝花酒也不如同僚潇洒,正好儿子的药铺红利很好,他拿下了,自然不想告诉杨氏,只他不懂经营,胡天胡地地漫花,那药铺不过半年,虽还有盈利,却也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子年,你当日不是说你去去就回,让爹爹代你看管么。如今既然你回来了……”
徐子年却道:“爹爹,儿当日曾说过,半年后回来,将出府接了陈姨娘另住,才拿药铺换陈姨娘的契纸的,爹爹当日满口答应,今日又怎生反悔了。虽然儿现在负债累累,只能吃糠咽菜,不知,姨娘,可愿与儿同住,儿定将您当做我的亲娘,与梓潼一起好好孝顺您。”
这一变故实出陈姨娘的意料,万没想到自己如今已是自由之身,她对徐老爷,本无情爱,当日做妾也是被逼,这些年早已心凉如水,虽然女子这般算是被离弃,但此前韶槿也劝过她多时,只她不愿连累韶槿,现能和子年同住,却也甚好,但这毕竟是不守规矩之事,因此她不敢开口,但握住徐子年的手却已微微发抖,眼里也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徐子年知道她是肯了,便道:“铺子,便给爹爹了,儿虽无钱,但这笔债儿此后自己一力承担。不劳爹娘挂心,以后徐家便当做没我这个儿子。”
杨氏本就把陈姨娘视作眼中钉,眼下徐子年带她去吃糠吃粗菜,她自然巴不得他们快走,便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些怪腔怪调的话,徐子清也是哭闹不止。
尚谦看着这闹成一团的一家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凉,这徐通判翰林出生,也算是满腹诗书,可遇上无赖妇人和无知小儿却也只能干着急,且这徐通判原本便心术不正,才将一个好好的家治成这般,也无怪乎这子女不认父母了。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外边却又有管家急急来报,“老爷,老爷,外边聚着好些人,要二少爷还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