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失礼地扶她站好,恰到好处地放了手。
离了那份安心的触摸,凤雪舞心底竟然泛起一丝极浅的惆怅,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这里的行人越来越多了,我带你从另一条路过去,好吗?”徐子安说。
凤雪舞站定,看看路上密密的行人,马车的确还没有人走得快。
徐子安交代了车夫一声,就带着凤雪舞往路边走去。
离了官道的小径,曲曲折折的,走着倒也有另一番风味。
凤雪舞慢悠悠的走着,观察着周围的山川走势,这里不过是丘陵山,很矮,从断裂的崖壁看,极少山石,竟然是极好的土山。
根据经验,她知道,这地方,习惯地是城内人墓葬最好的选择地。
山上植被极好,绿色蓊蓊郁郁,浓荫深暗,走在林间,竟然有丝丝凉意,毫无暑热的气息。
她好奇地问着这山名,徐子安很详细地饶有趣味地给她讲了有关的传说,引得她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条小路很隐秘,但是并不是没人知道。
许多的出城玩耍的青年男女也都选择这条路走。
避开众人的目光,他们可以相对地亲密一些,手拉手走在一起,兴致来的时候,还可能热情地拥抱一个。
无论山路多么崎岖,凤雪舞都能走得如履平地,这让徐子安很是失落,他多想像其他的情侣那样,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两人再次经过路边一对倚在树上忘情拥吻的情侣后,气氛变得有点怪异。
一个小陡坡猝不及防地出现了,凤雪舞一闪神收不住脚步,眼看着就要摔倒。
徐子安极其敏捷地跑过去,伸臂揽住了她的腰。
轰然的耳鸣响起,徐子安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臂弯出凤雪舞红艳的小嘴微微地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
他迷惑地看着那娇艳滴的唇,口干舌燥地吻上去。
嗯——就是这种感觉,如此的令人沉醉,馥郁的金银花的气息清凉地融入他的口中。
他笨拙地轻吻了她一下,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无奈地放开她。
他的面孔变得炽热粉红,眼神挣扎,有些失措地看着她:“雪儿——薛舞,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冒犯了你。”
“雪儿?你难道认识我?”凤雪舞听他喃喃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声呼唤。
“我好像认识你很久了,可是,我们不过是见了三次面,这样冒犯你,请不要把我当成登徒浪子,你不知道你有多么迷人。”
徐子安喃喃地揽紧了她的腰。
身边一对情侣亲密地搂着走过去,经过他们身边。
那个少女瞥了眼相拥的两个男装打扮的人,大惊失色地捂了嘴。
她低低地对男友说:“看到了吗?那是徐大少,他抱了个俊俏的男人。”
“是啊——太奇怪了,原来他喜欢男人,难怪,什么样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男友听了,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实在是含义太丰富了。
徐子安被吓了一跳,他赶忙把揽在凤雪舞腰上的胳膊放开。
“对不起,让你也被人误会了。”他低低地道歉。
凤雪舞无语,她无奈地看看他说:“你除了对不起不会说其他的?让我怎么样反应你才满意?”
说着,恶作剧一般,狠狠地把唇印上他的唇。
徐子安彻底石化。
他的脸红得疑似红布,双臂竟然更加用力地缠了她的腰,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这个吻很长,所有感官都变得极其迟钝,只有唇部细腻的触感让他痴迷沉溺。
徐子安很快反客为主,一手揽了她纤细的腰,一手撑在她的头后,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两个人都吻得热血沸腾,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凤雪舞带着丝茫然,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
她心底在想,我怎么感觉这样的一幕曾经发生过,好像很久之前就吻过他一般。
徐子安黑眸璀璨,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凤雪舞。
“呆子,这次我们扯平了,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凤雪舞娇嗔地笑道,她实在是看不惯他的傻样子。
徐子安被她调笑得手足无措,回味着她的话,羞涩地低了头。
凤雪舞推开了他的怀抱,打趣说:“走了走了,难道你是想再吻回去?不要了,这样下去,你来我往的,今天就别走了。”
说着,凤雪舞转身往前边走去。
徐子安拍拍晕晕乎乎的脑袋,他开心地跟上去,拉了她的小手。
凤雪舞无语地看看身边神情无辜的男子,甩了几甩,都甩不掉他的掌控。
只好任他拉了小手,在大手里无限甜美地轻轻地揉来揉去。
“等过些天,我让人到你姑父家提亲,可好?”徐子安犹豫了半晌,还是说出来了,他不想就这样唐突了佳人,他想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咳咳——”凤雪舞被他的话惊住,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般,咳嗽了好几声,让徐子安尴尬又担心,再也说不出话来。
“话说,别开玩笑了,我们不过是朋友,刚刚那是偶然发生的事情,随风过去就是了,别亲了一下就要娶回家,这样多傻,你该娶回家多少个女人才行。”
凤雪舞口齿伶俐地挪揄他。
徐子安闻言脸色都变了,他气恼地看着凤雪舞说:“我坏了你的名节,我会承担责任的,你不要担心我对不起你,我就亲过你一个人,所以,我一定要娶你回家。”
这些话令凤雪舞彻底地无语,她恶狠狠地看着他说:“见鬼的名节,什么你坏了我的名节?不过是亲了一下而已,再说把我娶回家,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山谷。”
徐子安立刻闭了嘴,委屈郁闷的神态几乎让他憋成内伤。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话行事,如此地惊世骇俗、离经叛道。
可是,他这心里怎么满满地都是她的样子,这样拉着手亲密地走着,他还是很想她。
情海翻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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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安,你流口水了,嘿嘿!”凤雪舞侧头瞥了一眼身边故作娴雅的男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徐子安的脸色立刻升起红得像西天的云霞。
“啊——”他音调上扬地反问,看到凤雪舞眼底那抹促狭的光彩,他赶忙失措地抬手摸摸唇角。
徐子安尴尬地笑笑说:“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呢?太阳非要把人烤熟了,烤出了汗水还不满意,连口水都不放过。”
他用空起来的手往脸上扇了扇风,希望这满面的羞臊燥热能够赶紧地退下去。
凤雪舞看看凉爽的林荫道,看看太阳将要落山的彩霞。
这呆子这借口都能随口说出来,还真有点小幽默,听来可真是能让人笑到内伤。
不过,她只是浅浅地勾唇一笑,却没有再嘲弄他,——内伤倒是出现了。
感情这事情,是不是谁更冷情一些,谁就会看得更清晰?
她想到了,不久前,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说着她口里刚刚说出的话,调笑着她,让她心跳加速,让她羞涩窘迫,让她手足无措。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着他,或许他只是在那特定的环境里,因为无聊或者新奇,才会喜欢上她;而出了绝境,人就都要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道上。
可是,她想,她本就是无规际可循的流魂,所以,她还活在他当初的柔情里。
她看着是不是很像一个笑话?
在焰逸天那天说着这些调笑的话,看着她窘迫无措的样子,想来,心底还是有着无限的温柔的。
就像她此刻看着徐子安一样,觉得他单纯可爱,让人——心疼。
徐子安的脸色渐渐地变得淡然。
他看着凤雪舞小脸上的忧伤,心底莫名地失落,这个时候,这个神态,她仍然失了神,这是不是说明,他又晚了一步?
“薛舞,你好有福气,第一次来这里就能遇见这样的美景,快走哦!”
徐子安拉着她的小手晃了晃,带着她快速往眼前突兀地出现的山峰攀去。
凤雪舞回过神,很快跟着他脚步如风。
这徐子安看着并不是表面的这种文弱,此刻他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她恰到好处地能够借力跑得更加轻快。
两个人都在努力地跑着,想把刚刚闪上心头的那抹不安抛下,远远地抛在身后。
攀上峰顶的那一刻,眼前突兀一亮。
只见脚下赫然就是断崖,那奔腾汹涌的河水,激荡冲击着岩壁,浩浩汤汤地向东流去。
西天的灿烂晚霞如火烧云,映得这山河极其的壮美妩媚。
凤雪舞眯了眼,看向周围。
这座山峰是出现在一座土丘之后的,海拔极高,周围低矮的丘陵,在它跟前划出圆润流畅的曲线,如同朝拜一般匍匐着。
她沉浸在这壮美的山河胜景。
“薛舞,这断崖是焰国有名的焚天崖,有着很多的神秘传说,据说,这下边的河水是滚烫的,你细细看看,好像还是红色的一样。”徐子安指指脚下的地域。
凤雪舞凝眸一看,只见那水面弥散的不仅仅是河水撞击崖壁溅起的水雾,更多的竟然是氤氲不断的热气。
这热气像红雾一样笼罩着水面,她刚刚看到还以为是晚霞反射的红光。
如今经徐子安一说,还真的是红色的水域,那盘旋水面的热气却并没有向上空绵延,她站在崖顶,感受到大依然是扑面的清凉水汽。
“你们怎么认为这崖下的水是滚烫的?”凤雪舞扬眉问,如果不是误传,这的确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
“要是准备了极长的绳索,把洗剥干净的猎物从这里垂下去,半个时辰拉上来,就成了煮熟的食物了,你说,这下边不是滚烫的该怎么理解?”徐子安神情得意地说。
“啊?还有这神奇的用处?”凤雪舞不由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天边的晚霞渐渐黯淡,徐子安才带着凤雪舞绕下了山崖,往远处举行百花节的地方走去。
远远看到,附近的一个丘陵被各色的灯笼照亮,汹涌不断的人群悠然地散在漫山遍野。
今天是十五了,那圆月也凑热闹地挂在上空。
这里没有污染,那澄澈的月亮就像现代的大灯泡,照得周围如同白昼。
丘陵上密密麻麻的散着蘑菇般的各种帐篷,近了,才看出,这些帐篷都是围绕着一弯湖水驻扎的,湖心上筑着一座高台,一条细细的九曲木道,蜿蜒地连在岸边。
高台上满满的一角,聚集着乐坊的乐手,他们在伴奏,那些才子们按照笔试题目填出的诗词,都会最快地传递到他们手中
然后,就会有色艺俱佳的歌姬,配乐唱出来。
由所有的观众投掷铜币表示支持,每人限投三枚。
这的确是一曲扬名天下知,乐坊,歌姬,最重要的是才子,他们都能够在这中间收获自己渴望的荣誉。
徐子安带她来的路的确是捷径,虽然是难走些,可是并不拥挤。
很快,他就把她带到了离湖面最近的一座敞口帐篷处。
想来,他为了和凤雪舞一起参加百花节,的确是做足了准备。
帐篷口的一条狭长的条几,上边摆放着各种时令的新鲜瓜蔬和糕点。
凤雪舞走得又累又饿,此刻看到吃的,又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水果,自然是毫不客气,拿起来就大快朵颐。
徐子安应付玩周围熟识的朋友,回过身来,看到凤雪舞已经坐下来、并专心致志地在填饱肚子了。
他看着她的吃相微微一笑,这样子看来,她这动作的确更像男子一些。
凤雪舞用下巴示意他也吃点东西。
徐子安笑笑悠然地坐下,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刀,熟练地给她削了一个水果、切成片放在一个晶亮的盘子上,递给她说:“拿着吃吧,不要让嘴巴太累了。”
然后就正襟危坐,略略吃了几口东西。
凤雪舞吃饱了就想悠然地转转,她起身往湖边走了几步。
回身看着身后一字排开的各种帐篷,看起来都不大,不过,离她站的地方不远倒是几座高大辉煌的金色帐篷。
她漫无目的地游离的眼神忽然钉住了。
她分明看到了焰逸天!六王爷焰逸天!
在那宽阔的帐篷口。
此刻,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样子,他正慵懒地左拥右抱,身边拥簇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你认识他?”徐子安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边,低声地问。
凤雪舞缓缓地摇摇头,这一刻,她的心似乎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告诉自己她不应该在乎他,他在认识她之前就是风流浪子,如今,她在奢望什么?
她也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是更应该开心吗?
他再不会因为她而乱了方寸,陷入身败名裂的危险,这不是她期望的吗?
“你看,那边,太子出来了,节目很快就开始了。”徐子安指着焰逸天旁边的一座更大的帐篷,此刻,那帐篷前边的帷恋正被侍女缓缓地拉开。
焰倾天和楚冬儿笑语嫣嫣地一起走了出来。
焰倾天在说什么,她听不清,她只是看着那依红偎翠的焰逸天。
她在想,此刻他邪魅的绿色的长眸,会是如何的沉醉,沉醉如和她在一起的样子吗?
凤雪舞苦涩地勾唇一笑,他们兄弟俩都幸福着他们的幸福,留她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缩在太子府幽深的小院里,连一个怨妇的身份都坐不实。
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这样的一件事,她对这两个男子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粒棋子。
她在留恋着什么,幻想着什么!
徐子安拉了她冰凉的小手坐回去,心疼地看着她。
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褪去了光彩,柔丝一般、漆黑的长睫轻轻眯起,掩住了她落寞的水眸,孤寂弥漫在她身侧,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寂寞、孤独,甚至悲凉。
徐子安似乎是知道她在悲伤什么,又似乎是不知道。
她那天大白天的跳入太子府,他可不以为她只是为了甩掉身后的尾巴。
太子府埋伏得那么多的高手,竟然能够允许她在那围墙上进出自如地挑衅,如果没有太子的默许,她想必早就被那帮高手抹杀了。
她究竟是在计划着什么?还是她在别人的圈套里被设计着往前冲?
腹黑书生徐子安
凤雪舞就那样呆呆地坐了,茫然地看着台上那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喧闹。
一阵阵高亢的掌声时不时地把她从迷蒙中惊醒过来。
徐子安倒是很自如,时不时地给转过来的小厮们的托盘里放上铜币,这是表示对某个歌女或者才子的支持。
“薛舞,如果你觉得没趣味,我们就回吧,本来,这百花节的真正兴味并不在这里的节目上。”
徐子安低声的对她说。
凤雪舞回过神,有些寂寥地回答:“真正的兴味不在这里,那在哪里?”
“走吧,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徐子安起身,垂眸看着她。
凤雪舞懒懒地起身说:“如果更加的没趣味,你要受罚的哦!”
“好。”徐子安抬手拉起她伸出的手臂,和她一起离开了帐篷,从后边绕到了热闹的山坡。
离了湖边,人群十分的拥挤,普通的百姓,都是早早地赶来在划定的区域内占了极好的位置观看,挤过了这堵人墙,后边的人就稀稀拉拉的站着。
一些年轻的姑娘们,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地逛着各种小吃摊。
亲密的年轻男女也都相拥着站着树荫下看着远处的表演。
走到活动的出口处,只见一溜儿长长的桌子摆着,一些年轻的学子排队在上边写着一些曲子,显然,这是最基本的第一轮的赛场。
徐子安指着这地方说:“参加比赛的学子们在这里写了诗词,然后交由后台的人打分,分数高的,就会被送到前边的台上演唱,一曲成名天下知。”
凤雪舞莞尔一笑说:“这中间恐怕是有很多可以钻的漏洞,人才怎么可能通过这种松散的近乎玩耍的比赛方式网罗到?”
“呵呵,不过是让参加科考紧张的士子们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混个脸熟,或者认识一下帝京万焰城的风情而已。天下承平日久,诗词歌赋倒成了许多文人的雅好,人才还是要通过科考来选拔。”
徐子安给她解释着。
凤雪舞点点头,两人正要从拥挤的比试考生中穿过的时候,一声清越的声音疑惑地响起:“子安兄,真的是你!”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出来,和徐子安打了个照面,快步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了徐子安,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子安哈哈笑着说:“清韵兄,许久不见,今个怎么这么巧?”
两人一抱既分开,徐子安的声音里同样满是激动和疑惑。
“哎呦,你这家伙,找个借口推了这个苦差事,可怜我们几个,被抓了差,给这些参加比赛的士子们把关,不是说不来吗?干嘛又来看热闹。”
这青年一身白袍,较常人要明亮几分的眸子,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机警。
“呵呵,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年年都是那一套,可是,刚巧认识了一个朋友,觉得机会难得,就带他来这里看看。”徐子安解释说。
拍拍身边站着的凤雪舞说:“这位是薛舞。”
又指指那年轻人说:“这位是寒清韵,万焰城有名的才子。”
那寒清韵认真地看了凤雪舞一眼,拱手说:“薛兄弟,既然来了,就凑凑热闹吧,新人露个脸,凑个趣,权当长长见识。”
凤雪
狼性夫君个个强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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