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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全第2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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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全作者:未知

看碧成朱全第28部分阅读

妈的。”

这一声“年幼不懂事”,说得刘嬷嬷寒毛倒立,心道,我的好姑娘,如果你还是年幼不懂事,这天下就没有懂事的了。“那就依我说的吧。”

“是。”大家又纷纷应。

上了马车,阮碧往车厢一靠,说:“刘嬷嬷,你这两天做的很好,回府后,我重重赏你。”

刘嬷嬷按捺着心头的欢喜,说:“姑娘客气了,这是我的本份。”

一旁的秀芝有点不服,努努嘴巴,扭头看着车帘子。

阮碧知道她心里不爽,但是当着刘嬷嬷,不好劝解,只当没有看到。

一路顺风顺水,近着城门时,忽然听到后面有马蹄声急促奔过来。秀芝好奇,揭起窗帘看了一眼,只见络腮胡子带着两名从马车旁边奔过,都侧目看着马车。秀芝忙拉阮碧来看,说:“奇怪,他们明明比咱们早走,倒比咱们晚回到京城。”

阮碧心知他们肯定在后面护卫,把窗帘按紧,说:“只是萍水相逢,你管他们做什么?”

秀芝看着阮碧,抿嘴笑了笑,一副我知道秘密的表情。

回到阮府,见过大夫人和老夫人,少不得将紫英真人的病情详细说一遍,这才回蓼园东厢房。一进里屋,先看到案上的那盆春水绿波,苍翠欲滴,给整个屋子平添一股生机。便走过去,数了数,已经结了九朵花蕾了。

前几日,这盆花摆在案上,她虽然也时不时地看几眼,却从来没有把玩过。秀芝忍不住打趣地说:“这盆菊花可真美,姑娘,是不是?”

阮碧斜眼睨她,见她抿着嘴真乐,说:“你呀你,且过来坐下,我有话同你说。”

秀芝见她说的正经,诧异地睁大眼睛。

“秀芝,刘嬷嬷是卢家出来的大丫鬟,作风大方,进退有据,你跟着她多学一点。”

秀芝耷拉了脸,嘟着嘴巴问:“姑娘可是嫌秀芝做的不好?”

阮碧摇摇头说:“不是你不好。你原本就是管着器皿的丫鬟,不与人打交道,如今做我的大丫鬟,要常接触别人,如何说话,如何进退,这些都是该学的。你聪明,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学会的。”

秀芝点点头,说:“姑娘说的,我心里也清楚,不是见不得人好,就是有时候看姑娘赞别人好,心里妒忌。”

阮碧着实喜欢她活泼开朗的性格,说:“行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下回再犯这种小心情,就罚你每天给寒星、桔子念十遍女诫。”那两个小丫鬟听说秀芝在学识字,也闹着要学,秀芝便大抱大揽,把自己前阵子学的字教她们。

“哎呀,姑娘,可不能这样子的,好多字我还不认得,会闹笑话的。”

两人正说笑,忽听叩窗声响起,跟着四姑娘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五妹妹回来了,可在屋里?”

阮碧忙走到窗外,打开窗子,四姑娘在窗外站着,背着光,神情看着有点落寞。“我刚刚回来,四姐姐。”

她迎光站着,眉宇间又是一派光风霁月,整个人好象清水涤荡过一样。四姑娘仔细端详着她,诧异地说:“五妹妹容光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

难道自己如此沉不住气?阮碧摸摸脸颊,说:“没有,姐姐找我有何事吗?”

四姑娘不说话,看了秀芝一眼。

秀芝识趣地说:“姑娘,我去倒茶。”

等她退下,四姑娘扶着窗子,默然地站一会儿,说:“不瞒妹妹,昨日我收到姨娘的信了……”顿了顿,“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银子送进来的。”

“信上说什么?”

“只说是没事,只说是想念我跟三弟。”四姑娘说着,巴巴地看着阮碧。

阮碧已经明白她来意,想了想,说:“今日我方从玉虚观回来,再提去观里母亲肯定不准。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不如你去求三姐姐,让她去跟祖母请求,由你陪着她去相国寺为二叔祈福,祖母必定会准。到时候,母亲会派小厮跟着你们,等到相国寺后,三姐姐只说累了,要歇息片刻,再拐到二夫人的商铺里,你从后门乔装出去,顾顶轿子到红叶庵,偷偷看完姨娘再回来。”

四姑娘眼睛一亮,说:“我这就去求三姐姐。”

她原本就与三姑娘交情好,两人最近又都时运不济,一个父亲和未婚夫同时落难,一个母亲遭难,同病相怜,三姑娘满口答应。当晚请安,三姑娘提出,想由四姑娘陪着去相国寺为父亲祈福,老夫人见她整整瘦了一圈,揽在怀里,一口一个“天见怜的”,准了。

第二天晌午,阮碧睡醒起来,听说四姑娘已经回来了。忙梳理头发,整好衣衫,到她的绣房。窗子开着,她坐在绣架前面,正呆呆地看着美人芙蓉图出神,眼睛微微红肿,显然哭过。

“四姐姐。”

四姑娘惊醒,转眸看着阮碧,勉强一笑,说:“五妹妹,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请教,你进来吧。”

阮碧走进绣房,低声问:“姐姐,姨娘可还好?”

四姑娘耷拉眉眼摇摇头,说:“一直没好,到如今还下不了床,人瘦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姐姐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方才姐姐说有事找我,是何事呢?”

四姑娘点点头,拉着阮碧的手说:“五妹妹,这西王母祥云图就要绣到脸了,方才我已经画好脸了,只是我才见太后一面,怕画的不够真切,五妹妹来帮我看看吧。”

阮碧心里五味杂陈,默然片刻,点点头说:“好。”

第四十六章中秋拜访

四姑娘以太后样貌总共画了十二幅西王母祥云图,可见她筹划以久,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阮碧也不得不惊叹她能沉住气。这十二幅图,或是出尘之态,或是雍容华贵,或是敛目慈悲……各有韵味。不过,因为只见过一面,又在战战兢兢的情况下,相貌都是似是而非。这倒正合阮碧下怀,如果样貌完全一样,大家一看都知道是拍马屁,反而不美。要的就是这份似是而非,留下空间任大家猜测。

仔细比较后,阮碧还是挑选了出尘之态的那幅,然后指点四姑娘稍作修改,改成七分肖似太后。选定图后,就开始绣了。四姑娘只用两天就绣好了,又叫阮碧过去看。说句实话,这幅绣品在四姑娘的绣品里不算什么,但是整个绣品只用黄梅挑花一种针法,这是别人没有用过的,再加上四姑娘绣工了得,针脚密实,所以显得很别致。特别是西王母,神韵悠远,衣诀飘飘,灵动之至。

阮碧啧啧称叹:“四姐姐果然十指春风。”

四姑娘抿嘴笑着说:“是五妹妹构思了得。”

旁边秋兰笑着跟秀芝说:“两位姑娘又开始互相吹捧了。”

这下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四姐姐,咱们拿去给祖母瞧瞧。”

“好。”

阮碧和四姑娘相偕到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刚刚午休起来,坐在榻上拿着一块白狐皮,身边围拢着一干嬷嬷媳妇,吱吱喳喳地说着话。看两位姑娘喜笑颜开地进来,老夫人好奇地问:“四丫头,五丫头,什么事这么开心?”

“祖母,上回说的西王母祥云图绣好了,您看看,合适送给太后做寿礼不?”阮碧说着,冲秀芝和秋兰一使眼色。

两人各抓着一角,松手,绣品如同卷轴画一样地展开,半人高的西王母祥云图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老夫人把白狐皮撂在榻上,站起来走到近处,仔细看了看,惊诧地说:“倒是头回见这种绣品,怎么绣出来的?”

阮碧抿嘴一笑着说:“只用黄梅挑花绣的。祖母,觉得如何?”

秋兰见一直她在说话,微微皱眉,冲四姑娘使个眼色,意思别让五姑娘抢了风头。

四姑娘虽然看到了,却当作没有看到,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阮碧和老夫人。

“说不上多精致,却是十分别致。”老夫人赞许地看了两位姑娘一眼。

阮碧笑呵呵地说:“祖母再看看西王母的脸?”

老夫人的眼神已经不太好,眯着眼睛,前进一步,退后一步,折腾半天终于看清楚了,忍不住“哟”了一声,惊愕地看着阮碧和四姑娘,说:“这是……太后……”

阮碧微微颔首。

老夫人默然片刻,她出生名门望族,嫁入百年世家,见多识广,一念之间已经掂量出这幅绣品的价值。按捺着心里的欢喜,她坐回榻上,和气地说:“不错,先收起来吧,等一下叫管家去配个上好的轴子和匣子。”又冲阮碧和四姑娘招招手,“都过来,到我身边坐下。”

从前四姑娘因为绣品合老夫人的意,也曾几次到榻沿坐着,但是自打阮碧得了老夫人欢心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听到老夫人又叫她过去坐,心里微微激动,不敢抢阮碧的风头,慢几步走到老夫人的右手边坐下。

老夫人各拉着她们一只手,说:“两个丫头辛苦了,说吧,要什么奖赏?”

阮碧说:“我也就动了一下脑子,真正辛苦的是四姐姐,这一个多月,常常绣到半夜三更。”

四姑娘则谦逊地说:“这是孙女的本份,祖母不必奖赏。”

阮碧笑着说:“四姐姐,祖母心里高兴才想赏你,你客气,岂不是坏了她兴致?”又对老夫人说,“祖母,我替四姐姐讨个赏吧……”

四姑娘睁大眼睛看她。

“……四姐姐这一个多月日日夜夜都在绣房里,都没空去看林姨娘了,如今这事情了结了,又赶着中秋节,就让她去红叶庵看看林姨娘如何?”

若是平时,老夫人定然不准,今日心里高兴,拍着四姑娘的手,慈爱地说:“四丫头,她是你生母,又逢年过节的,看她也是本份。不如,改日叫五丫头陪你一块儿去吧。”

前几天私下去看林姨娘,匆匆忙忙,只呆了一刻钟,难得有个机会能堂堂正正地去看她,四姑娘眼底闪过一抹狂喜,说:“多谢祖母。”又看阮碧一眼,感激不言而喻。

阮碧怕夜长梦多,说:“不用改日,就今日,这才刚刚未时。”

老夫人诧异地看她说:“你今日下午不是要跟你母亲去长公主府里拜访吗?”

阮碧微怔,说:“母亲没有跟我说起。”

话音刚落,大夫人已经进来了,埋怨地看着阮碧说:“四处找你,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快去换身衣服,随我去长公主府里,马车都在门口等着。”

明显是她故意不通知,好让自己没有准备。阮碧不好说什么,回东厢房换了一身衣服,到垂花门。只见二姑娘也在,今日她精心妆扮过,身着红地如意牡丹襦裙,头发上别着赤金镶红宝石点翠簪,再加上她身材窈窕,五官明艳,令人不敢逼视。

她看到阮碧一身蜜合色缠枝莲花襦裙,只别着两支式样别致的珍珠宫花,连个头面都没有带,不屑地移开眼神。

这一回阮府答谢长公主的礼物足足备了两马车,其中以八盆一品菊花为重头。惠文长公主在东边偏殿接待她们,看到大夫人奉上的礼单,又看到八盆一品菊花,眼眉弯了弯,说:“阮夫人真是太客气了。”

大夫人微笑着说:“哪里哪里?长公主对我家几个丫头照顾有加,我心里感激,一直想来拜访,可惜前阵子里家里有点事走不开。如今赶在中秋节前拜访长公主,希望没有太迟。”

长公主笑了笑,把礼单递给旁边的嬷嬷,示意她收下。目光先移到开屏孔雀一般的二姑娘身上,又移到她下首的阮碧身上,触及她发间的珍珠宫花,眼神又温和一点。这宫花是她上回赏赐,难得她有心,专门戴过来给她看。

上回她让东平侯夫人到阮府一试口风,已经二十多天,一直也没有等到消息,后来听说是阮家二爷出事了,想来是家中纷乱,无暇顾及,便就等着。今日大夫人递贴拜访,便知是来回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一般来说,回话也应该是通过东平侯夫人。想了想,对崔九说:“带两位姑娘去见静宜吧,我和阮夫人说会儿话。”

崔九点点头,笑眯眯地对阮碧和二姑娘说:“二位姑娘,随我去见我家静宜县主吧。”

顾静宜早得到消息,穿上会客的衣服在西边侧殿等着,彼此见过礼后,她欢欢喜喜地上前来,拉着阮碧的手说:“阮五姐姐,都快一个月没见了,你怎么一直不过来玩呢?我好想你。对了,你送我的灯罩,让我家小白哥哥抢走了。”说着,不高兴地嘟起嘴巴。

顾小白抢灯罩?阮碧微微诧异,说:“那灯罩我绣着好几个,改日叫人送过来给你。”

顾静宜大喜,说:“多谢五姐姐,对了,还有桩事要告诉姐姐。”说罢,转身从旁边抱着“米团”,喜笑颜开地说,“我家小白哥哥终于答应让它叫雪球了,这还得谢谢五姐姐。”

“谢我什么?”

“上回你来过后,我跟小白哥哥说,人家阮五姐姐都说雪球好听,后来他说,真烦,那就叫雪球好了。”顿了顿,顾静宜笑弯眼睛,“所以雪球能恢复原名,多谢五姐姐了。”

这关我什么事,阮碧有点哭笑不得。

二姑娘在一旁坐了半天的冷板凳,看顾静宜与阮碧如此亲热,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恼火,眼波一转,笑着说:“我也觉得,米团没有雪球雅致。”

顾静宜毫无心机,听她赞雪球,欢欢喜喜地说:“阮二姐姐你也这么觉得哦。”

“你这只猫真漂亮,比我养的那只漂亮。”

顾静宜惊喜地睁大眼睛,说:“你也养猫?”

二姑娘点点头,说:“除了猫,我还养着八哥、鹦鹉。”

阮碧不爱养宠物,也没有这个闲心养宠物,自然与顾静宜没有什么话题,无非是见过两回熟悉一点。顾静宜一听二姑娘是同道中人,眼睛一亮,抱着雪球坐到她身边,叽叽咕咕地说起来。两人就猫的颜色说开,一路说到鹦鹉的叫声,八哥的尖嘴……

二姑娘十分得意,斜斜地睨了阮碧一眼。

阮碧懒的理她,看着东边侧殿里,下人鱼贯出来,显然是主客之间要谈正事了,不免有点奇怪,阮府与长公主素无往来,能有什么正事好谈呀?

东边侧殿,大夫人客客气气地说:“……我家二丫头时常跟我提起您,说您对她照顾有加,还亲点她的诗为头名,赏赐金子。那丫头得你赏赐后,非常高兴,用销金荷包装着,挂在床头,天天看着。”

长公主听她一直说二姑娘,却绝口不提阮碧,心里隐隐明白一点,摇头说:“莫非二姑娘不曾跟你说?那五两金子我原本是想赏给五姑娘的。”

大夫人微微尴尬,说:“二丫头说过,还说后来顾大少爷来评诗,最后点了她的那首。”

长公主恍然大悟,看来是在这里误会了,笑了笑,说:“我家小白瞎闹而已。”

话已至此,双方都基本表明态度了。

大夫人犹豫一会儿,再一次问:“原来那金子是赏赐给我家五丫头的呀?”

长公主肯定地说:“没错,一直是五姑娘。”

一股怒火从大夫人肚子里涌起,这五丫头究竟有什么好,紫英真人看中她,惠文长公主也看中她。她坏了二姑娘与谢明月这桩亲事,如今又要夺二姑娘与顾小白这桩亲事……按捺着怒火,决定再试一次,说:“实不相瞒,我家五丫头已经在议亲事……”

长公主脸色一变,眉毛不悦挑起。以她之地位,遣人议亲,居然还被拒绝。拔高声音,叫了一声:“来人。”一干丫鬟嬷嬷太监进来,“何总管,我乏了,替我送阮夫人出去吧。”

一个太监应了一声,朝阮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夫人没有想到长公主的性情如此乖僻,一不高兴,直接赶人,十分狼狈地行了个礼退出偏殿。下人又去西偏殿把阮碧和二姑娘请了出来。二姑娘正跟顾静宜说的火热,诧异地走到大夫人身边,低声问:“娘,怎么这么快就……”

大夫人斜她一眼,制止她往下说。

三人到门口,发现礼物也被退了回来。

第四十七章只搅我心

京城交好的名门世家,逢年过节都有礼物往来,阮府从前与惠文长公主虽无交情,但她上回赏赐阮碧,答谢也是礼尚往来。连礼物都退回来,分明是惠文长公主极度不满。阮碧暗暗奇怪,大夫人交际手段不弱,怎么会跟长公主闹僵了呢?

她哪里知道惠文长公主是说一不二惯了的人,别人丁点犹豫在她眼里都是忤逆,更何况,大夫人敢直接说出阮碧在议亲——休说只是议亲,便是订亲了,惠文长公主都觉得理应退掉……

大夫人知道这回事情办砸了,禀告老夫人,少不得挨一顿骂。因此回到阮府,直接打发两位姑娘回各自的院子,自己一个人去见老夫人。

阮碧回到蓼园,写了半个时辰的字,汤婆婆满脸堆笑地来了。

“婆婆,什么事?”阮碧继续写着字。

“姑娘。”汤婆婆凑近一点,低声说,“听说方才老夫人骂了大夫人一顿。”

这事阮碧早预料到了,神情淡淡地说:“哦,就这事呀。”

汤婆子发现这位姑娘的胃口越来越刁了,一般的消息已经不满足了,硬着头皮说:“老夫人骂了大夫人后,叫管家备车,去东平侯府了。”

阮碧一怔,看看钟漏,都已经过申时四刻了(下午四点多了),到东平侯府都得酉时了(下午五点),什么事,老夫人这么着急,都不能等到明日?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罢。仍叫秀芝赏了汤婆子。

隔日,管家把装好轴承、配好木匣的西王母祥云图送了回来,老夫人又展开细看,份外满意,主动提出,让阮碧陪着四姑娘去红叶庵探望林姨娘。

红叶庵位于京郊十里的一片枫树林边,不大不小。听说庵堂原本是一位相爷为犯错姬妾修建的,后来渐渐出名,大户人家的姬妾或犯了错或年老色衰,便都打发到这里,美其名曰祈福,其实就是任其自生自灭了。

林姨娘住在后院偏角一间小小的矮房子里,阮碧进去,先闻到一股药味、溺马蚤味混杂的恶心气味,低头一看,只见坑边尿壶洒出大半在地上。胸口浊气上冲,伸手想要推开窗子,四姑娘拉住她,歉意地说:“姨娘还不能吹风,妹妹先去外面等着我吧。”

呆会儿她们母女要说悄悄话,自己反正是要避开的,阮碧也不强撑,点点头。上前一步,对坑上躺着的林姨娘曲膝一礼:“见过姨娘。”

林姨娘脸容消瘦,再无从前妍态。勉强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多谢五姑娘来看我,这里腌?,姑娘还是去外头坐着,别沾了秽气。”

阮碧看她鬓角都开始泛白,心里不是滋味,说:“姨娘放宽心,好好养身子,来日方才。”说罢,退出房间,到外面的日头底下站着,方缓过一口气来。

秀芝也跟着退出,很是震惊。“怪不得每次回家,娘一再跟我说,可千万不能做妾。”

“你娘倒是个聪明人。”

秀芝点点头,说:“娘说她以前在梁王府当厨娘的时候,府里的姬妾就跟走马灯一样,去了一批,又来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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