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失魂落魄的过了大半年,直到康熙二十九年五月,噶尔丹将战火燃到了喀尔喀,终于让康熙有了转移注意力的地方。因为感情问题纠结了这么久的康熙,带着些许恼怒的心情,将这股子憋屈了大半年的火一股脑的倒进了这场战争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过渡章吧。我保证在乌兰布通之战结束之前,让他们俩滚上床单!
不出意外,今晚再更一章,算是答谢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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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议亲征真情流露
康熙二十九年五月,噶尔丹率兵两万,进逼乌珠穆沁。
大清朝休养生息了几年,终于有了足够的财力来支撑这场庞大的战争。康熙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看过了北边的战报,心里立时动了御驾亲征的心思,只是一开始未曾说出来,装模作样地在朝堂上听那些个大臣们议论纷纷,借机探探朝臣们的口风。
胤褆性子直率,又在兵部历练了多年,早已摩拳擦掌得等着挣这个军功,在朝堂上听康熙这般说,立时站出来请战,一脸的雄心壮志。紧接着,明珠原先的几个旧部自然是跟着复议,难得有几个宗族中的亲王,竟也对此表示了赞同,毕竟身为皇长子,胤褆早早立下军功,也更方便日后的朝政和军务的管理。
彼时胤礽也在场听着,见胤褆一副春风得意,想要大显身手的模样,面上却是从容,没有丝毫焦急的意思,反而是索额图心里急的很,一直给在偷偷给他使眼色,胤礽却只视而不见。
这场战争于胤礽来说,关键可不是胤褆拿了多少功绩,而是那个叫金鸡纳霜的东西以及自己的这张脸上是否能有康熙想看到的表情。毕竟上一世,虽说这场仗打得惨烈了些,却也是重创了噶尔丹。而以他太子的身份,君王又要御驾亲征,这军功是无论如何也抢不下来的。
上辈子的时候,这当口他心急如焚,生怕胤褆盖过了自己的风头,在京城坐镇期间,没少给康熙扯后腿,后来,康熙得了疟疾,他更是未能沉得住气,在他眼前露出了即将登基的兴奋表情,又拦着那些个拿着救命药的传教士,由此失了帝心。
如今回想起来,胤礽倒当真觉得自己有几分不孝的心虚。
“朕看太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康熙见胤礽在朝堂上走了神,心下有几分不满,国家有这样的大事,他怎地却仍是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想他前几日已经向胤礽透露了御驾亲征的意思,难不成他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这样想着,康熙忍不住在心里泛起酸来。
胤礽突然被康熙点到,不禁微微一怔,随后才站出来行了礼,答道:“臣以为,此战当行,噶尔丹狼子野心,近年来,联合蒙古各部,早有染指中原之野心。只是朝廷既然兴兵,只是这领兵之人,臣以为还应妥善考虑。”
这话说得和没说一样,康熙挑了挑眉,眼里多少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冷言道,“听太子这话,心中似已经有了人选。”
胤礽见此,只好说得,“启禀皇父,臣以为,裕亲王当堪此任。”
裕亲王福全素来和胤褆不太对盘,胤礽说这话自然不怀好意,一来当年本就是福全领兵,想来康熙心中也早有此意,二来,这场战争当初虽然打赢了,但国舅佟国刚却因此战死,加上福全不肯追击噶尔丹的残兵而贻误战机,大军回来以后,并未受到康熙的嘉奖,反而将他们统统降了级。胤礽自然不会愿意倘这趟浑水,只看着那群傻子去争这功劳。
且还不说,若无那场病,他这位皇阿玛恐怕是要亲自去的。
康熙的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只淡淡地回答道,“裕亲王性子沉稳,又是朕的兄长,论身份论资历,倒也当得此任,只不过裕亲王往昔未曾带过兵,略有些经验不足。”
反正无论是谁,康熙都会挑出毛病来,胤礽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干脆顺着他的心意道,“其实臣还有一人选,只不知皇父的意思如何。”
康熙见胤礽面露犹豫之色,心里倒是好奇,“太子但说无妨。”
“臣以为,噶尔丹的骑兵虽然来势汹汹,但实则补给不足,又兼连年征战,兵疲马累。我大清朝休养多年,又有精良火器,本就占了上风。当以雷霆手段,出其不意,将其一举消灭。”胤礽咽了口唾沫,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康熙的表情,见他并未露出不耐才继续说道,“是以,臣恳请皇父御驾亲征,以扬我大清君威,鼓舞士气,务必一举将噶尔丹歼灭。”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胤褆的反对最为激烈,听了胤礽这话,他便站出来说道,“古人云,天子之躯,坐不垂堂。皇父乃千金之躯,怎可深入险境,若有闪失,臣等又该如何?”胤褆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的看了胤礽一眼。
这种时候,太子撺掇着帝王亲征,这里面的意味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康熙自然看出了胤褆的意思,虽说他早已做了亲征的打算,可被胤褆这么一说,他亦有些害怕起来,难不成胤礽当真希望自己战死在外面,好让他继承皇位?单这样想想,康熙心中便是一阵疼,这天下,难不成当真比他这个皇阿玛还要重要?
听胤褆不怀好意的暗示,胤礽暗自苦笑,他再怎么,也不至于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便等不下去,要通过这种方式继承皇位了啊。这胤褆怎地越发敏感过了头,他本以为康熙该是懂得,谁料一抬头,便发现那人眼里露出的一丝迟疑的目光,立时气结。
“大清朝如今兵强马壮人才辈出又兼备火气之利,而那噶尔丹不过仗着驼城之阵,只需用对了战法,便可一击而溃。这战事还未开始,大阿哥便如此瞻前顾后,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胤礽见此,淡淡说道,将话讥讽回去,让胤褆一噎,方要反驳,便被康熙打断。
“好了好了,不必争了。此事还需再行议过。朕乏了,今日先到这儿,你们回去以后,每人写一个亲征的呈条递上来。”
众人见此,皆行礼退下。
胤礽拢好袖子,慢慢吞吞走在后面,和索额图一道出了正大光明殿的大门。
“本宫上回与索相所说之事,索相可还记得?”胤礽见索额图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心下却是不耐,率先与索额图道。
索额图先是一愣,随后才想了起来,说道,“臣谨记太子的教诲,已将毓庆宫一切用度及太子车架器物按长皇子的制度进行了少许削减,绝不会再有之前的那般情况。”
想到之前他偷偷将胤礽的一应用度尽数按照康熙的用度来供,让胤礽打发雷霆,差点当场和他翻脸,索额图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胤礽平素里性子也算个张扬的,常有些我行我素的事,只是对这“合身份”之事,莫名的执着,只稍有逾距,便会厉声制止。
只是……这些,可都是康熙私下里暗示让他这样做的,如今全被胤礽撤了下来,回头可别让皇上以为,他这个做叔公的,还刻薄自己的外孙啊。
“如此便好。”胤礽轻叹了口气,“叔公可能以为本宫过于拘谨,只你需记得,如今你与本宫皆是站在高处,下面到处都是等着咱们摔跤的人。自明珠党落败,这朝中几乎无人可与你抗衡,若不小心行事,日后皇阿玛当真下了狠心,恐怕便是本宫也保不了你。”
看着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索额图心中一凛,低声应了。
如今胤礽已然退去了往日还略微带着点的孩子气,彻底长成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人,此时略带严肃的神色,举手投足间竟全是帝王的气象。
这般的气魄,自己又何必怕胤褆那小子抢了胤礽的位置呢?
索额图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着,便听到身后有人疾步走来,正是李德全。
“给索大人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李德全满面笑容地行了礼,随后才说道,“太子殿下,皇上召您先别急的着走,往南书房去一趟。”
胤礽挑了挑眉,大约知道那人要说什么,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和索额图道别,往回走去。
南书房里,康熙见胤礽来了,便将一个折子递给他。胤礽仔细看过,说道,“张英说的倒是有理,其实儿臣也以为,此次皇阿玛不可以身犯险。”
康熙微微一愣,狐疑道,“那你方才又为何要提出亲征之事?”
“那是因为,儿臣知道,皇阿玛已经决定的事,儿臣是拦不住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做这个出头的,也好便宜皇阿玛行事。”胤礽笑道,心下却是想,若不让他亲征,自己又去哪里再寻个这般好的救驾机会?
“你倒是会讨巧。”康熙听罢,也是微微一笑,随后却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认为,此次大清朝赢不了吗?”
胤礽摇摇头,说道,“儿臣以为,此役必胜,只极有可能损伤过大,皇阿玛实在没必要犯险。自古以来,帝王亲征不过两种情况。其一,是国将不国,万不得已,只好亲征。其二则是此战必胜,帝王为显示其功勋,所以亲征。而皇阿玛两样均不沾,实在没必要去这一趟。”还有一点,胤礽没说。私心里,胤礽也是不希望康熙再受这疟疾之苦的,何况自他重生以后,这原本发生的事虽说大体都没变化的发生了,可谁也不敢说,这其中没有出点差错的时候。
万一康熙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别的什么事,到时候后悔莫及,恐怕就来不及了。重活一次,胤礽虽然对那皇位仍是志在必得,却是真真切切的不愿康熙出任何差错。
看着胤礽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康熙原本被胤褆的话搅得有些烦躁的心再次平静了下来,只觉得阵阵暖流流淌,让他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保成可是在关心朕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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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传病讯君臣离心
“这是自然。”胤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在亲征的路上,遇到疟疾,九死一生。这些胤礽早已预见,是以,对康熙也多了几分不放心。当初若不是远在广东的那个传教士按时赶到,恐怕他当时当真便要直接继位了也说不定。若是上辈子,他大概会有几分窃喜,如今却觉得康熙的安危更重要些。
这样想着,胤礽微微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起,皇位于他似乎并不是那般执着的东西了?
康熙见他这般神情,心下安慰又有些酸涩,说道,“你且放心,朕定然会安然归来的。”
听康熙这样说,胤礽也展颜一笑,“那儿臣便在京城待您凯旋归来。”
如此,胤礽又和康熙商量了一些出兵的细节,随后又出了乾清宫,正巧愚见胤禩站在乾清宫外徘徊不定,似乎在在等人,见胤礽来了,急匆匆迎了上去。
胤礽看出,他有话与自己说,于是便带着他拐上一条僻静的小路,只叫贴身伺候的奴才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胤礽见胤禩明明暗自着急,却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下也是好奇,不知什么样的事能让他露出这副神色。
“弟弟这儿有两件事,还望太子殿下帮忙。”胤禩看着胤礽,深深行了一礼,显然是当真遇到什么事,要求着胤礽了。
“哦?说来听听?”胤礽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他。
“其一是臣弟的额娘近日有些小恙,还请殿下派个像样点的太医过来,给她诊治诊治。”
如今连带着早夭的,康熙光是序齿排下来的儿子就有十四个。除了皇长子胤褆年长,已在宫外开府外,其余人等,均是住在宫里。这么多人,加上妃嫔,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太医一一看过来,也是累了。而胤禩的母亲身份又低,想来是叫不动那些个手段高超的太医的。胤禩心里焦急,这才来找胤礽出面帮忙。
“这眼看就要入夏的天气,你额娘怎会病了?且这种事,你去找胤禛便是,又何必来找本宫。”胤礽莫名其妙地看他。
胤禩听了,眼前一暗,道,“我只是不想欠他的。”
也不知这人钻了什么牛角尖,胤礽倒懒得去管,横竖如今胤禩不与争这皇位,至于其他旁枝末节,反正如今胤禛恨不得天天贴到胤禩身上,想来两个“孩子”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这事简单,我记下了,待会儿便派人去一趟。”
“还有一件事是……你能否不要让佟国刚大人出征?”胤禩犹豫了片刻,才咬牙说道。
胤礽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这一回佟国刚是战死在沙场的。上一世,佟国维因为争储时力挺胤禩,虽然碍于佟家在朝中的地位康熙并未罚的太狠,却也因此多次受到训斥,还免了官,最后郁郁而死。想来胤禩这念旧情的,竟是想将佟国刚捞回来,算是还佟国维的人情。
“你欠得是上辈子那个佟国维的人情,现下在这儿补偿了又有什么用?况且,佟国刚若活着,必对日后之事影响深远,到时候你我都不可预见,若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便不怕其他人因此连累,本不该死,却命丧黄泉?这种事,是时也,命也。八弟你过于强求了。”胤礽低声说道,多少也想到些自己和康熙的如今的关系。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出那一夜后,康熙待他与平时略有不同,却也未当回事,男人嘛,总归是有征服欲的,也或者康熙也不过是一阵的情迷罢了。
总之,那人不动,自己也不动。谁知道,他日后清醒过来,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太子在勾引他,到时候惹祸上身,那才是大大的不合算呢。
胤禩听了这话,一时百感交集,也知万事不可强求,向胤礽道了别,便转身离开了。胤礽看着他拐了个弯儿,树后立时闪出一个比胤禩高了不少的少年,见他过来,伸手要去拉他,却被胤禩避开。
胤礽认出那是胤禛,心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成了冤家了?
御驾亲征的事在第二日被敲定了下来,而负责督促粮草的,却是已被罢相,一直赋闲在家的纳兰明珠。
康熙素来喜欢借着这样的机会用人,明珠被罢黜多年,一直郁郁不得志,只这两年,原本连削带打,灭的差不多的明珠党却偏偏在康熙有意无意的扶持下,又有了一点点起色。特别是近半年,重新启用明珠的呼声也是越来越高。
是以,人人都把这次出征当做明珠的试金石,便是明珠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胤礽却心里清楚,康熙用这一招,也不过是为了保障大军开拔以后,后续补给稳定,一个一门心思想要重回朝堂的大臣,又有胤褆随军,这一趟至少后方的补给定然稳如泰山。只不过待战事一结束,康熙卸磨杀驴,明珠恐怕就要彻底赋闲下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一个月后,大军终于开拔。军队的最前面,康熙穿着一身明黄|色盔甲,胸前配明光铠,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倒是有那么几分名将的风范。胤礽站在紫禁城前,领着文武百官在京郊的官道上给康熙送行。
父子俩对饮一杯水酒,胤礽朗声道,“臣在此,待皇父凯旋而归。”明明知道结果,却偏偏说这种违心的话,胤礽多少有些不适应,心下也闪过一丝犹豫,竟是刹那间后悔自己竟撺掇康熙亲征了。
康熙笑了起来,却是凑到胤礽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朕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潮热的呼吸吹在胤礽的耳边,让他刹那间红了脸。
大军开拔,胤礽目送康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随后才回宫。皇帝亲征,太子监国,他有一大堆的事在等着。
自然,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胤礽还是提前派人去广州,问那些传教士要了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
大军开拔一个月后,前线传来了康熙病重的消息。军队的进程却未因此而停下。康熙当机立断,下了命令,由恭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胤褆为副将,继续前进,进攻喀尔喀。而康熙则就地休养,养好了病再做打算。
而京城里一时之间,竟是有几分乱了。宫里面人心惶惶,索额图更是一遍遍地往毓庆宫里递条子,胤礽看着心烦,在朝堂上拐弯抹角的把那些心思活络的官员训斥了一番,又私下里再问了一遍他派人去取得药到了哪里。
“殿下,老臣在军中安排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皇上如今高烧不退,身上忽冷忽热,有时甚至会陷入昏迷。太医们俱是束手无策,你要早做准备啊。”私下里,索额图压低了声音说道。
胤礽皱了皱眉,淡然道,“叔公不必惊慌,皇父此次必然会化险为夷。你那边的
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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