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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之胤祹 1-150第3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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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打从进了十一月就微染风寒,这近半月了,病不见好,反倒是愈发严重了,接连两天竟是连早朝都免了,只有要紧的折子都递进暖阁。

宫里上下有眼色的没颜色的都随着太后茹素,都该吃素菜为万岁爷祈福。只是苦了那些个小皇子阿哥还有刚入宫连万岁爷都没见着几面的年纪不大的妃嫔们。

胤禛笼着手沿着游廊慢慢的走着,看着沿途的花树上白皑皑的一片,偶尔露出的星星点点的墨绿、翠绿,心中的压抑一点点消散,总会有立在阳光下的一天不是吗?十二不是从小便说:冬天来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嗯,虽然当时十二的表情有点……猥琐?

朝堂上的看似平静,实则是冰与火的较量,总会撕破脸的。

想起十二,胤禛暂时把这些个抛到脑后,想着昨儿收到十二和文彧的信,眉头微皱,这小子,病了还不只应声,好在文彧的信中说是无甚大碍。总算差事还算顺利,再过半月差不多也能回来了吧?

“爷?”苏培盛看着迎面来的几个人影,急走几步低声提醒道。

“嗯?”胤禛回神儿,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略一思索便迎了上去。

“胤禛见过二哥。”

胤礽看着眼前这个鼻头冻的微红、谨小慎微的四弟,又瞄一眼后边太监手上提着的食盒,露出一点笑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四弟有心了。唔,听说十二去江南赈灾了?”

提起十二,胤禛脸上的寒霜稍稍溶解,只说出的话依旧正式:“十二是副使,内阁学士黄秉中是正使。”

胤礽撇撇嘴,不过他今儿心情好,也不在意老四的死人脸,点点头,道:“皇阿玛醒了,精神还不错,你进去吧,二哥就先回去了。”

胤禛应下,想着方才这位满眼的血丝、一脸疲惫,可是却偷着喜悦满足的前太子,心中对十二却是思念了……

看着那到身影消失在拐角,胤禛心中暗叹,不知道那些个大臣知道自己这些天已经是两次碰到这位,还会那样的力荐老八?

摇摇头胤禛转身继续走,眯眼想着方才紧跟在胤礽身后的太监,大约是叫魏珠吧?上次胤祹似是有意让自己注意下他,唔,那便让人注意下吧。

“呦!四贝勒?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您稍等。”

胤禛看着又转身进去的梁喑嗒,有些暗骂自己,今天怎么老走神?抬手捏捏眉宇,深吸口气,待会儿御前要谨慎些才是。

暖阁里,康熙半响才道:“让他进来吧。”

这天家亲情难得,这些天自己倒是体会了一把父子亲情,当然到底有多少真心,他便是贵为天子也不得而知,不过他多少有些享受这些天的感觉。

只是……康熙垂首瞄着自己手上凸出的血管,想着保成刚才鬓边的星点斑白,长长的叹了口气。

胤禛进来的时候就正赶上这一幕,有些怔然,他何时见过他这位文治武功的皇阿玛,大清朝的一国之君有过如此怅然、孤寂的模样儿?

这就是孤家寡人?

胤禛并没继续想下去,因为康熙已经说话了:“唔,坐吧。南边的事儿怎么样了?没什么哄抢、民变吧?”

胤禛刚下蹲的身子立马站直了,躬身道:“回皇阿玛的话,一切还好,儿臣估摸今儿就到杭州了。”看着康熙眼神不复方才的苍凉,胤禛定定神,又道:“黄大人是个稳重的,十二弟也不是那毛头小子了,皇阿玛放心,赈灾的事儿在寒冬前定能收尾。”

康熙脸上带了笑模样儿,“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唔,听说十二这小子一进难道就病倒了?”

胤禛心里头咯噔一下啊,不过不及多想,“唔,头前儿臣刚收到信儿,皇阿玛放心,十二弟身子骨健壮,不会因此误了大事儿的。”

康熙嘴角儿的笑容扩大,方才保成还在说这个老四成日里挂着张死人脸,看着桌子上摆上来的小菜、煲汤,暗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还是做的不错,心中有也不必都写在脸上嘛。

康熙突然有了逗弄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儿子的兴味,问道:“这又是你福晋备好的?唔,你府上也单薄了些,过几年的选秀再给你指个吧,皇阿玛也好多个儿媳妇孝敬着。”

康熙看着一脸怔然的胤禛,还以为怕他们夫妻间起什么龌龊,乐道:“老四媳妇是个明理儿的,想来只有为你高兴的份,至多以后把孩子记在她名下,以后也有个孝敬着的。”

胤禛听到老爷子的笑声,有些发懵,不过他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远在江南的十二……

这时候刚下船,正同一堆的浙江大小官员往官驿行去的十二阿哥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晚上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滋补品……

胤禩他们几个在外头就听到里边的笑声,都是有些奇怪,不过待到进去了,看到一脸笑意和一脸窘相的四哥,胤禩他们四个更是愣住。

康熙看着便是以往都是一副温润儒雅的老八都是一副傻相,还有被四个弟兄齐齐注目而脸色发红的胤禛,他忍不住又乐了起来……

胤禛看着笑眯了眼的皇阿玛,心中的窘迫却是消减,这几年皇阿玛少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啊。

胤禟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嘶”,疼!只是震惊的看着老四,这冷面贝勒什么时候都知道彩衣娱亲了?奇闻啊!

短暂的温馨过去,康熙遣退了众人,却独独留下胤禛。

“最近朝堂的那事儿,老四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胤禛一惊,不过马上回神,暗骂自己多疑,思量了下,眼中闪过方才来时路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刚进来时康熙眼中的轻松,一咬牙跪倒伏地便道:“儿臣请复立前太子。”

康熙眼神一松,只静静的盯着伏地的老四,半响才道:“退下吧。”

胤禩几个出了门,才走出没多远便看到老四也出来了,胤禟捅捅十四使个眼色。

十四不情不愿的看了看近了的四哥,又看看八哥的神色,袖子下的手用力攥了下扬声道:“八哥,十四先走一步,代为向娘娘请安了。”

胤禛看着走远的老八,还有等候在哪里的十四有些头疼,不过脚下的步伐依旧没停下。

“可是去额娘那边请安?”

面对这个哥哥胤祯是又敬又畏,自己是什么时候同他这样疏远了呢?是什么时候总爱把自己同他比较了呢?是九哥?还是额娘?抑或压根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念想?十四有些分不清了,或者他压根就不想去分清楚。

“唔,正看到四哥也出来,想来要去额娘那边的,正好良妃娘娘的病前儿又重了,八哥也要去那边探看的。”

兄弟俩低声说着话慢慢的往永和宫行去,只是话题却是围着别人,刚说完了十二又转向了十三,却是没有提到这俩人本身。

“这几日不上朝,四哥也是没见着他的面了,许是皇阿玛另有差事交给他吧。”胤禛心中也是有些疑惑,这几年十三的差事也没什么变化,可连同在兵部的十四都见不到他倒是有些奇怪了,不过他倒是也没多想。

待到俩人进了永和宫,迎面的暖气让俩人情不自禁的展臂舒了口气,自有人接了两人的斗篷。

德妃看到小儿子跟老四一起进来还有些诧异,不过她心思现在都在那位身上,让两人坐了,端上的热茶还没来得及端起来,就开口问道:“你皇阿玛可大好了吗?”

下边俩人心知肚明的知道那个“你”指的是谁,只是这时候胤祯不想再让这个哥哥难堪,他待会儿还想借着他这额娘的口套话呢,也不想额娘这会儿恶了他。急忙道:“皇阿玛今儿看着精神比昨儿大好了,倒是我们几个去的时候四哥正陪着皇阿玛用膳呢,唔,是四嫂备下的。”

“哦?老四媳妇有心了。十四回头让你媳妇也学着点。你皇阿玛用了多少?”

胤禛看着十四笑眯眯呃点头应是,心中越发奇怪,不过面上不显,对他额娘的偏心也是早就习以为常,只恭声道:“皇阿玛用了一小碗粥,几块软糕,几样小菜也用了些。”

胤祯看着额娘闭着眼睛念着阿弥陀佛,不经意的道:“可不是,四哥一直最是得皇阿玛的心思,四嫂又贤惠,今儿儿子去的时候竟是听到皇阿玛笑的欢畅呢,临走皇阿玛竟是把我们支开,也不知道又许了四哥什么好处。”

胤禛心头登时明了,不过看着他额娘的询问的眼神,面上倒是很配合十四的话,微微有些窘迫的道:“皇阿玛说儿子子息艰难,下次的选秀在给儿子指个人,嗯,说是多个孝敬他的人。”

看着他额娘有些变了的脸色,胤禛心中竟是微微的有些快意只是一瞬间便有些懊恼的压了下去。

不提十四把话转给老八他们几个后,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老八的皱眉深思,九哥纠结是信还是不信,抑或直接同老十那样当了笑话,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当天康熙就召见众亲王、大学士、满汉部院大臣等。

半倚在椅中,康熙听着着众口同声的“此事关系甚大、非人臣所当言、我等如何可以”的话,康熙心中满意,只想着大局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于是便命众人推举了内大臣阿灵阿、马齐、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代为上书。

马齐想着这几日朝堂上下的风向,又想着女儿前不久那隐晦不明的话,权衡再三,顶着众人的目光,出列坚辞到:“此事甚大,本非臣等所能定。诸皇子天姿俱聪明过人。臣在外廷不能悉知,臣等所仰赖者惟我皇上。皇上如何指授,臣无不一意遵行。”

不光是满堂文武皱眉,便是康熙也对这中庸知道牙疼不已,思量了下便准了。

只是待到众人散去,下响呈上的那满目刺眼的“八阿哥”几乎要灼伤了自己的眼睛的一堆折子,御书房中传出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正文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一百四十八章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万岁爷……”梁九宫轻轻的对着仰首靠在坐榻上的皇帝喊了声,见没什么动静,心中忐忑,可别说气出个好歹来。

踌躇了一会儿便将火盆挑旺,又取了边上的薄毯轻手轻脚的盖在那人身上,谁料刚想退下的时候就见这位九五至尊狭长的双眼毫无预兆的裂开,两道幽深不见底的目光就直直的打在他脸上。

好在梁九宫对这样的阵仗不是头一回经历,心中虽是忐忑依旧,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他放缓声音问询道:“万岁爷,不如去榻上眯一会儿?”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沟壑,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奴,强行把心中的怒火压下,淡淡的道:“朕无碍,宣李光地即刻进宫,到了直接到这里见朕。”

“嗻。”梁九宫看着康熙的反映心中只有叹气的份,等了等见没有吩咐了便急急转身去宣旨。

康熙看着原来放置砚台镇纸的桌案空荡荡的,心中“突”的揪了一下,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若不是佟国维……

只是想到那日佟国维觐见时的老态,康熙下意识的扯过自己的发辫,看着缠着金线依旧黑亮的发辫,心中舒服了些,只是目光落在手背上有些松弛的皮肤,心中难免感慨。

又记起那日佟国维信誓旦旦的高呼“臣虽解任,蒙皇上命为国舅,冀圣躬速愈,故请速定其事”,康熙不得不承认,是他大意了,可是想起他额娘,想起早逝的皇后,康熙唯有暂时按捺下那股不顺的气……视线转向那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想着众口一声的“八阿哥当立为太子”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头的动静,这位大清朝的掌控者才长长舒了口气,暗叹:自己这是老了吗?最近越来越喜欢回忆,叹气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呐……

李光地对今儿万岁要那几位大臣各出所见、各书一纸、尾署姓名、奏呈御览裁定储君之事多少心中有数,方才梁九宫也多有暗示,他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臣恭请皇上圣安。”

康熙看着躬身垂首的李光地心中有点无奈,点点头,道:“圣恭安,梁九宫赐座。”

边上自有有眼色的小太监搬来矮墩。

等众人退下,康熙抿一口新换的热茶看了一眼斜签着身子坐着的李光地,道:“光地啊,今儿怎么哑巴了?”

李光地听着这不带喜怒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只是圣心难测,不能也不敢装傻,起身躬身奏道:“前皇上问臣废皇太子病如何医治方可痊好。臣曾奏言徐徐调治乃天下之福。只是,臣未尝以此告诸臣。”

康熙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光地光亮的脑门,心中有些恼怒,不过便是他说了,那些各有心思的混账们便真的会按照自己的本子唱完这出戏?

不提李光地擦着额头的汗退出御书房,那些等了半天的满汉臣工接到梁九功的传谕:今日已暮,尔等且退。可再熟思之,明日早来面圣。

马齐看着前边的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人心中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只是传出的消息里说那位看了他们的折子摔了东西,马齐心中最大的还是庆幸。

他明白一时半会儿那位可能没什么动作,可是逆了圣意的有几个有好下场?自己那位女婿莫不是早就听到什么风声?想到十二阿哥同废太子的关系,马齐越发的认为皇上是不是对废太子透漏过什么意思……

揆叙几个本来正在前边走,突然斜眼看到马齐落后了一截,便清咳一声,只是这里毕竟是宫内,谁知道谁的眼线便正盯着他们?只是给边上的鄂伦岱使个眼色便不再做声。

王鸿绪正好看在眼中,只暗暗记在心中,只是自己一步走错,那位交代的事儿没办好,怕是满盘皆输了,只着事后补救也不知还能挽回多少。

鄂伦岱本就是个横性子,方才在阁房中便对马齐冷嘲热讽,这如今接着揆叙的眼神,扭头便向马齐看去。

“呦,有些人这就想跟咱们划清界限了呢,怎么?怕逆了”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自己,让马齐一时间脸色涨成猪肝色,好在天色已暗,众人也看不清楚,他临阵倒戈,此时却是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干笑两声,心中的悔意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咳咳,诸位,这天儿也不早了,宫里待会儿可就到了下匙的时候,几位大人还是快走几步吧。”王鸿绪一听鄂伦岱说了半截的话心中大骂蠢货,却是不得不开口截断他的话,不然一个结党的大帽子下来,自己可就被缠死在里头了。

这时候阿灵阿、揆叙等也劝了几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这一幕很快便递到了京城各个书房的案头,当然康熙面前自然少不了几份。

夜幕将整个京城笼罩其下,同时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也悄然在黑色的遮挡下进行着……

“阿玛,既然您早有预料,皇上几次相招您怎么还是黏住了那八阿哥呢?”隆科多服侍着自己阿玛吃了药,看他阿玛精神还不错,便忍不住抱怨道。

“呵呵,这平衡之道可不只是皇上那儿能用的,你这几年多学着点儿,别这么大年纪了,整天的还往那些个地方逛荡,到如今还只挂着个一等侍卫的衔儿。”佟国维朝后靠了靠眯缝着眼教训着儿子。

隆科多想不明白他也不问,自家阿玛的心思可不是自己能猜出来的,只是他如今也有儿有女的,再让他阿玛念叨也不情愿,找个借口就出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佟国维的视线从晃动的帷幔转到微动的灯光,想着儿子方才的狼狈,有些想笑;又想着康熙那日的脸色,还是想笑;想着自己执掌享有“佟半朝”之称的佟家,不,是佟佳氏。这些年的扩张,从后宫到地方,妃嫔、各地知府、知县,这个称呼可谓名副其实了。他怎么能不笑呢?

可待到想着自己早逝的姐姐和女儿,佟国维那涨满是沟壑的脸上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浑浊的泪水……

莫不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低沉嘶哑的笑声从齿逢挤出来,只是听起来除了得意还有股挥之不去的伤感掺杂其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是今日的京城中睡不着觉的大有人在。

魏珠看着依旧掌着灯的那间屋子,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三贝勒胤祉随手将看完的东西扔进火中,看着转瞬间成了灰烬、失了火光的纸条,肆意的笑出声来……

一处不显眼的两进院子厢房里,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躯体激烈的撞击,间或一声断断续续的“饶了奴才”让他身上的男人愈发起劲儿,半响等回荡的粗重喘息和抑制不住的惊呼才慢慢平息下来……

也不起身,依旧就着方才的姿势伏在身下人的身上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胤禟、胤俄两个人的书房亮了一夜,而给这俩人口信的胤禩也在案前写写画画了一晚。

相比而言,在书房中摸着佛珠,看完十二刚送到的信的胤禛带着浅浅的笑喃喃道:“十二说的不错,水底的鱼儿好过冬呐,自己只说自己该说的,只做自己该做的,如今的便是皇阿玛乾坤独断的时候了……”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五,康熙召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满大学士、尚书等。

“太皇太后在日爱朕殊深。升遐以后,朕常形梦寐,奇异甚多。乌兰布通出兵之前,梦太皇太后止朕曰:尔慎毋出兵,出恐无益。后朕强行果至半途抱疾而还。中路出兵之时亦梦太皇太后谓朕曰:尔此番出兵克奏大勋但非尔亲获其俘耳?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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