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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 荷包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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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灱颇有不甘道:“欺负我这魔罗不懂爱情吗?”

“那人倒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过这还用告诉吗?”那红发男子看着罗灱笑道,“原因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了,不是因为你不懂爱情,而是因为你太丑了啊。”

罗灱道:“……”

“真爱难道不是注重内在?为什么要介意容貌?这多么肤浅。”罗灱问,“平笙,你真的嫌我丑吗?”平笙面无表情看着他,淡道:“是。”

罗灱闻言许久未语。“长听水是吗?他想让我得到佛心就放过平笙吗?”他走过去板过平笙的脸,用手轻摸了摸,道,“你等我,等我回来,取了长听水,得了佛心舍利,再将你杀了。”说话间将指尖的一缕魔气灌进平笙的眉心里去。

“有这缕魔气,便是天涯海角我都能寻到你,别想跑。”他话音落下,又轻吻了平笙的脸颊,化身黑烟往东面去了。

罗灱的最后一句“将你杀了”令那红发男子措手不及。他只不过损了这魔罗几句,全没料到他会将气加诸在平笙身上,一时便后悔自己没听“那人”的交待,多说了话。

罗灱的离去却令平笙如获大释,他扶着岸边的石头站起来,悠悠趟过水往林中走去。却不料那红发男子一路跟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也跟着来了。

平笙走出百米回头看他,才问:“你跟着我做什么?你骗走了罗灱,是也想要我身上的佛心吗?”那人闻言连声道不,那模样活像个被冤枉了的孩子。

“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了吗?我小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呢。”他说完有些期待地看着平笙,平笙盯了他半晌,只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是鹤眉啊。”那人追上来两步似要来拉平笙的手,近到丈外却又有些敬畏地站住了,又道,“王,你忘记鹤眉了吗?”

平笙闻言愣了愣,半天才想起来,却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好像记忆也不是很清晰。“鹤眉……是么?”他抚了抚额,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像一张口都觉得吃力似的,“我记得你……你不是走了么?为什么回来……我已不是当年的妖王,你……”他看了一眼鹤眉道,“你也不再是当年的鹤眉,何必还回来找我?”

平笙好像还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他转身张开羽翼,煽翅往高处的峦壁去,却因受伤过重接不上气力,竟从半空坠落下来。鹤眉连忙身化鬼气将他接住,平笙浮在鹤眉怀里,只觉身落在一片柔软的棉花中,轻悠悠地使不上力。他太累了,就算此刻抱着他的是罗灱,他也不得不依靠。

“让我睡一会儿吧……”他侧脸靠在鹤眉胸前,喃了一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鹤眉有些紧张的拢着他,却连亲近一点也不敢,在他眼里,平笙仍是当年的平笙,身上的气味变了,但这流丽华美的面容,温柔从容的语调,举手投足间,总让人一眼便识得出来。

“王还是以前的王,鹤眉也仍是以前的鹤眉啊……”他微微笑着,化身将平笙往高处送去。

风吹花叶落,暮春已过,初夏郁郁将来了。

33人间

平笙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栖身在叶翠如云的梧枝上。他不记得自己这一次又睡了多久,只记得上次看到这山间的梧桐,还是初春新芽伊始的模样。

但他的身体却没有想像中那样好起来,醒来只是因为身体太渴了。他飞身落在青海的山地上,闻着水气走了几步,身后有人轻轻跟着上来,平笙回过头,看到鹤眉在他几丈身外站着。

平笙没想到他还在,便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还没走啊?”鹤眉以为自己被嫌弃了,他记得以前的平笙性子清淡,虽然身为青海妖王,却并不喜欢与别的妖物靠太近,,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将你安置在峦壁的洞|岤里,但那处太冷了,所以把你放在梧枝上,但又怕妖兽会来攻击你,所以睡在树底下。”

平笙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问,只转身往前方的深冥河去了。

平笙喝了水便慢慢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时近黄昏,天色昏暗晦涩,他脚底踩着水中的鹅卵石,沁凉冰冷,河水汲过他的脚踝簌簌流向远方,平笙抬头呆呆看着,无缘无故又想到古见刹。

那人曾背着他,踩着河中雪白的石块从这岸走到那岸,当时星河倒映,山花似锦,那人说:即便你是妖,我仍会照顾着你的。

平笙垂下目光,心里难受,他觉得自己是生了那和尚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他愿意不再恨他,只希望能将他忘了。可惜只要他睁开眼,便能处处看到古见刹,青海的地上留着他的脚印,水里映着他的倒映,连风里都有他的声音。

鹤眉从身后过上来问:“王,你为什么伤心?”他低下身来看平笙,“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平笙看了他一眼,只摇了摇头。鹤眉便坐在他身旁,静陪着他看着天色渐暗,直入了夜。

青海的月色从来都是血红色的,低低挂在山腰上,好似一手都能摘下来。鹤眉静坐着,抬头望远方的山林,道:“王,你看,山上的野昙花开了。”

平笙顺着他的眼光往山上轻看了一眼,终于开口说了话,却道:“我没有了妖丹,夜里已经看不到那么远的东西了。”

平笙道:“我的妖力已所剩无几,根本不配再为青海的妖王。鹤眉,你现在已修炼成了魅魔,无需再依赖我了。还回来做什么呢?”他说着看了一眼鹤眉,那人的头色在深夜里泛着暗红的光泽,面若刀裁,眸色凌厉,只消一眼便足够让妖灵敬畏了。

鹤眉没有说话,片刻身化血豹簌地窜走了。

平笙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身后的草丛,心里空落了一阵。他转过头看远处高耸的林山,觉得这夜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般。

他又坐了一阵,直到月光都照不见他了,于是准备离开,不想还没起身。远处突有一人唤道:“王!”那声音从高处落下来,平笙抬头向上望去,看到鹤眉正凌空站着,那人笑着看他,双手一摊,突见无数萤火虫如潮水般从他身倾倒下来,那暗色的山体顷刻被照亮了一大片,萤光熠熠,仙辉璀璨。流光倒在林间,映照山体上绽放正盛的昙花,亭亭如玉,袅袅如梦。

鹤眉凌水落在平笙面前,他单膝跪着,想来拉平笙的手,但终究只轻轻覆住了他的膝盖,“你说得对,我已不再是从前的鹤眉,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依然是我的妖王。”鹤眉抬头看他,身上还落着密密麻麻的萤火,如一层细细明亮的火星披戴了一身,“我还是只白凶时,是因为你才得存活。我身为流魅被赤水的仙道收伏,被关在道观的三清镜中,又是因为你才得了重生。”

“王,我是因为你才在这里。”他道,“有人知道你受了伤,派我来照顾你。”

平笙低头看着他道:“你说什么?……我并不是很懂。”

鹤眉道:“当年我还是只白凶,从你这得了一副皮囊离开了你,你不喜欢我食妖心,我便离开了青海到了赤水魔窟,你一直教我不要害人,但我为了更强大的力量,却吃了千颗人心,我修成了流魅,却没出赤水便被一个道士收伏了。那人将我关在观中的三清镜里。后来来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那道主有些交情,也不知是付出了什么代价,竟将我从那镜中换出来了。唯一的条件只是让我不再杀人。是他让我来找你,代蘀他来保护你。”

“王,除了杀人,鹤眉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道,“因为一旦我杀了人,就打破了约定,他们会把我抓回去的。”

平笙闻言愣了许久,没问“他们”是谁,只问:“放你出来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鹤眉道,“他只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隔着浓浓的白雾,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谁知道呢,许是哪个心地善良的仙人。不管是谁,我并不在乎。”

“以后有我陪着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鹤眉看着平笙,那黑眸深稠,即使倒映着繁星也没有一丝光亮,但那眉眼却是最深沉温柔的,“王,我们去人间吧。你已没有了妖丹,不适合再呆在青海这种妖气厚重的地方了。”

“人间?”平笙低下眼睑静了片刻,却道,“可罗灱会找到我的,他不会放过我……他……”说到罗灱,平笙的的语调都开始畏惧起来,放在腿上的手都拽紧了。

鹤眉握住他的手道:“他加注在你身上的魔气不用多久便会消散的。你已没有了妖丹,妖气又淡,到时隐在人间,他不一定找得到你。魔罗的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寻你不得,自然会找别人去。”鹤眉道,“说不定他此去取长听水,已被守山的仙兽杀死了。”

“不……他不会这么容易死,他一定会找到我。”平笙道,“你还是走吧,我不想眼睁睁看你被他杀死。”鹤眉闻言笑起来:“那且让他找到你,我再逃吧。”鹤眉笑着站起来扶平笙,“如今他不在,我带你去人间。”

他朝平笙伸手,平笙想了一会儿便顺势站起身来。那礀态仍同从前一样,既不亲近,也不抗拒。好像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方站着,身受重伤无所依靠,此时无论谁过来说句话,只需稍带点诚意温柔,他都会依言跟着他走。被牵进天堂,或者被拖入地狱,都无所谓了。

鹤眉引着平笙沿河走走停停,一路路过不少村镇,因为嫌镇中人不够多,鹤眉便没有停留。那河水一路向北流出千里,在一处高山脚下拐了个弯,长长的栈桥尽头有一支破旧的小船,鹤眉站在桥边用鬼眼盯着看,那船体便慢慢翻转过来,枯朽的船木快速生长,片刻将船上的漏洞补上了。死木重生,竟还冒出了几枚新芽。

平笙坐在船尾,鹤眉便撑着竹騀顺流而下。两边江风徐徐,平笙抬头看着,好似从没见人撑过船似的,瞧那騀头噗地冒出来,又慢慢杵下去,稍一用力,那船便呼地往前窜了一截。他莫明觉得有趣,便看着平笙弯起嘴角来,连眉眼都染了笑意。

鹤眉与他重逢,这才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他一笑起来,妖王的疏离之感便荡然无存,好似树上孔雀水中金鱼般让人亲近,鹤眉感觉这一笑如一只手融进他的心头,直勾勾要将他的心掏出来似的。

平笙的笑容只有一会,片刻之后又沉默起来。天色渐暗,他委身在船心,双手轻枕在船尾入睡了。

这木船行了几个时辰便入到了镇中,鹤眉不知这镇子叫什么名字,但两岸彩灯高挂,人熙攘,连临河走廊上的雕花都比别处精致繁华。一眼望去,灯灿如星,望不见尽头。他在河中且走且停地悠着,路过满眼缤衣彩影的红袖楼,他只往上抬了一眼,便有数个女子从二楼的浮阁上倚栏招呼他。

河道上人马川流,烈酒胭脂的味道拢盖了一切,琳琅晃目,乱花迷眼。鹤眉想,这楼里就算藏个阎王,那些道士和尚怕也察觉不出来鬼气来吧。

他转过头道:“王,我先上去找间合适的房间,好了就来接你。”

平笙还在睡着,对周围的喧哗声充耳不闻,自然也没将鹤眉的话听进耳里去。鹤眉将身上的外衣给平笙披上,跃身落到对面的河沿上。那些楼前的女子看他走过来,忙不便迎了上去。岸边生着菖蔳,鹤眉随手撸了一手叶子,再打开掌心时,都成了金灿灿的一片。

鹤眉被收进三清镜前,大多时间便混迹在这些地方,不用他揣测人心,也无需懂什么人道,只要手中有金有银,便没有办不成的事。这种点石成金的小技俩,他简直再炉火纯青不过了。

以防有人打扰到平笙,鹤眉挥手招来一阵小风,将平笙的船送到了河中央。这才转身入到楼里去。不想才过了片刻,河中行来一篷草小乌,见平笙的船正挡在河中,习惯便将騀子一撑,将其划到一边去了。

平笙的船往对岸小悠悠地晃去,没过多久便搁到河沿上,轻微的震晃让平笙醒了过来。一眼流光灿目的热闹,令平笙不知身在何处。他坐起身,鹤眉的外衣便从他身上滑落下去。

那岸边有个男人在卖金鱼灯花,冷不丁回头一望,正与平笙四目相对。他直勾勾地盯了平笙片刻,颤着声问:“公……公子,买金鱼么?”平笙瞧着他也不说话,片刻转过脸去,在船尾静静坐下了。

那人见平笙不理他,四顾望了望,也不见有什么同行人。他踌躇了片刻,偷偷又瞧了平笙几眼,又问:“公子买金鱼吗?我这几尾狮子绣花鱼可漂亮了。”

平笙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连忙捧过手边一小鱼缸往平笙面前递了过去。那东西递到平笙眼前,平笙便随手接了下来。

缸中有一大花尾的金

鱼,粼粼水光中雍华如锦。平笙看了许久,忍不住伸手进去抓,那金鱼无处可逃,一手便被平笙捏在掌心里了。圆鼓鼓的鱼眼瞪着平笙,看着真是可爱极了。

那人没想到平笙会这么抓那金鱼,便不好意思地劝道:“公子……这鱼死了可就不好看了。”平笙抬头看了眼,不想此时手中那鱼一挣,哧溜一声便从平笙手中逃脱,噗地又落进河水中去了。

这狮子绣花价值不菲,眼看从平笙手中逃了,卖鱼连忙的“哎!”了一声,直喊道:“我的鱼!我的鱼!别让它跑了!”平笙瞧那人焦急的模样,低头看看河面,竟扑地一声钻进河水中去了。

那卖鱼的见此情景,惊得再喊不出话来,他静静盯着河面,急唤道:“公子!公子!!”几数过去不见动静,不免急得跳了起来,刚想喊救命,不料眼前噗地一声,平笙竟冒出头来,他从从容容走上岸来,左手伸到那人面前,道:“鱼还给你。”

那人盯着平笙,嘴巴都未合拢,平笙便弯下腰将那金鱼放进地上的鱼缸里去了。

34红盖

那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平笙,见平笙站起来便要走,连忙拉住道:“公子你这就要走了吗?”

平笙低头看他抓着自己的手,那人一惊,连忙放开了道:“你这全身都湿着呢!公子你金身贵体的,因为我一条鱼弄成这样,可不折煞我了。”他着四顾一番,一时找不着什么吸水东西,便忙不迭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可他一身粗布短衫,抖开来了又不敢往平笙身上披,平笙一身羽衣华紫流金,片尘不沾,衬着隐隐水光,如天上的银月都碎在他身上一样,令人移不开眼。那人拽着自己的粗衣屡次伸了伸,终究还是没敢碰他。

平笙瞧这人在自己面前踌躇犹豫,也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此时对岸突有人唤他,平笙抬起头便见鹤眉对岸几个起跃便到了自己跟前。

鹤眉警惕着看了那人一眼,二话不说便将那人推开去,道:“干什么呢!”那人看了一眼鹤眉,那漆黑无光的眼眸令他心里一抽,好似被鬼摄住了心脏一般,无端冷汗直冒,道:“没……没什么。”

鹤眉瞧他做贼心虚的模样,道:“没什么?那你与他搭什么话?”他往前逼近了两步,平笙在背后轻轻拉住了他的一簇头发,道:“你干什么呢,你把他吓着了。”

鹤眉头皮一阵酥麻,语气才软下来,道:“王……”

那卖鱼的又抬起头来看平笙,“王?”他诺诺道,“公子姓王吗?”

平笙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懂他说什么,便道:“我叫平笙。”鹤眉在旁边“哎!”了一声,十分懊恼平笙竟将自己的名字这般轻易告诉了别人

“我们走吧。”鹤眉拉过平笙的手,软着语气道,“不要理他了。”说着便牵过平笙往河岸走。平笙自然不抗拒,转身便随他进了小船。

鹤眉拉起騀子往对岸的红楼去,转头对平笙道:“王,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告诉?”平笙抬头道,“那人不是挺好的吗?”

“那人挺好,是因为没有对你使坏的狗胆,我在人间多年,处处见人心险恶,王你不要对别人太好了才是。”鹤眉道,“这人要是算计起来,青海任何妖魔都比不上呢。”

“是吗?”平笙轻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那语气清淡,有些不以为然,但更多的是无所谓。

鹤眉扶着平笙上了岸,他将自己的外衣从头把平笙裹住,牵着他的手进了楼。这红袖四层高叠,内里雕饰得富丽堂皇,这本是纸醉金迷之处,平笙拢着大半张脸,随着鹤眉从一楼走到四楼,其中莺歌燕舞来来往,挟着醉酒的恩客嘻笑喧闹,倒也没惹起多大注意。

鹤眉买下了四楼角落里的一间阁楼,这房间处地偏僻,难得清静一些。这红楼袖楼不是客栈,鹤眉不是恩客,照规矩是不能安纳的。但鹤眉血了全数的金叶子,楼里的姨娘便破例同意他在此住段时间。

这怡香楼是最大的花酒之地,全镇也找不出比这更有人味儿的地方了。

若换了以前,妖人两气冲撞,平笙定然在这地方呆不久,但他现在身上没了妖丹,外间人的气息再强烈,他也生不出排斥之感了。

他白天蜷在阁楼的梁上睡觉,晚上偶尔醒来,也不出门,最多坐在窗阁上,静静看着发呆。他不需要吃什么,也不需要洁身换衣,只要给他一个地方,一旦安定下来,他便能十年如一日地过着。他也不需何人来照顾,只要风照常吹,月亮照常升起,哪怕百年之后,这繁华的小镇落没成一堆废墟,平笙仍会在这高处的窗阁上坐着,一眼无澜地看日出月落。

他千百年来就是这样过来的,那些他闻过花,栖过的树,遇见过的人,徘徊过的妖,在某一年再见了,又或者永不再见,来了又走,出现了再消失,在他生命里生死起落了几百回,平笙淡漠地看着,也从没觉得孤独寞落,伤心委屈。

花开了就去闻,花谢了也不感觉可惜。来了不迎,走了不送。

魑魅若不薄情,如何经得住这样长生不死的岁月。

平笙明白,早是时候该将古见刹忘记了。他手捂住心口,血肉下有古见刹的心脏在跳动,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这颗心扯出来丢得远远的。

他坐在窗阁上,鹤眉斜倚在他身边跟他说话。平笙随便应几声,偶尔便朝过来笑一笑。脚下的水镇灯光绵远,夜风吹得很轻,平笙闭着眼,不知不觉倚在窗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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