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锦织第5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锦织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5部分阅读

响的。许是那时奴才祖父瞧奴才年幼,故意逗奴才玩的,不曾想……十四爷,这可怎么办?奴才这就在雪地跪着,给十六爷请罪去!”

然后,她低垂下眸子,挣扎着要起,却身体颤抖着,又猛地咳嗽起来,那幅弱不禁风的单薄样子,瞧着煞是可怜。一开始,她本是装可怜,又特意提到去雪地跪着,期望十四爷能放她一马,却不经意想起入宫后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顿时心里堵得难受,泪水就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不知怎么,她忽就想起了十三阿哥,他怎么还不来救她…

十四阿哥死死的盯着余锦织,想瞧出端倪,可看她泪水涟涟,哀怨无力的可怜样,又听她说要跪在雪地,突然就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身边有个小太监,也像小新子一样平日里虽迷迷糊糊的,但就能逗他乐。可惜,有一次他心血来潮,让那小太监学学程门立雪,结果漫天大雪下,小太监在院子里站了一晚后……

这样想着,十四阿哥心一软,想起这小新子平日里傻头傻脑,可能自个也不知‘弹棉花’的真实意思,而且他原本也没打算拿他怎么样,便道:“罢了罢了,爷今儿也不是来问罪的,你吓成这样做什么?只是你如今在宫里当值,这迷糊性子真要改改了,这是遇上了爷,要是别的什么人,你这脑袋指定保不住了!”

“谢主子饶恕…十四爷…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余锦织如获大释,忙抽泣道。

这时,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会后,十四爷的太监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对十四爷说十三爷回所了,请他过书房一聚。这回子,余锦织剧烈跳动的心才真真放下来。

十四爷点点头代表知道了,又看向余锦织,道:“瞧你病成这样,又是初犯,此番就不严惩你了。不过,你自己要好生反省,下回再犯,可没这么轻易饶你了!”余锦织忙神情认真的应下来。

待门被掩上后,余锦织全身脱力般倒在炕上,本来病就未痊愈,如今又经此一吓,她只觉的身心俱疲,背后也被冷汗润湿了。

望着屋顶,她陷入的沉思:微不足道如她,那些所谓的主子弹弹指头,或许就……如此,要妄想在这个紫禁城找到并偷走那把剑,是不可能的吧。何况此时,一旦自己出事,肯定连累十三阿哥,可是就这样放弃吗?

其实,刚穿越来清朝的头一年,自己还是很想回现代。可是后来,余父无微不至的关怀却打动了自己,要是年初余父不离开,他们父女俩一直在零陵平静的生活着,自己也不会那么急着想回现代,以至于如今陷入如此被动的地步……

或许,能平安出了这个皇宫便是万幸了,余锦织,你还是安分些吧……突然,铺天盖地的孤独和无力感席卷全身,她干脆把头闷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余锦织情绪低落,晚上十三爷来看她,问起她白天的事情,她只是寥寥几句带过。然后便央着他跟她说以前他随皇上出游时的有趣事儿,其实她听得并不认真,可就是不想让他离开,不想一个人呆着。

几天过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倒让余锦织重新打起了精神。

来的还是那个给余锦织送药的太监,这次他带来了四爷吩咐送来的紫檀盒,交给余锦织后,他立马笑呵呵的告辞了。

余锦织走到窗边,打开盒子一看,突然唇际便含了一抹惊喜的笑意,甚是慎重小心的轻拿出盒中的那串淡绿色的琉璃佛珠。

将佛珠轻轻捻在手中,她细细数着颗数,“一、二、三……”不经意间,她的唇角越勾越高,“十四……”真的是十四颗……

再拿起盒中那一纸素笺,一手雍容浑涵、苍劲有力的楷书便映入眼中:“‘十四无畏’(1),与锦儿共勉之。”

呵呵,原来他明白啊。也对,自己在那十四粒白檀木珠上,粒粒都刻了“无畏”二字,他通晓佛经,自能知晓是取了“十四无畏”的含义。其实余锦织对佛法并没有什么深入研究,只是余父曾跟她说过这“十四无畏”的释义,恰她又听十三阿哥说过四阿哥平日里喜参禅悟道,因而便想着给他做串佛珠。后又考虑到檀木能安抚神经,提神静心,她便向十三爷讨了块白檀木,当然,名义上她是说为了给他做份礼物。是了,送他礼物得快些备好才是。

余锦织拉开窗户,迎着冷冽的寒风,深深的吸了口气。窗外飞雪依旧寂静无声,她的眸光也显得分外明澈,却不知是映了那纯洁的雪光,还是因着手中那串琉璃佛珠上摇曳着的清澈光泽。

无畏……无畏!

(1)据楞严经卷六载,观世音菩萨以金刚三昧无作妙力,与诸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得十四种无畏功德,即:(一)不自观音以观观者,不自观音,谓不随声尘所起知见;以观观者,谓返照自性。不起知见,则无所妄;返照自性,则一切真寂,无复苦恼,故使受苦众生蒙此真观,即得解脱,是为无畏。(二)知见旋复,在心谓‘知’,在眼谓‘见’;‘知’、‘见’之性热,则属于火。谓菩萨能旋转知见,以复真空,能使众生,设入火难,火不能烧,是为无畏。(三)观听旋复,‘观’、‘听’之性动,则属于水。谓菩萨能旋转观听,以复真空,能使众生,设为大水所漂,水不能溺,是为无畏。(四)断灭妄想心无杀害,谓菩萨证悟实性,断灭妄想,发大慈心,无杀害念,能使众生入于罗刹鬼国,鬼自灭恶,是为无畏。(五)熏闻成闻六根消复同于声听,谓熏闻属思,思其所闻,无性可得,则成真闻;六根害人,与兵刃无异。菩萨六根既皆消灭,以复真空,一切尘境,同于声听,能使众生之当被害者,刀刃所加,段段折坏,是为无畏。(六)闻熏精明明遍法界,谓菩萨从闻熏习,所成慧性,既得精明,明照十方,周遍法界,幽暗即消。众生虽被药叉,宣暗者来近其侧,然菩萨之精明能使药叉之目受明夺,自不能视,是为无畏。(七)音性圆消观听返入,谓受虚妄声尘系缚,无异禁系枷锁,菩萨以动静之性俱灭,则其观听返妄入真,声尘解脱,能使众生禁系等事不能着身,是为无畏。(八)灭音圆闻遍生慈力,谓菩萨消灭音声,圆成闻慧,则遍生慈力,能以大力令彼得乐,是以众生经于险路如行坦途,或遇恶寇,自不能劫,是为无畏。(九)熏闻离尘色不能劫,谓菩萨以思慧熏闻成性,离诸尘妄,不被色尘所劫,能使一切性多滛之人不生贪欲,是为无畏。(十)纯音无尘根境圆融,谓菩萨音性纯净,离诸妄尘,根境相入,圆融无碍,能使怀忿恨之人不生嗔恚,是为无畏。(十一)消尘旋明,谓菩萨除暗消尘,旋复性明,能使一切昏钝无善心之人远离痴暗,是为无畏。(十二)融形复闻,谓融形则碍灭,复闻则性真,故涉入世间,而不坏世间之相,能遍十方,供养微尘数佛,禀承其法,各为法子;以此无畏,施诸无子众生,欲求男者,令得生男。(十三)六根圆通明照无二,谓菩萨六根圆融,通达无碍,含摄法界,如大圆镜,明照无二,由此故能承顺法门,受领无失;以此无畏,施诸无子众生,欲求女者,即得生女。(十四)我一名与六十二恒河沙名等无有异,谓菩萨得真圆通,能使求福众生,但持我之名号,与彼俱持无数菩萨名号之人,较量所得福德,等同而无异,是为无畏。

雪松下

过了一段日子,太子在毓庆宫设宴。可惜余锦织被留在了乾西五所,因而见不到那些皇亲国戚,个个锦衣玉服,举酒欢谈的场景。

做人做到如同不能“见光”一般,是不是比较失败的?

她叹口气,刚想回到值房,便看见一个太监跑过来找她。她识得那个太监是净房处的。问他何事,那太监喘着气,说明了来由。原来曾照应过余锦织的那个李太监受了风寒,可是管事太监说什么也不肯给他叫医生,遂想着请余锦织帮帮忙。

余锦织答应下来,便同小太监一道去了“六值”,说了半天好话,才请了个医生去给李太监看病。

从净房回来,她贪近从御花园的小路回去。无暇欣赏着园中的奇石罗布,佳木残雪,擎着一盏宫灯,她瑟缩着身子往回赶。没多会,却看见前面有一盏宫灯慢慢靠近,光线一明一暗间映出那人腰间的明黄|色。她退到假山旁,低头让路。

那人却停住了,渐渐靠近她,然后轻声一笑:“小新子。”他声音慵懒,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意,让余锦织不由的心跳加快一拍,暗叹此男子魅力无穷,生在古代真是浪费了。

抬起头,余锦织望着那张清俊的面容,笑道:“四爷。”

“病好了?”四爷瞧着她似乎又见清减,腰身越发的不盈一握,像是寒风里的娇花,临风欲折。

“嗯,已经大好了,谢谢四爷赠药。”余锦织道,想起什么,续问,“宴会结束了?”

“没。”就简简单单一个字。

余锦织也不多问,闻着他身上清新的酒香,想他许是喝急了,出来醒酒。

一时无话,余锦织尴尬挠了挠鼻子想找个话题。四爷却突兀问道:“锦织,你的生庚是多少?”

余锦织疑惑的望向他,答道:“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初二……是了,谢谢四爷送的佛珠,我很喜欢。”

四爷温和的笑着,轻轻的道:“可戴着?”

余锦尴尬的摇摇头,四爷神色不变,缓缓说道:“嗯,仔细收好了,没得让旁人瞧见。”然后转过身,回头望向余锦织,清眸朗朗,笑意浅浅,道,“陪我散散。”

余锦织点头,清寂的冬夜,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静静走着。就着眼前那一点橘黄灯火,余锦织看着四爷平展的肩,傲然清瘦的背部,辫子上结着的明黄穗子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十三爷,四爷……同为钟灵毓秀、高贵清俊的男子,可与她而言,却是永不可及的人物。

感觉到后面的人走的越发慢了,四爷停下来,扭过头望向余锦织,问道:“冷了?”

余锦织轻轻摇头,摘下身旁积满白雪的雪松上的一片针叶,黯然道:“四爷,我想回家了。出来快一年,也不晓得父亲回家没回……”

看着余锦织低头轻轻把玩手中的墨绿针叶,四爷微微拧了眉,道:“嗯,锦织,我自晓得你归家心切,可是出宫的事儿急不得。你再等等,大抵明年十三弟便要大婚开牙建府了。到时你被分出去伺候他,随便寻个名头放你出府便成。”

明年,大婚……皇子的女人……

余锦织晃晃头不让自己想那些有的没的,对着四爷灰心丧气道:“哎,我本想着有没有什么假死的药能让我吃了,然后糊弄出宫的……”

四爷愕然一笑,道:“你在宫里也呆了多日,觉得这法子能行?”

余锦织撇撇嘴,道:“不就是风险大吗……”

“晓得就好。须知人生容不得几个差错,特别在宫里,像你总这么虎虎蝎蝎的可不成。”四爷道。

“哦看来也只能等十三爷大婚后了”余锦织淡淡说道,心想顶多一年不是……一年而已……

她拈着手中的针叶,细细的看着,没有脉络的针叶,年年的墨绿不变,是否它也会盼着能有一日褪去这身浓绿化作淡黄呢?却是由不得自己,全不在掌握……

不知道为何,她悠悠叹口气,垂下头,有些低落的走到雪松后,恰泥上有雪,太监鞋底又薄,她不小心一滑,便一屁股摔在地下,手中的灯笼也被摔破,火光挣扎两下便灭了。

四爷忙走过来,看着她的狼狈相,突然爽朗的笑起来。余锦织耳朵根都红了,咳,还说自己是习武之人,怎么每回遇上四爷都要出点洋相,丢人丢到家了!

四爷止住笑,将手递给她,她拍去他的手要自己起。还没等她完全站起来,骤然听见有脚步声和人声接近,余锦织心一惊,一个脚下不稳,又要摔地。四爷手忙脚乱的一钩余锦织的腰,两人失稳便倒在了地上,树上的积雪晃下许多,撒了两人一身细雪。

四爷缓缓侧过身子以免压在她身上,一只手轻轻捂上她的嘴,示意她噤声,另一只手却仍被压在她腰下。

余锦织身子僵硬,感觉到那裹着淡淡酒香的热气轻拂脸颊,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脸上滚烫发热。仰面而视,只见在那沉沉压下的墨绿树冠下,四爷脸庞的轮廓清峻不凡,而他的心跳声怦怦有力,让她渐渐安定下来。

四爷敛着修眉,一直扭头专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雪松树冠宽阔膨大,因此外面的人应该是不能发现他们的。

“你查清楚了?上回失踪的那个御花园太监,是八阿哥那边的人?”一个浑厚的声音低低问道。

这个嗓音,四爷很熟悉,正是他的大哥。

“回主子的话,此事千真万确。因此奴才以为这个太监应该不是刺客,可能是行不轨之事时被发现才伤的人!主子,奴才觉得他和第二日养心殿走水脱不了干系!”

“嗯,你一定要加紧追查,不论这个太监是死是活,都要给爷找出他来!八弟”

“奴才遵命!”

他们匆匆离开,说话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不可闻。

四周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四爷低头沉思了片刻,忽而觉到了一股让人沉溺的悠悠馨芳萦绕,这才转头望向余锦织,发现她下巴处的面具略略翻起,正想抬手,却对上了余锦织的视线。

她颊上透出的晕红叫四爷想起了冬日里迎风轻颤的红梅,隔着面具都红成这般了,那面具下又该是如何的清丽光景?

心中一动,四爷就想揭下余锦织的面具,手刚触碰上那清凉,却觉出余锦织在轻轻发抖,乌黑铮亮的眸子含着一股柔弱退缩,手不由自主地落下,却是用指腹帮她压紧了面具。

“锦织”四爷轻轻叹道。

看着四爷那长睫上粘着的雪珠已化,晶莹的闪烁着,使他的目光也像在点点闪动,余锦织心中叫苦:四爷,别这样看着我……

“四爷,那个,面具压得很实了……”余锦织结结巴巴道,禁不住别开了目光。

“嗯……锦织……”四爷收回手,柔声道。

感到耳边吹过股股的热气,余锦织只觉得耳根发痒,偏又忍不住复与其对视,心却没来由的一颤。他深邃的眸子中蕴着的别有深意,让她有些怕,却又有些其他情绪,小脸已经红的跟关公一样,她慌乱的问道:“怎么?”

“你压着我的手了……”四爷故意道。

原来不是……还好,还好……余锦织定下心思,娇巧一笑,道:“哦,好在我不重……呵呵……”然后她手一撑,爬了起来。

四爷轻轻一笑,亦翻身起来,右手却已经木了,不由紧紧了拳头,用左手拍去身上的碎雪。

恰在此刻,天上却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棉花。余锦织扬起脸来,白雪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她的心也跟着宁静了下来。

无声静谧的园中,飞絮翩翩,余锦织望向四爷,见他也停止了动作,正仰首望天,眼中有掩不住的光华明灭,突然,偷偷的,余锦织心中涌上些喜悦和沉溺,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四爷收回目光,瞬间面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清雍容。

他的眉头渐渐收紧,对余锦织道:“锦织,我该回宴会了。”

余锦织微微皱眉,点点头,道:“嗯,我也该回去了。”

偏离开时,余锦织没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刚才他们同站的地方。她轻轻摊开手,一朵雪花落在上面,不多会,便融化消失,余锦织轻轻合上手,低垂了头。

留不住,皆消散……

剪不断

余锦织回到乾西五所时,十三爷和甘顺儿还未归来,其他宫女太监已经忙着准备热水、醒酒汤和茶水。茶水线上的姑姑苏雯见她才回来,省不了微微板脸数落她回来晚了。

余锦织当了小太监后,很快便和各宦官混的很熟。可与这些宫女相处起来,正应了“同性相斥”的原理,无论怎么“巴结”,她们都看她不顺眼。最后余锦织总结出原因:她的出现大大减少了这些个宫女在十三阿哥面前的“曝光度”,降低了她们展桃面、攀高枝的几率,因而对她不满。

好女不和宫女斗,余锦织只笑听着。

过了会子,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说着“小心……十三爷小心脚下……”余锦织赶紧跑出去,便看见甘顺儿和一个护卫正扶着脚步不稳的十三爷过了月牙门。她刚想走过去,其他人已众星捧月般团团护住十三爷往寝殿走,她只来得及收到十三爷跨门入屋时似不经意掠过来的目光。余锦织听甘顺儿说过,十三爷素不擅饮,今儿怎么饮多了?

踌躇了一会,她还是进了暖阁,此时,十三爷已被扶上了床,正靠在大引枕上由着他人为他理锦衾、用热巾抹脸擦手。他脸色红润,那带着七分醉意的细长凤眸轻轻一转,便含着醺然的笑意紧紧地盯向她。

对此她没有准备,脸一红,端着一副浑然不觉样,走到了甘顺儿身后躲着。甘顺儿见十三爷这样,暗道不妙,便肃颜打发多余的人都出去。余锦织刚想跟着走,甘顺儿却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跟,没办法,她只得留下。

恰好苏雯便送来了醒酒汤,甘顺儿接过青瓷碗便让她出去。苏雯愣了愣,没说话低头退了下去。

甘顺儿将碗递到十三爷面前,却不料他不耐得一手推开,似能滴出水的迷离醉眼却又望向了余锦织。甘顺儿神色一黯,却不敢表露出来,一边骂自己粗心、该死,汤药还烫着就递给主子,一边给余锦织送眼色。

余锦织瞧瞧十三爷,心一沉,微微颦了眉。

“小新子,你别傻怵着阿,快伺候十三爷吃药。”甘顺儿声音已带焦急。

轻叹口气,她接过碗走到十三爷跟前,垂着眸,直直把碗伸到十三爷眼前,便咬咬唇不动了。一旁的甘顺儿已经在冒冷汗。

床畔雁足灯台上红烛过半,晃动的灯火下,十三爷酒酣的脸颊愈发涨红,毫无掩饰的溢出情愫千千。

是不是,醉酒之后,就可以不顾一切,反正醒后皆释?

终于,故借着醉意骄纵,他忍不住一把抓住余锦织的手,余锦织身体一震,来不及反应,手一抖汤药便撒在了手上,滚烫滚烫的。

他的目光那样的恣意灼热,不依不饶,紧盯住她脸颊上的绯红飞霞,火热的手烫的余锦织心头一疼,心跳便更是急如擂鼓。

她的心越发慌乱,越是要挣开,他的十指便扣的更紧,气力大的勒的她生疼,她求助的望向甘顺儿,而对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十三爷,却是无计可施。

于是,她的脸色悄悄苍白起来,盈盈的眼眸里似乎已含了水雾,却又带着几分倨傲几分倔强。

“……锦织……”十三爷低下了头去,悠悠唤到,然后再抬起头来,深黑的眸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余锦织心中堵着一团乱麻,越理越纠结。

“十三爷,您醉了……”余锦织叹道。感觉到余锦织没有再挣扎,十三爷也慢慢松了劲,突然又一推余锦织的手,背过身,不再说话。

余锦织退后一步,呆望着他,再垂首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一点点的冷了下来,心就那样一空。

甘顺儿接过余锦织手中的碗,狠狠剐了她一眼,便走到她前面,想合上帐帘,又看见锦被上面撒了些汤药,却不敢说话。帐帘放下那瞬,余锦织的手,慢慢合紧,再缓缓松开,只望着十三爷那倔强挺直的背。

甘顺儿紧紧敛着眉,扫了一眼余锦织,又瞧瞧门外,便自己先抬步而行,余锦织跟着他出去。

掩上门,余锦织抬头一看,雪下的越发大了。甘顺儿给余锦织递了个眼色,她便随他走到了一个墙角。

默然半晌,甘顺儿叹口气,道:“余姑娘,现下玩欲擒故纵,可不是好时机。”

余锦织心海一阵翻腾,只道:“甘公公,我想问你,在这皇宫里生活,你每日可睡得安宁?”

甘顺儿一愣,没有回话。

余锦织轻轻一笑,道:“在下不才,总觉得用勾心斗角、夜难安寝去换荣华一生很不值当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