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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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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当晚慕容恪回主院后,并没有和石中玉做交流,而是拿了白薇写的“材料”,一头扎进书房,一夜都没出来。灯光,自然也是亮着的。
这边,石中玉挨着两个孩子,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取血,灌血,技术上并不难,了不起强来好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能强来。
过度刺激赵碧凡,逼得那贱人没退路,反咬一口就麻烦了。因为明镜一地,赵知信的势力最大,真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大家就有危险。慕容恪武功再高,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再强悍,和军队比起来,也是沧海孤舟。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能不急马刀兵自然最好。
就目前的情势看,赵氏父女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只是他们觉得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有就是他们以为握着最大的筹码,就是慕容恪身上的蛊。基于这点脆弱的希望,他们父女才没玩鱼死网破那一套。
她才不要和赵氏父女搞到两败俱伤的结果呢,她还大把好人生,要和儿子老公一起过,悲惨可怜什么的,让作恶者承受就行了,她要的是胜利,而且要全胜。
之前她找宁山老王,就是为了当某天不得不兵戎相见时,己方要有抗衡、乃至获得最后胜利的力量。她相信,慕容恪也在做准备,白薇交待的“材料”还能帮助他。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让赵氏父女觉得火还没有烧到屁股,就需要她继续把“戏”演下去,就算台上台下都心里明白着呢也一样。桌子下面拳打脚踢没关系,表面上不要撕破脸。
所以,她不能强行取血,因为那意味着她知道了割断蛊主与宿主之间联系的方法。而那纽带一旦不存在,赵知信必定誓死反扑。其实那老贼现在就没闲着,肯定暗中布置下一个个陷阱和机关,只不过他知道慕容恪与他反目,朝廷势必借机横扫于他,因此尽管如坐针毡,却非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才敢动手。
这就是所谓没那么大脑袋就别戴那么大帽子的道理,想得皇权,只会耍心机和手段,仅凭野心是远远不够的。只怕他现在像被架在火上烧一样,又怨得谁来?
另一方面,赵碧凡还没杀掉宗政弥也,即是鉴于宗政氏的身份,有政治的考量,又是怕失了一个控蛊人,对慕容恪的控制力会下降。毕竟,就算在蛊力全盛的时期,她们也不能使慕容恪完全丧失本性。据石中玉想,赵碧凡是不怕杀了宗政弥也会伤害慕容恪的身体的,因为慕容恪受取蛊的控制,会相当程度上听她的话,到时候她弄一盏宗政血汤让慕容恪喝,万事大吉。
看看,貌似简单的事,却牵扯甚多,不能轻举妄动。
但,自从听到这个秘密,她心里就痒痒,发誓一定要弄到血,骗慕容恪喝下去,先断了那两个贱人对他的控制再说。慕容恪的演技是影帝级的,她倒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很不理智的当场暴发。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很隐忍。说起了解他,这世上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石中玉愁得不行,直到天亮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决定采取个个击破的方法。另外,还需要利用某些贪婪的人帮忙。
想到这儿,她“阴险”的笑了起来。
早饭后,顶着熊猫眼儿的慕容恪叫轻烟把同样熊猫眼的石中玉找了来,问她要如何处理李婆子的事。
他的话一出口,石中玉就知道他想含糊了结这件事,在吓了赵氏父女这些日子后,要给他们吃吃定心丸,松松套着野兽的绳子了。
“白薇既然找不到了,就由别人去操心吧。”石中玉早想好了对策,于是说,“李婆子虽然做了糊涂事,于王府而言,下人的这等行径等同背主,不能原谅。但请王念在她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又误信白薇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就是心慈。”慕容恪突然来了一句,语气极亲昵,好像两人是多年夫妻似的,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掩饰性的补充道,“怎么个从轻发落法?”
“脏银的话,没收吧。”石中玉叹息道,“虽然她差点害了左左右右,但她并不知情,所以给她留点必要的盘缠,允许他们全家离开此地,再不得返回。余下的银子嘛……王,您为了试毒,害了几只野猫的性命,干脆直接补偿,免得德行亏欠,损了福寿。不如找一积善人家,拨一块乡野地方,让他们拿这些银子收留野猫,免得它们无缘无故又被捉去,被害了性命。”二百两哪,可不是小数目,就算给李婆子一家十几二十两当做安家之用,剩下的银子只做这件善事的话,能用上很多年。
慕容恪在战场上都杀惯人的,根本不觉得生命有多宝贵,此时只觉得石中玉此举古怪且完全没有必要。但当他看到石中玉的眼神,心立即就软了,又想到自己从没有尽到为夫为父的责任,只当做善事补偿也好,当下点头,派孙福珩去办。
孙福珩对慕容恪的命令分外诧异,转念想到从前在太府都时,殿下为小玉什么荒唐事都做过了,心中暗暗高兴。若那个七殿下回来了,好日子会远吗?
一切处理完毕,王府内院平静了几天。石中玉积极养伤,目前已经不用人搀扶就能四处走动了,虽然还一瘸一拐的,但恢复了到彩云居去请安的日子。
此时戚老太太身子已经“大好”,彩云居开了院子,石中玉一天到晚能跑上好几趟,还经常到花园里转转。表面上,她很悠闲,算得上是招摇,惹来好多人的白眼,但实际上,她心急如焚,只盼着赵碧凡来生事。若赵某不来,她怎么借题发挥?
她从不低估赵碧凡的智商,也不认为她这番举动,会令谨慎小心的赵碧凡不怀疑,但人若有了弱点,明知道是陷阱,也会想办法跳进去。而且,她相信赵碧凡已经急了,急于让她们母子去死。但现在左左和右右让慕容恪护得水泄不通,赵氏的手必须伸向她才对。
可她若一直待在主院里不动,又有人守着,别人要害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啊。于是她就把自己晾出来,为敌人创造机会。尽管这很危险,但她也有必须跳的陷阱。不过她给自己的定义比较高级,叫: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果不其然,她这番做作,很快落入赵碧凡的眼里,耳中。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残花败柳之身,入了王的眼,不知她家哪个坟头儿上烧了高香。照理,就该感谢老天。老实做人倒罢了,偏偏日日里像中了状元似的在院子里晃,就不怕风吹了她的狗头运去。”一个婆子骂得口沫横飞。
“可不是。真看不惯她那狐媚子样儿,迎风马蚤出几里地。你们说,王这是怎么了,就看上这等货色?宗政侧妃得了恶疾且不说了,好端端是个美人儿。赵侧妃虽然容色差了些,却还有那好似进了冷宫的卫氏和顾氏、四大美婢在那等着呢。”
“这些女人,年纪都大了些吧?”
“那姓梅的难道年岁小了?再说,凭王的容貌身份,想要什么花骨朵儿般的姑娘没有?”
“我看哪,梅小芳聪明。”又一个婆子道,“王多年无子,现在正稀罕那对粉团儿似的小娃子,想是那梅小芳哄得那对双生子开了心,顺便爬到了王的床上。”
众婆子深深长长的哦了一声,好像看到石中玉无耻的用了此计似的。其中一个稍年轻的婆子叹道,“可见这女人家长得如何,品性如何都不重要,只要够不要脸,男人家总是爱的。”
“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都少说几句吧,不记得上回洗衣婆子被打发是为了什么?还敢多嘴,快干活吧!”到底还有个清醒的人提醒着,众婆子一听,心下也有点害怕,不禁都闭了嘴。
幸好这些话石中玉没听到,不然定然发火。其实怎么说她,她倒是不介意的,但这些婆子把慕容恪说得如此愚蠢好色、如此不堪下贱,她简直不能容忍,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家嫌弃似的。真的只要不要脸,就能得到好男人?那慕容恪身边不要脸的女人还少吗?而且这些人背后如此编排别人,不过是妒忌二字罢了。在她们心里,一个走江湖的下九流有这番好运,为什么自家女儿就没有?
不过这话听到赵碧凡耳朵里,倒是极为受用。她想了想,叫来了宋婆子。这婆子是赵知信给她的保镖,说起来比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白薇还可信,只是平时无需她侍候罢了。
“我有一计,可杀了那石中玉。”她开门见山地说。
“可是老爷上次提点侧妃的那一计?”宋婆子问道。这事,赵碧凡跟她提过。
赵碧凡点了点头。
“侧妃,想那梅小芳平时行事谨慎,算计宗政氏的时候心思慎密,计又用得环环相扣,现在却忽然放浪起来,不可疑吗?”宋婆子提醒道。
“反常即为妖。”赵碧凡冷笑,“她这样作怪,岂能瞒我?她不过是想让我生事,抓到我的把柄,好在王面前弄怪罢了。我不如将计就计,看她能不能赖到我身上来。顺便……刺探一下王意。最近,王让人捉摸不透了。”
“侧妃要怎么做?”宋婆子想了想,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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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她都要死了!
“陪我去趟废院。”赵碧凡站起来,眼神里掠过算计的寒意,“宗政氏的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给她个机会分辨分辨,别死到阎王殿去,还觉得冤枉。”
宋婆子想了想,明白了赵碧凡的意思,笑道,“老爷好计策,侧妃好计较。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哪,就算王要迁怒,也轮不到侧妃身上。不过,那宗政氏会按侧妃的意思行事吗?”
“那女人是个疯子,挑起她的疯性,她明知道是错事也会做的。就算出了意外……这不是有你吗?”赵碧凡掸了掸衣袖道。
宋婆子躬下身子,语气谦恭但态度傲慢的道,“侧妃放心,有老奴在,就算起了风浪,老奴也给它压下去。”
赵碧凡点了点头,迈步出了房门。宋婆子又点了几个得力的丫头婆子,一行人大大方方去了废院那边,探望“病重”的宗政弥也。
“你来干什么?”宗政弥也脸朝外躺着,也不梳洗打扮,就像个乞丐婆子一样,但气势仍然十足,对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人,也没半分好脸色。
“啧啧,快瞧瞧,这还是花朵般娇艳的宗政侧妃吗?”赵碧凡一脸“柔和”笑意,“才这些许日子没见,竟然憔悴到这个地步,倒似老了十几二十岁呢。”
“女为悦己者容。”宗政弥也一点不以为意,冷哼着反驳道,“那个男人不爱你,你有多美丽,就衬得有多没用。赵碧凡,你保养得好,可见王看你一眼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赵碧凡脸色一青,心中怒火就要发作。但看到宋婆子递过来的眼神,立即明白论起说话狠毒刻薄,她远远不是宗政弥也这泼妇的对手,于是沉下气来,恢复那贵妇的模样,冷声道,“说得也是,以你现在这模样,就算王要见你,只怕也会徒增厌恶的。”
宗政弥也一听,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兴奋地道,“王要见我?”
“想得美!”宋婆子插嘴,轻蔑的呸了声。
赵碧凡端着架子不语,眼见这话的侮辱感令宗政弥也眼睛里喷出火来,才在这狠狠的一巴掌后,递了个半甜不酸的枣子来,凉凉地道,“是王怕冤枉了你,找梅小芳与你对质。上回你不是说,是梅小芳陷害了你吗?我如实报了给王,王允许我明日下午把她带去我的院子,跟你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
“王允许?!”宗政弥也的眼珠子都红了。
“哼,说来你也不信,是我多番劝说,才让王起了此意。”赵碧凡面不改色的撒谎,“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最近梅小芳可是王府里的红人,不仅令王特意把她从戚老夫人那儿要到了主院去,还住在了王的内院里。你也知道,那可是连四大美婢也进不去的地儿。”
“什么?你说什么?你骗我!”宗政弥也跳起来,上前就要扯赵碧凡的衣领,问个清楚。
宋婆子哪肯给她这等机会,轻轻一推,宗政弥也就跌回到床上。但她没心情顾忌这些,只大声道,“这不可能,是你特意说来气我的!”
“气你?我还没那闲功夫。”赵碧凡拿出帕子,好整以暇的擦擦指甲,“你我连王的一眼眷顾也得不到,那梅小芳可是继石中玉后,第二个得了王宠爱的人。前几天,王还带着她到郊外游玩,那贱人假装扭伤了脚,是王一路从府门外给抱进来的。这事,全明镜的人都嚷嚷开了。”
赵碧凡这话半真半假,根本让人无从分辨。而宗政弥也似乎也无需分辨事实,她只要一个仇恨的理由就够了。
她,真的疯了。气疯了。恨疯了。一口牙咬得嘎崩嘎崩响。假如此时石中玉就在这儿,她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赵碧凡见火候刚够,只怕过犹不及。挑拨的话三言两语正好,做得太过,说得太用力,让宗政弥也起了疑心,反倒不美了。
于是她转身往外走,并扔下一句话,“今天就是支会你一声,明日下晌我来提你。可别想着作怪,再给自己加罪过。有什么话,一次说清楚了吧。”
出了门,她暗吁了口气,吩咐看废院的人,给宗政弥也吃点好的,再好好梳洗一番,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午饭才过,白芍就跑了来,报告她说梅小芳正在花园里赏花,把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静了半天心才道,“你带着宋妈妈过去,就说我的话,让她到我院里来,和宗政侧妃当面对质,调查胡女生辰那天发生的事。”
“她若不肯来呢?”白芍目光闪烁地问。
“本妃还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赵碧凡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把小桌上的茶盏也砸到了地上,“我叫她来,她敢不来吗?平时躲在主院不出来就罢了,现在还摆什么谱?她身边又没轻烟跟着,你怕什么来?”
“奴婢怕她诸般借口……推托……那边离主院很近……”白芍吓得低下头。
“老婆子我跟你去,自然有话拿她,你别多嘴了。”宋婆子插话道。
白芍没办法,只得和宋婆子退出。
此时,石中玉确实在花园里乱逛,独自一个人,故意引人注意。她远远见到白芍和宋婆子过来,心头大喜,不由得又有些紧张。但她很快镇静下来,甚至当白芍说明来意后,还显得有些惊讶,还有隐约的恐惧。
“我回去换件衣服可好?蓬头垢面,怕冲撞了侧妃。”她故意推三阻四,太痛快了显得有阴谋。有些事,心虚点好啊。
“你这样子已经够招人眼目了,不必多此一举。”宋婆子阴阳怪气地道,上前“扶”住石中玉的手臂,令她无法逃脱,若她叫喊,也能在第一时间制住,“再说了,和宗政侧妃对质而已,没有太多外人在场,也不必如此在意容貌。”
“可是,我得跟轻烟说一声啊,万一王传我去,我却不在,岂不误了王令?”石中玉还在挣扎,并瞄了白芍一眼。
白芍露出为难之意,才要开口说情,让宋婆子一记凶狠的白眼飞刀给扎了回去。
“我的梅大嫂子,您就快点吧,里外不过几句话的事。有这耽误的功夫,话都说完了,你多少能侍候王的事做不得?”宋婆子边说,边拉了石中玉走。
石中玉的腿还没全好,走得快了就有些疼,白芍见了,连忙上前搭了一把。石中玉递过感激的眼神,心中有数。
不一刻来到赵氏的院子,直接到了花厅之内,果然内院里丫鬟婆子一个没有,想是都打发到别处去了,只赵碧凡一个人坐在桌边。
“给她搬个凳子坐,脚还伤着,真是可怜见儿的。”赵碧凡看也不看石中玉一眼,生怕一怒之下,把本该撺掇宗政弥也做的事亲自做了,断了自己的后路,“宋妈妈,本妃已经叫人把宗政氏带了来,你去迎迎,别让人靠近此处。”说着,还递了个眼色。
宋婆子会意,知道赵碧凡是要死无对证。到时候,那两个贱人一死一伤,院子里又没有旁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是由得他们去说吗?免得人多嘴杂,泄了根底。再说,如果王问起来,倒是她们一片好意,摒退左右只是免得家丑外扬。
她快步跑出院子,正好见到几个婆子绑了宗政弥也过来,立即接手,并且把内外院查了个遍。又算算时辰,王就要回府了,这时候事发才正好,赶紧把宗政弥也带进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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