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元寿帝急了,有种被人涮了的愤怒感。想来也是,向来只有他老人家涮人玩,何时被人开涮过。于是就有了轰轰烈烈被载入史册的成安府贪污案。
既然事先从库房曝的光,沈天骄亦决定从这下手。他要亲眼瞧一瞧那传说中的百变库房到底是满还是空。
司空插句嘴,各位切莫被脑残电视剧忽悠。州县衙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岂是就七品县太爷、摇扇师爷以及一帮或称龙或号虎的衙役?这里头复杂着呢。除了县太爷之外,又有所谓“二尹三衙四老典”之分,这些都是头儿,各有一把交椅,各管一摊事;还有“酸甜苦辣”官(分别对应着学校、河管所茶管局盐管局等、邮运局招待所等、巡检司)、“生老病死”官(分别对应着慈幼院、养老院、收容所、葬丧管理处),也都是因事设局(所)设官。除此之外,官下面又有吏,吏下面还有众多小喽罗,倒是人们常听说的师爷,其实只是政府的编外人员,通常是由头儿们花钱请来,也是由头儿们安插到各位置或各要务上做事。更有一个衙门里冒出来两个一把手的情况,那又是官场斗争的结果了,老百姓编出来的骂人话就是:“天高皇帝远,衙小王八多”。(注一)
其中库吏便是相当牛x的一个职业,等闲庸官压根不敢多管他们。为啥呢?不去惹他还能保证你离任办移交时有个账目与实物相符,否则非弄出点事端不可。再者贪官还得仰仗这些人造假账目或监守自盗。因而官不大,谱却大的很。沧凤、仇阑珊就没少吃成安府库吏冯阿宝的气。特别是沧凤,他因皮相漂亮宛若女子,时常被冯阿宝言语调戏。想沧凤外柔内刚,争强好胜,现下被一粗鲁村夫嘲弄,几次险些气到抽风,然为了差事也只得隐忍不发。
因而当沈天骄发话说要亲自去库房看看时,沧凤与仇阑珊眼底顿时燃起了熊熊火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有,恶人自有恶人磨!
正文第二十章:翼王千岁的行医初体验
这日晌午,沈天骄、沈千娇、沧凤、仇阑珊四人结伴来到成安府吏部衙署,却被告知库吏冯阿宝尚未上班。
沈天骄挑起眉梢,睨着沧、仇二人:“没通知他咱们要盘点银库?”
沧凤、仇阑珊信誓旦旦,坚称绝对通知了冯阿宝,不光通知,更千叮万嘱。
沈天骄心底大为不爽面上却不露声色,坐在户房衙署迎客厅候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眼看太阳都快与地平面扯成直线了,冯阿宝还是未显身。
沈天骄手支着下巴,斜倚在椅子上,突然开口轻声道:“老子居然被人放鸽子了。”那声儿轻飘飘阴森森,瞬间拉低室内温度。
一旁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吃手中食的神奇虽没听清腹黑的话,却也本能地感到骤然降温的寒意,无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沧凤、仇阑珊诡异地对视而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俩从一开始就知道冯阿宝绝不会出现,为啥啊?原因很简单,管库吃库、监守自盗,是自古以来公开的秘密。冯阿宝手脚绝对不干净,沧凤、仇阑珊越是正经八百地说要查库,冯阿宝躲得越欢。况且沧、仇两人还耍了个小心眼,压根没告诉冯阿宝沈天骄沈千娇两人也会前往。再者,前文也提到了,两位御史大人在成安基本处于没人鸟的状态,所过之处鸡犬不鸣。大家躲他们俩还来不急,谁会主动往上凑呢。
嚣张狂妄、骄傲自负的人最恨什么?无疑是他人的无视与戏弄。沈天骄阴沉着脸,“唬”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外走,边走边轻声细语:“多少年了,向来只有别人等老子,哪有让老子白等的道理。。。妈的,老子玩不死你们,沈字倒过来写。”
眼看目的达到、j计得逞,沧、仇两人正准备扬手击掌,哦耶祝贺一下,突见向来信奉生命在于静止的翼王突然化身狡兔,自他们身旁闪电擦肩而过,伸胳膊搂住沈天骄的脖子,眉飞色舞嬉笑道:“别急,姐帮你报仇!”
沈天骄转过眼眸,睨着笑起来露全牙的沈千娇,脸上蓦然绽放如春寒乍暖,雨后初晴般的笑容道:“好啊。”顿了一下又道:“此事就拜托翼王殿下全权处理了。”
沈千娇下巴一扬,豪情万丈道:“咱是干什么的?专治不服!本王三天内摆平他们。”
“。。。。。。”沧凤、仇阑珊无语问苍天,苍天沉默以对。不,准确点来讲,即便苍天有语,腹黑与神奇通常也能让它变无语。
苍茫夜空,深邃如智者的额头,让人无法靠近。
卧室外间,沈天骄沐浴更衣,一身宽松素袍,乌发不簪,赤脚躺在榻上看书。忽响起叩门声,沈天骄抬眼看去,慕雪手拎食盒,笑吟吟站在那。沈天骄眼底掠过精芒,低头继续看书,口中淡淡问了句:“何事?”
慕雪进屋,便打开食盒边道:“千娇说您晚上没吃多少东西,特嘱咐我做些可口小菜送来。”
千娇?闻言,沈天骄不动声色地微微挑起了眉梢。
菜的香,酒的醇充盈了整个房间。慕雪端了碗人参竹荪汤半跪在沈天骄身侧,笑道:“尝尝看。”
沈天骄将书放到一侧,接过碗几口喝了个干净,说实话,味道确实不错。就在这时慕雪突然伸过手,轻轻拭去沈天骄粘在唇角的汤汁。慕雪的手修长白皙,骨肉匀称,同时拥有着女子的柔滑触感与男子的内在力道。
沈天骄慢慢转过眼,慕雪笑脸相迎,全无窘意或惊慌,有着美人们常见的坦然自信。在沈千娇面前,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乖巧中自有一份大男孩痞痞坏坏的味道。而在沈天骄面前,他那双略呈凤眼的眸里,波光涟漪,极是清丽妩媚。
沈天骄伸手将他的鬓间的发绾到而后,露出整张俊俏的脸庞来。慕雪仰起脸,笑意盈盈。
“慕雪,你是少有能让我也赞上一声貌美的。长相漂亮,精通玩乐,再加上烧得一手好菜,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沈天骄手指点上慕雪的额头,颇为感慨地戏谑道:“沈千娇的选择总是这么的现实和本能。”手指穿过黑发,攥紧猛然向后一拽,慕雪被迫向后仰起脖子,眉眼不见惊恐依旧笑意盈盈。
沈天骄略显单薄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神情淡淡带着微笑,双目却如鹰隼般端详着:“你是翼王的东西,我不便插手多管,奉劝一句,人贵有自知之明,凡事需量力而行。”
“热死了啦~”就在这时沈千娇横空出世,顶着鸟都不筑巢的脑袋,揉着朦胧睡眼,晃晃悠悠进屋。
沈天骄松开慕雪,取过书道:“把你的人领走,明得早起,别睡过头了。”
沈千娇没睡醒似的眯缝着眼,右手抓了抓后脑勺头发,而后直挺挺倾倒,重重压在了沈天骄身上。。。沈天骄“呜”地弓起身子闷哼,万年不变的死鱼脸顿时皱成一团。
沈千娇在他身上拱了拱,触手之处锦绸般润滑,沁凉如玉,清淡体香氤氤散发,不由满足地吧嗒吧嗒嘴。
沈天骄一头黑线地瞪着她。
沈千娇闭着眼蹭啊蹭傻笑:“天骄,咱一块睡吧,抱着你可真凉快。”
沈天骄乌云罩顶,满头黑线地使劲推她脑袋:“老子又不是制冷空调,滚回你屋睡觉去。”
沈千娇哼哼唧唧地爬起身,拽起目瞪口呆的慕雪,梦游似的迷迷糊糊去了。出了门,沈千娇头也不回地拉着慕雪匆匆往回走。四下静谧无声,偶尔传来虫鸟鸣叫,慕雪正思度开口说什么,沈千娇戛然停步,转过身笑眯眯地拉起他的手:“阿雪,我真挺喜欢你的。”
深更半夜冷不丁冒出的爱的大告白,由不得慕雪不怔愣片刻。
沈千娇又道:“所以乖啊,不要去招惹沈天骄那小子。”说罢打了个哈欠,转身边走边道:“热死了,等下回去帮我扇扇子。”
慕雪先是又怔了一怔,慢慢垂下头,暗中咬紧牙,恼恨的神情自眼底一闪而过。
自沈天骄沈千娇正式接手处理贪污案伊始,种种难题亦随之而来,头一条便是成安府官员们联合采取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告病假的告病假,不鸟你的不鸟你,充分利用熟悉地理环境的先天优势,让办案人员摸不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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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一章:翼王千岁的行医初体
神奇虽然很神奇,但也架不住在这酷热的鬼天气里玩捉迷藏。怒了的同时清醒的意识到,小朋友不听话,该先打打屁股,玩一手下马威!
这日一大清早,太阳当空照,成安府头头脑脑来了个七八,齐聚成安府县衙前院骄阳下唧唧咕咕小声商量。翼王亲下口令招他们前来,必是要有什么举动。
“唷,各位上午好。”
众人寻声望去,俱是一怔。只见翼王沈千娇背着硕大无比的背包步履生风款款走来。大家的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片刻,继而全部望向紧随其后而入的皇九子——沈天骄。
话说这“玉面阎罗”的名号可谓享誉邯国,且有向全世界传播的倾向。沈千娇虽说甚得帝喜混上了王爷头衔,终究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大家忌惮的乃是年纪轻轻却手腕狠辣的沈天骄。
由于人数较多,大家都站着聚在庭院里。沈千娇沈天骄身份尊贵,享受特殊待遇,两把椅子一张高几,外加一壶清茶。一众从京城跟随而至的大内高手立在身后,衬得二人颇有黑社会头目的架势。
沈天骄闲闲抬起眼,神情淡漠,眸光如电,环视一圈无人敢对其锋芒。
沈千娇眨着大眼睛,拔高声调问:“人数不对呀,其余人上哪去了?”转头对身后的侍卫领队严铁道:“严铁,你说那些人是不是迷路了啊?快快挑几个人寻他们过来。”
严铁朗声一笑,拱手道:“属下遵令。”
“回翼王的话。”县令聂盛海忙站出来插嘴道:“张大人前些日子摔折了腿、王大人中暑、赵大人患了疟疾、李大人……”大喘气一口,接着道:“诸位大人虽万分想来临听翼王教诲,无奈身染重病,实是有心无力,还望翼王海涵体谅!”那口气分明在说,翼王你硬要将病人拉来,未免太残忍太不够意思了!
沈千娇瞪大双眼从头听到尾,猛地一拍桌子,“碰”一声巨响,惊得聂盛海一跳。
“你早说啊!”沈千娇呵呵笑着将打开,映着阳光,里面金属光芒乱舞。沈天骄转过眼珠斜睨了眼,又不动声色地将眼珠转了回去。心道,这是药箱还是情趣商店s工具箱?还有,那些零食到哪里去了……
沈千娇摇头晃脑道:“本王乃大邯御医院第一国手的开山关门大弟子,深得杜御医的真传,被称为下一站名医,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宗旨,特决定替生病的各位大人治疗!”
沈天骄心想,快省省吧,杜老头见到你不哭就不错了。
聂盛海怔了怔,嘴角抽搐气笑道:“敢问翼王,谁说的您是下一站名医?”
沈千娇“唰”的转过脸,盯着他,口齿清晰道:“皇上。”
平地起风吹又吹,大家心里囧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严铁等人极富效率的将那些“重病”卧床的大人们抬了进来。各位没看错,就是抬着进来的。
头一位病号,乃二尹之一(知县副职县丞的别称)齐县丞。只见干巴瘦的齐大人躺在那里,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丫是被严铁等人从情妇被窝里掏出来的)哎呦哎呦叫个不停,若是再配上一段二胡背景音乐,凄凄惨惨戚戚,简直能催人泪下。当下就有不少官员红了眼眶无声质问无良王爷。
沈千娇低头在包裹里翻腾半天,掏出手臂粗细绢布一卷,踱步走到齐大人身边蹲下身,笑眯眯问:“哪不舒服呀?”
齐县丞悲乎道:“下臣心口憋痛,喘、喘、喘不、不。。。。。。”说着就要翻白眼。
沈千娇手腕一抖,绢布骨碌着展开,但见上面金灿灿别满了由细到粗各式金针。
不光齐县丞,其余人瞪着这老长一排针眼都有些发直。
沈千娇一手抽出根较细的金针,另只手去扯齐县丞衣服,后者忙做受惊小媳妇状环胸,颤抖道:“你。。。你干嘛?”
沈千娇道:“扎针呀,脱衣服。”
“不脱!”齐县丞很有骨气地反抗翼王千岁大王。
沈千娇貌似很苦恼地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让扎上面,那本王扎下面好了。”
齐县丞哪里肯让人随便扎针,又不敢反抗,只得不停扭动着麻杆似的身子。沈千娇不乐意了:“齐大人,不是本王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能像小孩子般讳疾忌医呢?”说到一半扬声喊道:“严铁!”
“属下在!”
“帮本王压住齐大人!”
立刻上来两名侍卫一把将齐县丞牢牢按在了地上。齐县丞还没还得及叫出声,沈千娇已撸起他的裤子,一针扎了下去!
安静。。。很安静。。。十分安静。。。非常之安静。。。那是相当安静
沈天骄端起茶盏,抿了口,遮住唇边笑意。俗话说的好,熟能生巧。当年杜御医拍马屁去治太子感冒小病症却置坠马冻伤的沈天骄不顾。其后沈千娇磨着学医术的同时,没少拿针扎着杜御医玩。。。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张望,不知是针纤细的缘故还是沈千娇技术好,齐县丞还真没感觉到疼痛。大伙刚松口气,只见沈千娇拿起了更粗的一根。。。嗤。。。又扎了进去。。。不疼那才是见鬼了。
可怜齐县丞刚放松心态,这下“嗷”的一声惨叫要跳起来,然,那俩五大三粗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依旧被狠狠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千娇又拿起了第三根,更粗的针。。。
齐县丞汗如浆出,叫的惨绝人寰,叫到最后跟唱变调小曲似的,那音似可绕梁,在庭院上空徘徊不去。聂盛海变色道:“翼王,过犹不及,今日就治疗到此罢!”旁人纷纷劝说。
沈千娇抬眼,笑容满面:“有句话说的好,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时放弃就是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呀。怎么,各位大人不想齐大人病愈?”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下臣是说,”聂盛海话未说完,沈千娇又是更粗的一针扎了过去,齐县丞“嗷呜”一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哎呀,效果太慢了!”沈千娇蓦地抽出那根足有手指粗细的金针(棒?!),朝齐县丞腹部捅了过去。。。。。。
齐县丞发出了最后一声惊骇之极的惨叫,眼一翻,昏了。
众人大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翼王杀人了!”
场面当即乱成一团。沈千娇开怀大笑,清脆的笑声如百灵般悦耳,举高自己的手。众人这才看清,所伸食指高出金针,扎中齐县丞的实是翼王的手指。
沈千娇起身,学涂多多的流氓姿势甩了下头发:“抬走。下一个病号是谁?”
倒霉孩子二号是摔折了腿的主薄张大人。这回沈千娇拿上场的医疗器械乃——马鞭!
沈千娇掂了掂手中马鞭,扬臂一甩,裂空声响清脆无比,惊的张主薄面无血色。
沈千娇话不多说扬鞭便抽,张主薄此刻也顾不得形象,一个驴打滚,滚到了一旁。鞭子抽在地上,留下一道清晰无比的痕迹。
“哎呀你怎么躲开了?”沈千娇不满道。
张主薄心道,废话,老子能不躲吗!嘴上却赔笑道:“怎敢劳烦翼王,下臣找普通大夫瞧瞧也就好了。”
沈千娇笑眯眯,拎着鞭子围着张主薄转悠,哄小孩儿吃药似的说:“这治法只是瞧着吓人罢了,其实一点都不疼。”
所有人心中狂吼,鬼才信你!
“不许再躲了哦!”沈千娇可爱的伸出一根手指,正义凛然道:“我以父皇的名义起誓,这个疗法绝对有效!”
张主薄当即心底小泪横流,不带这么使诈的,怎么能把皇上都搬出来。
鞭又高高扬起,落下的刹那张主薄一个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正色道:“果真有奇效,多谢翼王。”说罢瞬闪躲进围观群众中。
沈千娇掂着马鞭,抬起眼,笑意盈盈环视成安府群臣,问:“谁还有病?”
无人应答。
突闻有人轻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天骄悠闲地斜倚在椅子上,眼波粼粼,抿唇睨着他们。
此处无声胜有声,多少人心底泪横流。
差点都要忘了,还有个玉面阎罗未出手呢!
正文第二十二章:不是我不明白
翌日,仇阑珊、沧凤各衙署挨个转了一遭,所见情况叫他俩不得不感慨,出勤率那叫一个高,每个人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岗位上,这怎能不叫二人心花怒放。但各位需知,卖菜贩布的尚知准备两本账,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官老爷们心眼儿只多不少。仇、沧两人翻阅完呈上来的文件材料,无声对视,用眼神交流感情。彼此中心思想一样,那就是急需一名打入敌方内部的同志做接应。
程府后庭院
“那是你俩该头疼的事,少来麻烦我。”沈天骄躺在凉亭软榻上,吃着冰镇过的水果,漫不经心道。太阳即将落山,天气却仍是燥热。斜阳余晖暧昧遍撒周身,衬得他飘逸如谪仙……如果不开口的话。
“爷只要最终结果。”说着闲闲抬起眼,睨着他俩。沈天骄瞳色极深,眼波流转间恍若琉璃,忽而挑眉半是认真半是嘲弄道:“杀人放火也好,打架劫舍也罢,爷全不在意。计谋本身无所谓善恶,应用在日常生活那是卑鄙小人的伎俩,?br/gt;
骄里娇气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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