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作者:肉书屋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80部分阅读
海莫湛身体刚落定,顾不得起身便焦急问着被抱在怀中的觅尘。
他的问询声交织着柳雪笑的尖叫声冲入耳中,觅尘心跳骤然一乱,睁开眼撞对上归海莫湛满是焦虑和担忧的双眸,她的心一酸,垂眸推开他,匆匆便再次向屋中跑去。
归海莫湛恍然闭目,耳中不断传来柳雪笑痛苦的呼声,他竟浑身失力,扭头间觅尘身影一闪已是消失在了眼前。他苦苦一笑,兀自闭上了双眸,片刻才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袁绯见归海莫湛面容暗淡,眉宇紧蹙,望向他垂在身侧的手,上面竟是青紫一片。
他刚才分明看到王爷为了不让郡主摔倒,将身体甩出,狠狠砸在了石阶上,想来王爷的腰背伤得更重。
袁绯叹息一声,回头吩咐:“去取跌打药膏。”
归海莫湛却轻轻摆手,满面疲倦,叹息一声道:“无碍,去兵部唤几位大人到书房议事。”
袁绯微微蹙眉,终是领命而去,待走至月门回头看去,只见归海莫湛低着头,面容隐在阴影中,身影却是说不出的萧索。
***
觅尘从内室出来天已是黑透,她扶着碧草的手,一面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一面轻揉着突突直跳的额际。
内室中隐约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她唇角浮起淡笑,幸不辱命,还好母子平安。
到了外堂,袁绯跨步迎上,眸中略有探寻,觅尘一愣,脚步顿在原处。
“王爷呢?”
“王爷和众位将军在书房议事,让属下候在此,夫人可还平安?”
觅尘微微侧头,余光扫向内室,那里柳姐姐还巴巴等着他,可他……到底是多情总被无情伤。
“母子平安。”
“属下这就告知王爷去。”袁绯面上一喜,转身便要向外走。
“等等!”觅尘唤住袁绯。
“你让别人去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袁绯一愣,点头出房吩咐了几句。回头却见觅尘站在屋檐下,正扶着栏杆闭目休息,样子似是极为疲倦。他微微犹豫下,这才迈步走近,轻声唤了一声郡主。
觅尘微微睁开眼睛,侧头问道:“你可知道今日是怎么一回事?柳姐姐是怎么动了胎气的?为什么腹部有块紫青?”
袁绯蹙眉不语,见觅尘回头望过来,才开口道:“其实属下也不太清楚。当时属下站在院门,不知为何王爷匆匆回了书房,面色很是不好,进了房便将门关的死死。属下心中担忧,但也不敢靠近。后来夫人便来了,属下心想让夫人陪王爷说说话,兴许王爷便好了,所以就没有拦。哪知道夫人刚推开门,王爷就执了茶盏出来,刚巧便砸在夫人身上。王爷不察是夫人,无意中那茶盏上灌有内力,夫人当即便倒在了房外。后来的事情郡主都看到了。自王爷接到圣旨,要领兵出征,心情就一直很好,属下也不知道今日是为何……”
觅尘身体一僵,心口泛起一丝丝隐痛,让她几欲跌倒,她闭目良久,这才松开扶着栏杆的手。
“碧草会留下来照看,我告辞了。”
她说罢便快步向外走,只觉头昏昏沉沉,一日一夜来的不眠不休引起巨大的疲惫骤然袭来,她身体一晃,脚下一软,便晕倒在地。
隐约中听到袁绯焦急的唤声,可眼皮竟似有千万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整个人顿时便陷入了黑沉。
***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觅尘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纱幔,帐顶悬着一双精致的镂空鎏金熏香球,缭绕如烟传来安身的药物淡香,她撑着床榻起身,只觉手臂一阵酸痛无力,身体一晃,便又跌在了柔软的床上。
四望之下,屋中处处别致,床边琉璃印花的高台上盛着清水,其上浮着水仙,干净中透着贵气。阳光自雕花的梨木窗投入,打在窗边长案上的玉竹笔架上,照的玉色苍翠,仿若透明。
这地方是陌生的……
觅尘伸手抚额,梦里残留的片段在脑中串花过柳。莫烬的朗笑声,自己娇笑相依的模样,柳姐姐端庄温柔的笑容,最后都归与归海莫湛泛着楚痛的眼眸,僵直的肩膀、寂寥的身影,如同锋利的尖刀在心脏处狠狠地划过楚痛。
觅尘轻轻抬手,抚过面颊,恍惚中面上还残留着那人抚摸的轻柔,丝丝怜惜,透过轻颤的手尖传到她的心扉。虽是睁不开眼眸,却能清晰看到他温柔脉脉的眼眸。
觅尘叹息一声,撑起身体下床。
走出房门,眯眯眼,适应了外面明亮的光线,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在归海莫湛的书院。微微愣神间,耳中隐约传来低语声,觅尘扭头去看,但见两个身着粉衣的侍女笑着转过了回廊。
两人看到她,微微一愣便快步迎了上来。
“公子醒了。可要用些膳食?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睡了多久?”觅尘轻轻一笑问道。
“一天两夜了。”一个侍女已是匆匆回房拿了件轻裘给觅尘披上,一面回道。
觅尘一愣,原以为只一夜工夫,却不想竟睡了这么久,怪不得身上乏力,想是饿的。
“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是王爷亲自带公子过来的,王爷这两日一有空闲便过来亲自照顾呢。”
觅尘虽是心中清楚,真听她们这般说却还是忍不住纠心。
“王爷呢?”
“王爷照顾公子一夜,天亮时高将军来请,大夫再三保证公子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王爷这才去了军营。吩咐我们好好照顾公子,公子可饿了?”
觅尘摆摆手,快步便向院外走:“我要回去了,王爷回来你们如实说便是。”
两个侍女一愣,忙追了上来,没走几步便见袁绯迈步走来,见到觅尘微微一愣,随即大步迎上,冲两个侍女挥了挥手,两人躬身退下。
“郡主这是……”
“碧草可还在笑雪院?”觅尘边说边往外走。
“是。”
“笑雪院一切可好?”
“小公子和夫人都好,郡主还没用膳吧?我吩咐……”袁绯蹙眉跟上觅尘,眼见她竟往府门方向走,面有难色。
“不必了,我想回去了,还要麻烦你为我备车。”觅尘打断袁绯的话,脚步顿住,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袁绯终是一叹,快步而去。待觅尘走至府前,车驾已经恭候在侧,她踩了绣凳登上车,回头望了眼满是喜庆的慕王府大门。
“王爷的大婚可是明日?”
躬身站在车旁的袁绯一愣,回望了眼府门,点头应是。
觅尘睫羽轻闪,转身便进了马车,吩咐一声,车驾滚滚驶离了慕王府。
觅尘回到清萍居吩咐了准备膳食,便进了寝室,回头却见窗边的书案上静静躺着一封书信。
她心中诧异,挑起了眉。她的寝房,一般是不允人随便进来的。再加上方才回来,也无人提及这事。
她慢步走至书桌前,将那书信折开,几行字印入眼眸,她细细看过,面有疑惑。随即也不多想,随手便将那信扔入了炭炉,纸张被热气腾起,微微一卷眨眼便燃了个干净。
***
翌日乃是慕王大喜之日,虽是大战在即,一切从简,但到底是慕王纳妃,相府嫁女。雒阳城一早便充满了不一样的欢乐气氛。迎亲的道路上更是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锣鼓鞭炮声响彻远近。
觅尘这日和平常一般无二,早上起的甚晚,下午到水玉轩呆了会儿便又回了清萍居,夜幕初临时才将贺礼带着出了门。
到慕王府时早已是朱门悬彩,金玉生辉,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府门前更是停靠着长长的车队,软轿。
觅尘下了车,见孙田四下望着,似是在寻找停车的位置,她回头一笑。
“孙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乘王府的马车回去便是。”
孙田一愣,见觅尘面有坚持,再加上觅尘这些时日在慕王府也多有劳府中马车相送的。他四下望了眼乱糟糟的府门,终是应了一声,打马而去。
觅尘进了府,只将贺礼奉上,便匆匆出了府,快步向巷口走。待到了巷口,茫然四处间,一辆马车飞驰着停在了身旁。
“尘儿,上车。”
马车中传出细微的喊声,虽是猛然听来有些恍惚,可却分辨的出正是大姐戴冰琴的声音。
觅尘跨步登上马车,钻入车中,但见车内光线昏暗,戴冰琴坐在最里处,面容隐在光影中看不真切。
觅尘在她身旁落座,马车滚滚而动,没一会便驶出了街巷,向南飞驰而去。
“大姐,我们这是去哪里?你信中说的不清不楚,可是出了什么事?”觅尘见戴冰琴面容沉重,只望着自己也不说话,不免有些着急。
想起昨日她送去的信,弄得神神秘秘,还专门嘱咐自己要独自前来。如今这车上更是连个灯都不燃,觅尘心头又涌上些疑惑和警觉。
“也没什么事,就是近一年不曾见你,心中实在惦记。你这丫头回了京也不跟大姐说一声,要不是偶然间从王爷那里得知,我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你人真失踪了呢。”戴冰琴眉宇微蹙,话带嗔怪。
觅尘听她说话,却是心神一松,暗道自己如今真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这个姐姐尚未出嫁时倒是常常到涵音山房去找她说话,两人虽算不上多情深,可觅尘却也拿她当半个亲人,眼见她为自己担心,涌上一股暖意来。笑着拉了戴冰琴的手,轻声叹道。
“一年不见,姐姐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美。我不是诚心瞒着姐姐的,实在是这事牵扯太广,一个不好怕是倒要连累了姐姐,所以还请美人姐姐原谅尘儿。”
戴冰琴被她逗笑,回身自榻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来,放在了觅尘手中,笑着道:“这是带给尘儿的礼物,是悉流国进贡的胭脂。皇上赏给了母后,我进宫看望母后,她就赏赐了些给我,我用过觉得还不错。如今见妹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东西,便带了这个来。尘儿看看喜不喜欢。”
觅尘一愣,轻笑着打开那雕工精致的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个小银盒,倒是肖似了现代用的粉饼盒。她看了一眼顺手将木盒又合上,笑着道。
“还是姐姐好,尘儿都忘给姐姐带礼物了,姐姐莫怪,下次一定补上。”
戴冰琴却是淡笑轻拍她的手,指着那盒子又道:“这胭脂别的不提,香味却是极为特别,尘儿不闻闻看?”
觅尘心下诧异,不明白她为何话头单绕着这胭脂,可见她目有期许,笑意盈盈,便也不及细想,重新打开了盒子。
将那银扁盒取出,打开,只觉一股浓郁的奇香冲入鼻翼。觅尘呼吸一滞,接着头脑一阵发昏,来不及抬眼望下戴冰琴,已是身体一软倒在了软榻边儿。
马车摇晃,戴冰琴呆呆望着软倒身旁的觅尘,半晌才回过神来,睫羽轻闪,月光洒入车中,她姣好的面上一串晶莹滚动着落入掌心。
她抬手将泪水拭去,起身将觅尘移到软榻上,又给她盖了锦被。叹息一声,轻轻呢喃。
“尘儿,对不起,姐姐不想伤害你。可王爷他……想来你也不愿被他软禁起来吧。姐姐这么做虽是有私心,可也是为你好。尘儿,你原谅姐姐,姐姐一定会安然将你送到翰王爷那里。你将来若是怨怪姐姐,我也无话可说。”
马车缓缓停下,戴冰琴将锦被笼了笼带好觅尘,这才转身出了马车,对马夫交代几声,眼见马车缓缓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闪入了一间民宅。
***
慕王纳妃,府中热闹非凡,笑语满堂,座无虚席。
待到亥时,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再加上大战在即,一番推杯换盏后,宾主尽欢,喧嚣了一日的慕王府慢慢沉静了下来。
敢灌归海莫湛酒的满朝上下自是不多,可一番下来,归海莫湛亦是免不了微醺。刚步至洞房前,已有侍女打起了锦帘,乐呵呵脆响响地道了声。
“恭喜王爷大婚。”
归海莫湛微微一愣,面上浮起一丝清苦的笑,示意袁绯打赏,便大步迈入了洞房。
房中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
邹月叶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只轻轻一笑:“淑清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表哥不必理她的。”
“小姐说我坏话,可让我逮着了。”
她话语刚落,方才打帘欢笑的那侍女迈步而入,手中托盘上一碗醒酒汤正冒着热气。
“贫嘴,小姐还冤枉你了不成?”邹月叶目光轻移嗔了淑清一眼。
“王爷请用茶。”
归海莫湛轻笑端起那茶,几口灌下,接过淑清递上的方巾拭了嘴,冲她摆摆手,淑清咯咯一笑,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归海莫湛,再看看自家小姐,这才一溜烟跑出了房。
“祝小姐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归海莫湛笑着摇头:“这丫头确实不能再惯着了。”
他望向邹月叶,但见凤冠霞帔早已被她取下放在了妆奁台上,此刻她长发随意披在身后,惬意地斜靠在软榻上,身前几案上摇着棋盘,正自己与自己对弈。
归海莫湛上前几步,轻撩衣襟在对面坐下,望着棋盘棋势笑道:“月叶总算尝到寂寞高手的滋味了。”
邹月叶并不抬头,落下一子,这才轻笑瞪他一眼:“表哥就会取笑人,可有兴趣跟月叶对上一局?”
归海莫湛微微挑眉,复又轻笑一声,执起了面前的黑子:“荣幸之至。”
邹月叶见他说罢便欲落子,轻笑起身,素手一扬将棋局搅乱,迎上归海莫湛微怔的双眸:“既然是和表哥对弈,自是要重新开局的。”
她说着转身去取桌上的紫砂茶壶,归海莫湛轻笑摇头,将白子黑子拾起放入棋瓮。邹月叶已是慢悠悠地斟满了茶盏,在棋案边放下。
她笑着落座执起白子,落下一子,道:“表哥可后悔娶了月叶?”
归海莫湛黑子在空中停住,望了邹月叶一眼,轻声而笑,在东北角落子:“你不觉得委屈便好,我何来后悔之说?”
邹月叶应下一子,瞥了瞥归海莫湛:“表哥的神情可不是这么回事,满脸不乐意呢。”
归海莫湛微微一愣,默然片刻,随即叹道:“月叶果真甘心这般跟着我?我总觉得你……该问问他,兴许他心里……”
邹月叶唇际掠过一抹苦笑,落子望向归海莫湛,淡淡道:“表哥何必说这种话,纵使问了又能如何?撇开邹顾两家多年明争暗斗不说,单是爹爹就不会允我动不该有的心思。再说,他是有王妃的,连侧妃的位置都没有,便是他心中有我,又能如何?我的身世便是自己愿意,也没有去肇王府做个侍妾的道理。左不过伤心一场。何况,他心中有没有我,我很清楚。”
归海莫湛叹道:“你自小便聪慧,心思有时候我和你哥哥都弄不明白。可在此事上,表哥真怀疑你是不是动了心。怎能这般冷静,半点也不似……”
“不似那些闰中春心萌动的小女儿?”邹月叶棋走中路,迅速落子,抬头笑望归海莫湛。
归海莫湛微微思忖片刻,才落下一子,蹙眉望她,点头道:“表哥和你哥哥都希望你快乐。”
邹月叶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面上浮起暖意,轻笑着看向归海莫湛,“我知道,我这样很好。生在这种家世中,婚事哪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连表哥都不得不妥协,何况是我?倘若动心的是个普通男子也就罢了,左不过一起离开,月叶也是有勇气的。可偏偏……是他,半点都没有可能的事儿,月叶执念又如何?倒不如埋在心底留个念想。何况生在这种家里,看的多了也就淡了,心里早就少了份期盼。父亲对母亲已是好之再好,可不也纳了四房妾室。跟着表哥月叶很开心,表哥知我甚深,笑姐姐又和我交好,在这里我能做我想做的一切事,总好过整日跟人争风吃醋吧?”
归海莫湛定定望着她,少女的眉宇间蕴染着浓浓的书卷气,眸中慧黠深深,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怅然。
他目光轻移望向不远处的龙凤喜床,上面五色花果撒满凤帐鸾榻,红枣、桂圆、莲子、花生,圆圆的滚动着喜气。
他目光轻闪,笑容清淡。也曾多少次憧憬洞房花烛夜,却不想竟是这般情景。归海莫湛摇头轻叹,回过头却见邹月叶也定定望着花烛发呆。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望了过来,却是一笑:“表哥允我的聘礼可还没兑现呢。”
归海莫湛伸手轻探她的发丝:“明日你装扮成小太监随我去衙署,我让人带你去书章阁。只是需得小心些,书章阁乃是皇家私藏馆,里面的书籍不少是记录皇家辛密的,连皇上的起居注都锁在里面。你可别看得入迷,累及了童大人。倘若被发现,就算是我的王妃,也免不了获罪。”
邹月叶面上一亮,笑着应是。归海莫湛宠溺而笑,正欲接着落子,却听外面传来了甚为匆忙的脚步声,他微微一愣,心道是有了军情,拂袍起身便向外走。
刚走两步,袁绯的唤声已是传来。
“王爷。”
归海莫湛眼见邹月叶也站了起来,便轻唤一声。袁绯打帘而入,望了眼邹月叶面有难色。
归海莫湛一愣:“可是朝中有事?”
袁绯微微犹豫,随即低头道:“不是,是清尘郡主……失踪了。”
归海莫湛神情一变,快步上前:“怎么回事?什么叫失踪了?”
袁绯抬头快速道:“方才郡主来府上送贺礼,属下也见着了,正欲告知王爷,可郡主却一晃便出了府。属下知道郡主不喜热闹,便没有在意。可刚才清萍居的崔刚却来相询,说是郡主出门时吩咐不让人跟着,在府门前又让车夫回去。这些时日郡主每每出入王府,崔刚心道不会出事,便只留了一个暗卫跟着郡主。眼见郡主一直未归,以为还留在王爷府中,可方才竟发现派给郡主的暗卫被人用药迷倒扔在了清萍居的后门。他这才心知不妙,来王府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