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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5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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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作者:肉书屋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57部分阅读

轻笑传来,他竟真松了手。觅尘赶忙两手交错掩入广袖,解起了海清帝刚刚塞给自己的那个金丝锦带,脸上尽是狡黠和得意。今日她定要整治下这可恶的家伙,一早不让人高兴!

果然刚走几步到了车前,觅尘发现那马车甚高,勾唇明白了归海莫啸刚刚那声轻笑是何故了。心下暗笑,看今日我们谁得意到最后。

微微侧身对着眼底那一片红袍闷声道:“上不去,能否请王爷扶尘儿一把,多谢了。”

“尘儿相请,本王乐意之至。”归海莫啸得意轻笑,上前重新抬起了右手。

觅尘盖头下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抬起左手搭上了他抬起的右臂。

归海莫啸高抬右臂,这动作刚好令他的广袖大张,觅尘眸光一闪,借力登上马车,接着她回身的一瞬间居高临下右手飞快回转广袖一挥一掩,手腕翻转,一捧东西便顺势滑进了归海莫啸右臂广袖中。

“咳咳……”

黄土激起的尘土令归海莫啸轻声咳着,本能便要甩袖,右手却是一紧。觅尘轻快带笑的低声响起。

“王爷还是注意形象的好,后面好多人呢。”

嘻嘻一笑,觅尘便飞快放手迅捷钻进了马车,分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她便笑得更轻快了。

远远地众臣只以为郡主不舍离开,上来马车仍久久回望,肇王细心抚慰,郡主这才依依不舍姿态决绝进了车。心中还不免升起一阵悲悯,和亲王对于女子终不是好事啊。

归海莫啸狭长双眸紧眯,狠狠瞪了眼觅尘,右手却抓紧了袖口。回身怒气冲冲到马前,也没法抓马缰,飞身上马,一脸怒容。身旁的一个小将虽是不知王爷这是怎么了,却也不敢相询,赶忙也翻身上了马。

“王爷,您的枪。”

小兵捧上归海莫啸的长枪,他正欲伸手去接,面色又阴郁了几分,错身一用左手接过,大喝一声。

“出发!”

马车滚滚而动,缓缓离开了太和广场,离开了众人视线,出了太和门,突然马车一顿。觅尘诧异挑眉,微微掀起马车的棉帘。

远远见前朝和后宫连接的交夜门,贤妃娘娘站在那里正向这边眺望,身后的几个侍女似乎还拿着不少东西。

看向马车前方,果然归海莫啸冷冷端坐马上,竟没有过去的意思。显然那贤妃也看出他不会过去,一个小太监捧着一大包东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王爷,娘娘收拾了些衣物,怕王爷您路上受冻,您……”

“贤妃娘娘费心了。本王一切都好,不劳娘娘惦记,拿回去。出发!”

冷冷的声音传进马车,觅尘微微蹙眉。马车果真动了起来,再看向那贤妃正见她身子轻轻晃动了下,身旁的宫女赶忙上前扶住。

觅尘暗叹这归海莫啸果真没人性,自己的母亲这般相送,殷殷切切竟还冷眼相向,简直畜生。

放下了车帘又是一阵气闷,心道这几个月真要和他一起过吗?这人虽是差劲可却极难对付,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机会。

一早便经受折腾,觅尘只觉一阵头疼,干脆不再多想,转而打量起这将要呆上数月的马车。这是一辆四匹马驾车的高大马车。车中甚为奢华,一共两间。外间供侍女服侍使用,一间便是她现在所呆的起居室。

空间很大,足足有三米宽,四米长,整个一小房间。车面铺着厚厚的毛毯,锦被数条叠放在一侧。觅尘现在坐着的是一个小软榻,身旁还让在数个柔软的棉垫。除此之外,尚未一个小方桌,一个书架,有些像一间简单的卧室。

满意轻哼,觅尘暗叹这和亲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起码待遇还不错。

车外转为喧闹,觅尘透过两侧小纱窗,发现车队已经出了宫门。街道上喧闹的厉害,路边全是围观的百姓,见队伍过来,纷纷跪地。觅尘微微松了口气,心想这样热闹,萧忆想趁人不注意逃离应该蛮容易的吧。

萧忆本是坚持要和她一起南下的,克觅尘总觉得此去一路情况不明,倒是少个人便少了份风险,拒绝了她的好意,想来现在她定已经逃脱了吧。

望着路边跪拜的百姓,觅尘微微蹙眉,暗嘲自己现在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剥削阶级。

送亲的护卫,陪嫁的侍女,再加上今日突然冒出来的南翼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足有五千人,蔓延排出数里长,缓缓向南城门而去。

马车是在巳时出了南城门的,出了城队伍速度便快了许多。没有了喧嚣声,觅尘便随手翻了一本书靠着软垫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

突然马车又停了下来,觅尘不以为意,依旧翻着手中的手。却听归海莫啸清扬的声音穿窗而过。

“我道五哥不来送你了,原来要独自相送,真真不一般呢。”

觅尘猛然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推开了车门。目光一转便找到了那个俊逸的身影。白裘乌发见她望过去,面带微笑如有春风拂过面颊,皎月垄过周身。

觅尘鼻头一酸,便红了眼眶。独自上路,连红研、青黛都没有相随,原来她心中也害怕,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强。

“啧啧,就那么高兴?要道别赶紧的,本王还急着赶路!”归海莫啸望着觅尘红红的眼眶,心中一阵烦闷,冷目撇了眼路旁小亭中站着的那抹白影,厉声道。

觅尘微错双眸,轻轻眨了几下眼,回头撇了眼归海莫啸,见他已经另换了套墨绿的锦服,听他话语冷然。以为他还在生刚刚戏弄之气,便也不搭理他,抚着宫女的手下了马车直直便向归海莫湛走去。

归海莫湛静静站着看她一步步走来,眸色黯然,笑容温润。见她上了台阶,这才转身走向亭中,伸手执起桌上的白瓷雕梅酒壶,抬手酒色青亮落入青花瓷盅中。他执起那杯酒走向觅尘,轻笑着送过酒盅。

“一杯清酒相送,全当暖身吧。”

觅尘微笑接过,仰首便饮了那酒,酒不烈,却有芳醇香味回味口中,余味清爽柔顺。轻轻摩挲着酒盅光滑的瓷壁,觅尘轻轻笑了起来。

“好酒。”

归海莫湛望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唇边却逸出了清浅的笑来。

“以为你不来送我了呢,在这里见到你,我很开心。”声音微哽,觅尘唇际却扬起了更加灿烂的笑。

归海莫湛似是轻叹了一声,微微扬起线条清瘦的下巴,凝目天际。半响都没有说话,两人立于冬日清寒之中寂寂无言,却丝毫都不觉尴尬,仿若如此便能了然一些除了彼此在无人可察的情愫。

忽然,归海莫湛轻声道:“人人都知道我会送你,为何独独你却以为我不会来呢。”

唇边浮起清冷笑容望着觅尘怔怔双眸,轻声又道:“我若不来岂不是令人奇怪,那我不妨便光明正大的送。”

觅尘静静望着他,只觉他的面色十分不好,微带苍白,寒气中更显得如冰雪一般。心中一痛,低下了头。半响才重又抬起眸,轻扬唇角,然而一双如清泓搬得双眸却怎么也掩不住那一层水光。

“皇上他……你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我有办法的,我……”

“不想拖累我吗?尘儿,倘若当真不想拖累我,当初便不该让我看到你的好。”

归海莫湛心中暗念,临到嘴上,却只是浅浅地温和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转身打开桌上一个紫墨色包裹,从中捧出一件火红狐狸的大裘,转身一抖便给觅尘披在了身上。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只给她整整衣领,裹紧那大裘,退后一步便看向了不远处的大队。

那里,他的七弟银枪横立,清漠的双眼也望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接,随即便又错了开了。

再次看见觅尘,火红的皮毛将她的小脸衬得越发红润,长裙高华,头上发簪仅剩一只青玉步摇,乌发云鬓下面容清丽绝俗。归海莫湛淡淡一笑:“去吧。”

觅尘望着他淡淡的眼神,清浅的微笑,只这样便在心中激起融融暖意,侵染行腑。什么都不再多,泪盈于睫轻轻转身,仿似他一个眼神她便知他未曾说出的话,知道他未曾说出的话,知道他未曾说出的牵挂。轻声一叹,昂首便快步向马车走去,利落地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觅尘只觉心中酸酸涩涩,甜甜苦苦翻搅不停。

马车滚动,隔着小纱窗那抹白影久久站立,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翻搅着心头最纯洁最柔软的那个部分,车中暖气朦胧了双眼。今生,她欠他太多,该如何去还?他要的她已经没有了,今生该用何去还……

“归海莫湛,你这个傻子。”

觅尘低头将头埋进双掌间,泪水滚滚而落。

这已经是觅尘的第三次远行了,这次似乎已经习惯了马车上的生活。但也不觉多累,只是贴心的人一个也没有跟随,终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总是觉得有些闷。

那南翼迎亲的官员说,南洛帝已经在南翼为两只雄圣鸟物色好了雌鸟,送与她的东西自是要随她而行。官员话语间的言之凿凿让觅尘一阵气恼,只觉一切都是从那两只狗屁圣鸟而起,恨得牙痒痒,只想将它们美丽的羽毛统统拔掉下油锅炸。

自车驾过了北舞渡,天气便一直不好,觅尘也懒得出去。整日闷在马车上看书,吃茶,日子倒也过得悠闲。偶尔嫌闷了就将马车门打开,坐在车辕上看风景。虽是冬季,万物凋零。路边却偶尔会闪过大片大片的梅林,冷风中迎霜绽放,散发着生命的坚强与生机。

沉寂无语的冬色,却是生命中梅花点点的季节。冬天虽枯萎了绿的生命,却染红了梅的相思。觅尘时常会想起归海莫烬,却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离京已经有近十日,怕是高锡派出送信的人现在还没到边关吧。他定以为自己还老老实实呆在戴府等他凯旋呢,想到这里觅尘就难掩心中的苦闷。

每每想到归海莫烬便会不自觉想起归海莫湛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唯一确定的是他定不会就这么扔下自己不管了。他会做什么?想起这些面上就不觉显出忧心忡忡。

归海莫啸倒并不常见,他总是行在队伍最前面,偶尔巡视过来,两人也总是你饥我讽的不欢而散。

对于逃跑,觅尘却也不急,一来是没有摸清情况,二来她也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围着她车驾的侍卫宫女可是不少。再者,她总觉得应该走得天高皇帝远了再跑才容易成功。

之所以不急,倒还有一个原因。归海莫烬食不知味的怪症,觅尘翻阅医书加上自己的琢磨倒是心中有些想法,只是苦于少了一味药。一直都无法实施,前段时间她问过医圣子,她缺少的那味药,乃是南翼药谷镇谷之宝。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南行,觅尘还琢磨着最好能再临近南翼的时候逃跑出去。到时候她有机会到药谷找人不说,别人定以为她会逃往海天,谁又能想到她反而去了那虎口的南翼呢。

月明星稀,慕王府的汀书轩此刻一片宁静。灯光透出之处便是归海莫湛平日批办朝事,接见近臣的书房。

宽大的一间,入目三壁全是书架,放着各色书籍,一尘不染。正对隔门,置着一张紫檀竹雕宽案,案后挡着鎏金绘着水墨青山的屏风。

灯光是从案台上一盏墨色洒金烛台发出的,归海莫湛此刻眉头微锁,笔端急走,写的是一本奏请病假的本章。左手边尚放着几叠高高的章笨宗卷,都是他刚刚处理过的。这几日他已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妥当,这病假父皇没有理由不准。他要趁此出京一趟,说什么也得将觅尘带回来。

写好奏本最后一字,将手中毛笔往砚台旁一掷,归海莫湛便霍然站了起来。伸手取过衣架上的大麾披上,大步便要向外走。

屋外脚步声传来,房门一开却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归海莫湛眸光一亮,从容问道。

“人已经都选好了。全是武艺出众之辈,一共三百热,现在已经在城南郊外等着了。”

“恩,走。”归海莫湛轻轻点头,带着那人便大步出了房。

然而刚跨步下了台阶,一阵喧哗传来,他脚步一顿,微微蹙起了眉。

果然眨眼间慕王府的管家萧允领着一队人转过了月门直直而来,那行在最前的正是右相邹杰臣和宫中掌印太监高锡。

归海莫湛双手紧握,心中一跳,快步迎了上去。

“舅舅,高公公。这么晚了,可是父皇有事传召?”

邹杰臣老辣目光扫过归海莫湛身后披着的大麾,和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微微蹙了下眉,开口道。

“皇上有旨意,我刚巧碰到高公公便一起来了。”

归海莫湛轻缓一笑,忙错身相让,一面吩咐着下人准备香案。

“公公请,快去准备。”

“不必了,只是口谕。昨日朝上,高大人参奏山东巡抚李永田贪墨,山东藩库无银一事王爷也是知道的,王爷统管吏部,皇上口谕令王爷即刻离京,暗访私查,务必两月之内将此事查明。皇上恐那李永田狗急跳墙,特命正清门二等待卫齐琛跟随前往,保护王爷。车驾马匹都备好了,王爷即刻便动身吧。老奴还得回宫复命,就不叨唠了。”

高锡说罢,见归海莫湛面色不好,也不再寒暄,侧身和邹杰臣话了几句便转身而去。

归海莫湛冷冷而立,撇了眼那一身铠甲腰挂寒剑的齐琛目光清寒。保护?这分明就是监视!他心中自然知道此时让他前往山东到底是为什么。父皇定是不会如此费心!扫了眼默然站在一旁的邹杰臣,归海莫湛握紧双拳。

“舅舅,以后本王的事您还是少操心的好。”

轻甩衣袖,归海莫湛大步便向外走去。正欲跨出月门迎面邹苑曦匆匆而来,微微喘着气,见他面容冷寒,脚步微顿。

两人目光交接,邹苑曦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归海莫湛也不再多看他,大步向府门而去。

这日子时一队人马从雒阳城南郊的密林冲出,直向南方而去。那打头之人,真是素有才名的右相公子邹苑曦。

第五卷风起云涌第十八章雪原

冷月,清辉,浓霜,皑雪。冬之韵味,恬静而寂寥,就似一曲清新的洞箫,独自在狂风中轻吟浅唱。

银妆沃野,微微凸起的沙丘上,归海莫烬孤寂的身影月光清辉下宛若一匹傲视雪原的苍狼。

他身后的不远处众将士们还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欢声笑语,烤肉的香味,奶豫酒的香气飘荡极远。九千黑翊军玄色铠甲被雪光映的更亮,清晰反射出甲衣上冰冷的血色。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一些低低的哭泣声,隐约透出被埋葬在欢歌中,掩埋在风雪里。

这便是战争,一方欢喜,一方惨淡。大雪天险,他带着九千黑翊军穿过险峻一方的燕然山,突袭了北讫四王中实力最强大的又谷蠡王且鞮侯一部。九千黒翊军天未亮时肆卷而下,临到现在月上中天战争已经结束。黒翊军死伤三千,然而北讫右谷蠡王一部七万大军却在一日一夜间永远消失在了这茫茫白雪地中。

耳边还回荡着血液汩汩流出身体的声音,血腥味在这寒冷的冬夜,空旷的褒野亦显得浓重。归海莫烬眯眼望了下欢腾的黒翊军,他们的身后有这次俘虏的北讫右蠡王大军三万多,还有老人、孩子和女人四万。微微闭上眼,抬头揉捏着额角,归海莫烬席地在寒风中坐了下来。

“四哥,给。”归海莫凌大笑着走了过来,随手扔过一只烤羊腿,见归海莫烬接过嘻嘻一笑便飞身坐在他身旁。

“四哥,弟兄们可一个月没吃肉了,这会都乐坏了。且鞮侯这老家伙果真富有,牛羊成群啊。”归海莫凌大口撕下一片羊腿肉,眉眼飞扬,面上还带着火光考过的轻红。

“也就热闹这一会,卯时便出发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就留。”归海莫烬微微牵动嘴角,薄锐一笑。

“四哥是怕稽稚斜带兵过来?”

“恩,且鞮侯在老窝吃了这么大的亏,北讫各部不可能没动静。早早离开吧兄弟们也五天没合眼了。”归海莫烬说罢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幕,不知何时天空有飘起了小雪,怕是回去的路也不好走呢。

“恩,好。我这就下去吩咐。”归海莫凌扔掉手中肉块,拍掌站起,正欲回身边又想起什么微微蹙眉。

“俘虏怎么办?”

“女人、孩子和老人留下,其它全部杀掉。所有战马统统带走,卯时一到,全军开拨。”归海莫烬微蹙,口中却毫不迟疑道。

“全部杀掉?四哥,战俘是不能杀得啊?”

归海莫凌一惊,诧异走了两步又回到原地看向归海莫烬,见他面色无疑,话语又脱口而出,一看便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片刻便已了然。杀掉,确实是最好的处理了。

这些北讫人向来刁蛮,从不低服。北讫和海天又大小战争不断,双方结怨太深。倘若将这三万战俘带回根本就无从安置,吃的穿的用的,这些且不说,难道还要大派大军日日看押?倘若将他们放了,就更加不妥了,只会令他们攻打北讫更加艰难。何况,这次他们突袭如今已是精疲力竭,难保这些俘虏不会倒戈相向。杀掉,无疑是最好的处置。

想明白这些,虽是心中有些微异,归海莫凌却再不多问,蹙眉咬牙便向远处大步而去。

大军在一个时辰后的卯时离开,踏着寒风落雪向海天边关渡飞关快速奔进。

为了防止遭受阻截和追兵,黒翊军每人都配备了三匹战马,临近正午时,他们已经行出八百里。按这个速度翌日天黑之际便可到达渡飞关。归海莫烬驭马最前,黑色的大麾高高扬起,抬头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怕是这雪到天黑都不会停。

好在下的并不大,地上积雪虽厚,马虽速度不快,倒也不至于无法行军。萧瑟的风将飘飞的雪花送衣襟之间,凉意丝丝蔓延,一些画面偏偏随着这雪花钻进脑海中,纷至沓来,归海莫烬突然轻柔笑了起来,手中的马缰挥动的更加轻快,快了,回到渡飞关便能给尘儿去信了。

突然归海莫烬微拧,凝神静听。勒紧马缰,马儿嘶鸣一声原地立起停了下来。身后众人也纷纷勒马停驻。

归海莫凌这时也听到了远远的马蹄声,神色一变望向远方,没一会前方的皑皑雪原上出现了几个黑点,渐渐地黑点移近。归海莫烬微微挑起了蹙宇,待到看清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时,他的面色突变,双臂根抖便冲了出去。

“苍亦,怎么回事?”归海莫烬尚未停马便大喝一声,似乎是以这喝声来渐缓心头的不安。

他这次出征,专门安排苍亦和穆於守在京城保护觅尘,他何以出现在这里?

“王爷。”

“起来。怎么回事?”归海莫烬迅速翻身下马,扶起跪地的苍亦蹙眉急问。

苍亦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归海莫烬。看到那封上的红漆标志,归海莫烬急不可见地唇角微抿,迅速拆开那信一目十行,面上是冷若冰霜,眸中更是乌云翻腾。

待到看玩那信,他竟怒不可遏地揉碎了那信页,归海莫凌赶忙翻身下马,面上也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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