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作者:肉书屋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23部分阅读
那蛊毒可是没多大关系,医圣子倒是也给她搜罗了不少蛊毒的书,可她觉得那东西怪瘆人的,就没有看。看来还真是无意间得了宝贝了,不过再好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念想罢了……
“师傅相借,尘儿自当奉上。救人吗?跟那待月楼的蛮儿有关吧?”觅尘示意红研去取来那镶泪珠。那日蛮儿情绪那么激动,这都快十天过去了却再没见她再来,没有人能这么沉得住气,所以觅尘猜想这南洛定是受人所托。
“哈哈,尘儿真是聪明伶俐啊。丫头,你看那蛮儿怎么样啊?”南洛爽朗一笑,看向觅尘的脸上竟有些地羞赧。
“师傅不会是想她当尘儿的师娘吧?”觅尘惊讶地看向南洛,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
“有何不何,你师父我想成家了不行吗?”
“真是天下红雨了,那师傅可要努力了,尘儿观那蛮儿可不是一般的骄傲。”觅尘轻笑了起来,悠哉游哉地看向南洛,没想到这人也有安定下来的时候。看来是逛花楼逛出了真情,心里倒是蛮为他高兴的。
“你师父我出马岂有不成功的道理,你只管把那镶泪珠一借助为师一臂之力,两年后师傅定给你领回一个师娘来。”
“两年?”觅尘诧异道。
“不瞒尘儿,那蛮儿本叫萨依莎,是伊罗国的公主,她的父皇死后,她叔叔用蛊毒害她兄长夺了皇位,她带着兄长历经艰辛才来到了海天,一直都在寻名医给其兄长治疗。这回倘若镶泪珠能求得其兄,为师得同他们一起先去那伊国,到时候萨依莎大仇得报,为师我就是她的大恩人了,以身相许顺理成章。”南洛一脸地憧憬。
那伊罗国觅尘倒是知道的,是新疆靠西的一个小国家,不想那蛮儿倒是一国公主,也难怪那般骄傲了。不过看来哪个国家的皇室都免不了同室操戈,祸起萧墙呢……觅尘轻叹。
第三卷扬名天下第十五章杖责
雒阳的四月天似乎总是笼罩在烟雨迷蒙之中,稀稀落落地下了七八天的雨,太阳总算耐不住寂寞从云层中露出了脸。
阴郁了几天,天幕总算转晴,涵音山房似被洗涤了一遍,亮堂了不少,空气也更加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呼之顺爽。
一早觅尘就让红研把早膳置在了百味园的小亭中,三人一起用了早膳,玩心重的红研便一溜烟地跑去三睢堂找大夫人的丫头晴嫣要绣品的新花样儿了,觅尘遣了青黛去办事,自己无聊地随手取了一本地理志,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了起来。
几声清脆的鸟鸣响起,觅尘自书中抬起头,||乳|燕始飞,耳盈鸟语,目满青枝。雨后的庭院,晨雾薄笼,碧瓦晶莹,春光明媚。远处的一片芍药带雨含泪,脉脉含情,墙角的蔷薇静卧枝蔓,妖艳妩媚。高高低低的丛翠竹林随意点染,参差错落。
觅尘放下书站起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觉心凉润透,似乎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轻轻一笑,正欲到池边去逗弄鱼儿,远处传来红研似乎带着惊慌的呼喊声。
“小姐,快快!青黛……小姐,快啊,青黛在东宫被打了十多板子,现在被抬着……正往涵音山房来呢……小姐快去看看吧!”红研脸色苍白一脸泪水叫嚷着从花径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拉起觅尘就往外奔。
觅尘听得她的话一惊,只觉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随即马上甩脱了红研,施展轻功拨腿就往外跑。心里已是焦急不已,揪作了一团,不明白青黛为什么在东宫会被责打,现在太子该是巴结她还来不及,为何会这般,早知如此自己说什么早上也不该让她独自去那东宫。
没一会儿觅尘就跑出了百味园,眼见涵音山房的院门在望,似乎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觅尘踉跄一下就往后跌去,但觉臂间一紧,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扶住了身子。
“让开,走路不长眼吗?”觅尘心里正焦急,看与不看那人,挣脱着就要继续往前奔。
“尘儿,不得无礼!”
一声喝斥响起,觅尘听得是戴郇翔的声音这才抬起头,但见他正凝眉看着自己,一脸的阴郁。而刚刚自己撞到的那句温热的身躯分明就是慕王爷归海莫湛,此时他正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面色无辜,挺拔的身子在这雨后春阳下雅致似竹露清风,觅尘有些尴尬地避过了他似乎带笑意和惊诧的目光。
“穿成这样成何体统!青黛马上就被抬过来了,你先回去把衣服穿好。”戴郇翔蹙眉,满脸不认同。
觅尘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有些衣衫不整。早晨起来只在中衣外套了件月白色锦绸宽大的睡袍,是按现代时的样子裁制的,仅在腰间系着宽带,锁骨隐露。头发也没梳理,全部披散在身后,脚上撒着拖鞋,一番奔跑袍子和鞋子上满是泥泞,狼狈地可以,也怨不得一向对自己温和的大哥都生了气。忽而又想自己刚刚就是这副模样撞到了那五皇子的怀里,还出言不逊地呵斥了人家羞赧和歉意瞬间涌上,觅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冲至面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刹那间火烧飞红。
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觅尘正为难焦急,心一横就要举步往外走,一件宽大的披风迎头罩来,落在了她的肩上,带着温暖和干净的气息。觅尘诧异抬头,正迎上归海莫湛含笑的眸子,两泓深湖般的眸光幽静而柔和的望着自己,明亮的眼眸似被春雨润过,眼底亦被这万丈晴空映透,清蓝一片,叫人无法对视的温润。
觅尘对他感激一笑,微微避过了他的目光,举步往前奔去。
这时两个宫装模样的侍从抬着青黛已是进了院子,觅尘扑了过去,临到跟前却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再也没有力气跨出一步。
但见青黛趴在担架上,已是昏死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满头的大汗打湿了额际的散发,贴了一脸,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看上去一点生机都没有。
身上盖着一件很色的披风,觅尘认得那是大哥的,那宽大的披风盖在她羸弱的身子上随风飘着,更显她的无声无息,觅尘甚至不敢抬手去握她的手,生怕那已是冰凉一片。
嚎啕大哭声传入耳边,这才唤过了觅尘的心神,红研已是拉着青黛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快把青黛送屋里医治吧。把姑娘抬进她的屋里去。”戴郇翔走了过来拦过觅尘的肩轻轻拍着,示意着那两个侍从。
觅尘这才如梦初醒,挥开戴郇翔的手,上前紧紧地握住了青黛的手。
“把她抬到我房里去!哭什么哭?!她又没死!去,到药房拿药!哥哥帮我打热水来。”喝斥着红研,觅尘吩咐着那两个侍从,又转身看向戴郇翔。
“尘儿……”
戴郇翔不想觅尘要把青黛直接抬到自己闺房去,上前刚想阻止,却被归海莫湛拉住了袖子,回头去看,但见他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戴郇翔轻叹,心道尘儿一向有主见,作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更改,脾气拗得可以,更何况现在人谁也能看出青黛那丫头对她有多重要,尘儿正盛怒,又岂会听他的话,枉自己还是尘儿的哥哥,此时倒是莫湛比自己更了解她一般。他思念间觅尘已走出了数步,领着人往主屋而去。
觅尘掀开那盖在青黛身上的披风,但见她的臀部到大腿已是血肉模糊,衣服早就被血浸透,黏在身上。觅尘惊得用手捂着嘴,差点没哭出来,死死地盯着看了半响才缓过了气来,找了剪刀把青黛的衣服剪开,轻轻掀开。用热水细细地擦拭,没一会儿那一盆的清水已是一盆的血水,红研来回不知换了多少次的水,青黛的身上才干净了一些,觅尘细细地拿药膏给她抹上,生怕弄痛了她,动作极慢。青黛虽是昏迷着,可似乎还是很痛,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眉头紧蹙,汗水往下淌着,枕边湿了一片。
包扎好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觅尘用毛巾给青黛擦了脸,她似乎舒服了些,眉虽还蹙着,可手已不再紧抓床单,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哥和五皇子呢?”觅尘把毛巾递给红研,问着。
“在暖阁吧,小姐去吧,这里有我呢。”接过那毛巾在盆中清洗,红研红肿着眼睛看向觅尘。
“恩,好好照顾她。我定会弄清今天衙署这事,定要那责打青黛的人十倍偿之。”觅尘轻拍红研的手转身往外而去。
出了屋,但见归海莫湛长身厅里站在院中,正望着她院角的那片青翠竹林,那挺俊的身姿映着远处的修竹,清辉飘洒,如在画中,无比的雅致。
他听到动静回头看了过来,见觅尘正看着自己,对她和暖一笑。
“哥哥呢?”
“他兵部还有事,又回了衙署,留我在这里供郡主垂询。”
归海莫湛侧目看向觅尘,铮琮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着雨后晴日如同玉器轻碰所发出的玄妙之音,清脆,纯净,干净有力,清醇有致,倒让觅尘烦躁的心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今日倒底怎么回事儿?是谁打了青黛?”觅尘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太子侧妃乔素洁。好像是你那丫头撞翻了茶杯弄脏了乔夫人的衣服,乔夫人让人当场打她三十大板。今日我刚好携了雪笑进宫去看母妃,雪笑给母妃请过安就去了东宫,正好碰上这事儿,阻拦了下来,这才找了我把青黛送了回来。不过雪笑到东宫那会儿似乎她已经挨了有些板子了。”
“乔素洁?哼!”觅尘双眸微眯,已是了然,看来这太子侧妃是冲她来的,撞翻了茶杯怕也是自找的,故意找青黛的岔儿。自己真蠢,怎么就没料到必是太子侧妃召见青黛,太子如此礼遇自己,那些女人又岂会善待青黛。
三十大板吗?看来那乔素洁根本就没打算让青黛活着回来。宫中所使用的板子,最小号的也是要在二十斤以上,大号的可达到四五十斤,那样的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三十板子别说是青黛怕是个大男人身子骨稍微弱点,也要一命呜呼,宫中被责打二十板子就毙命的岂止一二。哼,今日这仇结大了,倘若青黛好好的还好说,但倘若青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定要那乔素洁偿命不可。
“谢谢王爷,最近好像总麻烦你。上次南洛帝的事情还没谢过,这次我又欠了你们夫妻一条命,尘儿心里记下了。”
上次南洛帝被他带走,第二天就起驾回了南翼,自己还没谢过,这次又欠下了人情,觅尘暗叹。
“尘儿倘若真有心感谢,不如答应我一个条件吧。”归海莫湛笑笑,低头看向觅尘。
“王爷请讲,但凡是尘儿能做到的不定尽全力。”觅尘诧异抬头,倒不想自己还有能让这权倾朝野的慕王爷要求的事。
“以后就叫我名字吧,尘儿不是一直都直呼八弟名字的吗,同时表哥怎么差别那么大?不然跟着莫融他们叫五哥也可,只是那王爷我听着实在生疏。”归海莫湛笑看向觅尘,清朗的面容明珠玉润。
觅尘看向他,只觉他身上带来淡淡的清风顺爽,松散而舒缓。眉眼暖暖的覆在春色沐阳之下,有着温柔明朗,那唇边的笑,仿似将这春日暖阳收尽一处与唇边化作深浅褶皱,澄透地让人深陷。张口试了几次只觉哪个称呼都叫不出口,有些尴尬地轻扯嘴角。
“筠之。”归海莫湛见觅尘为难的神情,再次轻笑,轻吐二字。
觅尘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什么?”
“我的字,也许这个比较好叫出口?或者我该上奏,让父皇给改个尘儿满意的名字,归海莫烨?归海莫清?会不会好一点?”归海莫湛轻挑眉梢笑道。
“应该不会。”觅尘一愣,随即答道。
归海莫湛忍俊不禁,觅尘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挑了挑眉梢,不由得亦扬起了唇角,气氛轻松了不少。
“筠之。”轻启红唇,仰头轻笑。
“呵呵,看来我自己起的字倒是比父皇赐的名更得尘儿心意。”归海莫湛眼底温润春水流转,轻笑道。
“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也。这个字很适合你。”
觅尘仰头看向归海莫湛,但见他清亮的眸子在听的她的话时清光划过,笑意绽露温润如水,眼底泛起的涟漪一层又一层,圈圈荡漾开欢愉。
“知我者尘儿也。今日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趟衙署,改日定携酒酬知己。”归海莫湛爽朗轻叹。
“尘儿恭候,你的披风我洗过后改日一并还上。”觅尘轻扯身上的披风笑道。
“好,你回去照顾你那丫头吧,不必相送。”归海莫湛点头,转身便大步出了涵音山房。
见他清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觅尘这才回身进了房。但见红研正握着青黛的手,望着她发呆。
觅尘走过去,看向青黛苍白的侧脸,心里一阵绞痛,越发的内疚。眼中闪过自己初到海天的情景,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善良的女子,关切的话语似乎还响在耳边,这五年多以来更是对自己爱护有佳,照顾地无微不至,虽然自己的实际年纪不知道比她大了多少,可青黛俨然更像个大姐姐,处处为自己着想……
觅尘心里越发得痛恨那什么乔素洁,在床边儿落坐搭上青黛的脉细把,虽是虚弱,倒还算平稳。
“我来照看她,红研去拿了我夹在画板最下面的图纸送到锦悦楼,让蓝老板在今晚赶制出来那套霓裳羽衣裙来,我明天要去参加繁花宴。”
“小姐今日不是让青黛去东宫回话说是得病了吗?明日突然去了会不会被人挑刺?”红研有些担忧地看向觅尘。
“没事的,总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青黛。去吧,放心。”觅尘轻拍红研的手安抚着,见她点头出了房,也握了青黛的手发起呆来。
第三卷扬名天下第十六章花宴(上)
翌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觅尘起得很早。前日晚上她让人在房中又支了个小床,就睡在上面方便就近照顾青黛。一晚上醒来好几次,总怕青黛半夜发起高烧来,又怕她睡着了乱动扯到了伤口。好得是她似乎睡得很沉稳,到天亮也没醒来。
心里装着事情就是睡不安稳,早上起床时,觅尘只觉得头沉沉地。似有一根筋绷在两耳之间一般,扯得头皮生疼,脸色也有些不好。稍稍用了些膳食,红研捧出昨日深夜锦悦楼才送来的那套霓裳羽衣来,觅尘一层层地着上。
层层叠叠的曳地白色牡丹烟罗软纱,紧收的腰部渲染贴身的剪裁,逶迤的白色大胆而不失清纯地在手臂、肩膀、背部等处设计了少许镂空,轻盈而曼妙的身材尽显,宽大的广袖尽处及腰部银丝牡丹朵朵绣染,精致点缀,增添了尊贵气息,阳光轻照那层层白纱流光溢彩,华美无双又不落俗套,一双秀丽的红鞋将女人的妩媚彰显到了极致。衣服外五色细带羽纱披帛环绕,蝉纱薄饰,宛如仙女下凡。裙边儿细小珠佩睽洛,珠围翠绕,走动间婷婷袅袅,端的有裂石停云之音,美妙动人。
这衣服当初设计出来觅尘就特别的喜爱,没舍得拿去锦悦楼,如今倒庆幸当初的决定,这衣服俨然该是自己设计的衣服中最美丽的一件,让别人穿岂不可惜。
红研给觅尘梳理着长发,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小姐真不带红研去吗?我不放心,想跟小姐一起去。万一有人欺负小姐呢?”
“得了吧,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你就好好待在家照顾青黛吧,别人我不放心。我昨日就跟大娘打好招呼了,三睢堂夫人的贴身丫头不比你这大马猴细心啊?小姐有她照顾着能有什么事。”觅尘笑着安慰红研,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五年多来每日都是青黛给自己梳发啊……
觅尘的头发弄得很简单,只在头顶微盘起一个小髻,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长长的发带长至腰间,与那墨发牵缠着随风舞动。取来胭脂,觅尘在面上画了一层淡妆,苍白的面色以下红润了起来,美丽无方,淡蓝的花汁点沾在额心挑画了一朵青莲,觅尘满意地对镜一笑。
取过桌上的木制小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接过红研递来的水服下,又拿了另一瓶药水在双手间涂抹,这才带上了和那衣服相配的白纱手套。起身对红研笑过,好一翻安慰觅尘这才不慌不忙地出了门。
马车飞快直抵皇宫东门,到达牡丹园时园中已是热闹非凡,红衣艳服的貌美宫女今日也懒化新妆,散鬓斜钗,逶迤穿行园中,觅尘沿着影壁一路向园中置起的席案走去,举目四望,入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楼花窗格雕工精细,四面通廊回环,幽径曲折,百花齐放,香气浓郁。
此时席间已有不少的清俊少年风流才子,女子们珠罗环翠,娇羞掩面。觅尘的到来倒是让全场静寂,她从来不相信什么第一美女之类的说法,美这种东西向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像靖恪之所以被称作是海天第一美女,这所谓的第一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在海天尊贵无比,样貌也未必就是最美。不过今日她却满意地在所有人的眼中都看到了一刻的恍惚和惊艳。
觅尘眼光扫过席案首座,但见归海莫湛静坐含笑,春风拂面,暖阳高照下一双黑幽的眸子清光潋滟。他今日也穿了白色的长袍,袍外白纱罩衫随风轻扬,俊逸无双。见觅尘看过来,轻微一笑,笑若暖阳。
觅尘对他颔首轻笑,这时已有宫娥过来行礼带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席案。今日她在众多的女子中身份还算高贵,被安排在较前的位置,她的上座只有两张席案,是成龄未嫁的八公主和十公主的,此时还空空无人。觅尘发现到了的女子都是轻纱挽面,低头含羞。也难怪,这繁花宴只宴请尚未婚娶的男女,意图昭然若揭,众佳丽岂能不羞。觅尘这容颜不遮不掩,衣服镂空,虽被外面披带的纱帛掩盖了不少,但动作间手臂等处的肌肤若隐若现,不震惊全场就怪了。“尘儿,几日不见怎么又见漂亮了,早知你已经来了,我就不磨蹭半天了。”云诺大步走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觅尘旁边。
“我也刚来。”
觅尘笑着看她,这丫头倒是和自己一样一张脸素面朝天的,还是穿的红衣,衣着打扮俨然和平常无异,觅尘差异。就连自己每次出席宴席,女子的虚荣心作祟,哪次不是一翻装扮,可她在这样群美争艳的场合还能如往常一般,倒是叫觅尘称叹她的不俗了。
没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到座,只待东道主一到便可开宴了。觅尘的正对面座着的是右相府邹苑曦,一袭藏青色的长衫,消瘦的身躯和这热闹的满园花木喧嚣之中倒显得清诀雅致,见觅尘看过来轻轻一笑,苍白的面上红晕染起,觅尘也不甚在意。
此时归海莫凌从花径间饶了出来,玄衣劲装倒不像是来参加花宴的,而更似来比武打擂一般,大步流星地在觅尘对面空着的唯一一张席案潇洒落座,对觅尘和云诺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笑意,面容在阳光下俊朗不凡。
觅尘看他自己过来,归海莫湛又坐在首位想来归海莫烬是不会前来了,心里有些失落。从那天晚上秉烛夜谈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倒似从人间蒸发了般。好几次她都想问问大哥,可就是开不了口。
一切准备就绪,三声礼炮,鼓乐齐奏,太子携着太子侧妃乔素洁总算入场。今年太子妃丧,自然这繁花宴是由侧妃来主持的,太子往年不参加这宴席,而今年他没了正妃,也算是未婚娶了,倒是有了参加的资格。
觅尘凝目忘了过去,但见那乔素洁依着太子,袅袅而来,梳了朝天髻,一身暗金福字绣花裙,插上了金质牡丹团花,攒珠步摇,环佩叮当。富贵无双但却也失了灵动,显得有些沉闷,俗气。觅尘目光跟着她移动,嘴角轻扬冷笑,她可不曾忘却,今日她戴觅尘可是专门来砸场子的!
“尘儿好风采,昨日本宫特派人送了上好的伤药到右相府,不知那受责的丫头好些了没有?是本宫的错啊,昨日本宫已训诫过了素洁,尘儿可莫要见怪,莫要怨顿她才是啊。”
觅尘只顾看那乔素洁,倒没注意到太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她的座前,含笑说着。觅尘抬头但见他一身明黄长衫,眉眼间霸道昭然,不似归海莫烬那般内敛的霸气,他的霸道彰显在外,一眼便观,倒让人觉得有些难受。
觅尘请撇站在他身后三步开外的乔素洁,这才看向那太子娇声笑道:“太子殿下厚爱,尘儿受宠若惊,岂能有一丝的见怪。我那丫头笨手笨脚的,触怒了太子侧妃的威严,自是该罚的,今日尘儿见到侧妃年轻美艳,贵气无双,心里好是仰慕呢,又岂会怨顿。”
觅尘刻意把那侧妃二字语气加重,成功地撇见那乔素洁脸面扭曲了起来。
“哈哈,尘儿真是良善宽宏,秀外慧中啊。素洁,还不快过来给郡主道个歉。”太子哈哈一笑,转身看向那乔素洁。
觅尘心里一惊,倒是不想这太子竟让他的侧妃大庭广众跟自己道歉,那乔素洁的父亲似乎也是朝中重臣呢,看来这太子对自己倒是殷勤有加,势在必得吗?
“尘儿妹妹莫要跟姐姐一般见识啊,今日姐姐做东妹妹可要玩的尽兴啊。”乔素洁咬牙上前,碍于太子倒是僵着笑说了两句场面话,只是那看向觅尘的目光着实不善。
觅尘起身甜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分明感觉她挣扎了一下,心里暗道这种蠢女人能坐上太子妃宝座就怪了。如此骄纵,又沉不住气,偏找太子妃礼遇她的时候找她的岔儿,岂不是自找没趣。
“呵呵,嫂嫂说哪里的话,尘儿还该感谢嫂嫂帮我调教丫头呢。哎,尘儿为人一向和善,丫头都被我宠坏了,倒是叫嫂嫂见笑了。今日见嫂嫂为人这般和善,尘儿心下更确定是我那丫头笨手笨脚触犯了嫂嫂,您可别跟她动气啊。咦,嫂嫂,这珠花可真好看,衬得更是端庄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