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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第5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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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作者:肉书屋

简随云第59部分阅读

在番外内。名为番外,实为正文,其中缘由请看公告。)

第一百二十九章金澜山庄(一)

传说,这世上有两盏灯,一旦被点亮,便必是生命的消殒!

传说,点亮那两盏灯的人,无一不是女人,并且都是瑰丽华逸,出众异常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女人!

传说,那两盏灯上写着两个字,简简单单,却是代表了宇宙乾坤中最真实又最复杂的奥秘所在。

又传说,那两盏灯与那两个字已经有百年未出现了,而百年后,它们将在“金澜山庄”现身!

六月初一!

杭州,郊外——

一座恢宏的山门,洞开着!

山门之内,是宽阔的操场。操场之上,是黑压压的一团人!

从老到幼,从主到仆,男丁女口,无一不在。每一人,都身穿劲装;每一人,都手拿刀枪;每一个,都是一身沉重!

而前一日的暴雨所带来的清凉潮意,已被重升的烈日逼退。现在,头顶骄阳,每一人却都没有躲到阴凉下的意图,全集中在操场上,暴晒着。

立在最前的,正是一庄之主“刀弓双全”的金断刀。

这里,也正是“金澜山庄”!

从天未全亮时,一庄之主的“金刀客”便率领全庄上下集聚在此,静静地、沉默地,凝肃地,等——

而他,身穿深紫色紧身衣靠,手带铁打护腕,成名宝刀挎于左腰,金雕大弓背在身后,镂空箭筒里则插满了铁翎羽箭……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打扮。

他的眼,则直直地看着那道洞开的山门——

在很多年前,那道山门从来都是朱漆鲜艳的,金漆兽环也无时无刻会被擦得锃明瓦亮。

而整个江湖中,也无人不想踏入这道门槛与这门内的势力结交!

但,在这百年之中,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切的一切,都从百年前的那一刻起,不同!

“金澜山庄”就像划过天上的流星,在灿烂过后迅速变得灰暗,也被整个江湖迅速地遗忘,甚至避如蛇蝎!

从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

从高朋满座变成了凄清寂寥!

所有的名、望、利,都在远去——

祖先数代所创立的基业,便如那道山门,从原来的鲜艳夺目,变得沉旧、破败。山庄上下,也由原来数万人的浩浩荡荡,凋零成现今的几百人口。

几百人,男女老幼,参差不齐,除了几个死活不肯离开的老弟子与奴仆外,几乎全是至亲……这就是现在所谓的“金澜山庄”!

一个只有三百零八口人的“金澜山庄”!

不,是三百零九口了!金断刀的眼里突然跳了跳——

握在刀柄上的手也紧了紧,胸口间的呼吸起伏也急促了些。

在昨夜之前,他认为他这一生已不能再有什么太大的惊喜。如果这场灭门之灾能被化解,便是他这生最大的期望。

但万万没料到,就在昨夜,就在百年之约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夜,他这冷落衰败的江湖大家,竟然又添了一个曾孙儿!

是曾孙儿呀!

他的手抖了抖,眼里升起潮意——

他永远记得父亲去世时,同父亲一辈的几个叔伯都还是形单影只。

只因所有与金家有婚约的武林世家,都在一夜间,用尽各种理由将婚约给退了。

并且所有曾一起喝酒赛马,比武射箭的世交子弟们,也在一夜间销声匿迹,偶尔再遇时,也都是形同陌路,似从不相识一般,甚至远远地见了便绕了开去。

就连仇家也在一夕间消失,仿佛生怕与他们结仇也会是一种瓜葛,能惹来某种牵连!

牵连?

是的,牵连!

一旦受牵连,就有可能跟着满门覆灭!

这种威胁下,哪怕是曾经煞血为盟、义结金兰的,也都像潮水般退去了……是友人离去,敌人也离去,“金澜山庄”就那样被隔绝了。

只留金氏一门,连个姻亲都没有!而他以为,自己这一生能祖孙三代同堂便已是庆幸,怎料到,竟然也有看到曾孙儿的这一天?

他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感谢。

回头看一眼——

他身后,是他的长子与次子。一左一右地做着他的左膀右臂。其他的,有他另外几个儿孙,也有许多终生都未嫁出去的金家女,还有几个成了苍苍老朽的叔伯。

但,凡是算得上青壮的男子,都在他们之后依次围开,呈包围型将老弱妇孺围在中央。而被围在最中央的那两个,一个是他的老妻,另一个……

他叹息了一声,眼睛盯着那个被妻子揽着的苍白年少的女子的脸——

他很幸运,他的父亲娶到了妻子,便有了他。而他也娶到了爱妻,有了自己的孩儿。他的孩儿似乎沾了他的幸运,也结了亲,使他有了孙子。而唯一的一个孙子……

潮意在眼框里转了转,心中要感谢那个年少瘦弱的女子。

那曾经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深闺所养,未尝世间苦楚。却在与自己的孙儿相识后,不顾整个家族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要嫁入他金家!

当年,他亲眼看到了孙儿满身是伤地扶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女回来,并且一进门就双膝跪地,求他们能容纳她。

那时,他们才知,少女为了能与孙儿在一起,被家人乱棍鞭打,若不是孙儿去得及时,少女已经被杖毙了。而孙儿替那少女顶下了其余所有的棍子后,落得浑身是伤,鲜血淋漓,才最终让那户官家放了手。

但,官家却宣布天下,与那少女划清了界限,并将其从族谱上剔了出去,正式赶出门后,才允许他们离开。

他听了,是震动!

那个姑娘,顶着被家人几乎乱棍打死的险境,也要跟随他们的孙儿,得有多大的勇气与决心?尤其是在百年之期即将到来时,竟然义无反顾,他们又怎么能不容纳她?不感谢她?

却又不得不惊讶,那个力量,即使是官家也不敢轻易得罪!既使背依朝廷,也是能避就避开,不与他们金家有瓜葛。

而他们在举全家之力精心照顾了两个孩子后,待他们伤愈,便为他们操办了一场只有自己族人参加的婚礼。婚礼上,没有娘家人送行,他们便将那少女看作是自己的孩儿,既出嫁,也迎娶。

没想到,那孩子很快就有了身孕,就在几个月前,怀上了他们金家目前存留的第五代!

整个家族又喜又悲,却都纷纷劝她把孩子做掉。只因按预产日推算,她就算生下来,也有可能是在六月初一之后了。

六月一日后,山庄是存在,还是灭亡?无人可知!

如果到时全庄上下奋力抵抗,必然是一场混乱血战,她身怀六甲,又怎能照顾自己?即使无数人去护她,她也无法利落行动,万一受损,便是一尸两命!

而她既然对孙儿有情,金澜山庄又岂能对她无义?劝她将孩子做掉,也是为了到时如果能有一线生机的话,她行动自如,也有活命的可能。

但她不肯,坚持要怀着孩子,用那曾经毅然决然与自己家族断绝关系的坚定,排开了所有人的阻挠,留存了金家血脉。

也就在昨日,她甚至偷偷请了稳婆催产,冒着生命危险,将孩子硬是提前一个月催了出来!

如果不是老妻例行前往地照看那孩子并撞到一切时,他们也根本不会发现,那孩子竟然做出了那样的傻事,甚至因催产,致使自己的身体大受损伤,几乎失血过多而亡!

而那孩子还花了重金,准备托稳婆偷偷将孩子带走,并且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以图瞒住所有人!

他们震惊,痛心,却更加得无以复加地感谢——

感谢那个孩子的善良与隐忍!

她那样做,只是为了能给金家续存一点血脉呀!

他们无一不痛骂替她维护的丈夫,竟然能听从妻子的话,背着他们做了那么危险的事。但事情到了那般地步,已无它法,小小生命初来世间,怎么忍心让其跟着他们受屠?

于是,再加重金,他们请稳婆将孩子带走,而走时,是以“幼儿出产不利,夭折”的形式,将孩子用破布随便包走的。

为的,也是怕“金家孙媳有孕”的消息曾不小心泄漏出去,以做的防患而已。

想到这里,金断刀眼角泛红——

他看过一眼那个小生命的脸,是那样的瘦小与脆弱,却是他金家的希望!

只期,这一切能瞒天过海!

只期,那一点血脉能得以侥幸留存!

哪怕今日全都战死在此,只要那个孩子能活下去,他们就都死而无憾!

握刀的手更加得紧了,看看门外山林葱郁,再看看门内烈日灸烤的操场——

他不怪那些江湖同道!如果换作是他,遇上同样的事情,恐怕也会躲得远远的,即使不为个人着想,也要考虑整个家族与门人,绝不会因一己义气,将家族与门派贴上。

而他当年,是要以挽救整个家族的命运来要求自己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勤学苦练,又四处寻访用刀高手,悉心钻研,终将他金家刀法更加精益求精,并同时练了一手好弓法!

可谓刀弓齐用,远近兼备,霸气威猛!

但,即使他的武功已超过金家所有先辈,又能怎样?

如果不是那件事的发生,他的威名或许会比现在的侠客们,还要显赫!如果不是百年前发生的那桩庄事,“金澜山庄”在他的带领下,或许也要比百余年前更加荣耀!

可是,他即将要面对的那个力量呀,何其可怕?

他的父亲在临终前,曾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对他说:“不足、不足啊,刀儿,你的功力还远远不足!你,一定要去找,找那个能真正救我山庄的人!去,一定要去!先去找……找竹闲老人……”

父亲的手已近枯槁,却将他握得是那样得紧,紧得仿佛要把指尖按进他的掌内去。而他知道,那是父亲的不放心!

不放心在他继承山庄后,他会自以为以己身的功力已能抵抗那个力量,将整个山庄的命运一肩扛起!

眼中暗了暗,更加直直地盯着山门外——

天不亮就率领金庄人聚在此处,怕得也是分散开时,彼此之间没有照应。但,为什么?为什么高人还没有来?

那个唯一的,可能会带给他们一线生机的人,为何还未出现?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何模样。只记得,那样一个背影——

一个穿着淡色衣衫,长发拢成一束垂在身后的背影。

一个只是伸臂夹食,也如水墨画中的云烟浮过般的背影。

还有那样一道声音——

如同晚风拂来,含着花香的声音。

“爹,您说的那位高人,是不是……”长子的声音从身后侧旁轻轻地传来。

非常轻——

这个时候,长子不敢将心中的疑虑大声地问出来。

因为午时已近!

百年之前,那个“血杀令”是在午时时分下达的!而百年之后,是否也将在午时时分了结?

他们不知道,但越近午时,他们的脑中便似乎越空白。有期望,也有绝望,交缠着、纠结着,形成了一种等待太久的空白。身体却越发的凝肃与紧张!

仿佛一触即发!

谁人想死?没有人愿意白白地死去。能有活的希望时,自然想活!

而所有的庄人,都是沉重的,也都是想看到那份希望的,所以,他的长子不能在此时增添疑虑的情绪,只能悄悄地问。

但金断刀没有回答,双眼仍直直望着那道山门——

一道门,就像隔着两个世界,那个将在今日踏进门内的第一个人,又会是谁?

同样心中有忧虑,他们所期盼的人,倒底为什么还未来?是记错了日子?还是路上遇上了什么事,被耽搁了?又或者是……

如果,如果她不来,那是否意味着,他们在今日就只有一个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等待,一点一点持续——

日头,一点一点移至正中——

烈日光芒,也越来越炎盛。而大门外,仍是寂静又寂静,空清又空清,没有任何人踪。

难道,那个百年之约已被对方所遗忘?那个力量在今日或者不会到来?

有些人的眼里,露出这样的期待。

但金断刀的心里,却越来越灰暗。

“老夫人,老夫人……”身后忽地传来一些马蚤乱。

“爹,是母亲晕倒了!”次子的声音也有些乱了,似乎想抽身退后去看看。

金断刀面部的肌肉一抖——

是他的夫人?

那个跟着他同样在日日面对灭门危机,却依然坚强地给他生出八个儿子,并严格督促、用尽栽培,以使孩子成为他最好帮手的夫人?

他想回身去看——

就在此时,空气中传来一种动听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章金澜山庄(二)

丁铃、丁铃……

是什么?尤如东风夜放花千树——

丁铃、丁铃……

是什么?那样的清脆,那样的生动?

三百零八双眼,突然就直直地盯向门外——

包括正回转头颅,要查看身后的金断刀。也包括刚刚昏厥过去,又被掐着人中幽幽醒转过来的他的夫人。

丁铃、丁铃……

声音细碎,似乎是从山下传来,又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却如同山间初融后的雪水在叮冬地作响,又像初春轻快的风在枝头跳跃——

轻盈、动听,而山庄外,那一头,渐渐出现了一个点。

握刀的手猛然紧抽,金断刀眼中骤亮!

那个点,是一个姑娘的身影?

这个时候,所有出现的女子,都是最让人敏感的。而来者,只有一人!是高人吗?是吗?

当日的背影,他永远记得,青袍一袭,腰间纤雅,正是一位女子才有的背影。

并且是一位年青女子的背影!

可即使年青,只要是竹闲老人引荐的,就会让他相信!相信对方会给他们带来无比的希望。那现在,是“希望”来到?

心猛跳!眼,更加紧迫地盯着——

那个点,在渐渐得变大,并且所有人都能看清,那是一抹杏黄|色。

如同春日开出的第一朵迎春花,带着鲜亮的生机,款款移近,让人无法忽视。

而“丁铃”、“丁铃”声,也正是从那身影中传来——

怎么会是杏黄|色?

金断刀的眼一眨不眨——

并且是上等绢纱,精致薄透,做工精良的衣裙?记忆中,背影只是淡青色的布袍,无华丽、无精致、简单舒展。

但,衣服可以换!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换衣服的!

他握刀的手却已经发白——

丁铃、丁铃……

近了,又近了,近得能让人看清那个身影上的面孔;也能确定那声音,是对方腰间所挂的银铃发出的。

好一张娇俏的脸!

所有人的眼睛都现出了诧异——

杏眸桃腮粉花唇,是一张极难得一见的美人面!美人面上含着笑,眼露春色。而那笑意,未及近,就已像是一张甜蜜的网,将众人网了进去。

怎么就那样甜蜜?

如春日里的嫩蕊扑下的第一层蜜粉,又如秋日里的熟果挤出的甜汁,让人看着,一颗心也跟着轻轻地甜蜜起来。

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少女!

金断刀的眼,跳了又跳——

而对方已一路不停,轻快婀娜地走近了山庄大门,并且,像是没有看到庄门上的门匾,便提起罗裙,欲一步跨入!

“且慢!”

当若隐若现的鞋尖在裙下抬起,眼看就要落实那跨过门槛的一步时,突然有人就这样冲口喊出了。

喊出的人,是金断刀身后的次子金横越!他与其他所有的庄人一般,无比意外。而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在今日,要第一个跨入“金澜山庄”的人,会是这样一个人?

但这是谁家的小女儿,竟然跑到了这里?

“姑娘,请止步,今日,此处不宜留人,请速速离去。”

“金澜山庄”长久都没有外客的到来了,百年来的冷落,早已让他们忘却了江湖大家的派头与架势,即使是最普通的农人闯进来,也不会轻狂地撵赶。

但今日不同!只要不是在今日,其它任何时刻有人肯上门的话,他们甚至是有些欢迎的。

尤其这样一位姑娘,似江南中的哪户小女儿家,在出门游玩后,不小心误闯到了此处。而少女的笑,实在是太甜蜜了,甜蜜得让人不忍心。不忍心就这样让她卷入是非中!

是的,太甜蜜了!

金断刀的眼中,又连跳——

其他人的神色,却与开口的金横越是一样的,都是希望少女能速速离开的一份急切。

但少女却像未听到,依然笑着,不受影响地落实了那步,连后脚也跟了进来。

婀娜的身姿,便似将春风带进;铃铛的晃动,也似将清彻的溪水引入。而水莹莹的明眸,流转间,将庄内环视一圈——

那目光,是那样的柔和,却像是并没有望过所有人,只是环视着远处的房屋高墙,还有那庄院的更深处。

仿佛是进入了一处除她之外再无人存在的风景中。

而她唇边的笑,使很多人几乎又要忍不住地开口了。开口劝她早早离去,快快远去。因为,午时即到!

“金断刀。”

就在有人当真忍不住,话到口边已张开嘴时,一声甜蜜地叫,传来——

声音温柔而美好。

一个激灵,金断刀的全身分明是震了一震。

是谁?对方倒底是谁?

误入的普通少女绝不会叫出这三个字!

心突突猛跳,他想起父亲都曾对他说过,那个力量中,无一不是女子,也无一不相貌瑰丽!

但也无一有人情、人味、人性!可谓都是冰冷的,充满杀性的,眨眼之间就会要人命。那既是杀人如麻,又怎会如此甜蜜温柔?

并且,只出现一个?

父亲还说过,那个力量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穿着白衣,除为首的着银色华衣外,其余的全是白纱,并且全都面无表情!

“爹……”身后的长子,心也在急跳。

半年前,父亲出外寻访高人回来后,曾对他们说过,“高人”,也是一个女子,并且是一个很可能极为年青的女子。

但为什么是“很可能”?问时,父亲却再也不肯多说什么,只交代,如果有一日,一位叫作“简随云”的人物上门时,一定要立刻迎入!

并且以庄中最高的礼数迎入。

不管对方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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