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似瞬间移动!然后,又看到一只手——
手,极为修长,就似在探取篱笆外的野花,显得漫不经心地缓缓抓来,但为何却让他觉得是泰山压顶?让他透不过气?
他惊骇地发觉,自己逃不过了!堂堂的一庄之主,江湖中的武林泰斗,竟然在这只手下变得恁般渺小,蝼蚁一般!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云海棠顾不得再错愕,下了一个常人绝对做不出的决定!
然后,从唐盈那里,便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细小的身影被云海棠抛了出去,伴随着那声稚弱的惨叫——
这是什么状况?云海棠竟然舍弃了自己的孙儿,并且是将孩子向两丈外的一根红柱上丢去?孩子若撞上圆柱必是头破血流,小命不保!
虎毒尚且不食子!云海棠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而那个总是笑嘻嘻的男子,真是奇绝的身形!如烟似魅,刚刚还坐在桌边,现在就已闪在门前!尚未与那云老爷过招,便已有了上下之分!
这个发现让唐盈的呼吸暂时停顿,看着那个男子在就要扣住云海棠时,却临时改变了方向,追向幼童——
“爷爷——”孩子年幼,似乎并未真正意识到被亲人丢弃的可怖,声音中没有成|人的凄厉,却含着本能的恐慌,极为讽刺地贯穿整个空间,让听到的人心凉胆颤!
而与此同时,有无数暗器从各个角落射出!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动!
“哈哈哈,你们是否奇怪老朽为何不在昨夜趁你们熟睡时动手?那是因为,这里等待你们的,不只是一场毒宴,更是一处必死的机关重地,也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云海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眼睛森冷地盯着自己的孙儿被那个男子接住后,整座大厅便是各种机关齐动。
知道一百零八道机关同时发动是何种状况?
就是目前这样!
数不尽的暗器,从上、中、下、前、后……各个方向飞袭而来,墙在动,桌椅在动,从上到下,几乎所有的东西中,都有利器射出,大小不一,个个锋锐而巨毒,包括一张巨大的网!
云海棠的眼神,变得似毒蛇一般,而阴毒中,又有一些痛心!那痛心,是对着那个五六岁的幼童的。
“你们,必死!要给我的孙儿做陪葬!”
他的笑,已张狂,因为他无比自信这些机关!这一百零八道中的每一道都是他花尽心思所设计的!费时整整十六年!是天下机关之精华!
就算那个姓简的年轻人有通天之术,还有那个嘻皮笑脸的男子也同样高深得让他走了眼,但他们不可能会在一时间全解开破除这些机关,必须要花费时间来抵挡!
在他们抵挡的同时,便足够让这些人落入一道死|岤!
任何人落入死|岤中,便只有死!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已当这三人是死人!
而厅内之人,确实在无所不有的机关前应对着——
桌椅,在动间,会突然变成一个阵式!墙体上,也突然会裂开一个洞,飚出长矛飞枪!红柱中,也会猛然投出火球,甚至是几不可察的迷雾!
这架势,虽没有先前在前庄破阵时的大场面,但却正因为地方小,机关数目之多,举世罕见,而且,这是云老爷最花心血的地方,连他自己陷入后都不会成功脱身,那会是怎样的厉害?
简随云,也的确是简随云,应对间,并不显慌张错乱,闪、转、飘、接、引……无一不把攻向她的阵势与机关化去,但她非神,不可能像仙一样念个咒语,便让一切停顿!
唐盈,也在使尽浑身解术,趁万分之一的空隙取出自家的解毒药丸服下,力图不让自己被那些有毒之物摞倒,并且要多亏先前应对大阵时有些见识,面对这些机关没有很快地落入狼狈中,并且在腾挪格挡间,也看向了那个男子!
一看,惊上加惊!
幼童,没有撞上红柱,甚至没有半分损伤,而是在男子怀是被护着。那男子对阵法与机关的了解,也在此时有了更为突出的显现!身法如随势而走的风,没有太多的闪避,却像随着每一种攻击在变化着——
谁都知道,风,是无形的,也是捉不住的!同时,是无所不达的,即可掠洋过州,也可钻缝蹈隙!
而那个男子,正似一缕风,悠悠的,精奇地游走在满室的危机中,身法不停,看起来总是险险而过,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刺个满身开洞,但他脸上还在笑——
那笑容,新月当空也难比及它的光华,与周围嗖嗖而过、刷刷而响、漫天穿刺的飞影极不相衬。
怀中的孩子似乎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与这样的笑,不再喊叫,不再害怕,怔怔地仰着头盯着男子。
唐盈心中啐骂,那个可恨的云海棠既能舍得把自家的骨肉抛出,这个人,却放弃了捉住云海棠的唯一一个机会,偏偏去救那孩子,如果云海棠没有成功地跃出厅外,这些机关就绝不会被轻启!他们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但抱怨似乎并不强烈,一种陌生的情绪却从心底升起,复杂而凌乱,让她的胸腔紧抽,抽得她痛,似乎是什么在被拨动的感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定要全心应对,不能让自己轻易被阵势打倒!
那一边,简随云的青衣身影则不出反入,在接近唐盈——
阵法对唐盈来说是,是弱项,她已经被一些原本置放着古董的红木架子围住,而那不是简单的“困阵”,是置人于死地的“杀阵”!
如果不会解,必被“杀”!
惊险只在一瞬间,简随云的出现无疑是唐盈的生机,她被带出那个阵,但突然房梁尽裂,红柱断折,四面墙壁“轰隆隆”俱响,向内挤压而来!
那些墙,在震动中表皮的白粉掉落,显出内在,竟然全是钢铁!
钢铁铸墙,又在向内挤来,大厅的门,则在渐渐被两边延出的墙体缩小,似乎在合成没有任何缝隙的钢壁!梁上则罩下一张乌黑闪亮,浸过巨毒的大网!
网下,是无论往哪个方向而去,都不可能遁出其笼罩范围的三人。
门外云海棠的脸,则在渐渐合拢的门框中,勾出了一抹笑——
突然,一团物体带着一股气流,冲破层层“雨网”,以极速飞向门外——
云海棠的笑僵住,立刻去接那团物体,身子被冲得向后倒退数十步才接稳妥,诧异地盯着自己怀中的孩子,他的表情愕然——
“爷爷——”孩子也怔怔地盯着云海棠的脸,眼里一片迷茫,似乎已经无法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从另一个人的怀抱就到了祖父的怀中?
门,终于被钢墙挤成一体,再无缝隙,而门内的三人,消失在云海棠的视线中。
“老爷!”一声惊呼传来,微胖的妇人奔跑着出现,讶异地看着自己的相公抱着的孙儿。
“把衡儿带下去,压压惊!”云海棠在夫人的呼声中,回了神,脸色阴沉地交代着。
“老爷,絮柳厅内发生了何事?”云夫人一边接过孩子,一边盯着旁边突然变了模样的会客大厅。从外观看去,这座房子成了一个没门没窗的所在,而且是坚不可摧的所在。
“那些人,在厅内!”云海棠阴寒地回答。
“老爷,莫非你启动了绝密机关?”云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再一次呼出声来。
云海棠的眉耸了耸,“你以为老夫为何一早把那些江湖同道打发走?不但不曾告诉他们是谁破解了阵法,且用了计策,让那些人更加地感激老夫,做了这些安排后,我怎可能还会留着这三人?”
“老爷,他们是我们全庄上下的恩人……”云夫人小心地打量着自己的夫君,似乎不敢质问。
“恩人?我云海棠爬上今天这样的位置,不是靠记恩!更不是让别人能有机会比我更强而得来的!天下间,没有人能看我云海棠的笑话,只有他们死,老夫便还是原来的那个天下第一的机关高手!”云海棠冷冷而言,转视自己的夫人,眼神阴沉得似要吞噬了旁人的灵魂。
云夫人打了个寒噤,点点头。
如果她的老爷不再是那个第一高手,那他墨柳山庄便会没落,走向衰弱,谁还会再将他们摆在高处?
江湖的名与利,还有自家老爷一惯的好强与十几年来处于江湖泰斗的优越感,都不允许他失了颜面!尤其是在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面前。
“老夫,有些低估那几人的来历了,他们,到底是谁?”云海棠抚着自己的下巴,沉吟。
“老爷,其实……其实带头破阵的年轻人看起来不俗,你怎不将他配给咱们的女儿?既收拢了良材,又不失面子,而且会在江湖上更有优势?”云夫人有些嚅嗫地察看着云海棠的表情。
云海棠一怔,脸上出现片刻的遐想,但再看看已经封死的钢屋,随即又冷声出语:“这等办法毕竟不牢靠,而且你以为那样的人会看得上你我的女儿?就算蝶儿貌美出众,却与那人相差甚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怎能拴得住他,让他为我所用?”
云夫人的头很快低了下去——
却在低头间发现接过手的孙儿在自己怀中神情不对,“老爷,衡儿怎么了?”
“受了惊,快去交给他爹娘好生看管,请个大夫开两帖压惊的药。还有,以后再让孩子在老夫办事时出现,小心剥了你的皮!”
云夫人的脸色在听到相公的话后,立即灰败。
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闷响从钢墙内传来,脚下的地面在震动——
就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而来,让他与他的夫人几乎立不稳当,而云海棠侧耳倾听,似乎在辨别着什么,直到那闷雷般的响声持续了约有盏茶的功夫后,渐渐停止——
他满意地笑了。
“这钢壁有三尺余厚,能传得出这样的动静,必是死|岤已开,就算他们有上古的可削金断玉的宝刃,也绝不可能破壁而出,更不可能活着出来!”
他抖了抖衣袖,错过自己的夫人,又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儿,眼里闪过一线情绪,便很快压下,摆着庄主的架势向后院走去——
一边走一边狂笑,笑声中,他丢出一句话——
“大丈夫立身处世,要有所为,必有所失!哈哈哈哈……”
满天的乌云骤聚,滚滚压下,天色变暗,看来,一声暴雨在所难免。
第四十七章烈焰春光
“龙——占——天!”
一道狂吼声,撕裂了整个山庄的寂静,惊起飞鸟无数!
就见绿意葱葱的山庄内一隅,有座红楼,玲珑精致,却从上到下都是通体的红!
红得如烈焰在烧,分外醒目!
但它似乎也被这喊声震得晃了几晃,而声音就传自红楼的二层内——
楼外洒扫的侍女与修剪花木的庄丁在这足可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的喊声中,显得异常镇定,眉头都没动一下,彼此互望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齐刷刷地看向红楼的门前——
片刻间,只见一道飞影如狂风卷过,一路惊落无数林叶,从山庄的某处向红楼而来——
恰有一只松鼠在此时跃在石径边,翘着尾巴正从草丛中翻取草果,被这飞影带过的狂风给卷得原地“滴溜溜”打转无数圈!直到飞影远去后,这只松鼠才晕头转向地栽倒在地。
而当掠影闪进红楼雕花镂空的木门后,那些下人又交换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眼神,夹着偷偷的笑意,便各自继续手头的事情了。
红楼内,象牙床上——
有一抹桃红身影正横卧锦丝薄衾上,体态婀娜,一手撑后颈,一手拈着颗未剥皮的龙涎果,似笑非笑着。
细打量,这身影的主人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雪作肌肤玉作容,曼妙轻纱掩风骨!那姿态,如桃花盛绽在春雪中,万种风情,千般媚意,引人遐思!
可用四个字形容她——
“瑰姿艳逸!”
这时,一团风卷上二楼,惊了这内室的珠帘,“叮当”作响中,风停,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
“娘子?”一颗脑袋探进珠帘,小心翼翼地盯住床榻上的丽人儿。
“夫君,来——”床上人慵懒的弹出一指,冲着帘外大汉妩媚地勾了勾。
细指纤纤软,如玉雕,配上国色生香的笑颜,还有一双凤眸的半眯半合,足以勾魂摄魄,任何人见了都会骨酥几分。
只见帘外的大汉却神情一愕,没有立刻靠近,眼里是更加的小心谨慎,脚下也踟蹰不前,仿佛面前有一丛含毒的荆棘在挡着路。
“龙占天,你没听到吗?老娘在叫你,快给我过来!”床上人娥眉一竖,猛然坐了起来,眼眸眯成了一条缝,而青葱玉指不再向内勾,伸得笔直,点着帘外人。
大汉又一怔,像变戏法似的堆上满脸的笑,立刻挑开帘子钻了进去,腰弯得如虾米一般,凑到床前看着丽人儿涎着脸说:“娘子,今儿个怎么了?”
“怎么了?”美人儿的明眸眨了眨,双肩又放松,媚意又生,并把手上的龙涎果递了过去——
“娘子是想吃龙涎果了?”大汉笑得更加灿烂,将那颗果子接过,三下五除二,十分熟练的剥了皮,向女子粉润的唇中递去——
“来,娘子,为夫的效劳,娘子想吃几颗,为夫的给你剥几颗。”
女子张口将晶莹的果肉吞下,啜了几啜,便吐出果核来,大汉早端来旁边的银盘为她接住。
接着,眉又一挑,一把揪住大汉的耳朵,恶狠狠地吼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叫你找个人,竟然花了半年时间也没见你找出个影子来,你说,你堂堂的烈焰山庄是做假的?还是你那些手下都是酒囊饭袋?又或者是你这个庄主,根本就是个饭桶?”
“娘子娘子,你轻些——”大汉的脸皱了起来,却仍然陪着笑脸,只是笑得像个包子,唉声叹气地说着:“娘子啊,你亲自出马都走了个空,那小子又贼得和猴精一样,为夫的哪里能找到他?”
“不要提‘猴精’两个字,想起来就生气,那个七宝与他的主子一样,狡猾得很,竟然耍弄老娘!”女子的脸迅速燃气火焰,仿佛刚刚的大吼与此时比起来,根本算不上发怒。
“是,是,那小东西也不知是那小子从哪弄来的,一只猴子罢了,竟然将我亲爱的娘子耍得团团转,娘子你消消气,气伤了身子可不好——”大汉像个轻手轻脚的小媳妇一般,将一双蒲扇大的手搭在女子肩上安抚着。
但手劲却柔得似在抚着一枚易碎的瓷器,爱怜的很。
“我不管,从明天起,你令手下全都给我找去,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那小子找回来!”
“是,是!”大汉答应着,却是一脸无可奈何,那小子如果能找到,他这些年来也不用白白受老婆大人这么多气了。
“娘子,你说那小子打小就经常离家出走,他都在外面做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从十来岁时他就不老实,总是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在一起,而且三天两头搞失踪,十五岁后更是变本加厉,一走就是一两年。这倒好,最近这几年更是摸不着人影,我就他这么一个兄弟,父母走得早,把他托给了我,让我好生看管他,但他却像个猴子一样,每天找不着人,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兄弟?天天让我不省心!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咋就不让我过几天好日子,呜……呜……”
美人蹙眉本就楚楚可怜,而这个美人已双手掩面,啜泣不已,哭声如秋雨打在芭蕉叶上,声声是哽咽。
“娘子,娘子,我的好娘子……”大汉着了急,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咬了咬牙说,“为夫的这就下令,让庄内外所有的人都出去搜,哪怕把全天下都搜一个遍,也要把那小子给找出来!”
哭声顿停,女子抬起眼来,密如蝶翼的双睫上哪有什么眼泪?
“死人,非得让老娘滴两滴泪,你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不成?”
“这个……”大汉苦着脸,“我的娘子,为夫看那小子从小就有些特异,聪慧得常人难敌,表面上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来只有他吃人,别人吃不了他,由他在外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娘子何不放宽了心,为夫的日日陪娘子下棋品茶,游山玩水,岂不是更好?”
“他当然不会有危险,我就没见过有什么事能让他皱一下眉头的,还有,他聪明不聪明我比你清楚,但那小子老大不小了,像阵风一样没个定性,我当姐姐的岂能放任不管?”
“娘子,你也只不过比他早出生那么一时半刻,何苦劳累了自己?”
“龙占天,你什么意思?是不想管我家兄弟?”女子的眼一瞪,容颜更加艳丽逼人。
“不是,不是,为夫哪敢违了娘子的意愿?这一次,为夫不但会调动庄下所有的人手,而且会请交好的江湖同道出力相助,并且聘请江湖上一流的暗探高手,撒下弥天大网,就不信那小子能躲到天上去!”大汉陪上笑,笑里颇有馋媚。
他身形高大,脸型方正,满身豪迈浩然之气,就算是当年的楚霸王项羽再生,也不过如此。而他确实也是臂力惊人,一把揠月青刀被江湖人称为“第一刀”!加上他创立了名动天下的“烈焰山庄”人送美号“烈焰刀”!
但就是这样一个吞风吐雨的人物,在外雄姿飒爽,在家却是唯妻是尊。
他曾经对着最好的朋友笑曰:“娘子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所有喜怒哀乐!”
这话也曾传伟江湖笑谈,但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露出轻视,相反,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也被他的豪气所折服,而他的朋友虽不是最多的,却都很够义气,如果谁在外面以此笑话他,那些朋友们会在听到的第一刻便替他出头。
当然,他的朋友没有一个是软茬子,个个不好惹,才让那些普通江湖人闭口不敢谈及此事。只有一群好友围在一起时,才会开他与他娘子的玩笑。用他们的话说,“玩笑只能他们开,别人休想动那个脑子,否则后果自负!”
于是,这位“烈焰山庄”的庄主怕老婆怕的是天经地义!光明正大!并且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
“这还差不多……”女子转嗔为笑,眼眸一转,流光四溢,就似天书瑶池水倾注其中,瞬间化作柔情似水的娇娥,“我亲亲的夫,你可要记得,要再帮我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可是务必也要找出来的——”
她嗲嗲地伏在大汉胸前,一只手指拨开其前襟,在裸露出的结实光裸的肌肤上打着圈圈,让她夫君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似乎神驰荡漾,心猿意马,口齿都有些不清楚起来,“嗯……娘子说什么为夫的都去照做……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姓甚名谁?”
“特征嘛……”女子又探起臂勾住大汉的颈项,眼里的春水要流了出来,莹莹的转着惑人的波光,“你只要知道,他叫简随云。”
“简随云?”大汉一怔,“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搞清楚,也许是男,也许是女,他曾经说过只要再相见,便会告诉我他真正的性别——”
大汉的脸开始变青,有些像未长熟的葡萄,“娘子,你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确定就让为夫地去寻找,莫非对方出众异常,引起了娘子的兴趣?”
丽人儿的双臂一紧,将唇凑到龙占天的耳朵根子上,吐气如兰地娇笑,“难道你怀疑你的娘子对其他男人心怀不轨?瞧瞧,我的夫君又吃起了那陈年的老醋了,口气酸得很哪……”
话尾,她的唇啄上了龙占天的颈,勾出贼贼的笑意,张口咬了下去——
“娘子——”龙占天的眼突然迷离,仿佛那一咬不但不让他痛,反而让他兴奋了起来,无法克制自己,双手抚上娇妻的后背,并一路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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