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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外传(陆第1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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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远山是很怕鬼的,可是她总是愿意这样吓自己。

就像她喜欢把窗户开得大大的,让风刮得屋子凉凉的,再把自己缩到被窝里。

算不算自虐?苏远山想着,忍不住笑了。

虽然她其实真的很想哭。

第二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花满楼很早便起身了。

他走到苏远山房门口,敲了敲,朗声道:“远山,起来了么?”

“你……能不能进来?”苏远山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找不到鞋子。”

花满楼微微笑了,轻轻推开门。

其实苏远山只是勉强坐起来靠在了床头。她根本还没去想过那双鞋子。

花满楼俯下来把那两只鞋子放好——虽然它们本来就放得挺整齐的——又直起身道:“鞋子在这儿。”

苏远山咬了咬唇。不论敢不敢,有些事是必须自己做的,因为旁人不能帮你——或者你不好意思要旁人帮你。

于是她挪向了床边一点,缓缓伸出脚去。

可是花满楼竟然真的蹲下了身,伸手将那一只浅黄|色的鞋子轻轻套在了她冰凉的足上。

“眼睛忽然看不见了,是挺麻烦的。”他微笑着道。

苏远山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昨夜端来的一碗清汤面,她只喝得下几口汤。

她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最初的慌乱过去,她也觉得有些胃口了。

面前的菜肴香气扑鼻,它们一盘盘的就在她面前,可是她的筷子刚刚碰到那陶瓷,清脆的一声轻响惊得她如被雷电劈到一般缩了回来。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苏远山有种想拍死自己的感觉——如果她敢去抓起一块砖头的话。

花满楼和声问道:“怎么了?”

她忽然就直截了当道:“我害怕。”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接过她手中的碗,拿起了她手边的筷子,将桌上的素菜都夹了一些放进她碗里。

“好了。”他轻轻把碗放到她手中。

苏远山默默握住了,放到嘴边扒了几口,忽然笑了:“旁人看我们,一定觉得很凄凉。”

花满楼也笑了。

毕竟还会说笑,看来还没有吓傻。

而此时在旁边,确是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第六章潜水狼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它们不是很好形容。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让人一看便七窍飞了六魄的那种眼睛。

没有丹凤眼的阴柔霸气,也不如桃花目那诱人魅惑。

它们只是很清澈,很有神。

它们算不上多么美,但在你见过了很多很多的美以后,会忽然发觉,这未予雕饰的可贵。

这双眼睛里现在含着很多惊喜与惊讶。然后上面那两道眉毛挑了挑,下面的嘴也张开,迟疑着叫了一声:“核……核桃苏?”

苏远山手中一颤,想了一会儿,惊道:“潜水狼?”

“核桃苏”还比较好理解,花满楼也知道苏远山很喜欢吃核桃酥,“潜水狼”就……

这位被称为“潜水狼”的男子,一张脸小得几乎要算是精致,眉目之间却藏不住的英气逼人。身材高大挺拔,有一股沉稳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却又明显带着些迷糊的孩子气。

当然两人现在都看不见这些,只能说他的声音很好听。不同于花满楼的珠玉清朗,但自有一股吸引人的磁性。

他也在桌边坐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苏远山,很关心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雪盲。”苏远山有些不情愿。

“我第一次见到雪时也是。”潜水狼笑了:“我一个人在雪地里跑阿跳阿,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坐起来时就忍不住一直看着雪,等到要走了,忽然眼前就黑了。”

这些话怎么听都很像是这个人目击了苏远山失明的全过程,并且不厚道地拿出来取笑。

可是苏远山知道他不是这种人——虽然比这种人更气人——只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不小心掉进来的。我想这儿这么偏这么远,蜀山又那么高那么险,一定有些奇妙的声音的,于是留了下来。”潜水狼说着,看到了花满楼有些奇怪的神色,笑道:“我是采风者。”

“采风者?”

“就是专门找寻奇怪声音的人。”苏远山微笑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潜水狼么?”

“为什么?”花满楼好像很有兴趣。

“等他走了我再告诉你。”苏远山说着,继续扒了口饭。

“哎呀,我真的要走了。我跟一个很奇怪的樵夫约好了,我帮他砍四十担柴,他就告诉我上蜀山的法子。”

“你知道了,记得来告诉我。”苏远山缓缓道:“我们也要上去。”

“好。”那人爽快地答应了,起身便走,走了两三步,又走了回来,对花满楼一拱手道:“在下赵鸿飞!幸会!”然后消失在门口。

“你的朋友很有趣。”

“他是挺有趣的。”

“你方才说,为什么叫他潜水狼?”

“我刚认识他时,他在附近的戏班学艺。他从小便喜欢奇奇怪怪的声音,动不动就整个人潜到水底下,说是要听大鱼小鱼唱歌。”

“那倒真是奇怪的声音。”花满楼笑了:“狼呢?”

“……”苏远山想了一会儿,缓缓道:“忘掉了。”

“我可以猜到一点。他身上有很特别的野性。”

“野性?”

“恩。和常人有一点点不一样。”

“他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苏远山笑了:“他小时常常说,他要发明一种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面可以关住各种各样的声音,叫做录音机。”

“为什么是黑色的?”

“因为纯粹的声音是不能见光的。光变了,声音就变了。”

“……倒是很神奇的说法。”

“所以那时只有我一个人信他。”

“你真的信他?”

“也不全是。可是如果说不信,他会一个人唠叨好几天……”

花满楼笑了:“人人都夸我的耳朵灵,但我想,一定没有他灵。”

苏远山也笑了,带着回忆特有的温暖:“不是他耳朵灵,他只是比别人更愿意去听。”

这个奇怪又可爱的赵鸿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那时花满楼刚刚把苏远山扶出房门,打算下楼去吃饭。

苏远山其实很希望在床上随便吃一点就算了,花满楼却坚持要她下楼去,说是对眼睛有好处。

——眼睛蒙着几层白纱,坐哪不是坐?苏远山虽然心中这么想着,虽然很有些勉强,还是起身了。

而当几步奔上来的赵鸿飞看到他们的姿势时,满脸的好奇:“你眼睛受伤,腿也伤了么?”

“……对。”苏远山点头。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赵鸿飞向花满楼一抱拳。

“在下花满楼。”花满楼微笑答道,却腾不出手来还礼。

“花满楼?”赵鸿飞笑道:“原来是你。我一直想听你弹一曲!”

“你不是只喜欢奇怪的声音么?”苏远山好奇道。

“什么奇怪的声音,那是太璞之音。”赵鸿飞不满地白了一眼:“人间乐声,常常太杂,太多规矩,太多雕饰,不够纯,不够真。”

“那么在下琴音又有何不同?”花满楼也好奇道。

“我不知道阿。”赵鸿飞耸耸肩道:“只是想试试。”

“……就算有琴,我猜你也没有什么心情了。”苏远山微微笑了。

“需要酝酿一阵子了。”花满楼点点头。

“……你们吃饭了没有?我好饿。”赵鸿飞摸摸肚子道:“下去吧,我请你们吃饭!”

“你先把远山扶下去吧。”花满楼微笑道:“我忘带了点东西。”

“核桃苏……”赵鸿飞很苦恼地叹了口气:“你动一下好不好?你不动我们怎么下得去?”

“我在动!”苏远山狠狠喊了一声。

“前面又没有蛇,你可以大步一点。”赵鸿飞又叹了一声。

前面是没有蛇,可是有无尽的黑暗——就算身边有人扶着,或者撑着抱着之类,都不能驱逐的黑暗。

苏远山忽然明白,她习惯的,她喜欢的,不是黑暗。

是在黑暗中,看着别人的光亮。

她可以被黑暗掩住,但是外面要有光亮。

然后她的腰上忽然一紧,身子一轻,一颗心往下一落,整个人就被抱起跳到了楼下。

“你很轻阿。”赵鸿飞说着,竟然还把她在空中抛了几下:“真的很轻哎。”

苏远山有种想死的感觉。

而赵鸿飞抛完了,依然毫无所知地把她放下。

苏远山的腿已经没法站住了,他一把扶住,还很奇怪地问了一声:“你的腿伤很重?”

苏远山平了平呼吸,声音有点颤抖:“我的手还可以打人。”

赵鸿飞笑了起来,抬头不小心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花满楼,忽然脸红了,有些支吾着道:“花兄,我和核桃苏只是……只是朋友。”

“我和远山也只是朋友。”花满楼微笑着走过来。

“怪不得。”赵鸿飞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我说她一向喜欢生猛型的么。”

“生猛型的?”花满楼抬了抬眉毛。

“恩,她小些的时候画过一幅画,是照着她脑子里想的比较喜欢的男人的样子画的。我后来才发现,那画上的人长得跟雄狮朱猛一个样!”

虽然花满楼没有看见朱猛长什么样,但是听那万马行军般的脚步,天公打雷般的说话声,晴天霹雳一样的豪迈笑声……

“是很像的。”苏远山轻轻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人家有心上人了?可惜人家孩子都快出来了?

苏远山没好意思说出来,花满楼也没好意思问。

赵鸿飞赶紧把她扔给了比较有耐心的花满楼,于是花满楼艰难地把她一寸一寸扶到了桌边。

“七年前我路过西湖,方巧正在演着《三岔口》,赵兄可是那任堂惠?”花满楼揉了揉手臂,微笑问道。

“花兄怎么知道?”

“一直觉得赵兄音色相熟,昨日听远山说赵兄早年学艺,方才想起来。”

“真想不到还有人记得。”

“早该记起的,只是时日太久了。”

“是很久。”赵鸿飞笑了起来:“我不做武生好些年了。”

“是因为唱戏的声音不够纯不够真?”

“那倒不是。那种声音虽然纷繁雕饰最多,但也有一股别样的美。”

“那想必是因为人不够纯不够真了。”花满楼轻叹道:“我那时打听过几声,却无人相告赵兄的名字。”

“当时我已决心离开,自然他们不会再提我的名字。”赵鸿飞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

“世上的事,确有许多不公。不过能得此逍遥,也是难得的。”花满楼也笑着摇了摇扇子。

苏远山静静地扒着饭。比起闲扯,她一向更愿意听别人闲扯,尤其是两个这么好听的声音。可惜那两个人扯了半天,终究还是想起她了。

“核桃苏唱戏也很好听的。喂,我们来一段如何?”赵鸿飞捅了捅她的手肘。

“……你知道这里还有别人么?”

——虽然现在人不多,而且估计都很奇怪,但那也是人阿……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看不见。花兄装作看不见就是了。”赵鸿飞撇了撇嘴。

“我本来就看不见。”花满楼和声道。

“阿?……”

“赵兄既然听过花满楼的名字,难道不知道花满楼是个瞎子?”

“我以为是谣传……”赵鸿飞小声道。他想不到一个瞎子可以如此行走自如,可以准确无误地挑出一桌子盘子中的素菜,并且永远这样温和地微笑着。

“是真的。”花满楼微笑着:“还好耳朵还是好的,两位请开始吧。”

他们唱的是“天仙配”。

赵鸿飞的嗓子和步法,花满楼是见过的,若单凭本事,事情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却没有想到平日声音清亮的苏远山,唱起戏来竟是千回百转,宛若一碗清甜的酒酿里缀着几颗糯米团,用心咀嚼下,满口清爽的馥郁。

她不敢站起来,于是赵鸿飞只好一个人把两个人的戏份都演了。

像是绕着木架的紫藤,赵鸿飞一圈圈地围着苏远山转着。

想是忆起了年少时光,两人唇边都带着温柔的笑意,看起来听起来都当真像是两心相许的一对小俩口,满心怀着对未来的欢欣憧憬。

(某涂:你看花满楼,有没有那么一点不高兴,像是吃醋的样子?

路人:没有。

某涂:一点都没有?

路人:半点都没有。

某涂:你是说我写到现在十多万字了,男女主角还没有擦出一点爱的火花???

路人: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有这个意思。

某涂:…………)

“核桃苏。”赵鸿飞摇了摇头道:“你退步了。”

“谢谢。”苏远山微笑道:“你也是。”

“有再好的条件,不练也是没有用的……”赵鸿飞轻声喃喃。

“有再好的本事,不愿劳心为自己争取,也是没有用的。”苏远山缓缓道:“你喜欢唱,不喜欢争,那便唱给愿意听的人就是了,何必想太多?”

“天下嗓子好的人很多,真性情的就难求了。”花满楼微笑道:“花某想敬你三杯。”

“我想抱你一下!”

“我想让你签个名!”

“我想跟你合个影!”

“……”

“……”

周围忽然变得很热闹。

因为厅里的人,包括那个酷酷的怪怪的老板,全都聚过来了。

“这个……”赵鸿飞抓了抓脑袋:“为什么?……”

“因为你是赵鸿飞!”

众志成城,异口同声。

“……你们又不是看不见,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苏远山好奇道。

“怎么发现得了阿?宣传活动时从来见不到人,谁知道他卸了妆后长什么样子阿……”

“这名字都是千辛万苦才打听出来的……”

“我们的眼线已经跟丢了八九个月了,没想到他跑到这里来了……”

“要不是刚才听见这声音,恐怕人走了都不知道……”

“……”

“这个……”赵鸿飞搔搔后脑勺,干笑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不要紧,只要你让我抱一下!”

“我要亲一下!”

“跟我回家好不好?”

“……”

花满楼和苏远山都在考虑要不要回避,可是没有想到,赵鸿飞自己却先跑了。

他站起来,忽然大喊了一声:“大家安静一下!”

四周果然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慢慢向后退了几步,一阵青烟升起,人便一下子不见了。

“除了潜水。”苏远山微微笑道:“他土遁的功夫也是很不错的。”

“可是,”花满楼好奇地转向人群:“你们竟然都不追?”

而众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十分平静:

“我们早知道会这样的。”

“他有粉丝恐惧症。”

“刚才不该问的,直接上就对了……”

“……”

“……”

“有句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花满楼微笑道:“我现在信了。”

苏远山微微笑了。

如果眼睛亮,那是因为心是亮的。

如果心是亮的,眼睛如何,是不是就不那么要紧了?

而至于赵鸿飞土遁到哪去了?

根据不可靠眼线消息,找上蜀山的路去了。

因为那个奇怪的樵夫告诉他的方法是:要上蜀山,就要从山上的那条路爬上去。

事实上这个方法大家都知道。大家不知道的是,那条路的入口在哪?

从远处看,你可以看到有一圈一圈的栈路盘旋着上升,可是有人在山脚绕着那座山转了一圈,他用一家子的性命发了毒誓,那一整圈都是光秃秃的石壁,老鼠都爬不上去。

而当赵鸿飞问那个樵夫,那条路要怎么上去时,他很神秘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自己找。”

于是赵鸿飞白白帮人砍了四十担柴之后,依然要自己上天入地去找路。

第七章潜水去

赵鸿飞土遁了,而苏远山和花满楼吃完了饭,正打算上楼去。

“花满楼。”苏远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知道我的出身,本来就没有什么清誉好说。”

“恩。”花满楼微笑应道。

“而且其实,对于朋友来说,你我都不是很在意男女之别对不对?”苏远山继续。

“恩。”花满楼依旧微笑。

“再说我那样扶着你,也实在……不怎么能算是扶。”苏远山开始咬牙。

“恩。”花满楼一直微笑。

“……”苏远山放弃让花满楼领悟自己想法的打算,直接道:“所以你干脆像潜水狼一样,把我抱上去好了。”

“不行。”花满楼竟然还在微笑。

“我不重……”

“十个你我也抱得动。”花满楼笑了:“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为什么?”

“远山。”花满楼忽然叹了一声,道:“你知道我也是忽然失明的。那时我七岁,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我从来没有像你这样怕过,你知道为什么?”

苏远山低头想了一会儿,缓缓道:“因为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真的。”

“谢谢。”花满楼笑了:“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比你愿意相信一些。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

花满楼顿了一下,继续道:“事实上你本来也该是个很勇敢的人,可是你现在却这么害怕,那是因为你只敢相信自己。”

“我也相信潜水狼。”苏远山轻声道:“也相信你。”

“谢谢。”花满楼又笑了:“可你还应该多信一些。”

花满楼说着,轻拉起她的手,慢慢地触到楼梯的扶手:“你肯信么?这个是真的。你碰到的,你听到的,你感觉到的,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就像你脚下的土地一样,就像我和赵兄一样,都是真的。”

苏远山的手很冰凉,楼梯的扶手也一样冰凉。可是花满楼的手是温暖的。这温暖,从指尖,一直流进了身体里。

她只好点头。

花满楼微微笑了:“所以你一定要自己走上去。你可以扶着我,可以抱着我,可是你一定要自己走上去。”

苏远山没有抱他。她第一次这样勇敢的,只不过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抓着扶手,就向前走去了。

像是魂灵出了窍,附在了别的什么人身上,这黑暗让一切都离得远了。

一切都像是从身边飘过的幽灵,你伸出手,只能直直地从它们身体里穿过去。

这听起来或许挺有趣的,可是当这黑暗严严实实的掩住了你的时候,就很不一样了。

苏远山一步步走着,慢慢的,轻轻的。

她觉得如果她走得快了那么一点点,就会飞走了。

这听起来还是挺有趣的。可是如果要飞进的不是蓝天,不是白云,而是一个漩涡,一个挣扎不脱的将夜都笼住的漩涡,就很不一样了。

还好身边还有那么一只手。

这只手不是很粗壮,甚至算是比较文秀好看的那种,可是……

“他力气蛮大的。”苏远山恍惚里想着:“飞不走吧?”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些话,大意是,当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黑暗残忍的陷阱,当你心中的恐惧如潮水如雪崩如泥石流一般汹涌而下时,只要有那么一个人肯陪在你身边,你依然可以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说这话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够酷,就恐怕多少有一些花痴。

事实上,当一个人心里有着根深蒂固,几乎是随着生命一同到来的恐惧时,不是旁人——不论什么人,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可以融化的。

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代替一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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