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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燕云梦第5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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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燕云梦作者:肉书屋

花落燕云梦第51部分阅读

却不料他如此大度,胸襟多广阔,早已超过我的预料。

如今的朱棣,不再是当初那个阴鸷狠决、心机深沉的燕王。他身上那份沉稳潇洒的气度没有变化,给人的感觉是威严中带着宽仁,浩瀚中暗藏丘壑,越来越像一个四海归心的大明皇帝。

我仰望着他的脸,投入他怀中道:“棣棣,你真的不担心以后别人会指责你吗?”

他淡然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野史稗抄不足为凭,便如历史,未必就是真的。”

他这句话我完全相信。

二十一世纪所看到的《明太祖实录》、《明太宗实录》,都是经过了朝廷文渊阁学士们修订编纂过的,与真正的历史有很大的出入。

封建王朝的历史,本来就是统治阶级的历史,他们想保留下来的东西,必定是对他们无害的东西。

朱棣决不会让后世子孙知道“靖难之役”的真相,他只会告诉所有人——太子之位是朱元璋一直准备传给他的。燕王朱棣登上皇位是朱元璋的“遗愿”,建文帝的存在,只是一个“误会”和朱元璋生前来不及修正的“错误”。

我们从房间内走出,朱棣将筹建衣坊之事对江保嘱咐了一遍。

江保忙道:“奴才遵旨,立刻将附近居民迁走,另找宅院给他们安居。再将邻近街人等都清查一遍,以后每日都让禁军侍卫巡查一遍,以确保娘娘安全!”

我见朱棣这样兴师动众,阻止他道:“别人住得好好的,何必让他们搬家!这样下去,谁敢来衣坊买东西!我的生意还没开张就做不成了。北京民风淳朴,我每天坐着马车过来,派几名侍卫暗中保护我就可以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江保犹豫不决,看向朱棣。

朱棣道:“就按娘娘说的去办,不必斟酌了。”

江保急忙称是,道:“奴才糊涂!”

几日后,江保就将衣坊开张等事情料理得十分妥当。“瑞丽衣坊”更名为“荷风衣坊”,对外宣称是侍女荷儿和莲儿姐妹的产业,由我暗中帮助她们。

江保在北京城内四处进行宣扬,隐瞒着我们的真实身份。只说从金陵搬迁来了一家衣坊,样式优美、做工精细,由名师主理裁剪。一时之间,慕名者纷至沓来,“荷风衣坊”生意日渐兴隆,光顾衣坊的买主越来越多。

所有的正史、野史纪录撰写者永远都无法想像,永乐五年的冬天,明成祖朱棣与权贤妃在北京的生活状态。

每天清晨时分,我陪朱棣用完早膳,就会乘坐马到荷风衣坊,设计一些新式样给她们依样剪裁,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朱棣政务不太繁忙的时候,会骑马微服前来衣坊,接我返回燕王宫。

我们并不是一对明朝帝妃,而是一对平凡普通的夫妻,一对各有所忙、相濡以沫的平常夫妻。我们拥有平静如水的生活,拥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小皇子朱高燧和一个如花般解语宜人的好朋友和亲人湖衣。

这个冬天是一段让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幸福时光。

经历了太多太多曲折和离散,看透了生死轮回,我终于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生活。爱情最终必然归于平淡,然而这平淡,并不代表爱的终结,相反,它代表着爱的升化。

冬至时分,气候愈加寒冷,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着北京城,将城内城外变成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

朱棣依然保持着早起的习惯。清晨至隆庆殿处理政事之前,他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掀开帷幔走了出去。我斜倚着大软枕,偷偷打量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漫溢着淡淡的幸福感觉。

突然之间,我觉得喉间微痒,不由轻轻咳了一声。我习惯性用手掩住嘴,展开掌心时,却又一次清晰看见了几点血渍。

帐外侍女梨儿急忙走进,手中捧着痰盂,另一名侍女捧着茶盘和温水,唤道:“娘娘,皇上有命,若是娘娘身子不适,绝不可有半点疏忽。奴婢立刻宣太医入宫来。”她们在纱帐外,看不清帐内情形。

我用另一只手接过温水,笑道:“没事,不过咳嗽一声而已,你们不必大惊小怪。不要告诉皇上,以免他为这些小事担心。”

她们不敢有违,只得小心翼翼退下。我肩披一件白狐貂裘,起身走出小楼,沿着小桥漫步,停停走走,一直走到隆庆殿外。

飞舞的雪花从隆庆殿半敞着的轩窗透入,殿中设有地笼,并不觉得寒冷。

朱棣端坐在正殿中,专心致志批阅奏折,剑眉时而微微蹙了一下,神情认真严肃。我在殿外站立了半晌,没有打扰他。

偏殿藏书阁中有数以万计的藏书,是我查阅资料的好处所。偏殿小内侍见我进殿,忙道:“奴才参见贤妃娘娘!不知娘娘需要查阅些什么?奴才来找!”

我直接问道:“医书在哪一边?”

他疾步前行,走到一排楠木书架前,说道:“所有医学经典著作,都在此处,请娘娘御览!”

我对他道:“你先出去,不用在这里等,我看完了再叫你。”

小内侍应声退出。

我仰望着附近书架上那一排排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籍,不由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它们。

大明盛世,文采风流。

一整套《皇明祖训》成书于洪武三十年,有我身为文锦楼女史之时付出的一份心血;《内训》、《劝善》成书于永乐二年,上面清秀隽永的字迹出自徐妙云之手;《太祖实录》、《永乐大典》成书于永乐四年。

看到这些鸿篇巨制,我心底泛起些微的痛楚,那个对我真心真意的翩翩公子李景隆,我却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一生我注定对他有太多亏欠,每次想到他时,唯有心痛和遗憾。

《圣学心法》成书于永乐五年,刚刚印制不久,大部分系朱棣亲笔所书。却也有一部分是夜深人静他微觉劳累之时,让我坐在他膝头上戏笔抄录而成。

朱棣虽然善于征战,但是他更喜欢读书,否则,他不会诏命众多学士齐集文渊阁、不会编纂出如此多的传世之作。

我想起自己的来意,将眸光转移到那一排医书上,逐一翻阅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孙思邈《千金方》、皇甫谧《针灸甲乙经》、陶弘景《本草经集注》、葛洪《肘后备急方》。这些医学典籍都无一例外写道:“火热燥邪犯肺,损伤肺洛,使血溢脉。”

我翻阅了许多医书,对照自己近日来的种种表现,心中越发清楚,权元妍所患正是一种中医称之为“咯血”的不治之症。

北海湖上面上冻结着一层厚厚的寒冰,琼华岛上一片雪白。美丽的月季花不耐严寒,凋谢零落,那些常绿的四季青之类树木依然青翠如昔,枝头积压着一层白雪,仿若玉树琼枝。

我独自站立在北海边,怔怔注视着眼前美景,心头涌起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穿越的奇迹不断在我身上发生,我数次轻易舍弃过生命,却又身不由己复活,并没有强烈生存的欲望。然而现在,当权元妍的身体状况和历史记载告诉我,我拥有的时间并不太多的时候,我却万分留恋这个古代时空。

二十一世纪有我的亲人和爱人、朋友,六百年前的明朝,同样也有。

二十一世纪我有顾翌凡,六百年前的明朝,我有朱棣和朱高燧。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责备的声音:“天气这么冷,为什么独自站在这里?”

我收敛起心头的暗淡感觉,调整了心绪,露出了一个欣悦无比的甜美笑容,向他回头说道:“棣棣,还记得那年我们在金陵钟山下堆的大雪人儿吗?”

他将我裹进怀中,说道:“怎么不记得?你堆的雪人是我。”

我将冰冷的双手紧贴他的腰际,感觉着他阳刚之气产生的温暖,轻声呢喃着道:“陪我再堆一次好不好?我们堆两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他的紫眸中射出宠溺的眼神,说道:“当然好,不过要快些,北京的天气冷,当心冻坏了。”

雪花继续纷纷扬扬,飘落在燕王宫内,飘落在北海的水面上。

他用一把小铁锨,将厚厚的积雪堆成团。我蹲在雪地中,用手捧起一团团雪,将雪人的鼻子、眼睛、嘴巴一一雕塑成形。过了不久,我们的发间和身上都积压了一层薄薄的雪粒。我们堆起了一个,又开始堆另外一个。

北海边上,站立着两个可爱的大雪人,他们手拉着手亲亲密密拥在一起。我用手指在他们的背后,轻轻划下几个大字“棣棣”、“蕊蕊”。

朱棣久久注视着那两个雪人,俊面上却并没有浮现笑容。

我唯恐他有心事,问道:“他们好看吗?”

他将我冰凉的手贴近脸颊,低声答道:“好看,我真希望北京永远都是下雪的天气,他们就可以永远不融化,永远在一起了。”

我心头顿时掠过一阵痛楚,却强忍着难受,对他笑道:“他们化为水还是会在一起,即使融化了也不要紧。”

他将我抱起,向隆庆殿内而去,说道:“是的,雪人融化了并不要紧,如果你受了风寒就要紧了……”

进入隆庆殿中,他解下身上的貂裘披风,拉着我走近炉子火旁,侍立的宫人急忙送驱寒姜茶。

我发间的雪珠遇热,化为点点水滴,脸颊因热气蒸腾而微微发红。我低头温热着双手,抬头之际,却发觉他的目光微有异样,直直盯视着我。

我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锦缎小袄,下着同色宫制月华裙,那小袄贴身剪裁,将身体曲线显露无遗。回到北京后,我不再像在青城山那样消瘦,渐渐丰腴了一些。

他示意宫人退出,轻轻抚触我面颊,说道:“果然是人面桃花……”。

我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在你身边这么久,还没看厌看够吗?”

他摇摇头,说道:“不够,我要让你的影子留在所有我出现过的地方,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你在我身边……”

隆庆殿外大雪纷飞,殿中却是一片春意融融。虽然我知道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北海边上那两个大雪人一定会融化。

但是,这种幸福沉沦的感觉,能够多拥有一刻,就是上天的恩赐。

第十五章

平地惊雷

永乐六年二月,塞外积雪渐渐消融。

我一直尽力隐瞒着自己的病症,只要发觉身体有异样,立刻找借口避开服侍的宫人和朱棣的目光。因此,尽管经历了整整一个冬天,皇宫内依然没有任何人发觉我患上了绝症。如果分别迟早将会到来,我更希望能够开心陪伴朱棣度过离别前的每一天。

每天清晨前去衣坊,早已成为我的习惯。我和梨儿拿着大包裹登上马车时,江保匆匆赶来,说道:“皇上传旨说,今日化雪,天气冷,让娘娘就在宫中歇着,不要去衣坊了。”

我对他说道:“我去看看就回来,这些衣服样子荷儿他们还等着用”。

梨儿乖巧伶俐,忙道:“既然皇上有旨,娘娘就不必去了,奴婢替娘娘将这些花样给荷儿姐姐送去。”

江保眼看着我上了马车,不敢阻拦,见仅有一名内侍车夫跟随,同道:“跟娘娘的两名护卫大人呢?”

那内侍忙道:“奴才回江公公,贤妃娘娘有旨,北京四处都有布防,一路平安无事,不用浪费人力……”

江保面露难色,向我说道:“娘娘……”

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微微一笑道:“告诉皇上,我们速去速回,让他不用担心。”

江保不再坚持,退后立在一旁。

我们坐在马车中,小内侍驾着马车从燕王宫向“荷风衣坊”飞驰。我伸手掀开马车窗帷,注目道旁风景。

北方的春天不似江南,几场绵绵春雨过后,就是莺飞草长、柳青树绿、春意盎然。北京虽然是三月的天气,城内城外依然春寒料峭,雪裹冰峰,一派严冬景象。远远看去,大地被茫茫白雪所覆盖,若隐若现地升腾起雾状的水汽,积雪的颜色由雪白转为淡淡的灰色,随着吹拂而来的春风慢慢融化。大道两旁的树梢上挂满了滴水的冰凌,沉默了一冬的树木枝柔弱而轻盈。

我注目北方春景,对身边梨儿道:“北京的春天真美。”

梨儿笑道:“奴婢打小长在北京,北京最美就是下雪的时候,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皇上最喜欢北京,娘娘若是住习惯了,一定会越来越觉得这里好。”

我笑道:“可不是吗?我在江南住了许多年,初来北京,倒觉得北方的春天比江南更可爱呢。”

我们正在闲聊之时,一阵马嘶声传来,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我倚靠马车窗,急忙用手抓住窗沿。梨儿怀抱着大包裹,她并没有坐稳,几乎被震荡得跌下车去。一张小脸顿时气得通红,隔着马车帘向外叫道:“张安泰,你怎么架车的?摔着了我事小,如果……”

那架车的小内侍张安泰没有理会梨儿,却对前方大声怒喝道:“阁下不知道走路应该看路吗?横里这么直冲出来!”

只听一名女子声音传来,她似乎豪不示弱,叫道:“谁没有看路?是你们的马车突然冲过来先撞到我的!”

张安泰更加恼怒,说道:“谁家刁蛮女子,竟敢如此霸道专横?”惊了我的马,吓倒了我家夫人,还振振有词不肯认错!”

我听见他们争吵不休,掀开马车帏帘,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现场的情景让我眼前一亮。

茫茫白雪中,一名身着貂裘的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红色骏马。她做男子装扮,一双眼睛大而明亮,两道秀眉英气勃勃,豪爽之中犹带着几分纯真,模样俊俏,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

她如同一枝绽放盛开的红梅,美得热烈而奔放,让人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震撼感觉。她虽然明知自己理亏,却不肯认输道歉,仍然在辩解,足见性格刚直倔强。

我不想让他们继续争吵,探出头对小内侍道:“我没有受惊吓”既然大家都没事,各自都走吧!”

那红衣女子向我扫视一眼,略怔了一下,瞪了驾车内侍一眼,收回手中的马鞭。

我正要将马车帷帘放下,却见一匹黑色骏马从大道上迅速奔驰而来。马上之人是一名年轻男子,身披银白习缎貂裘,领口处镶嵌着黑色的狐毛,头戴一顶貂毛皮帽,鬓若刀裁,眉目如画,隐隐透出勃勃英气。

他走近我们,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问道:“刚才是你冲撞了她们的马车吗?”

那红衣女子见他前来,不似刚才顽劣之态,带着恭顺之色低头答道:“是两匹马相撞……我从旁边的横路穿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恰好撞上了他们的马……”

那身着银白习缎貂裘的男子向我看过来,说道:“看来是她的错了,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我见他态度诚恳,答道:“雪天路滑,大家都是赶路之人,区区小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男子在马上微微颔首,策马让我们路过。

我并没有太在意这场雪地中发生的“小小意外”,马车回速行驶,不久就到了荷风衣坊门前。

荷儿和莲儿听见马蹄声响,立刻从衣坊中迎接出来,接过梨儿手中的包裹,向我们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我嘱咐过她们,只要在燕王宫外,一律称呼我为“夫人”,不要随意提及我们的真实身份。

我走进衣坊,见她们将衣坊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切比当初的“瑞丽衣坊”更加有序,赞道:“你们姐妹辛苦了。”

荷儿给我斟了一杯新茶,忙道:“夫人才辛苦了,年前衣坊生意兴隆,大家都是冲着衣坊的新式样来的。老爷爷猜猜我们这个月赚了多少银两?”

我猜测着说道:“一百两?”

荷儿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说道:“可不止,整整三百两呢!”

说话之间,管理衣坊中杂役差事的女工走进说道:“掌柜,前日预定春服的两位客人来取衣服了。”

荷儿应道:“我知道了,马上去。”

我见她忙碌,微笑道:“你去忙吧,回头我再告诉你这些新式样怎么裁剪。”

荷儿出了后院,前往店堂不久,我们又听见了一阵喧嚷声,而且那女子声音十分熟悉。

梨儿走到院中,探听了一下店堂之内的动静,急忙跑回来说:“夫人,居然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两位。那姑娘正同荷儿姐姐争执,说衣坊将她的衣服做坏了。”

荷儿生性敦厚善良,不善言辞,我听见那红衣女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实在忍不住,放下茶盏向前院走去。

天气寒冷,店堂内前来订衣取衣的客人并不太多,我一眼就看见了那红衣女子和那身着银白貂裘的男子。

那红衣女子将手中春服左看右看,说道:“我原来的看的式样不是这样子!我不要这个!”

荷儿脸色尴尬,陪笑道:“前些时候敝店人手不够,可能忙中出错,请姑娘谅解。三日内敝店一定按原样改好,送到府上去。”

那红衣女子不依不饶,说道:“我不是北京人氏,明天就要回家了。听说你们衣坊的中原服饰做得好,才来这里定做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

我听她言语之意,她不是北京本地人,还说道“中原”二字,似乎来自塞外。而且看他们二人神情面貌的确与中原人略有差异,带着一种豪迈洒脱的气息,极有可能是蒙古人。

荷儿默默听着她的声声责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道:“如果时间来不及,我们可以将定金退还给姑娘……”

那红衣女子摇头道:“我不要你们退我定金,我只要我定做的衣服!”

我见荷儿面露难色,走上前说道:“姑娘既然坚持要衣服,我们就给她衣服。前些时候我们不是做了一批样品吗?这位姑娘身量适中,样品应该刚好符合她的身材,你就将样品给她好了。我帮你们画一幅图,你们再做一样就是。”

荷儿急忙应“是”,退向店向寻找春服样品。

那红衣女子抬头看见我,立刻惊讶一声道:“原来是你……这衣坊是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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