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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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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作者:肉书屋

后命(完结)第7部分阅读

,缺一厘都不干呢。”

紧紧咬唇,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此时眼中已染了泪色,却依然不言。

楼明傲一叹,伸手探到他唇边,硬是将自己的手指伸到他口中任其咬着,惊得司徒墨忙松了口。

“乖墨墨,咬伤了嘴破了相可就亏本了。你也知道温步卿的药贵的很,比老夫子还黑呢。”

“娘亲要改嫁吗?”还是内力不够,这句话终究没能忍住。

“什么?!”楼明傲随着一愣,“暂时还没做打算呢。”

“无论怎样,带着儿子就好。”这句话才是重点,他不知道,没了她的日子还算是活着吗?他看着她,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意义。如果连她也走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已经习惯了陪伴于他人身边的日子,回到从前的孑然一身,似乎再不能适应。这个娘亲没了自己,也许只是挥挥手的瞬间,可自己没了娘亲,终究是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楼明傲眨眨眼睛,绞尽脑汁,才想到一句比较有说服力的劝慰:“你放心。你爹爹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你随娘改嫁的‘心愿’暂时要搁置了。”

司徒墨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希望的亮色,忽又被一道邪风吹得满面黑线。谁会揣着这种“心愿”?!

趁着他满脸混沌,楼明傲呼的把他揽在怀中,大占了便宜:“儿子,你怎么能这般好看呢。连皱眉都要把人的心魂勾了去呢。”

听着这话,从之前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点点习惯后,终于有了今天麻木无所谓的反应。司徒墨甚至连推开她的无用之功也懒得做,任其揽着捏着。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是熏香的气息,和山庄里其他的女人不同,她的味道清新而不魅惑,实在不像她平日看上去的样子。她不是文雅清秀的女人,却有清淡自若的气息。

楼明傲捏了司徒墨的小脸蛋:“不错,比上次捏更有肉了呢。”

她的手指很凉,无论何时,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身躯的内里是一颗冰冷的灵魂。

“墨墨啊。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依赖任何人呢。”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不是她自己天天缠着父亲讨好的时候了?!

“更不能相信任何人。”

“……”可是他很相信她啊。

“做到了这两点,再没有人能伤害你。记着这点,比老夫子所有的话都有用呢。”

司徒墨从她怀中仰目,眼中有一抹惊痛闪过:“所有人吗?”

“是。所有人。”

第一卷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第二十八章空门

“墨墨啊。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依赖任何人呢。”

“更不能相信任何人。”

“做到了这两点,再没有人能伤害你。记着这点,比老夫子所有的话都有用呢。”

司徒墨从她怀中仰目,眼中有一抹惊痛闪过:“所有人吗?”

“是。所有人。”

“包括娘亲吗?”惊痛渐渐化作了一抹情绪,哀却不伤,浓在眼中久化不散,沉淀在眼眸的最深处。

楼明傲张了口要答,却被落在眼底的那抹哀色打动。司徒墨微微展了笑容,除了法慧,她还没看过这般动人的笑容,没有yu望,没有虚情假意,最真实的笑意,却是自己一直以来可望而不可及的。法慧的笑,让人耳目一新,只觉得是晨间最纯净的灵山秀水。司徒墨的笑,极尽温柔,近乎渴求的笑容,深处却流淌着一丝不可触摸的脆弱。

她在他的年纪,她的父母给予自己世间美好的一切。他们为她描绘一幅光彩亮丽的人生长卷,在那些记忆的光华中,她找不到一丝暗淡。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吧,要在子女面前掩去世间一切的肮脏,让他们看到美好的世界。以一颗愿意相信的心去触摸人生,也许真的会温暖很多吧。

楼明傲可以教予司徒墨人生的经验之道,或者说是苟存之术。但她实在没有理由摧毁纯挚的人心。应该由事实来告诉他一些了悟,而非自己。

轻轻落下一记轻吻,楼明傲笑道:“娘亲可以是个例外。”

司徒墨笑意更胜,这话是不是在说,他可以信她,可以依赖她。为什么听到了这话,就仿佛得到了人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捧在怀里,满心欢喜,却更有欣慰流泪的冲动。

“我也可以做娘亲的例外吗?”司徒墨弯弯的眉眼闪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娘亲可以信我,如果我能活下去,有朝一日也会让娘亲依赖自己。”

“那你一定要好好吃药。要比娘亲活得久一些。要给娘亲多挣些银子花。要孝顺,多生几个孩子给娘亲唱歌跳舞揉肩膀……”

司徒墨突然觉得自己实不该说出之前的那番话,真给了这女人此刻滔滔不绝的机会了。

远处,三人落寞的身影在门外映出错落的影子。杨归看着屋里那女人和司徒墨的亲子之乐,叹了口气,伸手上去竟抹到了滑落在唇际的泪水,不知不觉落下了泪?!杨归只觉得自己比从前更脆弱了。

杨回沉寂了很久,突然觉得这女人并不像之前那般讨厌。今日也总算见到了她可爱的一面。至少,司徒墨很幸运,至少把他交给她,不是一个错误。仅此而已,他不愿去想她太多的优点,那些都是被掩盖在她“无耻无赖罪行”后的。

司徒远外表依然不做任何反应。事实上,他越发觉得这女人跟自己有很多共通之处。诸如她所谓的苟且之术,亦是他赞同默认的。有些事实,不承认并不代表自己的不认同。视若不见,只是给自己一个拒绝不接受的借口。她看得很明了,却又太透彻了,那么现在呢?!是在游戏人生,还是玩弄自己,玩弄明佑山庄?!两个都将一切看得太透的人,至少要有一个糊涂才能互不相碍。她的无赖无谓,只是最大限度谋求与自己相处的平稳。

在楼明傲喝下第四盏茶时,司徒一终于忍不住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背地里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呢。”楼明傲从茶杯中露出半个脸,“前不久还有人信誓旦旦说男子汉最重要的是光明磊落。”

“不是坏话。我只是寻个事实,于你有关罢了。”

“呦。你还挺关心我呢。谢谢啊。”

司徒一被说的一怔,嘴角颤了颤:“不谢。”

“真不可爱。”楼明傲虚着眼睛看他,“跟你爹一样。”

“……”

“想关心我就直说嘛?!何必缠着墨墨惹他犯病。”

“其实不是关心你。”

这回换楼明傲脸上挂不住了:“什么意思?!”

“真的是彦慕大帅吗?”

“你想说什么?”

“你会嫁他吗?”

楼明傲心虚了:“你在套我话?!”

司徒一面色稍许沉重,只是坚定了决心,方迎上她的目光:“如果你嫁他,就一并带我走吧。”

楼明傲只觉得自己要坐不稳了,端着的茶杯险些失手落下去。

“彦大帅是个好人。”

司徒一走到门口,突然回身,毫无准备脱口而出。直到看着他的背影隐去,楼明傲都没能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一旁的璃儿,伸手一指走远走逝的身影:“你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璃儿摇了摇头。

“他似乎也要随我改嫁?!”

璃儿只想捂住楼明傲的嘴,只赶在她口没遮拦前忙道:“大少爷怎么能这样?!天下哪有唆使母亲改嫁的儿子?!”

“不过他有句话说对了。”

“主母?”

“彦慕是个好人。”

“主母!!”

楼明傲一挥袖子站了起来:“好了好了,我要去看法慧了。”

皇觉寺。

法慧静静的打座诵经。周遭太过寂静,只一颗心在乱。自十岁遁隐空门,吃斋念经十三年,他早已忘了何为红尘,昔日之路,他不愿再渡。遁入空门,就真的能断了罪孽吗?

门扉轻开,楼明傲半个脑袋凑了上来,法慧作势要笑,却愣了片刻,恍惚在原地。

“法慧,我受伤了。”楼明傲一指自己隐约可见的伤疤。

法慧点了点头:“并不严重。”

“冬瓜不理我了呢!”做出满脸的无辜,“因为我亲了西瓜。”

法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道:“你要道歉。”

“法慧,真累啊。”

轻轻仰了头,对上她清透的眸子,即便那深处并不平静。

“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是很累,活着真累。然后替两个人活着更累。”

法慧正欲答,门外传来妇人的轻问——“法慧住持在吗?”

这一声直入楼明傲耳中,法慧起身去迎。楼明傲扶着案桌的手微微的颤了。门外的妇人着素裳,不施粉黛,只满骨的书卷气透出了身份的不俗。

法慧含笑唤了一声:“夏夫人。”楼明傲一同随着起身,只不敢贸然走上去。

夏夫人淡淡望了眼室内的楼明傲,只道:“不巧住持有客,打扰了。”

那个字就堵在楼明傲喉间,挣扎再三还是发不出声音。盯着那抹身影,睁着的眼睛不知不觉酸了。

第一卷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第二十九章佛语

夏夫人淡淡望了眼室内的楼明傲,只道:“不巧住持有客,打扰了。”

那个字就堵在楼明傲喉间,挣扎再三还是发不出声音。盯着那抹身影,睁着的眼睛不知不觉酸了。

夏夫人自怀中掏出几卷经文,声音很轻,却虔诚至极:“这是我为小女求的几卷经文,还望住持颂法为其超度。今日是第七七四十九日。”

“夏夫人可有带来亡女心爱之物,供奉三宝,施舍贫苦,方能为其带来无上功德。”

夏夫人回身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女婢,女婢递上来包裹。夏夫人亲自抱在了怀中,对着法慧轻轻一礼:“小女年幼出嫁,留于家中之物已不多。只收集了曾经喜穿的衣衫,常用之墨宝,还有一把奉为珍宝的算盘。此即三宝,不知足否?!”

“阿弥陀佛。这便齐全了。”

“多谢住持。”

“诵经的功德,是由信仰我佛我法并修持而来,并不限于僧尼才可诵经,夏夫人心怀大愿,必能感通愿灵,荐拔亡者。过了今日,亡者便会由其善业功德的感应而得到惠助,促成生于善道如人间天上之因缘的成熟。夫人的愿力也将随着亡者自己的业力去投生。”

“有住持这番话,想必定能增加小女的福力,减少其苦难。”

“阿弥陀佛,过了今日,夫人也需清楚生即永逝,死亦长生的道理。夫人的执念亦要随着放下,放不下便要由亡者带走,夫人忍心亡者含大悲而归吗?”

这一席话入了夏夫人之心,眼中一抹愁痛掠过,却夹杂了丝许释然。

楼明傲轻轻移步,她只想走得更近些,看得再清楚些。自大婚后,再见她都要隔了厚厚的帘幕,再不能像儿时倚于她怀中,再不能唤“娘亲”二字,而是客气至极的“丞相夫人”。她们之间,似乎已不是母女,而是臣子。今日,自己方看清了她,竟比大婚之日更瘦了。

夏夫人看着走来的女子,眼眉清秀,不是惊世骇俗的美貌,只看着恬静聪敏,或者说这一张恬美的太过平凡的脸,只一刻便会淹没在人群中不见。下意识去和自己的女儿相比,倘若明初也能普通如此,是否就能摆脱一身的劫难?!

“波罗蜜多。”只开口一句,竟引得法慧忍不住回身看她。

夏夫人亦随着此言抬目,本就打探楼明傲的眼神更深了:“姑娘何意。”

楼明傲的呼吸突然轻了,法慧投来的目光暗含深意,楼明傲终是咬牙一笑:“译为无量寿佛,夫人的女儿有佛祖保佑,定能得到安抚。”

“多谢小姐善言。”夏夫人眼眉化出丝丝解脱,只客气了几句后,拜托了法慧,带着小婢离去。

法慧阖上门,看楼明傲的眼神并不轻松。楼明傲端着棋盘走来,“来吧,杀一盘。”

法慧不语,此刻他有些怒意,即便佛法有言,僧者需六根清净不怒不喜。只是刚刚这女人险些要毁了一位颇受子女之苦的母亲。他尽心尽力渴望能引她出苦海,却险些被楼明傲一个“波罗蜜多”全然毁了去。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是错了。”

“好吧,是我译错了。你怎么不更正呢。”

法慧眼神不动须臾,心下一狠,终于脱口而出:“施主的劫难已破,今后不必再来烦扰法慧。”

“是你不敢!那句梵语你不敢在她面前译出来。”楼明傲静静转了身,“生死轮回,苦不堪言。这才是本意。”

“佛语不是你的戏语。”

“你既能超度万生,以佛力引荐往生善道,那为什么我还在这里?!人非人,鬼亦不是鬼。生非生,死亦难死。还够不上一句波罗蜜多吗?!”

“你只是一个例外。她的女儿恐怕早已升入极乐之界,断了苦难。”

“只是你的期望吧。你对她虚言相劝,还不如不言。为什么要给她一个虚假的幻觉,我不懂什么生即永逝,死亦长生。我知道我死了,上一个我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儿子,我不能碰。我的母亲,我不能唤。我看着他们因我哭因我笑去不能出声,看着棺柩里的自己就如同看一个玩笑般。我告诉你,她没有得永生,也更没有入这个界那个界,连最简单的投生都没有!她陷在生死轮回的界外,苦不堪言!此刻,她站在自己母亲面前,都唤不出那个字。你若真的是法力无边,可能叫她母亲认出她?!”

法慧随之一怔,手中的佛珠止于指间,久久不能做声。

“你能劝慰生者,却着实骗不了亡者。忘了告诉你,上一世的我并不姓楼,我姓夏。”楼明傲轻轻笑了:“原来……法慧你也嫌我烦了。那我就自找个不讨嫌的地方。”这一句说的满是嘲意,来不及法慧及时反映,那抹身影已然消匿在摔门之后。

上清宫。

听说前朝是皇帝的宫所,今朝却成了帝后入住之地。冬天的时候会格外冷,殿所都要加上很多火炭方能够她过冬。上官逸独自一人卧在榻上,这殿所太静,听不出任何的声响。

夏明初是躺在这张榻上没了气息,而他,在屏障的一侧和霍静翻云覆雨享尽鱼水之欢,他知道她一定听得见,他就是让她听见。他给了她最后的机会,她还是执意。不是不爱,是不肯原谅,二人是一样的倔强。原来倔强都可以成为分手的理由。

霍静轻步而至,至今她还是厌恶这个地方,更加厌恶这个男人每次都是召见自己于此。她无法忘记那女人的眼神,她含笑而终的唇际闪现的那抹不屑。

霍静规规矩矩的跪在男人脚下,“皇上。”

上官逸落眼于她,只笑了笑:“长生今日对我笑了。平日里他多哭。”

霍静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墨儿,狠狠忍下了泪水,只低头不答。

“今日,你父亲联合朝臣推你为后。”

“皇上。你答应过我。皇后一死,便送我回明佑山庄。”

“回去?!你本是我的女人,为何要回去?!”

羞辱。”

“静儿。”上官逸突然温柔起来,“你忘了,你曾经多么想嫁给我。你忘了,是你去求先帝给你我赐婚?!你忘了,大婚的奏折上,喜结秦晋之好是你我二人。”

霍静的笑意化作浓而不散的苦涩:“霍静怎么敢忘呢!我更忘不了是谁断了我的姻缘,改了我的婚书,毁了我的一生。是你,上官逸!”

“静儿,你已经看见了我如何毁了那个女人,不要让我同样对你。”

“你不会。”霍静斩钉截铁道,“因为你没有那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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