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去给容华主子做点心?”我一字一句,眼睛盯向小青,口气渐渐严厉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小青被我盯得心慌,“就是前几日,蝉儿姑娘过来,说那日容华主子吃了小主您带过去的豆糕觉得好,想再来要点,还是秀姑姑笑了说,既是主子觉得好,索性就带了小安去,把方子教了你们的厨子,也免得来回跑的累!因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加上小姐前几日精神儿又不好,也就没跟您说。”
我只觉得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只是一块糕,竟然就被人拿来做了挡箭牌,下手的人真真是有心,很容易的就找到我这个替罪羔羊,既去掉了紫芫肚子里的龙种,又除掉了我,真是一举俩得。
心里一阵苦笑,我是不怕的,终究也不过是个死了,只是,却又带的这些服侍的人受苦,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问杨阿亮,“既然是怀疑到我,怎么不直接就来传了我去问呢?”
瑾贵妃的为人,我进宫至今也有所耳闻,最是个泼辣不好惹的主儿,她是太后的亲侄女,当初若不是先皇明谕指定了皇后人选,只怕当今的皇后就该是她了,因此,除了皇上和太后,就连皇后,她也不太放在眼里。
她定不会想着给我一个小小的贵人留什么面子的。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只听说太后也已经知道了此事,令贵妃娘娘要查仔细了!”
我点头,这才是了,我是太后亲点进宫,又格外加了封赏,她自然得顾到这一点,不敢给太后难堪。
或许,这也是灭门圣旨迟迟不下的缘故了。
我的心定了许多,挥手命他们全都退下了,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斜照的夕阳余辉,晕晕的金色映在灿烂的琉璃瓦上,绚烂多彩。
我的心里忽然伤感起来,世事实在是无常,我的生命亦是如眼前的夕阳般,纵然灿烂,亦是接近落幕了!
天色不觉黑暗,小青进来掌起了灯,见我仍站在窗前发呆,忙过来扶我,口里嗔道,“夜晚风凉,小姐怎么在这站着,真不知道爱惜身子。”
我浅然一笑,忽道,“小青,我送你去赵容华那里可好?”
小青料不到我这样说,一呆,口里‘啊’了一声,满脸不解,“小姐,好好的干嘛送我去那?”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愣愣的看着她,小青睁大眼睛等了半天,见我只摇头,她的是神情开始变幻,猛的,她问,“小姐,您没有什么事瞒着小青吧?”
我心里叹气,终究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又哪里能瞒得了她,只是,我能跟她说吗?
若是她知道了,怕是要急死了罢!
我一笑掩饰道,“哪里有什么事瞒着你,只是想让你去那里帮我照顾照顾紫芫罢了!”
小青的脸色仍旧狐疑,“伺候容华主子的人不少了啊,哪里用得着小青去,而且……而且,小姐您这些日子很不对呢?”
我强笑了对她,“胡说,我哪里有什么不对?”
小青正要再说什么,外面忽然一片吵嚷,紧跟着小福子大呼小叫的撞进来,“小主,小主……”
口中气喘嘘嘘,想是因为走得急,竟是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青皱了眉,“小福你大胆,怎么就直闯进小主的寝殿里来了。”
小福扑通跪倒,却越急越说不出话,看他的样子,我也急了起来,却又只得耐了性子,“你别急,把气喘匀了再说。”
“小主,您,您快出去,敬事房的公公来传圣喻了。”
我嫣然而笑,灭我满门的圣旨,终于来了!
落红(上)
这位敬事房的公公,干净雪白的模样,一脸的精诈,我细心看他的脸色,却并无傲横,见我出来,立刻眯眼笑着躬身行礼。
我心里不解,宫中向来是踩低迎高的,我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怎么还有这般的好脸色给我看?
心里所有的悲凉一齐涌上,此时的我已是心灰如死,只垂了眼皮跪下接旨,木然听那公公尖着嗓子念道,“正六品贵人沈氏,贤良温容,德姿俱佳,恬静有礼,当为后宫之表率,今封正五品容华,封号娴。”
我猛抬头,死盯着这位公公的脸,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不是说我祸灭九族吗?
“小姐,快谢恩呀,”小青在后面悄悄的捅了捅我。
我这才回神,忙谢恩领旨,那公公媚笑着贺喜,“娴主子大喜了。”
我笑了点头,小青聪明,已送上了一大锭银子作赏,他立刻喜笑颜开,屁颠儿的走了。
一屋子的人全都欢喜难耐,纷纷上来向我道喜,我却并无一点点欢喜,只呆坐着发愣,杨阿亮见我如此,上前小心道,“主子怎么了?”
我起来渡了俩步,转身看向他,问道,“杨公公,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贵妃娘娘怀疑我祸害龙裔,秀儿和小安尚在她那里被审着,怎么这里倒进封起我的位份了?”
我摇摇头,加上先前的疑惑,更加让我不安,“这里面,别是有什么不对?”
听我这样一说,大家全都愣了,一个个木木的说不出话来,杨阿亮想了半天,安慰我,“不管怎么说,您现如今已经是主子了,这总是皇上亲封的,只是,也奇怪,向来进封嫔妃,都是在早晨,并且,之前都是先有风声出来,可今儿个,实在是奇怪?”
“怎么,往日进位的圣旨都是早晨下的吗?”我更是惊疑。
“是的,而且,都是特选的吉日。”小泰回道。
我愣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宫中规矩,妃子晋位后得去听皇后训示,第二日一早,我身着正五品浅绛色宫服,头戴双鸟朝凤冠,端端正正进了宁瑞宫。
一进宁瑞宫正殿,见瑾贵妃竟赫然在坐,见了我,脸色一平如水,昂然不理,我目光轻扫,正中位上,皇后雍容平和,笑容温婉如和煦春风,我盈盈上前,伏身行三拜九嗑大礼,皇后言语亲切,只象征性的稍作了几句训示,即叫人扶了我起身赐坐,温言道,“妹妹身子可大好了,皇上和本宫都很担忧呢?”
我起身恭敬回道,“嫔妾区区绵薄贱体,却劳烦皇上和娘娘费心劳神,实在是万死之罪,托皇上和娘娘的洪福,嫔妾这些时身子好多了。”
皇后摆摆手,笑道,“妹妹快坐下,自家人说话,不必拘着礼,”又道,“如此就好了,如今妹妹晋为正五品容华,静延宫尚未有主位,妹妹是那里位份最高的,今后,静延宫就暂交妹妹打理了。”
我惶恐摇头,“嫔妾无能,哪里能担得起呢?”
皇后正了容色,“再这样说,就是托词了。”
说完一笑,又拉了我的手,细细的问我平时的饮食,并平日用的什么药,却把那瑾贵妃晾在了一边。
我偷眼瞧着瑾贵妃的脸色,她却并不以为忤的样子,神情淡然的只盯着手上的杯子细细的看,好象那杯子里立时就要开出花来。
想到蒋秀和小安,立时一紧,心思立时恍惚起来,皇后的话飘然似在天外,我紧瞄着瑾贵妃的脸,使劲想象那张此时恬淡无争的脸,在别人的口中,为什么却是那么狰狞。
“妹妹,你说是吗?”皇后的笑脸忽的靠近了些许,我一醒回神,只是,方才心神不定,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却又哪里知道什么是不是。
心里尴尬,对着皇后微微浅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唯有胡乱一点头。
忽的,那边瑾贵妃终于放下了杯子,只见她微微一笑,抬头看着我,“沈容华侍寝那晚,敬事房的人发现,问素绡上未见落红,沈妹妹,能告诉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的声音如春风般和暖,轻柔无比,一双盈盈凤眼溢着万分的亲和,笑意莹然,
那神情就像是只说了一句最家常的话儿,再随和不过的。
如此温柔的人,用最温柔的口气,说出了这句刀子般的话,盯着这张满溢着笑的脸,我不由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蔓延至全身,身上陡的起了阵阵冷汗,皇后的笑脸亦跟着一停,看着我,半晌方道,“是么?”
她又转了身子对着瑾贵妃,“妹妹消息倒是灵通,本宫却还不知呢,倒是本宫的失误了!”
瑾贵妃眼皮也不抬的,“姐姐执掌后宫,事物繁多,有些事顾不上,也是自然的。”
皇后宛然一笑,“妹妹这样一说,本宫真是惭愧的很,”忽的笑脸一收,满面瞬间罩上寒霜,“来人呢,将敬事房的人传来。”
眼见皇后冷下脸来,我亦并不为自己辩护什么,只起身静立一边。
皇后看看我,亦不问什么,只将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嗑着,满殿里立时悄静无声。
落红(下)
未待得一时,就有一名太监急慌慌的进来,进门就拜,口里犹在气喘不已,皇后轻瞟他一眼,问道,“沈容华侍寝的问素绡上,有没有落红?”
那位公公像是一愣的样子,眼睛向我一扫,忙又低了头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沈容华侍寝的问素绡上,未见落红。”
满殿的人立时全都倒吸了口冷气,皇后‘啪’的一挥手,手边小茶几上的杯盏全都哗啷啷的摔在了地上,她却不看我,指了那太监怒道,“大胆柳寿,这么大的事也不向皇上和本宫禀报,活腻了吗?”
柳寿身子一软,不由瘫在了地上,额上冷汗淋漓,口里连喊冤枉,“……皇后娘娘饶命,皇上……皇上是知道的啊?皇上……皇上还说,无妨……”
“……什么……皇上知道……无妨?”皇后愣了。
瑾贵妃纵是冷淡,听了也是一怔,挺直了腰身,望向柳寿,声音冷定,“你说……皇上是知道的?
我心里恍惚不明,关于侍寝,未进宫前就有人细细的教了我,却终究是模糊难解的,如今细细回想,亦只记得晕阙前那一瞬,而落红,该是云英已破后,才会有的罢!
“回娘娘,奴才依了规矩看问素绡时,见上面未有落红,立时就禀报了皇上,皇上摇了摇头,说不妨,”柳寿顿了顿,喘了口气又说,“当时沈容华身子不适,晕阙过去,像是……像是并未侍寝。”
皇后的脸色回缓,看向我,道,“原来如此,差点冤了妹妹了。”
瑾贵妃却一挑眉,冷冷道,“既是尚未侍寝,怎的就晋起位份了呢?祖宗的规矩是这样的吗?”
“奴才接旨时也问过皇上,可皇上说,早晚的事,太后看上的人,定是没错的,又说,落红的事亦不必张扬,亦是早晚的事!”柳寿说到这,看了眼皇后,“奴才这才没有来禀报皇后娘娘,奴才该死。”
皇后不理柳寿,只低了头端详着手指上的镶玉凤纹护甲套,淡淡的一句,“妹妹是在责备皇上吗?”
瑾贵妃面上一僵,神色尴尬起来,半晌,方讪讪笑道,“皇上这样做,定是有皇上的道理的,妹妹驽钝,又哪里能明白得了,姐姐大量,莫怪妹妹嘴拙才是。”
皇后眼皮不抬的,“本宫哪里敢怪妹妹呢,平日行事,本宫有不妥当的,还望妹妹多指点呢。”
正在气氛渐渐冷冽的时候,外面扬扬的一声“皇上架到……”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一身明黄贵气的男人昂然而至,此人正是当今万岁,大肃朝第四代君王英宏!
满屋的人哗啦啦全都伏跪在地,恭然接架,我依着规矩跪在瑾贵妃的身后,口里木木的喊着“万岁,”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日他对你说,“沈氏,你敢说你不怕么!”
“平身吧,”他的声音醇厚磁实,此时平和若三月的柔风,洋洋的洒在众人心头,我心里没来由的一定,忍不住偷眼瞄去,他的眼睛正迎上我的目光,深遂悠暗若黑色水银,我心内一闪,慌忙低下头去,紧盯着散落在地面的绛色裙摆,再不敢动。
众人款款起身,英宏携了皇后的手至主位而坐,转头看见侍立在一边的柳寿,英宏英眉一挑,面向皇后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来做什么?”
语气淡淡却又不失威严!
皇后伸手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捧到英宏面前,尚未答言,瑾贵妃已是咯咯儿的一笑,“姐姐说娴妹妹今日晋封容华,特地叫了柳公公来,当面嘱咐了叫好生服侍呢!”
说着话,眼光对着柳寿一扫,凌厉至极。
柳寿身儿一颤,这边英宏已经淡然问道,“……哦,是吗?”
“是,启奏万岁,贵妃娘娘说的是,”柳寿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
皇后似笑不笑的一瞟瑾贵妃,“臣妾驽钝,倒还是妹妹提醒的呢!”
忽的,皇后话风一转,对着瑾贵妃问道,“对了,毒害龙裔的事,妹妹查得怎么样了?趁着皇上在这里,说给皇上听听。”
我心里咕咚一跳,英宏的眼睛一眯,全身立时笼了一股煞气,盯着瑾贵妃的眼睛,等着她回答。
瑾贵妃神态亦僵了起来,起身离位,半晌方道,“臣妾驽钝,尚未有眉目。”
“咣啷”一声,英宏手上的白色官瓷描金茶盏甩手摔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边的柳寿满头满脸。
他用手指着瑾贵妃,咬牙一字一字道,“查,给我接着查,不过就是这么些个人,一个一个的查。”
众人吓得全都跪下,瑾贵妃连连点头,英宏缓了口气,却又道,“只是,也莫要冤枉了那不相干的。”
晋位(上)
瑾贵妃突然看着我,神色严正道,“沈容华,你宫里的小安曾去给赵容华做过点心是吗?”
她突然的这样一说,倒叫我没有准备,愣了一响,方道,“那时嫔妾身子不好,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是到昨儿个贵妃娘娘您派人来传小安时方得知此事。”
英宏看看我,脸上的神情温煦,声音沉缓,一字一定道,“不是她,”这句话,却是对着皇后说的,皇后料不到他会这样笃定,倒怔了,和瑾贵妃面面相觑起来。
“不是她,”英宏又说了一遍,一伸手拉起了我,对着皇后她们淡淡说,“你们也起来吧。”皇后面色不改,一笑起身,瑾贵妃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神情忿忿,却终究不敢说什么,只起身坐到一边。
我心中揣揣,他手上的温度令我心里更是不安,我轻挣了下,却没挣得开,他的手紧紧如钳,去又是柔软而温热的。
又说了几句话,便见太监来报有大臣求见,英宏起身往清心殿去了。
等了一刻,皇后面露倦意,我和瑾贵妃便全都告了退,出了宁瑞宫,瑾贵妃对着我冷冷一笑,道,“妹妹今日大喜呢,太后皇上全都对妹妹你青眼有加,真真是羡煞姐姐了,它日妹妹飞黄腾达,还得请妹妹多加关照了。”
我立时跪下,神态恭敬,言语卑微,“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太后皇上以及娘娘的仁厚眷顾,嫔妾再怎么,也绝不能越过娘娘去,娘娘这样说,实在叫嫔妾万死也不能够的。”
我故意的不提皇后,果然,她的脸色稍梢有了回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你明白,”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宫外等候的小青忙过来扶我起身,口里恨恨道,“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有这嚣张的本事,越过了皇后去,我才服呢!”
“小青,”我忙喝住她,瞧着离的人远,这才放下心来,警告道,“你说的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活腻了吗?怎么进宫这么久了,还没点子长进的?
小青吓得一缩脖子,看了看四周,向我一吐舌头,却又忍不住,悄声问道,“小姐,你有没有打听下秀姑姑和小安怎么样了?”
我停住了脚,怔怔的站着,半晌,方叹了口气,道,“糊涂的东西,这话轻易能出得了口吗?你道他们落到了她的手里,能有好吗?此时这里能晋我的位份,必定是他们没有屈招的!”
拉了小青的手,慢慢的向前走,“按理,她该放他们回来才是,可这会子她见了我,却一个字儿也不露的,你以为她在等什么?不过就是在等我这个做主子的,不耐了,露出点什么来,好让她拿了去做口实罢了,”说到这,我的语气低缓,“因此,不单我不能说什么做什么,你们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否则,只怕救不了他们,却要送了他们的命了,连带着……我们自己……也……”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渐渐哽咽,再说不下去!
小青万想不到这里头这么多的关系,拉着我的手,紧了又松,终究,没再说什么,只将我搀上了轿。
回到了浅梨殿,丽贵人,瑛答应,江常在以及另外几位妃嫔早都等在了厅里,见我回来,全都起身站了起来,丽贵人当头迎过来拉着我的手,笑道,“姐姐可算是回来了,姐妹们得知姐姐大喜,都赶着来要沾姐姐点喜气呢!”
我本不待见她,心里厌恶,脸上强带了笑,对着众人抱歉道,“各位姐妹来看我,我却让大家久等,实在是我失礼了!”
众人皆笑了道,“知道姐姐是去听皇后的例训,姐姐不怪我们不请自来烦扰姐姐就很好了,哪里倒有怪起姐姐来的理呢!”
丽贵人上前来福了一礼,满脸的笑,“姐姐如今是静延宫里位分最高的,日后,我和瑛妹妹就唯姐姐马首是瞻了,姐姐福德悠远,想来他日这静延宫的主位,必定就是姐姐莫属了!”
她满脸的阿谀谄媚,却生生令我想起那日她背着我在园中说过的话,她万想不到,她在说那些话时,我,正站在假山石的后面。
看着她,我冷冷道,“贵人妹妹这话说的不妥,主位得是二品以上的娘娘方能当得,如今我不过小小一个五品,焉敢有此非份之想。”
她却当我只是作势,依旧笑道,“姐姐人品非凡,太后皇上另眼相看,将来进位二品,必定是指日可待的了!”
我忍无可忍,呼的站起,“嫔妃晋位,都是皇上和皇后的恩典,哪里有自己在背后妄自窥伺的,丽贵人,你这样说,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又将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在了哪里?”转身对着瑛答应,江常在等人说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实在不敢隐瞒,只有请各位姐妹陪着我往宁瑞宫里走一遭儿,一则为我做个见证,二则,也是洗脱各位姐妹的嫌疑。”
丽贵人刷的白了脸,见我直冲冲的往外就走,不由身子一软,扑通跪下,膝行几步到我跟前,抱住我的腿,眼泪早流了满脸,口里直喊,“娴主子饶我这遭儿,妹妹是糊了心了,见姐姐连晋俩级,替姐姐高兴得忘了形,口上这才没了阻拦了。”
我越怒,“这倒是我的不对了,也罢,我就跟着你一起去皇后娘娘面前领罪去,”说完一拨她的手,人直往门外去了。
众人早吓得呆了,见我出来,忙一个个起身跟着,生恐走得慢了点,与丽贵人牵扯上什么!
晋位(下)
皇后正歪在玉簟上歇息,见我去而复回,吃惊不小,我直直的跪在皇后的面前,将前后原委细细说罢,又伏身请罪道,“嫔妾言行有失,罪该万死,请皇后娘娘责罚!”
丽贵人跪在我身后连连磕头,头发散乱着,脸上的胭脂水粉早被眼泪糊成了画料儿一般,眼神惊恐,口里连连叫着饶命。
皇后静静听罢,半天不言语,我的心里揣揣,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随我而来的众嫔妃早齐齐跪下,为怕遭池鱼之殃,有人甚至落井下石的添油加醋起来,一时间,殿上莺声燕语,刹是好听,檀口张合之间却全都是可致人与死地的狠毒之言,令人难以自信的残忍。
我亦是静静不发一言,却有一股凉气顺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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