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慧安一行在街角消失了身影,关元鹤这才回身冲王府门前早已愣住的小厮道:“能否借贵府马匹一用?”
小厮闻言愣了一下,这才忙应了一声去给关元鹤牵马,待关元鹤打马而去,几个小厮才兴奋地说笑起来。
“这东亭侯夫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儿,东亭侯那么个人却也没法子!”
“方才你们是没瞧见,这东亭侯夫人啊……啧啧,真是个不要命的,那安济伯被她吓的只怕半月都下不了床了。”
“这么个美人儿,便是那一屋子莺莺燕燕加起来也及不上,也难怪东亭侯爱妻如命了。”
“美则美矣,如此彪悍,东亭侯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咯?”
“你怎知人家东亭侯不是乐在其中呢?我眼瞧着,这东亭侯怕是入了障了……”
……
门口小厮聊的火热,那边慧安却骑在马上嘟起了嘴,心里闷闷地想着,叫你半夜出府,叫你甩我的门,有本事你别回来了。
冬儿几个本见慧安和关元鹤一道出来,心中已是一松,哪里知道慧安竟是还在闹,她们一时间不知是否王府中又发生了什么不妥的事情,倒是提起了心来,只瞧着慧安奔出一段便慢慢缓下了马速,面上神情又不似极糟的样子,她们便稍稍安下心来。
她们还来不及询问,便听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回头去瞧却是关元鹤打马追了上来,慧安瞧清关元鹤便一抖马缰又往前冲去,可她到底没有关元鹤的速度快,片刻间他便犹如一阵风般奔到了身边,竟是猛然自马背上跃起,慧安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身后便多了一具躯体。
她尚未惊呼出声,关元鹤已是将双臂自她腋窝下穿过,将她抱在了怀中,一只铁臂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握在她拿缰的手上,一抖马缰,双腿一敲马肚,座下马儿便如一道黑色闪电奔腾而去,迅速地消失在了月光笼罩下的街头,融进了夜色之中……见两人奔远,冬儿几人才面面相觑,接着相视而笑自往关府而回了。
而关元鹤却是带着慧安直接出了城门,往郊外奔出,慧安被他揽在怀中,先还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奈何关元鹤却抱得极紧,她挣的厉害,他便坐俯下身来啃咬她的脖颈,惹得她既气恼又难受,偏还忍着不愿意出声,如此两番,她便老实了下来,只窝在关元鹤的怀中不动弹了。
虽是夏夜但却也夜凉如水,骑在马上阵阵清风拂过,片刻慧安便哆嗦了一下,关元鹤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勒住了马。慧安见他停下,便又使劲挣了下,沉声道:“你放开我!”“不放!”关元鹤当即便在慧安的头顶笑着道。
慧安听他语气中带着笑意,却是更加恼怒了起来,挣扎着便要跳下马去,“你放开我,我要下去!”
关元鹤闻言却抱得更紧,轻声在慧安的耳边昵喃道:“不放,抱着才暖和,人也暖,心更暖……”慧安听他这般说,只觉他那低低的语气中含着感叹,含着万般的情意,身子一时间便就慢慢停止了挣扎,缓缓软了下来。
其实方才在去王府的路上,她便已经没了气,在王府中瞧见李云昶面上的伤痕,她心中所有的不愉快也都消失了,后来又见关元鹤挡在她的身前,如山般护着她,她便满心满眼都剩下了甜蜜和感动。只是出了王府,到底是想着方才关元鹤的摔门而出,就有些丢不开面子,只觉着这次若是就这般的低了头,只怕是从今以后,就再也别想在关元鹤的面前挺起腰来说话了,故而她才会如是。此刻听他说出这等话来,慧安哪里还闹的下去,身子软下来,心便跟着酸涩了起来,不觉间已是泪水奔涌而出,滴答答地便沿着清冷的面庞滚落了下来。
她的泪水落下,关元鹤只觉手上一凉,这才惊醒过来,忙将慧安的脸掰了过来,月光下她的眼泪像珍珠一般落了下来,关元鹤心里便慌乱了起来,忙捧着她的脸将唇凑上去亲吻着,一手抚摸着慧安的背脊,一手抚着她冰冷的面颊,轻声道:“慧安,乖,别哭了,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是我不好,莫哭了……”
见关元鹤一脸无措和心疼,语气轻柔地生怕惊吓到她,慧安便想到了方才在家中时他安抚中却分明带着责意的态度,还有他的摔门而出,想着方才他离去后她的惊惶害怕,心中就越是满肚子都中委屈说不出口。
她自跟了他,事事小心翼翼,处处都顺着他,顾念着他,何曾使过小性子,闹过脾气,可今日她不过因心中不安,态度稍稍骄纵一些,他便不愿多迁就她,不愿多顾念着她,多哄着她,反倒就说她是胡搅蛮缠,没有一点贤良淑德的模样,最后还甩了她的门,想着这些慧安心中怎能舒坦。她会这般,她会想着要他哄着不过也是心中不安,害怕,若是情浓,便是她一时说不出口,他也该能感受到她的心惶,也该体会到她的彷徨才是,可他却指责她,不愿多一些耐心陪着她……想着这些,关元鹤不哄还好,一哄慧安悲从中来,却是哭得更凶,眼前一片朦胧。
见她竟是越哭越伤心了起来,关元鹤觉得心口像是有把刀子在搅一般,一阵的难受,忙劝着道:“慧安,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认错好不好,莫哭了,一会子眼睛会疼的……”
慧安闻言却抡起拳头便捶打起关元鹤来,口中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她的眼前闪过前世的种种,前世的一切使得她对感情怀着不安,使得她比旁人更加的渴望真情,也更加害怕失去,使得她心生彷徨,胆怯地不敢多问,可是这些她都不敢对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怕,不知道她有多在意那个顾妤芮,多在意他心中是否也只有一个她。
慧安哭着捶打着,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脆弱彷徨都释放出来一般,关元鹤便耐心地哄着劝着,慧安一时间也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更听不清关元鹤在劝些什么,只埋在他的怀中哭了半晌,才觉心中舒坦了起来,慢慢地伏在他胸口不动了。
关元鹤便慢慢地顺着她的脊背抚着,待她终于在怀中安静下来,不再抽泣,他才轻声道:“慧安,你今儿是因为顾妤馨生我的气吧?”
他先不知慧安是为何,后来出了府冷风一吹,思来想去,若慧安不是因为云怡之事气恼,那今日也就在府中见过顾妤馨这么一件事会叫她生气的了。
慧安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用泪水洗的清亮亮的眼睛盯着关元鹤,气道:“你为何要独自见她!你明明知道她对你有心思,你还单独见她!”
关元鹤没想着慧安竟真是因为这个生气,不觉便张了张嘴,今日却也并非是他单独去见顾妤馨,实是四妹妹那丫头引他去的那里,也不过说了两句话,他便匆匆走了,他本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却是不想竟是叫慧安给知道了,还因此生了这么大的气。
关元鹤不觉有些结舌,只是两人闹的如此大,他这会子自也不会说出关礼珍来,故而瞧着慧安月光下哭的泪迹斑斑的脸和她嘟得极高的嘴,关元鹤便不觉惊诧地失声而笑,道:“你就为这个?你当知道我心里没她的。”
慧安自知关元鹤心中没有顾妤馨,若然今日顾妤馨不拿顾妤芮说事,她又怎会生这么大的气,闹腾的如此之大。她听闻关元鹤的话便将眼睛一瞪,沉声便问道:“那顾妤芮呢?”关元鹤听罢一愣,似半晌才消化了慧安的话,接着却是定瞧着慧安。
慧安见他不语,眼中神情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觉便是一急,闷声道:“顾小姐说,你和她姐姐青梅竹马,还琴瑟和鸣,你吹笛,顾大小姐抚琴……她还说你有老寒腿的毛病,顾大小姐亲自照顾你汤药……我却根本就不知你有此病根。”
关元鹤听慧安如此说,倒是瞧着她越发沉默下来,慧安被他这种态度弄的心中慢慢发沉,渐渐便心慌了起来,喉咙处似是被塞上了一团棉花般,又喘息不过了起来。
关元鹤地却是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接着竟是抱着慧安便向马下倒去,慧安哪里能料到他会如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尖叫一声,待回过神来,却是被关元鹤抱在了身前,而关元鹤却平躺在了草地上,依旧哈哈笑着瞧她。
慧安被他弄的一阵莫名其妙,又一阵的不解难安,不觉便曲膝狠狠地去撞关元鹤,被他夹住双腿,便又抬拳去捶打他,关元鹤却是笑着握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缓缓停下笑意来,盯着慧安,眸光认真地道:“慧安,以后生气了便问出来,气极了便像这般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不准再那般连嘲带讽的与我说话。你可知道了?”
慧安却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怔在了那里,夜色下关元鹤的目光清亮而幽深,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握着她的,传递着一种安宁和坚定。
慧安的心便又安宁平静了下来,她鼻头一酸,不觉便又道:“可你却扔下我离府!”
慧安的声音委委屈屈,细细弱弱,像是控诉又像是受伤的孩子在渴求爱怜,关元鹤闻声不觉目光微闪,执起慧安的手轻轻亲吻着,复又摩挲着她那纤细的手指,道:“我只是瞧你不愿和我好好说话,便想着叫你安静一会,再者,我离府却还不是因为你四处于我惹麻烦,这会子倒怪起我来了。”
慧安闻言见关元鹤眉宇含笑,便又道:“你还说我胡搅蛮缠,说我不贤良淑德……”关元鹤便是一笑,道:“嗯,还有什么?”慧安便又道:“你还去了名士宴,还和秦王争女人!你是不是拉那凡柔了,是不是还抱了她?”关元鹤闻言不觉咋舌,半晌才是一笑,轻轻抚摸着慧安哭的红肿的眼睛,笑着道:“真是个大醋缸。”慧安却是将眉眼一横,瞪着关元鹤,道:“我就是大醋缸,我不准你碰别的女人,不准你多瞧别的女人,更不准你心中放着别的女人,你是我的!里里外外,都要是我的!”
关元鹤听慧安娇纵地如此说着,不觉目光深幽,盯着她却道:“慧安,你很介意顾妤芮?”
慧安听他这般问,心又中咯噔一下,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眸不觉又是一黯,半晌才道:“||乳|娘说活人又怎会争不过一个死人,叫我不心介意她……可是||乳|娘说的不对!一点都不对!活人又怎能争得过已不在了的人,她去了,在你心中便成了永远,你想起她来永远都只会想着她的好……可我……慢慢地兴许你就腻味了我,就嫌弃了我……我也不要你心中有别的念想,不要你想着念着她。”
关元鹤闻言,瞧着慧安那哭的犹如核桃一般的大眼睛,不想她竟是为此不安,听着她这话心中便不觉酸酸楚楚了起来,若非情到浓处,又怎会介意这个。世间女子多为一世的体面,为尊荣,讨好男人依附男人,计较的不过是利益二字,然而慧安她却是只为了这个,若非情浓又何必在意纯粹二字,又怎会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关元鹤瞧着慧安,半晌才叹息一声,坐起身来将慧安一捞抱在了怀中,用手摩挲着她的发,道:“傻姑娘,是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慧安闻言,不觉心一颤。便闻关元鹤又道:“顾妤芮与我自幼定亲,是母亲中意的,仅此而已。”慧安听罢一直紧绷的身子便柔了下来,目光闪动了起来,微微抬头,道:“可她们都说你为了顾小姐多年不娶,连景心都说顾小姐才貌双全。”
关元鹤便笑着低头瞧向慧安,道:“她过世时我不过十七,正是年少义气时,每日心思不过是如何立功立世,何曾注意过女儿才貌。”
慧安听他这般说,不觉瞪眼,道:“你又骗我,男儿十六七正是年少轻狂多情之时,你们青梅竹马一处长大,又怎么可能没注意过她是否才貌双全。”关元鹤便摇头失笑,一脸无奈地道:“慧安,若真是有情,定亲多年,她过世,我便会迎她棺椁入我关家,令得她的牌位入我关府祠堂,依着关顾两家的姻亲关系,这并不为过。”
慧安闻言这才抿唇笑了起来,半晌才将头靠在了关元鹤的肩头,细声道:“今日算我错了,只是以后你需答应我,若再生了争执,不能再丢下我一人。我心中难过的紧……”
关元鹤听慧安如此说,想着自府中出来,往宁王府中去时,只觉夜风甚凉,吹的心都冷飕飕的,那股感觉何尝好受。曾几何时,对他来说有她的地方才会安详平和,如此抱着她才会觉着开怀欢悦……关元鹤想着,便道:“以后你也应我,莫再像今夜在宁王府那般吓我了。”
慧安闻言便重重点头,复又扑哧一笑,道:“那手铳,装了弹丸和不装弹丸,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是有轻微不同的,安济伯听不出来,我却从小便躺在母亲膝上拿弹丸当珠子玩儿,又怎会听不出来。”
关元鹤却是拧了拧慧安的鼻子,道:“你倒不怕明儿得个大辉第一悍妇之名?”
慧安闻言却是嘻嘻地笑,对此她早已想的明白了,此生她都没有令关元鹤纳妾的打算呢,这嫉妇悍妇之名早就是要背定了的,早早晚晚却又有什么不同。更何况,也不知将来能不能随着关元鹤一道往边疆去,若然去不了,有个悍名在外,也能震慑一二。那些有意往关元鹤身边凑的女人,吓死一个是一个,吓死两个是一双!
慧安想着不觉扬起明眸来,眨巴着眼睛瞧着关元鹤,道:“你都不怕人家说你惧内,我又何需怕这悍妇之名?”关元鹤一愣,接着倒是刮着慧安的鼻子,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174章坦言
月照幽林,浮光流霜。
身旁的男子一身月白锦衣,袖口镶着银色的丝纹,腰间配着青色的玉带,月光落在他的面上,令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遍染柔和,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雅致高贵的气息,他的笑容爽朗而英气,眉眼间带着宠溺和愉悦,眸深似海,饱含,如此容貌,如此风仪,任何女人看到这样的他,都会在心动的吧。
而这样的男人心中却只装着她呢,只有她一人呢。慧安见关元鹤朗声而笑,不觉痴迷地看着他,心中落满了感激和幸福,想着方才在宁王府中,关元鹤并不知那手铳的蹊跷,却还是愿意挡在她身前替她承受那一击,慧安便有些眼角发潮。
他因她之故跑去寻李云昶的麻烦,但是今日在场的人,只会以为他是因那凡柔和李云昶发生了争斗,后来她一到,他却又将凡柔还给了李云昶,还乖乖地跟着她离开了名士宴,这些作为,又岂会不背上惧内之名,若非宠妻爱妻,哪个男人又愿意背负一个惧内之名?有他如此爱重,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慧安瞧着关元鹤不觉眉眼也跟着弯起,目光却是认真,微微抬起身子捧住关元鹤的面庞,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以后谁再敢塞女人给你,谁再敢和我抢,打你的主意,不管是谁,我都和她拼命!”慧安说着,目光便越发晶亮了起来,抚在关元鹤面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改而握成拳头。
关元鹤闻言笑容凝滞,怔怔的瞧着慧安,见她哭得犹如桃子般的大眼中闪动着火苗,小拳头握紧,似随时准备战斗一般的模样,不觉有些呆愣,却又心头一震。两人大婚的时日虽短,却似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至少在感情上,他对眼前的小女子已不是喜欢那么简单,她便似一个小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啃噬了他的心,钻了进去,栖息在他的心头,筑了窝,叫他越来越愿意纵容她,也越来越离不开她。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话,说他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上次她说这话是因她纵容棋风院那些不安分的丫鬟却爬他的床,他生了气,在外书房中,当时听到这话,他只觉着心头一甜,所有的憋闷都烟消云散了,却也觉着她孩子气,虽是因这话原谅了她的算计,但却并未曾将她这话放在心上,只当那是她撒娇的玩笑话。
如今再闻慧安这话,想着方才在宁王府中慧安的所作所为,关元鹤倒是头一次瞧清楚了慧安眼中的认真和坚持。再想想先前新婚夜里云怡的事,还有棋风院那些不安分的丫鬟,还有这次顾妤馨一两句话,以及在宁王府安济伯要往关府塞女人,想着慧安对待这些事的态度,关元鹤若是再瞧不出他的小妻子有别旁的女子的过分擅嫉和占有欲来,那他便真成傻子了。
先前他曾要慧安答应他,来日不管是何种情况,都不能亲手给他安排通房和小妾,不能将他推给别的女人,也曾向慧安承诺过,来日她若是有孕,他绝对不会叫她独守空房,伤心难过,那皆是因为他心中有他,想要对她好,也皆是事出有因。前者是因为他眼中只能瞧见慧安,而慧安将他推给旁人的行为叫他觉着难受,叫他觉着受到了背叛,而后者则是因为瞧见过母亲的伤心难过,记忆有着母亲的黯然伤神,他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在怀着身孕,最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却也受到同样的苦楚。
可是如今听慧安的意思,瞧着她眼中话中的认真,她竟是要他从今一后心中眼中只能有她一人,否则就要和人拼命!她竟是不能容人至此,这也太不可思议,太离谱了吧?!
瞧着这样的慧安,关元鹤不觉有些结舌,整个人都怔住了。
倒不是他心中有什么纳妾收通房,花天酒地的想法,只是女人大度容人才算是贤良淑德,才算是好女人,而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这样才能子嗣繁茂,才能家族长盛不衰,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固守一个女人这在世人眼中也太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关元鹤自也不能免俗。
他不觉瞧着慧安,问道:“慧安,若是我今日真因服食了五石散,而收用了旁的女子,你会如何?你当如何?”
慧安听闻关元鹤如此说,却是一点也不惊讶,方才他笑容收敛,只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已觉出了他会有此一问,也在等着他问她,因为有些话她今天想和他说个清楚明白。
前世李云昶的那些小妾,早已让慧安知道是个不能容人的,在新婚夜里,因对云怡的误解,慧安更知道今世心中既装了关元鹤,便万容不下他有旁的女人,这容不下不光包括他的心,也包括了他的身体。
前世慧安为了得到李云昶,她抛却了一切,包括她的自尊和骄傲,而在嫁入秦王府后,她守不住李云昶的人,也守不住他的心,只能瞧着他拥着美妾,和孙心慈纠缠在一起,最后悲哀地死去。她卑微的爱着,充满期望地嫁入王府,却只能在李云昶的三心二意中凋零枯萎,将自己放在尘埃中仰慕一个男人,却换不回他的一丝怜惜回应。
今日得已重生,她依旧敢爱敢恨,即便前世伤的体无完肤,但却依旧相信爱情,敢于追求幸福,但是也因前世的种种,使得她更为看重的是前世被她丢却的自尊和骄傲。她再也不愿因一个男人而丢却自我,再也不愿因一段感情令自己卑微自怜,委曲求全。
前世她只求得到李云昶的真心,即便他坐拥美妾,只要他愿意多看她两眼,慧安便愿意委屈自己像这个世界的所有女人一般自欺欺人地过下去。可今世她从一开始便再没想着这般委屈自己,向这个世界妥协。
命运让她再重新来一次,让她有机会重生,这是对她的无限眷顾,她早已想好要做最真实的自己,要努力认真而自我的活着。她喜欢上了关元鹤,故而愿意嫁给他,给自己和他一个携手的机会,一个幸福的机会。但是若关元鹤也像这世上所有男人一样收通房,纳小妾,花天酒地,那即便是他心中只有她一个,慧安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再放弃一
侯门嫡女完结第81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