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却忽而软了下来,泣道:“老四,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倘若你知道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在何处,还请你告诉我!”
骨肉是剪不断的,她想见见她那个可怜的孩子,不惜向胤禛软下了架子。
黛玉瞧着心中有些不忍,胤禛却是神色淡淡地道:“额娘最好记住了,这是皇阿玛的意思,倘若违背了皇阿玛的意思,后果到底是什么,额娘是吃过苦头的,也别想觊觎着不是额娘的东西。”
德妃不禁伏地大哭,她终于明白了,这些,是康熙对她最大的惩罚啊!
见胤禛不为所动,德妃银牙暗咬,紧紧握着玉佩,将头往身旁的铜鼎上一骤然一撞。
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黛玉一声惊呼,却见浓稠的鲜血从德妃的额角缓缓流了下来,划过苍白的脸颊,划过华美的地面,唯见一道血色如同溪流一般,汨汨流到黛玉的脚下,弥漫了德妃的一双带着恨意的眼。
黛玉心中自是不忍的,况她是有孕之人,忙叫人道:“快去请态度太医来!”
可是德妃却笑得张狂而涣散:“胤禛弑母!皇四子胤禛弑母!”
凄历的声音飘扬在空中的凉风中,笼罩在宫殿的上空,久久不散!
黛玉神色一变,胤禛下巴微微抽紧,可是却都默不作声。
黛玉怒道:“你自己撞鼎自杀,为可竟将罪过推到四哥的身上?”
鲜血浸润着杏戏色的旗装,益发红得如同大红正色,德妃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上大红旗装,却在这时候,披在了她的身上,笑容映着鲜血,益发诡谲得可怕,即使气息已然没了,可眼神依旧锋利如刀,她是在报复胤禛!
她知道胤禛的身世是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的,那只会让康熙龙颜大怒,迁怒到胤祯身上。
既然她是胤禛玉碟上的生母,那么,死在胤禛的面前,没有因果,更容易让外面的人揣测,说他们母子争论未果,胤禛失手弑母,名声将遗臭万年!
黛玉气得浑身颤抖,怒道:“天底下,怎么竟有这般狠毒的女子!”
竟将自己的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温暖的大手握着黛玉的香肩,胤禛神色不动,也没有一丝惊慌失措,更不在意这身外之名。
黛玉抬头看着胤禛映着血色的容颜,不动如山的他,如同一幅静寞的水墨,紧抿着薄唇,侧影倒在地上,红如火。
突然,窗外一声尖叫:“杀人啦!杀人啦!”
一道一瘸一拐的人影竟是飞快地消逝在宫门口,往外跑去,言语的锋利,惹得皇宫登时嘈杂起来。
黛玉偎着胤禛,静静地慈祥着德妃身死之时,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枚青龙古玉,似是她悼念着她不得见亲生女儿的恨意,黛玉却掩不住心中彻骨的寒冷,这样一个女子,却用最后一招来替她的十四谋取最大的权势。
人声嘈杂,荣妃、宜妃、惠妃等都匆忙而至,见到德妃倒在血泊之中,都不由得惊叫起来。
荣妃惨白着脸,却依旧尽快使心思宁静,上前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胤禛凤眼斜睨,淡然开口:“荣妃娘娘看到的是什么,便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胤禛不动如山,神色如常,黛玉亦是摇头叹息,眼里尽是惋惜,还有一丝莫名的恨意,难道是对德妃她也心存恨意?
一时之间,德妃宫中人头涌动,声音益发嘈杂起来,议论不休。
惠妃扶着宫女的手,娇声道:“荣妃妹妹,这还有什么的?定然是德妃妹妹和老四争论不休,老四失手弑母了呗!”
妃嫔宫女闻言尽皆变色,荣妃目光扫过众人,不慌不忙地道:“吩咐外面的宫女太监为德妃娘娘妆裹,本宫这就上书给万岁爷,这样的事情,应是由着万岁爷来处置的。”
惠妃指着胤禛道:“荣妃妹妹,你是后宫之主,难不成,将连嫌犯也不羁押交给宗人府处置的?“
荣妃定定地看着惠妃:“惠妃姐姐,莫忘了,消息是从你宫中传出来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再说了,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妹妹我自是会吩咐押到宗人府处置的,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还有,雍亲王和福晋是胸怀日月,福晋身怀有孕,他们为孩子积德都来不及,雍亲王爷怎么会在福晋面前弑母?岂不是惊扰了福晋?”
惠妃无话可说,可是却依旧冷笑道:“妹妹可也别说得满了,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是能被老四威胁的!”
话音未落,却见德妃宫中原来瑟瑟发抖跪倒一地的宫女太监突然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死!
一时之间,人群中又是一阵耸动,荣妃也是不禁愕然!
原来有这些宫女太监,水落石出都是可查出来的,哪里知道,竟然皆被毒死!
微微颤抖的目光瞧向胤禛,只见他仍旧没有一丝慌乱,眸子却是凝滞不动。
黛玉不禁恨声道:“好毒的心思!”
德妃自己死了,却事先给宫女太监下药,死无对证,所有事情都指向了胤禛!
惠妃脸上竟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只是却不露出,对荣妃含笑道:“荣妃妹妹倒是替老四说话的,只是,如今的宫女太监,尽皆死在了老四手中,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剩下的,不过就是老四自己和她媳妇,一家人自是为一家人说话,荣妃妹妹还有什么证据说不是老四杀的?”
荣妃也有一丝疑惑,可是却仍旧镇定地道:“惠妃姐姐很不用火上浇油了,这些事情,万岁爷自是会吩咐宗人府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回头看着惠妃,似水的目光竟是化作了刀剑一般,让惠妃不自禁地心中生出一丝颤抖,极力稳定住心神,方咬唇含笑道:“荣妃妹妹这是看姐姐做什么?人可不是姐姐我杀的!”
荣妃淡淡地道:“虽非姐姐所为,只是姐姐却是头一个知道德妃妹妹薨逝的消息,方才叫声穿透了空中,那是佳慧的声音,可以说,她必定是睢见了什么,既然如此,还请惠妃姐姐送了佳慧郡主一同到宗人府中!”
惠妃脸色苍白不已,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佳慧本就是十分可怜的了,你却还要送她到宗人府中?她可是科尔沁部落的郡主,不是大清的郡主,她是客人,岂有将客人送进宗人府中的?”
宗人府狠毒之极,每每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凭着康熙对胤禛的宠幸,只会吩咐人保全胤禛,而生出别的事情!
荣妃依然无动于衷:“既然佳慧是证人,自是很该过去走一遭儿,也好还了雍亲王爷的清白。”
一面说,一面厉声吩咐宫女太监收拾,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比德妃年纪大,比德妃经历的事情多,德妃剥掉如何受到宠幸,心中想的是什么,自己岂有不知道的?她是为了胤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只是可惜了胤禛,竟摊到了这样一个额娘,临死了也不忘算计着他!
德妃薨逝,消息竟是传得飞快,胤禛和黛玉还未出宫,宫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康熙在乾清宫中刚起来,听到这话,却是不置可否,淡然吩咐李德全道:“这些事情,你去亲自瞅着,老四是什么人,朕还有不明白的?只是这个德妃心真是好生狠毒,珍会儿十四必定去闹老四的,你瞅着,也好护着娃儿周全。她可是双身子的,不能惊吓着了。”
李德全答应了一所,服侍康熙歇着,他便径自到了德妃宫中。
还未进宫门,便听到胤祯哭得惊天动地,话中无非就是“额娘怎么去得这么早”之类的,又有怒骂胤禛之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过眼额娘偏爱我一些,竟然下此毒手杀了额娘!你畜生不如!你狼心狗肺!”
李德全叹息一声,踏进宫中,便见胤祯护披麻戴孝,在胤禛面前指手划脚,唾沫横飞!
黛玉双目如水,凝视着胤祯合身的孝服,这些语音如清泉划过众人心中:“十四弟竟是能神机妙算不成?算准了德额娘今日薨逝,竟将崭新的孝服也预备好了?我瞧着,十四弟这孝服,腰身胖廋,身高长短,竟是一丝儿不差,瞧着针脚绵密,痕迹甚新,这是昨日新做的罢?绝非今日飞针走线所能做出来的!
母仪天下138章大白
宫中半载残烛摇曳,撒落一室凄然薄红。
李德全缓缓走了进去,悄没声息地站立一旁,到了该出面的时候,他自然是会出面的。
听了黛玉锋利如刀的话,众人自是明显一愣,待得细细打量着胤祯,果见他孝服缝工精巧,阵脚甚新,德妃薨逝不及一个时辰,且他又要飞马进宫,如论如何也没有时间去做出如此合身的孝服,再者又见那孝服并不是寻常的稿素,却是皇室中人穿孝所用的上等衣料,怎么说,宫外的裁缝也做不出这样的孝服来!
胤祯眸光黑亮亮的,却闪过一丝冷笑:“不知道四嫂这话是什么道理?竟是说我诅咒额娘薨逝不成?”
黛玉望着地上妖娆红花,目光竟是万分澄澈,似乎一汪春溪,深可见底,又似看透了无数人心肮脏,静静地看着胤祯,一言不发,也因她不动,胤祯脸上竟有一层狼狈的薄红,不禁急躁起来:“四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杀了额娘,你自然护着你的丈夫,只是天理昭昭,总是要还我一个公道的!”
胤禛眸中浮着一层阴沉之色,似是钳入人间的绣罗。声音更是冻彻人心:“十四,在你四嫂面前,说话做事都稳当些!”
胤祯恨恨地看了一眼胤禛,撇过头去。抚着德妃的尸首大声痛哭起来:“额娘!额娘!是孩儿不孝,竟让四哥弑母!”
他哭得如此伤心难过,原就是想将方才人人都留意他孝服的事情遮掩过去。
黛玉的脸,清冷如宫外的素菊。声音更是空灵飘逸:“随侍在德妃娘娘宫中的太监宫女皆衣暴毙,自是中毒而死!我去找二人入宫至今,不过区区一个半时辰,荣妃娘娘,劳烦你打发人叫了太医来,看看这些宫女太监服毒已有多少时间方才发作的!”
黛玉虽然挺着大肚子,可是举行投足之间,无形中洒落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来。
容妃答应了,立刻吩咐人找来了宫中医术最顶尖的赵太医,道:“老四媳妇,太医已经叫来了。”
平时太医进宫,纵然诊脉,亦不见宫中嫔妃玉容的,今日见气氛不同,自是不敢抬头,躬身微道:“微臣听着主子吩咐。”
黛玉凝视着赵太医,淡淡地道:“赵太医,麻烦你悄悄这些宫女太监是如何暴毙的。”
赵太医不敢抬头,口齿唯唯诺诺:“是。”急忙打开药箱子,蹲在地上细细地查看各个宫女太监,半日功夫,站起身道:“回福晋的话,这些宫女太监皆是服用了鹤顶红而毙。鹤顶红虽毒,却也并非立竿见影,少说也要半日功夫方才发作,七窍流血。”
此言一出,众人一脸哗然,惠妃厉声道:“你可是要诊清楚明白了,若是有一丝儿的差错,唯你是问!”
虽然她深知其中之故,可是胤褆被拘,她一腔子的恨意都放在了当初帮着康熙的胤禛身上!
赵太医拱手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不敢妄言,鹤顶红毒中之最,但是的确还是要到了时候方能毙命。因此,有时候,历代主子赐下毒酒的时候,额外还会赐下人参汤,能提高药效,但是也要一个时辰功夫方能见效。这些宫女太监,服用鹤顶红的时候,大约是在作日,也不是半日功夫才发作的模样!”
黛玉缓缓地看着惠妃,眼中闪着一丝寒光,冷冷地道:“惠妃娘娘可听得明白了?我夫妻今日二人回宫,不到半个时辰德妃娘娘触鼎自尽。又不及半个时辰,所有宫女太监暴毙,瞧着他们死得竟是同一个时辰,这样齐整的死法,定然是服毒有些时候了,岂能是我们夫妻灌了他们毒药?”
惠妃无话可说,只得恨声道:“你原是牙尖嘴利之人,谁还能说得过你?”
宫外徐然风起,吹进落菊无数,芬香宜人,掩去了宫中层层杀机。
胤禛冷冷地瞪着惠妃,淡淡地道:“只要理直气壮,便不怕牙尖嘴利!”
黛玉双眸中似有菊花盛开,冷傲绝然:“十四弟,你如今可明白了?此局布下久已,只为陷害我夫妻二人罢了!”
“不可能!我额娘活得好好的,岂能寻死?”胤祯双目通红,用力掰开了德妃的手,拿起那一枚青龙古玉,用力摔在黛玉跟前,怒道:“这块玉佩,我曾在四嫂溺身上见过,倘若不是你们动手,我额娘为什么扯下你身上的玉佩为证?”
冷眼看着青龙古玉愤在地上四分五裂,黛玉冷冷地道:“十四爷这话到是有些道理,怎么却不听你说,这是德妃娘娘娘家传家宝,只给了两个儿子,我们自己的尚在手里,却不知道十四爷的又在何处?”
这时候,她也很不用叫他一声十四弟,在他眼中,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嫂子,只是帮着胤禛夺他皇位的狠毒女子罢了!
说得胤祯暴跳如雷:“我的自然是在我身上佩戴着,从不曾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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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往身上找玉佩时,竟是踪迹全无,不由愕然睁眼。
但见黛玉素手纤纤,晶莹如玉,竟是拈着一根红丝绳络着的青龙故玉。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秋千似的。众人细细打量时,的确就是方才与那玉佩一模一样的青龙玉佩,胤祯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胤真却是静静地立在黛玉身边,大手轻轻揽着她的肩头,唯恐她踩着地上的血水滑倒。
黛玉双眸流光,泛着万千风华,在宫中流光溢彩。可是眸子深处却是饱含努气:“此玉佩长年累月佩戴在我身上,从未离身。岂能容忍扯下?倒是不知道十四爷的玉佩现在何处?能否取出来让我们大家一瞧呢?”
胤祯喉间似乎塞勒棉絮似的,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黛玉微微一笑,如昙花忽而绽开,凝结出永恒的美丽!
荣妃咳嗽了一声,方上前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雍亲王爷夫妻是无辜,这是毋庸置疑了。两夫妻进宫,宫门口是人人都可以作证的,再说,两夫妻亦不曾带进什么吃食东西,也没见到德妃妹妹宫中有什么狼藉之处。只是如今又牵扯到玉佩上来,十四,你总也要该有个说法罢?”
胤祯急躁的心立刻平复下来,神色阴冷:“荣妃娘娘这话,竟是怀疑是胤祯弑母,陷害兄长了?”
荣妃是个聪明平和的女子,自是不敢得罪任何一位皇子。毕竟后宫三千佳丽,要多少有多少,而皇子却都是皇上的骨肉,一个个都是疼到了心坎儿里的,得罪了谁,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因此浅笑道:“十四这话说的,本宫岂能说怀疑谁就怀疑谁?如今瞧来,只怕是德妃妹妹自个儿触鼎自尽的呢!”
这话说得谁也不得罪,原是极平和的,宜妃不觉点头称是。
胤祯厉声喝道:“依着荣妃娘娘的意思,竟是我额娘故意自寻死路陷害四哥了?”
黛玉淡淡地说:“德妃娘娘自寻死路陷害四哥,事实就是如此,何怕人说?”
胤祯利眼瞪着黛玉,目光如剑,寒气逼人,冷声道:“四嫂,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黛玉竟是没有一丝儿畏惧,只是仰头看着胤禛道:“四哥,站了这么些时候,我们的宝宝要对阿玛和额娘抗议了。”
拉过胤禛的手放在圆圆的肚皮上,果然原本圆溜溜的肚皮不断有着突起,小家伙似乎生气地挥拳。
胤禛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竟如同阳光洒落,吹去宫中阴影。扶着黛玉小心翼翼地坐下,黛玉露齿一笑,柔唇如玫瑰,益发显得丰满起来,眼神透着一股清澈如灵泉水也未染上一次尘埃。
黛玉眼中清光流转,轻轻地打量着暴跳如雷的胤祯,语调清冷,缓缓流淌:“是与不是,十四爷岂不是更明白?”
胤祯鼻子中哼出一团气,哈哈大笑了两声,声音却没一丝笑意,好像黛玉说得是贵话似的。
黛玉杨眉而笑,只是直直地看着胤祯,目光的凌厉,竟是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胤祯十分孝敬德妃,这也是人尽皆知之事,竟也无人怀疑到他头上。
黛玉突然娇声玲珑:“柜子后头是谁?躲得也够久了,还不快些儿出来!”
声音凌厉如刀,刺向旁边的一座衣柜,众人不由得都十分注目。
只见柜门轻轻晃动了几下,缓缓打开,爬出一个小宫女来,不断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由意的!奴婢不要喝绿豆粥,奴婢是吃了药,绿豆粥解药性的,奴婢不要吃!”
看到那小宫女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黛玉不觉柔声道:“你不用害怕,你方才说的是什么绿豆粥?”这个小宫女,她亦见过的,叫做写翠,服侍了德妃好几年了。德妃失宠,上头是不大会分配写身份高贵的宫女过来伺候。毕竟有些宫女或是女官也是大家子出身,因此德妃宫中大多都是身份卑贱的小宫女。
写翠不敢抬头,呜呜咽咽地道:“奴婢得了风寒,好容易拜托小周子公公给奴婢抓了一幅药,才喝了正吾着汗,娘娘赏了好吃的绿豆粥来,奴婢不是有意违背娘娘意思的。实在是药材来之不易,绿豆粥解药性,奴婢不敢吃的。”
黛玉听了隐隐有些明白。
一旁的赵太医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了,这些宫女太监似乎服用鹤顶红已久,少说也有一日一夜的功夫了,可是死得时间却明显长了些,原来鹤顶红竟是参杂在绿豆粥中,解了些药性,所以今日方死!”
胤祯的双目凌然冷冽无比,狠狠地瞪着写翠,大有倘若她敢说半句不是之言,立即手起掌落,击破她的天灵盖。
黛玉柔声问道:“什么时候赏了你们绿豆粥的?”这个小宫女必定知道些什么的。
写翠两眼生泪,咽呜着断断续续地道:“是昨儿个。娘娘说,见到十四爷很是喜欢,因此赏了奴婢们绿豆粥,福晋要是不信,可以问厨房里的厨子,是他们送过来的。奴婢病着,吃一剂药不容易,因此将绿豆粥偷偷倒在了夜壶里,怕姐姐们打奴婢,奴婢就躲进柜子里来了。”
说话之间,他尚有不寒而栗之色,想必方才的事情,他必定也是一清二楚。
荣妃神色肃然,道:“那今日的事情,你也都听到了?”
写翠惶恐地磕头,咬了咬唇,不知道说不说。
荣妃见状,柔声细语地说:“你放心,你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就尽管说出俩,本宫为你做主!”
听了这话,写翠惶恐地道:“奴婢好生害怕,只听到了娘娘和王爷有吵声,说什么不是儿子之类的,奴婢本就是不懂得规矩藏在这里的,也不敢吱声,只从柜子缝隙中看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娘娘问福晋借看玉佩,然后娘娘是自己撞上去的。王爷并没有推娘娘的,娘娘临死前还哭了一场,说什么想见谁的意思。”
隐祯神色阴冷,宛如嗜血之人,吓得写翠哭了起来:“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房里夜壶的绿豆粥还放着呢!”
荣妃听了,吩咐身边的宫女道:“跟着这个?br/gt;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5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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