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54部分阅读
移莲步,含笑道:“正是,方才竟没见到敏慧格格,真是失礼了。”
眼神清澈,目光纯净,彷佛最无暇的和田玉一般,泛着淡淡的笑容,唯有柔和恬淡,并不见一丝往日锋锐之气。
毕竟,自己是四哥的妻子,而敏慧的青春年华,也的确是为了胤禛才白白虚耗,做人该当心中大度,何必斤斤计较着她往日里一心一意想嫁给胤禛的事情?她能亲自过来,那就是她迈出了她心里的那道坎儿。
敏慧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竟将那心中曾有的酸楚幽怨,尽皆抛到了九霄云外,给黛玉施礼道:“福晋实在是太生分了,敏慧怎敢劳烦福晋的?今儿个给福晋和小阿哥贺喜了敏慧是跟着哥哥来的,方才见到小阿哥真是慧黠可爱活泼讨喜,福晋的福泽绵延,敏慧才好沾些福气呢!”
黛玉亦是十分谦逊:“弘历素来淘气惯了,哪里有敏慧格格说的这样好?日后不给我这个做额娘的添烦恼,也就是阿弥陀佛的事儿了!”虽然如此说,可是想起弘历那慧黠的脸庞,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为人母的骄傲。
太子妃依然十分端庄素雅,处处不失礼,偏生今儿个见到康熙那样说太子,心里自是有些不爽快,淡笑道:“瞧着四弟妹和敏慧格格竟是这样好,赶明儿敏慧格格若是找个婆家,只怕还要四弟妹操心些儿才好呢!”
敏慧的脸色微微一变,可是到底她是太子妃,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双眸看着黛玉,心里盼着她不要生气,毕竟自己已经放开了,既然如此,也很不用心生芥蒂的。
黛玉听了却是淡淡一笑:“敏慧格格温良谦恭,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原是我家王爷没有福气罢了。像敏慧格格这样的人,很是该有个好人家的。这样的事情,亦是要看缘分,只怕明儿个,敏慧格格的姻缘,竟是比谁都好呢!”
说得敏慧不禁脸上微微一红,仿佛一朵春日的梨花,冰清玉洁。
看到黛玉如此幸福,她终于愿意放开了,原来,幸福,就是那一心一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想要那样的幸福,终于觉得,从小到大三从四德的教养,按着皇家规矩的教养,带来的未必就是荣华富贵,还有无尽的寂寞和苍凉,看着被圈禁被贬的各位皇子,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是没有了昔日的尊贵耳朵位份,自己到底求的是什么呢?
如今,她可以告诉自己了,她要求的,是一份平淡的幸福,哪怕粗茶淡饭,只要相敬如宾。
对黛玉嫣然一笑,笑容如同最纯洁的美玉,有着淡淡的释然,那眉宇间的郁气也登时散尽,更显得她意态幽娴。
太子妃有些讪讪的,可是毕竟久经风雨,知道自己的话造次了,忙拿着别的话岔了开去。
兆佳氏因笑道:“四嫂,我就是爱见你家的小包子,偏生皇阿玛竟是霸道的紧,我们也不得抱抱小包子了。”
想起自己的孩子,自是不禁想起了胤祥,此时人人团聚,唯独却他一个了,也不知道他在江南可好不好。
神色微微有些黯然,抬头瞧见刘嬷嬷抱着弘历进来,忙站起身先接过来:“弘历,叫声婶儿!”
弘历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大声对着黛玉嚷道:“额娘抱抱,皇玛法臭臭!”
黛玉失笑,将他抱在怀中,点点他的鼻子:“告诉额娘,是不是你有做什么出格儿的事情了?”
馒头跟着进来道:“还有什么啊?小包子才是臭的,前儿个对着阿玛撅屁股放了一个又丑又响的屁,今儿个倒是往皇玛法的酒杯里撒尿,尿得皇玛法襟前都是尿水,还满是得意地在桌子上乱蹦,这些啊,可是罄竹难书哦!”
诸位福晋听了,有些正在喝酒的福晋们不由得岔了气,咳嗽声此起彼伏:“撒尿?”
弘历很是得意地在黛玉怀里撒娇:“皇玛法臭臭,额娘香香,弘历爱爱!”
黛玉不禁摇头,实在是拿着这个淘气小子没办法,竟然在康熙的酒杯里撒尿,天底下,也唯独这个小包子罢了!
弘历在黛玉怀里跳动着,诸位福晋见他粉嫩可爱,自是争相抱他,满月礼一盘一盘地送,欢声笑语溢满厅中。
敏慧也不禁俏面生笑,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小阿哥,连皇上都得罪。
见黛玉抱着弘历给各桌敬酒,敏慧轻轻叹息,对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声,便缓缓踱出了厅中。
女眷的宴厅距花园最近,此时银面王府里的奴仆都在厅中使唤,处处跑腿,因此花园中一阵寂寥,唯见桂花如雨。
敏慧一时淘气心起,走到桂花树下,一阵风吹,吹的桂花落满了身,自是浑身皆透着桂花的香气。
明亮的眸子中,闪着烂然的光芒,隐隐有着一朵朵的桂花绽放,对日后的生活,她亦满是憧憬!
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桂花的意境,嗅着桂花的香气,情不自禁低吟道:“暗淡青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出冠中秋。马蚤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她最喜欢这句话。
她不想做雪中傲然的梅,亦不想做霜中挺立的菊,但愿自己就是一朵小小的桂花,泛着淡淡的幽香。
风吹起鬓发,掠过面颊,敏慧不由得睁开眼睛,想伸手掠过发丝,却突然陷入了眼前一双墨黑的眸子中。
那是一双有着黑夜孤寂的眼神,隐在桂枝丛中,就好像与自己一般,心也活在黑暗之中。
似乎是察觉自己盯得久了,敏慧不由得飞红了脸,年已三十的她,此时竟有一种少女情怀。
身畔的桂花飞舞出漫天的金星,那一朵朵如同娇黄的粉蝶蹁跹,更如同自己的一颗心在空中浮动。
这是不应该有的心思啊?只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双眼,让她心中竟生出一种刺痛的感觉,平静无波的心湖,如同起了惊涛骇浪。
忽而轻轻地低下头去,心中充满了羞涩之意,那有一个正经的女儿家,竟大喇喇地看着男人的?
只是这一刹那的低头,待得风平花落的时候再抬起来,却已经不见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心头陡然生出一种叫做怅惘的失落,敏慧急忙提裙转身回厅中,生怕这一会子自己不在,倒给黛玉添烦恼。
走了两步,回过头,唯见一地碎落的桂花。
叹息了一声,敏慧决定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她是三十岁的女子了,哪一个正经人家会要她呢?
才走到厅门口,便见到有两个丫鬟推搡着,竟是不敢进来。
敏慧奇道:“好好儿的,在这门外拉扯做什么?今儿是小阿哥的喜事,可别给雍亲王福晋添了什么烦恼。”
两个小丫鬟见是敏慧,却是微微放下心来,嗫嚅道:“格格,能不能告诉福晋一声儿,外面有个婆子要见她啊?”
敏慧有些儿摸不着头脑:“有人来见福晋,你们通报就是了,何必在这里拉拉扯扯,倒让我来通信儿?”
一名小丫鬟道:“格格有不知道的事情,咱们都是从雍亲王府过来的丫头,只因年纪小,许多大事也不知道,这王府里大小事故也都是福晋张罗的,奴婢两个是出门采买东西的,偏生有一个老婆子,瞅着她怪可怜的,素日里福晋还舍米舍钱的呢,何况今日又逢着小阿哥的喜事,奴婢们便擅自让她进来喝口热汤,也算是为小阿哥祈福。可是那婆子非说她是福晋的外祖母。格格您想啊,奴婢们虽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福晋远着外祖母的事儿却是人尽皆知的,心里可是害怕得很,偏生这时候又上门来,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因此奴婢们害怕福晋生气。”
敏慧莞尔一笑:“你们也糊涂了,如今你们福晋正与各位福晋说话,哪里有时候再去会客?你们就好生招待了那位婆子,也被叫她乱走动,仔细撞见了什么贵人,什么事情,等你们福晋消停了,再告诉她一声儿也不迟。”
虽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贾家之算计,贾母之冷心,敏慧倒也是听说过,只是疑惑贾家合家流放,她却怎么又在京城出现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若是闹开了,黛玉脸上不好看,诸位来贺的人也没意思。
两个小丫鬟觉得也有道理,便答应了一声,忙回去看着那个婆子去了。
真是的,今儿个可是大喜事儿,连皇上万岁爷都来了,怎么能叫一个罪人家的婆子,反闹出事情来?
敏慧摇摇头,虽然心中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进了厅中的时候,可巧黛玉也敬酒到了跟前,便轻扯着她的衣襟,将方才的事情在她耳畔细细说了,果然见到黛玉神色略略一边,面上虽没什么冷淡,可是眸子中却是有一丝痛恨的神色。
“多谢格格告诉了我,这就去瞅瞅去。”黛玉不禁有些叹息,总是难以摆脱贾家的事情。
若是曾经有过一丝一毫的亲情,也许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况。
心中只是疑惑着贾母是如何回京的,便将弘历放在了兆佳氏怀里,又吩咐宜人和馒头都陪着不肯离开自己的弘历,轻声哄了几句,方才往贾母那里去,待得到了厅中,果然见到一个白发老妪坐在那里,形容举止,宛然便是贾母。
只是瞧着她满面皱纹,白发如雪,黛玉也不禁心生凄然之意:“外祖母怎么来了?”
贾母遥望着黛玉缓缓进来,神清骨秀,丰姿端丽,竟是娇美绝伦,一刹那的时候,恍惚觉得宛如女儿笑吟吟地走到了自己跟前,不禁热泪盈眶:“敏儿!我的敏儿!你可把娘亲想得好苦啊!”
颤抖着粗糙的双手就要去抱黛玉,痛哭道:“你这不孝的女儿啊,为何竟抛下娘亲,自个儿走了呢?”
提到娘亲,黛玉眼中噙着一点清泪,叹息道:“娘亲早已去了十年之久了,外祖母提起娘亲,岂不是让玉儿伤心难过?”
而庞如一朵洁白如玉的梨花,绽放在忧伤的江南春雨中,方才的喜气,竟是一扫而尽。
这时候叫她一声外祖母,全是看在她生养了自己娘亲的份上,但看着他们几次三番害四哥,就很该割舍了这些!
贾母听得浑身一震,哽咽道:“玉儿,你竟是真的这么恨外祖母么?”
黛玉缓缓摇头,发上的紫玉簪子散着淡淡的幽光,给她的面容亦笼上一层庄重的粉紫淡影:“从来没有过爱,何来什么恨呢?也许,是因为玉儿不曾和外祖母一同生活过,未曾在外祖母膝下,所以,贾家的所作所为,纵然让玉儿不齿,可也难以让玉儿生恨,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听了这话,贾母怔然,满肚子的话,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黛玉缓缓从贾母怀中退出,落座上首,吩咐人给贾母沏上滚热的茶来,热气萦绕在她淡淡的眉梢。
“倘若没有记错的话,此时外祖母该当时在宁古塔一带,却如何回转了京城里来?天子脚下,岂能有如此事情发生?外祖母竟是知法犯法不成?若是让万岁爷知道,必定是罪加一等!”黛玉蹙着眉头,缓缓问道。
只听得“扑通”一声,贾母已经跪在黛玉跟前,含泪道:“私自逃脱,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福晋原谅,自是我只有宝玉一个孙子,他又受了灼伤,浑身溃烂,如何吃得那种苦头风霜?求福晋,饶他一条生路罢!”
黛玉正要说话,却听到刘嬷嬷冷冷地道:“老太太尚且知道疼惜自己的孙儿,那别人的骨肉呢?”
刘嬷嬷大步踏了进来,双目冷然望着贾母。
贾母神色微微一怔:“阿刘,我送你到雍亲王府,到玉儿身边,你竟将你的身负的职责忘记了么?”
刘嬷嬷缓缓地道:“我从来都没忘过我到底是该做什么的!你让我用敏姑娘的事情,拿捏着福晋的心事,无非就是想让她扶持着贾家。可是,你老了,荣华富贵还有什么好的?况且,我一家子都是敏姑娘救下来的,我对她,唯独有感激,岂能算计玉格格?你是敏姑娘的生母,可是天底下,又有哪里有你这样,处处算计着女儿的母亲?”
贾母双手颤抖,眼中湿润,竟是无话可说。
刘嬷嬷一声长叹:“老太太做出的那些事情,我没有一件不知道的,如今,福晋不想追究往事,老太太又何必强人所难?当贾家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老太太你心里很是亮堂堂的了,既然万岁爷已经发落了,老太太便安安稳稳地去罢,若是叫王爷知道,只怕苦楚更深三层。
她算计一生,让她看着她的儿孙在她眼前渐渐凋零,便是给予她最大的惩罚。
道德伦常,让她心中就只有一个夫家,自己的儿孙,却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的外孙女当做登天的云梯。
何苦来哉?不都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么?她亦是口口声声的骨肉之情,可是,她竟是宁远亲女,也要护着过继来的儿孙,只因为她的儿孙能给她摔丧驾灵,能给她挑起出殡的白幡。
不想再说了什么,往事如烟,凡尘如雾,说了徒惹伤感而已!
使了个眼色,刘嬷嬷吩咐人将贾母送出去,自然依然送往她该去的地方。
这样的事儿,面对着贾母的白发苍苍,黛玉是开不了口的,可是心中却永远不会忘记贾家对胤禛的所作所为。
黛玉又有一声长叹,穿过了那层层的算计,今儿个是弘历的喜事,她不想知道贾母为何会来,更不想知道,贾母最终将会如何,那些必定会有人知道的,总也有给自己的答案的时候,她只记得,爱憎分明,赏罚分明,方是国之大法!
抬头望着淡淡的碧空,眼瞅着北雁南飞的掠影,一丝丝的惆怅在心中生出,竟莫名地落下几滴清泪。
情归何处呢?面对着贾母如此,又让自己情何以堪?又将四哥置于何地?但愿此事就此结束,她心中很疲累,不想再揪着这样的事情没完没了。
母仪天下第129章画轴
秋夜霜浓,空中议论明月俯瞰大地,丝丝缕缕的月光如纱般披落。
黛玉有些冷地将身子依偎在胤禛怀里,衬着月色溶溶,只见鲜红的石榴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忽而一阵惊鸦鹊起,竟震得枝头石榴跌落地上,滚到一旁的时候,已是摔成了几瓣儿,殷红的石榴籽儿如同水晶雕就,晶莹剔透,在月色中闪闪生光,惹得家中养着的大鹦鹉扑棱棱地飞过来,欢快地啄着。
“在想什么呢?”胤禛环着黛玉的身子,将身上的披风拉过一半盖在黛玉身上。
黛玉仰头看着胤禛,明眸流转,似含着两泓灵泉清水:“只是在想,外祖母竟是如何回转京城的?眼瞅着她这么大的年纪流放异地,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心头纠结,梦里彷徨,不知是该罚还是该恕。
虽未有亲情可怀,可是若无贾母,却又没有娘亲,没有自己。
一颗心儿啊,就如同那跌落的石榴,裂成了几瓣儿,对曾经渴望亲情的自己,是一种极端的讽刺。
“不用想这些事情了,恕了她,岂不是将国法置于不顾?她罪有应得而已。”胤禛语气淡淡,眼中微寒。
贾母毕竟是久经风霜的人,虽然老迈,但是心思精明,且她又口若悬河舌灿生花,什么样的事情不能扭转的?这一行流放的罪犯皆是娇生惯养之人,故而行程极慢,竟让贾母钻了空子,用她贴身佩戴的一块汉玉换得回京一趟,看押她的两个士兵贪恋那汉玉可换得白银数千,竟是罔顾国法,已给鬼影料理了,如今又押了贾母上路。
黛玉徐徐地点点头,可是却也只得如此罢了。
携手在月洞窗内坐下,宜人上来给黛玉卸妆宽衣,万缕青丝披泄而下,如黑纱笼在身后。
细细讲各色卸下的钗环放在妆奁中,宜人与媚人又服侍黛玉和胤禛净了面,热水洗了脚,将被褥都理好了,烛花剪掉,只等着主人上床安歇,方缓缓退了出去,将帘笼轻轻掩好。
黛玉静静地坐在菱花镜前,唇边含笑对胤禛道:“四哥,中秋都过了,咱们何时启程?”
康熙已经允了二人出门游玩的事情,只是不舍弘历,如今尚留在宫中与他同住。
胤禛抱着她离开妆台,眼中露出一丝暖意:“将我手头的事情交给鬼影,咱们便启程,大约也该进九月了。”
一同卧在床上,肌肤相贴,温热无限。
“说起鬼影,他原是不该生在暗夜之中,如今有了身份,银面王府里,也该有一个女主人了罢?”黛玉扯着胤禛的发丝。
这哥儿两个,四哥养大了自己,鬼影却尚孑然一身,很是该有个女子张罗着他的大小事故,温暖着他活在暗夜中的心。
胤禛淡淡一笑:“这是他的缘法,自是要等着属于他的缘分。”
听了这话,黛玉也是一笑:“就是,但愿咱们游玩回来了,能吃上他的喜酒!”
秋夜是最冷清寂寞的深夜,两颗心儿贴在一起,碰撞出一丝温暖的火花,但愿鬼影也有自己的归宿。
一觉醒来,胤禛已经上朝去了,黛玉却是有些懒懒的,也不知道为何,这几日竟是有些疲乏,胃口也不是很好。
日上三竿,黛玉方缓缓起床,也不曾梳洗,便静静坐在窗下,眉宇间有一丝轻愁。
宜人掀了帘子进来,道:“福晋这几日是怎么了?回头找有琴先生来瞧瞧罢,总是沉沉闷闷的,小阿哥瞧见了也不依的。”
黛玉微有愕然:“好好儿的,找先生来做什么?每一回过来便开一堆的补品,苦都苦死了。我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想着,我们出去了,弘历和弘晖两个,皇阿玛又喜欢他们,只怕不让我们带出京去。
宜人也不禁眼中添了一抹担忧,的确是,看着康熙那样疼弘历,竟是一日不见心里也想得慌,哪里肯让胤禛黛玉带出去?只是才一岁的娃儿,有怎么能没了父母陪伴?不禁叹道:“依我说,竟是带出京更平静些。”
黛玉若有所思,清澈的眸子中荡漾着一丝了然:“不错,孩子小,很是该快活地过着,在京里,皇阿玛没那么大的精力看着弘历和弘晖,更是拿着皇家的规矩来约束两个孩子,前后唯独有奶娘嬷嬷宫女,却没有父母在旁,四哥就是这样长大的,我又岂能让弘历重蹈覆辙?”
再说了,京中又哪里有平静可言呢?
心中尘埃落定,黛玉精神也好了些,忙忙梳洗了一番,才将长簪挽着发髻,便见胤禛进来了。
“我将有琴先生请来了,玉儿,好生诊诊脉,身子能跋山涉水,咱们才好启程。”
黛玉不禁皱了皱鼻翼,很是不满地道:“我身子好得很,比没生弘历之前还强健些儿呢!”
不甘愿地坐在家常招呼人的外间椅子上,将手腕放在有琴松的小迎枕上。
有琴松先生看了看黛玉的脸色,又问了问刘嬷嬷几个人几句话,无非都是黛玉素日精神如何,吃了什么东西,厌恶吃什么东西,最后方才给她诊脉,神色不禁呆了呆:“身子骨并没有什么妨碍的。”
胤禛忙道:“身子骨没什么?只是自从弘历的生日过了,玉儿精神很是有些疲惫。”
有琴松收回手,脸上含笑,隐约有几丝喜色,可是回想起黛玉初生弘历时难产,可把胤禛吓坏了,便沉吟着不知道如何跟胤禛开口,只得道:“精神虽疲惫,可是身子骨倒是好的,只是,两个小阿哥又要添个玩伴了。”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黛玉脸上却是有几分欢喜,呆呆地问道:“我有孩子了?”
生弘历的时候,左右担忧,原以为不会再有孩子了,却不防淋出京的时候,竟然又有喜讯。
瞧着胤禛实在是忽白忽清,阴晴不定,半日一个箭步上前,揪着有琴松的领口道:“你不是,玉儿最好二十余岁后生孩子好么?怎么又有孩子了?她身子可能不能承受?一个弘历已经折腾去了她半条命,要是再来一个,我简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