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里自己耀武扬威,每每仗着自己在太芓宫中生得最是美貌,仗着太子宠爱,得罪了不少的人,如今,她们谁不过来报仇?这种煎熬的日子啊,如同地狱上刀山下火海一般无异,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起来了,还拿什么架子呢?以为你还是太芓宫中的贵人吗?”一阵推推搡搡,两个老嬷嬷硬是拉了她起来,推了出去,指着一堆臭气冲天的衣裳堆道:“这是各处小太监的衣裳,明儿个午时,都给我洗好了!”
看着如堆山一般的衣裳,元春忍住剧痛,道:“这么多?”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道:“多?什么是多?做不完,就想吃饭!”
元春泪流如雨,一面哭,一面托着痛得要命的身体洗衣裳,冷冷的风,冷冷的月,可是却没有一丝儿温暖。
便是做完了又如何?这么些时候来,那一顿饭是叫饭的?只怕贾府里的狗吃得也比这丰盛些。
不是搜饭,就是烂菜,发霉的馒头,冰冷的馊水,哪里是人吃的呢?
落入这样的境地,自己只有一个念头,死!
可是一个死字,说得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浑身没有一丝儿力气,元春敲打衣裳的棍子也慢了起来,终于双眼一合,昏倒一旁。
一碗辣椒水又泼醒了她,看守着她的老嬷嬷龇牙咧嘴地道:“才洗了几件衣裳?就这么不经用?”
元春双眼模糊,实在是支持不住了,竟又痛得晕了过去。
见状,那老嬷嬷对旁边的连个小太监道:“去,趁着明儿个太监宫女都能出宫,你们就去贾府告诉一声儿,元春大姑娘可是要些银子打点打点的,再将这里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得了的银子,你们自去买酒喝!”
喜得两个小太监急忙答应了,盼着天亮,一大早,原是宫中规矩,太监宫女每月皆有两日可出宫道前门大街那里去,因此两个小太监更是欢天喜地地去了贾府,却只见寥落之相,门前的石狮子亦是不若以往威风。
待得进了门,虽然人来人往,可是却都起色不好,也没有以往勤快,想必是因为贾府败落,这些奴才奴籍皆在贾府,无法离开,故而怨声载道,做事也都不用心了,花木亦无人修剪,只闻得喝酒划拳偷懒之声。
贾母身子虽已康复了,却日日流泪贾府败落,故而气色不好,王夫人刑夫人等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听得两个小太监如此说,王夫人更是痛得如同摘了心肝儿似的,哭哭啼啼。
宝玉一如既往地俊美潇洒,听了这话,忙扑到贾母膝下,哭道:“大姐姐在那里受这样的苦楚,我们却在这里安安稳稳,我的心,就像是摘去了似的,老祖宗,求求你,想个法子,救大姐姐出来罢,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岂不是好?”
贾母长叹一声,吩咐鸳鸯取些银子打赏两个小太监。
得了些银子,两个小太监欢天喜地地去了。
贾母眼中虽含着泪,却毅然对王夫人与宝玉呵斥道:“哭有什么用?咱们家已败落了,还能救谁?这原是冤孽,谁能想到竟落得如此?谁叫你们老爷做事不周全,竟还胆敢谋害太子,谋害我的敏儿,还有我的玉儿!这是活该啊!”
王夫人跪下哭道:“元春就是我的命根子啊,如今虽说她这样了,可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怎么能不管?”
“管?怎么管?我们如今连平民百姓都不如了,若是再出一丝儿差错,只怕沦落辛者库贱籍的,不仅仅是元丫头!”贾母亦是拿着拐棍一个劲儿敲地,一面哭一面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着捏着咱们家的错儿,好霸占咱们这块府邸地儿呢!难道到如今了,还要为一个元丫头,连咱们祖宗留下的宅第都卖了不成?”
王夫人愈加哭得伤心不已,贾母冷然道:“你心疼元丫头,难不成我就是不心疼的?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能不疼?只是如今,他们如此告诉我们消息,还是盼着咱们出手,好捏着咱们家的错儿?唯今之计,咱们只有本本分分过着日子,什么是非也别招惹。”
听了这话,王夫人方止住泪,呜咽道:“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贾母贾母她不哭了,吩咐宝玉道:“扶你娘坐好,都这么个样子了,还跪我有什么用?”
宝玉原就是极没担当之人,听了这话,忙抚着王夫人坐下。屋中静谧了好些时候,宝玉忽然道:“为什么不去求求林妹妹呢?如今二姐姐和三妹妹可还在林妹妹府上呢!”
听到黛玉提起黛玉来,自是想起了迎春探春皆在黛玉府中,尚未回来。
王夫人恨恨地道:“必定是二丫头三丫头只顾着自己快活了,竟不理一家子死活。”
贾母闻言蹬了她一眼,方道:“玉儿怜悯她们姐妹两个,留着她们姐妹两个住着,原本也是她们两个的福分,也是玉儿的慈悲心,你却在这里说什么不是?我心里也想得慌,偏生无法打发人去跟两个丫头递些消息。”
见贾母回护黛玉和三春,王夫人知道此时合家都是指望着贾母的梯己过日子,便不敢言语了。
贾母心中沉吟了半晌,方对李纨道:“素知你如今是极平安的,且你与玉儿又是极交好,这么大半年了,二丫头和三丫头依然住在雍亲王府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景况。倒不如你收拾收拾,带了兰儿去见玉儿,也好问问。
刑夫人一旁道:“正是呢,若是福晋喜爱两个丫头,给开了脸放在屋里,我们也是极乐意的,只是没名没分地住在雍亲王府里,又得惹多少口舌?珠儿媳妇,你与福晋是极好的,既让如此,你去问问也使得。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小姐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她们又都是姐妹,若是福晋果然喜欢,留着二丫头与三丫头在房里,岂不是比买的齐整些?“
听了这话,李纨目瞪口呆,随即心中冷笑,却脸上不露丝毫,淡淡地道:“福晋如今忙得很,听说雍亲王爷爷是事务繁忙,当日里二妹妹与三妹妹过去,只怕是福晋一时留着住着,就不曾吩咐她们两个回来。天下人,谁不知道王爷和福晋伉俪情深?怎能新婚不久,便有纳妾之心呢?”
王夫人冷声道:“这又有什么不能的?王爷年已而立,却始终未有子,八贝勒尚且又纳三妾,更何况王爷?再说了,二丫头和三丫头都是生得好齐整模样,保不住就是存了这个心也是有的,若是两个丫头能有这样的福分,为王爷生了一男半女,可就是麻雀飞上了枝头,翻身了!”
说着又瞪着李纨道:“你是贾家的媳妇,吃喝的都是贾家的东西,莫要给我吃里扒外!”
李纨不语,只是垂手站着,心中对这些人实在是无语至极。
到了如此的地步,还不忘算计雍亲王府的妾室位子,竟这样明堂正道就将迎春探春送出去了。
王夫人忽然想起李纨也曾进宫,也曾听说德妃娘娘颇为疼爱,便道:“趁早儿跟雍亲王福晋说一声儿,找个时候,你也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去,也求求德妃娘娘的恩典,救救你大妹子,我心里也感激你的孝心!”
听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李纨心中更怒,淡淡地道:“媳妇不过一个寡妇罢了,哪里能说进宫就进宫的?”
说着便给贾母告退道:“正好兰儿也有些不懂的功课要问福晋,孙媳妇这就告退了。”
也不等贾母说什么,更不等王夫人说什么,更不理王夫人的怒容,李纨自回了稻香村,一阵生气。
贾兰正在看书,见娘亲生气,便道:“娘怎么了?谁又给娘气生了?”
李纨摸着他的头,含笑道:“没有的事情,你只管用心读书就是了。一会儿收拾些东西,带你去给你玉姑姑请安去。”
贾兰十分欢喜,笑道:“好!上回三叔教我的功夫,我都练熟了,这次过去,再请他教我些。”
故而母子二人自收拾东西,前去雍亲王府拜见。
黛玉才从宫里回来,因素疼贾兰,又对李纨极好,况且两人身份皆不同,自是欢喜地接了进来。
寒暄了半日,李纨才笑道:“好些时候不见,福晋气色倒是好的。”
黛玉叹道:“什么好不好的?进宫里一遭儿,没的惹了些烦心事。”
李纨颇为纳闷,道:“竟是谁又惹了福晋?”
黛玉一面叫斗影带了贾兰去练武,一面方闷闷地道:“还不是催着我给四哥纳妾生子的事儿!”
李纨正在喝茶,听了这句话,几乎呛了出来,道:“催着福晋给王爷纳妾生子?”
怪不得王夫人她们都是如此想,巴不得迎春探春留在雍亲王府里呢,果然有人急不可耐地催着黛玉为胤禛纳妾了。
黛玉点头道:“可不是!四哥说,这样的事情急不来的,因此他也不急。偏生德额娘他们竟是急得不得,还特特让我拿了好些千金的画像回来,让我从中为四个挑两个侧福晋,挑四个庶福晋。”
看着黛玉娇脸上既不曾生气,也不曾郁闷,倒是让李纨暗暗称奇。
撇了一眼李纨,黛玉才道:“我才不生气呢,这些事情,我要全丢给四哥自个儿去料理!”
这些事情,且攸关胤禛的,答应不答应,有这心没这心,自己也是把持不了,由胤禛处置可谓妥当。
李纨点点头,才又将贾府的事情细细告诉了黛玉,末了道:“难怪她们都惦记着,想必都巴不得福晋不生哥儿呢!”
黛玉此时方想起迎春探春尚住在这里,沉吟了片刻,方道:“我倒是忘记了,先前事情多,加上又有七色仙花送来,为的是怕消息被她们传出去,想着这里原也比贾府清静些,就留她们两个住下了。”
刘嬷嬷一旁道:“二姑娘和三姑娘也曾提过要回去的,偏生那时候事务太多,再说了,七色仙花的事情尚未解决,故而王爷依旧命她们暂且住下,不然回到了贾府里,指不定又给卖到了那一家,故而她们两个倒也不急着走了。”
黛玉也对李纨道:“大嫂子去见见她们两个也好,也该是让她们回去的时候了。”
顿了顿,又道:“大嫂子回去可要告诉了老太君他们几个,我们雍亲王府的门槛高得很,如今可只有我一个能进来,别的,可别想来抢我的四哥!不然,来一个,可是丢一个的!”
听到黛玉如此霸道的言语,李纨不禁莞尔一笑,道:“这是自然。”
因外面说胤禛来了,李纨忙告退出去,自是跟着丫鬟们去找迎春与探春,心中却是不禁叹息不已。
黛玉这里胤禛一进来,黛玉便转过身不理他。
胤禛十分诧异,上前搂着她在怀中,道:“怎么了?可是到宫中,德额娘给你气受了?”
黛玉白了她一眼,嫩嫩的小手指着梳妆台,面无表情地道:“那里可是德额娘挑的贵胄千金的画像,让我给你娶侧福晋二个,庶福晋四个呢!你去瞧瞧,倘若有中意的,我这就亲自给你提亲去!”
语调酸酸的,穗玉般的牙齿更是咬得格格作响,可见心中恼火了。
胤禛先是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吻了黛玉脸颊一下,才道:“我家已有一位天仙般的妻子,还去多看别人做什么?”
黛玉听了心中倒也有些欢喜,却依旧板着脸道:“如今外头人人可都是觊觎着雍亲王府两位测福晋的位子呢!”
“由着他们去!倘若出格了,便杀无赦!”胤禛淡淡地道,竟将那些人命视如草芥。
他的玉儿,是他的一切,胆敢惹了玉儿,自是该杀!
黛玉伸手揽着他脖颈,软软地在他薄唇上一吻,道:“四哥啊!”
胤禛手上情不自禁地一紧,她软软的唇,直软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四哥啊,玉儿要为你生宝宝,不准别人来!”黛玉心中打着小算盘,不就是因为她没有给四哥生宝宝吗?
那等她多给四哥生几个宝宝,不就没有人有理由再想进雍亲王府里了。
胤禛抚着她细致的脸蛋,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淡淡地笑应道:“好!四哥的宝宝,只有玉儿生。”
听到胤禛的话,黛玉浅笑重新在红唇便漾开,似江南春绿两岸,刹那间云开雾散,风华绝代。
雍亲王妃第109章圆房
俗世红尘,有多少纷纷扰扰?岂是一缕凉薄秋风便能随意吹散的?
荷池畔,迎春与探春皆是斜坐凉亭中。
想起贾府之败,想起元春之愚,想起自己之无可奈何,看着秋雨绵绵密密的滑落下来,在湖面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想心事一般一圈又一圈,两姐妹皆是不由得心事重重。
红唇逸出一丝叹息,探春轻笼双眉,幽幽地道:“二姐姐,如今福晋没空理会咱们,咱们还是回去罢,好些时候和家里没消息,不知道老太太急得怎么样了呢!”
迎春却是淡淡地道:“早就该是回去的时候,只是不多嘴就好。”
探春心神一震,低头道:“二姐姐,果然不跟老太太说?”
听了探春这话,迎春斜睨着她美丽精神的容颜,道:“说什么?”
“自然是宝姐姐送七色仙花之事,让福晋发觉了。”探春有些不解为何迎春竟忘记这件事情了。
迎春语气淡淡地道:“三丫头,你想了这么大半年,竟还不曾想透彻不成?”
咬了咬粉嫩的红唇,探春叹息道:“我舍不得咱们家的人,自是万事皆以家中为主。”
“你倒是心心念念着家里,你可知道家里当你是什么?”李纨轻轻柔柔淡淡漠漠的声音毫无预警地从雨幕中出传来。
迎春与探春皆面色讶异地看着雨幕,却见李纨撑着一把淡雅小伞而至,衣着素雅,却衣袂翻飞,仿佛凌波仙子一般。
但见她星目如漆,玉颊微瘦头一回,探春发觉李纨竟是个容貌极美气度高华的女子。
迎春忙站起来,道:“大嫂子怎么过来了?”
李纨优雅地踏进水亭,一旁的压环收回了雨伞,方坐下款款启朱唇道:“来接你们回去。”
探春讶然道:“既然让我们回去,打发人来告诉福晋一声就是了,何以让嫂子亲自过来接我们回去?”
李纨不置可否,只是轻啜了一口热茶。
迎春倒底年长几岁,轻轻叹息道:“方才嫂子说的话,何不说完呢?”
李纨赞赏地看了一眼始终懦弱温柔的迎春,才看着探春很是有些精神的双眸,道:“依这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自是让你们两个能结巴好福晋,一举而坐上雍亲王爷的屋里人,怀上哥儿,母以子贵,好扶持着贾府的荣华富贵长长久久。”
迎春神色淡漠,探春却不由得站了起来,涨红了脸道:“怎么可能?”
说着怒火冲上了双眸,咬牙道:“绝不可能!我纵然有天大的志气,可也是尊重的女孩子,如何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她信奉了一辈子的规矩,此时,竟为了那飘忽不定的富贵,让自己做出如此下流事吗?
不定的心神看着李纨,却见她神色平静,深如海的双眸中竟也有一丝讥诮的神色。
这是那位始终不言不语木头似的大嫂子吗?曾几何时,她的目光亦是如此敏锐?
她说,家里让自己和二姐姐便狐媚子勾引雍亲王爷,母以子贵,这样的规矩,什么时候出现在诗书大族?
可是她的神色,不像是说谎时,难道,教养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太太和太太,竟真是如此打算的?
迎春却掰开手中的糕点,扔进水中,淡淡地道:“我猜测着,也是如此,但是没想到,竟如此急不可耐了。”
李纨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道:“你倒是聪明人,心中早就猜测到了,唯独这个三丫头,倒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也难怪,从小到大,探春就是在贾母和王夫人身边长大,自是对二人的意思奉如神明。
探春忽然郑重地对李纨道:“这样的事情,别说下作无耻,就是果然理所当然,我也不做那样的女子。贾府的女儿,未必都是人人攀龙附凤的棋子,我虽后悔不是男儿在世,然则我也有女儿的志气和尊重,福晋虽冷,可是对各人也都不薄,我已送了七色仙花几乎害了林姐姐,再不能有这样的想头,否则就是天打五雷轰!”
听了探春这话,李纨倒是心中暗自点头,也是,探春虽才自精明志自高,然则为人处事还有一定的规矩。
“既然你能如此想,倒也不失一颗女儿心,回头你们两个就跟我回家去罢。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只有一句话嘱咐,倘若家里本本分分过日子,生计上是不愁的,且贾府到底也还有些根基,并不会饿死谁,因此,无休无止的算计,只会让贾府尽快地灭亡。长辈们的吩咐,我们晚辈自是无法说什么,然则做与不做,却在你们自己拿主意。”
李纨口气淡淡地道,神色却是不容置疑地严肃,看着迎春和探春。
迎春微微颔首,她也不会多管什么事情。
探春沉吟了半日,终于缓缓地点点头,道:“我做事,亦是求无愧于心。”
再说了,雍亲王爷对黛玉乃是一往情深,前车之鉴她还看得少么?岂会因此坏了与黛玉这仅存的一点姐妹情分?
实在是大嫂子太多虑了,自己岂能是那样不知尊重的女子?
看着李纨愈发趋于平和温润的容颜,探春不禁开口道:“嫂子在家中也不开心么?”
她记得,贾府虽抄没了,然则贾母和李纨的梯己东西只是登记造册之后,便已发还了,还有什么可愁的?
李纨苦笑道:“我有什么好快活的?只是守着兰儿过日子罢了。”
说着又不禁蹙眉长叹道:“家中琐事烦扰,你也不在家,凤丫头又病了,家里大小事情也没人顾,瞅着我不过还有一点子东西不曾抄去,就总是有些人来我这里支用银钱东西,哪里有什么快活可说?”
尤其是王夫人,更是三不五时找些有头来要银子,亏得她张得出那张嘴来!
自己的确是有私心,如今贾府已败,贾珠早去,自己一个寡妇守着兰儿,兰儿年纪还小,不给他存一点钱,日后如何打点前程上的事情?贾府诸人本就是对自己淡漠如欲未见,自己又如何心甘情愿无私奉献?
迎春默然,探春忧心,良久迎春才道:“既然如此,何不自个儿搬出去住?”
李纨挑眉看着迎春,半日才道:“我如何没想过的?原是想买一所小小的四合院,我们娘儿两个,加上奴才也不过十个人,过着小日子也极丰足了,偏生老太太不答应,太太更是以家中要有人管家为由,不让我们搬出去。”
探春不禁皱眉道:“这是什么道理?以往管家的都是凤丫头,如何到了抄家之后,反又让你管家了?”
听着这话自己心里就替李纨不服,更何况是李纨哉?
李纨淡笑道:“我也不会去管家,这个家,太太?br/gt;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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