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作者:肉书屋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6部分阅读
。”
玉林见黛玉身子不爽,况夕阳日下,合该回府了,故悄拉黛玉衣袖,暗地里使个眼色,黛玉会意,亦点头应允。玉林遂起身对各位说道:“时日已晚,我们亦该回府才是。今日叨扰诸位,尤为三姑娘甚累,改日玉林定当摆下盛宴,以回今日。”
众人忙起身回道:“世子客气,本该如此。”独探春依依拉着黛玉说道:“却不知咱们哪一世修来的缘分,你我竟相惜如此,还请林姐姐多来几次,亦不辜负这相知之情。”黛玉点头应允,亦道:“改日里定请姐妹们再聚就是。”话音尚落,宝玉却似愣头青似的站起来道:“可是林妹妹要走,不如吃了晚饭也便宜些。”说罢,只痴痴地看着黛玉,黛玉被他的目光所扰,甚是有些别扭,只歪头瞧着玉林。宝钗见此场面,心下里忽然有了计较。
只听得玉林道:“世兄如此盛情,玉林甚是感激,只是已承家母之命,还是速速回府为好。”宝玉无言,众人亦齐道:“甚是。”说着都来相送,探春亦早唤了丫头叫了王夫人等,一时众人送到府前正门,见他们二人远远去了,方才进去。
王夫人扭头见贾宝玉垂头丧气之模样,不由又怜又恨,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岂能不疼?只是他这幅样子,怎的与那公主匹配?又不好好进学,恐拿不上功名,这好亲事亦就没了。又见宝钗神采,忽涌上惋惜之情,若然没有元春,这宝钗她是独独不愿放过的,如今只盼她能进选,方能圆元春之愿。
晚饭毕了,贾母叫了探春去,细细问了今日之事,又命袭人好生照料宝玉,方在鸳鸯的服侍下歇息去了。岂料刚到正间,却见凤姐折而复返,进来道:“老太太是要安歇了不成?我且有几句要紧话要说呢。”贾母向来知她,若没有要紧的事,断是不肯说的,遂指了指下塌让她坐下,凤姐依言说道:“眼下太太那边似对北府公主中意些,如能加紧些促成此事,却是极好的,只是我思来想去,竟拿不下个主意,只好来讨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沉思了一会子,方说道:“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自是知晓他们的心思,若然早定大事,此时还用如此着忙吗?眼下最难的倒是北府那边了,如今黛玉乃是皇后义女之尊,想必是不能的了。今日里虽把他们请来,听三丫头的说法,宝玉终是没什么大进益,唉!”
凤姐见此,忙劝道:“老太太不必忧心,依我的主意,若然宝姑娘中了,靠着两下里使劲,当今或能改了主意,到那时,圣旨一下,谁还敢不从吗?”贾母顿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我心眼里倒着实爱那黛玉,此事已是如此,且等等再说吧。”
凤姐听了亦不再言语,却又听贾母叹道:“真真是人心之深,都道是锯了嘴的葫芦,暗地里做出些事来,岂知这其中凶险更甚?”凤姐知她指的是王夫人,宝钗进宫参选一路颇顺,她早已让来旺家的打探到其中深意,贾母定是听到了些风声,故有此说。王熙凤知此时自己不好多言,遂与鸳鸯一起服侍贾母安歇了,方才回去。
第二十三回(下)贤紫鹃一心为黛,薛宝钗青梦落空
且说那玉林与黛玉回府,一夜无话,待到明日,因工部有些事宜,玉林一大早便赶了过去,王爷五更已上朝,北静王妃与黛玉用完早膳,正要吩咐绿珠把昨儿新送来的缎子拿来,也好给黛玉裁些新花样,却见黛玉脸色潮红,似是体力不支的模样,北静王妃霎时被唬了一跳,忙扶住黛玉道:“这可怎么好?定是昨日着了风,受了凉的缘故!”黛玉只强支撑着回道:“却是不妨事。只一下子觉得天晕地转的。”
北静王妃素知黛玉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亦有些刚强,故不听她的,忙打发人请了太医来,此时的黛玉早已不支,卧在潇湘馆里,雪雁等在旁伺候,独紫鹃跪向王妃哭道:“原是我侍候不周之故,但求王妃发落。”北静王妃命她起来,方说道:“你素日是好的,我岂能不知?玉儿的病,与你何干?日后加倍精心服侍才是。”
紫鹃抽泣着起来,又见太医进来,忙放下绣帘,与黛玉皓腕上蒙了云淡锦帕,方到一边去了。王妃请太医进来,亲看他仔细诊了脉象,方问道:“程太医,可是要紧吗?”那太医起身收拾诊盒道:“王妃放心,熙林公主不过受了风寒,加上原本体弱,此次方来得凶险些。”王妃闻此放下心来,忙道:“如此就快开药吧。”程太医依言开了些祛火降温之药,因黛玉体质,故不敢开得太猛,只细细地调理罢了。
且不说这府里因黛玉之突病忙乱起来,亦不提玉林闻听黛玉之病飞马归来,只说此日乃是大选颁旨之时,飞马传递,黄衣穿梭,得名儿的皆大欢喜,未中的如怀抱寒冰,真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时的梨香院,亦是格外的清静,就连素日爱热闹的薛蟠亦不敢外出,只盼着喜讯从天而降,他私下里亦准备好了红礼,只等送旨的太监上门。薛姨妈和宝钗昨夜却是一宿未睡妥当,清早起来,薛姨妈为图吉利,特特地命宝钗穿上嫣红绣服,整个人装扮得越发明朗,薛宝钗亦不出门子,只坐在内间边和莺儿描着花样,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到了中午传饭之时,尚未有讯,那薛蟠倒先急躁起来,说道:“敢情他们的马不是北边买来的,脚力竟如此之慢!”说着就要冲出去看看,却被薛姨妈拉住了,“我的儿,你何苦这会子添乱!再等等就是。”她心里虽有些惴惴的,却仍抱甚大希望。
薛蟠听了,复又坐下,命人端上酒菜来,自斟自饮起来,转眼间,已有了几分醉意,唬得薛姨妈忙命人把他扶到塌上,又派人不停地往府门口看动静去。却说王夫人亦是如此,她不得进宫,听不得元春之讯,故不停地使人探去。
周瑞家的不时来回,太史官的千金得了贵人,又是光禄使的二女封了嫔等,独听不到宝钗的名头,把个老姐妹心焦得不知怎么才好,王夫人不停地走来走去,薛姨妈恐惹宝钗心急,故硬忍着坐在厅内。
冬日时辰容易过,夕阳西下,薛宝钗的一颗心亦随着渐落下来,细听那府门外,依是平常,薛宝钗只呆呆地看着描了一天的花样,忽拿起利剪作个粉碎,把个莺儿唬得只拉住她劝道:“姑娘,你又何苦如此!”
薛姨妈只静静地挑帘进来,说道:“咱们薛家该是天命如此吗?”宝钗泪如泉涌,却并不哭出声来,缓缓地脱下那大红绸袍,颓然地坐下来,忽瞥见薛姨妈悲伤模样,强振作道:“妈,你且歇着去,不必挂念我才好。”薛姨妈扑上来抱住她道:“我的儿,咱去不成就不去,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心酸就哭出来吧!”
薛宝钗只点点头,又命莺儿搀扶住薛姨妈,说道:“妈且歇着,好生看着哥哥,别让他外头乱走才是。”薛姨妈强忍着泪出去了,只留下这宝钗愣愣的瞅着那滴滴蜡油,她只知自身才情高远,人情关系亦打点妥当,究不知这其中哪里出了岔子,元妃的承诺言犹在耳,岂知今日已似两世。这正是:自恃才高中雀屏,焉知首罪源愚兄。
第二十四回(上)潇湘妃愈合家聚,北王府内论廷音
却说北王府这边,因黛玉突发伤风,北王妃这两天亦是忙乱,整日里变着法儿的哄黛玉多吃一些,紫鹃、雪雁自不必说,亦是尽心伺候。玉林自那日得了讯一路飞奔回府后,更是一日数次来潇湘馆探视,那幅焦虑的模样,众人看在眼里亦都为他心忧。
在如此众人捧星的服侍下,再加上程太医的细心调理,不出三日,黛玉身子已然大好,虽还是有些咳嗽,却已能行动自如,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于众人看来,更添了几分梨花娇柔之美,北静王妃劳心劳累了几日,见黛玉大好,方安下心来。
这日,玉林因冬日午短,恐黛玉睡了积食,故与她说这说那,黛玉精神已然大好,却仍歪在绣床上,她见玉林没穿大毛衣裳便跑了来,嗔道:“天虽暖了些,你自是该珍重身体,免得像我一样,倒教众人操心。”玉林笑道:“无妨。再过些日子春暖花开,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黛玉亦笑道:“说得轻巧?哪那么容易!”玉林又转头想了想,方道:“我有主意了,等妹妹咳嗽之症稍轻,咱们把那泓云班叫进来,演一出楚霸王与虞姬,这一项,妹妹定是喜欢的。”紫鹃端茶进来,听见玉林说此,忙问道:“世子爷说得可是那红满京城的泓云?”黛玉扭头问她道:“怎地连你也知道他了!”
紫鹃放下手中的翠竹盘,笑道:“素日他曾去过那府里,后因宝姑娘的哥哥薛大爷缠得紧,方少去了。我借着老太太的光,竟也听了他两场戏,倒真真是清亮得很。”黛玉笑道:“如此甚好,咱们且记下世子爷的这话,速速把那泓云请来才是。”
玉林听得黛玉有了说笑的兴致,亦越发高兴起来,主仆几人正说着,却见雪雁来回道:“兰香公主与驸马爷来了。”玉林忙迎出去,紫鹃亦服侍黛玉起身,细细地将茉莉粉均了,又替她点上胭脂,且知黛玉近日尤中意那套飞竹葱绿衫,故只替她将发髻陇上,却不装饰鎏金之物,一根碧玉簪子外加一朵近来宫里时兴的宫花新样,将整个人衬得越发清灵。黛玉对镜笑道:“你却是越知我的心思了。”
紫鹃笑而不语,又听外头已有人声,出去一看,竟是兰香公主来了,却要见礼,兰香早忙乎乎地进了里间,拉起黛玉道:“听说妹妹病了,我来瞧瞧。”忽见黛玉的装扮,笑道:“若是病了都如斯人物,我却要天天生病不可了!”说着细端详着黛玉的脸色,又问道:“妹妹可是大好了?我这几日被母后娘娘拘束紧了,反不得来。”
黛玉笑拉她坐下,方问道:“替我向皇后娘娘请安罢,我这个样子,去了怕扰了她老人家。”兰香应了,又瞧着黛玉的发髻,笑道:“这是谁的巧心思?真真适合于你。”恰玉林进来,说道:“嫂子尚不知妹妹得了一巧丫头吗?”方悄悄地对她说了紫鹃的来历。
兰香细细瞧了紫鹃,喜道:“着实是个可人,心思与人样一样精巧。”紫鹃忙行礼回道:“谢公主金言,自不敢当。”兰香却道:“你们主子是知道我的,在我这里,何须多礼?”遂褪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笑道:“我素来是不赏人的,今日见了你,倒动了心思,看在林妹妹发髻的份上,这玉镯就给你吧。”
紫鹃有些踌躇,偷看黛玉,黛玉笑对她道:“咱们兰香公主的脾气,你还不知,赶快收下才是。”紫鹃方接了,见这兰香公主性情甚为爽朗,虽贵为当今明珠,却很是可亲,对黛玉又极为贴心,不由感叹,世间竟还有如此人物,骄而不纵,真真令贾府中人汗颜。
一时玉林说道:“母亲传饭了,让我们速速过去呢。”说着亲扶了黛玉就要出去,兰香只笑看着他们,黛玉脸上一红,推开玉林道:“理应与兰姐姐一起走才是。”兰香大笑道:“罢了罢了,你们且忙,我倒要先去见母亲了。”羞得黛玉只拉住她,作势要打,却被玉林拦下,笑对她道:“莫让母亲等急了,咱们速去吧。”这才住了手,齐往前院去了。
第二十四回(下)潇湘妃愈合家聚,北王府内论廷音
此时,王爷已下朝,与思林正低低地谈着些事务,王妃在旁只默默听着,见他们进来便笑道:“玉儿这一病,倒好似下了个帖儿,把你们都给叫回来了。”兰香笑扑上来道:“素知母亲是疼我们的,就是这几日宫里规矩大,闹得我不敢过来。”王妃轻抚她道:“瞧瞧这张嘴,真真抹了蜜似的。”又拉过黛玉,笑道:“玉儿可是大好了!今儿这身装扮,甚是不错。”
黛玉挨着王妃坐下,回道:“这几日劳烦姑妈操劳了。实是我的不是。”王妃又笑:“可不知我哪一世修来的福分,竟得了这么两个嘴甜的人!”兰香闻言,冲黛玉偷笑,黛玉亦浅笑,遂又过来向王爷、思林见礼。
北静王爷闻听她身子大好,亦是高兴,所谓爱屋及乌,他对黛玉更是越发喜爱,自觉有此佳儿佳妇,甚为圆满,虽朝政事务繁杂,内中勾心斗角更甚,却因合家之乐,心胸倒亦颇为平顺。思林亦然,因兰香之故,加上黛玉本又是才貌不可兼得之人,故早亦视她亲缘骨肉一般,故笑说道:“妹妹身子合该多多调养才是,改日让兰香送过些西洋人参来,或许更为有效些。”黛玉道:“谢大哥哥惦记,偏是又劳动你了。”兰香拉着她道:“何来劳动?不过是我出些力罢了。”众人闻言皆笑,真真是一性情活泛之人。
此时,丫头们早已摆好饭,众人依次坐下,王爷叹道:“世人皆为功名所累,岂知这家之和乐方为终生!”王妃笑道:“怎地生生冒出这么一句来,好生吃饭才是。”王爷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这朝内甚不平静,牵连着后宫,亦是多了些是非。此次大选,倒也露了些端倪。这于朝廷而言,恐是不好的。”
思林问道:“父亲洞悉朝政至深,不说别人,只说那荣府一人,本是定了的事,却因忠顺府心气不平,又恐夺了他们的势,这才致使那薛氏落选。”兰香亦边大嚼大咽边道:“这事我听母后提过,似是一道士与燕妃说了些不祥之语,方不敢召入宫的。”思林唬她道:“这话你在家说说就罢了,对外不要提半个字才是。”兰香娇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放心就是。”
黛玉听他们谈起大选之局,似是那宝钗落选之意,忙问道:“可是那宝钗姐姐落选?”兰香道:“你这么一个聪明人,竟才知道!她在宫中候选时,我亦远远地看了几次,倒好个人物,只不过运气不佳罢了,怎地偏她是那相克之人!”黛玉叹道:“着实可惜!素知她的心气极高,这样一来,可是如何是好?”
兰香道:“深宫之地,有何可去?却都要争来争去。”王妃笑道:“你打小是蜜罐里泡大的,哪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多少公侯之家都想走这条路得保荣华,所谓一人升天,鸡犬得道,正是这个道理。想那荣府,早些年因荣国公的功劳,甚得先帝垂青,岂料他的儿子孙子却是平平,不仅对社稷无功,又多是些好享乐之人,若不是早年间元妃承恩入宫,只怕他们家不会有今天的太平日子好过!”
黛玉叹道:“竟不知其中还有这许多。何以一家子的安康要托赖在一个女儿身上?”玉林道:“兴家报国,理应是男儿之事,靠此得享富贵,恐是不会长久。”北静王爷喝道:“你这话说得虽对,却不能乱说去,而今你在工部办差,亦要多看些,多学些,方能在朝中立足。”玉林站起来答应了。王妃却笑对王爷道:“何苦来,此时摆你这脸色,我瞧玉林说得甚对,咱们府虽与那荣府有些交情,却也不至于受他们连累。”
思林说道:“母亲说得是。只是日后和他们打交道,小心些就是了,恐被一些是非之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王爷点点头,又对黛玉和兰香说道:“合该多进宫见见皇后才是,大选进新人,皇后虽娴德,亦该多些绕膝之乐。”黛玉应着,兰香却抢先道:“等妹妹大好了,我正要和她一起进去呢!”
王妃拿起酒杯,笑道:“一家子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该好好乐一乐才是。”众人亦都放下那俗务所想,将心思放到这佳肴美酒中来,一时间热闹起来。独黛玉因身体之故,不能多喝,故只轻抿一点,权当尽礼如是。这正是:潇湘妃愈合家聚,北王府内论廷音。
第二十五回(上)人前宝钗初振奋,凤前黛玉遇元春
且不说北王府内私论这裙带之贵,只说那薛宝钗自名落金册之后,闷闷地在家独坐了几日,方缓过来一些,薛蟠本欲与宝钗争说几句,见他妹子如此模样,故在薛姨妈的连说带哄下,方在家呆了两日,第三日却早就偷溜出门,找那一帮狐朋狗友去了。
宝钗因一颗青云之心猛然落地,着实心里受了些打击,但她心性本是要强,固然不会轻易被他人看低,故闷在家里几日后,终在薛姨妈的劝说下,收拾了一番,方去贾母王夫人处请安。贾母虽巴望她中选,但事与愿违,本欲安抚一下宝钗,却见她粉脸杏腮,依旧风采,暗道这丫头竟如此心性,着实难得,故只笑说道:“今儿有新打来的野鸡子汤,宝丫头和我一起吃饭吧!”
宝钗道:“本不敢回绝老太太,只尚未去姨妈那儿看看,恐有不妥。”贾母点头道:“你这孩子总是周全,既是如此,就去吧。”宝钗站起来,又与迎春、探春、惜春等玩笑了几句方去。
探春看着她的背影,叹道:“亦亏是宝姐姐,换作是我,却着实不能如此镇定。”贾母道:“倒是你还罢了,若是迎春和惜儿,只怕此时还想不开呢。”迎春和惜春听了却并不作声,心中却感叹亏得有元春娘娘在上,否则今日落选的是他们,又该作何之想呢?探春却想,纵是公侯之家又能如何?终是不能凡事都称心如意,却不知她们姐妹几个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且说王夫人见宝钗稳稳进来,忙起身拉过她坐在炕上,话没出口,泪却出来,只道:“快上来坐,出来逛逛才是好的。”宝钗见王夫人如此悲切,亦是勾起了心底所痛,泪珠儿虽在眼眶内打转,却硬忍住没滑下来,只轻轻地挨着王夫人坐下说道:“是我辜负太太的一番美意了!”王夫人说道:“究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娘娘本已打点妥当,何以如此?且待几日我进宫细细打听才是。”
宝钗却说道:“谢太太。事已至此,且不必劳心了。倒是要请您向娘娘替我告个罪,让她白白费心了。”王夫人只攥着她的手道:“素日我知你是好的,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个周全人。倒教我不知说什么是好了。”二人方又说了一阵子,宝钗方回转梨香院而来。
刚进院门,便听见薛蟠吼叫之声与薛姨妈哭泣之音,宝钗忙忙地进来,方知薛蟠又因酒醉在这儿胡说八道,气着了薛姨妈,一个小丫头只边替薛姨妈拍打,边嘤嘤地陪着薛姨妈掉泪。宝钗过来扶住薛姨妈道:“妈!这是又为何?您老人家的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