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作者:肉书屋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3部分阅读
探春令侍书端了香茗进来,分与众人,方笑道:“姐姐来晚了些日子,那日里北静王妃带着她来咱府里逛过,倒的确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学问才华竟连我也比不上。”宝钗诧异道:“探妹妹如此说,必是相当的人物了。”宝玉抚手笑道:“我倒有一主意,不如让老太太下个帖儿,邀王妃来府一叙,那她必然会跟着了,大家也好亲睹真身,如何?”三春闻听都点头称是,自那日见过黛玉,她们皆有好感,因此都也赞成,薛宝钗则是急于看是否真是如此的人物,也是赞同。于是,傍晚时分,贾宝玉便迫不及待的向贾母说了,贾母也正有此打算,只是王夫人多了一句:“你与北静世子交好,也该下个帖儿请他才是。”宝玉答应着,忙一溜烟的去了。
且说北静王府这边,自是收到了贾府的帖子,北静王妃拿着帖笑道:“王爷,看我卜的卦还真灵,果然那边邀我们娘们儿去逛逛呢。”北静王爷道:“两府里互相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只是果然这其中有些事由,于世交也无益,这样吧,你且带着黛玉和玉林去,那边只要不露由头,也就无妨。”王妃答应着,传唤丫头去与黛玉、玉林说了,黛玉倒是闷闷地,怎的又去他们府里?玉林倒是颇为高兴,少去一天工部,他还乐得逍遥呢!
到了正日,果然北静王府的车驾就浩浩荡荡的来了,贾母等迎进之后方请出薛姨妈和宝钗来,北静王妃见那宝钗面若银盆、娇艳如花,确是更胜于贾家姐妹一筹,便笑道:“这位可是薛家的千金?的确出众。”薛姨妈忙拉着宝钗行了礼,宝钗方低低地回道:“王妃缪赞了。”抬头见王妃身边一对璧人,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婀娜多姿,定是北静世子和那黛玉了,心下暗叹三春姐妹果然没有虚于夸张。
那黛玉见了宝钗,自然也是一番叹服,倒是玉林瞥了宝钗一眼,侧过身子低低地对黛玉道:“不及某人。”黛玉暗笑,走到三春面前叙旧,探春又替她引见宝钗,这些小儿女们没几个时辰便也聊得火热。宝玉极力想与黛玉搭话,不想玉林世子始终与黛玉形影不离,黛玉对他也是礼数周到,不冷不热,搞得这贾宝玉心里像猫抓了似的。
贾母和王夫人见此情形,自然一忧一喜,贾母暗叹,果然宝玉就无此造化吗?王夫人却对玉林极为满意,再看那探春,确也不俗,只是她这庶出的身份,给北静世子做正室是无望的了。北静王妃也不动声色,只由玉林拉着黛玉玩闹去,她却与贾母众人吃酒行令。
王熙凤见酒菜已差不多了,笑着上来道:“人常说菜过三巡,酒过五味,王妃和世子小姐何不逛逛我们家的大园子?”贾母等忙点头称是,王夫人回道:“这大观园还是元妃那年省亲时盖的,自是及不上王府之秀,王妃且莫见怪。”北静王妃笑道:“何出此言?前日里与南安、忠顺两府里的王妃坐在一起,还说起你家的这园子呢,称得上京城独一份。”贾母等忙谦道:“王妃过奖。”
说着这一大群人连同自己的丫头婆子就都进了这大观园,虽说秋日,但这园子里奇花异草,倒也别有一番情境。“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黛玉见这景色,不觉念出碧云天中的词来,玉林笑道:“妹妹既喜欢范公的词,我倒觉得有一句‘一点飞鸿影下’,更为贴合现在的情境。”他手指处,一只仙鹤正掠过湖镜,黛玉点头,笑着不再说话。宝钗见状,笑道:“世子与黛玉姑娘果然好才气。南朝王勃的一句‘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倒也合乎如今之景。”玉林笑着看了宝钗一眼,道:“倒是薛姑娘比我们二人的要更好些。”黛玉听了此言,顿了一下,转身去了。玉林见她走得甚急,忙跟在后面,一时倒把北静王妃他们落下不少。
“妹妹走这么急,仔细苔滑。”玉林叮嘱道。黛玉正欲回话,冷不丁面前出现的一片竹林吸引了她,静谧苍翠,株株亭亭玉立,要么端庄凝重,要么文静温柔,闪过竹林,露出一大间葱翠的屋子来,上书匾额“潇湘馆”,黛玉抚着竹林,油然产生一种喜爱之情,玉林见她如此,心里暗暗盘算,打定了主意。正要和黛玉说去,小厮青儿却跑了过来:“世子爷,王爷下了朝,请王妃和世子小姐速速回去呢!”
于是,众人又忙忙乱乱地伺候北静王妃出了大观园,行前,王妃笑道:“又叨扰你们半日,改日再请诸位到府上一聚。”说罢,行色匆匆地去了,心下里却嘀咕,王爷从不这样,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黛玉和玉林的车马也跟在后面,一路去了。贾府众人也各自回去,独宝玉痴痴呆呆地站了半日,方在袭人的催促下进去了。
第十回因金枝受封郡主,小儿女初生嫌隙
原来是当今圣上下了恩旨,满院子的内侍太监正等着正主儿呢,大明宫主事手捧黄|色龙绢,北静王府忙摆下香案,合府上下跪听,方才宣旨,原来是闻北静王府至亲黛玉美名,特册封黛玉为熙林郡主。这一道圣旨,可着实让北静王府热闹了好一阵,一时间,各大王府来恭贺的、别府王妃郡主来见礼的,整日里乌压压的人来人往,闹得喜爱清静的黛玉忙乱不说,就连北静王妃这样历经多少大场面的人,也多少有些吃不消,好在撑过了大头,这几日粗略清闲一点,方打发丫头婆子请宫裁到府里来为黛玉做命服,又请人去江南看新的首饰花样。
这日北静王妃正带着黛玉看新进来的缎子,兰香公主一头闯进来,大笑着道:“原来母亲和妹妹在这儿,我可等着讨赏呢!”黛玉见她进来,忙要见礼,却一把被兰香扶住了。王妃笑道:“前日里摆的大宴,也没见你讨赏,今儿喜期过了,还要什么赏啊?”兰香笑道:“若不是我回宫和父王、母妃一再提妹妹的大名,这郡主之名又从何而来呢?”“你这丫头,做嫂子的说这两句话就要赏钱,我为你们操心了几十年,你和思林得打赏我多少呢,只怕把你府里的银库搬来也不够呢!”王妃继续说笑着,一席话说的满屋子的人窃笑不止。“罢罢罢!母亲不打赏就算了,何苦要搬我的银库!我只管和妹妹要!”兰香公主咯吱着黛玉,闹得她娇喘不断。
“兰儿,你又欺负黛玉妹妹了?”思林朗笑着走了进来,向王妃行礼。兰香一见他来,方不敢过于放肆,私下里却仍不停地趴在黛玉耳边叽叽咕咕。思林宠溺地看着她,摇头道:“请妹妹多包涵吧,兰儿天生就是这个样子。”黛玉笑道:“大哥哥这是说的哪门子话?公主秉性活泼直率,我素来极爱这样的人,又何谈包涵二字?”兰香听她此言,立时更为乖张起来。
王妃喜滋滋的拉过黛玉和兰香,笑道:“好孩子,难为你如此知礼。兰儿虽贵为公主,却是个极好的,不然你大哥哥和她又怎能过到一块儿去?”思林道:“今儿我和兰儿过来,一是贺妹妹受封之喜,二是要讨母亲的酒喝,不知母亲大人可赏儿子这个脸吗?”王妃乐道:“偏是兰儿把你带坏了,连吃酒也要油嘴滑舌的!”兰香在一旁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蹭到思林身边去了,嘴里却仍旧叫道:“诚如驸马所说,母亲心眼里真的只有黛玉妹妹了!”
众人说笑着,到了内花厅,早有婆子摆上酒席来,一时间觥筹交错,王妃和黛玉因连日来的劳累,只吃了些清淡的,独兰香公主大吃大嚼,全无公主气派,黛玉打趣她道:“今日我方知大快朵颐是如此形象!”兰香欲回言相击,无奈嘴里满满当当,只用手指着黛玉,拍打着思林,众人见她的样子,无不开怀,这府里众人越发欢迎兰香公主的到来,一来她性子活泛,做事大大咧咧,伺候这位主子实是便宜,而且她又是当今的掌上明珠,又岂能不巴结?
饭罢,兰香自拉了黛玉去园子赏玩,思林却仍陪王妃坐着,王妃见他面色,忙问道:“可是有什么话?”思林正色道:“前日里听说忠顺王府的世子为了一介优伶与荣国府宝玉起了争端,如今忠顺王已把他们告了,具体如何还不可知,那忠顺世子乃好色之徒,忠顺王又是个睚眦必报的,这荣国府定是与他们结下了仇的。”王妃点头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一点子,这其中孰是孰非,谁又知晓?”思林又道:“如今选秀之期将到,黛玉妹妹虽获郡主之名,却按朝廷例律,她双亲皆亡,自不在选秀之列,故母亲无须为此而忧心,倒是前日里兰儿进宫听了一些选秀之事,宫里一众嫔妃们颇不太平,儿子听说荣国府里亦有一人参选,母亲亦知这其中的深浅,故咱们府里这些日子还是少与荣府来往为好。”
王妃拉着思林,道:“我的儿,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你这般待我们娘们儿,自是你的孝道。玉儿的大事,我心里有数,敢情我倒会便宜了别人不成?”思林向来知母亲是个有打算的人,一听此言,便猜到了几分,笑道:“玉林的心思我也知道,只是要他加紧历练才行,待到出息了再请圣上作主就是。”思林见王妃已有倦意,知这几日劳碌得要命,话已说尽,忙出了正堂,打发丫头婆子好生伺候着王妃,方踱步去园子里了。
且说黛玉受封郡主之后,府内上下自是立改称呼,黛玉起初有些不惯,但终拗不过众人,渐渐地倒也自然起来,依她的性子,着实不看重这郡主之名,但姑丈姑母为她名号之事费尽心思,她是极为知情的,因此连日来也是尽力帮着北静王妃忙里忙外,这一来,倒又让王妃对她喜爱更深了一层,看她素来柔弱,但心思细密,事事经她办理之后极为顺手。
玉林对黛玉受封一事更是甚为高兴,加上心中的情愫,尽管忙于工部历练,但每晚到家,是必要到黛玉那边问候的,又怕她因劳累弱了身子,又怕她贪睡噎了食,这个忙碌劲儿,让满府的下人看了都觉得世子爷的心思过于难得。这日仍是出了宫,玉林就快马加鞭,冲进王府,倒是他的小厮青儿在背后喊道:“我的爷,你慢点,林郡主好好地在府里呢!”玉林哪管他的话,进了府连大衣都未宽,就去了黛玉的别院。
此时黛玉正欲歇息,听到他进来,忙命雪雁拿来衫子,雪雁边服侍她穿上边笑道:“世子爷又不是外人,这样穿来穿去,岂不麻烦?何苦来着!”黛玉啐道:“果然是小孩子心眼,如今我们一天大似一天了,我又是寄身在这府里,岂能不避些闲话?”雪雁笑道:“我瞧姑娘是太多心了,如今你已有了郡主之名,世子爷的心思,难道我们做下人的能不知道?况王爷王妃也是好的,自是乐意看见这桩好事的。”黛玉正欲言语,玉林却在外屋笑道:“府里又有何好事?”黛玉面上一红,笑道:“大晚上的,仔细凉着,快进来吧!”
玉林拿起灯烛,仔细看了黛玉的气色,道:“妹妹脸色有些发红,莫非染了风寒不成?还是把程太医请来加紧诊治要紧。”说着就要到外屋叫丫头婆子请去。黛玉拉住他,笑道:“什么风寒不风寒?你安心咒我呢!只是傍晚喝了一点子桂花酒,方才这样的。”端茶进来的雪雁听她如此说,暗自窃笑。
玉林这才放下心来,见黛玉仍穿着苏绣湖蓝衫子,知她是怕自己夜晚来访惹出闲话,故收住心神,只和她讲宫里的杂七杂八和乡间趣闻。“话说这乡下的老婆婆救了富家小姐,富家小姐异常感激,便委身下嫁给老婆婆的孙子,不想当地的一个乡绅却看上了那位小姐的花容月貌,指使手下打了老婆婆一家子,抢了小姐过去,不料那小姐却是个烈性之人,刚进了那乡绅的府邸,便一头碰死在柱上,可怜那老婆婆一家,死的死,伤的伤,着实可悲!”这一故事倒勾起了黛玉的心思,她一边拭着泪珠儿,一边哽咽道:“何苦讲这些,明知我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要你来提点?黑天黑夜的,闹得人心里不得安宁!”玉林知自己只图为了哄她高兴,一时讲得太多,忘了这些,忙劝慰道:“好妹妹,你别多心,我也是说着玩儿的,我要安心咒你,必要嘴上长个大脓疮!”黛玉忙捂住他的嘴,嗔道:“这种话岂能说得!唉!你呀!”说着,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戳了玉林一下,方拿着帕子自顾拭泪去了。
玉林知又惹她生了思虑家人的心思,忙说:“妹妹想如何罚我,尽管开口,我自当从命。”黛玉啐道:“罚你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哪敢劳动你!”玉林大叹:“何苦来,我的心思你竟不知?”这一声叹息让黛玉的心灰了几分,忽又想起那日荣府大观园玉林对那宝钗诗才的赞叹,更是悲苦不止,只无言拭泪,却不再看玉林,玉林见她如此,又悔不该急于慨叹,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又气她不知自己的心思,只好让雪雁前来劝慰,自己仍回别院,胡乱睡了一夜。
第十一回荣国府初计选秀,贾太君初露端倪
选秀之礼,每三年一次,以为当今充实后宫,想那贾府的元妃正是皆由此而荣登的,同其他秀女一样,初时亦是宠冠三宫六院,后同其他妃嫔一般,当今的心也渐淡了下来,但依能华服加身、金册在手,她乃是王夫人之第一亲女,有此造化,固然被贾府一干人等看作人上之人,亦是他们两府倚仗的本钱。
这里诸位看官要问,那元妃不已身在太虚幻境吗?想那绛珠千年重走世间,自是原路而来,中间有些变故,也是天意使然,此时的贾府正是油爆火旺之时,尽管秦可卿已死,但恰逢贾元春加封贤德妃之喜,故诸如贾赦、贾珍、贾蓉之流等越发放纵,整日里沉迷声色,国事、政事且不说,只说整个府里的管事,也倒淡了许多。独贾政在感念圣恩之余,暗自感叹,长此下去,难免败象,但依他一人之力,自是不能有些许作为,故对宝玉苛求甚严,加上前日里忠顺王府优伶一事,更让他火上浇油,将那宝玉痛打一顿,方才解气,后亏他多方周旋,元妃又蒙圣恩,忠顺王府这才罢休,只是这两府里日后却结下了仇。
王夫人见贾政日嘘短叹,只道他为宝玉不争气而忧,故私下里盘算更甚。看那宝钗,品格大方,待人接物无不精细,着实让她越看越爱,若然与了宝玉,自是好事一桩,只是早有贾母的意思在前,且那黛玉已具郡主之名,听说又与当今明珠兰香公主交好,此时看来,与北静王府倒比那宝钗益处好一些了,但她与那宝钗毕竟是血亲,又着实爱那人品,况对她在这府里的地位更有益处,故王夫人此时心里倒颠来倒去,拿捏不定了。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如此,便悄悄地道:“太太何苦忧心?两边的事都还没动呢,且看这次大选,不知有多少官家千金下来呢!到时,自是够挑拣的,咱们又有宫里的元妃娘娘作主,且等等看吧!”一席话说到了王夫人的心坎里,这才略放下心思,往梨香院去了。却走到半路,贾母身边的小丫头来回:“姨太太和宝姑娘,宝二爷还有咱们家三位姑娘都在老太太屋里,请太太快去呢!”
果然,贾母这边挤了一屋子人,邢夫人、薛姨妈、王熙凤正陪着贾母说笑,宝玉、宝钗及三春姐妹自在下面坐着相陪,平儿、鸳鸯等也在内屋伺候,王夫人笑道:“敢情是谁下的帖儿?今儿这么齐全!”王熙凤等见她进来,都站起来,待王夫人坐下后,王熙凤方笑道:“老太太一声吩咐,哪敢不听,瞧瞧,我新做的一双金丝绣花鞋都跑坏了!”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全被她这话逗乐了!贾母指着她笑道:“你们快撕她的嘴!这巧猴儿竟编排到我老婆子身上来了!”
薛姨妈笑道:“也是老太太素日疼她的缘故,凤丫头的嘴是越来越巧了。”贾母叹道:“也只有她,方三天两日的逗我笑一场,竟成了一个乐子。”凤姐亲自端来香茶,递给贾母道:“老太太有事就赶快吩咐吧,我这厢给老人家奉茶了!”贾母乐道:“就你猴乖!也罢,今日叫你们来原也是娘们儿一起乐一乐,让凤丫头一打岔,我倒把正事忘了。而今是朝廷参选之年,咱们家上有元妃娘娘,按朝廷惯例,故迎春她们也就不用参选,倒是宝丫头,一个人担着副担子,怪可怜见儿的,宝丫头品貌端庄,不说咱们府里,就是满京城也算是数得着的了,此去定能有所作为。依我的意思,为顾全宝丫头的体面,也就不必再惊动娘娘,没得让人说咱们府里做事欠缺,也为宝丫头留足了光彩,只是我这老婆子就怕姨太太说咱们不肯借光,姑且今日都把你们叫来,一起商议商议,如何?”贾母话说了不少,虽是歪靠在塌上,眼睛却打量着众人。
王夫人和薛姨妈均是一怔,宝钗却不以为意,她素来心比天高,自知凭借自己的才貌,焉能不有所作为?王夫人本是和贾母同等的心思,因她原不想让宝钗入选,不料今日却被老太太直接说了出来;薛姨妈则是想借元妃的路子通融通融,不想却被贾母堵死了,但仍强笑道:“老太太也太夸宝丫头了,她哪有那么好!我原本也怕扰了娘娘,老太太既为我们想,如此甚好!”凤姐心里却叹,都说老太太老了,做起事来却滴水不漏,让人说不出一点子闲话来,依她的精明,自是早看出薛家母女的心思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宝玉却在一旁懊恼,听了贾母的一席话,早憋不住冲口说道:“天下这么多灵秀人物,为何都要进那牢笼似的皇宫?大姐姐进去不算,如今宝姐姐也要去,可见这混浊之气越发浓了!”探春等忙拉下他,此话一出,早已把贾母等唬了一跳,王夫人骂道:“孽障!这种话岂能胡说!仔细老爷揭你的皮!”宝玉方闭口不言,只闷闷地坐着,直直地看着薛宝钗,忽又想起不知那黛玉是否也要参选?这么多日不见两府往来,必是要去的了,想到此,不觉心口疼痛,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屋子的人哭的哭,喊的喊,叫的叫,忙忙乱乱地请大夫,贾母等哭天喊地,半日方见宝玉悠悠醒来,这才拭去残泪,吩咐袭人等好生看着,方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宝玉这一闹,倒让这府里传出不少闲话来,说这呆子被宝姑娘迷了心,听闻她要去选秀方心痛吐血,也有些素日里嫉恨他们娘们儿的诸如赵姨娘等,更是暗自偷乐。贾母和王夫人等见他这幅样子,更是又气又急,气的是他如此没出息,急的是果然宝玉为宝钗上了心,一旦中选,岂不疼煞了他?因素日知道他的呆脾气,猜度来猜度去,亦拿不定个准主意,贾母只派人暗暗打听着动静,待他身体大好,方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