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作者:肉书屋
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第25部分阅读
你们这些人不实心办事怕担责任,所以才导致国事败坏如此。”
胡有恒唯唯不敢再吭声。
皇帝把前二十名卷子定好名次,然后拿了金剪刀亲自裁开第一份卷的弥封,露出考生的真面目。待看见封面上的姓名,皇帝吸了口冷气,愣住了。
早知道是他,就把他放在第三到第十名了,磨一磨他的锐气,也保护他不再受攻击,如今当着大臣的面定了名次,拆了弥封,这如何是好?
萧景看皇帝有些犹豫,赶紧向皇帝下拜:“恭喜父皇得文魁星君辅弼。”
“文魁星君?”
“连中三元是百年一遇的盛事,如今有了连中三元的才子,岂不是文魁星君下凡。这正是圣主明天之德,才招致星君下凡辅佐。”
皇帝笑得眯起眼,传说中能得到文魁星君辅弼的,唯有明君圣主,说他得文魁君辅弼,不就是等于说他是盛世明君吗?
没有对皇帝直接赞美,但是马屁仍然拍得对方无比舒爽。
皇帝一高兴,提起笔来在卷上点下去。
定好名次,就要举行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传胪大典。传胪即唱名之意。
天不亮,所有三百六十名新科进士齐集午门广场前。
午门,是皇宫正门,东西北三面城台相连,如三峦环抱,环抱着一个方形广场,大典之前,所有官员都在此等候,从左右掖门进入。中间的正门只有皇帝可以进出,例外的是皇帝娶亲时皇后可以进一次,传胪大典后,新进的三鼎甲也可以从这个只供皇帝进出的正门御道出去。这是天底下读书人的向往,不仅是古代,就连现代人也是无比向往这种光荣。
所有进士都在头一天住宿在鸿胪寺学习礼仪,准备三年一度的传胪大典,今天天不亮就在礼赞官引导下于午门前集合,都是一样装束,头戴进士巾,身穿深蓝袍,腰系青鞓带,各怀不同心思,都是无比渴盼地望着午门正中那座大门,他们中有三个人将从这里出去,享受读书人的至高荣誉。
只有贾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这座无比尊贵的正门,经过试前地狱般的磨难死里逃生,他对仕途前程已经不象先前那样热衷,能有幸逃得性命,还能参加殿试,已经是万幸了。
那幽深的门洞,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光荣的起点,在他看来,好象一个能吞噬万物的可怕黑洞,不知道通向哪里,也许前面是金光大道,也许是万丈深渊,一脚踏错就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知怎么,想起一句戏词:“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岤,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东方渐白,道道金光洒恢宏的皇宫大殿,雄伟的建筑愈发显得无比威严壮丽。
新科贡士随着鸿胪寺赞礼官从掖门进入,过金水桥,穿过奉天门右侧的昭德门来到奉天殿前,前面是一个可容纳万人的广场,三层高的汉白玉台基上高大宏伟的奉天殿,从大殿到午门,排列着皇帝的法驾卤薄,五颜六色的旗扇伞幡灿若云霞,金光闪闪的刀枪斧戟绚烂夺目,整齐排列两边。
奉天殿前廊下两侧设中和韶乐,奉天门廊下设丹陛大乐,典礼开始,嘹亮的乐曲直冲云霄。
文武百官穿朝服在丹墀内按品级站班,鸿胪寺官引新进士就位,排在百官东西班位之次,肃立听取宣读考取进士的姓名、名次,这就是“金殿传胪”大典,是国家给予读书人的最高荣誉和尊重。
皇帝御殿升座,众贡士及站班的文武百官山呼万岁毕,宰相进一甲三名的卷子,开始宣制:“某年月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
古代没有扩音器,殿内的人说什么,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宰相一唱名,在一旁站班为皇家摆威严的大汉将军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大声喊:“一甲第一名贾环觐见………”
连喊三次,依次传至殿外丹墀下。所以称为传胪。
贾环听到唱名,傻傻地愣住,腿软头晕,好象身在九霄。前几天还在暗无天日的地狱,现在突然升到光辉万丈的天堂,换上心脏不好的人,只怕当场中风膈屁了。
难道是一场梦,梦醒过后还是冰冷的现实。
狠掐一下大腿,一点不痛,原来真是一场梦。
紧挨着他的第二名同学满眼委屈泫然欲泣:“你掐我干嘛?好痛。”
哦,难道不是梦?贾环再咬一下手指,这回很痛。
赞礼官见惯新科状元失态发晕的德性,只是提醒他:“快进殿谢恩。”
贾环抖着腿跟着赞礼官进殿,谢恩毕,归于御道之左六品级的班次。
“一甲第二名曾存仁觐见……”
“一甲第三名林彬觐见……”
“二甲第一名陈良策觐见……”
榜眼、探花也拜叩谢恩毕,分别归于御道左右七品级的班次。一甲每名连唱三次。然后宣二甲进士出身若干名,第一名出班,其它的每名仅唱一次。三甲同进士出身若干名,也是仅唱名一次,不引出班,于殿外谢恩。
唱名毕,乐队奏乐,宰相领新进士再行三跪九叩礼。礼毕,皇帝还宫。礼部尚书用云盘承榜,黄伞前导,出承天门、午门。至东长安门外张挂金榜。
王公百官随榜而出,状元率进士随出观榜。
然后鸿胪寺官员领着三人到偏殿更衣,把蓝色进士袍换成赤罗官袍,青鞓带换成素银带,乌纱帽上边簪大红花,这就是三鼎甲的标准穿戴。
然后开始享受一个读书人一生中的最风光的一天。礼部尚书亲自领着新进士出宫,状元、榜眼、探花得以走在正中间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御道上,这辈子只此一回。其它人分别走在两边。
贾环激动的两腿发软,暗自唾弃自己没出息,但是能在御道中走一次真的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前世里考大学前一年,爸妈硬带着他去北京故宫,和许多人挤着从正门进出了好几回,因为在古代除了皇帝,只有状元才能从此门出去啊。而前世里走过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这世里走一遭,却是名垂青史的荣誉了,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现在想来好象是做了一场梦。
状元,不仅意味着名气大,在仕途中起点比别人高,官运比别人顺,还意味着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
两辈子的梦想,变成现实突然来临,足以让人失魂。
出了午门,应天府尹已经准备好了伞盖仪仗,亲自给状元披红戴花扶上马,大兴宛平两县令为榜眼探花披红扶上马。然后扇、伞、旗、牌等仪仗及锣鼓乐队随后,簇拥着状元三人开始最□的御街游行。
长安街上挤满看热闹的人群,每三年都有一次这样的庆典,老百姓热情地表示瞻仰和欢呼,这一次的热情更大。因为这一次的前三名都很年轻,尤其状元不但是前所未有的年轻,而且还是百年一遇的连中三元。
“连中三元”一般只出现在吉祥图案上,现实中很少出现,平均百年才出一个,意味着不但是省考第一,而且是全国考试第一,还是皇帝心目中的第一。贾环是本朝第三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和前两个恰好相隔依次一百年,这种百年一次的奇观,怎不引起全京城乃至全国的轰动。
尤其是少女们更是春心荡漾,这次的状元特别的年轻,打破四十年前骆养性当状元时年仅十八岁的记录。这样的年龄九成是未婚的,这让京城有女儿的豪门大家都打起了主意,那些当初因为嫌弃贾环庶子身份的人家后悔不迭,当时他还是小举人的时候定下亲事还有可能,现在人家登了顶再去议亲,晚了。
所有人羡慕得不可言状,少女们一边议论状元和探花哪个更帅一边把篮子里的鲜花水果扔过去,家长们则揪着孩子的脑袋猛晃,看,以后你要向大哥哥们学习。
贾环感动的宽面条泪,啧啧,咱现在也有粉了,而且还这么多,这么狂热。真想向他们挥手大喊:亲们,俺爱乃们。
喜讯很快传到了贾府,贾政怀疑是做梦,傻傻地呆着不说话,生怕一说话这梦就会醒来,发现只是一场空。看着“状元及第”的金字牌匾,只觉得脑袋晕飘飘,快要飞上天了。
平均百年才出一个的连中三元,居然落到了贾家头上,这岂只是祖坟冒青烟,简直就是喷火花了。
现在荣府的管家除去赖大,只余林之孝,接到喜报他并不是特别高兴,而是有些为难。如果是宝玉中了状元,无需吩咐,他自会把庆贺之事办的妥妥当当,好看为上,哪怕把银库掏空在外面拉亏空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可是现在中状元的是和主母不大对付的庶子,这该如何是好?老林是王夫人的陪房,自然要向着主母,况且他为人最谨慎小心,庆贺之事从不自做主张,只听命王夫人王熙凤姑侄二人,如果庆贺之典薄了他也不落埋怨,如果厚了,也不致被人迁怒。
王夫人看着这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至高荣耀让一个庶子得到了,心里是又酸又气。
自己的亲子宝玉还是喜欢和女孩儿厮混,即不愿出仕立业,也不想把这个家撑起来。虽然近来也知道读书上进了,可是他的天份明显不在这方面。除非宝玉也能连中三元,可是这种百年一遇的盛事不大可能再落到贾家,就算宝玉也中了,在科名上还是比贾环晚一辈,在官场上重科名排序之礼,早一科的就是前辈,两人就算同时入阁为相,宝玉也得排在贾环的后头。
先前她还能恃嫡夫人身份压制庶子,可是如今的贾环贵为天子门生,除了皇帝和权臣,没有人能压得住他,连贾母也不能。
争了大半辈子的强,如今还是落在人后头了。
越想心里越酸苦,更不愿看那赵姨娘满脸得意兴奋的在眼前乱晃,推说身体不舒服,回房休息。宝钗深知她的苦处,赶紧过去安慰。
王夫人拉着她的手哭起来,心里愈发坚定一个念头,既然儿子不能给自己挣一个风光的诰命,那么好歹给自己娶一个可心的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科知识:
中国古代连中三元的共十七位,其中文科15位。
连中六元的是明代的黄观,连续取得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六次第一,后人用“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间无”来称赞他创造科举考试史上的奇迹,可是在明代的登科录中,却没有他的名字。因为在“靖难之变”中,黄观保持忠臣名节,痛斥朱棣的所为,最后为建文帝殉难,朱棣叫人扎了草人,戴上他的帽子放到街上斩首示众。还屠杀黄氏家族所有的男丁,并删改了登科录,把黄观的名字划掉,妄图抹杀他辉煌的历史。
历代状元之最:
最受人崇敬的,宋朝,文天祥
当上皇帝的,西夏,李遵顼。
由武状元当上宰相的,唐,郭子仪。
诗画成就最高的,唐,王维。
词成就最高的——宋,张孝祥
书法成就最高的——唐,柳公权
著述最多的——明,杨慎,著作四百多种,留存一百余
做过外交使节出使过欧洲的——清,洪钧,就是名妓赛金花的前老公
产生状元最多的省份——江苏、清代状元一百多人,仅江苏就产生了49个。
牛比的地区——江西吉安府。明朝建文二年,来自江西吉安府的胡广、王艮和李贯包揽了一甲前三的状元、榜眼、探花。永乐二年则诞生了一个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科举奇迹:江西吉安才子包揽了此次科举考试前七名!
最年轻的18岁,最老的70岁
琼林宴同年大联谊
家里出了连中三元的风光事,贾母也很高兴,高兴完了有些为难,高兴的是家里出了光宗耀祖的出息子弟,说不定可以刹住家道中落的颓势。遗憾的是这出息人不是备受宠爱的宝玉,所以让人为难。
家里人早对她独宠宝玉有不满了,去年中秋宴上,贾赦直接发难,讲了个用针扎偏心老太婆的笑话,让她有些下不来台。如今,受尽宠爱的宝玉一事无成,不受重视的庶子却奋斗到了至高荣誉,她再偏爱宝玉就难免让人说了。
从感情上来说,贾母还是喜欢长得好看又嘴甜会撒娇讨好的宝玉,对那个不会撒娇性子沉稳的贾环实在爱不起来,眼看宝玉的光采已经彻底被庶弟压了下去,她也很心疼。再这样下去,宝玉在家里的地位就会动摇,如果哪天她这老太太不在了,宝玉怎么办?
可是,现在的贾环压不住也不能压。如果他只是中个举人,将来外放当个地方官也罢了。现在却是状元,按制度要进翰林院当京官的。天子门生,到哪里都是金字招牌,怎么能压得住。
况且就算能压制,也不能压,从这次的事可以看出,那些权臣根本就没把贾家放眼里,也没把贵妃放眼里,以前宫里的太监,外头的王爷时不时来贾家打秋风勒索钱财也罢了,现在更差劲了,干脆想陷害就陷害,如果家里再不出个强力的实权人物,真的要完了,现在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个出息人,应该全力把他捧上去才是最符合大局利益的。可是这样一来,嫡庶长幼之序就会受到冲击,贾府现有的体制更要面临重洗。
贾母发起愁来,小姐们也有眼色,知道老太太心里所忧,也不敢上前凑趣。
贾环中了状元,贾府上下有人喜有人忧。钱槐屁颠地跑过来给老太太报告状元郎的行踪,说:“咱家状元郎穿着状元袍,骑着白色高头大马领着榜眼探花游街呢,全城的男女老少都为他着了魔,大喊大叫的,把整篮子的花撒过去,那些花被风一吹,满天都是,衬得咱家状元郎象天上神仙下凡一样,那些年轻的女孩都激动的晕倒了好几个。”
贾母微笑点头听着,王熙凤察颜观色,斥道:“好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状元每三年就会出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一次京城百姓们不是跟吃了药一样兴奋。”
“哦……”钱槐愣了一下。
探春岔过话头,问道:“状元什么时候回府?”
钱槐早就打听好了程序,回道:“御街夸官之后要去吏部奎星堂上香,再去前门关帝庙上香。然后去礼部参加琼林宴。还要率同科拜谢一众考官提调官,还有大宴席,不知道几更才能回来……”
王熙凤不耐烦的打断他:“不知道你还这么多废话。”
钱槐现在是除了他的主子之外,谁都不用怕了,直接顶回去:“爷是状元,这些活动礼仪他是必须领着同科去做,上谢恩表也是由他代表,哪项活动都不能离了他。奶奶问状元郎何时回来,可是要准备庆典?奴才这就去问问主子就是,看他什么时候能抽空。”
王熙凤知道这事难办,把庆典操办的太好,赵姨娘贾环这一派领不领情不一定,但是得罪王夫人这一边是肯定的。可是如今贾环也不是可以得罪起的了,办的简薄了肯定惹他不快,如今两边的人她都不能得罪。她是一等聪明人,这种尴尬事上不会出头,只往贾母头上推:“这庆典的事,还是听老太太的,老太太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贾母沉默了半天,说:“这庆典是不能少的,不过,他小孩子家,庆典太重,难免折了福寿,况且,给他的庆典办重了,将来宝玉折桂,庆典又该怎么办?所以,还是摆三天戏酒就是了,外头的体面也是要的,让珍儿琏儿招呼着客人,不可怠慢。”
王熙凤答应了,又回道:“如今家里生计艰难,连做饭都得可着头做帽子,一点富余不能,去年老太太千秋,又花了一大注,这次的戏酒费用从哪出呢?”
贾母又想了半天,她不能薄了宝玉,不能让贾环夺了宝玉在家的地位和风光,可是又不能得罪新状元,这振兴家业还得指望他呢,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只得说:“我出一千两银子,你尽着这笔钱去办吧,务必好看为上。”
贾母掏私房给贾环办戏酒庆祝,这个面子也不算小了,可是又把戏酒规模控制在三天而不是九天,也是在告诉全府上下,就算贾环得了状元,在这个家仍然是庶不越嫡,长幼之序还是铁打不动的,不要都攀那根高枝去,这个家还是嫡子宝玉的。
这边贾环游了御街,享受了无上风光,然后回到礼部衙门参加琼林宴,这是招待新科进士的宴会,比鹿鸣宴规格更高的,也是天下读书人无比向往的。
前辈的鼎甲和新科进士都在门前迎接三位贵人,三人向前辈行过礼,然后按次序坐了,尽情享受光荣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