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古怪的瞪我一眼,终是受不了我这么不要脸的说法。
“段红锦!你怎么这样!”
永福宫里四下无人,他暴露出怒火,指着我骂出口。
“我怎么了?”
“我如此羞辱你,你还能嬉皮笑脸的说话?!”
“不然呢?”我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着,再瞄瞄贺子奚气呼呼的表情……这副僵硬堆笑的脸太虚伪了,你已经不是那么自然的在笑,是不是……很久很久没有人惹你生气?是不是……好久都没做真正的你了?
我顺着他的意思说话:“国师大人是不是想,你这六年来过得痛苦,所以也把我拉下水,逼着我和你共饮苦水,非要把我逼得不高兴了,你就有复仇的快乐感觉么?”
被我一语言中,贺子奚的眉头微微发颤。
我把手里的奏折摆回去,一摊手:“你想逼着我哭给你看是吗?我哭不出来呢,怎么……国师大人?还想拿我怎么样?”
贺子奚一掌拍下!重重的击打在桌案上的奏折堆,这力道,他手心下的那堆没倒,一旁的两堆都倾斜滑下。
“明日天亮,也就是早朝之前,这些奏本必须全部改好!劳烦公主殿下认真一些!微臣告退!”
“啊?啊喂……啊喂!现在都傍晚了,你让我几个时辰里改好?你是不是人?你还把我当人吗?”我问着,只是把贺子奚的背影越送越远。
冷漠的人丢下狠心的话:“那是你的问题,少迦公主!”
我呸的!
你拿我当机器?
刚刚放下的奏本又拿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多半我认得,少数不认得,这真要认真批阅,我一个人怎么行!
宫门口,有宫婢在走动,远远的,我看到曹公公的身影与贺子奚擦肩而过,曹公公憨笑着来给我送点心,人没到门口,一本金黄的奏折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砸在他一只脚上。
吓得曹公公慌忙跪下:“公主、公主……老奴这是哪里错了?”
☆、罚王爷跪床第(3)
“错的不是你!错的是遵王!玛丽隔壁的写的是什么鬼东西!他会写奏本吗?”
曹公公两眼汪汪,这遵王不懂事写了“玛丽隔壁”让公主生气了,关他什么事嘛。
“公主息怒……那遵王只懂练兵,一介武夫,很少上朝,他当然不会写奏本……”曹公公还在琢磨“玛丽隔壁”是什么意思?
我撩着袖子谩骂:“不会写就乱写吗?让他给本宫滚进宫里来!”
“啊?这个……”曹公公看看天色,“公主,这天色晚了,宫门都要关上了……”
切,不关宫门,我就不用发火了!
“他耽误国事,你也要耽误国事吗?他有几个脑袋!你有几个脑袋!”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曹公公放下手里的点心,还是自己的脑袋重要啊,他连连退出去,“老奴这就去宣遵王进宫,老奴马上去喊他来给公主赔罪!”
曹公公吓得不轻,他永远不会知道,刚刚砸在他脚边的奏折……
咳咳,是哪位一品大员的。
残阳还有一缕……
男人的背影被拉得狭长,偌大的一座宫殿,他落地的脚步声,回荡着飘上了房梁。脚下的影子在慢慢消失,身后的大门在慢慢关上。
沈云独不动声色,他听到背后宫门的掩合,还有细微的脚步、细微的……落上门闩。
细微的呼气和他熟悉的沁香从背后漫了过来,银铃的清脆响声,跟着玉嫩的手指在他衣襟前游移摇摆,他低头看着,任由不听话的小手钻进他的衣襟里,摸过了一层又一层,穿得体面的衣服宽松了,肌肤上的伤疤在女人的指尖滑滑的,连同胸口的敏感都被一起摸着。
他闭了闭眼睛,淡笑:“公主殿下请本王‘滚’过来……所谓何事?”
何事你妹啊,都这么摸你了,你说做什么?
“来请你……滚床单啊……王爷陪不陪本宫一起脱光光了滚?”
“这是宫里。”他哑着嗓子,强行按住了不断点火的小魔爪。
回宫路上在士兵的视线范围里不敢做——进了宫、关了宫门,你还别扭什么!
☆、大灰狼吃肉不吃素(1)
我这里有充分的借口:“遵王爷上表的奏折不合本宫的心意,本宫罚你,不是天经地义么?”
不是罚你跪搓衣板,罚你跪床第啊。
这样的好事,多罚你几次,你应该很高兴才是——
“本王根本就没有奏折上表。”
“当然,我找的借口嘛。”
“明日宫里会有闲言碎语……”
瞧瞧——又来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不对不对……宫里保不准有完颜敬的眼线,你不用脱上面的,脱裤子就行。”
我靠着他宽阔的背脊……去调戏他的腰带。
要命的大掌一路追着我,摁住了不许我胡闹——
我怒了:“你自己躺下还是等我推倒你?”
“再过两天皇上设宴,亚父同我说了,他会帮着我说话,我娶你……”
“废话,你不娶我还想娶别人?”
“大婚之前……你再忍忍。”
“……”把我说得好猴急一样,他在拉我手,我在拼命收紧。
老娘就不相信你这只食肉动物改吃素了——你见过吃草的大灰狼么!下岗的大灰狼都会去舔肉啊!
“红锦……”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离开红阁……我吻你你都会躲开,我不得不怀疑,“你这里是不是不行了?”不用解开裤带,我的手直接隔着裤子去捂那一块。
男人吓到了,一挣扎,把我甩倒了……
呜……痛啊……你力气大,怎么不在我身上来强的。
趴在地上不起,身子硬是被他抱起丢上软塌,欺身上来的伟岸身子,我刚捧住他的脸想吻……却发现他的神色不对。
“怎么了?不开心?谁欺负你了?”
他个闷葫芦,如野狼一般犀利的眼神盯着我……
我皱眉,忍不住唾骂:“完颜敬那老匹夫又给你小鞋穿?几圈下来还没学乖?”
沈云独一摇头:“不是他!”
“那就是你的亚父?”
“也不是!”
“遵王府的侍妾都走光——你不爽了?还想晒肉舔舔腥是吧?”
这眉头倒八字:“不是!!”他吼着!
“倒是谁惹你不爽了,说出来会掉块肉吗?”
他抿嘴:“会。”
“谁啊?这么不知死活?!”
“你!!”犀利的眼中,把我全部圈了进去。
☆、大灰狼吃肉不吃素(2)
“啊?什么?我?”我怪叫着想起身,可被他在上面压着,身下被他膝盖在摩挲……那么敏感的,是沈云独在邪恶的撩拨!
我哭笑不得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你心里还有别人。”男人一身不是酸味,而是苦涩滋味。
“别人?你说子奚哥哥啊?”我摸着男人的帅脸,你这份干醋吃得真不值得,“他拿我当仇人一样,好似当年烧了黎巷的不是段绵爱,而是我段红锦。”说着,我指给他看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本,“他丢给我的,他想累死我——你说,我和他还有没有j情?”
沈云独的目光还是那样,他反驳:“不是贺子奚。”
“不是?”这可就难住我了,我身边的男人就你们几个,你不会以为我和你的亚父有什么苟且之事吧?
我不说,他不说。大眼瞪小眼的,宫外的余晖散得更快,很快被浅茫茫的夜色所取代。
“我回府了,你照顾自己,照顾娅娅。”
“不许走!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别出这个门。”妒夫啊,你要说我和谁那个那个,你指名道姓的说啊!
“我不会给你难堪……”沈云独抬手摸上我的脸颊,盯着我的眼,他似乎在找寻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不是你明知故问,是红锦你的心里不愿意承认。或者……在你们小时候,在林中相依为命,那就是你们最自然的表现,你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你,你会喜欢她……是因为你爹娘在山中隐居,是你不懂人情世故……”
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我自己松了手……
木讷地盯着他,云独难以启齿的事情,是说……我和迦儿?
突如其来的表情变化,他不想看到,也就急着想抹去!
“我没有怪你,起初我也不觉得……可这一路看得太多了,你和完颜少迦太亲密,岂是亲如姐妹那样的简单!”
“我……”我真的不觉得……
唐庆也提醒过我的,迦儿和我靠得太近,现在连云独也这么说——内心深处,我不排斥迦儿的靠近,我只把她当失散的自己,那种感觉,是没有影子的人找全了自己,有一份安定,有一份寄托。太过亲密……不是我们失散多年的感情汇聚……而是……我和迦儿曾经有过那样的“感情”。
☆、大灰狼吃肉不吃素(3)
不知不觉的,脸色顿时苍白。
男人本想快点回去,转眼看到我这样,沈云独不敢走了,抓着我冰冷的手捂在他的手心里。
“红锦!”
我笑不出:“你是说……我和迦儿……”
换了未来,你直接点说我们是gl吧?古时候的女女厮磨——连男人都看不下去了!
抓上他厚实的大掌,我应声否认:“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她……我只是想补偿她……她有伤,也许她活不了多久,所以……她想靠在我身边,我就允许她接触我的身子……只是亲近靠近碰一碰,我没有和她做更过分的事情!”
我至始至终喜欢的……是你沈云独!
半点开叉的情愫都没有!
我抬手,捂着紧致的胸口,呼吸困难,好难受……
是不是这身子的本尊没有死透?是不是原来的段绵芯还“活在”某个角落?她的心思……转移到了我的思想中,她不许我做我自己,不许我反抗,她还想和迦儿……继续那么荒诞的感情?
身子落在他的怀里,他急了……一直隐忍的话被逼出来,他就说这样的“表白”太难堪!
“本不该说的,你偏要问!”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能不能按上来帮我舒解心头的郁气……我抬手勾上他的脖子,紧紧相依相偎在一起。
“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云独不喜欢看到我和她在一起……我懂了。我们是我们……迦儿是迦儿,她还有完颜亮,她也是喜欢你弟弟的,你娶我,我嫁你——各自婚嫁。沈云独……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闷闷的笑,默默地坐着拥紧我……
“今晚别走了——陪着我说说话,这里宫里好冷清。”
他不答,低下头吻在我的额头:“很快……我带你离开这座深宫。”
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渐渐平复的心情,我忽然想起一些东西,从他怀里坐起身,我去拿了那盘子。
沈云独看着里面的芙蓉糕——
“吃——娅娅和我吃剩下的。”
“……”他对着我翻白眼,你们娘俩吃剩的,让他来清尾是吧?
你娘亲手做的!
“来,王爷,妾身亲嘴喂你吃……”媚眼一扇,我咬着糕点往那唇上凑……
☆、遵王您,吃软饭(1)
月色破晓,东边的天空才翻出鱼肚白的一丝,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来到永福宫——
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一声:国师大人。
贺子奚应了一声,他抬手就推开门。
约定的时间,他来取堆积如山的奏折……
一夜未睡,一夜忧愁。
总觉得自己……对她太过份了,事后……那样的心软和疼惜总会冒上来。就是这丫头的硬脾气,和他对对撞,撞出来的冰冷,也撞出藕断丝连的感情……始终是在乎她的。
贺子奚……是你在自欺欺人骗自己。
六年了……你还是留着那份感情。
——在药堂上,受伤的自己看到血色罂粟下的绝美容颜,他忘不了那一刻的心跳,那么美丽的女人,脑海里轰鸣着,他可以确定,漂亮的少女……就是红锦!
进到内堂,他刻意放轻的脚步被冰霜冻住了,软榻上女人合衣睡着,长发顺着肩头泄下。而榻前,听到了动静的遵王爷正在整理衣裳,对于平南国师不请自入的放肆,沈云独低声讽刺:“国师真是很早……进公主的寝宫,不用请安问候,直接带着人闯进来吗?”
他顺手扯了一旁的披肩,盖在熟睡中的女人身上,遮盖诱人的背影娇躯。
贺子奚愣在那里,他万万没想到:
给段红锦的难堪让她批阅奏折,她偏偏和他对着来,把遵王召在寝宫里,两人显然是合衣睡了一夜,就算不干什么越轨的事情,这名声……传去早臭了!
回眸看到同样痴痴楞楞的侍卫,贺子奚低声训斥他们:“出去守着!”
“是……国师大人。”两个跟班来的年轻人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以雪溯公主的性子,不挖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如获大赦,连忙钻去安全地方,留下国师大人和“j夫王爷”对峙。
贺子奚几步过来,随手拿了几本皱折,翻着瞄了两眼,字迹清晰,簿面清爽!!
昨天怎么送来的,今天还是老样子!
段红锦根本没看!
他咬牙切齿,手里的东西很快就要拍出去砸上软塌上的娇躯!!
凌空的手臂被沈云独控住了,他被遵王拉到了另一侧的屋子,连门一起关上!
☆、遵王您,吃软饭(2)
“你做什么?”
“你又做什么?”
一问加一问,想当初都是矮人一截的身份,如今在金国的朝野混得风生水起,能站在高处俯瞰别人,能用高高在上的荣耀压制别人,这就是贺子奚尝到的“权贵”滋味。
他冷蔑的看着身材魁梧的男人,哼了一声:
“遵王义子……世袭的王爷,当初亏你有骨气放下一身的荣华富贵跟着段红锦!做他锦王府的一条狗——你早知她的身份,你的如意算盘可真是厉害,把红锦骗在手掌心里玩弄,一步一步看着她往歧途上走,她做了假公主,想来最得势的是你遵王府,不知廉耻,还敢在夜间留宿后宫!你这是滛y乱后宫之罪!”
“贺子奚,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本就是我名正言顺要娶的王妃!何来滛y乱一说!”
“好,那本国师说得好听些,你——遵王是靠着女人吃软饭的骨头,算什么男人?!”
沈云独的眉头微蹙:“驸马爷才是吃了软饭才坐上国师之位的吧?本王还不及你的心狠手辣!”
“你——”温润之后,是被揭穿的恼羞成怒。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宫斗厉害,做到嘴上不饶人!
“贺子奚,红锦没有变,变的人是你自己!从你离开之后,是我守护在她的身边,恨过、爱过……我以为她原本是喜欢你的,是你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她在大理学会坚强和长大,而你……你在北国学会了趋炎附势,你才是踩着少雅公主站到高处的小人。”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沈云独淡笑:“你吼得大声,是想吵醒红锦吗?好让她亲口问问?在我们担心你的那些年,是你先忘记了她,你是哪一年和完颜少雅成亲的?少雅公主又是何时命丧火海,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做上国师的?”
说起这些,冷酷的男人毅然决然的铿锵镇定,“我和红锦,我们问心无愧,因缘际会,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选择,风风雨雨都是一步一步自己闯过的!那么你呢……你在短短几年里的变化,是你的宿命姻缘……还是你的刻意谋划。”
俊朗的青年男人,他抽搐着唇角……贺子奚在不自然的笑。
☆、遵王您,吃软饭(3)
关在心里的那些阴暗,竟是被当年那个甘愿做侍卫的沈云独全部破开了!
是……在沈云独和段红锦苦苦熬着的时候,他已经来到金国,已经开始谋划自己的未来……他走得每一步,都是计划之中的,少雅的死……也是他计划之中的!
贺子奚清冷的笑,他的身子因为冷笑而微微发颤,那声音……像午夜的恶鬼飘渺恐怖。
“遵王好本事……连我的把柄都握在了手里。是不是想换今早我看到的不堪场面?”
沈云独冷冷睇了一眼:“本王只是陪她一夜谈心,一个时辰前她才睡下,清清白白的,随你怎么想!”
阴险的俊脸倏的走近他。
贺子奚在笑:“清清白白?清清白白的人她抱着的孩子是谁的?不是她生的?不是你的骨肉?是别的男人的野种?你爱她吗?她爱你吗?红阁那种地方,她孤身一人做那些的时候,你人在她身边?天衣无缝的感情——为何要分离那些年?”
“你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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