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仰头看我,灵动的大眼睛像犯了什么错,胆怯的一缩,小手抓着东西晃,还当是她的拨浪鼓能玩,大半天的没点声音,她瘪着嘴巴看我。
我把手递过去,上面的银铃才有响声……
娅娅碰了碰,还是低头把简单的木板翻来翻去,眨眼一看上面不人不鬼的画像,娅娅呆了一下——小丫头反应很特别,流着鼻涕眼泪又往我身上趴。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飞出来了。
咳咳,估计……
估计是被吓到了。
那一座楼阁里,唐庆翘着二郎腿坐着,前面有医术高明的药师忙来忙去,显然她这里很无聊嘛。
空儿给她端茶递水,还递了一块粉色的面纱。
庆姑娘喝过了茶,再拿面纱擦擦嘴巴!
空儿哭笑不得:“庆姑娘……这,这是蒙脸的。”
“啊?是吗?”她说呢,还想学学斯文样子擦一下小嘴,结果用错了。将就一下,她把粉色的纱子挂在脸上,“这样?”
看到纱巾上一口胭脂唇印歪在一边,空儿笑:“是……是……”
“啧啧!”唐庆扫手就扯下,“什么东西嘛,段红锦就爱这套,好端端的蒙脸做什么?”
☆、倾城绝色更狂妄(1)
空儿嗤笑:“藏着自己嘛。阁主说……遮丑。”
“她遮丑?她丑吗?”唐庆一直觉得那脸上的伤口伤得很威风,乍看一眼确实难看,可看久了那个女人,不由自主就觉得她威风死了,举手投足间动一动,可比当年倾城绝色的时候更狂妄。
空儿也摇摇头:“阁主不丑,阁主愿意收留我们,还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锦衣玉食的,大家都说阁主是好人。”
唐庆困得打哈欠儿:“哪有那么多求医的客人,坐在这里好闷。”
能不能走掉啊?
想着偷懒开溜,偏偏前头慌慌张张来了人。
小厮禀报:“阁主,金国遵王府的木将军求见,那位将军说,他叫木柯,他家主子伤了,特求阁主帮忙医治一下。”
“啊……啊……这个……”唐庆一下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这……这怎么应付?
“我不会医!让他们滚——”段红锦啊,你可没说真的会有客人求见的。
空儿守在一边满头黑线:怎么可以这么答呢?这不是砸了红阁招牌么?
她一手拉了唐庆,一边回头再问外面的小厮:“老规矩的礼金呢?他们有没有说起?”
小厮从外面递来两张纸。
空儿打开看着,唐庆凑过来也看了一眼,两张分别画着一对娃娃和一支黄金凤凰钗。
“这是什么?”
“那位木将军说……阁主能医好人,上面的的紫玉娃娃和黄金凤钗便由阁主自己挑。”
唐庆两眼放光,她毕竟也是个姑娘,画上的凤钗栩栩如生,那才叫一个漂亮,如果是她的……
抢过空儿手里的画纸对比看了看,她唏嘘:“什么紫玉娃娃,我不稀罕。二选一,混蛋这么小气,两样都送了才是。”
也许红锦会喜欢紫玉,而这金凤钗——她要了。
“那人死了没?”
空儿和外面的小厮满头黑线,空儿苦笑:庆姑娘……您嘴下留情,死了就不送红阁求医了。
小厮回答:“唇上发白,身上伤口乌黑,像是受了刀伤中了毒。”
“中毒?”唐庆一口答道,“我医!”
“啊——什么?不用去找阁主吗?”空儿眨眼问着,庆姑娘你应得太爽快了啊!
☆、倾城绝色更狂妄(2)
唐庆拍着胸口自信满满的:“不用了!中毒什么的,我唐门多的是解药!能解百毒,多少个中毒的我都能医治。我看中的宝贝嘛——不牢你家阁主亲自救人。”
空儿笑了笑,总觉得……这么草率不好,但想想昨儿宁叶姐的事情一定让阁主伤神了,又不好跑回去叨扰,救人要紧,便应了唐庆。
她吩咐帘外的小厮:“请客人去偏殿。”
小厮一点头,像往常那样退开,他能听见里面女人说话的声音,早已猜到今天又不知是哪位姑娘来顶替阁主做替身。
前面那位将军护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求医,看着严重,那位木将军千叮万嘱报了好几次名字,又把“贡品”上的紫玉娃娃放在最上。小厮就纳闷了,“木柯”这名字,和紫玉娃娃的贡品,有什么特别的?
又一颗药丸,送进了苍白的唇,缓缓送着温水帮他吞咽。
救命的药,也是致命的毒。
一次次的压抑他身上的毒素。
阿木摸上那发疼的额头,再看着男人肩头的伤口,血是止住了,但是在滞留的都是黑血,换了别人,一天一夜在路上奔波,这样的血气肯定渗透五脏六腑。
沈云独,你这是在拿命在赌这一次重逢!
“沈大哥……”他唤着意识模糊的人,想把他再喊醒几分,“我们到红阁了——那人去请阁主来救你。红锦听到我的名字,她一定会出来的,你收了她在找的紫玉娃娃,她肯定会来,你再等等……”
男人苍白的唇在动,说不出声音,残留的力气说不出话。
阿木俯下身,很努力的听着,才听清。
他喊的,是“红锦”——
以命,换她的宽恕。
闹不好……会丢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这条命。
等了好久,终于有人过来了,阿木两眼酸涩,终是等到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他迎着的……不是预想中的蓝紫色眼瞳!
不是熟悉的那双眼睛,不是熟悉的身姿。
同样是少女的婀娜,眼前这位……蒙着粉色的面纱,眉宇间含着英气,却不失女儿家的雅气,阿木诧异的同时,不禁散了目光打量对方,她脸上的粉色……衬得她的肌肤同样美艳。
☆、倾城绝色更狂妄(3)
彼此的相视一眼,唐庆也不由自主的止步!
看在她眼里的,是个穿得潇洒的金国武将,年纪轻轻——倒比那燕胜小盟主多一份成熟和稳重。
他在看她,从一点点的惊讶变成了皱眉,他似乎不高兴,似乎和他预想中的某些结论不一样。
“你就是红阁的阁主?”
唐庆耳根子有那么一瞬间软软的……
男人的声音也好好听,刚毅中的温和,温柔中的豪气。
她想破天荒的软一下,想用最温柔的女儿声回答,只是对方不友善的一甩胳膊:“让你们阁主出来!”
这一声暴怒,踩到唐庆脑门上去了!
靠!你是来求医的,还是来撒野的?!
唐庆跨前一步,挺起有份量的胸膛,傲慢道:“我就是阁主!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阿木横着眼,当年温和的小侍卫,已然在北国之地蜕变成了另一番顶天立地的男儿雄姿,“红阁有个蓝紫眼瞳的女人,她叫段红锦——不管她是不是你们红阁的阁主!我们要见的是她——”
唐庆眼光一睇,空儿也正看她呢。
无声中两个姑娘家的目光在转来转去:来找阁主的,指名道姓找阁主的,还知道阁主那双不一样的眼睛,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人好凶呢,好像不是能随便糊弄的傻瓜——唉,没辙了。
“红阁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唐庆冷着脸,想见——偏不给你见。
“告诉她,我叫木柯!”
唐庆来气了:“木什么东西,都和你说没这人了,你把这里当你的地盘啊!”
阿木瞪大了眼睛!靠的——你又是谁!
“找的又不是你!告诉段红锦我的名字,她便知道是故人!”
“故人?故毛啊!我还是段红锦的金兰姐妹呢,老娘告诉你——”唐庆往旁边一挪,腿儿踏上了椅子,横在那里霸气十足,“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这种自命不凡的臭男人!”
阿木更气了,亏他最初觉得这位姑娘很漂亮……原来是个凶悍的母夜叉!不讲理!!
“不是我来就医,是我家王爷。”
阿木倒吸了一口气晃头,要死了,被这个丫头气晕了,话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是沈大哥。你去告诉段红锦,沈云独中了毒,等着她来救,再迟些——人就没命了!”
☆、倾城绝色更狂妄(4)
唐庆再一次跺脚,她多想爬到椅子上和这个不识抬举的男人叫板!
金国人,在红阁的地盘上你横什么啊!
“中了毒我也会救!”
“我要见郡主!!”
“没有郡主!没有段红锦!”
“你胡说!你刚才明明就承认了!”
“我哪里承认了!我——我——等等,你说他是谁?”唐庆终于从暴怒中回神,她傻眼了,几步过来想推开男人看个究竟,可阿木巍然不动她推不动,只得绕开了去俯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金国人的服饰,身上的玉石挂件,都是一等一的成色好货。
再看他肩头的伤,确实是中毒的,但……中毒的人,唇应该也是深色的,这位……却显白。
唐庆在努力回忆,当年宣宣丫头带回来的男人,当这个男人换上唐门侍卫的衣服……对,对……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该死的混蛋丢下红锦和娅娅!
“王八蛋!老娘等的就是你!”
万般的痛恨无从说起,唐庆抬脚就猛踢过去,眨眼之际,阿木反脚就是一下,男人的力道冷不防袭来,把姑娘家踢摔了!
空儿前一刻还看着他们吵来吵去的蛮好玩,可对方居然动脚伤人!
空儿去扶她,唐庆气死了,还蒙什么面纱,抬手就扯去,腰际的匕首顿时出鞘——又狠狠往躺着的男人身上扎去!
“你做什么!”阿木从后架住了她的脖子,毫无怜香惜玉的意识,勒了她站起。
“送他一程……下、地、狱。”唐庆说着,脖子上的一下,勾的好难受。
“你是红阁什么人!不都说红阁只救人,不杀人吗?”
“哈……只怪他是沈云独,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不死,谁死?!”
“庆、庆姑娘……”空儿两头为难,这位金国的将军,武功不差的……庆姑娘在他手臂下都吃亏了,还在逞强。
唐庆被勒的受不住了,她喊空儿:“去……去喊闻侍卫……砍了这厮!”
这厮?指他吗?
阿木气不打一处来——
有白白浪费了半个时辰,等空儿寻了闻侍卫过来,场面又成了另一幕的倒转。
阿闻只是拔刀吼了一句:“红阁之地不得放肆!”勒女人的一律丢下湘江喝鱼的洗澡水啊!
☆、半死不活的躺着(1)
他只看着穿着金国服饰的某人……像是某位熟人。
犹豫的回忆着。
对方已经喊出了他们的名字:“闻煜、齐荫、方蚩——”连着报出来的名字,都是他们没错。阿木笑着撒开臂弯里的野女人,他和自己的兄弟们打招呼,“果然是你们……郡主呢?快把郡主喊来!”
“你——你……”他们指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木柯。”
“阿木?真的是你……你小子,怎么穿成这样?”
不仅是衣装变了,连说的这话,都是地地道道的的北国方言,三年未见,大家都有变数,阿木身上的最多。他们很想叙旧来着,只是看地上这位……
闻侍卫认出了人:“沈云独?他……郡主的侍卫?你们……”
这一个穿着金国将军的衣服,一个穿着金国皇族的锦袍……这是怎么了?
阿木过去探了探沈云独微弱的气息,来不及多解释:“郡主在吗?快去请郡主来救人!遇上刺客,都是带毒的刀。”
闻侍卫几人面面相觑:当年在锦王府,繁花盛开中,他们总能看到那一幕——少女在前面笑着跳着,而身后的男人总是冷若冰霜的俊朗,那么匹配的金童玉女,却在三年前分了。其中的内幕不知道……但当年郡主是喜欢他的,尤其这个男人也是喜欢郡主才跟来锦王府做侍卫的。
闻侍卫忙往后面去:“在……在在!她在——我这就去请阁主过来!”
阁主……
阿木的心头卡了一下: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他横了一眼想杀人的唐庆,庆姑娘早傻眼了,没想到红锦的侍卫不帮她砍薄情郎,这都跑那一边去了??
想过很多再度相遇的画面——
就连梦里也是那样,你坐在台下,看着光芒万丈的我,每次想要靠近了,我却在身不由自的走开。或者我想走近你……可当年带走你的马队又把你从我的世界抢走了。
烛光烫过的银针,我的视线里,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成了朦胧视野里晃动的幻觉。
我在做梦?
我又在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回来了……就在我面前……可为什么是受了这样的伤?
☆、半死不活的躺着(2)
剪开了肩头的衣物,看过发黑了几乎快化脓的伤口,那一刻我险些当着众人的面晕过去……是,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可你看不见我,也不能和我说话,更不能听到我对你的打骂!
就这么躺在这里,生死全部交托在我手上……
眼波里涌出了热乎乎的眼泪。
说好不在他面前哭的,可就是止不住,不管他会不会看到,就是忍不住心里的心痛和激动。
当相思成了相聚,当不甘成了心痛。
我努力吸着鼻子!
不能哭,这下针弄不好……不是把他送去给阎罗王玩嘛。
屋子里,只有我和他:褪去男人的衣服,一层一层,记忆里男人胸口的纹身再现……凶悍的狼,浅浅的跟着他呼吸着的胸膛上下起伏,古铜色的肌肤凉凉的,多的只有伤疤,做了王爷,你还是在受伤,不会照顾自己,在刀刃上过活,这次又是惹了谁,把自己的老命都快搭进去了!
身上的锦袍,破的破裂的裂,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狼狈不堪,跟着衣服一起露出来的,却是那块晶莹剔透的雪纱,再见时——不止红罂粟妖艳,还染了他的血!
好玩吗?好玩吗??
你想到了红阁,让阿木护送你过来——我让你别碰的药,你又吃了!
一来压抑自己身上的毒性,二来……你是在用非常手段逼我救你!
你就这么相信……在红阁的就是我?
你也愿意去相信,我会付诸一起来救你?
我忽然想到娅娅为什么大哭大闹了……她是不是感受到了你的伤痛,心里不安呢?无来由的大哭……就这就是所谓的血缘?父女天性?
“红锦……”
一通呼吸喘息,我以为他醒了,那只是他在梦里的喃语,没有意识,眉头紧皱,他在噩梦里脱不开身,中毒和刀伤带来身上造反似的烧热。
“红锦——红锦——”
我不想答的,男人的大掌猛的抬起来,他捂着呼吸困难的胸口,想扫去身上的银针!
我忙拉住了他的手!
“红锦……”被他大掌紧紧握着,很疼,他恨不得捏碎弄坏,也不愿意松一松。
“我在……”心软,忍不住应了。
他却不得解脱:“红锦,红锦——”
☆、半死不活的躺着(3)
“我在!”我恨恨的应着,别再喊了……
“走……走得越远越好,别回宫里;完颜敬知道你活着……亚父,不要……亚父别杀她,我跟你回去……别杀她,别伤她……”那个噩梦里,岂止我们。
我叹着,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凉帕子抚过男人精壮的身子,又帮着他清了伤口上的毒。
做完这一切,他也安静了,侧着头睡着,手偏偏抓得紧——
“你故意的。故意伤了来我这里——哪有你这么傻的?”
屋里无声,只剩下他单薄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厢房里出去,门外守着的除了阿木,还有唐庆唐度他们——唐度听说某人来了,特地过来,他们也担心里面那位的伤势。
“沈大哥怎么样了?”
我道:“没事,祸害遗千年。”
唐庆不知道和谁哼哼着较劲,她靠近我,亲密着挑唆:“既然是祸害,那就别救了,随他自生自灭,每天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仇人一大把,早晚横尸街头,伤重了就想到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喂!你少说两句!”阿木一拳击打在廊柱上,闷响的一声,止了唐庆的幸灾乐祸。
我揉着太阳|岤,怎么走了唐宙和宁叶,你们两个开始吵了呢。
“郡主,又头疼了吗?”莲汐扶着我,她还记得我的老毛病。
唐度也紧张:“是不是太累了?”
我摇摇头,喊了阿木:“很久不见——和我说说话去。这里……”我看向唐度他们,唐庆想站出来,但被唐度压去了后面,他和我保证,“我和莲汐帮你照顾沈大哥,你快去睡睡吧,一宿没睡了。”
我仰头……楼宇连环塔,看不见外面的天色。
原来,又是一个昼夜。
阿木一直跟着我走,像以前那样默默在我身后护驾……只是今日,我再看他身上的衣装,当年的少年侍卫,已经今非昔比。
“阿木变了很多——”到了另一间屋里,我给他倒茶,请他入座,阿木握着茶杯,不喝只是一味的摇头,低下头,忍不住啜泣。
我拍他结实的肩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几年了都不见长大的?”
☆、“小贱人”最讨厌了(1)
“担心你!牵挂你!你倒是把我推给沈大哥,说什么让我陪着他保护她,我更想保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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