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想知道……就、就去问王爷嘛……”
“他会告诉我,他就不是段绵爱了!快说——”
可怜的侍卫拼命拼命的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属下真的不知道。郡主……”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做侍卫的,那天不是你轮班去前院吗?”
“没有没有!那天只听到前院有爆竹炸空的响声,其他的……其他的属下没有过去,真的不知道!”
“骗我好玩吗?想不想试试我做的新药?”
“就算郡主玩死了属下——属下还是不知道啊!”
玩死……我还没玩死过男人呢!
你教我怎么玩?
可怜的侍卫挣扎着,他羡慕我身后抱着双臂悠然站着的两位:“沈大哥!阿木——救命!救命——我真的不知情!求你们和郡主说说好话……”
是呢,差不多锦王府的侍卫都在羡慕我身后的两个位子,以前看着像窝囊废,保护个女人真他妈没用,现在——侍卫们看着眼红!!至少,我不会欺负我的人,云独和阿木绝对可以置身事外,毫发无伤的看好戏。
阿木摸了摸鼻子,哀声叹着——兄弟啊,爱莫能助。
☆、欺负侍卫你教我?(2)
他和沈云独早就领教过我的这套了,就在唐度消失的那天:前一晚我还和他在锦王府比着轻功到处玩,约定好第二天去找他,唐家的少堂主食言了,迎接我的是西厢房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却有一些他们来不及收拾的东西。
唐度的笛子——那位能吹出好听笛声的少年,把他的宝贝忘记了。
云独和阿木只告诉我:唐家的人一大早就走了——
来得匆匆,去得匆匆。
我没回味过劲儿……摸着腰上又多收来的竹笛,认识的男人多了,收的东西也多了,一人一样,都快挂不下了。迟早有一天挂沉死我!
定情信物?貌似一样都算不上——
红罂粟的雪纱,是我从沈云独那里强抢来的,他不愿意给,日子久了,也不计较从我这里夺回去。
木雕的腰牌,是谦王哥哥心血来潮做出来送给我的,于情于理,只存兄妹感情的恩赐。
精致的竹笛——这是唐度无缘无故落下的。
什么事情那么匆忙?
来不及回来收拾他的包袱?和我说一声“后会有期”很麻烦吗?
问过云独问过阿木,他们镇定的摇头说不知道,脱口而出的“不知道”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问遍王府里的侍卫,也都说不知道。
“不知道”的背后……我的好奇心跟着去了!
在我看来,唐度不像是会爽约的败类:肯定发生了特殊的事情,不和我道别,忘了他的笛子,忘了那些被我摸走的药。
唯一的解释:段绵爱出来了……他们吵起来了?王爷哥哥一来火气,赶走了唐门的人?唐度有没有追回被劫走的宝贝?丢了东西,会不会回家被老爹骂死?
好不容易来的一个朋友——说没了就没了。
手里的树桠还在捅着不说实话的侍卫,那位子……点在最不堪的胯下——
“我的话没用了?我的毒药也没用了?那就把这里砍了,送去宫里给公公们当差?”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属下真的不知道!”
“没要你的命,我只想听真话!”
“都是真话……都是真话。”可怜的侍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说的……和其他侍卫说的一模一样,唐度消失的第二天,我越想越奇怪,每天都抓人玩这样的逼供游戏。
☆、欺负侍卫你教我?(3)
王府里的侍卫们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要说装样子吧,真的不像!
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或是……妖孽的王爷哥哥毁了他们的记忆?
我冷着眼神瞅他:“只是听到信号弹的声音?确定没看到?”
“没有没有……”侍卫一再重复,“属下那天没有在前院当班……真的不知发生何事啊!”
“有没有线索,或者没有听谁说起?那天谁在外面当班了?”
侍卫闷声摇摇头,一副死相。
我冷嗤一声,丢下手里的树枝:“不好玩——”丢下挂着的侍卫转身就走,挂着吧——让你们只长耳朵不长眼睛!
“红锦……他……”阿木回头望望,想帮着兄弟求情。
我瞥他:“你代他告诉我真相?”
阿木讪笑,乖乖摇头:“真不知……我倒是想去看看呢,可沈大哥不让去……”
我转去看沈云独,酷酷的男人还是一副气宇轩昂的冰块脸,不等我说话,他自觉的补上:“我在床上陪着你,一步不离。”
“……”
很好,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很有调教成坏男人的潜质。
我闷闷的回忆:“是呐……一醒来发现你抱着我睡着,吓死我了。你怎么会突然主动了?那日更奇怪,我居然睡到日上三更,期间半点没醒?侍卫们都说听到信号弹的声响——和打雷一样。我怎么就没醒?”
阿木蓄着冷汗干笑……
沈云独的理由充分,多有责备我的意思:“跟着唐门的少堂主玩,乱吃唐门的药丸——没毒死你,已是大幸。”
“唐度想害我,一开始就不必救我。”我伤神的揉着脑袋。
阿木看不过眼了:“不就是唐门的人吗……不就是长得年轻英俊,还说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念念不忘的……”
唉,这么酸溜溜的话,能从沈云独嘴边冒出来就好了。
朋友,那是难得的朋友,和作为侍卫的你们不一样的感觉——
还有,我对唐门的憧憬,对唐度说起唐门的一切怀有的好感……是不是,我的猜测是对的?我有另一边的身世之谜,藏在蜀中唐门……在那个庞大的家族?
☆、疯王爷,欺负女人(1)
侍卫们那里没有得到答案——本想着亚维将军是不是知道什么,遇上将军叔叔,亚维最先追问那些和我同样的疑惑。
唐门的人来过锦王府,又在一夜之后消失不见。
亚维将军特别紧张,不住的念着:“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从小到大的感情,怎么闹到了这个地步?”
我好奇心浓重,歪着头打量亚维,将军叔叔尴尬的一笑,找个借口说忙军务,特别关照我:“麻烦郡主照顾世子,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来通知末将。”
是想问呢……
可是……
谦王越来越古怪的行为,让我没这个胆量。
日子一天一天过,从唐门的人消失后,锦王府越来越安静了,死气沉沉的像地狱,每个人都在战战兢兢中过日子。
段绵爱时常坐在大厅里,上座巍然不动的摆他的王爷架子。
日渐憔悴的脸色,日渐沉默的人——黯淡的目光时常盯着锦王府的大门,仿佛在等一个人出现。
“是不是……又想起他的安安了?”
我问起身边的沈云独。
他沉默不语,手心里一暖,是我握上了他的手:“哪一天,我也像安安那样不见了——你会不会像谦王这样等我等疯了?”
他的眼神黯淡,闭了闭眼睛,淡笑:“不会。”
答得真快——没情趣。
我丢开他的手:“没指望你说个‘会’——连自己心里是不是喜欢都不敢确定。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
“没让你等我。”
“好啊,唐度回来,我就嫁他跟他去唐门!”
我发誓,我只是说了一时的气话……沈云独听见了,老天爷也听见了。
老天爷和沈云独一样是个混蛋,把我一时的气话当了真。
冬日的太阳弱弱的,和大堂里的他一样没有生机——整整一个月了,段绵爱等得不耐烦了,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开始做起最疯狂的事情。
大厅外面,九口棺木一字排开……
女人们哭叫着,哀鸿遍野。
我从音阁跑来,段绵爱的那些侍妾们纷纷转向了我,爬过来扯着我衣裙哭诉:
☆、疯王爷,欺负女人(2)
“郡主妹妹救我们——郡主妹妹救救我们!”
“我不想死——我不想进棺木里!郡主妹妹——救我!”
她们哭得泣不成声,没个来龙去脉。
我看向侍卫们,他们也是一脸悲苦……奉命行事,王爷这么吩咐的,他们只能听命做着,保护王府保护王爷是他们的分内之事,可是……把女人活生生的钉入棺木,他们没有丧心病狂的心,无奈的望着我,希望我劝劝上座的男人改变主意。
“哥哥……”
“嗯……”垂着头,段绵爱低低的应着。
“她们——惹你生气了?”
他不语,摇摇头。
“你吓坏她们了——”
“那是她们的荣幸……他不是喜欢大理的女人吗?本王送去给他……”
他?
我纳闷之余,谦王倚身靠着我的肩膀,他难受的说着:“那个胆小鬼……我都那样逼他了,他居然还是不敢来见我……是不是非要本王亲自去毁了他的唐门,他才敢面对我!他把安安藏起来了——他不敢来见我!”
“那个……谁?”
段绵爱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盯着我的脸打量,淡然没有生机的眼神,一片死灰。
他啧啧嘴赞着:“好漂亮的妹妹……和娘亲真的好像,他也不要你,他连最想见的娘亲都不要,胆小鬼,懦夫,伪君子!我恨他……我恨他……”
女人们嘤嘤的啜泣声吵着,段绵爱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不要哭……不要哭,我听到安安在哭……我找不到她!她被关起来了——唐门那些该死的人!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怕他一激动,再把哭泣中的侍妾在钉入棺木。
我拉下他的头,帮他轻轻推着太阳|岤,好言哄着:“没有……没有哭声,哥哥听错了。”
仰头和云独对了一眼,这一阵,他在谦王面前得宠,身份差不多顶个侍卫长,会意了我的意思,他出去吩咐侍卫们送几位夫人回去。
段绵爱倚在我身边,哭声小了远去了,他渐渐平静下来,欣喜地拉上我的手臂,像个孩子似的晃我。
“真的……没有了……没有哭声了……”
我哀哀一叹:你这是何苦自己折磨自己。
☆、疯王爷,欺负女人(3)
“颖妃姐姐也对你很好,为什么你不去接受她?”我想着劝他,“如果说别的夫人们贪慕荣华富贵,可颖妃姐姐是真心愿意跟着你的。你不也一样吗?有什么话只去她那里说,关于我的身世,你只告诉她一个,只让她经常照顾我。这些年……只有颖妃姐姐给你生儿育女,你还是愿意接受她的。”
抓在我手臂上的大手一紧……
像是被我说中了痛处!
段绵爱讽刺的笑着,阴森森的憔悴目光从狭长的刘海中钻出来。
“段红锦……让你放下沈云独去爱别人,你愿意吗?”
“也许,可以试试。”我淡淡的笑,“他再这样不冷不热的,我迟早丢了他。”
一听就是玩笑话……
段绵爱摇摇头,他像是累了,很虚弱的伏在我身边,静静的享受。
“红锦……你不会懂的。我在等安安……也在等他……你不会懂的……”
“我看过医书,如果……哥哥累了,我可以帮你封了你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我试探着问起,换来猛然的吸气,手臂上——男人张开的五指,骇然的抠着!
我干笑,心虚的给自己打圆场:“我……我说笑的,哥哥还想急着安安,不忘就不忘吧,你身子重要——你还要等安安,还要等那个他!”
“我不想忘记……本王说了,你不会懂的。”
“嗯嗯……”我吃痛的皱眉,心酸啊,安慰你,换来狼咬人!
那阵疼痛正在慢慢泄走……
“本王不想忘记安安……不想忘记哥哥……不想忘记红锦……”他说得很清,我只听清了前面的。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蓝紫色的眼瞳哀怨的望着我……
“红锦……不许封我的记忆,也不准你试针恢复你自己的记忆!你就是段红锦……不许变回别人!”
“嗯……好。”
王府里的两位主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在外人看来不雅,王府的侍卫们个个心里酸溜溜的,要说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相依。
他们似乎可以看到……最初的那根梁柱子在慢慢碎去,被腐蚀了,被人凿坏了。
不知不觉的时候,又多了一个无形的支点,撑起了这里的一片天。
☆、又动粗,以暴制暴(1)
好不容易平静了,王府的管家匆匆跑来。
“王爷——郡主——前头来人了。”
段绵爱根本不想说话,他伏在我身边合着眼睛,气息平和。
我道:“王爷今天不适,不见客。”
“不不不……那位姑娘说不是来见王爷的,点名求见郡主。”管家气喘吁吁的说着。
“见我?谁啊?”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头一次有人要求来见“郡主”??
“她、她说……她是唐门的人。”
“唐门……”不仅是我惊讶,困意合眼的谦王也有了动静,明明很累,听到了某个最触动心底的地方,他又有了精神。
“放她进来。”段绵爱冷冷的说着。
我试着想起身,可是谦王不动——想招呼人来扶他,王爷哥哥突然撒娇:“别动……就这样给哥哥抱着,往后……想抱都抱不上了。”
嗯?
什么意思?
一位穿着粗布紫衣的少女,浅浅的紫色,褪了的淡然,仿佛飘在池子里的漂亮紫莲一样,她跟在管家的身后,埋着头走近。
“王爷,郡主,人到了。”
管家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段绵爱看了看,依然伏在我身边,他不屑的哼了哼:“唐门的人?女人?”
不是他在等的,他不屑多看一眼。
“姑娘……”管家唤她,“不是说有东西交给郡主吗?”
“啊……是……有……”紫衣服的少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色的信封,手哆嗦着走上一步。
管家挡手拦住她:“姑娘把东西交给我吧,郡主就在这里,我来转交郡主。”说着,管家就想拿。
少女缩了手,她连连摇头:“不——我……少堂主说这是给郡主的,奴婢亲手交去……少堂主才、才能安心。”
她一个人,胆怯的说着,支支吾吾。垂着的眸光不安的扫来扫去,某一刻赫然看到坐在地上不成体统的一双男女,她呆呆的看了一下。
世间的美丽何其多,晃在她眼中的是另一种朦胧。
都说大理段氏谦王的绝色和他仙逝的爹娘一样……这一回,她亲眼所见,美丽的不仅是男人,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子。
☆、又动粗,以暴制暴(2)
我和她的目光接触,她羞羞的转开了。
脸上的红晕,不自在的羞涩,很像一个人。
我不自然的想起了腼腆的唐度,她刚才说……
“唐度让你来的?”
“啊……是……”她一手抓着信笺,五指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不住的扭捏,好端端的信封在她手里抠出了很多皱纹!
我伸手:“东西拿来吧——”
“啊……我……”
“不是说唐度吩咐你转交我的吗?”
“是……是……”她慢慢的挪了一步,试着走近,走一步没有人拦着,她壮大了胆子迈出第二步、第三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步入仙境。
看在她眼里,我们的服饰远远胜过她身上的朴素……
哆嗦的手,伸来了信。
我抬手去拿了——没有半点的犹豫。
我抓一手,她两手握得越紧,不住的颤抖从那一头荡漾了过来。我仰视她,欣然一笑:“劳烦姑娘来送信了,唐度他好吗?”
垂着的目光暗沉了,她的手握得更紧!
瞬间的一动,她双手松开了,摸上腰上的匕首,拔刀出鞘!
“他不好!!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妖女!”她大叫着举刀刺下,手才落一小寸,一腔愤恨的力气,下不来!
不用问,反应这么快的——自然是沈云独,他架着了少女的手,反手就是一下,劈在对方的手腕上。
啧啧啧……沈云独就是沈云独,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心,在他眼里恐怕没有男女之分。
少女吃痛放开了手里的利刃,整个人还想撞过来,沈云独快她一步一个扫腿把她绊倒了!
我无奈的摇头,教育失败,我有错:“好了,知道你大男人力气大,别欺负女人行不行?”
云独的身形一滞,冷嗤一声退到了旁边。
“为什么行刺我?”我看着跌在地上疼得想哭的少女,她忍着手腕的痛,她还在找她掉了的匕首。
她的匕首,就在我脚边,我一脚踢了过去,还给她。
“回答我,为什么行刺我?”
疯狂的少女抓了她的凶器,她还想起身……突然意识到刚才还她匕首的是谁。
还没动呢,王府里的侍卫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又动粗,以暴制暴(3)
苍白的脸色,置身陌生的地方,她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
“你还问我为什么!都是你——都是你们!你们打伤少堂主!你们还杀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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