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经,没什么好看的。”他一顺溜的说完,殷勤多了几分,挡着我别介入进去,“差不多时辰回锦王府了吧?”
我刚想说话,呼啸着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沈云独率先的一抬手,那东西砸在他的衣袖上,发出一声脆响,溅出腥气的臭味,一个不够,接连又飞来两个,迅速反应过来的阿木也挡在前面,亚维将军和他们的侍卫们一个个提起剑,喝到:“谁!放肆!敢对郡主不敬!出来!”
有一个身影埋在窗户下,不出来。
侍卫们都挡去了前面,我身后又飞来了东西,身子被沈云独拥在怀里,男人的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再来,他肩头一个蛋壳飞了出来,蛋清稠液飞出一丝,落在我的发梢。
我听到了有人在骂:
——就是她,就是谦王的女人!
——妖女!祸水!
——两年前的大火,都是因为她!
托在我腰上的大掌紧了一分,沈云独用他的声音盖去那些指责我的脏话:“回王府吧?”
“嗯。”
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再看到你为我挡那些臭鸡蛋。
回到音阁,备了热水。
他一个人沐浴,我才走到门口,里间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嗤笑:“洗你的吧,我不会跑进来偷看——除非——你想给我看!”
☆、娶了你,有条件(1)
里面传来生气的低叱:“阿木在外面,你能不能小声说话!”
我耸肩:“阿木没在外面,他也被鸡蛋飞到了,也在沐浴,我刚才给他送衣服来着——”
里面传来某人步调不稳撞上浴桶的闷声,沈云独可以想想另一边沐浴的阿木能有多么尴尬,我调戏完了那个,又来他这里凑热闹。
沈云独匆匆泡了泡身子,马上穿衣出来了。
我纳闷:“这么快洗完了啊。”说着还在他身上嗅了嗅,没有臭鸡蛋的味道,是我喜欢的阳刚气息,他横着眉头瞪我。
从黎巷回来后,他的眉头就没松一下。像是被一桩可怕的事情牵绊了,说不出口,只能默默自己咽下!
我揉上他的眉头,哄着:“没有偷看你,生气了?”
“没……”他拂开我的手,径自取了一旁小柜子里的丹药,仰头就是一颗,我给他的药,他都有定量服用。
“你确定只服药?不想针灸——那样好得快些。”
“不必了。”
我讪笑,捉弄他:“是不想在我面前露你的好身材?”
“不是!”
“那就是……想好的慢一些,继续在我身边保护我?”
“……”他不愿意接话,远离我,在桌边坐下——桌上横躺着九王爷的宝剑,他伸手摸着,就像在摸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看破他的心思:“你喜欢这剑?”
“喜欢。”他毫不犹豫,甚至话多了起来,“练武之人哪个不喜欢神兵利器——此剑上乘,世间罕有,若能有它……此生无憾。”
我不服气的哼哼:“父王说,宝剑配英雄,你是英雄?”
我哼哼完了,换他不服气的哼——哼的比我更响亮!
同他并肩在桌前坐下,我双手捧过他的脸,逼他看向我:“英雄有宝剑,英雄还需要美人相陪,宝剑和美人——英雄想要哪个?”
“宝剑。”
喜滋滋的笑容立马横他一个白眼:“不要美人?”
“不要!”
“为什么!”
“红颜祸水!倾国倾城——”他说的铿锵有力,甚至靠近我的左手握成了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桌面上,很沉重很恐怖的一下!
祸水你的头,我倾你的国还是你的城!
☆、娶了你,有条件(2)
“你确定?不喜欢美人?不喜欢我现在的脸?难道我变回一开始见你的丑陋模样,你就要吗?”
他转头,不可思议的看我,目光那样坚定!
沈云独不认为我会愿意放弃现在的绝色容貌,他直言不讳:“是——我不要倾城绝色的女人,你能放弃现在的脸,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我僵硬的笑,好你个沈云独,好恶毒的一张嘴。
我让他看着我的唇动:做、梦、去!
“你当然不敢。”他得意的讽刺,“多少女人盼不来的容颜,你怎会说不要就不要?”他还就吃定了我胆小不敢毁容。
的确,我喜欢现在的样子,不用涂脂抹粉,素装就是天赐的美丽,有小小的得意和炫耀。必经是之前丑模样的时候太苦闷了,我经历过被别人不屑的目光,他们避开我、嫌弃我——那样的苦,你自己去经历一番,能不珍惜现在的脸吗?
我更有自己的打算:“远走高飞——说得好听,娶我吗?让我跟你一辈子?我破了一张脸,别的女人都比我漂亮了,用不了几年人老珠黄,你还会要我?到时候多娶几房小妾,把我踢在一边,我找谁哭去?”
男人冥顽不灵的找借口:“谁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谁要我,就不许三妻四妾!不然娶一个我毒死一个!你要不要试试?”
沈云独瞪我,难以理解的哼:“妖女……”
一把宝剑,扯到毁容、扯到男婚女嫁、还扯到杀人放火——唉,我们这是在计较的什么?
我的手也压去桌上的宝剑,拿不起,可以摸摸……
能让沈云独爱不释手的宝剑……他宁可要剑不要我,心里翻了醋坛子:你想要,偏就不给你!
“你真的打算把剑送去给段绵爱?”
琢磨他话中口吻……他想占为己有,沈云独自以为我对他有别样的情愫,想着我能考虑到他的喜好,也许我一眨眼回心转意能把古剑留给他。
口吻里,几分的酥松软意。
他那点小伎俩,我面上不说,自己的手摸着剑,慢慢摸上他的手背,男人的皮肤没有女人那般的细腻。他没拍开我的放肆,我追着和他五指相扣,他也没反应,默默忍了……
☆、娶了你,有条件(3)
不是我说……他真是喜欢九王爷的宝剑,我都这么放肆摸他了,沈云独宁可牺牲点自己的豆腐,好换我一个点头。
我取笑他:“大理段氏的古剑,你一个外人要来干吗?”
“留给谦王又没用!”沈云独认定了自己才有资格拿这样宝贝,“当年的段东复和段绵爱,都死了——征战沙场的猛将他们随身不离的剑,现在只能挂在墙头晾着,难再露锋芒。你给段绵爱,也是浪费,他只想找他的女人,只想教你那些不知所以的东西,他还有他的鞭子,把剑给他也是浪费!”
我拍开他的手背,冷漠如你,霸道如你。
“偷了他家的易容术,偷他家的传世药典——养你两年的米饭,你还贼心不改,想要他家的剑!”我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在你看来这不过是做父王的留给儿子的剑,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把剑那么简单!”
至少我可以理解,是那段藕断丝连的父子情!
还有亲情的温度,断了才叫人心寒。
沈云独冷蔑的取笑我:“你真把自己当段家的郡主了?还想帮着他们拾起破了的亲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能做多少做多少——”我恨恨的转开头,“只可惜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他们父子俩以前肯定感情很好……难怪亚维将军恨那个挑拨做坏事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搞得段家家破人亡,让我抓到那个家伙,我会让他尝到同样的滋味。”
沈云独取笑我的异想天开:“省省吧你!”
“会不会是你的那个弟弟?”我撞他一下,“那个在把我们逼下山崖的小子。”
“不知道!”
“自己弟弟做了什么,不知道?”
沈云独瞪大了眼睛,用他的鼻孔看我——他不止一次的解释过,他和他的弟弟“没有同流合污”,对方做什么,和他没关系!
我掐指算着,他的弟弟也才十二、十三岁的年纪,而谦王失去他的挚爱是在四五年前,那时候才八九岁的小子,不可能有这样的谋略和心机吧?也就是说……迷屯山刺伤谦王,追杀我和沈云独,只是一场机缘巧合?不小心碰了一个巧儿?
我自顾自的考虑,沈云独也沉着脸色想别的——
☆、娶了你,有条件(4)
阿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看我们像两尊佛像坐在一起,肩膀靠肩膀,年轻侍卫恶作剧的机灵一下,蹑手蹑脚的过来,两手分别搭在两个人的肩头,同时大声喊话:
“喂!!想什么!这么默契!”
我和沈云独的惊呼也在同一时间,只有我弹起了身,沈云独还蔚然坐着,额角一层薄薄的冷汗。
阿木得意的笑:“哟……还知道怕啊!让你闯我沐浴的时候,自己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原来我也有吓到你的时候!老天开眼啊!”
我掠去一个眼白:老天开的不是天眼,是p眼!!
阿木看了看桌上的:“这不是九王爷的剑吗?那么好看?两人都看得出神?”
他试着伸手去拿,掂在手里沉甸甸的,阿木也啧啧的赞着,“果然是把好剑——九王爷送给沈大哥了?”
沈云独淡道:“送给红锦的,她执意送去给谦王。”
话间酸溜溜一片……
“送去给王爷?王爷又不用剑——留在王爷房里摆着不是很浪费吗?”阿木手里的古剑旋了几个来回,承受不住的重量,他起手抛给沈云独,短短的距离,对方只是扬手,握上剑柄——剑身的银亮反射在我的眼睑!
我抬手蒙眼:沈云独——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阿木也帮着他说情:“既然是九王爷送给红锦你的,送给谁自是你说了算,但也要送在点儿上。王爷只用鞭子不用剑,宝库里上乘的兵器又不是没有,王爷只用他的鞭子,其他一概不碰。你瞧瞧——沈大哥用这剑正合适。”
我揉着眼睛哼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儿好基友,真是够兄弟啊,一把剑都帮着沈云独说好话。
我决心已定:“他喜欢剑,我给他找别的去,这把是留给谦王的,不能给他!”
某人很小心眼的反手——剑回鞘,“哐当”一声的响。
沈云独一个落手,剑拍在了桌案上,桌子脚都在抖啊抖……
“拿去给你的王爷哥哥!”
我心里暗自好笑:有必要么?不就是一把剑么?
你这样的执着换在另一个层面上多好。
☆、耻辱之仇,还给你(1)
我的手掩住腰际上的雪纱,翻出蝴蝶结的红罂粟被主人看在眼里了,沈云独的架势说不准下一秒逼我把他的东西还去。
我赶紧起身跑:“我拿不动的,这种粗活还是你来啊——你要喜欢,再藏一晚上,明天送去给谦王。”
“段、红、锦!”他恨恨的嚼着我的名字。
我从他的屋里跳到廊上——
“我去沐浴!你再追来试试!”
果然,他迟疑停步,目光看着我腰上的东西——掠过我的身子,看到音阁楼下某人的身影。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我好奇的回头,一年秋色,一年红——
去年秋天的假山后面,是“你”教会我放弃单纯和善良:久久没露面的辛昆居然站在下面!
踩着我音阁的地儿,抱着双臂睇来贪婪的目光……
我丝毫不怕,抱着双臂,也直勾勾的看他。
“不是去沐浴吗?还不去洗?”沈云独从后面过来,搭上我的肩头,强硬的掰着我的身子藏起来。
是夜,夜深人静。
廊下的灯笼随风而动……微微的一颤,映出廊下走过的黑影。
人影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跪下了,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寂静:“属下拜见王爷!”
“回来了?”
“是,王爷。”
“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得如何?”
“属下不辱王爷之命,已经将沈云独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他张口欲说,前面的人不禁冷笑,夜色里,他的主子没有走近。
“日落前就回了王府,不急着来找本王答复,先跑去音阁了?”
跪着的身子颤颤的:“王爷……属下是怕扰了王爷的休息,属下……许久未见小郡主……”他理由充分,“王爷答应属下的!若是能查清沈云独的底细,就把小郡主……”
“赏给你?你配吗?”
“属下……属下不敢……”辛昆低下头,只能吃瘪叫苦,谁让主子的脾气一会儿一个样子,一眨眼变一种。
“在外奔波了一年半载,侍卫长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沈云独的身世?”
“明日本王会召见你的,去凌室慢慢听你说——”站着的男人给辛昆指了一个方向。
☆、耻辱之仇,还给你(2)
“往那边走,你不在的日子里王府里多有变动,多处有机关暗道,往那边走……安全。”他像魔鬼,轻声低语。
辛昆拜谢着:“谢王爷指点,属下告退。”
黑暗中,黑色的眼眸目送着辛昆的背影,走上那条……不归路。
花园廊下,一年来他都是远远看着……看着少女一次次的重复机关暗道,把那条走廊走得非常熟练,而不知情的辛昆走去了,黑夜里触动的机关发出沉沉的低吟。
利箭羽阵,飞矢而来!
他听到了辛昆的惨叫,听到了羽箭起飞的呼啸……
空气中有血气漫了过来。
唇边落出一丝诡异的笑:想告诉谦王关于“沈云独”的身世……你还是去阎罗王那里慢慢诉说吧?
心里安定了,心里踏实了。
好似……也为她报了“失身”的仇。
就是那种说不出的心定——
短短的瞬间出现在这里,他也想快快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就让辛昆的死变成他不知道王府的机关,误入……而不是“蓄谋”。
匆匆的脚步,正要往音阁的方向去,他正在撕下脸上易容的人皮面具……
拐角的廊下,同样的白衣瞬间出现,同样的锦衣,同样的长发披肩,同样的发冠,唯一不同的是——挡住他去路的这位,腰间乌黑的鞭子透出戾气,主人家蓝紫色的眼瞳紧紧盯着他。
一下一下的击掌,轻悠悠的在古色古香的廊下散开。
一旁的小竹子摇曳了……
“真是难得,本王还能在自己的王府看到另一个自己,就像照镜子一样。”他冷冷的嘲讽,看对方的手背在身后,段绵爱又说,“怎么……本王撞破了沈侍卫的好事,你也想杀了本王灭口,就像……杀辛昆一样?”
沈云独眉宇一颤,他赶紧撕下自己脸上的易容术!
“王爷赎罪!属下不是有意冒犯王爷……只是辛昆对郡主她……所以属下才大胆解王爷之名帮着郡主铲除那个禽兽不如的人!”
“原来是帮着红锦?”
“是……王爷……”
白衣的他,临近了:“你……很喜欢红锦?”
“是……”
“都能背着本王睡到她床上去了——当然要帮着自己的女人讨一口恶气,辛昆欺负过她,你帮着红锦除了眼中钉不无可能?是不是?”
☆、耻辱之仇,还给你(3)
“王爷明鉴……属下和郡主……她夜里睡不安稳,属下没有做出轻薄郡主的事情!”
段绵爱不禁露出笑:“急什么,本王有没责怪你。睡一起,有没有做什么——本王都管不着,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只是……”
话锋一转,谦王饶有兴趣的说起,“本王方才听到有个人也自称‘本王’,那架势……和我好像……”
“是属下冒犯王爷……”
夜色里,对方的手擦上了他的额头,沈云独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只怕谦王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他正在想着脱身的法子,想着下一步的逃脱,遇上谦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意外。
“怕什么?气都不喘了。本王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也只有红锦那丫头把防身的毒撒在身上,本王想弄死你,你早就是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尚卢?”
身下的侍卫丝毫不动……
谦王说:“突然想到两年前死的侍卫长——唉,锦王府的侍卫长都短命,当不了几年就换人,尚卢死了,本王让辛昆顶上,现在辛昆死了……是不是换你顶上?”
沈云独一摇头,拒绝:“王爷言重,属下只想保护郡主,不在乎做这个侍卫长。”
白色锦衣的男人倚着廊柱坐下,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段绵爱笑着:“你看看本王这记性……险些忘了。一个侍卫长算什么……大辽国皇太子殿下还在乎做大理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卫长?”
他得意的眼中,迎着某人惊愕的神色!
“你……”
“想问本王是怎么知道的?”
摸着自己白皙的手指,他多的是旁人猜不到的手段。
“辛昆刚回来,还没和本王说什么就死了,关于你的身世应该烂在他肚子里对吧?本王怎么知道的呢?本王对你那么好奇……怎么可能只派一个侍卫出外打探你的身世背景?耶律云独……不,或者喊你一声‘小遵王爷’——你的身世,可比本王和红锦丫头有趣多了。”
跪着的人,豁然起身,再也装不下的卑微: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留我在你的王府!”
“你喜欢红锦,就留下你,不是很好吗?”
☆、耻辱之仇,还给你(4)
月色凉凉的落在谦王的长发的上,映着一般苍白憔悴的面色,说不出的羡慕。
“大辽国的皇太子殿下,还有……大理段氏的郡主,可谓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好亲事。太子殿下卑躬屈膝甘愿做红锦的侍卫……想来,是很喜欢很喜欢红锦的……和你的母后相似的倾城绝色,你不可能不喜欢。”
“够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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