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辜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想回家。”
“你的家……在何处?”
我还是摇头。
白衣的人将我抱起,任我靠在他怀里,悠然的沁香,平坦的胸口,绝世容颜居然是个男人,充满慈爱的声音吹在我的耳鬓:“傻孩子,你是红锦啊,是爹娘的红锦。”
我愣愣的,另一处,一个和我有着同样容貌的女人端着药草走来。
我指着她:“她呢?她又是谁?”
在我来的白雾路上,赫然站着另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她呆立,茫然的看着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红锦——段红锦!”粗声粗气的喊叫,把我所见的男女都惊破了,幻象一灭,又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我抱着身子颤。
“冷……好冷……”
嘴里散出古怪的味道,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进来,蛮横不讲理的声音逼迫道:“吞下去!想活命就吞下去!”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还有他变了调的喘息!
“吞下去——本王不许你死!你听见没有?”
“嗯……”我皱着眉头,回味着嘴里古怪的味道,迷蒙中睁开眼睛……谦王焦躁的神情映了进来。
我张了张嘴,虚弱的喊不出他的名字……
不会……又是一个梦吧?
段绵爱的脸色不好看,秋日在他头顶转着……一波波七彩的光晕!
他几乎是破涕而笑的,紧紧抱住了我的身子,投在他的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哥哥带你回王府,我们一起回家,一点点风寒很快就能治好!你就是红锦……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如梦如幻,更多的像是真的……
“谦王……”
“在,哥哥在!”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是真实的。
“我……不是在做梦?”嘴里苦涩的滋味硬是拉回了我的神智,也是呢,只有段绵爱这样的毒君才会做出难吃要人命的解药,救人的时候,不忘再把人好好折磨一番。
我试着动,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凑过来:“世子,末将来抱小郡主吧?世子还有伤在身——”
段绵爱顽固的拒绝了:“这么个小丫头还抱不住么?”
☆、妖孽的王爷哥哥(3)
“亚维将军……”连他也来了?
慢慢清晰的视线里,我还看到年轻的侍卫破涕而笑的脸……阿木,阿木也在啊!
我抓着手边的衣襟……心里担心着:你们不是走了么?我听到你们喊着在找我,沈云独不许我出声,你们找不到我……你们都走了!我……这是烧糊涂了在梦里才看到你们?
“唔……”眼中的绝色容貌确实是段绵爱,他的气息和我的心跳连在同一脉似的。我两眼酸溜溜的转眼泪,“你没走……你回来救我了?真的?还是假的?”
“傻丫头,哭什么?”他抬手擦去我的眼泪,嗔着,“去到山脚给你找溪水洗洗,这么脏,一点点的眼泪洗不干净!”说归说,他的蓝紫色眼瞳里,也转起了泪花,想哭的冲动他自己压抑了!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红锦。”
“我听到你在喊我……我以为你走了。”
他们找人的呼喊,算起来是在两天前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走,还能折回来救我上来!
那么另一个呢……我猛得想起了他!
“那个……沈云独……不,是那个救我的人呢?”小心翼翼的问起谦王,我和他明明是在谷底,他还在修养他的内伤,危难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沈云独,不许我出声害你们错过救我的人也是沈云独,“他是不是还在谷底?谦王你别杀他……是他救我的,他……他……”
段绵爱抖出一个冷哼,口气酸酸的充满嫉妒。
“才有点精神,不要哥哥,急着找别的男人?”
他抬首看向某一处,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在阿木身后,一个衣装狼狈的人坐在那里喘息,辛昆他们的长剑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容他有半点的动弹。
认出那是谁,我从谦王的怀里弹起,才一动,谦王又按住了我:“想他活着?”
“想……”
为什么不想……黑暗里的相伴,只有我和他呢。就算这人脾气很坏又诡计多端……说不上问什么,我就是不想他死了那么便宜。
我呐呐的看向沈云独,隔着一段距离,沈云独感受到我的目光,目光一抬,刚好和我殷切的目光撞在一起……
我晕了的时候,你带我从谷底爬起来了?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么?
你……不是害怕谦王会要了你的命……你这是在做什么?
☆、别杀他不成吗?(1)
“不要杀他……”我揪住身边的衣襟,颇用力的一下,牵动了段绵爱的伤口,他疼得的吸了一口气。
“为何留他?”段绵爱挑了挑眉头,他有伤在身,疼着呢却还有力气来戏虐我,“孤男寡女落在谷底三天四夜,有个夫妻之实再弄出个孩子的时间充足着呢。”
“他受了内伤,他没有碰我!”
这个不开明的时代,难道男女在一起一定是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我气得只喘:真是不见的时候,等着这个哥哥来救,见了面——谦王的毒嘴照样能气到我七窍流血!恨不得你再滚——眼不见为净!
“他坏你名节,哪有留他活口的道理?你将来还想不想嫁人了?”
“不嫁就不嫁,我直接嫁他也可以!”
我急得随口胡诌,横手指向被剑刃困着的人,只想快点帮着沈云独脱身!
段绵爱的手指抵在我的唇上,他说笑的神情已经收敛,恨铁不成钢的小瞪我:
“莫说这样的气话,他怎么配得上你?”
我央求道:“是他从那些黑衣人手里救下我的!我们无路可退他才拉着跌进山谷!他护我周全自己反弹了内力,你就是不能杀他!”我越是解释,谦王的凤眼越是眯起,等着我拿出更有力的说辞,好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留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你知道他是谁吗?”段绵爱拨了拨我的刘海。
“他、他……他是……”
实质上,沈云独是个谜,我尚且没弄清楚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神秘冷酷如他,他对世间诸多人诸多事的警惕心高高筑起,哪怕日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被他剥皮拆骨的全吞下肚子成了他的女人……他还是守着他自己的秘密。深夜,服了罂粟解药的神秘人是他;在锦王府假扮尚卢侍卫长的人也是他。
他偷学易容术,他偷了谦王的药典……他还能在地牢偷天换日逃出生天,他还和林中的黑衣人称兄道弟,他被自己的弟弟深深痛恨巴不得他死了。这人比我想象中的可怕一百倍!我所知的沈云独的一切……是万万不能和谦王提起的……
段绵爱知道了,沈云独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脑海里疾速掠过一个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说法,我嘴上说得很快:“他……他是跟着我们上山的……他在大理城就看到我们来这座山……”
☆、别杀他不成吗?(2)
沈云独那一头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恨不得此刻冲破众侍卫的牵制,就地将我弄得断气避免我暴露了他的“秘密”:易容尚卢的秘密,和林中黑衣人认识的秘密!
我还在组织我的语言:“他,他是个途经大理城的剑客……他说,他看到谦王的马队过,好奇之下就跟来了……然后在山顶看到那些黑衣人偷袭我们,他看不过去……杀出来救了我!我们在逃那些黑衣人的追杀,我、我不小心滚下山谷,也是他冒死救我的,就……就是这样……”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我的脸颊已经绯红……
果然是不适合说谎的,我这是说的什么啊?
抬眼看到辛昆和阿木那群侍卫的表情,一个个淡淡的看着我,仿佛无声的在指控我:说谎没水准,王爷信你才怪。
是呢,谦王什么人,一条肠子里都是腹黑的水,能信我这种低智商的谎话才怪。
亚维将军也蹲下身,他看着可怜的孩子,握起我垂在一旁的手,再看到我绯红的脸颊,他急了:“脸怎么这么红?”他的手盖上我的额头,上面也烫着呢,亚维将军开口求道,“世子,小郡主身子薄,这几天几夜已是够苦的,快些带郡主回王府调养吧?”
“我们这就回去。”谦王柔情款款的低头看我脏兮兮的小脸,“回去吃饱喝足,再好好修养,女孩子家可不能染了寒气,将来对身子不好。”
“不要!他呢——他怎么办?”挣扎显然太晚了,整个人被谦王横打着抱起,我只能不断晃腿,拼死了给沈云独求情!“不要杀他!我要他!我要了他还不行吗?”
情急之下说的话,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傻了。
谦王愣是看我:“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两眼热泪滚滚,被你谦王处死的人还不够多吗——留下一个,我看得上的也不行吗?
“他的命在你手里,你随时都可以杀他。杀了不过就是一具尸体,你留着他送给我——让我做我的侍卫!哥哥派在我身边的尚卢死了,缺了一个人保护我,我要他——他武功高,掉下山谷他都能竭力保护我,就要他——好不好?”
我服软的喊一声“哥哥”,谦王的脸色果然微微有了颤动,露出的是得意的暖笑。
亚维将军挡了出来:“不行!这人不知来历!怎么可以做小郡主的侍卫!等回去了,末将给小郡主选个更好的!”
☆、别杀他不成吗?(3)
“我就要他!”头一次,对着待我很好的亚维将军撒孩子气的倔强,将军大人顿时不敢反驳,舍不得也不忍心,他危难的看向他的世子。
段绵爱叹了一口气:“你确定……要他?”
“嗯。”
“可他没说愿意不愿意呢?”说着,他抱着我回去,一个眼神呃暗示,辛昆他们的剑从沈云独肩头撤走了。他抱着我站在沈云独面前,居高俯瞰这人,“本王的好妹妹说想要了——你的意思呢?”
沈云独仰视着我们,重重一点头:“愿意!”
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就等着再进一次锦王府,为了他没到手的药典。
如今……是我阴差阳错下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段绵爱只觉得好笑:“你觉得……本王会给你机会进锦王府么?”
沈云独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暗沉的眸光……酝酿着只有他才知道的邪恶念头。
“说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追着本王来到迷屯山?说——说谎骗本王也挑个高明点的理由,说得合本王心意,本王好留下你送给妹妹。”
沈云独张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毕竟……耗了不少的内力,尚未得到很好调理又带着个人爬上峭壁,现在有些力不从心。
“我不知道她是郡主……也不知道你是谦王……”沈云独的声音低低的,看着我和段绵爱,他在自我麻醉说着谎话,“我骗了她,我是来大理城的侠客,可我不是追着谦王来这座山的……我喜欢她,看到他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天下少有的绝色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我救她——也只是为了与她相识罢了!”
他看我,眼波微颤,谎言……说得像真的一样。
我半靠在段绵爱的怀里,却被沈云独的表白缠住了心——这段谎言和借口说得好动听,我希望这就是真的,甚至欣喜又期待。
“放肆!!”亚维将军咬牙切齿的呵斥!
一个不知来历的野男人,在亵渎他最重视的小主子——忠心的将军恨不得立刻拔剑斩了大放厥词的下流胚子。
谦王的反应却是大大的相反,他的唇边弯起一抹笑意。
“你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想跟着她吗?”
“想。”
“本王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段绵爱就是这么说的,“你没有资格碰她,看都是奢侈的。”
“在下甘愿守在小郡主身边,只求能一睹郡主芳容。”
☆、乖乖张嘴,喂你吃(1)
段绵爱情不自禁仰头笑了出来,笑够了,低头在我额头上轻吻:“我的好妹妹——你真有能耐,这么快就能勾搭一个男人,往后还有多少人追来做你的侍卫?恐怕锦王府养不下这么多的男人。”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不了……就要他一个。”
倒不是迷他俊气的脸……沈云独是一个谜,捉摸不透的,一个不断将我往他身边吸着的黑洞。
沈云独跟着我们回了王府,至少谦王答应我留他一条命,他的这条命就属于我——跟着阿木做我的侍卫,恰好顶替死了的尚卢空缺的位子。
有惊无险的……从谦王眼皮子底下逃过一死。
造化弄人,说来也算可笑:他千方百计偷学易容术,到头来还不如仗着个小丫头可以逢凶化吉,回到原点再次起步,以他最真实的面目再次踏入锦王府,顶替原来的“自己”。
我回到音阁养病,也就小小的风寒,却把亚维将军弄得很紧张,他待我……比待自己亲闺女更细致入微,只宠,不凶。谦王自己也有伤,偶尔来音阁坐一个时辰,不说话,只倚着我坐一会儿,然后又回到他的侍妾身边。
锦王府里属于他的风花雪月,我不去过问。
我只知道,音阁里的另外一间房里,住了他——
侍卫就有侍卫的待遇,粗茶淡饭,但总比谷底的环境好,不用日夜饱受冷风的吹袭,不用饿肚子,不用唇上只沾一点点的晨露。
夜里,趁着阿木外出不在,我披着衣裳,带上藏起的好东西蹑手蹑脚走进他的房,屋里的油灯颤了一下,映出床帐里打坐的身影。
“沈云独?”我直接靠近他的床边。
火光里,依稀可怜他的脸色,血色没有恢复,看来内伤的确是很麻烦的,我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他身边,他巍然盘坐着,仿佛早就猜到我会来看他。
端起自己舍不得多吃的大半碗燕窝粥,勺了一口递到他的唇边。
黑瞳亮开了,低垂瞥了一下。
“这是做什么?”
“喂你吃好吃的。”
他不稀罕这玩意儿,先来命令我干活——
“让阿木搬去另一间房。”
“啊?”我的手停住了——
“我不想让阿木看出其中破绽……你懂的。”这人说话太酷了,很有现代人的范儿……
我呐呐的点头,勺子收回来,一手霸道的挑起他的刘海,叉起弄乱的一下:“怕他看到你脑门上的伤疤,你假扮尚卢,阿木对你的生活习惯都很熟悉。”
沈云独扫开我的手,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音阁还有别间屋子,就看你怎么说——”
☆、乖乖张嘴,喂你吃(2)
“做侍卫还分开住,王府里其他侍卫都没这么好的待遇。阿木不会不愿意的。”我给足了你面子,那么手里的好吃的呢?我一勺子再递去,“吃一口,很补的,能帮你疗伤。亚维将军每顿都给我送这些,我吃不完,你想想还有什么对内伤好的药材?你说,明天我帮你端来。”
“那是你给吃的。”他冷酷的说。
“我可以帮你骗来,再帮你留着偷偷端给你啊——来来来,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快点养伤才是真的。”我动了动递到他唇边的勺子,“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你吃过的。”他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瞪我。
“你怕我的口水掉里面了?又不是我舔过的,沾了我的口水你就不吃了?”
男人眉头又拱成了倒八字!
“不要脸的女人!”
我嘶嘶吸了一口气——你特么的说什么?
“我哪里不要脸了?!”自我审视,你二大爷的太低估我了吧?我能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你信不信?我才动动嘴皮子就说我不要脸?
沈云独一哼,撇开头:“滚,我不吃这种东西。”
“那就吃这个?”我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我让亚维将军帮我找来的,据说治内伤很管用,阿木也闻了闻味道,确定这个不是毒药,你安心吃。”
帮他倒出了一颗圆乎乎的小药丸,还是被他一推手拒绝。
“锦王府的东西,我不会碰。”
“又不是谦王做的毒药——”大哥你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你最好也少吃。段绵爱总有一天毒死你这个冒、牌、货……”他压低了嗓子,非常藐视的迸出最后三个字!
“你才冒牌货呢!”我气恼的丢下手里的东西!也不想想,你我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我的手指直挺挺的戳他硬邦邦的胸口,“我至少还有一块腰牌可以证明我是‘段红锦’!沈大公子你算哪门子的侍卫?你才是和那群黑衣人一伙的——唔唔——”
刚劲有力的手掌牢牢困住了我的嘴巴!
沈云独阴森的恐吓我:“再说大声点,让谦王把你我都给弄死!”他恨恨的放开手,冷冷的下逐客令,“带着你的补品补药滚,我会调息,不用你多事!”
“自己不行就说嘛——在谷底调了几天,你的伤还没好呢!”
“那是谁害的?”我大声,沈云独也跟着大声,他瞪着不懂事的我,恨道:“如果不是拉着你攀崖,我的内伤不至于再反噬!”
☆、乖乖张嘴,喂你吃(3)
“所以都是我害了你啊!让我帮你,你能好快些,我也心安!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呢?你宁可自己活受罪?
“我又不会害你!”我端起燕窝粥,自己勺了一口,吃给他看,再张嘴对着他呵气,清爽的淡雅味道刷上了他的俊脸!
沈云独难以置信我的举动,再一次瞪大了双瞳!
我说:“吃下去了,没事,毒不死的!”
“不要脸的女人!”
又是这么一句骂——
“你——”
在我骂出口之际,沈云独的脸色一变,极快给了我一个眼神。门口有了动静,阿木荡了过来:“原来你在这里呢——红锦,不不不,应该喊一声小郡主。”
阿木捧着一堆新衣进门,看到我端着燕窝又靠着沈云独的床第,年轻的侍卫有些傻眼:对啊,深更半夜……出现在他们的房里,我这算什么?
“你……你们这是……”
我勺着燕窝一口一口喂自己:“哦,我闲着无聊,来看看他的伤势是不是好多了——”
“……”阿木沉默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目光一转,这床上的端盘和药瓶子……又是什么?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自己来这里献殷勤,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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