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像是飘到很远以外了:“会……吓到你的……”待我如上宾啊,一位将军……居然对着小丑女上心,太说不过去了。
他摇摇头,抬手来摘我的面纱。
我求他:“吓到你你可以躲开可以说我丑,但是……能不能别笑话我?”
亚维将军无奈的笑——只是这样温柔的笑容在看到我的脸后,僵住了。
面纱脏了,我的脸……分不清哪里是脏,哪里是毒纹。
“这是……毒?”他蹲下身子打量我的肌肤,“姑娘中了毒?世子……下的?”
“不是他。我醒来后……就在山中的猎户家里,脸也就这样了,贺大夫和子奚哥哥来深山里收药材,猎户把我交给他们,说是到了大理城能有更好的药材和大夫,还能帮我找身世。贺大夫一直都没办法帮我解毒……是不是,很难看?”
越来越深的黑纹,自己都不敢看。
亚维将军抱着手臂,皱眉问起:“世子看过你的脸?”
“嗯。”
“看了你的脸才把你带来的?”
“嗯……”应该是这样吧?
“世子解毒和下毒都是世间少有的好手——”
我脸颊抽搐:“将军你说……我的毒是他下的?”
男人扑哧笑了出来:“不,我是说——别人无法解的毒,世子会想办法解。看来不是你和子奚在路上冲撞了世子,世子是想解了你的毒。”
我困惑的皱眉,低头低估:“他?他能有这么好心?”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世子,他啊……和他的父王一模一样,总是做些叫人无法琢磨的事情,但是世子的心还是热的,只是你们看不懂。”
恐怕……这世上能懂段绵爱的,只有我眼前的这位将军。
他又是绞着布巾,伸来想帮我擦,很快又停住了:“我……能碰吗?会不会弄疼姑娘?”
“呃……我自己来吧。”牢您大驾,帮我擦手还要洗脸?
我更多的好奇,接着手巾捂脸的时候正面看他:“将军不怕我的脸吓人?”
☆、王爷是毒君?(3)
“这……这算吓人?”亚维将军豪爽的笑了,“那是别人没见过更不堪的脸——”他的言下之意,他见过比我的小脸更丑的人啊?
“谁?”
“还有谁?”
我和阿木同样好奇,阿木更是给将军大人拍马屁:“大将军果然是走南闯北的人,跟着九王爷和谦王上战场,到过很多地方,最丑的那人长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将军轻咳,嗤笑:“当我是茶楼的说书先生?”
阿木反手指我:“不是我想问,是姑娘想问。”
他学乖了,看着亚维将军对我和善以待,所以有冒失的事情,先一脚踢我出来,凡事让我扛着。
就我们三人靠得近,尚卢侍卫长倚在门口,巍然不动的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张着一只耳朵听,不插话。
将军笑着问我们:“觉得世子的容貌如何?”
“倾城绝色。”这是阿木说的。
我想也不想:“妖孽可恶。”
是啊……只有妖,才有那样的美丽,还是个男儿身,阴阳难辨的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可知世子的生父是锦王爷?锦王府有此名字,都是因为世子的生父锦王。主子以前的脸没有那样的绝艳美丽,他被人暗算,一身的毒,那脸……可比姑娘的可怕多了,后来还不是治好了?”
“你说……他的父亲很丑?”
“因为毒。不仅是主子……雪妃娘娘也是,克伦将军说起那时候,也觉得好笑,一个丑丫头在大街上顶撞了主子,绕了一圈,还是让锦王爷看上了——都是中了毒的丑面孔,后来都是靠自己医好的,丑在前,美在后——这不,世子也是个绝色的人儿。看到姑娘这样……我想,是世子想起了他的生父生母,这才把你带回来帮着解毒。”
将军叔叔和蔼可亲的安慰我:“姑娘不急,等脸上的毒纹去了,一定是张漂亮的脸。”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1)
我摇摇头:“我不记得自己以前长什么样子啊……”只要把这些黑纹去了,我就满足了,至少……不会被当作女鬼。
阿木啧啧嘴:“哪有人不记得自己的样子?这辈子没照过镜子?路边的水塘也没有照过?”
我抬手摸着自己脑门上疼着的那块!
“贺大夫说我撞的不偏不倚,把记忆撞没了。”
所以,才有了我的魂魄的附体,才有了我的“穿越”。
亚维将军楞了一下:“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嗯。”
他苦涩的笑了笑:“方才想问你父母是谁,家在何处呢……这要是忘了,还真是可怜……”
“但是我有腰牌!”那块跟着我的腰牌,现在不知去处了,至少我知道子奚哥哥平安回了家修养,那么我的腰牌呢?
我抬眼看将军叔叔,他很和善,并且……这人在锦王府有不一样的身价。
他跟着谦王的生父出生入死,他陪着谦王长大,他还能做上大将军在锦王府出入自由。
我扯上他的衣袖求他:“将军叔叔,你能靠近谦王身边吧?我的腰牌被他拿走了——也不知道丢在哪里,您要是看到就帮我问问——我什么都记不得,那时候身上只有一块腰牌,连我的名字都是按着牌子上刻的名字来的。我想……我的身世就是在上面,那是我唯一的信物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被世子拿走了?金子做的腰牌,还是……”
“就是普通木头的腰牌。”
“很普通的那种?”他不敢相信,“你确定不是什么奇怪的名木雕的?普通的木头?”
他的世子,堂堂的谦王——居然和一个小丫头抢一块木牌子,堂堂大理毒君,做这等稚齿的事情,说出去笑死人了!
我很用力的一点头:“最普通的,他拿着也没用,如果他不要了丢在一边,你帮我捡来吧?”
“好。那东西怎样认?”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2)
大将军就是不同凡响——谦王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将军叔叔并没有把这事当成登天的难事。
我说:“一面刻了我的名字,另一面画了一副美人图。很好认的那种——”
“美人?”阿木笑了,“画的是你?”
“也许是我娘!”
“哼——”这一声,是哑巴了很久的尚卢用他的鼻子哼出来的,尼玛还不服气呢,他的头一瞥,讽刺意味特别重,“你的娘是美人?还真想看看是怎么个美法?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
你个王八蛋的,难道从头到尾都没听亚维将军说的吗?
我又不是天生的丑,中毒的毒素——不算啊!
他不作声了,继续摆他的门神样子。
将军叔叔点头答应:“记得了,一副美人图,还有……上面是什么字?姑娘说是名字?看到姑娘好半晌了,还没问过姑娘的芳名……”
阿木在收拾水盆,他说:“不是说失忆的么?还能记得自己名字呀?”
我激动道:“所以就用了腰牌上的字啊!猎户大叔说,这东西就在我身上,上面的一定是我的名字!”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听名字?”
“上面刻了什么?”
亚维打断了阿木的嬉闹,容我安安静静的说。
“红锦!”
“怎么写法?”
“红色锦缎——红锦。”这个解释,还是子奚哥哥说的。
“红锦……”阿木念着,端着水盆出去了,“中毒的小脸是丑了点,名字总算过得去。”
“红锦——红色锦缎?”亚维将军也在回味,“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名字大气雅致。”
我摇头,帮着他一起分析:“不会啊,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在深山老林里受伤昏迷?我去见九王爷的时候,那位什么老将军的直接说我是刺客,他说只有刺客才会在山里迷路受伤,被人追杀身世不明,规矩人家的姑娘不会去那种地方。”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3)
亚维将军忍不住笑出声:“陪着九王爷的……是克伦将军吧?老将军也是从锦王府出来的,他当年跟着锦王爷,就好像我跟着世子一样,克伦将军警惕心和锦王一样,一件事能回味琢磨好久。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我说:“将军叔叔和他们一样,看着我的脸都害怕。”
“那是因为我们曾经都是锦王爷的……”说起谦王的亲生父亲,亚维将军总有难掩的自豪和激动,偏偏,再一次喊出“锦王爷”,他傻眼了!
整个人变得激动:“你……你说你叫什么?”
“红锦……怎么,不对?”我心里揣揣不安,“我不能用这个名字?”
温柔的人一下子变得激动,大将军拽住了我的双臂,再一次追问:“红锦?你说你叫红锦吗?姓呢?”
“不知道……腰牌上只有红锦两个字。”
“你多大了?”亚维将军再问。
“我……”低头看自己,我苦笑,“你自己看看吧……”
失忆啊,你能逼着失忆的人什么都记得?那还是什么失忆的货?
“十三十四的模样。”说话的,是冷冰块装酷的尚卢侍卫长。
“十三……十四??”亚维将军的惊讶更深一层了!他激动的抓着我就晃,“你确定?你确定?你的爹娘呢?他们在哪里?真的不记得了?一点呢!想起一点点啊!你说你跌在深山里——哪里的山?记得吗?记得吗?”
“这又是怎么了?”阿木回来看到屋里大将军激动的模样,他纳闷道,“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怒了亚维将军?”
我欲哭无泪:“将、将军叔叔……如果很麻烦……腰牌,我、我不要了……”
被他晃的,我的声音都在抖。
“腰牌……对,我先去看看腰牌……应该,只是个巧合——腰牌、腰牌。”他自言自语着,恍恍惚惚的离去。
阿木看着大将军的背影离开,很奇怪:“你身上有什么魔咒?王爷看到你失态——连最稳重的亚维将军也成了这样,魂不守舍的。”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4)
尚卢附和着冷哼:“她——总有一天会害死她自己。”
“什么意思?”
尚卢回眸瞟着屋里蒙着雪纱的我,本是不屑的一眼,但他的神色跟着晃动的雪纱移动,恨不得过来把东西抢走,生怕我晃一晃,会晃碎了面纱上的红罂粟。
“阿木,我还要一盆水。”我在屋里喊。
阿木装作没听见。
我再喊:“谦王说我想要什么,就吩咐你们的!”
他和另一个,继续装作没听到。
装聋作哑是吧?
我哼哼的笑:“刚才有一群女人打得我好疼,有两个侍卫大男人眼睁睁看着我挨打——嘿嘿,谦王知道了,不知道是打屁股板子还是……”
“喂!”阿木忍不住的叫了起来,“你答应亚维将军不说的!”
“我的嘴巴是我的,我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其实呢,我挨打的事情可以不去计较。我现在想做的事情不让我做,那么……我只能去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阿木只差哭着喊我姑奶奶。
“大小姐……您……想要什么?”
“一盆水。我的面纱脏了,我要好好洗洗。”
“就洗这东西?”还特地劳驾他去打水!阿木很不甘愿啊,“有必要洗这破东西?王爷那么疼你,一定会赏赐你更好的。”
我一手支着脑袋:“没事……我想想前面发生了什么暴力事件……”
阿木:“……我去。”
门口,剩下呆若木鸡的某人——
尚卢看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直愣愣的看我。
他想跨腿进来,我吓得大叫:“停住停住!你离我能多远就有多远!别趁着阿木不在,又把我从楼阁的窗户丢下去!”
“你……”
“你什么你!你妹啊!我还没说你呢!你——是你拦着阿木不许他来救我吧?就知道你心胸狭窄,大叔,你对我那么好!我会‘回报’你的!”
尚卢哼了一口气,缩回了他的腿,继续在门口当门神。
当然……哼气之后是抽气,倒吸的一口气,他在忍着额头伤口的痛。
本来不怎么痛的。
但是现在……
那刺刺的、那疼疼的、那麻麻的……是什么奇怪的金创药啊!
☆、是兄妹,又如何?(1)
匆匆来到书房——亚维的手搭上了紧闭的门扉,在推门之际,他突然冷静下来!
不断的质问自己:世间……有这样的巧合?名字、年纪……如果,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么,那个丫头的身份就是……不不,枉自定论,说不准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引诱他们入局的陷阱!
一个唐安,毁了世子的余生,毁了九王爷的霸业还不够!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歹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计划,这一次……又是针对谁呢?
他警惕的问着自己!
只是,心里膨胀的激动,把这些所谓的警钟全部击碎!
如果她是他想象中的身份……以她现在的年纪,就是说……锦王爷和雪妃还活着?世子的生父生母还活着,如果找回他们,是不是可以帮着世子打开心结?是不是可以挽回大理皇室一蹶不振的窘况?
亚维将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宁可去相信……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是可以拯救所有人的良药——只要,他看过她说的“腰牌”!
“世子?世子?”他喊了几声,确定书房里没有人。
书架上一摞摞的书册摆放整齐,墙面上的字画,是他和克伦将军从唯一找回来的,属于主子的字迹。
谦王书房的摆设是他最熟悉的,在他跟随锦王爷时……他只是一个藏在暗处的死士,唯命是从,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看着锦王爷嗜血杀戮,看着那个冷漠的男人追着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坠入爱的深渊,看着自己的主子被送上断头台……
一切仿佛可以画上一个休止的时候,他已是朝中出类拔萃的将军,提拔他的是九王爷段东复,把王爷的遗腹子抱到他面前的人也是段东复——将军什么的高位,他完全不屑,只求跟着这个酷似主子的孩子。
看着谦王长大,随侍在小主子的身边……
☆、是兄妹,又如何?(2)
可惜,他亲眼看着主子的血脉再一次重蹈覆辙,从善良无邪的少年,变成一个阴阳怪气……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
如果他可以将时光倒流,只求世子变回原来的样子——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可以!
书桌的一角,摆着世子经常翻阅的药典!
亚维信手翻开……
谦王跟着这本药典长大……上面全是他亲生父王的笔迹。
他响起自己陪着男孩子在亭子的葡萄架下背药典的情形,往事历历在目。
“腰牌……”
对了,他是来找腰牌的!
往事的感慨,催促他快些把那块充满谜团的东西找出来!小丫头说的美人画像……到底是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呢??
放眼环视书房的角落,直观的一扫,看不出细小的变动。
亚维拿起一旁的抹布,像往常那样,帮着世子打扫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掸去书架上的灰,在盆景里洒上水,香坛里点上一柱香火……
一切,和平日里的书房一样。
腰牌不在这里吗?
没有用的东西,世子会丢弃……那么最重要的东西呢?
段绵爱会藏在书房!这里有他父王生前的笔迹,这里还有那些年……那些孩子传来的书信!
“信?”亚维恍悟!
怎么就忘了世子放信的匣子?
香坛上的香,落下一撮灰,烟缕袅袅的颤动了……
他的手伸去打开了那个尘封了很久的红木匣子。
匣子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世子把他的书信和记忆全部藏在这里,世子好多年都不愿意碰一下的盒面上,少了积沉的灰尘。
亚维快速打开了!
透着自己的枯黄信纸,里面赫然躺着一块木牌子,系着陈年暗红的长线。
“你在那里做什么?”
阴沉的声音质问着站在香坛前的亚维——
“世、世子。”他放下了手,转过身迎着死灵一般的男人,没有生气,没有表情的绝美面孔,逆光中的身子透出数不尽的黑暗,才拿在手里的腰牌还来不及看一眼。
☆、是兄妹,又如何?(3)
蓝紫的眼瞳淡然的看着亚维的手里。
“你在翻本王的东西。”他肯定的说着,口吻里已经在烫热怒火……
亚维连忙单膝跪在他面前:“世子赎罪!亚维只是帮那位姑娘找回被世子拿走的……腰牌……”
白色的长褂临近了他。
自己的解释,在世子面前没有半点的用处,他确实闯了世子的书房,表面是打扫,实质……他动了世子的禁物!
纤长的手指伸来,谦王的声音冰冷:“拿来……”
“世子……”
“连你也开始忤逆我了?”
“不!”他仰头,目光是那么的坚定!从你段绵爱恨世开始——我还是最忠于你的部下!
“亚维不会忤逆世子!世子是锦王爷的骨血,就是亚维的主子!”
“说来说去,你忠于的是段锦秀,你忠于的是段锦秀的儿子,而不是段绵爱。他死了,你可以跟着去阴曹地府保护他,忠心做你的死士……”他毫无感情的说着,言辞间的杀意慢慢在滋生。
亚维没有退却……
哪怕是死,他也要说出来!
锦王爷也许没有死……在音阁的少女,也许就是……”
“也许什么?你想说,她的名字是‘段红锦’?是段锦秀和殷红雪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亲妹妹?”
白袍的华美男人蹲下了身子,他一根一根的掰开亚维的手指,从他的将军手里慢慢抽出了腰牌。他摆在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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