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午跟全儿哥都啧啧称赞,说是过不了两年鸭蛋这本事绝对都能赶超他二蛋哥了,小孩子不经夸,听了田小午的夸赞更是乐颠颠的跑的跟猴子般轻快,连买了串串香去吃的几个主顾都对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称赞有加。
那王黑妹前几日生意做不成也伤了些元气,今日倒也没找田小午的麻烦,虽然言语间依旧是高声尖嗓门的含沙射影的时不时挤兑小午几句,但小午全当耳旁风,根本不跟这泼妇一般见识,那王黑妹暂时可能也没别的招数,一时间两家各扫门前雪,各做各的生意,倒也相安无事。
停歇了这几日,如今菜色全了,甚至还可以送菜上门了,田小午这“串串香”的生意格外的红火,几个人忙的脚不沾地,中午饭都是到了日头偏西才得空草草吃了些,一天下来,诸事顺心,生意兴隆,昨天的那些菜边择边洗边涮,竟然卖了个一干二净,期间锄头还得空撒了两网鱼,片成鱼片也卖了个干净。
暮色刚至,四人就着剩下的一些卖相不好的菜蔬,热了热带来的昨夜还剩的红烧肉,吃了几个田小午在小锅上用剩余的炭火蒸的热气腾腾的玉米窝头,好好的填补了一番中午半饥半饱匆匆打发的胃,便收摊回去了,今天人手多,田小午也不太忙乱,生意虽是出奇的好,但却是比前几日还舒心几分,一点都不觉得累。
更加兴奋的是鸭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一般,一路上乐颠颠的摇头晃脑,一来这活他完全干得了,又受了那么些夸赞,成就感与自豪感油然而生,二是田小午脾气好,也宽厚,不打骂他不说,还可以吃好吃的“串串香”,玉米窝头都管够,有的吃有人看的起,还不被家里的老娘扭着耳朵追着骂,鸭蛋觉的就跟天堂一般,缠着田小午一直要求明天还要来。
田小午倒是也喜欢这个手脚勤快机灵的孩子,只是这是出来干活的事情,她却是不敢贸然答应的,心想回去倒是可以跟张婶子提提看,反正她跟锄头也有些忙不过来,是该找两个小帮工了。
谁知晚上刚到家,锄头去河沟里下鱼筌蟹娄,田小午正忙着煮昨天俺半桶螺蛳,还没抽口去张婶子那里,鸭蛋已经拖着他娘过来找田小午了,撒泼打滚死缠白赖的要给田小午当徒弟,说是一定好好干活,无论如何都要叫他娘来跟田小午讨了这个人情。
见鸭蛋这样,张婶子又上门来说,倒是正好合了田小午的意思,不过鸭蛋毕竟还小,或许是一时兴起,但这干活的事却不是闹着玩的,苦累是免不了的,就怕他一日两日图个新鲜,时间久了就熬不住翘尾巴了。
俗话说,丑话说朝前,有些事还是说明白的好,田小午微微踌躇一下道:“张婶子,这事原本我也是要过去跟你商量的,鸭蛋今天干的不错,我觉得他挺有这做买卖的天赋的,也勤快好学,我倒是喜欢的紧,只是他才十多岁,毕竟还小,婶子,你不考虑给他上个私塾读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将来岂不是更有出息?来我这里也不过是个打杂的,有苦又累,他熬不熬的住倒是小事,就怕误了孩子的将来。”
“小午啊,你说这读书识字?不是婶子不想,也曾狠狠心费了一石的粮食给他读了私塾,可不过认得几个字便死活不肯去了,先生也说这孩子坐不住,静不下心来,不是读书的料子,老榆木疙瘩了,再读也开不了窍,老婶子这才断了这念想,不然这么个小儿子,他只要肯学,老婶子砸锅卖铁的都要供他读个秀才不是?只是他不是那块料,涨不出那几分苗啊!”张婶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不已。
村子里像鸭蛋这么大的孩子也不在少数,有些余粮可以勉强度日的人家自然会送孩子去读几年私塾,识文断字一番,但这样的殷实人家毕竟是少数,其余的大半是没那个读书的条件的,只能是在家里帮大人一些杂事,打打下手,重活累活是干不了的。
活干不了可吃的却是极多,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吃长饭的年纪,抵的上个大小伙子的食量了,可活却是还顶不起来,恰逢是费粮食不讨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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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咱家你说了算
家里困难点的人家一般将这么大的孩子送去城镇里当个学徒杂役,这古代的手艺本事皆是祖辈相传的,一般不会外传给别人,这学徒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去干杂活的,不图得几个工钱,只是混的一碗饱饭吃吃,给家里省出些粮食,等大了到了十四五岁左右能干的了活了,才回来种田打短工做长工的开始攒钱娶媳妇,拾掇家里祖祖辈辈留下来得那点田地。
更有甚者便是卖去那些大户人家做些小厮奴仆,更是下贱低等的出路,任打任骂不说,命都攥在主人家手里,卖了打死的不计其数,好人家不到实在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是不愿意儿女去做这些猪狗不如的下贱活计的。
能如鸭蛋这般在家里放养的,却是好的了,也就是鸭蛋上面有两个兄长,生计凑合着勉强过得去的人家才这般养的起闲吃不干的半大娃娃。
这里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没有技术学校人才基地,孩子们只能这般重复着祖辈的老路,这些是□裸的现实,不是田小午悲天悯人的了的,她叹一口气,劝慰道:“那婶子啊,人各有志,到也不是强求的来的,咱鸭蛋读书不行,可却胜在机灵勤快,将来干活做买卖说不定是一把好手,只是他这么小的年纪,也干不的重活,老婶子难道不想让他正正经经学个手艺,就真的狠得下心让他出来做事情打杂?”
“小午啊,我的傻闺女,哪家的手艺是传给外人的?就是你交了学徒钱,人家也未必肯真心实意的传授给你家娃娃啊,就说隔壁那老王家小三儿,她娘倒是有心了,一般的学徒杂役不舍得给他家小三儿去干,巴巴的交了些银钱让他小三儿跟这镇上的铁匠学打铁,可这两年了还不是就教会了他个拉风箱?不是说的,咱家鸭蛋没花这劳什子银子在家里烧火拉的风箱也不比他出钱学的差,还日日里非打即骂,起早贪黑的没个囫囵觉睡,也就是管个一日三餐,给家里省了几分粮食,可那娃娃啊,瘦的也没个人模样,我估摸着怕是一顿也没吃饱过,饿着肚子干活,这是个人过的日子?所以,俺家鸭蛋俺宁愿勒紧了裤腰带养着他,只要还活的过去,如论如何也舍不得让他出去遭这份罪,小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倒是,婶子,可我这里也不过是个小买卖,难听了就是个摆摊的,他跟着我我倒是轻省了,可他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一天到晚,腿都跑细掉一圈,婶子,你就舍得啦?”
小午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直拉着他娘胳膊的鸭蛋唯恐她娘说出别的话,直嚷嚷道:“娘,俺不怕苦,不累,捡菜跑腿俺都干得了,还可以吃饱饭,那菜,比俺过节吃的都好!娘——,俺一定要去!俺要跟着小午姐姐干活!鸭蛋十一岁了,不想再在家里吃闲饭了!小午姐,鸭蛋会好好干的,干不好你打我!”
张婶子瞪了鸭蛋一眼道:“小午,在哪里不过都是打杂,老婶子也不求你教他啥本事,不过是跟着你你自然不会虐待他,他怕也帮不上你别的大忙,但这洗洗刷刷跑腿烧水的轻快活计还是干得了的,你看,他如今有一门心思的想要麻烦你,要不,你也就操操心留下他当个学徒试试?也算是帮老婶子看看孩子,也省的我操心费神的,这泥猴子还不听话!”
“老婶子你这是说的啥客气话啊,鸭蛋要是来,我求之不得呢,这孩子勤快,干活不稀罕力气,我打心眼里喜欢!只是这干活终归不是一天两天闹着玩的,风吹日晒的,只要你舍得这心就成!”田小午也不在推辞,摸着鸭蛋的小脑瓜道。
“舍得,舍得,俺家臭蛋这么大的时候都帮王家大户打短工赚干粮吃了,也就这个老小,才惯得没个小伙子样子,我正想好好的历练他一番,不吃苦将来长不成好庄稼!老婶子就怕给你添麻烦,你当真喜欢婶子就放心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要打要骂的你尽管,别给老婶子面子,人情是人情,活计是活计,一码是一码,你老婶子再糊涂,这点还是清楚的!”
“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张婶,只是,这工钱……”
田小午还没说完,张婶已是打断了她的话,“工钱?还工钱?你管他吃就行,这半大小子给人当学徒的,也不过是图顿饱饭见个世面,哪能还要这工钱!”
“这可不成,张婶,别人如何我是不管的,这孩子在我这里做杂工,管饱饭您自是不用交代,应该至极的事,只是这工钱我也不能少了他的,不能让娃娃白干不是?我这小本买卖也给不多,您看多少合适?咱商量好了,以后诸事也方便。”
无论田小午将这嘴巴讲干了,这张婶子也是坚决不要工钱,只是说管饭,一年给娃娃缝一身新衣裳就知足了,田小午这次却是坚决不从,先不说这么让鸭蛋辛苦干白工对不起这街坊人情,即使外人,田小午也是不能这般昧着良心做事的,多了给不起,可这工钱多少那是份心意,人家干活的也干得带劲。
最后,田小午自行敲定,鸭蛋跟着小午做杂工,小午管他一日三餐,每月再给八十文钱,过年再给一套衣料,要是干的好,年底小午还酌情给包个红包。
本来小午觉得这八十文钱给的有点少了,可张婶千恩万谢的坚决说足够了,甚至连这点都不要,见小午坚持,推辞不过才同意了,直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让她们家给赶上了。
鸭蛋也在一旁高兴的傻笑,激动的咬着嘴唇,一脸感激的看着田小午,倒是让田小午格外的不好意思,好似自己是周扒皮剥削童工赚了多大便宜似得。
这事情谈妥了,已是月亮爬起来了,门外已经听得见乘凉的人的欢声笑语,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几户人家来给田小午送菜,张婶子也不会多留,便拉着鸭蛋的手要告辞回去了。
恰好螺蛳也煮好了,田小午便给鸭蛋盛了满满一碗,让他带回去解解馋,看着鸭蛋那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欢喜,田小午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锄头也回来了,见田小午心事重重的长吁短叹,以为她还在为昨夜的事情难过介怀,也不敢上前来说话,只是远远的在水井边拾掇着从地头挖来的野菜。
田小午本来也就没有责怪过锄头,如今忙活了一天,早就不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只不过是锄头自己还做贼心虚而已。
她见锄头回来低头在井台那里忙活着,便挽了袖子也去水井边洗着菜,顺便跟锄头说了说今天她答应张婶子的事情。
也跟锄头提了提那讲好的待遇跟工钱,田小午总觉的这工钱有些低了,太过亏待了鸭蛋,心中左右有些愧疚,想着跟锄头商量一下,这事情是否有些不太妥当,要是真的亏待了人家,她也好在年底的红包上多包一点,再添补些银钱。
谁知锄头倒是一脸的理所应当,甚至诧异道:“八十文?多了吧?”
那表情跟张婶听到小午给的价码时如出一辙的不敢置信。
“八十文还多?”田小午有些惊讶,怪不得张婶那副吃惊的表情。
“我小时候,比鸭蛋还大呢,在邻村大户家打短工,鸡叫就起床了,几乎要摸黑干到月上中天,晚上还要给他家搓一百根草绳,才可以睡觉,也不过就管顿饭,年底给个几十文的打赏钱,咱村出去给人家当学徒打杂工的娃娃多了去了,当牛做马,吃的猪狗不如,也不过是管个吃住,给工钱的没几个,这样人家还嫌三道四的不肯要这些没长齐整的小娃娃呢,你给八十文,都是这十里八乡闻所未闻的天价了!咱们这十里八乡公认的最大方阔绰的柳家请的短工也给不了这个价钱的。”
锄头见小午仿若没事人一般的来跟他商量鸭蛋的事情,心里略略踏实了一点,虽然还是有些不敢正视小午,却是微微有些窃喜的。
“啊?我还觉得心上不安,怕自己太吝啬,占了自家乡亲的便宜,说出去惹人笑话呢!我也知道这童工都是白工,一年到头得不了几文钱的,可自己却怎么都拉不下这个脸,咋能白用人家呢?”
虽然锄头这般说,田小午心里略略开解了几分,可还是皱着眉头,她毕竟是另一个时代的思想还根深蒂固,觉的自己使唤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还苛刻如此,横竖都是赚了人家便宜。
“呵呵,傻妹子啊,你还不安?你这价码在乡下都请的起一个煮饭干活的好手,不信你去村里吆喝一声,开出这条件,别说娃娃了,多少的姑娘媳妇甚至是劳力都想来干呢。你见渡头上拉车的苦力没?一月扣除吃喝也不过是几十文的进项,你开给鸭蛋的钱还不知多少人眼红呢!不过不怕,你既然跟张婶子谈好了,便照着办就是了,张婶自小没少照顾我,鸭蛋更不是外人,这钱给的也不亏,到不了别人家去,你看着办就好,反正咱家你说了算!”
锄头看着田小午那副自责又懊恼的模样,没由来的觉得窝心,这个善良的丫头啊,多出了银子还一副对不起谁的样子!真是傻得可爱!
田小午却是听了锄头的话心里乐的开了花似得,你看着办就好,反正咱家你说了算!田小午觉的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顺耳呢,笑呵呵的偏头看看整理着渔网的锄头,觉得自己昨夜比较的果然没错啊,别的不说,单听听这句话,多男人!多有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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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小午在一点点发现锄头的好,
有些东西,细水长流或许更显珍贵啊!比如,爱情!
60、洗刷刷,洗刷刷
“嘿嘿,锄头哥……”田小午看着锄头一阵傻笑,半天才想起刚刚在说的话题,想到“咱家”这个词,继而又添了一份纠结,“哦!锄头哥,我,是不是太过大手大脚了?咱家如今还一穷二白的,咱们赚钱也不易,我这么大方的乱给价码是不是有些憨傻啊?”
田小午听的锄头的分析,心里到不觉的愧对张婶子跟鸭蛋了,却另添了几分对锄头的愧疚,自家都穷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她还这般悲天悯人的救济别人,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你啊,自寻烦恼个啥?这么做挺好的,要是白用鸭蛋我心里也过不去,咱现在买卖挺好的,一日都可以赚个一两百文,一个月怎么也有个三几两银子,这可是俺往日里种地打猎想都没敢想过的好事啊,给鸭蛋那些算不上啥,只要以后生意顺风顺水的,还怕赚不回来?小午啊,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相信锄头哥,一定不会在让你吃不饱穿不好的受穷吃苦的。”
锄头看着田小午身上那一套唯一的晚上洗了白天穿的衣服,心里很是难过,何时才能让小午跟他再也不用愁吃愁穿啊?看看夜色中那破败的土屋矮房,锄头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田小午本是心思通透的人,或许是大姨妈要来了吧,今日竟然分外的纠结,钻到牛角尖里自己个儿给自己个儿找了一晚上得不痛快,如今被锄头点拨几句,想明白了,更是觉得自己刚刚怎会那么矫情。
田小午自嘲的笑了笑,收拾好手里的菜便要起身准备明天的一干事物,刚一起身,就觉得肚子有些冷痛,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月事是真的来了!
田小午来了这几个月,用完了自己随身备用的那两包卫生巾,万般无奈之下,便只有红着脸请教了张婶子,硬着头皮,按照张婶的说法琢磨着做了个古代不伦不类的月事带,无非也就是上面用布条设计好困在腰上,下面做成布袋装放丝帛、棉絮或是草木灰而已。
这般穷苦的乡下,丝帛、棉絮是没有的,草木灰是田小午唯一的选择!
各种悲惨纠结甚至血腥的过程,田小午不想一一赘述,那些个适应过程中的惨痛过往,田小午只能对月长叹一声——往事不堪回首!也越发的坚定了一个重大的信念——卫生巾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啊!
最后,只能每次都一遍遍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这东西看着灰扑扑的,但用起来倒也还勉强凑合不是?最起码,草木灰还杀菌不是?
习惯就好!田小午苦中作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这般自我安慰着,反正除了接受,她也别无选择。
田小午这些都可以忍受,只是她月事来的这几天腿脚酸痛,肚子阴疼,有时候疼的床都下不了,这是宿疾,却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的。
前几个月田小午腿脚不好在床上将养,到了这几天便捂着被子窝在炕头上,拼命的喝着热水,才算强撑过去,可这个月却是要去渡头做生意的,田小午的肚子又一下下疼的厉害,苦不堪言又不好与锄头明说,田小午暗暗在心中叫苦不已。
菜也准备的七七八八了,往日都是换了她现代那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将这套穿的出去的衣裙洗了晾晒着,好明日里干干净净的穿在身上,今夜却也是顾不得了,田小午便赶紧的烧了壶热水,去屋里烫了烫脚,抹了抹身子,就躺回到炕上捂着肚子咬着牙干熬去了。
锄头见向来爱干净的田小午衣服都没如往日般的洗衣收拾一番就早早的回屋睡了,连煮的螺蛳都没心情吃多少,细细的在灯下瞅了瞅,面色还有些苍白,眉头紧皱,一副极为不舒服的样子,他有些担心的凝眉思索着,心中有些异样的忧心。
田小午一夜辗转,肚子极不舒服,涨疼的难受,不得不起夜几回,早上浑身酸疼,难得的赖床了许久才爬起来。
锄头已经轻车熟路的将出摊做买卖用的一切汤料事物都准备妥当了,见田小午起来,忙摆好碗筷,给田小午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玉米面红薯粥,又给田小午抬上一碗热过的昨夜煮好的螺蛳。
田小午强打着精神,趁热喝了一碗粥,终归身上不够爽利,极不舒服,没那个心情吃下去,胡乱的吸着吃了十几个螺蛳,也是没甚胃口,便悻悻焉放下筷子作罢。
锄头那边还在灶房忙活着,田小午也无心过问,谁知一会儿功夫竟是抬出了满满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出来,见小午抬着头不解的看着他,还未说话,锄头的脸已是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支支吾吾道:“小午,喝了这个,嗯,嗯……,对,对身子,好。”
田小午见锄头那副模样,又细细的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猛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也有些面红耳赤,低着头接过药碗,“锄头哥,那个,那个,你,你咋知道的?”
“我……我……,我早上上茅厕……”锄头脸更红了,扭过头去几乎不敢看田小午一眼,结结巴巴的说。
田小午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山村乡下的厕所不过是茅坑而已,又不可以用水冲洗,平日里也不过是垫些草木灰或是枯枝杂草的,盖盖臭味,因这家里就她跟锄头孤男寡女两人,田小午来月事的时候总觉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在茅坑里那般毫不掩盖的显露着特别的尴尬,总是如厕完立即用铁锹锄些灰土遮盖一下,昨晚深更半夜的,却是来不及顾及这些,估计锄头早上一上茅坑便都明白了。
田小午觉得血一下子冲上头脸,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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