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木木惬意地长长叹了口气,反手抹掉了嘴边的水珠。花枝她娘目光闪躲,如小媳妇般地低垂着头。
“嗨,木木。”出于礼貌,青青主动打起了招呼。
那小皮猴看怪物一样地望着她,一副痴呆的表情,好像傻的人是他。见此,花枝她娘忙解释道:“木木,瞧你姐会说话了……”
面前的那个小子一脸木然地望着他的亲生姐姐,居然屁也没放个,背着书包转身进了房间。青青有点压抑,这小子与那刘花枝关系不好么?
望着儿子任性的背影,花枝她娘讪讪地解释道:“你弟可能是太高兴了……”
青青打断了她,“娘,傻子也看得出木木不喜欢我。为什么?以前的事我一觉醒来不怎么记得了,但觉得脑袋好像灵活了很多。您就告诉我吧,娘……”她厚脸皮地撒娇道,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
花枝她娘简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自己的傻女儿不仅会说话了,而且似乎像个正常人一样了,她一厢情愿地相信这是花枝的老爹在九泉下有知。
于是,在花枝她娘断断续续的述说中,青青知道了刘花枝的身世。
花枝的老爹刘大强,一辈子是个老实本分、勤劳勇敢、为人仗义的农民,当年花枝她娘李秀娘可是周围几个村一致公认的村花,(呃,此刻花枝她娘手捧染上红晕的双颊,眼神遥远而迷离)。按花枝她娘的说法是,不知怎地,当时就看上了花枝她爹。他们的日子倒也幸福,夫妻恩爱,刘老爹从不舍得让花枝她娘干任何重活。一年后,有了个可爱的女儿刘花枝。不幸的是,这个女儿在她六岁那年为了救宝叔家那唯一的儿子二牛,自己反而沉进了池塘里。待大人救上来时没有一口气了,花枝她娘哭得死去活来,也亏得宝叔坚持给花枝按掉肚中喝进去的水,小家伙居然在众人都准备放弃时醒了过来。只是,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活泼可爱、聪明玲俐的小女孩了。
说到这里,花枝她娘眼眶都红了,“最可恶的是当时有人背后嚼舌根,说是你爹干了什么亏心事,才会遭此报应。你想想你爹,一辈子为人正直,这件事当时就让他留下了心疾,后来他更沉默了,每天只知道埋头干活。还有件事,娘在生下你后,受了点风寒落下了病根,后来一直没有所出。因为这个,更是成了村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娘后来都不愿意出门,背后老是有人指指点点。这种情形一直到八年后,你弟出生了才好点。”
花枝她娘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你爹心里内疚,怪自己没看好你,所以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你。木木还小,不懂这些,当然会怨恨你了。唉,花枝儿,答应娘亲,别怪你弟好不好?”
青青眼眶有些湿润,曾经以为自己的心是不是麻木了,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感动。望着花枝娘殷切的目光,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责任,她有责任去保护这柔弱的老娘和那个故作大人的小鬼,那是她的弟弟……
哦,还有,“那个,娘,为什么我会这么胖?”青青十二分不解道,隐含的台词是为什么娘那么漂亮,木木也很瘦。
“啊?那个……”花枝她娘吱吱唔唔,似乎青青丢给了她一个天大的难题。
青青可不准备轻易放过她,非得问出个答案。
“嗯……那个,那个……”咳,这花枝她娘,真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这么容易就脸红了,“因为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嘛!”
“啊?”这答案真让人啼笑皆非!青青联想到了一种动物,白花花圆滚滚的,除了吃就是睡,它的祖宗就是八戒老兄。
这窘迫的人生哇!
正文第三章:适应古代农村生活
刘花枝的老爹就此长眠了,活着的人,也不能因此在悲哀里沉溺而无法继续生活。但这日子,实在是过得很郁闷!
花枝她娘一辈子受顾老爹的保护,三十好几的人了,竟连个家也当不成,看的青青是直摇头啊。除了能洗好个衣服外,其它的实在是不好恭维。煮的食物哪能吃啊,家中也乱糟糟的一片。心中叹气,看来自己是注定要来当救世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减肥!如果当年可爱的小花枝只是因为贪吃贪睡而胖若肥猪的话,依照花枝她娘及木木的样貌,现在的青青若减肥成功后,还是有成为大美人的资本滴。对此,她信心满满、无比热衷,都活到了三十岁,从未感觉人生这么有奔头,有了目标的人生就是不一样哇哈哈。
因而青青对花枝她娘煮的食物可是一点也不挑剔了,而且每餐定量,那么丁点的鸟食还得细嚼慢咽。看得花枝她娘是真心疼,拼命求着她多吃点,面对糖衣炮弹,她坚决抵抗。可恶的木木,每次都故意在她面前吃得呼噜呼噜响的。
还有家务活,青青也是抢着干。花枝家三间的泥坯房,内为木板结构,倒也结实能遮风避雨。只是里头脏的啊,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用尽缸里剩下的水,(呃,她怕花枝她娘再用这个她泡过的水去炒菜),才使得屋里屋外焕然一新。院子里光秃秃的都是黄泥,她心里暗暗盘算着养几只鸡,再种上点青菜,菜莆外还得圈上个篱笆。至于猪嘛,想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流了一地口水。最后还是作罢,到时木木更会嘲笑她和那猪是一对姊妹花了。
缸里的水用完了,花枝她娘,愁容满面,趴在水缸上呆看了半天。青青好笑地问她怎么回事,这搞笑的老娘居然哭着说:“花枝儿,娘担不起水。以前都是你爹挑水,呜呜呜……”
咳,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呢。家里没有井,花枝她娘挑着一担木桶,青青跟在她身后往村中唯一的古井去。唉,突然很怀念现代的生活了,用水的话拧开水龙头就行了。
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了,青青还是第一次认真看到这村落的全貌。花枝家坐落在这个村子的最边缘,在一个高高的小山丘上,所以一出院子,整个村子就尽收眼底。此时已近黄昏,各家的厨房都腾起了青烟,一派炊烟袅袅的气象。很美的感觉。。。。。
花枝家被三棵几个成年人都环抱不过来的古樟树包围着,像摇篮一样躺在巨大的树荫下,尽管此时是夏天,却是非常的凉爽。不似被现代工业文明侵蚀的天气,闷热闷热,没有空调就无法活下去。
听花枝她娘说这个村子叫桂花村,因遍布全村的桂花树而闻名,全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大都为刘姓。村外还有条小河,不过它的名字却叫花江。
青青以为是往祠堂方向走,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却不料在一排柳树后却拐上另一条小路。满路的都是桂花树,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却没有小时候曾经吃过的桂花糖散发出来的那种香味。
花枝她娘笑道:“傻花枝儿。现在还没到开花地季节。不过也快了。八月地时候。娘就去给花枝儿采上大捧地桂花插在床头好不好?”
青青幻想着那大片甜香地气息。很是雀跃。小路一直通向一处宽阔地平地。远远地就看见一棵耀眼地桂花树。粗壮地树杆却蜿蜒盘旋似行云流水。茂盛地枝叶高耸入云端。地面上形成一朵巨大地蘑菇云。她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大地桂花树。这一定是桂花树它祖宗了。
花枝她娘笑道:“这棵树有三百年地历史了。据老人讲。是这棵桂花树保佑了整个村庄。桂花村不能没有桂花树。所以族长大人后来发动全村地壮劳力们在全村都种满了桂花树。老一辈地人都把这桂花树看成是全村人丁兴旺地象征。这树在。整个村落才能得到延续。”
青青听着撇了撇嘴。颇不以为然。这封建社会愚昧地思想啊。
在这棵古老地桂花树下。就是村中唯一地井。全村上百户人家都是从这口井中挑水饮用。井周围地杂草被踩得光秃秃地。在四块巨大地青石板地围绕下。井中地水清凉而透彻。井旁有个小铁桶。拴了根长长地麻绳。她小心翼翼地把铁桶放了下去。可桶根本不听使唤。一直浮在水面上。捣鼓半天没打上一滴水上来。
看得花枝她娘在一旁急得跳脚。“哎。花枝儿。不是这样地!要把桶往旁边侧。然后用力往下一使劲。水就进桶里了。”
照着花枝她娘说的方法,力道没控制好,还是没打上水。在花枝她娘的唉声叹气、不断惋惜中,她索性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麻绳丢给了花枝她娘。
这个老娘,可真是个柔弱的美人儿啊,看美人打水也真是种享受。青青眯着眼,斜倚在青石板上,闲闲地看着她老娘弯着腰拭着前额的汗珠。
“花枝儿,快来帮帮娘,快掉下去啦!”
在她老娘夸张的尖叫声中,她赶忙探身前去拉住了往下滑的绳子,不到小半桶的水,她暗想是否是人胖了,力道也大了,否则她没费半点气力就把桶拉上来了呢。
暗叹了口气,青青最终认命地去打水了。有了之前的经验,终于打上了半桶水,把她给鸡冻滴,衰女李青青终于在她人生中也找回半点自信了。费了好大力气,打满了两桶水。
要挑着满满的两桶水回去可不是盖的,更别说从没挑过担的青青了。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她采取了半蹲的姿势,闷哼了一声,以泰山压顶的气概把气力往上提。哎,还别说,满满的两桶水就被她轻松地担起来了。不过有气力的人不一定能挑担,扁担的重量全部落在肩膀上,压得生疼,只好往后滑。最后她采取的是这样一种滑稽的方式挑着担,头往前点,脖子紧缩着,整根扁担落在了背上,就这样一路喘着把两桶水挑回了家。
一家三口晚饭后,匀着仅剩的一桶水安排洗澡的事宜。青青有点内疚,暗自下决心明天一早起来把整缸水都给挑满了。
花枝她娘和木木洗完澡出来时,瞧见青青抡着一根麻绳上窜下跳,很是不解。而青青见着她娘也是惊叹得忘记了呼吸,美人儿披着一头乌黑的湿发,一身浅色的薄衫随着微风轻拂露出婀娜曼妙的曲线。青青吞了下口水,减肥成功后她也可以成为个这样的美人了吧,当下不由得把手里的麻绳抡得更起劲了。
木木一脸瞧见神经病的表情,丢下句“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转身就回屋里了。
她实在是很不爽诶,被人轻视的这种感觉,傻瓜才不知道跳绳是减肥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了。总有一天她李青青要颠覆从前刘花枝在他木木心目中只会吃只会睡的形象,一血前耻,要成为木木心目中的大英雄!
花枝她娘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淡淡地说:“困了,先去睡了。”
丢下青青孤零零一人着实是无聊,这整个村落的人,还不到八点就全睡下了,连狗也懒得吠上一声。怪不得听人说从前的人,天黑了,只有摸黑生孩子。她李青青可是个夜猫子,叫她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哇。
突然,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急匆匆地回了屋里,一脚踹了过去。被踢醒的木木如预料中的很暴躁,挥动着瘦弱的胳膊以示抗议。
花枝家只有三间房,花枝她娘一间,青青一间,木木只有睡在客厅里随便搭着的一张木板上。青青内心里头最软的那个地方有点酸酸的,她很搞不懂自己为啥穿越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那个,木木,你睡我的房间吧。”
正准备发飙的木木没料到青青会把她的房间让给自己,回过神来又是那副不爱答理人的表情,冷冷道:“不用了,冬天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想到木木还是一个小孩子,在冬天的黑夜里,在从门缝中灌进的寒风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孤独地蜷缩在墙角里冻得发抖,青青竟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小鬼头亏欠太多。刘老爹的确对自己太过于溺爱,而本该享受这些的木木,却过早地承担了太多。不由分说,她一把抱起木木往自己房里走去,瘦弱的木木无法挣脱她粗壮的胳膊。贴着她的胸脯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木木的脸红得就像只煮熟的虾子,他木木都六岁了,啥时候这么熊过!
青青没发现他的异样,轻轻地把木木放在床上,关爱地帮他盖上毯子,却粗声粗气道:“你别想着睡客厅了,我把木板放娘房间,和娘睡一起。”
木木一直沉默,青青转身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门,她没看见的,是木木那双在黑夜之中闪着光芒的眼睛。
正文第四章:无“米”之炊
一大早起来,挑满了整缸的水后,青青活动开了筋骨。趁她老娘弄早饭的当儿,脱了下身那件碍事的长裙,直接穿着薄薄的短衫和亵裤就在村中的大路上长跑。这跑步啊,也是减肥必不可缺的一门功课。而且不能一味地讲究快跑,慢跑才可以消耗更多身上的脂肪。
待她在家后面的大道上跑上十圈时,全身都被汗水浸湿,虽然快要虚脱了,却有一种运动过后的淋漓尽致。她没注意到的是,汗湿的薄衫紧紧贴在身上,全身的肥肉也因此而无所遁形。
拖着步子回家的路上遇上那个春花婶子,青青鼻孔朝天,没理会投来的那种异样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往家里踱去了,就像只高傲的肥鹅。
回到家,只见着桌上盖住的搪瓷碗里,只有半碗饭,她坐着休息会,细嚼慢咽一下子也吃光了。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老娘又是愁容满面。
青青一面换衣服一面问道:“又怎么了,秀秀宝贝?”
她老娘没明白她的打趣,盯着她光溜溜身子的目光来不及收回,一抹红晕悄悄染上了脸庞。
青青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且不说我们都是女人,我还是你生的,什么不是你给的。”
她老娘总归是有些不自在,半晌才问道:“花枝儿有没吃饱?”
呃?她摸着肚皮,违心地答道:“吃饱了呀!”
“咕噜……”一声响亮的肠鸣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青青和她老娘顿时都红了脸。不过,这肚子咕噜响的好像不是她,是那个坐着头快要埋进腿里的老娘。
“娘,你还没吃饭吗?”
花枝她娘抬起头。眼里起了薄薄地雾水。哭丧着脸。“花枝。咱家没米下锅了……”
啊?没米下锅。这可是民生大事啊。现在正是青黄不接地时候。田中地稻谷才刚黄了边。要成熟还得等个把月吧。这怎么办啊?喝西北风去?
“木木呢?他有没吃饭去学堂?”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地问题。
“吃了。也有带午饭在学堂吃。”
唉。青青都不舍得骂她老娘了。起码她懂得让自己地子女吃饱饭。宁愿自己饿肚子。
“要不去桂英婶婶家借点米应付着吧?”花枝她娘颤声问道。马上又否定了。“唉。桂英婶也是在三个儿子家轮流着吃上口饭。我真是糊涂了。怎么能去难为她老人家呢。”
“去你宝叔家借点?哎,算了,每年麻烦他太多,而且怕你秋妹婶子早就颇有微言。”
青青任由花枝她娘自言自语,心想着没有老爹这家人怎么过活。把家里的缸瓦罐子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是没有搜罗出半点米来。
“娘,家里没粮食了为什么不早些说?”
花枝她娘双瞳剪水,一脸无辜的表情,与木木如出一辙,“家里本来还有些芋子之类的东西,还可以撑一阵子,可前些日子,你春花婶子来借走了。”
“她还好意思到一个刚办完丧事的人家借粮食?”青青两眼一瞪,怒道:“她向你借你就给啊?!”
她老娘弱弱地道:“她说过几天会还啊!”
她—她真的被她那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老娘打败了,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要回来。
她老娘仿佛明白她要干什么,拼命摇晃着双手连连后退,“不准叫娘去要回来,娘丢不起这个人!”
“倒底是面子重要还是肚子重要?”青青无奈地吼道。
花枝她娘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但就是软硬不吃,不肯去把借出去的粮食要回来。无奈之下她只有去地里看能否刨出什么食来了,总之要先填饱她老娘的肚子再说。
可花枝家的那个老娘此刻才惊呼道:“哎呀,忘记去菜地里浇水了!”
青青嘴角在抽搐,表情错愕又无奈,哭笑不得道:“秀秀,你是说你今天忘记浇水了,还是一直没去浇过水?”
“啊?以前都是你爹干的嘛!他都不让我插手,所以我也不记得了!”花枝她娘一脸白痴的表情。
她满脑门子的黑线,抱着一线希望拖着她老娘提了个篮子去了菜地,还好那个家伙没忘记自家的菜地在哪。整个村子的田都在花江之外,而菜地则在花江以内靠近村落的地方,其中零星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池塘。
头顶的太阳毒辣辣地晒着,花枝她娘说快六月了当然热了。暗暗盘算了下,阴历的六月可能是阳历的七月多,是三伏天呢。别人家的菜地都绿油油的,得益于花江的水。而这段时间根本没落半滴雨,她的心往下沉。
不出所料,花枝家的五分田菜地一派枯败的景象,豆角已经晒成干了;茄子也干瘪得无法吃;更别说空心菜,扒拉在土了已经焦了。看得她直心疼,花枝她娘在一旁小媳妇般等着挨训。
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她摘下满满一篮子的豆角干和茄子干,准备带回去备着以后煮稀饭喝。花枝她娘小心翼翼地帮忙,目光躲闪,瞧那样,青青就知道她心虚了。
“春花婶家的菜地在哪?”她出其不意地问道。
“旁边的就是喽!呃,为什么问这个?”花枝她娘一脸防备的表情。
而她完全不待她老娘有所动作,四下张望,无人!当下身姿矫健地冲进了春花婶家的菜地里颇具技巧性地采上了一大把空心菜,然后拖着她那目瞪口呆的老娘逃之夭夭。(作者云:技巧性,此处指的是让春花看不出李青青偷了她家的菜,血淋淋的一个坏榜样!)
还好一路上没被人碰上,回到家的青青心还紧张得砰砰跳。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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