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仲御苦笑一声,“娘,墨言不在此处。今天墨家一聚正是为了他的事情。他,”在自己这个强势的丈母娘前面,墨仲御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言儿他,他也失踪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墨仲御连退几步。杨彩英脸色一变,连忙将后退中的墨仲御扶住。
几乎不见惠武兰动作,就将元宗高手的墨仲御一掌拍出老远。
惠武兰的声音随着彪悍传来:“混账东西,二十年前丢了儿子,二十年后丢了孙儿,指不定哪天你把我女儿也给丢了。老娘把女儿交给你,还给你生了这三个乖孙儿,你身为一家之主,连保护一家周全都做不到,老娘当初的眼睛真是藏裤兜里了。”惠武兰怒气冲冲,朝四周一看,“你这墨家的人都是吃屎大的么?连嫡系的传人都保护不了,任得别人搓圆捏扁。什么京城第一世家,我呸!”
这么一骂,在场墨家上下竟然连一点不忿之色都不敢露出,耷拉着脑袋一脸聆听教诲的模样。
这番说话之间,后山上的三大长老急匆匆来到。进门之时猛地一愣,回过神来赶紧行礼。三人方才出关,一听到墨鸿归家便联想到墨言,不敢怠慢立马就赶来。
看着惠武兰怒气腾腾,再听闻墨言一行失踪的内情,三大长老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置信。
当日在后山,他们是清楚墨言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皇之阶,就算是新晋元皇,功力未臻至圆满,也不是一只深海鱼怪可以收拾得了啊。
听杨彩英娓娓谈来,惠武兰的神色稍缓,但声音中的怒气不减:“言儿自然不愿在酥酥的面前让别的混蛋瞧不起,能够迎难而上方是男儿本色。可言儿年轻气盛也便罢了,怎的你们身为长辈的也糊涂了。换做是我,就算是整个丹鼎宗的人都护送去了也无妨,谁敢笑话,一刀砍了。跟孩子的性命比起来,名声算得了什么?那可是我惠武兰的金龟曾孙儿哪。”
墨言和酥酥,让惠武兰仿若看到了自己和夫君的影子。她天资纵横,可夫君却修为平庸。夫君早年便离世,留下她与女儿相依为命,纵是位及天下巅峰,女儿一家才是她的心头肉。
惠武兰这一提到墨言,着实心疼得慌。到她这个年纪这个修为,最盼望看到的就是一代又一代儿孙有为。二十年闭关苦修一出来,连自家宗门都没呆上片刻就赶来就与女儿团圆,为的就是看到一家大小平安无恙。
众人听着惠武兰的话那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倾全宗之力护送墨言去天星参赛!这样的想法,全天下怕也只有眼前这个护短成性,不,应该是护短成魔的惠武兰才说得出口。
想归想,没有人敢出言辩驳。
惠武兰轻叹了一声:“前些日子十荒境的剧变你们也该感受到了。那只老乌龟怕是不再自甘寂寞了。连王解那样的高手在十荒境都进退维艰,言儿他,他。”惠武兰欲言又止,想到自己未曾见上一面的曾孙儿孙媳有可能葬身鱼腹,简直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撒。
惠武兰看向云兰若,眼睛一冷:“你家师尊,以后别指望叫我丹鼎宗帮着炼丹了。老混蛋,偏偏要让他们一行人往十荒境去。想让他的徒儿送死犯不着拉上我惠武兰的金贵曾孙儿。老不死的,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平白挨了一顿骂的云兰若无语凝噎。
一旁的三大长老却在听到老乌龟三个字时身子猛地一震。互看一眼,三人心中都涌起了一个念头。深海鱼怪定然对墨言构不成威胁,但如果是玄武,那就另外一说了。三人此刻的表情都有点难看,元皇境界向来不踏足十荒境,连兰泽图都敬而远之。墨言这一去,定然是他的气息惊动了海皇玄武。
那可是数千年的老妖怪哪,大陆公认的第一元皇。三大长老的心滴着血,好不容易盼来了完全属于墨家的元皇武者,当真有可能夭折了。
至于墨言修为的事情,三人此刻却半句不敢提起。墨言如今生死不知,若然提及,且不论别人信或不信,单单隐瞒这件事情,就足以叫皇家心生隙缝。这些年来轩韬烈执掌大权之后,明面上虽然对墨家倚仗有加,但暗地里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扶植起来的齐家苏家就是皇室已然忌惮墨家的最好证明。如今惠武兰晋升元皇,如果再提及墨言是元皇一事,那就是明晃晃的嚣张和威胁。
三人思索间,便听到惠武兰道:“你们两人的境界已然有所松动,我助你们将境界巩固下来后便随同你们一起前往十荒境。”
“不行!”夫妻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墨仲御一脸凝重道:“娘,您也知道当日的十荒境剧变,也知道海皇玄武已然强势出手,您进阶元皇,一到十荒境,必然会引得玄武出手。大陆向来与十荒境有所约定,您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听着墨仲御的话,看着夫妻二人一脸焦急,惠武兰脸色一缓,难得温言道:“正是因为玄武出关,我才不得不陪你们去一趟。深海鱼怪在玄武休眠时照看十荒元兽,若言儿他们是被它吞噬,这个仇我们岂能不报。但万一玄武要为其出头,也唯有我,才能勉强与之交战,拖延一时半会,好让你们安全离去。放心,我自会谨慎行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
“娘,外婆!”杨彩英几人同时出声,脸上却是浓浓的孺慕之情。惠武兰这番话,说得轻巧,可真正碰到玄武出手,她要断后,便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二十年潜修出关,为了儿孙一事,别说修为,连生命都暂且不顾,怎的不叫后辈动容。
看着几人还要再劝,惠武兰挥挥手:“就这么定了,难不成你们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但愿我的宝贝曾孙儿和孙媳妇能吉人天相,好好活着!”此刻的惠武兰自然不知道,她所惦记疼爱的两人确实好好活着,而且还将给她一个莫大的惊喜。
夜已深了,众人就要散去,亲近墨仲然一脉的墨仲观走近了三大长老,一脸笑意地压低声音道:“长老,若是大哥大嫂去了十荒境,这墨家家主之位可就要另择贤能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早做安排才是哪。”
岂料三大长老一拂袖,没好气地道:“急什么?老夫三人还没死呢,等墨,墨言之事有了定论再说!”三人提到墨言名字时不自觉顿了顿,当真不习惯出口称呼元皇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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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九十一
惠武兰发了话,众人自当各自散去。惠武兰又跟自家后辈子孙说了几句话,提醒墨双黎明日里将墨帆找来,她好见上一见。随后便敦促墨仲御夫妇开闭关修炼,她在一边为他们护法。
墨双黎一脸心事走回自己的院落,踏入院门便看到墨帆快步走出,挽住了他的手臂,一脸担忧地问道:“夫君,我刚回来便听闻墨鸿,齐愿少爷已经从十荒境回来了。本该是前往天星的,怎的突然间折返?而且只有他们两人回来,可带来了言儿和酥酥的消息?”
听着墨帆的话,墨双黎心中长叹一声,轻笑道:“你瞧瞧你,忙了一天回来还瞎担心。”
自从墨言和酥酥出发到十荒境后,墨帆便开始在墨家内门的医馆里打下手。
原来因为墨言天灵皆闭之体,而墨帆又出身低微,即使墨双黎是墨仲御最疼爱的儿子,但在从来是实力为尊的武者世界,墨家上下对这回归的一家子虽然表面恭敬,实则却绝不看好。
这些日子,墨言传给墨帆的医书使她的医术越发精湛。墨帆虽出身低微,待人却谦恭有礼,不卑不亢,一来二往地为内门弟子疗伤,很快赢得到了墨门上下弟子的改观和尊敬。甚至不少原本保持中立的弟子,竟也渐渐往墨双黎这一脉的势力靠拢。人心从来最难收买,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越发的和谐亲昵。不管两人有多忙多累,每天晚上墨帆总会按时回到小院里,亲手为夫君做上一顿饭。而墨双黎也从来不曾让妻子失望,就算手头上有再急再重要的事情,也一定准时归家。初始是因为怕墨言离家,墨帆一人在偌大的家族中感到孤单无助,可后来与妻子共餐的时间却成了墨双黎一天中最惬意悠闲的时候。
人的一生,能够找到一个愿意等你,听你说话,并且听懂你的话的人,足矣。
听着墨双黎的话,墨帆摇摇头,笑道:“怎么会累?我担心的是言儿,墨鸿少爷回来之后家里的长辈们都集中到议事大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双黎心中苦闷,却依旧拍拍墨帆的手,道:“没事,墨鸿和齐愿与大家走散了才折返。言儿他们跟着王老,不会出事的。”
口中说着,眉宇之间的笑意却极不自然。
多年的夫妻,墨帆如何感觉不到墨双黎的敷衍。两人落座之后,墨帆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让墨双黎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了。
心中苦闷不堪,还要一脸笑意地瞒着妻子,墨双黎此刻的心情当真火里来冰里去,折磨得很。
墨双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扯出一抹笑意道:“差点忘了,大比之事有变,还需与各家磋商。”墨双黎站起身来,“晚上莫要等我,你且好好休息,我还需将族内锻造玄铁的事情再确定一番。”
墨双黎言罢便匆匆离去。
墨帆心中疑窦更深,碗筷还未收拾,便听到外面传来墨鸿的声音。
墨帆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见到墨鸿和齐愿并肩走来,一脸笑意,“表婶,墨鸿回来,特地过来与表婶打声招呼。表叔他?”
墨帆一笑:“他还有事忙,赶着出去了。”顿了顿:“墨鸿少爷,我多嘴问句,可有我家言儿的消息?”
墨鸿和齐愿对望一眼,干笑一声,说法与墨双黎一般无二。
两人说完,便请辞离去。
墨帆站在门口,久久未动。今日的事情太过反常,且不说双黎的反应,这墨鸿对他们一家向来淡漠,怎的平白无故登门造访。
正思索间,墨帆的贴身丫头雀儿急匆匆地跑来,大口喘着气,却压低声音道:“夫人,我刚经过小平湖,听到墨鸿少爷和齐愿少爷好像在谈言少爷的事情。”
“真的?”墨帆心中一颤,看着雀儿猛点头,眼睛一沉,也不多说,便朝外头走去。
事出蹊跷,再加上爱子心切,墨帆匆忙之间竟也没有想过,凭墨鸿和齐愿的耳力修为,雀儿的动静如何瞒得过他们,
这个院落是杨彩英照顾她特意安排的,清雅静谧,特别是外头的小平湖,一到夏季满池的荷花甚是漂亮。
果不其然,墨鸿和齐愿两人还站在湖边相谈甚欢。
墨帆的武艺也有了长足的长进,加上有心过来有备而来,轻手轻脚便藏在树后。
背着墨帆的墨鸿扯过一抹冷笑,随即便压低声音道:“齐愿,你姑姑齐舞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齐愿很是配合地摇摇头,叹了一声:“墨言和酥酥相继出事,按道理我姑姑和墨叔之间的牵绊也没有了。只是像墨叔那样重情重义之人,也不一定就忍心抛下墨言的娘亲不顾。再说了,就算他想,杨夫人也断然不肯。”
墨鸿不甚赞同,低声道:“无后为大,我的三个表叔只有墨二叔生下了墨言一人。墨言天灵皆闭之体,老夫人还万般疼爱。若是墨二叔和齐姑姑能够再续前缘,生下一儿半女,你我兄弟二人的关系,不就亲上加亲了么?”
墨帆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离开,只知道就在他们说到墨言和酥酥相继出事的时候,全身的血仿若被抽干一般,身子不停地轻颤。
一整个夜晚,她躺在床上,张大了双眼,脑海中一幕幕回忆的是墨言从小到大每一个瞬间。
第二天晚上,害怕面对的墨双黎依旧借故没有回来。墨帆见了惠武兰,老人家对她很是亲切,离开时还要她安心住着,有什么事情她老人家会一应为她做主。
老人家的话若放在平时,墨帆会心中倍感温暖,放在此刻,郑而重之的话听起来却别有含义。
墨帆神差鬼使来到了墨双黎平日理事的院子,正欲走进庭院却猛地闪身躲在一旁。远处的凉亭里,娇媚的齐舞正站在案桌前,恋爱中女人方有的那万种风情和温柔,絮絮细语着什么。
在看到齐舞一手挽住墨双黎的手臂时墨帆便转身离开了。
墨帆没有听到齐舞说的那句:“双黎,墨言的事情,我很遗憾。如今,你我之间便不该再有任何顾忌。我们也可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儿。这么多年来我盼的就是与你重聚的这一天。”
墨帆自然也没有看到墨双黎一把拂开了齐舞的手,厉声道:“这样的话以后绝对不要再提。往事已矣,墨言若真的已经不在,我更应该好好照顾他的娘亲,我的妻子。这辈子我们相依为命,她是我墨双黎这辈子明媒正娶,不离不弃唯一的妻。”
那天晚上墨双黎回了家,可正是如此,却让墨帆心中的结打得越发的紧。
当天晚上,夫妻两依旧相拥而眠。次日,墨帆脸色如常,却向墨双黎提出了要回墨家村的想法。说是离开太久,甚是想念村里相处了几十年的亲朋好友。墨言如今出门在外,等墨言回来了再去把她接回一家团聚。
墨双黎没有看到墨帆说出最后那四个字的决绝表情,心里却想着墨帆在家,怕也会听到一些关于墨言遇难的闲言闲语,回到她生长的墨家村,或者还能使她的心情好转。
于是墨双黎欣然同意并着手安排了墨帆回村的事宜。
而这天在齐家府邸一间装饰典雅的房内,一男一女相拥躺在床上。
男子与女子全身□,仅用一几乎透明的薄纱罩住身体。
欢爱后的气息旖旎暧昧,浓浓的情/欲气息随着男子一声叹息扩散开来。男子长得极为俊美,女子更显妖娆,只是一侧的断臂却无疑打破了这份和谐的美感。
正是耀北辰和齐芙。
耀北辰眼睛微闭:“一切可都准备妥当?齐家在十荒境这么多年,冒充海族应该不在话下吧?”
微微靠近耀北辰,齐芙轻哼一声:“你放心,有了海存这个海族的前任大长老,天元大陆之人,绝不会有人怀疑。”齐芙顿了顿,眉头微蹙:“只是,如今惠武兰回来,变数骤增,为何不等到他们一行三人出发到十荒境我们再动手铲除了墨家,那样我们的把握要大得多!”
耀北辰并不答话,反而翻身将齐芙压在身下,炽热的吻落在她全身上下。随着齐芙一身娇呼,耀北辰双手一掀,将齐芙反转了身子跪在床上,身下早已喷张的欲/望,一刺而没。
单手撑住身子的齐芙随着耀北辰那几近疯狂的动作不停地摇晃,好几次支撑不住险些趴下,只是耀北辰却擒住了前方的一对雪峰,紧紧将她的身子箍住,不让她移动分毫。
猛烈的撞击声,男子低沉的喘息声,还有女子时高时低的呻/吟声,组成了让人脸红耳燥的旋律。
好久,耀北辰方才歇下,依旧躺回全身红痕遍布,双眸水光闪闪的齐芙身侧。
耀北辰轻笑一声:“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感觉如何?”看齐芙嘟起了嘴轻哼了一声,继续道:“若是等你把衣裳都穿齐整了,我岂不是还要费上一番功夫。”耀北辰沉下脸:“墨家也一样,与惠武兰正面对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斩草不除根。如果让墨家修为最高的三人离开了,到时候做足准备的人是他们,神出鬼没的是他们,齐家有多少人能够扛得下他们三人的刺杀和追捕?只怕到时候你我都将永无宁日。至于惠武兰,你放心,只要海存出关,齐家一方就多一位元皇高手。”
“海存?”齐芙眼眸一抬。
“是,这种消耗生命力的秘法付出的代价极大。墨家一战结束,海存不足为虑。”
耀北辰顿了顿:“墨鸿可是已经下手了?”
齐芙嗯了一声:“若无意外,这几天墨家便会有相当不好的消息传来。”
“很好!”耀北辰重重道了一声,双眸光华流转。
这两日,墨仲御在练功的时候突然出了岔子,四肢颤抖不已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丝僵化的前兆。
惠武兰起初以为是冲阶之时遭道反噬,但过后却开始觉得极为不妥。
整整一天一夜,惠武兰耗费了大量的元力在墨仲御的体内慢慢查探,结果却让这位元皇武者脸色煞白一片。
澜冰,十荒至毒澜冰,只要触及肌肤便会很快渗入体内导致四肢百脉僵化的澜冰之毒,至今无药可解的天下奇毒。
墨家家主中毒这样的大事令墨家核心人物大惊失色却不敢声张。惠武兰勃然大怒,亲自排查,在她的眼皮底下自己的女婿竟遭人暗算,看着女儿几十年来第一次露出的茫然和悲恸,惠武兰简直怒不可赦。
澜冰之毒终于被惠武兰查找出来,却是涂抹在墨仲御的兵器,大关刀刀柄上的薄薄一层。施毒之人必然知晓墨仲御每日都会练刀,而这个人,定
宠妻老郭家的饼饼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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