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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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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作者:肉书屋

迟迟钟鼓初长夜第23部分阅读

呢。”脸显求恳之色,挣扎着起身,突然一阵呼吸急促,险些晕过去,只得靠在枕上,一把拉住唯逍的袖子道:“臣妾恐怕是。。。。”

唯逍笑眯眯的指了指婴儿问道:“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华樱一怔,道:“骐儿是圣上的骨血,圣上定会善待于他。”唯逍咧嘴一笑:“那可未必。”华樱眼前一黑,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抓着唯逍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血肉中。

唯逍似乎丝毫不觉得疼痛,反附到她耳畔低低笑道:“你知不知道王复是怎么死的?”华樱如遭雷击,全身轻轻颤抖,却听他又道:“患立不敢告诉你吧?那朕来告诉你。朕本来赐了毒,要他殉国的,可惜他不肯。朕没有办法,只好下了道圣旨,命人杀了他。”

华樱呆若木(又鸟),好半晌才问:“为什么?”

唯逍起身,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摇头笑着叹息:“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当年唯遥欲取皇位,为何以你为质?你当真以为他们是用你和患立来要挟太师?”

他低头看牢华樱:“他们要挟的,是朕。”

华樱合上眼,热泪顺颊而下,顷刻间打湿了枕头。唯逍似笑非笑的注视她:“你知道为什么朕极少召你侍寝?朕也怕哪,怕堂堂天子的枕边人,梦里喊的却是一个四品小官的名字。朕没有将他千刀万剐,已是仁慈。”

他转头巡视一圈,见那茶几上青烟袅袅,想也不想,几步上前,掀翻了茶几,仰头大笑:“你当我会钟爱此子?就烦请贵妃和王复在九泉之下睁大眼睛看着罢。”婴儿受了惊吓,皱着脸放声大哭,唯逍看也不看,拂袖而去。

过了片刻,脚步声杂沓,迟迟最先扑上来,将婴儿抱起,递给初荷,一面急切道:“娘娘,药马上就送上来了。”华樱睁眼,迟迟一怔,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却听她暗哑道:“别忘了参汤。”

开齐四年春夏之交,皇子骐诞生。而为华贵妃诊断的老太医常常后怕的拍着胸口对徒弟道:“那时用药,已知只能拖上片刻。圣上说过,若贵妃薨逝,你我皆要陪葬。我只道那夜必死,没想到运气居然这么好,竟真的起死回生,奇迹啊奇迹。”

华煅心头大石终于放下,饮了酒就沉沉睡去。半夜醒来,推窗一看,夜色如水,阶上月华胜霜。披衣往后院而去,却见华庭雩屋内灯火未熄,也不知怎地,踱步而去,听见华庭雩的声音从半掩的窗内传出:“阿凝,阿樱终于逢凶化吉。是你在天保佑她吧。”一语未尽,竟然哽咽。

华煅喉头一紧,凑上前去,见华庭雩仰头凝视爱妻画像,殷殷道:“你若见到骐儿一定会欢喜。唉,阿凝,你在天有灵,请保佑孩子们一生平安。”

烛火幽幽晃动,华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几何时,他的头发全白了?”后退一步,象逃跑一样仓惶离去。

回到书房,他抽了本书在案前坐下,只是思绪杂沓,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信手翻书,却发现批注字迹极为熟悉,翻到扉页一看,下角一个“复”字。华煅掩卷,慨然长叹。

―――――日子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华妃死里逃生,性子似乎也转变了许多。有一天在蕴莲宫大发脾气,将一名惹恼她的小宫女逐出了宫。

小宫女哭哭啼啼出宫那日,华煅特意命人做了酒菜,上了新鲜瓜果,又将锦安城最好的点心都统统买回。琴心心里千万个疑问,却不敢开口。见华煅干脆的命自己退下,只得忍下了泪。

过了不多时,墙头露出一个少年的脸来,笑嘻嘻的冲华煅挥挥手,跃将下来。华煅抢上前一步,突然又停住,只是无限欣喜的注视着她,心中有许多话,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迟迟也突然想不起该说什么,抽了抽鼻子。一阵风吹过,香味扑鼻,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欢呼一声,扑到桌前:“大哥,唔,好吃。”

华煅大笑,坐到她身边:“宫里没有好吃的?”迟迟鼓着腮帮子道:“那倒不是,哎哟,茶呢?”华煅见她噎得厉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却听她又道:“可是我还是想念这些小点心,打小儿就吃惯的。算算我也有一年多没吃到了。”

酒足饭饱,迟迟心满意足的靠在椅上。头顶大树清香阵阵,不时落下小小白色花朵,不一会衣襟裙摆上便如绣了图案一般。本是一幅极美的景象,可是她脸颊发痒,不时用手去蹭,倒有些滑稽。

华煅知因为天热她脸上妆容令她极不舒服,望向她的眼神更增怜惜。迟迟倒不以为意,叽叽咕咕的道:“你那个小外甥,只会睡啊睡,象头小猪。”忙瞟了华煅一眼,便放心继续道,“小手只有这么大,你挠一挠他居然会笑成那样。”

华煅点头:“骐儿很是可爱。”想想又补充一句,“不过据说我一生下来就十分的,呃,反正决不是那种小老头皱巴巴的模样。”迟迟惊喜:“原来你也有同感。”两人心有灵犀,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华煅停了下来,深深注视她:“迟迟,多谢你。”迟迟微笑摇头。华煅又道:“这锦安城,终究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迟迟望着天际浮云出神,悠悠道:“大哥,你知道么,看见你,我就好像看见自己。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烦恼,只想你开心。”

华煅只觉全身血液涌到头顶,那沉淀了的,遗忘了的,割舍了的,刹那间排山倒海而回,堵得他胸口满溢。尘世突然间变得微小,容纳不下他一颗心。

迟迟下定了决心,转头看着他,坚定而缓慢的说:“大哥,我们走吧。你说过,要寄情山水。我和爹爹也有很多很多地方想去看。我爹会喜欢你,当你做自己的孩子。”

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些秋天,华煅也跟其它人一样,在香甜里酣然入梦。母亲的手轻轻的拍打他的背,唱着好听的歌谣。他在梦里一直飞翔,云朵从身边流过。

之后锦安的秋天还是一样的香,可是,他再也没有飞过。

华煅突然笑了,他的笑容比世间任何人都要俊秀动人,却是用来跟迟迟说:“不,你自己去吧。”

迟迟却还是那种不管不顾倔强的神气,黑白分明的眼慢慢蓄满泪水,依旧迫切的说:“大哥,只要你想,我可以去宫里把骐儿带出来。呃,大姐,我们想想法子,对了,给她易容,当一个宫女那样出来。华大人的话,我们把他迷昏了就好,我爹当年就是用这个法子对付我的。”

迟迟没有瞧见,华煅藏在身后握了又握,掌心已经渗出血丝的手。

她说着说着,终于连自己也无法相信,怔怔的睁大眼睛,喉头酸而且苦:“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华煅递过手帕:“傻丫头,我们还会再见面。一辈子那么长。”他那样镇定,语调里没有一丝波动。

迟迟呆呆的望着他,目光里先是痛切,而后是了然,最后是敬佩。在泪水奔涌而出之前,她露出一个最明媚的笑容,上前给了他一个短促但是坚定的拥抱。

他蹒跚了,聋了,眼睛都看不清了。

在暮色苍茫中他突然想,原来老去真的只在弹指一挥间。

他自嘲的笑了笑,她会不会听见他体内那种声音呢?

那种一寸一寸成灰的声音。

华樱比他可能还要幸福一些。他甚至开始畏惧,畏惧那些要强迫自己不能去回忆的未来,畏惧那些再见面只能若无其事的未来。

但那只是一个瞬间而已,他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所说服,所以微笑道:“迟迟,你去过哪里就等于我也去过啊。大哥懒散得很,爬山涉水不如等着你给我讲故事,这样我们每次见面也不会觉得闷了,是不是?”

树上的花朵随着星光的洒下来,好像零星下的雨。一杯一杯的烈酒入喉,她摇晃了一下,一个没撑住,眼看脑袋就要撞上桌面,他已经将胳膊伸了过去,然后一动不动,听着她均匀的呼吸。

冰凉的露水从树叶上啪哒落到他颈里,他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臂间空空的,余温犹在,肩上披的衣服滑落。

楚容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怜悯,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终于忍不住问:“骆姑娘就这么走了么?”

华煅笑了笑:“迟迟待我,义重而后情深,夫复何求。”

他顿了顿又道:“准备一下,我去一趟候府。”

薛真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听报来客一点也不吃惊。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踏着细碎阳光走过来的少年。他所熟悉的那种倦怠冷淡没有了,他本预料的痛楚悲愤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镇定而从容不迫的神情,好像一块从内里发出光芒的玉石。

薛真觉得眼熟,挠了挠头,突然恍然大悟。每个天色将明未明的清晨,如果他碰巧起床了,如果他碰巧赶得及去上朝,在门口遇到的当朝宰辅就是这个表情。但是太师并没有这样风流蕴藉的气质,或许华煅更神似于他那位天下闻名的曾祖父。

薛真释然的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去。

华煅单刀直入:“你说的那个取字,可有计策?”

薛真狡黠一笑,连着反问了两个问题:“悠王何时起兵?我方可有胜算?”

华煅迈步入堂,水波不兴的答了一个字:“水。”

薛真不解其意的怔在那里,华煅皱了皱眉,耐住性子多解释了两句:“悠州水师不利,冰封渡河才占先机。取下臻州之后,倚庆江练水师,方可决战苍河。”

薛真喃喃咒骂了几句,上去就擂了他一拳:“你果然心知肚明。”

华煅淡淡瞟了他一眼。薛真嘿然而笑,道:“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得世之珠。”

挽弓决(五)

(五)另计华煅眼中有锐利的光芒划过,然而并没有继续追问,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小薛你下水这么深。”

薛真咧嘴一笑:“锦安若是换了皇帝,那我算什么?我可不想在我这里把世袭的爵位给弄丢。投靠悠王这种事儿我也做不出来。”

华煅笑笑,不予置评。

薛真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专注的看着华煅:“金州一乱,朝廷元气大伤,只怕挡不住悠王南下。金州那边若趁势北上夹击,锦安危矣。朝廷纵有猛将,却无大帅定全局。嘿嘿,这便是你我的机会。不过你虽能剖析天下大势,终究不是武将出身。要让人心服口服,非有得世之珠为辅不可。”

“这个得世之珠又是什么东西?”

薛真缓缓道:“观影琉璃珠为雌雄之分,雌珠定世,看尽个人命运沉浮。而雄珠得世,敌方行军方略全在掌握。”

“定世之珠蒙尘,得世之珠现世。我第一次听说这句话,是在三十年前,皇兄被立为太子之时。”与此同时,遥远的悠州平阳,也有一个人正望着窗外,想起同样一句话。

“当时我只有十岁,他已经有十八岁了。但是从小父皇最钟爱的,却是我二皇兄重沣。”

男子容貌确与唯逍有些相似,不过多了份决断坚忍,还有鬓角额头的沧桑。他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正襟危坐英武挺拔的年轻武将,目光渐渐哀伤。

“我记得册封太子那一日,我没有资格参加,一个人躲在漱音阁后面的草丛里睡觉,却突然痛醒了,醒来一看,居然是我二皇兄,正狠狠的用脚踢我。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何那般不开心,疯了一般的要折磨我。我痛极了,咬了他一口,逃了回去。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到了太子殿里。想来是因为大皇兄一向最为疼爱我吧。”

“太子殿中没有人,我藏到他床后的帐幔中,不住发抖。很多事情我当时并不明白,只知道很疼,疼了许多许多次。后来我才渐渐知道,发生这些事,都不过是因为我母妃在世时荣宠太过而她又早逝的缘故。父皇纵然疼爱我,他还有皇后妃子以及他们身后盘根错节的势力要顾及。抚育我长大的,只不过是个小小嫔妃,如何为我挡得住明枪暗箭?”

“只有大皇兄仁厚,对我极好。所以出了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而不是回自己那个冷清的寝宫。我躲在那里,突然听见脚步声,自然委屈极了,想要跳出去跟大皇兄说话,却听见我父皇的声音,原来,他们俩一起回来的。”

“我怕父皇责罚,所以屏住了呼吸。帐幔虽厚,却有一丝缝隙,我能看见父皇的背和皇兄的侧脸。”

“父皇对皇兄说:‘我胡姜历代皇位相传,册封大典固然重要,然而最重要的,却是现在朕要实施的这个仪式。’说着拍了拍手,进来一个太监。那个太监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寒光闪耀,我定睛一看,原来一把很奇怪的刀子,刀尖有钩,形状甚是奇怪。皇兄一点也不吃惊,原来他早知道了,从容的脱下上衣。”

“我好奇之极,抓着幔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却见那个太监嘴里念念有词,以一种奇怪的步法在大哥身边走来走去,而父皇却从怀里掏出一方缣帛,皇兄跪下打开来看。我在的那个地方恰好能瞧见缣帛上的前几行字,却一个都看不懂。皇兄看了好几遍,父皇问:你记住了么?皇兄点头。那太监突然收住了脚步,一刀扎进皇兄的肩头。我吓得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

“父皇将那方缣帛递到火上,又扔进一个瓷盘中烧成灰烬。那太监拔出刀来,皇兄显然痛极了,身子微微颤抖,却忍住了一声不吭。鲜血顺着他的肩头流下来,那太监反手将盘中灰烬倒在皇兄伤口上,居然立时就不流血了。”

“我吃惊到极点,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把戏。正想着,那个太监跪下来对我父皇和皇兄磕了几个头,手一扬,将那把刀子猛地(禁止)喉咙,居然就自尽而亡。”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连惊恐之声都发不出来,只在那里轻轻发抖。却听见父皇对我皇兄说:‘这是我胡姜永世不倒的秘密。观影琉璃双珠,相辅相成,相吸相应。定世之珠蒙尘,得世之珠现世。这得世之珠里能看见的,是你敌人的所有行军调动。战场之上,你若知道了对方所有举动,自然稳操胜券。不过,朕希望你永远都不需要动用它。因为一旦得世之珠出现,就意味着天下动乱。’父皇叹了口气,‘令儿,胡姜世世代代的规矩,一朝只有一个太子,这是你用血发的誓,也是一个保护你的咒语。只有你的血脉才能继承得世之珠,你懂么?’皇兄跪下点头,父皇抚摸他的头顶,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很快有人走上来,悄无声息的将那太监的尸体搬了下去。”

“而皇兄也不爬起来,跪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叹了口气,走过来伸手拉开幔帐,对我微笑,‘述儿,你胆子真大。’他将我抱到膝盖上,严肃而忧虑的叮嘱,‘今天这件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点了点头。”

“皇兄的确是真心疼爱我。他如果当场揭穿我,我父皇不会饶了我。这么重要的秘密被我听去,他也只是担忧我的安危。”

“二皇兄却因为我和太子的关系亲近更加恨我。他怕我将来长大了,成为太子的羽翼。于是我十四岁那年,父皇突然下了道圣旨,封我为悠王。”赵述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父皇和太子亲自送我上车。我父皇,堂堂胡姜的天子,居然不敢正眼看他的儿子。”赵述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他给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承诺锦安永远不得干涉悠州事务,朝廷不得征收赋税,可是他还是愧疚。那个时候的悠州贫瘠寒冷,说穿了,我是被流放到偏远之地的。”

“太子走上来替我把大氅紧了紧,然后说:‘述儿,我们会再见的。皇兄等你回锦安。’”

“我当时却已经绝望。在那之前,有很多很多人,不管出于好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对我描述过悠州的可怕。我想,皇兄不过是宽慰我罢了。”

“所幸的是,天未亡我,这悠州竟成了我的福地。在那七年间,我亲自耕种过,在山林里呆过整整一年,带着人走遍悠州每一个地方。最后终于找到合适种植的粮食作物,发现这片千里冰封大地上长的木材比世间任何的木材都坚固,发现了深山密林中数不清的珍奇动物和草木。本王敢说,如果没有本王,悠州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我真的以为,如果我做得足够好,父皇会让我回锦安,我也能骄傲的站在皇兄面前。”

赵述停止了叙述,面露微笑的看着前方,表情混和着骄傲和不甘,好像至今仍不能相信后来发生的一切,过了好半天,他才沉声道:“没想到,父皇突然驾崩,而大皇兄,居然连尸骨都找不到。我终于,还是没能再见他一面。”

“靖儿,”他温和伤感的看了赵靖一眼,道,“十多年前你来到我面前,一身都是血,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就想收留你么?因为你的眼神对我很熟悉。我有时看见镜中的自己,就是那个眼神,失去了最重要最亲近的人的那种眼神。”

赵靖垂下眼睑,尘封的往事突然又鲜活了起来。

他自然记得从锦安前往悠州的那一路,自己病得厉害。

父亲背着他一路走。昏昏沉沉之间,他偶尔睁开眼睛,从沈秀肩头看下去,见他的鞋已经破烂不堪,一步一步踩在泥地里。人走路迈步原本是平常之事,不知为何,他却一直牢牢记得在父亲背上看下去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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