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朝赖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气,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捏着眉心,想着源朝光。
他以为小光会闹的,在被他打了之后,依着小光那个脾气和自尊,绝不会乖乖认错息事宁人,但,想到他最后那从怨愤到木无表情的脸,源朝赖宁肯他闹一闹。
他也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响动也没有,终究还是不放心,起身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没有任何动静。他转了转把手,门并没有锁上——
“小光,我进来了——”
依旧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源朝赖拧开把手,推门进去,卧室里窗帘拉得严密,一丝光亮也无,源朝光蒙头大睡,像个赌气的孩子。源朝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下他蒙在头上的被子,只见源朝光毫无形象地趴睡在床上,头侧在里头,昏暗中,只能看见瓷白光洁的脸颊和形状好看的耳廓,紧闭着眼睛,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小光——”源朝赖又柔声唤了唤,自然,依旧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源朝光的鬓角,退出房间。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随着门被关上而消失,昏暗中,原本睡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眸子里有意味不明的光流动,灼亮烫人。
源朝赖并没有离开,尽管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各种关于他关于源家玉木家猜测新闻铺天盖地,小野则的事情也要处理,各方的目光都在关注着他,这其中,甚至包括源氏高层,在这样关键时刻,父亲却并不将他调离现在的位子,这或许是一种信任爱护,但也确实让他心力交瘁,他已经差不多一星期没有睡好觉了,想问,问不出口——
他给自己点了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都说源家大少严谨克制、沉稳内敛,仿佛是活在套子里面,不肯行差踏错,一方面是出自于本性,另一方面却是不得不如此——他幼年家逢巨变,不过是八岁的孩童,寄人篱下,虽严父慈母,待他若亲子,但终究不同,不能说尝遍人情冷暖,却比一般豪门子弟多了一分谨小慎微。源家家教甚严,佣人仆妇甚少势利碎嘴,但他到底不是甚事都不懂的婴儿,事事周到与亲密爱护毕竟是不同的,尤其是在源家亲儿出生后,他心思细腻敏感,小小年纪已察觉自己外人的身份,这种清醒固执的认识使得在他的成长道路上严苛地克制自己的任何,落落寡欢溶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真心敬爱源父源母,即使他们对他并没有任何要求,他却不肯真将自己当成理所当然的二世祖,他爱护幼弟,挑起源氏大梁,若是稍稍有些小心思的,便会趁机发展自己人脉,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却兢兢业业毫无私心,只想替父母分忧,然后再完完整整地将源氏交到弟弟手里。
若不是源朝光对自己这个大哥了解甚深,他绝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
源朝光自己不是个好人,却并不妨碍他敬重一个真正正直善良的人。但这也正是他跟源朝赖最大的分歧点所在——源朝赖虽身在乌烟瘴气的商场,但真正出淤泥而不染,他待人宽和,别人待他一分好,他也总记在心里面,信守承诺,洁身自好,从不在背后说一句不好,心里再不快,说出的话也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让人难堪。他是心怀大爱的人,自然也希望自己疼爱的弟弟也是善良正直的人。以前,还可以说源朝光年幼,被宠坏了,任性胡为,源朝光也乐意在他面前做个好弟弟,但随着年纪渐增,源朝光骨子里的那种无视道德无视规则的性子已经展露无疑,内有城府,心思诡辩,手段歹毒,关键是,他压根就不在乎别人——这种性子是很危险的——
他们两兄弟的矛盾已经开始了,若没有人退步,绝对一发不可收拾,将来终成陌路。
源朝光仰躺在床上,玩着一只打火机,火苗忽闪忽灭,照着他的脸阴晴莫测。
过了一会儿,他下床,也没有穿鞋,打开房门,客厅里烟雾缭绕,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源朝赖坐在沙发上。源朝光绕过沙发,瞟了眼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再看了看闭着眼睛已经睡着的源朝赖,即使在睡梦中,源朝赖的眉头还是紧紧锁着,眼睛下面淡淡的青黑色,衣着穿戴即使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整个人却有一种浓重的倦怠疲惫。
源朝光忽然有些心疼,悄声爬上沙发,跪在他旁边,细细打量他大哥的面容——源朝赖自然长得不坏,却不是源朝光的那种尖锐的漂亮,而是一种光风霁月的温润,仿佛经历无数岁月历史的洗礼,庄重又清媚,不张扬不凛冽,略略显苍白的皮肤,唇形优美饱满,微泛淡红,源朝光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源朝赖睡得并不深,这么一些动静,他很快就醒来了,一睁眼看见源朝光近在咫尺的脸,稍稍愣了一下,却也没往他处想——
“小光?”源朝赖刚醒,脑子有些迷蒙,声音也有些沙哑。
源朝光幽黑剔透的眸子紧紧盯了他一会儿,又忽然放松了,移开目光,只盯着某一处的虚空,不说话。
源朝赖看看源朝光的脸颊,虽那一巴掌并不重,更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源朝赖心里堵得慌,又愧疚又难受,他伸出手抚摸着源朝光的脸颊,“对不起,小光,大哥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源朝光缓缓转过头来,“大哥,你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对不对?”
源朝赖虽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我说过。”
源朝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说:“那我想要你。”
源朝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他话里眼里的意思之后,一张脸忽然白忽红,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源朝光毫不退缩,微微弯了弯唇角,似乎想通了什么,“我想要大哥,想大哥一辈子都陪着我。”
源朝赖还来不及说什么,源朝光的唇就撞在他的嘴唇上,湿润滚烫柔软的口腔衔着他的唇吮吸辗转,趁着他愣神之际,舌头更是伸进了他的口腔——
轰——全身上下的血似乎全涌向了脖颈以上,源朝赖的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脑子昏沉一团浆糊,下一秒,又仿佛被数九寒天的冰水倒了个一兜头,冷得彻骨——他一个激灵,奋力推开源朝光,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离着沙发五六步远,瞪着一向疼爱的弟弟,脸色数变,良久,他忽然狠狠地用手背抹了下唇,眼神冰冷惊怒——
“我看你是昏头了!”
说完这句话,他再不瞧源朝光一眼,打开门怒气冲冲地离开。
源朝光也没做声,顺势躺倒在沙发上——他想起自己的那段荒唐岁月,那是在临离开他之后,年少轻狂,觉得就该事事顺遂,觉得所有人都必须围着自己转,无法忍受别人的背叛,他原本就性子犟,又是最受不得一丁点苦,他那父亲大人早早就对他放羊吃草,母上大人更是万事不管,于是越发荒唐,乱交、打架、嗑药,所有人都觉得源家二少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堕落无度的二世祖,早晚败光源家家产,只有源朝赖,固执地认为他不过任性不过难过。其实,他那大哥,实在太高看他,他确实任性确实难过,可,却并不是因此而变坏,他的“坏”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天生无法无天的妖果一枚,所有人都死了他都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必须得承认,他大哥冲进酒吧,将他认为教唆带坏自己的古贺一帮人揍得爬不起来,厉声警告他们不准再给他“dy”的时候,他的心里不是没有异样的。然后,他将自己带回自己的公寓,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浴室,拧开花洒,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摁在浴缸,那是十一月份,冰冷的水浇醒了因为嗑药而混沌的脑袋。
一直到连他自己的衣服也湿透,才作罢。他冷得嘴唇泛白,直打哆嗦。源朝赖的目光有着痛心更多是愤怒,他厉声问自己,“现在清醒点没有?”
他从来不知道,他那一向温润的大哥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只是千娇万宠的源二少哪里受过这种罪,委屈、自怜、冷,他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哭得不能自已,源朝赖紧紧抱住浑身湿透的自己,却比他还难过,轻轻地亲吻他的头顶,告诉自己,“只要你想要的,大哥都给你。”
已经午夜,源氏大楼的员工基本已经清完,保安巡夜经过源家大少的办公室,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心下诧异,开门进去,才发现这位如今多方关注的大少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发呆,“哎,源先生,还没回去呐,您要注意身体啊!”
源朝赖回过身,朝保安点点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辛苦了——”
保安连忙摆手,“哪里,那源先生您忙,我下去了,有事叫我。”
源朝赖点点头,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源朝赖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个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已经在他这儿放了很久了,还没来得及看,那边报道已经沸沸扬扬,他绕开线圈,拿出里面的资料,脑子里又想起源朝赖看似平静却又执拗的眼——
“我想要大哥,想大哥一辈子都陪着我。”
他的语气带点儿孩子气的撒娇,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仅仅只是索要一个玩具。
源朝赖不由自主摸了摸唇,下一秒,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身体也忽然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他闭了闭眼,压下那些惊诧莫名的念头,将牛皮纸袋里的资料,一张一张地放进碎纸机——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啊~~~~~
不羁(花样男子同人)正文离开
源二少没去参加道明寺司的生日宴,这让道明寺少爷非常不高兴,从宴会开始就臭着一张脸不停地打某人的电话,源二少被烦得狠了,干脆关机。这下,道明寺少爷的脸彻底黑得跟鞋底有得一拼,方圆五米内都无生物,还是在西田的冒死提醒下,才记起这是自己的生日宴,政治作秀成分大于生日本身,勉勉强强收起便秘脸。
到底经历过一些事了,已不是当初那个一不顺心就乱发脾气的暴躁少爷,穿风琴褶优雅白衬衫,系黑绸暗花蝴蝶领结,阿玛尼黑色光面长礼服,身材颀长,配上一张英俊桀骜的脸,高贵傲慢,如同一位尊贵的小公爵,单单伫立在一边,心不在焉和骨子里的倨傲优雅便让宴会上的蜜蜂、蝴蝶趋之若鹜。
可惜这副样子在看到带着犹疑表情出现在宴会大厅的牧野杉菜之后破功了,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恼怒给取代了,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牧野杉菜的胳膊,将她拖到一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粗鲁的动作已经弄疼了女孩儿,只是皱眉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道明寺说话的语气让少女一颗心跌倒冰点,原本的忐忑期待一下子化为乌有,一口气冲上来,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道明寺夫人披着奢华的皮草披肩笑吟吟地走过来,还朝牧野杉菜友好地笑了笑,“欢迎你的到来,牧野同学。”
牧野杉菜受宠若惊地回礼。
母亲反常的态度让道明寺一下子警觉起来。
道明寺枫却不给他质问的机会,紧紧拽住道明寺的手,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将他拉到一边,“阿司,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要在众人面前做出失礼的事情。”
道明寺臭着脸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转身就要离开去牧野杉菜那儿接着问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可惜精明的道明寺夫人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整个宴会在道明寺夫人宣布道明寺大少爷的未婚妻之后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也不知这会长大人是否小心眼地记恨于当初在牧野家被倒了满头的白砂糖,明知单纯的牧野少女对自家儿子念念不忘,还故意给出希望,亲自邀请来参加他的生日宴,又在宣布未婚妻人选时让灯光停留在她身上,甚至让压根没有任何才艺的女孩儿上台表演。而被内定为道明寺家儿媳妇的大河原滋也不是常人,别说没有一丁点儿大家小姐的矜持淑女,将整个宴会当成大卖场似的又弹又唱,疯疯癫癫的模样让西门、美作额头都出现显而易见的黑线。
道明寺夫人一脸慈爱的笑容,内心作何想就不知道了。
道明寺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与当年他丈夫过世时的动荡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一直合作愉快的集团大头忽然撤资,仅仅是因为阿司那几句不负责任的孩子话吗?当然不可能,说什么道明寺集团有这样一个继承人实在前景堪忧,笑话,不过是胃口变大了,企图借着道明寺集团进军日本,以日本市场为跳板侵蚀整个亚洲经济圈。可惜,道明寺集团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于是双管齐下找上了源氏——翻出多年前玉木家与源家的纠葛,借着风波搅乱一池春水,利用股市动荡见缝插针。玉木雄一,不过是美国r&g的棋子,而藤堂静,更是棋子的棋子。
不过,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美国人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什么叫做世家大族,美国这种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最易出现显赫一时威风八面的财团或者世界首富,却也最容易湮灭于世,对于以资本起家以至于掌控影响一国经济政治的大资本家而言,家族、亲缘都是陌生无法理解的东西,他们讲究民主、人权,讲究个性。但对于日本这样一个古老的靠礼仪伦理阶级维系建立起来的国家而言,那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庞杂繁芜的本家分家,才是真正的力量。
这一点上,就是一向自得于自己能力的道明寺枫也不得不承认,说到底,道明寺财团仅仅是一个大资本家,因此遇上这样的大灾难,不得不将希望放在与大河原集团的联姻上。而同样受到巨大冲击的源家,却依旧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地等着那些跳梁小丑,源宗一郎那只老狐狸依旧隐在人后。都说源家长子温厚识礼君子端方,源氏夫妇宅心仁厚,对待养子不偏不倚甚是器重,反观亲子源家二少行事激烈放荡不羁,源宗一郎对他是非打即骂,小小年纪就被放养,显然极不招人待见,源氏花落谁家显而易见。
但有听到这样言论的,道明寺枫总忍不住心底的冷笑——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即使心地再怎样良善,却绝不会把偌大家业交由外姓。人的品性难道真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别开玩笑了,那还要后天的教育做什么?同样家庭环境出来的两个孩子,性格却南辕北辙,只能赞叹源家好手段,且看源朝赖在这样风雨飘摇之际居然毫无反水之相,不得不赞叹一句后天教育的成功。源朝赖确实优秀,却不免心软温吞欠缺圆融,于大局把握上守成足已,却失了锐意进取之心。反观源朝光,虽看着猖狂激烈,但天赋惊人,心思缜密,性格不定,翻脸无情,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把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所欠缺的便是一条适时拉紧的缰绳和一把避免伤己的剑鞘——源家大少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不会太久的,源宗一郎就要出来收拾烂摊子了,再接下来,估计就是源氏的洗牌,接下来又有一阵动荡了,借着这次的风波为源朝光挑选人手,培养班底。
当然,这些都只是道明寺枫的猜测推断,毕竟,商场上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秒曾经的盟友会不会斗得你死我活。只是现在她自己这边也是焦头烂额,顾不上其他。心里面不是没有想过若她丈夫没有过世,她何必这样日夜操劳披肝沥胆,她教养出来的继承人未必就比不上源家的孩子。
只是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呢,源朝光那个性子,也未必是源朝赖能收束得住的,也有可能,是这个让源家费尽心思的二少最终将源家带向末日。
而她的阿司同样有天赋有魄力,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道明寺枫的眼角瞄到道明寺甩下一干宾客,追着牧野杉菜出去,眼角狠狠抽了抽,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了,她那个骄傲到顶的儿子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平民小丫头呢——朝对面的人致歉之后,道明寺皇太后脸色不渝地跟出去——
“……我真是傻,还想着你是有什么苦衷。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呢?说在纽约的时候遇到了另外喜欢的人,想跟她结婚,所以我们分手了——”牧野杉菜的眼泪盈满眼眶,她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道明寺站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明明一副担心的模样,再听到牧野杉菜的话之后又憋闷得脸色难看,吼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碰上牧野杉菜疑惑期待的目光,道明寺又一下子堵住了,只能狠狠地扭过头不说话,其实,他就不应该追出来,追出来又怎么样能,能告诉她什么呢?告诉她道明寺财团遇到了危机,必须拿他的婚姻做筹码,告诉她他的不得已吗?
他的心里苦涩,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他跟牧野之间的差别,那些大家族里面的无奈,她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
道明寺的沉默终于让牧野杉菜绝望了,“再见,道明寺,永远不见。”她扭头就走。
“hi!”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
牧野杉菜抬起头,正好看见花泽类穿着白色针织毛衣,白色卡其裤,悠悠闲闲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暖的微笑,朝他们打招呼。
“类,你怎么才过来!”道明寺大步走过去,这时,紧跟着道明寺追出来的西门和美作也出来了,看见花泽类都聚过来——
“喂,你这是什么穿着,你不打算参加阿司的生日宴吗?”美作上下一打量花泽类的休闲装,满脸疑惑。
花泽类笑笑,“抱歉,阿司——事实上,我是来告别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立刻一惊,“你说什么,告什么别?”
花泽类的脸上虽还是和暖,却掩不去眉宇间的黯然疲惫,“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
花泽类虽未挑明,但西门美作却已有些了然,“你准备去哪里?”
花泽类语气轻松起来,“到处走走吧,先去英国看看,如果有缘,会在那里找学校念书也说不定。”
“干什么又莫名其妙要去英国啊!”对于花泽类的离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道明寺,明明小时候要好得像一个人似的,长大了却一个一个地离开自己,道明寺的死心眼怎么样也无法接受。
花泽类觑向满脸怒气的道明寺,撅了下唇,“最先离开的不是阿司么,而且生日宴过后,你还是要回纽约的吧?”
道明寺一下子被堵了个正着,说不出话,只是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
晚饭过后,源朝赖便跟着源宗一郎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位于二楼最东面,六扇大型玻璃窗使得整个房间采光极好,整面墙的书架整整齐齐,墙上挂着源宗一郎自己得意的书法之作,巨大的黄花梨书桌,摆着一只金鱼缸,水里却没有养金鱼,反倒养了些颜色瑰丽剔透的雨花石,这是源家小儿子六岁的时候从雾山挖来的,当宝似的“进献”给父亲,源宗一郎也就一直养到现在,桌上的清水烧茶杯是源朝赖国中毕业和朋友去京都游玩时带给他的手信,他也一直用到现在。
源宗一郎是典型的日本男子,骨子里有着大男子主义,严肃刻板,甚少与妻儿亲近,但对大儿子虽算不上温和亲切,却从不打骂,即使偶有犯错,也甚少责备。反倒观之对自己的亲儿子,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劈头教训,小时候小光顽劣,被打得下不来床也是有的。幼时源朝赖只觉得是自己功课优秀,多有赞誉,父亲对自己偏爱,还隐隐有些得意。后来慢慢大了,却期盼着父亲也能如同教训小光一般教训自己,却
不羁(花样男子同人)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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