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作者:肉书屋
捕红第42部分阅读
个把时辰。已经发生这样多地事儿。是他临走前怎么都想不到地。否则地话。怕是他会将我拴在腰带上带着走。
我能有什么事。保护神在身边。天雷劈下来。保准都没事。
我地视线溜溜地下移。定格在洪颀长地腰畔。支出个好招:“爹。你方才那一手。神气地很。何时教教我。”
他的注意力被我成功吸引过来:“你说的哪招。”
我一指他的玉带,拍手道:“便是那招四两拨千斤地,软链过来时,爹爹的玉带貌似随意的一带一转,将对方的力卸去。”敢情太久没做这么活泼俏丽的动作,有点手生。
“还用我教吗,你看的比我口传还清楚。可不正是一带一转。敲门就在这两个字上头,你这会儿做不到那般随意。只是因为你功力还不够深浅,不过照着你大半年这般的速度,我看也快了。”洪颀长将那冷冰冰的调子收起来,“箬荇,你是不是瞒着姨丈给青廷吃了什么增强内力的好药,别是你们许家地秘方,你偷拿出来的。”
许箬荇先是一急,赶过来又是一惊,平日里这么长袖善舞的人,进门后连句完整话都没说全,可怜见地:“姨丈,我没有给青廷吃过什么。”
“嗯,没吃过。”他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你们两个孩子偷偷摸摸做了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追究,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爹,我去烧点水,一路走回来,嗓子都冒烟了。”我飞了个颜色给许箬荇。
“姨丈,我去帮青廷烧火,她笨手笨脚的。”
洪颀长双眼一抬:“我的闺女,哪里笨手笨脚了。”
我拖着许箬荇的衣袖往灶间逃得那叫一个快,我看你才是笨嘴笨舌,平时和我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怎么见了我爹,他不爱听啥,你说啥,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麦秆往灶头里猛塞,然后捞起扇子扇的风生水起,许箬荇被浓烟呛得不行:“青廷,你点火也便罢了,怎么还往麦秆上头泼水,一屋子的烟。”
“这样子,我爹才不会注意到我们在说话。”
他甩给我一个,你爹耳聪目明,有什么能瞒得过他,我拉扯一把他的衣袖,让他也挤到灶台后面地小凳子上面,并排坐,扇扇子。
“姨丈说你的内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回来的路上说要试试我的武功精进没有,只过了半招。”最多只能算半招,“然后一直夸我进步了。”
“手拿过来。”许箬荇将我右手手腕按在他的膝盖上面,两只手指一搭。
“怎么样。”
“不要说话。”他差点冲我大喊道,“我诊脉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摇扇子。”
我赶紧将扇子一扔,听话地一动不动。
“青廷。”他像是梦呓地扬起脸儿看住我的脸,“你的脉相。”
“如何?”
“你的内功不但都回来,而且地确如姨丈之所言,只怕是翻了倍都不止,难怪他没头没脑地夸你进步,可不就是突飞猛进。”
捕红第四卷38:十年前
温热的茶水沏在杯中,洪颀长的手指转动杯沿,轻轻笑道:“连杯子都换过新的,我这个家还有多少东西是没有换过的。”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爹,很有点敬畏,总觉得他比我这个外来的都显得更加神秘,所以,自觉地选择坐在许箬荇的这一边,低下头,用指尖轻轻掐了他一下,示意接下来的问题都由他来回答,许箬荇很淡定的神情,很谦和的态度道:“姨丈,原来喝水的杯子被青廷敲碎得一个不剩了,我只能临时拿过一套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在村口买的。”
罪魁祸首突然觉得桌子下面的风景也不错,三双鞋不约而同是一色的青布,两双大点,一双小点,我一时没忍住脚痒,在其中一只上面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
“青廷,我还没问清楚,不用踩爹爹的脚,又不比只蚊子的力气大多少。”洪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能说清楚是踩错了对象吗,摸摸耳朵,扬起下巴笑道:“爹爹,大家都是赶路回来,你要是不累,就和表哥多坐会儿,我是腿酸腰痛,要去房里休息下,等会儿茶水不够,灶上还有热的,我不多陪了。”从来没有人同我说过,洪青廷该用怎样的口气同父亲说话,现场请教许箬荇是压根没可能了,不过看在能放任闺女去做捕头一职,想来父女两个应该不是那种过于拘泥约束的。
“等一下,青廷。”洪颀长见我已经站起身,走出离他三步开外,他出招了。
我根本不会躲,体内有内功有用吗,要是不会半分的招式,什么都是白搭,眨眼间,他的手掌已经重重拍在我的左边肩膀,我痛地立时弯下腰去。咬牙切齿地暗暗道,爹,你怎么对女儿下黑手。
还没来得及动弹,听得轻微地喀嚓声,我料得更糟糕,身体一晃已经被洪颀长扶住:“青廷。你怎么不躲。”
我倒是想躲啊,可你教我怎么躲了?
“姨丈。”许箬荇扶住我的另一边,低声道,“青廷,她中过毒,很大部分的记忆都不见,她以前所学的全部武功都不再记得了,在这次回程前,连内功也……”
下一秒钟。我被洪颀长像只花瓶似的打横抱起来,他才晓得情节严重,将我直接抱到里屋。急得什么似的:“青廷,你怎么前头不和爹爹说,肩膀痛不痛。”
汗珠子从额角滚落到枕头上。瞬间吸尽。当然是很痛很痛。我求援地望着许箬荇。表哥。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帮我看看。我地骨头有没有被粗心地老爹打碎了。
在外头磕磕碰碰倒是没伤及筋骨。结果父女团圆。爹爹送我这么一份见面礼。
“姨丈。我帮青廷看看。”许箬荇借着洪颀长让过些。手指很仔细地摸在我肩膀地地方。不能再轻点吗。很痛。痛。“幸好是她地内功已经找回来。虽然没有躲过这一击。但是护体本能还在。没有折了骨头。养两天就好。”
洪颀长脸上地汗好像比我地更盛。弄得我连呼痛地声音都不好意思发出。这会儿算是明白。即便是病了伤了也要强忍着对父母说没事地心情。是怕他们急疯了心才是。许箬荇地医术。我很是放心。他说没事。便是没事地。我小声地将另一只好手摸索着过去。拉扯住洪颀长地衣角。柔声道:“爹。是女儿笨。不晓得躲避。爹。我没事地。已经不很痛了。”
他轻叹一口气。见我吊着胳膊辛苦。在床沿边坐下来。将衣服角再往我手里塞一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必隐瞒我。都说出来。”
许箬荇将我又扶一下。不至于会压到伤处:“姨丈。让青廷休息下。我来说。”
于是,从一案五命的晚上说起,我在回程路中身中剧毒,醒来后,像是伤及心智,很多东西都再记不起,武功也丢失地半分不剩,再后来我独自出门,在桐庐县,不小心又身染瘟疫,直说到他从总捕司将我接回,在途中分手,我被杀手偷袭,激化出体内原来的底子,内功又奇迹般地回来了。
真的是因为被偷袭,才发生地奇迹?
“失去记忆?”洪颀长诧异地摸摸我的前额,又摸摸我的手,“和她小时候那次是一样地情况。”
许箬荇很是无奈地点了一下头:“姨丈,正是那样。”
“这种情况怎么会一连两次出现在同个人身上,难道是那时候的后遗症,箬荇,你还记得上次至今有多少年了。”
“姨丈,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年。”
他们两个的对话真诡异,是在讨论我的病情吗,怎么好似说的我都听不明白。
十年前,我也犯过这个老毛病,也失忆过,这样的话,洪青廷的人生还真够多灾多难的,但我怎么没有听许箬荇提及过,他一个字都没有同我说过,口风真紧。
“十年前,那一次?”我抓到他们对话的空隙,怯生生地问一句。
两个男人迅速地对换一下视线,洪颀长开口道:“青廷,你先休息下,让箬荇替你配点伤药,敷一敷应该会好得快,至于县衙那边——”
摆明是不想再说下去,我才是当事人,你们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隐瞒。
“县衙那边,我替她请了长假。”
“那是最好地,她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在家待着。”洪颀长眼神一暗,手指头摸我散在枕间的碎发,“青廷,不要担心。”
我哪里有担心,我是想知道真相。
三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先开口,院门又被人从外头砸开,半点不夸张,比许箬荇进来时的动静还要大,乒乒乓乓的:“洪姑娘,洪姑娘,洪青廷!”
捕红第四卷39:天牢遽变
莫孤烟,砸坏了我家的院门,一定要你双倍偿还。
洪颀长双眉一扬道:“好没礼数,哪里来的混小子。”
许箬荇没顾得上出去堵人,莫孤烟已经自个儿进屋来,他大概也没料到屋子里头还有别人,前脚大大咧咧地跨进来,落脚又不是,退后又不是,满脸的尴尬:“青廷,许仵作,你们都在。”
是,我们都在,这里是洪家。
“爹,这位是都城总捕司的莫大人,富阳县五命之案,全赖莫大人从中周旋才没有给县衙带来更大的灾祸,女儿也是在查办此案时与莫大人结识。”我起身不方便,稍稍点头,算是和莫孤烟打个招呼:“小莫,这是我爹爹。”洪颀长听完我的话,脸色已是大为和缓,我在先前听他的话语中,对此案的处理方式十分满意,所以特地挑他爱听的汇报:“爹爹,请莫大人先坐。”
洪颀长倒是笑起来,问道:“你怎么一会儿莫大人,一会儿小莫的,称呼好生混乱。”
“我也没有办法,他的官衔大我很多,原是该称他大人,不过他听不惯,才让我们喊他小莫。”我撇撇嘴道。
莫孤烟很是客气地对洪颀长作揖,然后自己拉过张椅子,往床头边一坐:“我听说你在回程中遇袭,并未听你受伤,怎么倒卧床不起。”
“遇袭是没有受伤,回来以后出了点意外。”我轻轻一语带过,总不能说是被老爹误伤所致。
“你们离开都城后,原本早该返回,我比你们晚出发两日,倒还是我先到了,你不要同我说,你们是迷路回不来。”
“可被你说中了,正是迷路回不来。”我老老实实说道。
“怎么会。都城到此地。皆有官道。一条路到底。还能走迷路了。”他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倒像是我和许箬荇两个偷偷跑出去玩。被他逮到了似地。
“迷路这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同我说说。顾连山大人派你前来为了何事。”若非是紧急地要事。怎么会我们才离开。又让他追随而来。
“确有要事。”他说完四个字。直接打住。倒像是锯了嘴地葫芦。莫孤烟不是会隐藏心事地人。我只在他脸上一溜。已经猜到原委。有些事不过是借了我去参与。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听。
幸好洪颀长听闻总捕司派遣他前来寻我。已经明白是密折。同许箬荇清咳一声道:“箬荇。我还有些事要仔细问你。你同我来。”
许箬荇很是不放心地又关照一下:“青廷。不要乱动。小心伤处。”
我笑着同他们点点头。果然是莫孤烟不方便在他人面前说话。见两人走出房门。压低了声音同我道:“顾大人让我过来保护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听着也没反应过来:“保护我?”
“是,清平王爷那边出了岔子。”
我惊得差点想坐起来,莫孤烟应该是听到许箬荇的叮嘱。将我按下来:“你躺着听就好,千万别动,这肩膀伤得真不轻。”
“行,我躺着,你倒是赶快说。”
“清平王爷被圣上收押在天牢之中,因太后百般阻扰,圣上很是为难,一时倒也难以处置王爷,只说是暂时关在天牢。再做定夺,未料到,只关得第三天,传出王爷在天牢自杀的噩耗,震惊朝野上下。”
他说得平平无奇,我是边听边点头,一个太后已经不太好应付,谋逆之罪原本该是死罪,圣上也是怕太后暴怒。才没有下达圣命。这时候,清平王爷自杀的话。所有的不利因素定是偏向皇帝那边,要是不小心再传出点是皇帝下密令,将清平王爷弄死地话,太后闹僵起来,场面可不太好看。
“圣上一边安抚太后,一边命得顾大人查清王爷的死因,大人不敢怠慢,连夜带我入了天牢,准备察看尸体。”
“等一下,清平王爷身在天牢之中,他是用什么自杀的,即便是上吊,牢门外头总有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把守,怎么会没有发觉呢。”
莫孤烟看我一眼,未语,再看我一眼时,我料得肯定有不妥,这不妥还是直接关系着我的:“你准备拖拖拉拉到何时。”
“大人说你对侦案之事,总能先看到别人不太留意之处,我还隐隐地不服气,此刻看来的确还是大人说得对了,清平王爷是用你交予他的那支金步摇,直接刺入心脏而死,前后时间实在太短,牢门外头地衙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王爷已经断气了。”
又是那支金步摇,天牢中不能带进任何兵器,他却用这支金步摇了断了自己的性命,从芳华王妃手中,此物一路颠沛,倒是已经伴着三个人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步,属实大凶之物,这上头的血迹颜色,怕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了。
“那顾大人怎么会派你来保护我?”
“因为大人与我进入天牢后才发现王爷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莫孤烟倒吸一口气,像是想到什么很令人不愉快的场景,“连那支用作自杀凶器的金步摇也一起失踪了,大人将天牢中所有的衙役全部招来,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距离衙役上报王爷死去,到大人进入天牢,前后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唯一地说辞,是所有的衙役都说当时好像闻到了很香的气味,形容不出是什么香,只说是异香,但并未有人因为闻到香气而晕厥或者是丧失意识。”
天牢地守卫何其严密,别说是一具尸体,怕是一只耗子,一只苍蝇进出都未必那么容易,在众目睽睽之下,清平王爷的尸体失踪,怕是比皇帝更头大的,只有顾连山大人了。
捕红第四卷40:寸步不离
“大人缓缓走出天牢,神情凝重,匆匆赶去向圣上禀明事态经过,不过,他出来的第一句话说的是,唯恐洪青廷姑娘有危险,让我连夜赶过来,待在富阳县,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得去,要确保你的安危,直到他将此案查清,直到他寻找到清平王爷的尸体。”莫孤烟向着我咧咧嘴,“谁晓得,我到了富阳县发现你居然还没有到,许仵作也一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四处打探后,确定你们是没有回来,再后来,你们所借去的马匹空座而至,这下更热闹了。”
“听说其中一匹已经死了。”当时,只是听司马涂提到一句。
莫孤烟沉着脸道:“要不是那匹该死的马,白师兄怎么会心急如此,你当时是没有看到,好端端的良驹,已经被驿站的人安排准备关入马厩,其中一匹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怎么拉都拉不住,仰天哀鸣,双目流泪,流的是血泪,两条赤红色的泪痕,马眼原本就大,泪腺也发达,堪比泉涌,在场的人都不敢再上前。”
“流泪的那匹马是棕色,还是黑色。”
“有区别吗?”
“自然有,棕色是我所骑,黑色是我表哥骑的。”
“流血泪的是棕色马,诸人想等它稍微平静些再上前仔细观察,马匹究竟是受惊还是病了,才好治疗,不料那血色的泪珠流尽,一双马眼也变成同样的赤色,再分不清楚眼黑眼白。能看到的只有赤色,向着眼眶四周逐渐扩大,眼珠生生脱离出来,啪啪两声掉落在地,同时脓血自两个窟窿眼中喷射而出。幸亏是前头。大家怕马蹄踩伤人,纷纷躲开才没有溅到身上。”莫孤烟说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等我们再次反应过来。地上只剩下一滩脓血,偌大一匹马,居然连白骨都未曾剩下一根,白师兄冲到马厩去拉扯剩下地那一匹,说要看个仔细。是不是当时你们所骑乘的,我怕那匹马也会变成那种鬼样子,活人沾着还不是死路一条,死活不肯让他去,抱着他不肯放手,结果两个人当场就动手了。”
我一手扶额,压根接不上他的话,当时场面一定比他叙述地更加混乱,我们是在小村子里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不想外头已经闹翻了天。
“你们谁打赢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你还真够没心没肺的。我能真和他动手吗,他是我师兄。”
“我知道了。是你输了。”
“你!”
“小苏地武功底子本来就比你要好些。”
“青廷,要不你告诉我声,你们到底去了哪里。”莫孤烟搓下手掌,一脸地好奇,大概是白苏岸教训他的手势还不够重,他倒开始八卦起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