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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4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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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作者:肉书屋

捕红第41部分阅读

料到这两个反应大到吓人,司马涂原本一双牛眼已经够大,这会儿瞪得更是堪比烁烁发光的灯泡,毛胡子根根竖立起来:“许仵作。洪捕头,你们,你们都没事?”

刘喜更是眼泪鼻涕哗哗往下流,吓得我手足无措,一时又找不到东西给他擦脸。只得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大男人别光顾着哭,倒是说话啊。”

刘喜用衣袖将脸胡乱擦抹一遍。结结巴巴道:“我们还以为两位遭遇不测,遍寻不到你们的尸体。县太爷已经让整个富阳县地公差都出来找了。”

我们何时已经被定性为尸体了。

“难道说,我们的两匹马比我们早回到了富阳县?”许箬荇稍稍一想问道。

“正是如此,那两匹马前后差了一个时辰到达,因为马背皆有官印,因此驿站的官员按例过来收取。不料其中一匹才落脚,突然七孔流血,医治不及,更令人惊恐的是,又过得半个时辰,马身化为一滩脓血,连白骨都未曾剩下,驿站官员慌乱起来,连忙牵了另一匹来查验。看了记名簿。查到两匹都是总捕司的官马,正想给总捕司上报。未料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总捕司派人送来口讯,说要寻洪捕头回都城,有急事商议,县太爷才晓得,这两匹马原来是洪捕头与许仵作所骑。”刘喜地口齿一向伶俐,司马涂只在旁边点头称是,两人都是一头一额地汗,连单衣都有一沓一沓汗印子,可见是疾步走了很长的路。

“总捕司派来地那位大人可是姓莫。”我想来应该是他。

“还不正是这位莫大人,前次为了那一夜五命的案子,县衙里头谁不认得他,结果他一听得两位失踪地消息,只差把整个富阳县都给翻过来了。”刘喜擦完眼泪,擦满脸的汗,“要是他一个人,我们好歹能够安抚。”

“白老爷子家的公子,可是也在县衙中。”他们师兄弟还真是痛富阳县有缘分。

“洪捕头,你怎么一猜一个准,白公子,不,不,是白大人,他的嗓门是没有莫大人的厉害,不过说话像刀子似地,黄县令已经抵挡不住,能做的不过是将能派的人手全部发出,这两位大人自个儿也没有闲着,一个四下找人,白大人已经又快马回都城去了,留下话来,要是再找寻不见你们,总捕司会发官兵下来,把县太爷吓得腿都软了,连上回闹出人命来的大案子都没见过此等阵势来的。”

“洪捕头,许仵作,你们两天两夜到底是去了哪里。”司马涂实在忍不住,插嘴问道。

结果,这两个人非但好手好脚,分毫不损,还悠闲地一路采花玩耍,真正是该死了。可怜这句话,他们不敢当着面说出来。

“这里离富阳县有多远。”许箬荇冷不丁问道。

“能有多远,不过十多里,这一头不是官道,平日里基本无人行走,我们也是抱着瞎猫逮着死耗子,才尝试着往这里找找看的。”刘喜又是跺脚又是叹气的,“人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两位还是先回到县衙,替黄县令解了围。”说到这儿,他怯生生地对着许箬荇道,“许仵作,许家夫人,在县衙里晕了五六次,要不,您腿脚利索,先行一步,不然令堂怕是折损了身子骨。”

我听得头都大了,这消息传得真够快的,连贝姨都以为她的宝贝儿子遭遇不测,闹到县衙去了。

许箬荇轻叹口气道:“青廷,你同他们慢行,我先回去安排下。”

“也好。”我实在不想回到富阳县,先面对一大摊烂摊子,他肯先回去处理正合我意,“我们很快跟过来,你先安抚了贝姨和小莫,还有记得让小莫传信回去。”别真地把都城地官兵弄一堆回来,弄得人心惶惶的。

眼见着他地身影远了,刘喜胆子也大起来了:“洪捕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事的。”

知道没事,你刚见我们时,哭成那样子,鼻涕到这会儿还没擦干净呢。

“县衙里头的兄弟都猜,你和许仵作会不会是……”他的话没有机会说完了,因为司马涂老大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他抱着头,只会得哎呦哎呦地呼痛。

其实,不用明说,我也晓得,你们打赌,我和许箬荇两个是不是趁机私奔,不知道刘喜你在这一场赌局里头下了多少银子。

“还不快点给洪捕头赔不是。”司马涂一手又高高举起来。

刘喜向来不怕我,他们怕的都只是许箬荇一个人,冲着我嘻嘻笑道:“洪捕头才不会为了这个怪罪我,是不是,洪捕头。”

我回给他一个笑容:“刘喜啊,我在想,你这次下得赌注,应该是拿不回来了。”

他的五官立时抽搐到一起,看着真滑稽。

捕红第四卷32:第四个人

一路上,我问了些最近富阳县衙里的事儿,刘喜喋喋不休的都是些芝麻绿豆,哪家的母鸡走失了,哪家的小媳妇和相公拌嘴了,还有白枚大夫生了场大病。

“便是洪捕头,你失踪以后没两天,白大夫自己是全县最好的大夫,许仵作也没在家里,他一倒下,再要找个好大夫来看看,还真不太容易呢。”

“后来,去找了谁来。”

“听说是个游方的大夫,还真是巧了,瞧见白府门口泼着的药渣子,一口咬定他能医治,被白府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可不是才几天的功夫,我瞧见白府连药都不煎了。”刘喜的话匣子一旦打开,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结果,那位都城的白大人前脚回来,走过白府又是一股子药味,也没见白大夫的病情有什么反复。”

哦,那是白老爷子特意做给他那个不肖儿子看的,要不是这样,怎么能留得白大少在家多住几日,这没完没了的住下去,结果还是被我破坏掉,白苏岸马不停蹄地赶回总捕司,一半儿是为了寻我们出来,另一半儿也是为了躲他家的老爷子。

“其实富阳县才豆腐干大的地方,除了上回出个大案子,整年里都是太太平平的,我们三班衙役倒像是打杂度日的,司马大哥,你不是说,有话要同洪捕头说的吗,司马大哥司马涂像是完全没有听得我们两个人的对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刘喜扑过去。给他肩膀来一下:“司马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洪捕头和许仵作都找到,县太爷那边可以交差了,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来。”

司马涂显然是心不在焉。被他捶打地一个踉跄。险些载倒,不过。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声对我道:“洪捕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刘喜是一脸地好奇,依然没胆量跟过来,司马涂与我向前多走了几步,他扭头看眼刘喜。像是不太放心,又多走了十来步,直到,刘喜的身影都快模糊,确保不会听到我们两个的对话声,他才站停脚。

我被他的态度搞得有点雾煞煞的,吃不准他到底想同我说什么,这种情况下,又不好先开口。跟着看他那个想憋又憋不出地表情。实在是很替他难受,莫非是为了那个捕头地位置。我揉一下鼻子,小心地试探道:“司马大哥,富阳县的捕头一职,我暂时不会担任,我不过是回家而已。”

他被我地话吓得不轻,尽管大胡子遮面,还是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色发白,眼底满是惶恐:“洪捕头,你说地是哪里话,要不是上次你出手相助,我哪里还能这么安分过日子,捕头一职除了你,换谁来做,我们都不会答应的。”那架势,只差用拳头擂胸做出保证了。

“那么,司马大哥,你拉我过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刘喜还站在原地,不时对我们这里看两眼,“难道是司马大哥,你也下了赌注,想和我套点内幕。”

这一次,司马涂的脸色,彻底黑了。

“洪捕头,我们做捕快的,虽然是在小地方,但多少也见过死人的场合。”他地声音真够小的,像蚊子嗡嗡嗡,“我想问问你,要是见到死人该怎么办?”

“法办。”我想都没想回给他两个字。

“法办?”他一脸呆呆的望着我,随后涂搓着双手道:“洪捕头,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死人,是说,是说我看见到已经死掉的人,那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想到在那个诡异的村子里见到的盛装美貌女子,我想,我已经明白他的话了:“司马大哥,你说地是见到死去地人又活过来,或者更简单点来说,你觉得自己是活见鬼了。”

司马涂的脑袋点得和只拨浪鼓似地:“对,对,果然洪捕头,只有你不会觉得我是眼睛出了问题,甚至是脑子出了问题,我连县太爷都没有敢透露过半个字。”

对哦,司马涂是个鳏夫,家中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司马大哥,你能说一下,你看见的是谁吗。”这个应该才是重点。

司马涂仿佛在挣扎要不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倒是想耐心地多等他一会儿,毕竟,见到不干净的东西,在很多人心里算是大事件,他能够坦诚对我说出来,证明他还是很相信我的胆量和见得。

可惜的是,刘喜那边突然爆发出巨大一声惨叫,那叫声像是要将听者的耳膜撕破一般凄厉,再加上才听到司马涂所言活见鬼的事,我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过身去看个究竟,在我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马涂到底是老行家,想都不想,已经朝着刘喜站的位置飞奔而去,我紧随其后,两步步子一大,居然比他到得还快,刘喜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指着前面,指缝里不断渗出的鲜血,将他脚下的地面都染湿了。

他指的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前面除去浅浅的草地,并没有半个人影。

“刘喜,是不是有人偷袭你。”我示意让司马涂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先扶好,“凶手已经走掉了?”

刘喜很是艰难地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嘴唇哆嗦着想很努力地说话。

摇头,摇头又是什么意思。

凶手,他还在这里。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司马大哥,你可有看见其他人。”

司马涂摇一下头言道:“除了我们三个人,这里哪还有第四个人。”

他们都随身带着长刀,我几乎是没有思索的时间,直接将刘喜腰畔的那一把抽出来,握在手中。

捕红第四卷33:画地为牢

司马涂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长刀抽出,紧紧握在手里,大声问道:“洪捕头,凶手在哪里。”

我摇一下头,没有出声,如果,我能看见凶手在哪里,就不用紧张如此。

看不见的,才叫人觉得恐惧。

声音大不是好事情,首先证明说话之人心中慌乱,再者更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洪捕头,可不就是公门中人。

从刘喜发出惨叫,到我们回头,最多是一眨眼的功夫,凶手又能够躲在哪里,我将四下都看过,没有任何的线索。

刘喜的手依然举着不肯放下,似乎胳膊僵硬住,只能维持住这个单一的动作,嘴唇做出最小的挪动,一个字都听不见。

听不见他想传达的信息。

他,方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司马涂看看他,又看看我,才收起的汗,再一次往外冒,他用另一只手去抹脸,指节已经握到发白,外形还算镇定:“洪捕头,你说怎么做。”

“司马大哥,你站到我背后,这样子两个人的视野加在一起能宽阔一些。”

“好。”

“司马大哥,我同你想比,谁的武功好些。”我尚未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丧失武功的事实,这会儿更加不能吐露。

“当然是洪捕头的家传武功要胜我百十倍。”

假设,他没有谦虚,假设。他说的是事实。

我们更加没有胜算。

我把刘喜的手拨开一些,破碎地衣衫下,露出伤口的狰狞面目,创口比我想象得更大,有酒盅的杯口粗。皮肉都被生生撕扯出来。翻出红红白白的几层,难怪会血流不止。唯一庆幸的是,内脏没有大地破碎。他地五官并未渗出鲜血,也就是说并没有伤及到要害,刘喜暂时不会死,只要及时止血。

问题是我们画地为牢,不敢移动。

总有种不祥的感觉。多走一步,我们会遇到更大地危险。

前后左右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原来,白天比黑夜,能隐藏更大地杀机。

“洪捕头,刘喜的伤势如何。”司马涂立在背面,看不到这一边。

“没有伤到内脏,不过出血不止,而且他的伤口很奇怪,不是刀剑所伤。”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器。我跪下一条腿。将干净的衬裙撕下半幅来,想想不妥。又问道,“司马大哥,你身上可有带伤药。”

“我们是出来找人,哪里想到要带这个。”他懊丧地回道。

仅仅是用布条,怕是压不住,身体里地血总共只有这些,流失三分之一后,身体会发冷,流失一半后,身体机能会有损伤,而我们离都城至少还有六七里路。

怎么办,怎么办。

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地表的草丛,想起先前许箬荇指给我看的药草,这个可以止血,这个可以止血,眼睛四下一看:“那里,司马大哥,那里有可以止血的药草,我去拿。”

“洪捕头,你不要动,我去拿,是不是那种红梗的。”

“是,顶头开黄花的。”最多离我们只有几步的距离。

“好,我去拿,洪捕头,你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司马涂离开原先的位置,我帮他看住左右,他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到底是老江湖,晓得这种非常情况,切忌操之过急,

等他到了那丛野草前,再一次向我确认时,我点下头:“连根拔过来就好。”连根的药效比较好。

司马涂用一只手尝试着拔了两下,这草不知是根系过于发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纹丝不动,他不得已,将长刀收入鞘中,两只手齐上阵。

我猛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是杀气,在不久前地暗夜中,被意外培训出来地敏锐感,还有超越出以往极限的眼力,看得太过分明,我听到自己高喊了一声:“快趴下。”手中地长刀被同时用尽全力掷出。已经是连吃奶力气都用上,长刀与空中急速射出的链子相互撞击,发出“锵”一记刺耳的声响,让人忍不住想抽手去掩住双耳,长刀被一击为二,分射左右,深深插入泥土中,而链子一击不中,在半空回旋,像是有生命般,原路收了回去。

终点,我的眼睛眯起来,终点在前面的草丛之中,那样低的高度,要藏一个大人的确是不容易。

难怪刘喜的手一直指向那里,果然,不该忽视目击证人的证词。

司马涂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惊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再动,左手还紧紧握着那束野草,而断掉的长刀,有一段甚至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最多,最多只差了半寸的距离,他的头皮不保。

“司马大哥,快点回来。”我扬声道,心下不停盘算,现在的场面是,我们这边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重伤,而唯一的兵器在司马涂手中,如果此时,草丛中的人攻击的下一个对象是我。

如果。

真正是想什么来什么。

草丛中,银光一闪,链子宛如吐信的毒蛇,张开大口,对着我们两个人扑了过来,我的一只手还扶着刘喜,另一只手空空如也,即便是司马涂仿造我方才所用之法,也未必有相同的好运气,正好能够击中,更何况,他此时吓得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有困难,又哪里能找到力气来助我。

眼见着,犀利蛇首已经近到面前,我几乎能看到它口中的毒牙,退无可退,更不可能用手中的伤者去做挡箭牌,但依旧没有胆怯地闭起双眼逃避,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皆有可能。

捕红第四卷34:援手

眼睁睁地瞧着那足以将我这颗脑袋对穿的奇异兵器直逼过来,耳朵边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明明是尖锐地叫嚣着划破了空气,像是能将前头的一切阻挡物都击破成粉碎,却连前头的风声也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我的双耳暂时性失聪。

能看见的只有即将夺取性命的凶器。

铁链的一头是类似钢锥的物体,正是此物在刘喜的腹部开了那个大洞。

穿进脑袋正中央,不知又是何种效果,相当于一枪爆头?

我是不是可以躲过,如果我躲过,那手边的这个伤者又该如何,首当其冲的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刘喜,他绝对受不住第二次攻击。

放弃一条人命,换得另一条人命。

数学题中,哪一种解题方法才显得更加划算。

三秒钟后。

只需要三秒钟。

不用我再费脑子计算,有人出手替我解开了最后的谜题。

链子原是不可依附的软物,仰仗内力催动才化为可置人于死地的凶器,那这个阻挡之物,定眼去看,分明是一条束腰的玉带,最多三指宽,由一小节一小节的翡翠玉牌连接,玉是最脆最容易碎的,平日间一个不小心在地上摔下都会四分五裂,谁料得,到了这人手中,绕指柔变成百炼钢,所向披靡。碧青青的一道弧线。

宛如最毒的竹叶青。

玉带与软链像一条双尾蛇,交缠到一起,头尾相合。又迅速地分开,软链原路退回,手持玉带地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手臂回抽。玉带重新束到那袭干净的书生衣袍上。连搭扣的声音都分外清脆,啪地一下。宽松的衣衫顿时妥帖舒服不已,他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我,低声道:“青廷,怎么如此不小心。”

我目瞪口呆在原地。

他又是谁,怎么和我一副熟悉到不行地样子,他叫我青廷。带着微微地宠溺,看我的眼神,充满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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