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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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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作者:肉书屋

捕红第4部分阅读

净了。”反正那莫孤烟也跑不了,明天,明天再告诉他,“你觉得需要告诉他吗。”我们不用先留一手?

“我觉得他是来帮我们的。”许箬荇肯定道。

“我也这么想。”我跟着符合,至少莫孤烟不是咄咄逼人,一上来就摆官威,不过,还是用那块黑漆漆的令牌,让我跪了好一会。

“青廷,你觉得梨花暴雨针会是个寻寻常常的东西吗?”许箬荇轻声问道。

“自然不是。”据说此物做工精巧,手最巧的匠人也要花费数月乃至半年才能打造出一只,他的思维条跳跃度真快,我要抓紧赶上才行。

“那先从这个东西查起,你说好不好?”

他怎么说都好,案情千丝万缕,象一团被淘气猫咪玩弄的毛线,总要先找出一个能抽丝剥茧的线头,而我看来看去,这个线头在许箬荇手中的可能性比别人的几率要大许多。

他游走附近的十个县城,没有和县衙内其他人打过招呼,县太爷是在更早之前就看出他的能力,放手任他去做的,而且他每次都能想到其他人之前。

死者的身份至今为止却还是一个迷。

灯花惶惶,吡噗一声轻响,烛火跳跃,我才发现房内安静,许箬荇良久没有再开口说话,走到他身边,弯下身来看他,才发现他呼吸平和竟然已经睡着,我人还在这里,光线也算明亮,这样他都能睡得着,可见是累到何等地步,我一时也不想去叫他起来,进屋找出条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好像真的把他当成是自己亲人,他还是我所知道的,自己第一个亲人,我一手托腮,静静地笑,穿越过不晓得多少时光,落到这个年号崇宁的地方来寻亲,是不是冥冥之中特意送给我的补偿。

崇宁,我轻轻啊一下。

都城,总捕司。

身边众人的衣着打扮,说话口气。

我突然想到这是个什么朝代了,崇宁,不就是南宋那个倒霉皇帝——赵佶的年号,都城便是杭州,此地是富阳,与都城临近,也算是富庶之地,不晓得这会儿是崇宁几年,离南宋亡国还有多少日子,我实在不愿意做个亲眼见证历史中亡国的那些个纷乱的战火之年。

“我居然在这里睡着了。”许箬荇不知何时又醒过来,很是欣赏地看着我一惊一乍的神情,他的笑容特别柔软,将薄被掠在一边,“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我问道。

“你我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爹爹给你穿小小的男装,绑着书生髻,我想这个小子的脸长得比我还好看,于是趁你爬上大树蹲在枝杈间发呆时,在你后面推了一把,你还记得吗?”

“早不记得了。”不属于我的那份记忆,当然不会记得,不过那时候许青廷能有多大,你下狠心欺侮她,可见不是好人。

“你对人毫无防备,因此摔得极重,左边膝盖处落下个月牙型的疤痕,那几个月,你一见到我就瘪着嘴哭,你说……”他似乎想到很是有趣的往事,越想越开心,嘴角都咧开来。

“我说什么了?”

他偏偏停顿在要紧的地方,只顾着自己笑。

“我可是说自己变丑,嫁不出了,要你负责。”小孩子的话,应该不算太难猜。

“原来你还都记得的。”他的眼,如月如水,笑容似春风拂面,“我以为你真的已经都忘记一干二净,小青廷。”

他说这些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探试我,说太多次的忘记,他可有怀疑的是,我到底忘记了多少,而是我还能记得多少,中的毒只有那么多,怎么能把脑子里储存着的东西翻江倒海,全部挪出窝去,又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会制作梨花暴雨针的匠人,当世可能有五个,两个早失去音讯不知隐姓埋名在哪个角落,一个被当今皇上召入大内,只做皇家专用,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人。”

“不对不对哦,你说的是五个,五减去二再减去一明明是二,怎么会说只剩下一个人。”

他神秘地笑道:“我说一个便是一个,不会有错。”

随便你怎么算吧,既然你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姑且当五减二减一等于一:“剩下的那个人在哪里。”

“很近,很近,明天一早我们去拜访下那人可好。”

我知道他是要留着悬念到明天再解开,也不想坏他的兴致,如同那说书人每次都是说到主角站在悬崖边要往下跳时,来一句,请听下回分解:“时辰不早,表哥请回,明日我们汇合。”那个莫孤烟怕是也会一起跟着。

“不急,你这屋子里,凉冰冰的,连口能喝的水都没有,我替你烧些再走。”

表哥,你,你也太周到了一些,我象是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到灶间,看他在灶台前一条小小的板凳上坐下,先抓了芒草,用火折子点燃,塞进炉灶里,等火势一点一点大了,才将干柴慢慢送进去,趁火舌将柴薪烧灼起来的空挡,回身到屋外井中提过清水,煮上。

另有寻出一个红泥小炉,取出火种来,搁上小巧的铜壶。

做完这些他一拍手道:“大锅里的热水洗澡,小炉上的热水喝茶。”

我按部就班全部记下来,估摸着自己以后也能做,才将他送出门外。

洗澡时,我特意将左边的腿探出水面打量,一个长约三厘米的疤痕,两头尖中间弯曲,正象是月初弯弯的月牙,这个,这个不是我身上该有的东西,我惊骇地呆在水桶里,直到水凉都没敢站起来。

正文第一卷20:我便是她,她便是我

浸半个时辰温凉水的代价是,我感冒了,醒来时,有两只不知名的雀子在窗前唧唧喳喳地唱个不停,我努力坐起身,两条清鼻涕自动自觉淌下来,超没形象的,抓过旁边一块帕子来赶紧擦。

将亵裤的裤管往上翻起,晨光明亮地照进来,照在那道我想破脑袋也没明白怎么会长到我身上的月牙形的伤疤处,我用手指摸摸,离受伤的日子怕至少有十多年,所以颜色已经和周围的皮肤长得差不多了,仔细摸去不过是微微凸起一些,我缓缓又将裤管放下。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阴差阳错到了这里,因为容貌相似,才能顶替洪青廷的位置,看到这道疤痕时,方才明白,我是进驻到洪青廷的体内,此时我便是她,她便是我,我可能再也回不去自己原来的地方。

我抱膝坐在被子中,一时茫然,竟不知何去何从,直到听见外面有拍门的声响,还是一动不动,懒得动弹。

“青廷,青廷。”

“洪捕头别是一个人先去了哪里。”

“不会,青廷,出来,快出来开门。”

连莫孤烟都已经到了,真准时,来吃早饭吗。

我应他们一声,起身匆匆穿衣梳洗,头痛得不行,好像后脑勺里有一个铅疙瘩块,不住往后沉往后沉,所以开门的时候,脸色应该不太好看。

“表小姐,小菊来了。”好灿烂的笑脸。

“是啊,小菊都来了。”莫孤烟,你啥时候和小菊这么熟络了,是不是你在小菊脸上看到美食两个字才那么起劲的。

许箬荇凉凉的手覆盖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问道:“病了?”

“昨晚着了点凉,你们先进来。”我懒洋洋地说道。

“昨晚我走的时候,你不还好好的,你们两个后来做了什么?”莫孤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你这算什么眼神,一个总捕司的官员怎么思想这么邪恶的。

“表小姐,快点来吃点东西。”小菊瞅瞅我,又去看许箬荇,“少爷,表小姐一个住很可怜的,少爷把表小姐接到府里去住吧,这会儿表小姐又生病,要是半夜有个头痛脑热的,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怎么办。”

活像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表小姐,今儿个给你准备的莲藕粥配几个小菜,吃这个清热解毒,对着凉的病人最是好的,还有一碟子莲蓉酥。”小菊殷勤地替我盛粥,许箬荇似乎在考虑她方才说的话,考虑地还颇为难。

“为什么,这么少?”莫孤烟在旁边挠挠头问道。

“不少了,表小姐吃完刚刚好。”小菊将筷子放在我手中。

“可是,可是她吃完刚刚好,我吃什么?”莫孤烟大言不惭地说道。

“驿站没有给借宿官员准备早饭吗。”许箬荇眯着眼问。

我拿起莲蓉酥咬了小半个,味道是很好,细细软软的,带着莲子特有的清香,不甜不腻,再喝了大半碗的清粥,将碗一推道:“剩下的,你想吃就吃吧,下不为例。”转头对许箬荇又及,“表哥,怎么说莫大人都是要来帮我们破案的,空着肚子总不太好,反正我也吃不掉,倒掉多少浪费。”

结果,小菊撅着小嘴在那里替莫孤烟盛粥,他活像根本看不见,不知在灶间哪里找到双筷子,在衣服上一抹一擦直接开动了。

小菊去收昨天那些碗筷:“表小姐,以后这些你不用自己洗,我收回去就好了。”

“你还会洗碗?”许箬荇带着我走到院子里。

“昨天司马涂的手下帮着洗的,你看厅堂,院子的地都扫得干干净净,我哪里有这么好兴致。”说话嗡着鼻子,感觉真不好,我备着块帕子以防不时之需。

“分开才几个时辰,你也太对不住自己身体了。”许箬荇摸出个小瓶子,照例又倒出颗丸子,“先吃这个。”

“你什么药都带着?”

“有些药平常小毛病都能吃,你没听小菊说了,清热解毒,不过你也别期待着一丸子下去立时能好,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

道理我都明白,这时代没有西药,得个伤风要仔细应付,要是病情加重转成肺炎可是没有抗生素,要死翘翘的,我这么一想,忍不住都打寒战。

“把药丸放在嘴里含化了,等晚上我再给你抓敷药。这人吃得还真够仔细的。”许箬荇眼睛看着屋子里,左手不知不觉得伸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生出暖意,像一个小小的火球,从我的掌心一头钻了进去,然后顺着小臂慢慢攀爬,起初还有点痒痒的,他见我要挣脱,低声道,“别动。”

我马上乖乖站定,忍着那丝丝的痒。

等莫孤烟吃光抹尽,同小菊说了两句道谢的话出来,我的心口那里都暖起来。

许箬荇慢慢将我的手放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对着莫孤烟迎上去:“莫大人,今日是与我们一起,还是要独自行动。”

“你们本来要去哪里?”谈起正事,他还是很认真的询问。

“案发那日,我们从陈家村收队回来,我与洪捕头一组,在途中,有人趁着夜色偷袭我们,先是羽箭,后是暗器,隐约我们还听到一个人的笑声。”他将布巾仔细打开,露出里面的细针,“请莫大人看一下暗器。”

“针上有毒?”

“是。”

“梨花暴雨针?”

“是。”

“这暗器不多见。”

“我们正是要去见一见能制造这个的匠人。”

“好,一起去,我也开开眼界,看看这般的能工巧匠是何等人物。”

正文第一卷21:费家娘子

这是郭家村,方向没有错,与陈家村仅仅一里地之隔。

“不用看着我,虽说我早认识此人,可也是前天才知道这人住在这里。”许箬荇带着我们从村口走到村末,最僻静的一间屋子,篱笆开了个大口子没有修补,连两扇门板都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里?”我点一点那个偌大的窟窿,住在这里的人真够寒酸的,据说一个梨花暴雨针便是天价,能造的出天价之物的大师,怎么肯蜗居在此。

“他和平常人多少有点不同。”许箬荇轻咳一声,一边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撇,扬声道,“晚辈许箬荇特来拜访。”

我以为,我以为里面磨磨蹭蹭出来的会是个白胡子老爷爷,柱条拐杖,鹤发童颜,不过这一位,这依靠在门边的女子,穿鲜红色的衣衫,杏眼桃腮,两道弯眉似拢翠烟,一张朱唇不知擦的是什么胭脂,鲜嫩地像三月枝头那朵最艳的桃花,一头乌鸦鸦的发不似我在此地所见的寻常女子,中规中矩地梳理,而是挽一个松松的发髻,不知用何物固定住,站在有风的地方,发丝轻舞而动。

她斜眼看我们,不对,斜眼看的人只有许箬荇一个:“哦,你来了,进来吧。”自顾自地又退了回去。

许箬荇似与她颇为熟络,顺势将那篱笆的门推开:“我们进去吧。”

一共两间房,外头一间看着大些,只放了张大桌,差不多有四张普通吃饭桌子大小,上面乱七八糟堆放着小零小碎的东西,一时眼花也看不出到底是些什么。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好,那些东西都比小手指甲更细小,有些更似那绣花针的针尖,女子扬一扬手,腕间带一个赤金的镯子,轻声道:“那边有椅子,你们自己做,我手上还要做会儿活。”

原来这些零件都是她一个人的玩具,看她旁若无人的在那里拼装,我再顺着她方才指的方向,贴墙的地方真有一长条凳子,没有椅背,正够三个人坐,他们两个爱站自管站着,我先在中间坐下来。

屋子里不知点的是何香料,淡淡的,带一点甜,先苦后甘。闻久了觉得心里头那些似要翻滚的东西被压制着按了回去,心里很静很静。

说实话,在见到眼前的女子时,我全然不相信她能够制作出梨花暴雨针,不过再看到这些零件,又不得不信服,她手里拿着的那件工具,乍一眼我还以为是十字螺丝起子,这年代完全不会有这一类的工具,她是自己研究出来的那可真是厉害。

悉悉索索的声响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女子连头都未曾抬起一下,我坐的这边角度望过去,柔白的脖子弯成道优美的曲线,与她的红衣正好映衬成辉。

莫孤烟在我身边坐下来,那边椅子不是还有很多,你作甚挨我这么近,我嘴皮子动动未来得及张嘴,许箬荇过来说一声,“借过。”直接坐在我们两个中间。

这一下才好,凳子坐满,谁都不再挤着谁。

“她要弄到几时。”

“不知道。”许箬荇老老实实回答我。

“我们一大早来,难不成要坐到天黑。”

“也有这个可能。”

“你早说是这样,我完全可以先去做些其他事情。”莫孤烟跟着我们也同样压低了嗓子,大家好似都不想惊动眼前这个专心致志的大师。

“你现在也可以走,没人拦着。”我对他的态度也用不着太客气。

“你!”莫孤烟差点没从长条凳上跳起来。

“好了。”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清澄见底,仿佛才见了我们三个,指着许箬荇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许箬荇苦笑道:“我不是一大早就来了,你让我们坐着等,我们便坐着等,等到太阳直晒,临近中午,你才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该如何回答才好。”

她轻轻一笑,目光潋滟地转过来又看着我:“这位又是?”

“我表妹。”许箬荇这会儿打的都是亲情牌,那些个在县衙门的头衔一个没提,“另一位是从都城来的小莫。”

莫孤烟扬一扬眉毛,好似在问,怎么你倒这般叫我。

那女子好似都听进去,而且都相信了,笑得欢快:“原来这个就是小蜻蜓,都长成这么大的姑娘家。”

这话听着怪怪,我看她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怎么谈吐间,我和她像是差了一个辈分,恐怕还不止一个辈。

她还替我们三个斟了热茶出来,走近我的时候道:“小蜻蜓可是染了风寒,鼻尖红通通的,你这个手段高明的,怎么也不给她治一治。”

待每人手里都捧个热乎的茶杯。

“我的名字叫舒眉,夫家姓费,所以大家一般都叫我费家娘子。”她盈盈地笑,“看我这屋里乱的,能挤下你们三个不容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明说吧,我自来不喜欢敷敷衍衍,转弯抹角的那一套。”

许箬荇喝下一口才道:“我们只是想来问一问梨花暴雨针。”

费家娘子脸色大变,指尖对着门口,遥遥一挥:“你们出去。”

索性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一口茶正含在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许箬荇截然不在意,只将那唯一的一枚针取出,放在桌上,再不做声。

“有人用这个来伤你?”她压根没有去看那根针,好似多看一眼,那针就扎进她的眼里,扎在她的心口,永世都再拔不出来一般。

“是。”许箬荇这次只用了一个字来答她。

正文第一卷22:明知故问的谎言

费家娘子直接用手指去取针,我惊叫起来:“针上有毒。”

她却笑了:“小蜻蜓,心地真是良善,这点毒伤不到我。”

可许箬荇明明说的剧毒,连莫孤烟都没有敢轻易去碰触,她怎么这般悠哉地拿在手里,她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将细针放下,将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指尖离我怕很近,光线下,皮肤上仿佛起着一点一点的小疙瘩,半透明状附着其上,我侧过头来想一想:“你戴了非常非常薄的手套吧。”所以才压根不用理会细针上的剧毒,因为接触不到皮肤,自然是不会中毒的

“是呵。”像第二层皮肤紧紧地贴住,不知是何种材料做的,应该也是难得的物品,她将手收了回去道:“针是我这里的,毒却不是,你应该知晓梨花暴雨针威力巨大,若非是事先有了准备,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去,不必再费了心思替针上下毒,真正是多此一举,真可惜是的是即便加了剧毒,你还是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毫发无伤。”

“告诉我,你把暗器给了谁。”许箬荇不想再拖延下去,直接发问。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许箬荇冷冷地再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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