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姑。”抬眸朝人群中央看了看,纳兰硕柯性感的薄唇中,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原来是她。”江染雪眉头微微一蹙。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蓦地一闪而过,却又瞬间消失不见。让她懊恼地嘟起红唇,一脸沮丧。
将她懊恼的神情尽收眼底。纳兰硕柯抬手轻拽,将她拉至身前。声音中,带了几分连自己也不自知的宠溺:“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轻轻地摇了摇头,江染雪垂眸说道:“你要进去看看么?”说完,眼睛淡淡的瞥了瞥身前的观音庙。
“我进去做什么?”纳兰硕柯嘴角牵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爽朗一笑。“我又没有什么可求的……”
“怎么没有?”她眼波微动,调侃道。“求仕途;求姻缘;求钱财;求平安;求你有副健康的身子。人的yu望,是源源不绝,无穷无尽的。不然怎么会徒生三千烦恼丝呢!”
“无欲则刚。”他侧过身子,静静的盯着她。突然莞尔一笑,道。“再说了,我并不信鬼神,只信我自己!”
☆、观音诞(10)
“鬼神一说,圣人于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存。不是说,它就不存在的。我相信,冥冥之中,上天对每个人都自有安排,自有引导。且这个世界有许多东西,是我们无法解释和知晓的。”经历过穿越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之后,江染雪再也不敢自称是无神论者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现在的确别无所求。”纳兰硕柯勾唇一笑,也不同她争辩。
“无欲则无求!说明硕柯你已经快到圣人的境界了。”江染雪笑着打趣道。“既如此,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他唇角微勾,绽出一抹淡淡无华的笑颜。却让江染雪的心,微微一暖……
昏暗潮湿的监狱,微不可见的灯光。江染雪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眼前花容失色的女子,神情平淡如水。“柳夫人,没想到吧,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昨日公堂上范大人已经判了我无罪。你们凭什么又把我抓进来?”此刻的柳如花披头散发,仪态尽失,在牢房内歇斯底里地吼道。”
“柳夫人,为什么抓你进来,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江染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柳如花身子微微一颤,嘴里犹自强硬道:“我明白什么?我不明白!”
“柳夫人,你要想清楚,在我朝通j不是死罪,只杖责九十而已!”江染雪屏退左右的衙役,低声说道。“总比杀人被判死刑强。”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明白。”柳如花大惊失色,嘴角哆嗦着,身子猛地一僵,脸上已是灰白一片。“我说了那日是去了黄仙姑那里。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柳夫人,容我提醒一下你。黄仙姑每逢初一,十五都在观音庙招揽生意。这个事实,兴宁县的许多信男信女都可以作证。昨日是观音诞,四日前,那姚秀芝被害之时,正是十五。所以,她当日在大堂之上,分明就是作的伪证。我不妨告诉你,这就在昨夜,那黄仙姑抵不过酷刑拷打,已是招了。”
江染雪神色复杂地瞥了她许久,方才淡淡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与人通j,还知道j夫是谁!今天来,不过是要你的一个态度而已。”
“不,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的!他说过只要我不招供,你们就不会知道,就拿我们没办法。”柳如花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抱膝。头,却似鸵鸟一般深埋进双膝之间。不闻也不问。
“柳夫人,为什么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迷途知返呢?”江染雪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怒其不争的模样。“你要相信,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闻言,柳如花猛地抬起头来,恸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背叛我相公的。他们都说我是红颜祸水,说我这样的女人,迟早是要红杏出墙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作对不起我相公的事。若不是,若不是他……”
☆、查找凶手(1)
“他是谁?”江染雪挑眉,一字一顿地问道。
“江师爷,我求求你。我真的没有杀范秀芝,请你放我一马吧!”柳如花突然跪倒在她面前,拼命地磕着头。哭泣着说道。“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我便再也无法做人了。就算官府不要我的命,我也无颜苟活于世。我死不足惜,只可惜了我腹中苦命的孩儿。他还尚未来得及见到天日,便要……便要随我共赴黄泉!”
“你怀孕了?”江染雪吃惊地望着她,神色俱惊。”
柳如花无言地点了点头,泪如雨下。
“谁的?”满室皆是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染雪终于开口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我相公……先天不足,这孩子是,是……”话到嘴边,柳如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那j夫的?”江染雪怒极反笑,直直的盯着她问道。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半响,柳如花才听见自己轻如蚊蚋的声音答道。“是。可是,江师爷,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啊!””
“那j夫是谁?”长长的叹了口气,江染雪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柳如花迟疑着,眉头紧锁,似十分挣扎。
江染雪转身就走。“你不说,我也帮不了你!”
“我说,我说。”柳如花咬了咬红唇,似终于下定决心。“江师爷,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他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但请江师爷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放我一马。”柳如花郑重地朝江染雪磕了三个响头,神色凄惶的哀求道。
“那j夫,是不是朱庆年?”昏黄的灯光下,江染雪薄唇一动,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柳如花身子猛地一颤,却并不答话。只径直看着江染雪,不哭不笑,不言不语。神情,却绝望如灰……
那哀伤,后悔,绝望,痛苦的神情,落入江染雪眼底,让她顿时陷入难堪的挣扎和矛盾之中。
她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通j这样的事情,在现代甚至算不上什么滔天大罪。至多被人诟病,被人讥讽,被人瞧不起。它甚至没有被纳入法律范畴,而只能被人们用道德品质来衡定。
而在古代,通j则是大罪名。一旦被人发现,轻则杖责,重则浸猪笼。
对江染雪来说,就算私心中对通j之流,是极不以为然的。但事情一旦涉及到两条人命。就不得不慎重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的一念之间,决定着两条性命。一面,是报仇的良机;一面,却是两条无辜的性命。而她,又该如何抉择呢?那一夜的拳脚之伤,似还在身上隐隐作痛。江染雪的心,却无比沉重!
“我最后问你一次,那j夫是朱庆年么?!”江染雪神色凝肃,冷峻的问道。
这一次,柳如花只犹豫了片刻。终于绝望的点头,低声说道:“是!”
“好,我答应你。”也不知过了许久,江染雪听见自己一字一顿,重重地说道。“这一次,我放过你们!”她与朱庆年的仇怨,迟早可以讨回来。但,不是现在!不是以两条无辜的性命作代价!!
☆、查找凶手(2)
“谢谢江师爷,谢谢江师爷。”柳如花闻言,顿时欣喜若狂的向江染雪磕头谢恩。
“不用谢我。要谢,谢你肚子里的孩子吧!”江染雪冷冷地说道。“还有,柳夫人,容我提醒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柳如花猛地摇头,泪如雨下。“其实我从未想过背叛我的相公。当初,当初若不是朱庆年无意中窥见了我的美貌。以我家店铺生意,和我相公的性命相逼。我是宁死也不会从他的……””
“最初,我只想着他一旦兽欲得逞,玩腻了,便会放过我们。谁知道他,尝到甜头之后,居然……居然就欲罢不能。趁我相公外出经商之机,逼迫我与他苟合。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步错,步步错啊……”
江染雪暗自叹了一口气,俗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想这柳如花,虽不算国色天香,但也是艳若桃李。
那朱庆年食髓知味,又岂肯轻易丢手。“柳夫人,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若是自尊自爱,那朱庆年就算再有权势,大概也奈你不何的。””
“是。我知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说到底,是我太过于懦弱了,才会导致今日的结果……如若当初不是怕家业被毁,不是怕吃苦受累,又何至于有今日这番境地……”柳如花无声的抽泣着,黑眸中尽是自责与悔恨。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柳夫人知道悬崖勒马,还不算晚!”重重的叹了口气,江染雪甩甩衣袖,道。“柳夫人,明日一早,我便会让衙役放了你。你……好自为之罢!”
“江师爷。”江染雪抬腿要走,柳如花突然开口叫住她,道。“你能不能现在就放了我,这囚室阴冷潮湿,我是片刻也不想在此待了。”
“好。”黑暗中,传来江染雪幽幽的叹气声……
屋子里烛光摇曳,倩影成双。那交缠的剪影,时而分离,时而纠缠,倒映在雕花木窗上,缠绵而悱恻……
“时间到了吧,江先生。”屋外阴暗的树丛下,几个人巧妙的隐藏在阴影里。一动也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年轻的声音方才低声开口问道。
“急什么,再看看戏也不迟。”江染雪漫不经心的说道。目光,却片刻不离屋子里的那双剪影。
人群中突然有人站起身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神色慵懒的说道:“月黑风高夜,偷情捉j时。妙啊,看来我真是不虚此行!”
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此张扬,江染雪眉头微微一蹙。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却又蓦地闭上。
只目光微斜,静静地瞥了他一眼。
男子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勾唇一笑,性感的薄唇畔顿时绽出一抹魅惑而璀璨的笑颜。
清冷的月光下,含笑而立的他恍若天人。“时候不早了,收网吧。早点收工好早点回去休息。”
李虎闻言,扭头望了望身侧的江染雪,见她轻轻点头。于是挥手对身后的几个衙役说道:“兄弟们,上。”
☆、查找凶手(3)
几个衙役站起身来,迅速地一拥而上朝屋子跑去。江染雪也闲闲地站起身来,静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一动也不动。身后,却传来一个状似幸灾乐祸的声音:“棒打鸳鸯,似乎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貌似这件很不道德的事情,纳兰公子你正在参与。”江染雪翻了个白眼,强忍下想掐死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冲动。“并且,乐在其中!”
“呃……”纳兰硕柯讪笑着,摸了摸挺立的鼻子,笑而不语。”
江染雪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他。纳兰硕柯顿觉无趣,于是指着不远处的昏黄灯光说道:“看,李虎他们成功收网了。”
闻言,江染雪抬眸望去,果见小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男子的惊惶声,女子的恸哭声,衙役的斥责声,混杂在了一起。成功的打破了这平静如水的夜色……
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江染雪抬腿向人群走去。夜风轻扬,吹动她的衣袂上下翻卷。那挺拔的身姿,清俊而脱俗。看得纳兰硕柯微微一动,也立刻跟着迎了上去。“钟老板,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江师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钟世生看见来人,微微一怔后方才冷冷怒责道。“好端端的凭什么把我抓起来?”
“钟老板,夜深人静的,你不在自己家中休息,跑到一个寡妇家做什么?”江染雪笑而不答,反而挑眉反问道。
“这……”微微沉吟片刻之后,钟世生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嫂子她家中有些物件坏了,让我过来帮忙修理一下。”
“喔?”江染雪扬眉,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孤男寡女,夜深人静,你就不怕瓜田李下么?还是,和自己的亲嫂嫂偷情,很刺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钟世生清癯的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瞬间苍白一片,就连那平日里看起来十分端正的五官,也微微有些扭曲了。“江师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如果毁坏了我嫂子的清誉,我定然是不会追究到底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钟老板,你同你嫂子有没有暧i。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江染雪静静地看着钟世生,目光一动也不动。
直到他坚持不住,悄悄地移开了目光。她这才淡淡地勾唇说道。“不过,你是否与人偷情,我并不关心。我今天来找钟老板,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向钟老板证实的。”
“那你找我何事?”钟世生的脸色更加难看,却犹自强撑着问道。
“是关于……你于北山密林杀妻一案。”江染雪的语气明明很淡,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钟世生闻言,额间立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细碎的汗珠。目光,却下意识地朝身旁的女子瞟去……
“世生,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女子年约三旬有余,身材娇小,布衣荆钗却难掩其娟秀柔弱的风姿。此时,她满脸震惊和痛色。娇美的脸庞,泪水犹如滚珠儿似的,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襟之上。却无声无息……
☆、查找凶手(4)
江染雪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两人。漆黑如玉的眸子里,似所有所思。“是不是真的,明日开堂钟夫人一看便知。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衙门又岂会随便抓人。”见江染雪神情恍惚,纳兰硕柯开口淡然说道。
“不,我要听世生亲口告诉我。”看似柔弱无比的女子,却异常坚持。
“嫂嫂……我……”夜色如水,寂静无声。唯有屋子里的沙漏,缓缓滑落,发出细碎的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钟世生方才艰难地开口道。“嫂嫂,你……自己保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我不要……钟世生,你自己说过的什么话,你都忘记了么?”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恸哭声,传入江染雪耳中,却异常的刺耳,异常的难受……“我要你亲口兑现你的诺言……”
钟世生抬头望着深蓝得发黑的天空,不言也不语。斯文儒雅的脸庞上,却有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江师爷,你们不是要带我回衙门么?走罢!”
江染雪见状,心底莫名一软,于是开口说道。“好。””
“不,不要走。你们不要走……”女子见状,猛地冲了出来,拉住江染雪的衣袖,蓦地跪倒在地,断断续续地抽泣道。“官爷,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世生他从小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杀人呢!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妻子……”
江染雪驻足,眉头微微一皱。良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钟夫人,我知道你是同钟世生一起长大的。你们感情深厚,有些东西,自然是看得更清楚。可也会因为太亲近了,反而会被某些情愫蒙蔽了双眼。而且,人,不会都是一成不变的!”
看着女子近乎绝望的神情,江染雪突然心生不忍。又接着补了一句,道。“更何况,人在被逼到绝望的情形下,更可能做出一些异于平常的事情!”
烛火明明灭灭,照在钟世生斯文清秀的脸上。无嗔也无喜。微弱的烛光下,江染雪静静的打量着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眼前的男子,有着清秀的五官,干净的气质。全身上下看起来清爽极了,似有洁癖一般,不染半点浮尘。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江染雪绝对不会猜到,这个温和无害的男子,不仅是一个商人。而且,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江染雪在心中感叹道。
“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收回审视的目光,江染雪抬眸问道。
“她是无辜的。请你们,不要殃及池鱼!”良久,钟世生才开口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江染雪点头,不置可否。“如果钟夫人没有牵涉其中,我们自然是不会冤枉她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她对此事毫不知情,我并不担心她牵涉其中。”钟世生摇头,艰难地说道。“我是说,今晚的事情,请不要传出去。否则,她将再也无法抬头在街坊邻里面前做人。她会被大家的唾沫,嘲讽和指责给害死的……”
☆、查找凶手(5)
“……”江染雪无言,半响才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江师爷,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听我讲一个故事。”钟世生并不答话,唇角却淡淡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好。”江染雪心中一动,点头答道。
“从前,有一个男子,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哥哥一起相依为命长大。与他们一起长大的,还有一个外表柔弱美丽,内心却十分善良的女子。后来,那女子成了哥哥的妻子,男子的嫂嫂。”钟世生坐在地下,低头垂眸,陷入遥远而悠久的回忆之中。”
“三人在一起,过了一段短暂却幸福的日子。男子努力发奋,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以锦绣前程报答哥哥嫂嫂的恩情。可,好景不长。哥哥突然间得了绝症。嫂子倾尽家财,家中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没有医好哥哥。男子看在眼底,急在心中。正当此时,一个富家女子看中了男子。为了替哥哥医病,男子毅然答应了女子的婚约。”
说到此处,钟世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谁知,造化弄人。男子以自己的一生自由换来的银子,却换不来哥哥的命。哥哥死后,男子便担当起照顾嫂子的责任。谁知家有悍妻,刁蛮任性的妻子,不仅对他态度蛮横,更加容忍不下贤良淑德的嫂嫂。为了息事宁人,男子多年来一直隐忍。谁知换来的,却是妻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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