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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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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5部分阅读

待得子默终于停笔,才缓步向前走来。细细瞧那纸上,却题着一阙《东风齐著力》“电急流光,天生薄命,有泪如潮。勉为欢谑,到底总无聊。欲谱频年离恨,言已尽、恨未曾消。凭谁把,

一天愁绪,按出琼箫。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几番空照魂销。旧欢新梦,雁齿小红桥。最是烧灯时候,宜春髻、酒暖葡萄。凄凉煞,五枝青玉,风雨飘飘。”

那字字端丽却下笔极快,似乎隐含了挥墨之人心头的万千愁绪与纠结。再看子默的额前,已经凉凉的沁出细密的汗珠来,灯光照着她原本雪白一般细腻晶莹的肌肤,冷冷的折射出一层晶亮的反光来。

徐静雯心中明白,但心中却还是惴惴难安。皇帝的脾气素来冷酷暴虐,十九岁御极,十几年来纵横捭阖,曾经以“乱世用重刑”平息了先帝留下了的一帮权臣干政的隐患。

禁宫之中,更无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触怒其至高无上的君王之尊严。偏生如今……这一位,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子,如果徐静雯脑中有一闪而过的念头,旋即冷汗凉凉沁下。

不!断不能这样她对自己摇头,且不说自己对子默的感情,光是想到后果,已经足够令自己阂然不已。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徐静雯也熟读诗书,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一旦事发,绝不会只是处不处置贵妃的争议,这里,后宫中,但凡与此事沾边不沾边的,只怕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正文温润如玉(4)

心下思绪纷纷,见子默喝了几口茶水,伏案提笔冥思曲谱,她不敢胡乱开口,只站在一边静静候着。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见子默终于停笔闭目小歇了,问:“贵妃主,还写么?”只听她淡淡的道:“不写了,你叫她们点灯,我回房去了。”说罢,收了曲谱在手中,一面起身站了起来。

旋即有四个宫女打了灯笼在前面照着,其时月华如洗,院中花木扶疏,月下历历可见。穿过月洞门,猛然抬头,只见那墙头一带翠竹森森,风吹过漱漱如雨。

隐隐只听夜空有丝竹之声,悠扬宛转。子默侧脸望向徐静雯,她躬身道:“是漱玉宫的淑妃,听说今夜请了嫔妃们过去消夏,听这声音,该是香贵人在献舞了。”

子默无语仰望,唯见高天皓月,冰轮如镜。照着自己淡淡一条孤影,无限凄清。

走回大殿时,跨过白玉门槛后,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可有去?”

徐静雯稍稍惊怔,而心却沉了下去:“是,陛下应该也去了,淑妃请的。”

不需闭目,也能设想到,他左拥右抱的情景,是啊,自己怎么就总是忘了,他是皇帝,拥有三千佳丽,无数妾妃……而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耳畔细雨又再响起莎莎之声,连绵飘落于地,喉中的刺痛一直延到胸口,像是有人拿剪子从口中一直剖到心窝里,一路撕心裂肺的巨痛……那样痛,却又那般的真实……

身子软软就要倒下,身边的徐静雯见势不妙,赶紧一把抱住:“娘娘!贵妃娘娘……”。宫人们一时大惊,连忙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徐静雯一面扶了她的肩,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却见子默脸色雪白,双目紧闭,已是人事不知的样子。正要命人去请太医时,忽然听得殿外传来一长串的脚步声,金色华盖的光彩流溢于大殿中,一身玄衣的应天成一脸焦急,大步疾风的迈了进来。

正文莫负莫离(1)

“默默……默默……,这怎么回事?”皇帝躬身抱起子默,一面忍不住气愤朝徐静雯大声质问。

一众宫人纷纷跪倒请罪,徐静雯伏地叩首,应天成不再理会其余人等,只是将子默抱在胸前径直往寝殿中走去。

一时徐静雯起了身,抬头却见那一众跟在皇帝身后的花枝招展的嫔妃,一个个呆若木鸡愣在当场。最侧边的那个,年轻娇美如花的香贵人,一身曼妙的粉色香纱罗衣,五色鲜花缠绕于四肢上,紧紧包住了那美妙绝色的身体,流光溢彩的眼窝中,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

不消想,徐静雯也知道,这又是一个深宫中注定悲剧的美人。但皇帝抱着子默进了寝殿,她少不得打叠起场面上的客气话,为这湘云殿主位招呼一下各位“突然光临”的嫔妃们。

一时很快就来了好几位太医,如妃与瑶妃等,原本是抱了看好戏的心理,要好好在子默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荣宠的。按照瑶妃原来对如妃挑拨的话就是:“不过是一个未笄礼的小丫头,陛下给了她这样的名号,可偏生又不到侍寝的年岁,咱们也算是宫里的老资历了……难道,还要怯怕她不成?”

“就是,如妃娘娘,您是不知道,她如今,可是明目张胆的逾越了祖制,连陛下的含元殿寝室都睡了两个晚上……臣妾可真是不明白,陛下这是怎么了?既然不能侍寝,这般招了过去,岂不是”。

一时众女子心间都有酸醋般的心结涌将上来。这一说,又提醒了另外一件事情。

且听潘淑妃捧了茶盏在手,掀开盖子不急不缓说道:“昨儿个本宫身子见好,精神也还爽利,正好尚寝带人打这边过去,被本宫叫住进来问了问陛下最近的起居,这一问才知道,陛下竟然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召后宫侍寝了。”

这一下,众人心中更是凉的起了冰绫子,嗖嗖刮着寒风。潘淑妃一面打量着各人阴暗的神色,一面以手抚了小腹,嘴角,到底扯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出来。

正文莫负莫离(2)

这边的漱玉宫,丝竹缭绕了许久,好容易等到皇帝来了,却是一味的清淡神色。淑妃坐在他的左侧,也只得拣了他平日喜欢听的话说来。

这样坐了半天,香贵人也上前献了新排的舞,应天成却是半点表情也没有。箜篌声渐渐停下,一身香艳的香贵人捧了一束火红石榴花在手,轻轻拜倒在御前:“臣妾等,敬献上此花,愿陛下与娘娘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应天成伸手接了花,却突然下地来,转身边往外走,一面说道:“淑妃,朕去一下湘云殿,尔等聚一下,一会便散了吧!好生养着胎,凡事少操劳。”

淑妃一面应着,眼睛却朝如妃身上一瞟,如妃便腻腻的粘了过来:“陛下,臣妾也想去给贵妃请个安,不如您顺便捎上我们吧!”

“是啊!陛下,贵妃娘娘进宫这么些日子,也没有正经见过礼,臣妾……实在觉得心中不安……”。

一个个的,说的比宫中清伶人唱的还要好听。其实,腹中无不恨的咬牙切齿,针眼里也要寻个机会,好好折辱一下湘云殿的那位新主。

应天成有些不悦,偏生众妃说的那么好,自己要是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偏颇。于是,只得自己举步走在了前面,一众嫔妃尾随着,一齐进了湘云殿。

倒是进了殿后,见到子默昏倒在地,众人都换了面面相觑的眼色。但天子心急如焚的样子,还是勾起了无数红颜漫天的嫉恨。凭什么?她,不过也是一个女子罢了……

为什么?陛下的心,只向着她一人?

一时间众妃心中都不自在,但见皇帝进了寝殿,却再没出来过。太医们诊了脉,只说是偶感风寒,将养几日便好。开了药方,便都尽数退了下去。

坐了半响,茶水都换了几盏,最后还是恹恹的回了各自的宫室。这一次,算是子默在无心中,正式与众妃结下了梁子的根源。

正文莫负莫离(3)

但应天成坐在寝殿中抱着子默却不曾能知道这些,不一会徐静雯亲自端了汤药进来,他伸手接了。一探子默的额头,烧的却愈发火热起来。

徐静雯将子默身下用软线枕头给垫高了起来,一面招手命人将殿中的冰鼎给撤了下去。应天成吹了吹浓黑的药汁,银勺舀了一勺,送到子默的嘴边。

轻轻送了进去,却见得那两道灵秀细密的眉毛,猛然间便皱了起来:“不要,陌陌不要喝药……”。那少女的稚气之声,带有几丝幽暗的芳香,颈间偏向一侧,便露出了凝脂一般雪白的肌肤来……

应天成少不得温言哄劝,不料子默却是将嘴巴抿的紧紧的,如何也不肯开口。灌下去的药汁,顺着那雪白的颈子一路流下,慌的徐静雯连忙举了帕子去擦拭,忙活了半天,到底是一口药都没有喝下。

应天成又心痛又急怒,见子默不肯喝药,免不了把气发在徐静雯身上。不待走出寝殿的门槛,拧了眉目便召了杨清过来:“你,给朕去仔细问问,贵妃到底是怎么病的?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吃饭的不成?”

徐静雯先跪了下来,扶地请罪:“都是臣妾侍奉不周,贵妃回来后倚在窗边淋了些雨,这才……”。应天成双眼冷出冰来,只死死的盯着徐静雯的身影看了半天,良久之后才切齿道:

“自然是你的罪过,朕,原本是信任你,才将贵妃托付与你的。徐静雯,难道究竟还是朕信错了你?你且告诉朕,你值不值得朕相信这最后一次?”

这话说的极重,徐静雯当场便泪如雨下。她的心中,对于天子有一腔欲爱而不得的痴情,偏偏是这一天,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向她当场质问。

不待应天成再说什么,她已自行脱了头上的发簪和钗环首饰等,满头青丝散下,沉声叩请圣裁处罚。几番叩拜之后,白皙的额前清晰的印出殷红的血色来。

正文莫负莫离(4)

“罢了,你先起来吧!带人下去守着,今夜,朕在这里陪着贵妃……”。殿外的雨下的又急又大,院中的芭蕉发出巨大的滴答声响,惹的他心头一阵闷闷的烦躁。

“陛下,您昨晚都没有安寝好,今夜……”。杨清小心的瞧着皇帝的面色,犹豫的开口提醒道。

应天成的声音冷的不带丝毫色彩:“杨清,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多话了?朕去漱玉宫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清立马躬身下去,退到一旁的门侧边,在不敢言语半句。

不一会雨便停住,寝殿中药香浓郁,几个大力太监进来搬了那巨大的冰鼎子出去,一时有些嘈杂。应天成眼望着子默睡的沉了,面上有些落落的薄愁上来,心中不免叹息一声,自己踱步出来大殿的檐下,心内一面思量着,一面吹着雨后的凉风。

徐静雯被他叫了起来,安排殿中各项事务。这边宫女提了灯在前头照着,他一路迤逦穿厅过院,不知不觉走到花房那边的月洞门外,远远望见那回廊角落枝桠掩映,朦胧星辉之下,恍惚似是雪白一树玉蕊琼花,不由怔怔住了脚,脱口问:“是梨花开了么?”

宫女躬身道:“陛下,这时节梨花早开败了许久,那边树上的,是院子里的凤溪子呢!”

应天成默然不语,过了半晌,却举足往回廊上走去,宫女连忙跟上去。夜沉如水,那盏灯笼暖暖一团晕黄的光,照着脚下的青石方砖。一块一块三尺见方的大青砖,拼贴无缝,光洁如镜。一砖一柱,一花一木,皆似乎是昔日她的衣角悉邃拂过,夜风凛冽,吹着那窗扇微微动摇。

一时竟到了书房门外,略一犹豫,到底手上推开了那朱色的门扉。书房里还亮着灯,案台上那盏烛火没有熄灭,皇帝看了一眼,便问道:“贵妃先前来过?”

说着,人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案上镇纸压着一副新提的诗句,扫了几眼,他却忽然心里有些发冷起来。

正文莫负莫离(5)

且看那云笺宣纸上,秀丽端庄的小楷,提着浓黑墨汁写下的心语,却是:一天愁绪,按出琼箫。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几番空照魂销……旧欢新梦,雁齿小红桥。最是烧灯时候,宜春髻、酒暖葡萄……

未待看完,应天成已是面色骤变,手上稍一用力,已将整张宣纸握在了手里。两眼细细看去,愈看,脸色愈冷的要结出冰粒子来。

原来……她的心里,始终装了那个人,旧欢新梦……往事水迢迢……一字一字,犹如戳进天子心窝中的钝刀,割伤了皮肉,流出鲜红的血水,痛的就要烧灼窒息,却又……又这般叫人在心底藏着几许眷恋……

手掌握得紧了,不一会竟沁出冷汗来,摊开时,才见右手握住的下角位置,用娟秀的字体,写了几个令他心碎欲裂的小字:莫负莫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直如千钧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目光扫过面前桌案,案上笔墨纸砚,诸色齐备,笔架上悬着一管管紫毫,珐琅笔杆,尾端包金,嵌以金丝为字,盛墨的匣子外用明黄袱,刀纸上压着前朝辗玉名家所制的翠玉纸镇,砚床外紫檀刻金……富贵荣极,满目朱华……天家的尊贵,朕,给了你朕所能给与的一切。但,你的心里,可有半分真心交付与朕……?

立在案前,十指都仿佛冷的要结出冰来,自己……原本就是无人可以僭越的九五之尊,但这尊严……于她,于自己挚爱的女子,却是比不过那个人……应天成心中只是翻来覆去的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殷子默……!”掌灯的宫女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皇帝一掌击在了花梨木的案台上。“哗啦啦……”,却是案上的紫檀木镶金笔台倒了下去,大篆小豪的,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宫女连忙俯身跪倒:“陛下息怒!”手中的宫灯一抖,已经掉落在地上。

呼呼,十更完毕,狗血情节开始啦!亲们请投票啊,终于可以去洗澡睡觉了!

正文莫负莫离(6)

应天成看也不看,眼中似要沁出血丝来。大步夺门,便走了出来。一路衣衫带着风似的,径直往子默的寝殿中走去。

回廊上走着的宫人太监,见得圣驾来,赶忙噤声跪下。人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殿中只是一片死寂。

到得寝殿前,徐静雯正好手托了热热的巾子准备给子默擦拭身子,一旁的宫女整齐的跟着,一应洗漱用品俱全见皇帝大踏步而来,众人连忙俯身下去请安。

子默安静的睡在浅杏色花梨木大床上,天子冷眼看了一会,只觉那张美丽得令自己心疼的脸,渐渐变得陌生而疏离。垂落于衣襟旁的手指不由的紧紧握成了拳,一时也不吭声,便在床边坐了下去。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看着子默,那眉角,那长而卷曲的浓密睫毛,蔷薇色略显苍白的樱唇……那细腻光洁犹如细瓷一般的肌肤,在烛火下熠熠闪出晶莹的光泽。

徐静雯领着一众宫人跪在地上,偷眼瞧了瞧皇帝的神色,见他只是凝神,脸上却冷的要滴出冰水来,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二。一面心中大是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搪塞过去,只暗暗祈祷,希望今夜不要出什么乱子才是。

应天成盯着熟睡的子默看了许久,脸色才稍稍平和了一些。他暗暗自我安慰,也许,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她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忠的想法,陆修云么,隔了千里万里,难道自己还不自信会输给他?朕是天子啊,更遑论文采武功,自己都不逊于天下间任何的英雄少年。

宫人们跪了许久,终于听得皇帝轻轻叫了一声:“给贵妃梳洗吧!”这才松了松跪的发麻的膝盖,一面围了过来将手中的器具放下。

徐静雯亲自给子默擦拭脸庞,绞了巾子将那药汁残迹拂去,又换了热水过来给她擦手。应天成原本背转了身子,只用眼角瞟了一眼,这一眼,却正好看见那云袖中藏着的一块东西。

子默是手臂一抬起,那一方裹的严实的丝帕便滚落在了床褥上。徐静雯低头垂目一看,顿时脸色就煞白了起来。

正要将那玉佩掖回去,却听身后一个平淡到几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拿来给朕瞧瞧!”

正文生隙(1)

徐静雯心惊的禁不住两手发抖,那方四四方方的帕子拿在手里良久,最后还是应天成亲自在她手里给拿了过去。

他一面翻开,心中却已狐疑丛生如果是无妨的私人贴身之物,自己是天子,亦是子默的丈夫,有何不能看的?这般情景,看来徐静雯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只瞒着自己罢了。

这番心思,在应天成的心内百转千回,待打开丝帕之后,他眼光才顿然凝聚在那块温润的白玉上了。

葫芦姓的玉佩,他想起自己在含元殿时,曾经见到子默戴在颈间。那时他问,她只说是母亲赠与的随身之物。但不对,细细检索,翻开背面,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时,心便骤然猛的抽痛起来。

金错刀的字体,自己也是熟悉的,这刻字之人,应该与自己一样,都是男子无疑。缱绻—不分离也。一切的答案,都已经不言而喻了,不是吗?

朕与你,这般柔情刻骨,却其实抵不过你心中那段缱绻往事,是吗?

怔怔的握了玉佩在手,连那方素色丝帕掉落于地,被风吹了出去几步远,也不曾察觉。徐静雯手中捧了银盘,见此便将手中盛着热水的器具放下,躬身去捡拾那丝帕。

大床旁边的赤金凤凰绕足烛台上,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他猛然扬手就将盘子“轰”一声掀到了地上,一时热水溅了四下,濡湿了床上的轻纱帐子,吓得一旁的宫女们个个打哆嗦,连连碰头却不敢作声。寝殿外头大殿中值夜的太监宫女见了这情形,早呼啦啦跪了一地。

徐静雯也连忙跪下去,殿中一时无人出气,只是一片死寂。只听那只大银盘落在地上,“嗡嗡嗡……”响着,越转愈慢,渐响渐低,终究无声无息,静静的在她的足边。

她悄悄捡起那只银盘,却不想一只手斜剌里过来握住她手腕,那腕上覆着玄色九龙暗纹袖,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由自主站起来。

正文生隙(2)

目光低垂时,只望着他腰际的浅杏色佩带,上面绣有精细的蟠龙云团图案,齐腰处,坠下一块长型的青玉腰坠,旁边有一只明黄|色的香囊……扑头盖面而来的,却是这世间再无人敢混用的龙麝之香。还有,还有那充满成熟气息的阳刚之韵……

便是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他却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直直望着她,眼中似是无波无浪的平静,最深处却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她的双手让他紧紧攥着,腕骨似要碎裂一般,他的眼中幽暗,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影子,他却蓦然松开手,淡然唤道:“杨清!”

杨清急急奔了进来磕了个头,低声道:“奴才在。”

皇帝只将脸一扬,杨清立时会意,轻轻两下击掌,寝殿外的宫女太监瞬间全都退了个干净,杨清亦慢慢垂手后退,应天成却出声叫住他,眼角递了一个神色过去。

那意思,便是叫杨清亲自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子默在床上睡的很安静,殿中一时静的只有皇帝与徐静雯两人的心跳声。应天成阴沉着脸,只是不语的看着她。

僵持了片刻,徐静雯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自胸口处蹦跶出来一般。她煞白着脸,心中却是万般念头都在瞬间游离纷飞:到底,要不要向陛下坦白?可是,如果坦白的话,那么,贵妃……

她缓缓跪了下去,只将头低低垂下。应天成拣了床边的绣墩坐了下来,眼光森冷的凉凉沁来。“你说吧,这玉佩,是不是贵妃一直带在身边的?这个,应该是陆修云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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