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死了。
小央,这里好黑啊,我要怎么走出去,你告诉我……
小央,我,我要为你报仇的,我,我错了吗?
“小央!”从梦中猝然惊醒,浅水睁开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华丽繁复的纹路,抬手拂过眼角,冰凉的一片,又……做梦了吗?
觉得嗓子干涸的难受,浅水缓缓起身下床,打算去找些水喝,打开门,空旷绵长的奢华走廊尽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明亮的刺眼的白色灯光透过落地窗,本能的眯了眼,朝着那个房间走去,轻轻叩门,“干爹,这么晚还不睡吗?”
谁的阴谋
“少爷,那我先下去了。”宽大办公桌后背对着他的男人挥了挥手,青木易明恭敬有礼的一鞠躬,转身开门,见到浅水时点头致礼,“小小姐。”而后错身而过。
浅水梳了梳略微凌乱的鬓发,轻唤了声,“干爹?”
豪华的真皮靠背椅慢慢转向正面,渐入中年的男人面容斯文俊雅,纯黑色的西装透出成熟儒雅的不凡魅力,嘴角嚼笑,只是目光太过阴沉淡漠,只见他淡淡扫一眼浅水,不甚在意的问了句,“倒完时差了?”男人怀中纯种波斯猫皮毛纯白如雪,碧绿的眼睛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幽谧深邃。
“恩。”轻轻应了声,浅水从饮水机上拿了个杯子,打开热水龙头,陶瓷杯里清涧的水花在缭绕的雾气中浮光跃金,点点晶莹,“青木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养女的问题,男人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如雪球般洁白的皮毛,波斯猫慵懒舒服的卧着,碧绿色的眼睛半眯,憨憨欲睡的情态。男人略显低沉的嗓音不辨喜怒,晕染开沉沉的压迫感,“你胆子不小,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的把樱庭流伶放回去了,啊?”
低头啜饮的动作停了一下,浅水微合眼睑,掩藏了一闪而逝的心虚表情,故作镇静的说,“如果不放了樱庭流伶,宫川祈月是不会乖乖跟我回来的。”
“我含辛茹苦培养你近十年,不要跟我说你连一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男人心中是洞悉的了然,无奈的叹口气,“算了,只要把宫川祈月掌握在手里,我的计划就没有阻碍。”
“干爹,宫川祈月、樱庭流伶、我,我们都只是小丫头而已。”抬头,直视入这个曾让她心存敬畏的男人眼里,浅水觉得虽然和他相处了近十年,但是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极善于隐藏,她,终究还是无法窥视他的内心。
“你后悔了?”
“没有。只是……”后面的话语还未及出口,无意间瞥见的垃圾桶里拆开的药物包装让浅水顿时大惊失色,急急蹲下身,企图将撕碎的包装纸重新拼凑完整,发现却是徒劳,有些手足无措的抬头,声音里夹杂着隐隐的颤抖,“这个,是给谁用的?”
“当然是为了犒劳我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看着随他吐出的话语而脸色煞白的养女,男人眉峰一蹙,目光愈见阴郁。
“干爹,你说过只要宫川祈月答应与你合作,你就不会伤害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将支离破碎的药物袋摔在桌子上,浅水第一次如此大声的质问。
“若是宫川祈月安安分分的做个木偶倒也罢了,她居然醒了,不只醒了,还这么优秀,你知道吗,看见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又或者正是上天助他,十六年的心血,有了宫川祈月这个筹码,他的复仇计划才真正称得上天衣无缝。
“不,不,不可以的,这样太残忍了,你不是这样的,干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这样。”男人放肆的大笑起来,吐出的字眼绝情而狠戾,“质本洁来还洁去,了断一切牵挂,于她再适合不过,不是吗?”
“难道青木刚才就是要……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定要阻止他!”
望着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的浅水,将头靠在柔软的皮椅上,男人眼神里蕴藉着难言的讥诮,半响,幽幽的开口,“女儿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以为你还来得及吗?”波斯猫猝然的一声惨叫让立于两边的黑衣人顿感毛骨悚然。
装修豪华的套房,光洁如新的实木地板上,祈月费力的挪动着身体,琉璃餐桌上放着的,是已经被卸了电池和手机卡的行动电话,但是,只要有光,手机的gps全球定位功能就可以正常使用,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打开信号系统的开关,这样迹部他们才有可能准确的知道她的方位。费了很大的劲依靠凳子的支撑站了起来,祈月对背着餐桌,摸索着找到开关,轻轻一拨,大功告成。一蹦一蹦跳到墙边,祈月靠着墙角坐了下来,现在,她要把所有线索梳理一遍,包括刚才黑衣人所说的合作,或者,可以找到方法自救。
有人转动门把,祈月警觉的抬眼,见到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青木易明?”
“宫川校长,我们又见面了。”依旧是儒雅干练的微笑,青木随意的坐下来,“用这种方式请宫川校长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的老板是谁?”祈月懒得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你现在还不到时候见他。”
“哼,”祈月冷笑一声,“他是三头六臂还是奇丑无比,有办法把我弄到这里来,却没有胆量来见我,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当真是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青木赞赏的瞟了一眼祈月,“少爷说对你不可以用野蛮的办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方法治你。刚才我的手下应该已经和你谈过,怎么样?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如果我说不呢?”祈月眼神无惧无畏,淡淡的反问。
“那宫川校长恐怕要吃些苦头,你可要考虑清楚。”
眼见祈月满含倔强的别开头,闭上眼将他彻底无视,青木的笑容透出丝丝冷酷,“真是可惜了。”大手一挥,四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祈月手脚制住,用胶布封住嘴巴,接着一个面带口罩护士模样的年轻女子近前,碧色的眼睛美丽却不带任何温度,纤长白皙的手指将注射器中的空气挤出,动作熟稔的找到祈月手臂上浅青色的静脉,正欲下针,被门边传来的暴喝止了动作,“住手!”
青木没有回头,冷淡的朝门口的保镖下令,“小小姐,这是少爷的意思,抓住她,别让她过来。”
“青木叔叔,我求求你,不要,放过她,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浅水努力的挣扎着被禁锢的双手,声嘶力竭的哭喊,泪水在脸上流淌成溪。
“你还愣着干什么?!”被浅水的哭喊吵得心烦意乱,青木气急败坏的朝着碧眼女子下令。
“是。”心有不忍的错开了强忍着泪水的倔强的玫瑰金色瞳仁,女子深吸一口气,麻利的下针,透明的药液被缓缓推入静脉,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不要!!!”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浅水顿时失了挣扎的气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要啊……呜呜呜……为什么……呜呜呜……”
“小小姐,希望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我们共同的目的。”青木向浅水深深一鞠躬,少爷的吩咐,他必须分毫不差的执行。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我们走。”
“祈月,祈月,你怎么样?!”手脚并用的爬到祈月身边,浅水将她紧紧楼入怀里,捋开散乱的银发,撕下她嘴上的胶布,解开绳索,将头埋在祈月胸前,泣不成声,“祈月,对不起,对不起,祈月……”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将所有的酸楚强行逼回眼底,祈月扯出一个虚弱苍白的微笑,声音极细极轻,像随时会消失在风里,“一点都不痛的,真的不痛。”
浅水闻言泪水掉的更急了,现在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小真,把那个、那个针管放到我口袋里,快一点。”拼命伸出手探向注射器,却发现手臂不够长,祈月摇了摇哭成泪人的浅水,企图将她从哀伤的情绪中释放出来。
“你……你叫我什么?”
“小真啊,以后我叫你小真好不好?”略显疲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卯月生花初绽的剔透荧芒,女孩眉眼柔和,轻声细语的低询。
“小央,你是小央对不对?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会后悔的,他一定会后悔的!”深受刺激的浅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为什么上天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真的……好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傻呢?”细长浓密的羽睫覆盖了久久不散的哀伤,淡到极致,却也浓到极致,覆盖了有着如丝绸般华丽、天鹅绒般细腻的色泽,总是放射着优雅而独特的光芒的点金的瞳仁,未竟的言语在舌尖潆绕,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小央,已经死了呐。”
谁的喜欢
华灯初上,东京警视厅刑侦科灯火通明。
厚厚的杂志被狠狠甩到茶几上,撕裂出狰狞的伤口,“查不到?本大爷每年交那么多税,就是养你们这群饭桶?!”
“迹部,请注意你的措辞。”清俊冷然的少年推门而入,正在承受冰帝之王雷霆之怒的刑侦一课课长宛如看到了救星,如蒙大赦,“手、手冢少爷。”
“本大爷的措辞有什么问题吗,恩啊?”
手冢将温文尔雅的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第一,宫川从失踪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第二,目前我们没有收到绑匪任何勒索电话,第三,成田机场的监控录像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宫川遭到了胁迫。按照程序,警方是不予立案的。”
“你别给本大爷打官腔,本大爷现在要祈月好端端的出现在我面前,你能保证吗?”心急火燎的迹部正欲发作,却在看见手冢眼镜后疲惫的黑眼圈是生生的停下,“手冢你……”
“幸村家目前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媒体方面绝不会泄露风声,这点我可以以人格保证。”从不断跳转的银行财务记录屏幕前转过身,幸村首先汇报结果,“樱庭财团高管青木易明目前正在出差,根据对他近几年财务往来关系的调查,包括任职樱庭财团东京总部经理和管理冰帝学院资金运作的期间,都未发现任何异常状况,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宫川的失踪有直接联系。”
“祈月当初说的没错,各家均有股份的冰帝学园是各大财团财务状况的最佳观测点,是本大爷疏忽大意了。”迹部颇为懊恼的撑着额头,这个人能将一枚棋子放在冰帝十年,城府想必深不可测。
“虽然宫川的失踪还没办法按照法定程序立案,但是关于十六年前的一桩飞机失事案我却有一些发现。”手冢摊开连夜整理出来的资料,“当年和迹部财团、樱庭财团齐名的成康财团董事长成康泰、董事长夫人成康研子,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总经理成康柏然所乘坐的直升飞机在澎湖列岛附近海域坠毁,包括驾驶员在内的总共七人全部遇难。之后成康财团身怀六甲的少夫人成康加代精神失常,下落不明。这出悲剧在当时的上流社会引起极大轰动,警方调查的结果判定为意外,今天看来却是破绽百出,难以自圆其说。之后成康财团被并购,樱庭、南造、迹部、幸村财团均参与其中,而从中获利最大的便是樱庭财团,接手了成康财团大部分产业,一跃成为能够与迹部财团分庭抗礼的大型利益集团。而青木易明,原属成康财团旧部,真是在那次并购后进入樱庭财团高层,成为南造百惠的得力心腹。”
“不为名不为利,那他是为了什么?”忍足取下搜寻gps信号的耳机,意有所指的问了句。
迹部和手冢对视一眼,彼此在心中已一片了然。
“快来看,gps系统有反应!”不二的一声惊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立刻在液晶屏前围成一圈,看着搜索范围一点一点缩小,意大利、米兰、第二大道、ucigred!
看着定格的英文,迹部一把摔掉耳机,急怒攻心,“王八蛋!”
“迹部,你冷静一点!”
“你让本大爷冷静?!ucigred,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恩啊?”
“我知道。”将所有表情隐藏在镜片的冷芒之后,手冢的声音平静的可怕。ucigred,欧洲顶级娱乐场所,时尚之都米兰最大最豪华的销魂窟,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地痞流氓,只要你有钱,都可以享受到包君满意的服务。
“哼,手冢国光,你喜欢祈月对吧?”迹部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起来,眉眼透着讥诮。
“……”
“让本大爷说中,没话讲了,恩啊?tezukakuniitsu,你要搞搞清楚,除了本大爷的妹妹迹部景央,你没有资格喜欢上别人。本大爷承认如果说浅水真央和小央是形似,那么祈月和小央则是神似,但要是你只是把祈月当作小央的替身,那么你连和本大爷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迹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能要求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爱吗?手冢要喜欢谁是手冢的自由,小央的事情怎么能怪到手冢身上?失去小央,我们每个人都痛不欲生,手冢受到的打击绝不亚于你。”不二的那抹冰蓝浓烈灼然,夹杂愤愤不平的心痛。
“本大爷说的对不对,手冢你自己最清楚。”
颓然的合眼,手冢觉得自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苍茫感击中,这个叫做宫川祈月的女孩子,总是能轻易的撩拨他的心弦,看到她在他面前调皮捣蛋,他居然会产生一种宠溺温暖的包容心情,看到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瘫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那无法忽视的心痛,那种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永远不放手的冲动,还有听到她身处险境时不顾一切想要保护她的念头足以摧毁他的所有理智,当手冢国光因为宫川祈月而变得不像手冢国光,他是否可以把这个解释为爱情?那么小央呢?小央于他又意味着什么?那个轻率的要他许下一生承诺的女孩,在一切还未开始之前就残忍的离他而去,是否要他就此将美好而心碎的回忆一遍遍描摹清晰,带进坟茔,与天堂里的她共享?发现祈月几乎和小央如出一辙的脾性,他承认自己甚至有着丝丝的窃喜。迹部说的很对,如果他无法认清自己的心,那么连爱的权利都没有。面对祈月这么善良美好的女孩子,从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手冢国光居然会害怕,会退缩,他,不能爱,不敢爱,如此矛盾如此懦弱的手冢国光连他自己也觉得讨厌。
迹部掏出行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给本大爷准备去米兰的专机,立刻,马上!……本大爷不要听到‘很困难’这三个字,如果飞机三十分钟内不能起飞,你就给本大爷滚蛋!”
“需要我们一起去吗?”幸村站起来,很认真的神色,忍足和不二也附和的点点头。
“不用了,东京这边不能不留人,ucigred虽然只是一间夜总会,但势力盘根错节,三教九流,祈月在他们手里,本大爷不能和他们硬碰硬,不能冒险,去的人太多反而误事。”
拉住正欲出门的迹部,手冢抬起眼帘,“我和你一起去,万一有什么,我们可以求助于米兰当地警方。”
深深的看了手冢一眼,迹部径直走出警视厅,“飞机可不会等你。”
谁的风情
轻歌曼舞,烛光摇曳,昏黄柔和的灯光与伊丽莎白时代有着丝绸之感的红酒交相辉映,折射浮华暧昧的气息。属于时尚之都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喧嚣梦幻的霓虹灯中妖娆绽放。翩然穿梭其中的,不乏在大众面前光鲜亮丽的社会名流,商界强人,明的,暗的,在几番谈笑间谁的命运将被改变,每个人端着华丽的面具逢场作戏,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那些有着温柔妩媚唇色的援交女子,情牵妖娆的娇笑,低吟浅唱的声嗓,开出绮丽的奢靡的暗夜之花。
夜风中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目光不约而同的停留在头顶大气奢华的巨型景光灯上,ucigred,蜿蜒缠绕的花体英文,盖过了满天星光,璀璨熠熠。
一前一后抬步上前,旋转玻璃门之后,是他们从未涉足过的地方,米兰最大的声色场。
刚一进门,立刻有训练有素的侍应生迎上来,在靠近吧台的水晶酒桌前落座,迹部掏出名片递出,“我要见你们老板。”
彬彬有礼的双手接过,侍者快速扫视烫金的文字,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却立刻很好的隐藏起来,谦卑的躬身,“两位少爷请稍等一下。”
风格迥异的美少年,一高贵华丽,一清冷俊雅,很快便有身姿曼妙的美丽女子靠过来,迹部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反手一档,“给本大爷滚一边去。”
有些不适的托了托金丝眼镜,手冢微微垂下眼睑,淡漠疏离的气质越发明显,让不少心猿意马的女子顿时望而却步。
“经理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马上过来,他特别吩咐我要好好招待两位少爷。”清泉叮咛的嗓音由远及近,有着褐色卷发和碧色眼眸的女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托盘上放置了齐全的调酒用具,款款的坐到手冢身边,聪明的隔出了一人宽的空位。
看着身边不发一语的清俊少年和对面华丽少爷带着轻蔑的眼神,女子低头轻笑了一声,“两位少爷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看着迹部明显不悦的脸色,女子伶俐的收淡了笑意,轻声道,“别误会,我只是这里的调酒师而已。”娴熟的取下托盘里的调酒用具,优雅流畅的操作起来,舒缓淡定的醒了酒,将蓝色的果子酒注入大高脚杯中,浅浅的一层,芬芳馥郁的气息,轻柔和缓转酒杯,用纤长的指尖引了清水,入另一个杯子里,和92年的len’p融
网王祁月笑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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