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祁月笑作者:肉书屋
网王祁月笑第9部分阅读
,这是极其华丽高贵的玫瑰珍稀品种,据我所知,全世界大概只培育出十几盆,我在瑞士年了三年大学,曾经在瑞士皇家植物园看到过,不允许拍照的。”
“没想到我露出这么多破绽,”浅水淡淡道,“没了吧?”
“还有一个,”祈月抬起眼睑,玫瑰金般的眼瞳毫无隐瞒,“就在刚才,你见到我时表现出来的惊讶人类的表情大概两万多种,而惊讶最多在脸部维持02秒,而你刚刚维持这个表情的时间应该是……05秒左右,所以……”
“我是装出来的,”很自然的接过祈月的话语,浅水居高临下的眼神蕴满浓浓的赞赏,“真聪明。不过有时候太过聪明未必是好事,难怪干爹常说只有你才能助他完成计划。”伸手将女孩鬓角银发捋到耳后,公式化的微笑中加入了些许连浅水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温柔,“那么,美丽聪慧的宫川校长,请跟我走一趟吧。”
抽回手,浅水从皮夹里取出空白支票,用制服口袋里的金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黑衣人的首领,“这是给山口组弟兄们的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按我们说好的,樱庭流伶归你们,宫川祈月,归我。”
“你怎么可以把流伶丢给他们?!”将流伶紧紧护在怀里,祈月紧抿着唇,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决然坚韧,“我不会让他们把流伶带走的!”
“你知道这几位最初是谁请来的?他们是奉南造百惠的授意,特意来绑、架你的。我总不能让山口组的弟兄白忙活一场,樱庭家的老头子还指望这个孙女和迹部财团的少东联姻,这么个宝贝值多少钱,多少找樱庭夫人要些好处费不算过分。还是说,你要带着她和我一起走?”挂着讽刺的笑意,浅水将祈月从地上拉了起来,琥珀大眼里闪动的情感复杂莫名,“要是你知道当初樱庭黎夜为什么会变成木偶,也许不会再这么护着她了。”
祈月瞳孔骤然一敛,深深合上眼帘,“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关流伶的事。”这个有着善良美好内在的女孩,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如果樱庭家有什么人是她不愿意伤害的,除了樱庭流伶不作他想。
“你确定他们不会伤害她?”祈月拉着浅水的手,眼里是诚恳认真的拜托请求。
“只要你合作,樱庭流伶很快可以安全返家。”忽然觉得那样的眼神似曾相识,浅水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解和惊讶,有的时候,她还真是读不懂眼前这个女孩。
“好,我跟你走。”
怔怔的盯了祈月半响,浅水忽然很奇怪的笑了起来,“在乎妹妹更甚自己,你的心,远不及迹部景吾来的狠。他可是派人监视我很久了,看来在他心目中在乎你更甚于自己的妹妹。”
“你错了,”祈月面容柔和起来,窗外层层交织的云朵见若隐若现的流光泻下眼角,轻轻的话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般虚无缥缈,缱绻着无尽的艳羡和失落,“你根本不了解,迹部他有多疼爱妹妹,他会派人监视你,因为他知道,你不是他妹妹。”
“是吗?”
良久,应答声传来,看着沉入遥远思绪中的浅水,祈月低下头,指尖拂过掌纹细长的生命线,那些如睡莲单纯美好的童年,是她不曾经历过的,却要感同身受全部承载下来,所有这一切,究竟是谁的劫?
属于梦境的爱,在那些破碎的时光中倾尽所有温暖她的心,守护宫川祈月的存在,爱着每一个该爱的人,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潇潇洒洒的放手,本就是她的宿命。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人有些事,已开始朝着她无法控制的轨道发展?彼岸花开,彼岸花落,究竟操纵着谁的命运?
我,不要。
只要是我一个人的劫,便好。
谁的怒火
大型波音通体客机穿梭于三万英尺的高空,阳光流转在洁白的云层间,恍若从正下方直射而上,折射斑斓多姿的色彩,当摩天大楼缩小到一个黑点,当浩渺无垠的太平洋幻化做碧蓝透净的宝蓝色玛瑙,地球,真的好小,人,相较之下更显得微不足道。生命是如此脆弱易碎,我,是如此平凡无奇。将视线从视野良好的观景窗收回来,祈月不禁感叹自己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习惯性的想要将落至胸前的银发梳理到身后,却在感受到手腕那冰凉冷硬的触感时有些无措的停下。
两个年轻的少女安静的并排而坐,座位之间的扶手上盖了一块浅蓝色的毛巾,普通却很纯净的蓝色,遮盖了一双纤细的手腕,相连的禁锢,隔绝的温暖,一线,却遥不可及。祈月侧过头,身边的女孩正在闭目养神,细密的睫毛覆盖住了那双可以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的眼眸,少了那绮丽而危险的笑意,不算美丽然而白净无暇的面容看来纯善无害,想起上飞机前浅水掏出银白色的手铐,不由分说铐住自己手腕时的惊愕,却见她毫不迟疑的将另一只环过比她还瘦弱的手,故作凶狠的对她说“你别想跑”时的别扭,祈月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浅水睁开眼睛,有些不解的问。
“我发现浅水同学还是当小白兔的时候比较可爱。”祈月动了动略微发麻的手臂,看着浅水琥珀色的不甚明晰的大眼,实话实说。
有些被祈月的话语噎到,浅水随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那么浅水同学打算把我怎么办?”祈月眨眨眼,极其认真的问。
“我没有权利处理你,一切要看干爹的意思。”平板的陈述事实,浅水心里腾升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这场旅途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够未卜先知呢?不过是一场复仇的游戏,他们,每一个人,在干爹眼中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而她之所以心甘情愿成为棋子,不过是为了报答将她从暗无天日的孤儿院里领养出来的那个男人,还有,属于他们情感的交集,那个他们都无比在乎的人。revengeangle,九年前心目中唯一的温暖阳光被生生掐断,邪恶的羽翼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当身陷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又有谁来救赎她,还有那个生活在仇恨中的男人?
空姐用标准的美式英语播报着飞机即将着陆的信息,浅水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这是程序。”祈月只觉得后颈一阵酸麻,眼前模糊起来,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浅水那双带着丝丝不忍的眼睛上。
“带上她。”向立于两边的黑衣人下令,浅水走出头等舱,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复又回转身,嘱咐道,“小心一点,别伤着她。”
加长版林肯商务车驶过时尚之都米兰散发着浪漫气息的街道,最终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奢华建筑物前,ucigred,浅水淡淡扫视了一眼即使在白天也萦绕着浮华暧昧纸醉金迷气息的巨型霓虹招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干爹,我到了。”
东京综合医院病房,粉红色的大床上,蓝发女孩睡得很不安稳,从来红润的脸颊此时苍白的可怕,额头上是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沿着额角的弧线滴到柔软的枕头上,濡湿一片,无比混乱的大脑透露出疲惫不堪的信号,不间断的梦呓让守护在床头的美得不似凡人的紫发男孩眉峰紧锁,内心焦灼一片。医生不是说没有大碍吗,为什么昏迷这么久还不醒来,而且看起来状况很不好啊。“小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伸手拂过流伶病态苍白的脸,幸村心痛不已,“是精市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小伶,对不起……”
“枪……不要开枪……不要!”从梦魇中突然惊醒,流伶直直的坐起来,茶色的瞳眸目光涣散,余惊未平。
“小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啊?”急急的扶着流伶躺下,幸村略显疲惫的神色透出一抹惊喜。
目光渐渐回笼,流伶看清床边的人后,眼泪不可自抑的刷刷掉落,嗫嚅着开口,“精市……哥哥……”
“是我,我现在马上去请医生来。”将女孩白皙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幸村正欲转身,不料被流伶一把拉住手臂,回过头,是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还有急不可耐的质询,“宫川校长呢,她现在在哪里?”
“宫川?她怎么了?”
“是浅水真央!她、她要朝着宫川校长开枪,我拼命想要挡住,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流伶忽然失控的大叫起来,“她一定被浅水带走了,精市哥哥,快去救她,救她,一定要救她!”
“你说什么?!”骤然睁大的鸢尾般的眼睛和紧握的双拳显示了主人的愤怒和惊诧,看着深受刺激而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孩,幸村将她紧紧楼入怀里,声线阴沉霸气,“小伶别怕,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剩下的交给精市哥哥来处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想。”
“人呢?”有着苍蓝色齐肩碎屑的俊美邪肆的少年一脚踢开大门,平光镜后漂亮的桃花目一如既往的挑着,盈溢着丝丝冷酷犀利,军刀般阴沉的眼神扫视着面前恭顺谦卑瑟缩不已的手下,压抑的声音下是隐忍的怒火。
“回、回忍足少爷,属下一直在楼下监视这个叫浅水的女孩,从星期五见她进门后就没有再出来。今天我们觉得情况不对上来一问,房东说那个女孩是周五退房的,而且去向不明……”眼见自家少爷阴晴不定的脸色,为首的人声音越来越小,现在的少爷,好可怕。
“八——嘎。”从来都是翩翩贵公子风度的少年难得失了仪态,伸手摘掉完全没有实用价值的眼镜摔到沙发上,低低咒骂一声,英挺的五官霎时阴云密布。
按掉忍足的电话,在国际长途专机的黑名单里找到祈月的号码,价值不菲的钻石密码手机被狠狠甩出,在光洁几可照人的地板上划过焦躁的弧线,最终停留在墙角,完好无损。真皮沙发上的高贵华丽的银灰色发丝少年抬手撑在眉心,那双轻易看穿人心的丹凤眼席卷起惊涛骇浪,嘴角忽的扯起一个淡漠残忍的弧度,磁性性感的声嗓异乎寻常的低沉冷酷,“很好,很好,浅水真央,你终于成功惹怒本大爷了。”
茶几旁的座机铃声大作,迹部接起电话,口气不善,“哪位?”
“我是手冢。”
“手冢君有何指教?”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宫川在我的电话答录机里留言过,她去找你了吗?”
“哈,”迹部冷笑一记,“浅水真央那个女人还真有本事,居然从本大爷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还顺带绑架了祈月。她要是敢动祈月一根汗毛,本大爷绝对不会放过她。”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迹部按下挂机键,修长的手指转动复古式的奢华座机拨号,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给本大爷接东京警视厅。”
无声无息的挂掉电话,手冢转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侧过头,线条完美的侧脸宛如千年寒冰戾气迫人,性感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混蛋。”
谁的童年
残破肮脏的厨房里,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正在卖力的洗碗,黛青色的头发稀稀拉拉的,小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蜡黄,灰头土脸的模样让本就不漂亮的面容更显黯淡,唯有一双纯洁清澈的眼睛可取,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很美很单纯。柴火棒一样的手臂搬起一大摞干净的碗碟,颤颤巍巍的放到橱柜里,女孩用手背擦了擦满是泡沫的脸,心虚敬畏的偷瞄一眼边上剥着桔子的面目凶狠的妇人和桌子上的藤条,蹲下身子继续干活。
用抹布擦拭着碗沿,冷不防沾满泡沫的手一打滑,一只搪瓷碗咣当一声四分五裂。女孩的眼里霎时盈满泪水,还没来得及抱住头,凌厉凶狠的藤条已经如雨点般落下,伴随着不堪入耳的咒骂,“你这个死丫头,没人要的野种,皮又痒了?!”
“你在干什么,快停下!”中气十足的女童声从门边传来,妇人停下了手里的抽打,看清来人后顿时变得慈眉善目,点头哈腰,“啊呀,迹部小姐,您这样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到这里来呢?等下我不好和老师交代的……”
“你这个坏女人,坏巫婆,给本小姐滚出去!”女童瞪大了眼睛,一手抱着泰迪熊娃娃,一手叉腰,小脸憋得通红。
“是是,迹部小姐消消气,小的这就滚,这就滚。”妇人一边弯腰一边后退,出了厨房,哼了一声,“小真这根野草还挺有福气。”
“你要不要紧啊?”走到挨打的女孩面前,轻轻拨开她乱糟糟的黛青色头发,低低的询问着。
抬起泪眼,有些怯生生的偷看这个让她免受皮肉之苦的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很可爱,琥珀色的大眼睛水灵灵亮晶晶,笑眯眯的小酒窝,乌黑的头发在耳边绑成两只小辫子,穿着一层一层轻纱的蕾丝公主裙还有铮亮的红色小皮鞋,一只肉呼呼的小手伸到她面前,“你不要害怕,那个坏巫婆我已经把她赶走了,不会再欺负你。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天性胆小的女孩瑟缩着伸出脏乎乎的手,碰到了对方白净的指尖后又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不料被快速的反握,一个使力,将她从墙角拉了起来。
“我叫迹部景央,今年六岁半,在千叶第一小学念一年级,今天学校的老师组织我们来看望这里的小朋友,你可以叫我小央,你叫什么名字啊?”景央眨巴眨巴眼睛,摇头晃脑。
女孩低着头摆弄衣角,声音宛若蚊蚋,“我叫小真。”
“小真,恩,很好听的名字呦,那你姓什么?”
女孩抬起头,茫然的盯了她半天,最后轻轻摇摇头。
“小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啊,”景央抬眼望天,手指点着小酒窝,忽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灿若春花,明媚温暖,“那你和我一样姓迹部好不好?从今天起你叫迹部景真,做我的妹妹好了。”
琥珀色的眼睛闪过带着懵懂的诧异,从来不会有人和她这样轻声细语的说话,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是不配得到别人喜欢的,而这个女孩子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居然要认她做妹妹,小真的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啊,小真你的眼睛和我一样是琥珀色的,我很喜欢小真啊。”景央歪着头,很认真的说。
“可是……”小真讷讷,“我已经七岁了,不可以当你的妹妹。”
“不要紧的,我说你是我妹妹你就是我妹妹。”将怀里的泰迪熊塞到小真手里,景央拉起“妹妹”的胳膊,“走,姐姐带你去洗澡。”
迹部景央和浅水真央第一次见面,小央六岁半,小真七岁。
“小真白白净净的多可爱啊。”看着焕然一新的小真,景央笑得很开心,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去找周助哥哥。”
孤儿院前的大草坪上,一个眉眼弯弯的像小天使一样的小男孩正在给小朋友讲故事,阳光洒在柔顺服帖的奶茶色的头发上,泛起柔和的光晕,周围围了一大圈小女孩,不时的拍手鼓掌。
“呼——”景央脸颊鼓鼓的,“周助哥哥又在拈花惹草了。”为什么她的几个哥哥都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呢?真是想都想不明白。
认识小央之后,小真觉得世界从来没有那么美好,她会给她带来许多好吃的食物,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少,最最重要的,是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虽然多少知道小央家境优越,但是小真从来没有奢望什么,对她而言,小央就像暗无天日的生活中突然出现的曙光,让她的生活不再充满泪水和绝望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十分满足。小央生性活泼可爱,会给她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那些都是小真过去七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小央念叨最多的,就是那几个帅的掉渣的哥哥,像是整天本少爷本少爷,衣着华丽,霸道又臭屁的景吾哥哥,比普通小孩子稳重,脸红的时候像苹果一样可爱的国光哥哥,远在大阪从幼儿园起就会勾引小女生的马蚤包侑士哥哥,对每个人都很温柔的天使周助哥哥,听得小真心里暖洋洋的。
“妈妈和我说,小央是妈妈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等放暑假的时候,我回去东京,也要和妈妈说,让她把你也捡回去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爸爸说小央身体不好,所以要留在千叶静养,所以才会认识小真啊。”
“除了国光哥哥,其他的哥哥都可以分给你一半。”
“那为什么国光哥哥不可以?”
“因为,因为小央长大以后要把国光哥哥娶回家,然后当苹果吃掉。”
“小央,这样的话不可以乱讲的。”懂得多一些的女孩伸手捂住“姐姐”的嘴,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我哪有乱讲?这些都是侑士哥哥和我说的啊。”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
“国光哥哥从小就长的好漂亮,幼儿园的时候评选园草,我把最后一票投给国光哥哥,结果景吾哥哥对我吹胡子瞪眼,说我胳膊肘向外拐,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过我还是觉得国光哥哥最漂亮,幼稚园一群小女生老爱黏着国光哥哥,然后他傻傻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然后我对他说‘国光哥哥对其他女孩子都要冷冰冰,只可以对我一个人笑哦。’,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
小央,你到哪里去了?
小央,为什么你这么久不来看我?
小央,你不是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吗?
小央,你不会骗我的,是吧?
小央,你回来啊,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