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浅水急急否认,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陶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可以吃的……恩……”
实在不忍心看小兔子受虐,祈月抢过碗,哭笑不得,“知道你好心,我去下面买,反正算在迹部头上,”说罢叹口气,“看来我还是只有吃现食的命。”
将刚刚在厨房看火时叠好的千纸鹤丢进玻璃瓶中,轻轻捏捏浅水渐渐红润的脸颊,凝视那双明亮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祈月点金的瞳眸充满温柔,“有这么漂亮的眼睛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才对,不然就不配拥有这份美丽,就像浅水同学一样,对吧?”
浅水还握着勺子的手一僵,似乎不太能消化刚才这句话。
微微阖了扇贝般的羽睫,在眼底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祈月起身走向门边,打开门,忽的又一个侧身,一手抚着门把,冰凉的触感传来,激起粲然一笑,晶莹透明,莞尔间诉尽风华,温润如水的声线缓缓划过心尖,沁凉舒爽,“每个人都有他想要守护的人,伤害,即使是以爱之名,也不可以被原谅。浅水同学要记住哦。”
叩的关门声召回思绪,浅水讷讷,“以爱之名么……”
谁的恩师
经过迹部夫人从中斡旋,上次的操场事件樱庭家并未追究,原本有着看热闹心态的上流社会在樱庭财团与迹部财团宣布于迹部景吾十六岁生日宴上举行订婚仪式后也意兴阑珊,不少认为此次联姻之中大有可为的世家颇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照如今的情势来看,樱庭财团是唯一可以与实力雄厚的迹部财团分庭抗礼的集团,一旦两家联姻成功,无疑将控制了日本一半的经济命脉,一时风光无限。随着时间的流失,不管是樱庭流伶还是迹部景吾都没有什么惊人之举,漫天的流言蜚语渐渐平息下来。
之于祈月,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得也还算舒坦,除了越来越上手的校长工作之外,充分利用监督的职位和寝室的地理优势每天欣赏帅哥,艳福无边。闲的无聊吃吃美人部长的豆腐,和迹部大爷斗斗嘴,损损关西狼,和熊熊联手发展破冰大业,和两位数据达人研究网球招式,给眼镜乾的蔬菜汁支支招,拿着运动会的奖品银座消费券和樱乃、小杏shoppg,(本来男子组的奖励是免费旅游一次,祈月换成了女子组的),在黄金周飞美国和卉美人一吐相思,和几位吃神搜罗东京美食,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撇开收件箱里不时会出现的神秘邮件不谈,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祈月不会不明白。
最近不二这只熊熊训练结束后拎着个小水壶天天到祈月这里报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原因无他,在一次斗地主当中,祈月联合仁王狐狸和data乾出老千,从道行高深的熊熊手里赢了一盆据说是不二最喜欢的仙人掌(此情报来源为英二)。从此不二日日挂着惨绝人寰的笑容抱着水壶对着仙人掌一阵猛浇。在不二日复一日爱的浇灌下,仙人掌终于寿终正寝魂归离恨天。祈月一句话总结:这就是爱你爱到杀死你,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典型小儿女心态。
而越来越热情的阳光和越穿越薄的衣服也提醒着人们,夏天来了。
大概是嫌祈月日子过得太舒服,老天终于要给她找点麻烦了。
在冰帝即将举行一个金融类的学术研讨会,祈月很不幸的发现,特邀嘉宾头一个便是她恩师的大名。
伊部凌次何许人也?
“骨灰级腐男一枚,荼毒祸害无数纯洁懵懂的大好青年花骨朵,为人无品格,做事无节操,以rp并bt之名享誉哈佛,如今‘载誉归来’,‘衣锦还乡’,必定是抽风功力更甚往昔,脱线风采不减当年。最最可恶的是居然敢觊觎我家冰清玉洁天仙化人的卉美人,简直就是那个是可忍,什么什么不可忍!”
以上具有明显人身攻击倾向的评论来自于某重症妈妈控。
“只要不把冰帝搞得乌烟瘴气,尤其是不准垂涎本大爷的美貌,伊部叔叔替本大爷的财团多多赚钱还是很不错的嘛。”
以上简明扼要的评论来自某朵水仙花。
“日本金融界当之无愧的泰斗,企业管理的资深研究专家,理念超前,触觉敏锐,当然个人爱好属于私人问题,在此不予置评。”
以上较为公正客观的评价来自于某棵美人草。
“月月!”
“小月月!!”
“我最亲爱的小月月!!!”
祈月一个侧身,熟练躲过某个变态大叔的熊扑,四平八稳的语调,“请注意形象,伊部先生。”
“小景啊,小月月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伊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拉着迹部的衣角。
“咳咳,伊部叔叔,大庭广众之下别、别这么拉拉扯扯的。”迹部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一个都喜欢装深沉,一点都不热情。”伊部脸上写着你们真无趣。
沉默是金,迹部和祈月同时在心里点头。
晚上是在冰帝宴会厅举办的欢迎晚宴,在这里祈月倒是见到了一个让她不爽的面孔,切尔斯特。
“pray,好久不见啊,最近好吗?”切尔斯特一派风度翩翩的英国贵族风范,操着优雅的英式英语,端着红酒踱步而来。
“这不是我们的公爵大人嘛,小小平民女子怎么敢劳公爵大人费心。”祈月不客气的用地道的英式发音回敬,敢欺负她家枫潋,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切尔斯特微笑一僵,“好歹曾经同学一场,pray你不需要和我划清界限的。况且我和枫的分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才没兴趣知道,反正枫那么好,怎么会找不到好男孩,甩了你绝对是明智的。”祈月气呼呼的,她从来见不得好朋友受委屈,难得见到这个混小子,当然要好好损损他。
“是吗?”切尔斯特好脾气的笑笑,伸手,躬身,行了一个优雅的英国绅士礼,“美丽的pray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不要。”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祈月顺手拉过刚走到身边的迹部,强行挽过迹部的手臂,皮笑肉不笑,“我的舞伴在这里,祝公爵大人‘玩的愉快’。”
“本大爷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舞伴了,恩啊?”
“我看那个切尔斯特不爽,想回绝他的邀舞,而迹部大爷你刚好走过,就顺便喽。”
“你到底会不会跳啊?真是不华丽的白痴女人。”
“我怎么不会跳了?”
“本大爷已经被你踩了很多次了。”
“真是没风度,上次手冢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你敢说本大爷没风度?”
……
切尔斯特苦笑,pray还是一点没变呢。想回去再取一杯红酒,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南造家的小姐,目光正落在舞池中央的两人身上,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流光。回顾居间和他说过的话,切尔斯特碧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思。
叩门声响起,祈月连忙起身去开门,伊部英俊却嬉皮笑脸的脑袋从门边探了出来,“小月月是不是想念我了?”
“不要叫我小月月,你也不嫌恶心。”祈月皱皱眉,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的躺在沙发上的某不良老师,从厨房里倒了一杯自来水(注:冰帝酒店的自来水相当于纯净水)放在茶几上,“有正经事找你。”
祈月打开电脑,敲了敲键盘,将最近收到的神秘邮件一封不落的打印出来,放到伊部手里,“想请大专家研究研究。”
别看伊部这家伙平时嬉皮笑脸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一旦认真起来的确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不少大财团都想请他担任投资顾问,无奈此人生性懒散随意,喜爱无拘无束的生活,相较于受聘于大公司倒更乐于在大学执教。就是和他关系非比寻常的迹部财团也只是在伊部先生有心情的时候给做个投资计划。
“你看过后有什么想法?”伊部一面快速浏览文件,一面询问祈月。
“能够如此清楚各大财团的内部财务状况,这个人必定苦心经营多年,步步为营,在各个利益集团都有安插棋子。最近东京卖场的收购案是各界关注的焦点,各大财团都在积极融资,和关系良好的银行联系密切往来频繁。目前最有实力的无疑是迹部财团、樱庭财团,而且近一段时间幸村家和樱庭家的商业来往较以前多了不少,好几个合作项目陆续上马,不排除出资的可能性。东京证劵交易所几大财团的股票一路走高,表面上是宏观经济投资态势良好的结果,实际上暗流汹涌,已经受到了投机者的攻击,不明资金的流动异常,似乎和美国方面有些联系。”
“是这样没错。”伊部很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美国方面我会留意的。”
“恩。”祈月应声,有点出神。
“小月,这个人把这些东西发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过吗?万一……我不想让卉担惊受怕。”伊部面带忧色,语气有些惴惴不安。
“虽然对方的目的我还不清楚,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妈妈,别让她担心。”
伊部略一沉思,“好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勉强。”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伊部起身告辞,“这些我拿去研究一下,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
谁的威胁
学术研讨会结束之后,伊部回美国继续他的闲人生活,当然在走之前还特地参观了鸳鸯蝴蝶社的活动教室,对社团的未来发展提出了美好的祝愿,亲切慰问了一帮社员,一群小女生咬着小手帕感动的稀里哗啦,表示誓将追随校长大人的步伐,以天下大同为己任。伊部听到这话笑的那是异常兴奋,而迹部则是一头黑线。
一回到办公室的祈月倒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来人放下茶杯,款款起身,继而深施一礼,语气谦和,“宫川校长,下班后可以请您谈一谈吗?”
银座上岛咖啡店。
典雅古朴的装饰,轻松宁静的氛围,淡雅清香的紫藤花架隔离出一个个半开放的空间,耳边环绕回响着舒缓柔和的轻音乐,点一杯咖啡,隔着视野良好的落地玻璃窗看行人匆匆,夕阳垂泪,别有一番惬意和悠闲。
大厅一角的容颜妩媚的卷发女孩,神思恍惚的搅拌着面前浓郁的褐色液体,不时看看手表,时刻注意这门边的动静。下午四点整,一个纤细清丽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旋转玻璃门口,南造明希挥了挥手,示意祈月自己的位置。
落座之后,立刻有服务生上前。“一杯冰水,谢谢。”祈月淡淡道。
南造压一口咖啡,神色有些局促,“今天希望我们两个可以同龄人的身份谈一谈,而不是校长和学生的身份,可以吗,宫川小姐?”
“可以。”
“我相信宫川小姐是个明白人,所以我也不用拐弯抹角,就开门见山了。”南造顿了顿,“我希望宫川小姐能够辞去代理校长的职务,离开冰帝。”
“哦?”祈月玫瑰金色的眸子里是点点兴味盎然,“代理校长的待遇可是很不错啊,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能找到这样的位子很不容易,还是借了老师的光,亏本的生意我可是从来都不做的。”
南造点点头,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祈月面前,“这些够吗?”
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祈月很给面子的打开信封,将支票抽出一半,笑意更深,“啧啧,已经这么多零啦,不愧是千金小姐,出手就是阔绰。”将支票轻轻一送,原封不动的落入其中,向对桌一丢,信封便贴着光滑如镜的红木桌面滑去,遮盖住了南造错愕的脸孔倒影,“无功不受禄,来路不明的钱不能乱收的。”
“这不是来路不明的钱,只是你应得的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祈月面色讶异,“难道说南造小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宫川小姐何必佯装不知,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多说。现在樱庭家的女主人是我姑姑,樱庭家的继承人是我的表妹樱庭流伶,这是既定的事实。宫川小姐如果要和樱庭家以及南造家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不管是谁都保护不了你。”
“这算是威胁么?”
“只是忠告。”
“那么我也想给你一个忠告。地位和权势并不能代表一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南造小姐同为世家继承人,商场如战场的道理不用我多说,我听说最近樱庭夫人在美国忙的□乏术,焦头烂额,近一段时间怕是顾不到我这个小小角色。”
南造脸色霎时青白交加,“听说?你听谁说的?”
“这你不用管,”
“宫川小姐是个聪明人,今天我是很诚心的来找你商量,你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南造面色不豫,言辞有些僵硬。
“那么南造小姐想让我怎样?”
“不要刻意靠近迹部,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说我刻意?”
“是的。迹部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宫川小姐难道不觉得自己和他走得过于亲近了么?”
“呵,”祈月不禁冷笑,“既然你说的那么真真切切有凭有据的,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殷殷期盼?”
“什么意思?”
祈月悠然,盯着南造漂亮的脸孔看了许久,忽的扯出迷人的笑靥,不似平日那种干净纯粹的笑,隐约透露着丝丝邪气,“南造小姐是忍足家属意的未来儿媳吧?”
“是又如何?”
“可是忍足君似乎一直没什么表示,要不要来做个游戏?”
“……”
“南造小姐要我离迹部远一点,又拿钱来侮辱我。我可以让你知道,不只是迹部景吾,就算是忍足侑士也可以,要不要试试看?”
“你……”南造明显是弄巧成拙的恼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漫不经心的摇着玻璃杯中的冰块,祈月从容淡定,“回去告诉你那个伟大的姑姑,千、万、别、来、招、惹、我。”
南造明希将头抵在法兰绒靠垫上,思绪一片芜杂。
从咖啡馆出来,一回头便看到了忍足,看着那美貌女孩在他怀里娇笑如花,她便着了魔了,飞身向前甩了她一记耳光,南造明希,第一次,不顾教养礼仪,打了人。
忍足没有说话,最后那个女孩是哭着跑走的。而他只是双手环胸,含笑看了她许久,才道:“不像我认识的南造明希。”
“你有好好认识过我吗?!”生平第一次吼了他,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转身。
南造明希钟情于忍足侑士,冰帝尽人皆知。被人说高傲也好,冷漠也罢,她从不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忍足喜爱游戏人间,她也并不想束缚于他,即使看到他强有力的臂弯搂着腰高腿长的美女细细亲吻,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关西音呢喃着腻死人的甜言蜜语,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那才是她爱的忍足侑士,风流倜傥,洒脱不羁,魅力无边,在奢靡与伦理之间找到完美的制衡点,进退得当,分寸适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他身边的女子如走马观花,从无长久,也教她暗暗放心。两家早已互相属意,只差一个形式。上流社会的法则,侑士和她,在很小的时候早已洞悉。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十年之后,站在忍足侑士身边的,只会是她南造明希。
直到那个女孩出现,一切平衡被打破。在她自小就崇拜的,凡事争强好胜不落人后,精明干练的姑姑,她竟然在她眼中读出了惶恐。咖啡店的谈话,当她挂着那样的笑,一如暗夜绽放的罂粟,美丽而危险,告诉她“不只是迹部景吾,就算是忍足侑士也可以”的时候,她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恐惧。那个可以清纯可人,可以温婉娴静,可以甜美妩媚,可以冰冷邪肆,可以辛狠凌厉的女孩,一如她的另一个名字,教人屏息却无法捉摸。
黎明前的黑夜,樱庭黎夜。
谁的不安
忍足斜靠着在门框,藏蓝色的发丝随意的帖服在无边眼镜上,优雅中透露丝丝若有似无的颓废慵懒,将所有情绪极好的隐藏于镜片后面,微微上扬的桃花目性感魅惑,用低低具有极强穿透力的总是带着点se情的关西音询问,“要不要进来坐坐?”
几个字吧嗒吧嗒跳进祈月的脑海中,牛、郎、拉、客。
“想喝什么?”
“随便。”祈月有些无聊的搅着手指,随意的打量忍足的房间,虽然秉承冰帝酒店套房的一贯华丽风格,但也能从简约实用的家饰中看出品味不凡,书架上搜罗了不少经典的爱情小说和文艺电影,墙上悬挂的小提琴,整个客厅给人感觉艺术而休闲。
忍足很快从厨房走出,手上多了两个白瓷杯。
正在查找电影碟片的祈月猛一回头,差点撞上刚走到背后的忍足,不禁拍拍胸口,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啊?
却不料忍足挂着暧昧不明的笑,伸手替她将散落的碎发拂过耳后,“哈啊,祈月你的耳朵很漂亮,为什么不戴耳钉呢?”
“你发情搞错对象了吧?”连连摇头,祈月一脸警觉的样子。
“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忍足有些讪讪的退后,怎么在她面前自己的魅力指数就会下降这么多呢?
“被你猜对了呦,”祈月低着头,声音阴测测的,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飘忽忽而来,携着浓重的哀怨,“我呢的确不是女‘人’,我是女‘鬼’。”
“……”
“哈哈,忍足你的表情好好笑哦。”祈月伸出一根手指,笑的异常开心,一副j计得逞的得意样。
“你……”忍足郁结,这人果然很顽劣的说。
“安拉安拉,”祈月豪迈的一挥手,凑近一些细细端详忍足的俊脸,表现的很有诚意,“就凭你的姿色人鬼通吃那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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