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松给他扯了些被子过去,手却不放:“快盖上吧,仔细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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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生猪崽
小秀才横着胳膊顶着他的胸膛:“你过去一点。”薛寅松很想置之不理,可一想到若是这样做了后果很严重,顺从的松开手咕哝道:“明明是你凑过来的,还怪我。”
小秀才气得牙痒,但也知道越是说越是被他占便宜,便用力拉过被子转过身去。薛寅松趁机贴上他的后背道:“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怎么睡呢。”
小秀才推他两下:“我只拉了一点,你怎的会没被子。”说着越过身去摸他的身侧,虽然被子不富裕,但是也能完全盖着人,只听薛寅松哎哟哎哟哼哼:“你真的别太主动,我有时定力不好的。”
小秀才这才知道上当,使劲推他一把道:“冻不死你!”薛寅松嘿嘿的笑,只听那边薛老爹威严的喝道:“吵什么吵!都老实睡觉!”
薛寅松白天是真累了,他呵呵笑着躺好,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清早一家人陆续起来,薛寅松拉了老爹早早去收菜。
两个人收满两箩筐,好好的理了用稻草一颗一颗扎起来。薛老爹满意的看着白菜道:“这可真是好菜,能放到开春去,走吧,回去了,再跑五六趟就能全部收完。”
两人挑着担子往家走,薛寅松想起来道:“爹,你可说了你要做豆腐||乳|的。”
薛老爹道:“那一会你去收菜,我去买块豆腐回来。”薛寅松摇头:“你再帮我收两挑,不是我偷懒,我是怕突然下雪把白菜冻坏了。”薛父想想道:“好,我再收两挑。”
一挑担子至少有一百斤,两挑收进屋薛父也累了身汗,忙把挑子放了赶着去买豆腐。
薛寅松收了四挑,也累得肩膀痛,坐在院子里喝水,一边休息。薛父道:“这腐||乳|哪天都可以做,干么急着今天?”薛寅松道:“这已经很冷了,再冷就不长白毛了。”
薛父把蒸格和锅都洗干净去了油气,将豆腐放在上面蒸了几分钟。蒸好后用刀切成小块放在蒸格上拿到西屋的阴暗处去发霉。
长辉好奇的蹲在一旁问道:“多久能起霉呢?”“半月就能起霉。”薛父笑眯眯的说着,抱起长辉往外面走,他现在对着便宜孙子很是满意,越看越爱。
入夜,四个人吃了晚饭坐在房里,薛老爹拿了一只鞋底在纳,这双是做给长辉的,准备做一双高筒的棉靴。薛寅松今天忙了一天,到底有些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
薛父道:“地里还有多少白菜?”
“都收完了,胡乱放在西屋里,明天再去捆稻草,我今天可真不想动了,两个肩疼得要命。”
小秀才在一旁听了,指使长辉道:“去给你阿坝捏捏肩吧。”长辉果然跑过去,左右捏捏,还用小拳头捶着。薛老爹眼热了,忙斜下肩膀道:“给我也捶捶。”长辉又给老爹捶,其实小拳头没多少力气,但是老爹身心舒畅,笑眯眯的道:“还是乖儿好啊。”
小秀才白天打扫了一天的东屋,也累得很,不一会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冬夜本来也睡得早,四个人坐了片刻便都洗漱睡觉。
深夜时分,一家四口睡得正香,突然大门被人砰砰的砸响,薛寅松翻身披衣出门查看:“谁啊?”
“我是顺子,村东头的,唉嗨,打扰你们了,我想找薛老爹。”
薛寅松有些奇怪开了门,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冻得直搓手:“找我爹干嘛?”
这大半夜的地上都凝了层霜,端的是冻人,顺子一边搓手一边跳脚暖和:“请薛老爹跑一趟,我家的母猪生不下崽子,快死了!”
薛寅松奇道:“我爹又不懂接生,找我爹做什么?你该去找会接生的人啊!”
顺子哭丧着脸道:“整个村的人都找遍了,去了四、五个都说不行,这母猪生了快一天多,再生不下来小猪也得闷死在里面,听他们说你家的猪养得好,这才没法子寻上门来,好歹麻烦薛老爹去看一看,万一有个活头呢?”
薛寅松进屋跟老爹叽咕几句,薛父道:“既然找上门来,少不得走一趟,你去跟他说,我马上就起来。”薛寅松以前没见过这小子,想了想有些不放心:“我跟你走一趟吧,这大黑天的帮你举个火把也行。”
薛老爹穿了衣服,三个人打着个灯笼往村东走,还没进院门一个人迎头跑出来差点撞上:“哎哟,是你们,快快!大猪不行了,我看就差一口气吊着没下了,我去找杀猪匠吧,趁着还没落气杀了,等死了这猪肉就不值钱了!”那人说着就往外面跑,顺子一听急了:“薛老爹,你一定得救救我家的大花,大花产的猪仔年年都是陈家村的第一,若是死了可怎么办啊!”
顺子爹一听薛老爹来了,忙迎出来道:“薛老爹,只要你能救活俺家的大猪,生下的猪仔咱两家对半分!快,快进去看看,我看是不行了!”顺子急得直跳:“你怎的叫二哥去请杀猪匠?咱家可指望这头大母猪的!”
顺子爹也急:“那怎得办!这猪要死了只能埋了,趁活杀还能卖几个钱!你以为我想杀猪啊!”
薛老爹走到院子里,只见猪圈里点了三四个灯笼照得亮堂,上到老人,下到小姑娘都站在猪圈里着急:“你们都出去吧,我看一看。”
一家人有些不舍得,被顺子爹哄出来,顺子道:“薛老爹,你要喝口水不?”顺子爹忙道:“急糊涂了,才起床的人怕冷,大顺娘,你去倒些热茶来!”
薛老爹忙道:“不喝不喝,你们都别说话,站远些,我先看看猪。”说着招呼儿子进了猪圈。
大母猪侧躺着,肚子涨得像个大球,眼睛半睁着,无神的看着旁边,产道已经开了,羊水和胞衣流了一小半出来。
薛老爹皱眉问道:“胞衣破了多久?”
“快半个时辰了。”
“你这个多半是没救了,”薛老爹摇摇头,“只能趁现在杀猪,若是及时,说不定杀出来的猪仔还能活。”
顺子爹听了腿一软,差点就要坐在地上,顺子忙扶住爹去一旁坐了,然后走过来道:“薛老爹也是咱家最后的希望了,既然你也说不行,那就等二哥请杀猪匠回来吧。”
薛寅松突然道:“别忙,我有个偏方,你们若是愿意,我便一试。”
顺子忙蹦起来道:“愿意!愿意!死马当活马医!”
薛寅松沉声道:“你去拿白酒来,度数不要太高的,陈年香就行,取个两三斤。”顺子忙去后灶房拿来一大坛酒,薛寅松接了道:“来两个人,帮我把猪头扶起来,再找节空心的竹管,把这酒灌进去。”
顺子和家里几个壮劳力忙凑过去扶起猪头,将一节竹管插在猪的喉咙里,那猪大约有些脱力,哼哼几声也不再反抗。
薛寅松将酒一勺一勺的倒进去,那大猪也一口一口的喝了,三斤白酒灌完,那大猪有些醉,嘴里胡乱的哼哼,还吐出些泡沫。
院门一阵响,却是二顺请的杀猪匠来了,那杀猪匠一到便吩咐烧水,自己坐在院子里点了灯笼开始磨一片薄薄的刀。
薛寅松洗了手和老爹站在一旁,薛老爹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这法子是哪里看的,可有用么?”
薛寅松点头:“绝对的偏方,乃是我在一本奇书上看的,天朝的南边有一神奇土地名曰台湾,那地方出了一个奇女子名叫三毛,端的是喜欢周游仙山列岛,她曾经写了很多书,可惜我只看过其中一本,讲的是她在沙漠里用红酒治好了一头破了胞衣的山羊,如今我也只能是试一试,管不管用一会便知。”
薛父瞪着双眼看向儿子:“老虎,你大半夜的没睡糊涂吧?你连私塾也没上过几天,哪里识得什么字了?”薛寅松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那老夫子也太小看人,我问了他一个问题,难得他答不出来,还训斥我不学无术。”
薛父道:“总是你在课堂上淘气来着?”
“哪有的事,我问他说既然孔圣人说君子远庖厨,你为何在家要烧饭,烧饭就表示你不是君子,既然你不是君子又有何资格教授我们,他气得就把我赶出来了。”
“你这孩子,哪有这样跟先生说话的?”薛父气得想打他,想当年好不容易凑的钱送的束脩,居然这小子上了没半年学就被赶出来。
薛寅松哼道:“他自己答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那半年也够我认完字了,我后来不也看了好些书么?”
提起这个薛父更气:“都看些什么狗屁书!人家端的是看四书五经,你看什么?什么野狐禅?什么妙法莲华经?什么狗屁的四国志,都是些什么狗屁书!看了这许多年,也不见得考上半个童生!”
薛寅松懒得辩解,只拿手轻轻一比:“嘘~~,你看,那猪开始动了。”
薛老爹看过去,果然,那大猪伸了一下腿,像是用力在生崽,忙转头叫顺子:“快!顺子!你们都一起来!帮着推肚子,这猪要开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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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论天i子
顺子和顺子爹一蹦就过来,忙根据薛老爹的指示开始推猪肚皮。
薛老爹一边看猪肚子,一边道:“开始动了,你们看着使劲,顺着猪的力气走,下手不要太狠,否则猪崽子容易卡住。”顺子爹忙答应着,一面推一面紧张,这又不能重了,又不能轻了,真是折磨人啊!
只见大猪抖了一下,吧嗒一声,掉出来一个小猪仔,薛老爹很是兴奋:“出来了!出来了!来个人把小猪接过去。”旁边立刻有人过来,忙把小猪接了放到稻草堆上。
生了第一个后面的就顺利多了,只一盏茶功夫呼噜呼噜就生出来9只,除了最后一只小的因为在娘肚子呆得太久死掉外,其余的八只都很精神,落地没多久就吵闹着要吃奶。
顺子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一把抓住薛老爹道:“这四只猪娃,你选一半去!咱们说好的,你去选!”薛老爹想着四只猪仔也是一小笔钱,人家估摸是说着高兴高兴,便推辞道:“大猪生崽也不容易,你就留着吧,等小猪卖出去,请我吃一顿就是。”
“不,不,”顺子爹也是个实在人,立刻不高兴了:“你以为我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说给你,就给你!你都拿去!”
薛老爹推辞几把,只得道:“这猪崽现在也拿不走啊,我家没下奶的母猪呢。”顺子爹这才反应过来,忙道:“看我糊涂的,那行,就留这里我给养着,出月的时候给你送家去。”
一旁的杀猪匠不乐意了:“这猪还杀不杀?”
顺子忙道:“二哥,你送杀猪师傅回去吧?”
杀猪匠收了刀,骂骂咧咧的走了,薛老爹看看也没他们什么事,拉了薛寅松也走了。
两人出得门来,薛老爹问道:“你那什么怪书上看的偏方还真有效呢。”薛寅松答道:“看吧,你还老说我看怪书,若不是怪书,你能白弄四个猪崽回去?”
薛老爹嘿嘿的笑着搓手:“老天开眼啊,这看着没钱了,老天就给送猪来,下次要是直接掉钱就好了。”薛寅松哼了一声:“美得你吧,赶紧回吧,我快困死了。”
两人唠叨着回转屋里,看天色差不多四更,人胡乱洗了手脸钻上床继续睡。
一早长辉先醒,他自己穿好衣服起来见薛爷爷和阿坝都睡着,便去使劲掀被子:“你们都是懒虫!天都亮了还不起来!”小秀才忙捉住他拉到屋外,一面解释:“薛爷爷和阿坝昨晚没睡好,你让他们多睡一会,走,咱们去后院洗脸。”
薛寅松有个习惯,一旦醒了就不愿意赖床,刚才长辉一阵闹,他早被闹得不想睡了,等两人一走便穿衣起床。
“薛大哥。”小秀才招呼他:“我来烧水吧,你们昨天忙了一夜,肯定没睡好,你坐着就是。”
薛寅松甩甩头,的确有些昏沉,不过好在年轻挺得住,抓过树枝道:“还是我来吧,你看你宽袍大袖的,一会要是勾个洞可没地方补去。”
古时的士子有标准的着装,素色的长袍,袖子得有两尺宽,左右拉襟,腰间还得用上丝做的衣带,挂上些装饰的玉器甚么的。
小秀才听了忙放下树枝道:“那便麻烦薛大哥了。”想想又道:“要不下次我穿薛大哥的衣服,这样也好做事。”薛寅松摇头道:“士农工商,你正该穿这样的衣服,回头你穿了我们的窄袖,可不是有辱斯文了。”
小秀才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薛寅松点头道:“那到是,你要胆敢看不起我,下次便饿你一饿,等你饿得头眼昏花,才知道农人的重要。”
小秀才瞪着他看一会,才道:“你……还真不客气。”
“切,我要跟你客气甚么,你要知道第一产业是农业……恩,我的意思是说,农业乃是国之根本,就拿我天朝来说,从事农业耕作的人占天朝人口的至少十之八九,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农人养活了整个天朝,而像你这等读书人,也就是我这样的农人养活的,所以你吃我的穿我的,我干嘛要跟你客气”
小秀才被他绕得昏了,好一会才想明白,但还是不同意:“你养活我?我乃是秀才,每月的二两四分银乃是朝廷分发到州县,再由州县分发至每人手中,如何是你养活我的?”
薛寅松已经烧旺了火,往锅里加了几瓢热水道:“国家的银钱是哪里来的?不都是收税收上来的么?税从哪里来?不都是从农工商者身上收来的么?你难保你每月的二两四分银里就没有我的血汗钱?”
小秀才这才懵懂明白些意思,又问道:“照你这样说,倒也算合理,那我也用了人家的钱,不全算你养活我吧?”
薛寅松又掰着手指道:“这个我是指大我,乃是指天下的所有劳动百姓,正是千万个我这样的小农户辛苦工作,辛苦交税,才有你这样的小秀才每月二两四分银,所以我代表农人,你代表士子,所以就是我养活你。”
小秀才皱眉想了一会,有点被绕进去的感觉,好半天没吭声。
薛老爹正好走过来,哼了一声道:“莫被他的诡辩骗着了,这死崽歪歪道理多的是,你可莫要都相信。”
“爹,你起来了?”薛寅松笑眯眯的问着,“肩膀疼不疼?今天一起把白菜都理了?”
薛老爹哼道:“那是你的事,自己便去慢慢的理,我今天可是要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得要弄好些花样的,没叫你帮忙就算好了。”
此时还有六天就要过年了,也是该准备准备的时候,薛寅松抬头看看天道:“天阴暗得很,恐怕午后就有一场雪,山上肯定是封了路,我的菜收完了,鱼也手完了,再把西屋的菜理一理就可以清闲了,哎哟喂,可真舒服啊。”
小秀才垮了一张脸:“我才打扫了一间屋,还有堂屋和西屋没打扫呢。”
“你只管堂屋,西屋让老虎去弄。”薛老爹道,一面掀了锅盖,舀热水出来洗脸。
薛寅松不是很情愿的说道:“说好了,前院三间屋子是秀才打扫的,怎么……”小秀才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薛老爹恨了儿子一眼道:“叫你去做就做,废话怎的那么多。”薛寅松只好道:“那西屋便我来吧。”
四人吃过早饭,长辉又野出去找人玩了,薛老爹先取了米泡上,然后又拿了几样豆子熬馅。
在年夜饭前要先给祖先上香摆贡,因为是一年之中的大节,贡品也要格外丰富一些,一般要四色果子四色点心四色冷盘和四色热菜。
这大冬天的果子很贵,薛老爹觉得不用费那些个闲钱,便想着用米粉做四色果子来用。秀才和长辉要一套,他和老虎也要一套,两套果子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做点心很有讲究,用大米磨细了包了枣泥馅叫枣团糕,用绿豆磨细了合上二分面粉做绿豆糕,用糯米磨细了做实心的团子裹黄豆粉做驴打滚,最后一样便是赤豆沙熬了用猪油拌上用米粉裹了做赤豆糕。
做果子就没那么复杂,用烫面捏了四种果子,每个上面还给加了片树叶,用菠菜汁染绿叶子,再熬些红糖染了表面就算成了,其余的凉菜热菜可以等上供当天现做。
薛老爹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烫面,一面回味着昨天去买豆腐顺路看小寡妇的事。小寡妇因为认识他,一见他就羞红了脸,摔了帘子就进去了。
想想看,过了年竟然还能梅开二度……真是不错啊。
小秀才昨天打扫了一天,累得手酸胳膊酸头颈也酸,磨
耽美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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