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那里只有母亲的相片,而且大多是年幼的,超过十七岁的,一张也没有。父亲的一张都没有。哈利小时候曾经一次又一次画过父亲的想象图,然后我陪他讨论,可能哪里不是这样的,然后下一次又画出一张完全不同的。
“这个是妈妈。”哈利指着相册上的人一个一个的跟我解说。
我控制着表情,似乎也很高兴很认真的看着相片,心思却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我好想你们啊……”
哈利高兴的不停地说,可是只有偶然几句飘到我的耳中了,“我从没想到爸爸是这个样子的”,“比我想象的更好”……
终于,宵禁的时间快到了,我恍恍惚惚地走了回去,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分明看到德拉科和布雷斯担忧的眼神,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先回去休息了。”
进入女生宿舍前,似乎听到布雷斯的声音,“教授……”
谁管他呢?我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
手搭上门把手时,感到不同于平时的魔法波动时,我有种想爆发的感觉。
这时,门开了,达伽马就站在那里,关切的看着我。
忽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我轻巧地走进去,没有触动那些拙劣的陷阱。
关上门,抱着达伽马,我就那样坐到地上放声恸哭,这是来到这里之后,我第二次哭出声。
整个夜晚,我就那样抱着达伽马,先是痛痛快快的大哭,然后是慢慢地抽泣,到后来,就那样在地板上睡着了。达伽马就那样静静的陪着我,任我抱着,一言不发,只是用它蓬松的毛不时擦去我的眼泪。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昏昏沉沉的,感觉感冒了,似乎是有些发烧,心里却很轻松。
来到这里之后的那些迷茫和恐惧,成为特伯乐伯爵的压力和受到的侮辱,对家人和朋友的思念和轻松的学生生活……全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漫不经心地量了体温,385,低烧而已,找出退烧药吃下去。
用冷水给眼睛消肿之后,我一如平常准时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到午餐的时候,退烧药带来的疲劳已经忍不住了,倦态毕露。
下午的时候,本来想坚持上完课的,天知道庞弗雷夫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医疗翼以外的地方。她和我迎面走来,而我又精神涣散,根本没有发现,于是,被痛骂一顿之后,我被囚禁在医疗翼了。
晚上,哈利偷偷溜过来告诉我,当初我们的房子倒塌以后,还是海格把我们从废墟中挖出来的。
我冷笑一声,说我累了,想睡了。
哈利不明白我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知道这时候的我是不能惹的,所以就回去了。
于是,哈利和海格好上了。每天晚上,哈利都会说一些禁林的趣事。
我每次都耐着性子听。
其实我不是对海格品性有意见,对这两个单细胞动物能彼此投契也不意外。但我无法忘记他对姨父出手的事,而且这种刻意的接近实在令人很难心生好感。
于是,两个星期又过去了。
一个月的考核结束了,今晚的首席会议就会宣布一年级的首席人选了。
首席
一眨眼就是两个星期,也就是说一年级是谁今晚就会揭晓了。
像平时一样,下到公共休息室,德拉科已经在那里了,面上有掩盖不了的紧张。布雷斯·扎比尼在他旁边轻松的调笑,他是德拉科的好朋友——认识哈利和我之前的,也是德拉科最大的竞争者。
之前,德拉科曾经刻意隔离他和我们。
我第一次见到布雷斯是在开学的第一节课上,布雷斯嬉皮笑脸地插入我和德拉科之前坐下,手搭上德拉科肩膀,闺怨十足地对德拉科说,“亲爱的,你怎么可以抛弃我另结新欢?”
我分明看到了德拉科皮肤上一颗颗突起的鸡皮疙瘩。
“放手,你这个混蛋,你招惹的女孩子还不够多吗?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德拉科怒道。
“这话说得……好吧,前段时间我是忽略了你,但现在我不是来补偿你了吗?不要生气了,乖——”暧昧的语气,如果不是眼眸深处的戏谑,我真的会以为这两个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德拉科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大声吼道,“布雷斯·扎比尼,我跟你没任何关系——”
“亲爱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这、这是麻瓜电视八点档的悲情男主角的台词吧?难道纯血巫师也看电视的?
德拉科开始努力地摆脱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于是,布雷斯改为双手抱住他,还一边大叫,“亲爱的,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对你、对我们的爱放手的。”打死我都不信他没看过琼瑶。
全班哗然。
德拉科求救似的看着我,于是,我直接伸手去轻点布雷斯的笑|岤。(这是真的有的,不是小然编的,小然的家传医学就有教,可惜,小然小时候资质差,没学到什么,长大就什么都不剩了。)
布雷斯一开始没注意,等我点下去后,就只好放开德拉科,尽力忍笑。
德拉科掩不住惊讶,“你做了什么?”
我好玩的看着布雷斯,“怎么样?感觉如何?”
布雷斯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我,过一会儿才说:“还好,就是想笑。”
迟疑一下才问,“你做了什么?”
“没想到这么久没用了,手法还没有生疏啊。”我答非所问的感叹。
“什么手法啊?”他继续问。
“就是刚刚的那种手法啊。”
“刚刚那种手法是什么手法啊?”真有耐性。
“啊!老师来了。”
布雷斯郁闷了。
德拉科高兴了,“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欣赏的看着布雷斯的苦瓜脸,美男子就是美男子,小萝卜头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啊。(小然吐槽:你是觉得人家的相貌可爱还是觉得人家郁闷的样子合你心意?你这个虐待狂。)
于是,布雷斯转战德拉科,“德拉科,好歹我们也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到哪里认识的美女,居然让我问了一个晚上都不告诉我。”
“谁跟你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别告诉我,扎比尼家连裤子也订不起。”德拉科好不容易才有个机会奚落他,于是便好好发挥毒蛇的功力了。
于是,布雷斯便装可怜,“美女,你看,连青梅竹马的我都这样被抛弃了,你要谨慎啊,这种人,指不定哪天就找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了。”
德拉科气得想打他。
我歪头,嘴角上扬,“原来我又老又丑啊。”
布雷斯又郁闷了。
德拉科奉送两声嘲笑。
之后,布雷斯时不时出现在我们和哈利他们聚一起的地方,慢慢地,倒也成了我们的朋友。
熟悉以后,他就不那么经常出现了。
不过,以他混遍整个斯莱特林的业绩,也难怪他没时间总和我们在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德拉科不想让布雷斯接近我们的原因是两人家世样貌iq差不多,但eq差距太大,人家布雷斯在哪里都很吃得开,心高气傲的德拉科就大不相同了。不过,就连德拉科本人也很难拒绝布雷斯的刻意亲近,而且比起阿谀奉承他的人,他更欣赏出色的布雷斯。所以,他怕布雷斯会比他更受我们欢迎。
今晚,德拉科最大的对手也是布雷斯。
而我唯一的对手是潘西·帕金森。一个丑女生(j·k·罗琳的设定)家世很好,能力也不差,二年级首席贝尔宾是她表姐。这是布雷斯讲的,他的消息一向灵通。他还提醒我,贝尔宾是里奇·菲尔塞斯(六年级首席)的爱慕者,菲尔塞斯对哈利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所以,很可能会找我麻烦,或者让贝尔宾找我麻烦,让我小心一点。我在心里说如果你知道贝尔宾曾经放了什么到我的房间,你就不会用麻烦这个词了。
8点一到,首席们把我们都叫进去了。
一番例行的问答后,是每人十分钟的单独提问。大概会是两个到三个问题,一般回答是不能超过五分钟的。
贝尔宾首先向我发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救世主的?你觉得要如何处理我们和格兰芬多的关系?”
我早有心理准备会被问这样的问题,“所谓救世主只是我的哥哥,他没有任何非人之处。他只是一个小孩,一个普通的小孩,单纯而没有心机,恰巧伏地魔标记了他,邓布利多就把他打造成一支大旗而已。
关于我们和格兰芬多的关系,我认为不妨把所有其他学院并在一起看吧。除了莽撞和勇气,我不认为格兰芬多有必要和其他学院区别看待。老实讲,我对格兰芬多没有太多的好感,他们都已经成为邓布利多的武器了。
我认为,斯莱特林已经孤立太久了,是时候重新融合到其他学院了。”
我看到潘瑞尔有意思地扬起眉,其他人惊讶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继续下去,“斯莱特林不过才被排挤出来不到五十年,其他人就算了,没想到你们也忘了。
你们不要忘记,当年萨拉查·斯莱特林宁愿出走也没有把斯莱特林学院分裂出去做另一所学校。我认为这是因为斯莱特林是霍格沃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斯莱特林也离不开霍格沃兹。所以,比起和格兰芬多对抗,轻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我们更应该放下偏见,成为其他学院的领导者。
我认为和暴力镇压相比,怀柔手段更能让人心诚悦服的追随。
而这对一个斯莱特林来讲不是难事,我一向相信只要一个斯莱特林愿意,他(她)就能讨所有人的欢心。”
我望了布雷斯一眼。
七年级首级里奇·菲尔塞斯问:“你是怎么看待黑魔王的?你是怎么看待纯血论的?”
他是黑魔王的疯狂信徒,在斯莱特林颇有追随者。我不止一次听到他在休息室高呼要消灭麻瓜和泥巴种,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尤其是刚刚他听到我直呼伏地魔的名字的时候,眼都瞪出来了。
“斯莱特林培育了他,他曾经是斯莱特林的代表,但——”我硬着皮头答。
“曾经?曾经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菲尔塞斯打断了我,但潘瑞尔打断了他,“里奇,时间有限,让新人先发表意见。”
潘瑞尔和巴菲比是五年级首席,也是级长。这就是为什么第一天是他们带我们到公共休息室。
但潘瑞尔还有一个身份——学院首席。如果说年级首席是各年级学生必须尊重的人,代表了斯莱特林的一个年级,那学院首席就是所有年级首席必须服从的人,他代表了整个斯莱特林的意志。
我平静的继续陈述我的观点:“早期的伏地魔曾经是所有斯莱特林的楷模,高贵优雅、聪明勤奋、冷静沉着、阴险歹毒、谋定后动、深谋远虑,是一个罕见的杰出的领导者。
但是,到了后期,他变得疯狂残忍、狂暴易怒、冲动鲁莽、不必要地虐杀敌人,一点小事就残酷地惩罚他的属下,而且失去理智、目光短视。
他已经不像一个斯莱特林了,在我看来,斯莱特林可以阴险狡诈,但不能玩弄一切;可以张狂傲慢,但不能目空一切;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肆无忌惮。
他也已经失去让斯莱特林继续追随的资本了。”当我讲出这一句,菲尔塞斯眼睛已经冒火了,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既然是无法争取过来的敌人,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下工夫。
我悄悄把注意力放在潘瑞尔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信息,“作为麻瓜的贵族,我认为真正的贵族应该是高贵而谦和的,不需要也不应该去和那些卑微的愚蠢的人计较,比起肤浅和虚荣的自我膨胀,我们更应该把目光集中到如何维护家族的声望、扩大家族的影响、维持家族的传承,让巫师界、让整个世界在我们手中更加繁荣。
18世纪的英国麻瓜首相lordpalrston(帕默斯顿爵士)说过:“eneies,friends,os。”(注: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认为现在的斯莱特林应该尽力摆脱伏地魔给人的疯狂和冷酷的麻瓜屠杀者形象,和其他学院建立友好的关系,重新找回斯莱特林在霍格沃兹的地位。
至于纯血论产生的根源还是因为巫师的魔力据说是源于血液,但我认为,不仅仅是这样,否则就不会有哑炮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了。
人们支持纯血论的原因也包括普通出身的人对贵族的尊敬不再,贵族正是纯血的代表。
在我看来,这其实没什么必要。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只要我们足够强大,自然能获得别人的尊敬。崇尚力量,强者为上,这不是斯莱特林信奉的准则吗?”
我微微躬身,表示我已经说完了。
首席们一片沉默,我捕捉到潘瑞尔的赞赏后,从容大方的站在那里接受热烈的目光洗礼,善意的、恶意的、惊讶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院队的事呢?要知道院长说了,如果我们输掉了学院杯,我敢担保,没人敢想象我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六年级首席马库斯·弗林特问,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队队长,魁地奇的狂热爱好者。
“我不介意挑战一下击球手的位置的。”我狡黠地眨眨眼,简短地结束了回答。
之后,想当然,潘西中规中矩的答案最终输给我。而布雷斯弃权,德拉科轻易地成为首席。布雷斯后来说,他其实早知道我会被为难,所以才特意去看戏的,否则,他早就弃权了。
我觉得他的话半真半假。对于他为什么会弃权,我猜跟他的家庭有关吧,总是及时闪避风高浪尖的家庭,作风是不会选择做最高领导这么显眼的位置的,何况还得对上德拉科那条喷火龙呢?日后他成了马尔福家主来翻这一笔旧账就不值了。
但之前参加竞选,让首席有两个出色的人在争,其他人就退避三舍了。这样一来,实际上为家世出色、但心智偏低的骄傲小龙扫清了道路。虽然德拉科不懂这些,但这么得意的事他不可能不写信回家报告的,要知道他平时两天给纳西莎一封信,每星期给卢修斯一封信的。德拉科最崇拜的人是卢修斯,开场白经常是“我爸爸xxx”,可是,卢修斯很少称赞德拉科。成了首席,德拉科一定会写一封超长的信给卢修斯详细描述他是多么厉害地成为了首席的。
也就是说,等于是扎比尼家族给马尔福家族送了一份大礼。
扎比尼家族虽然也是实力强大的家族,但跟马尔福这巫师界首富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就像是普通的亿万富翁和比尔·盖茨的距离。一向选择在各利益集团中游走的扎比尼家族是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可能的盟友的,尤其是像马尔福这种远超自己的大家族。
番外之安德森管家
时至今天,我依然难以忘记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
那天,爱丽丝夫人又一次悄悄地甩掉保镖,到中国城去了。我知道她想独自一人怀念伯爵大人。我便没有派人跟着,毕竟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她曾无数次这么做也没有出过事。那么多年来,我早就知道爱丽丝的命令是不容违背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在今天被人抢劫。我马上带人赶过去,不敢想象素来从容优雅的爱丽丝夫人会变成怎么样。
当我下车,看到爱丽丝夫人坐在一家简陋的商店里含笑和一个小女孩说话时,我的心放了下来。尽管夫人的脸上还有尚未褪尽的惊吓,但她眼中温和的笑意是我绝不会看错的。
于是,我有些好奇,夫人一向都是高傲的,就像每一个传统的英国贵族一样,有种刻到骨子里的骄傲和优越感,虽然有绝对完美无缺的礼貌和教养做外衣。他们谦虚只是因为他们不是完全完美的,而不是因为他们真的认为自己不如别人。这样从心底散发的温和,这有寥寥几人能得到。
当我正面看到她的时候,阅人无数的我惊讶了。明明是长得很西方的一个小女孩,竟能让人生出见到伯爵大人的感觉——温和有礼、宁静灵动、从容不迫,小孩子的清纯可爱、中国人的傲骨和谦和与西方人的自信和耀眼并存。这是两位少爷和小姐都未能做到的融合啊。
当她听到特伯乐时,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是惊讶和了悟,然后恢复平静,就像微风吹过的湖面,会有一些淡淡的波纹,但很快就消失,根本没有进入她的心里。
回到特伯乐城堡后,爱丽丝夫人说过几天就邀请她来玩时,我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出于习惯,排除夫人身边的可能的危险的习惯,我派人去调查她的背景。当我拿到结果,我第一次在夫人门前徘徊再三没有进去。直到华格纳夫人从里面出来,问我有什么事。我还是进去把调查报告交给爱丽丝夫人了。
夫人拿着报告沉默了许久,那个女孩子实在太有问题了,出身在纯粹的西方家庭,没有和任何东方人接触过,怎么会有那种中国世家子弟独特的气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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