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喇那拉氏面色铁青的死瞪着年氏,却感周围目光纷纷投注而来,只能压下满腔怒火,极力维持面上的焦急,一面张罗道:“快扶了年妃躺下,这八阿哥还没脱险,年妃绝对不能有事!”宫人领命,忙三五相携依命而行。
随后乌喇那拉氏又有条不紊的处理了余下事宜,将伺候福惠的一干人等尽数关押,一一盘查审问,并一夜不眠的在年氏母子之间来回奔波,直至天际翻了白,福惠的病情暂时稳住,才微有舒缓口气。
回忆到这,慧珠霍地一下坐起身,攸然睁开双目,嘴里几不可闻的呢喃自语道:“不是皇后——”若是乌喇那拉氏所为,昨晚的彻查到底,今日近半天的折腾,不过是为了以洗清白,而之所以如此愤怒重视,可见乌喇那拉氏也是被蒙在骨里,遭了年氏的不白之冤。
素心见慧珠似有失常,惊得脸色一变,失口唤道:“主子,您怎么了?”慧珠勉强自持,未及开口安抚,忽挺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然子惊惧的呼道:“主子,出事了!出事了……”慧珠、素心主仆二人相识一眼,忙屏息侧目,不过眨眼间,就见帘子一掀,小然子气喘吁吁的死拽住帘子一角,颤栗哆嗦道:“玉姚上吊自杀了!”
屋内众人闻言一呆,只听一阵倒吸的抽气声后,慧珠面色一正,大叱道:“玉姚的事你们给本宫咽进肚子里去,谁敢在此乱嚼舌根,休怪本宫无情!”说着,目光锐利的扫过一室众人,穿鞋下榻道:“小然子,带本宫去……玉姚的房间。”
转至玉姚房间,小然子早命了两名宫监守在门外,一旁还有呆坐在地的玉娆。
杵在房门口,慧珠十指死陷进手心,复又深吸口气,闭眼发话道:“开门!”话落,“吱呀”一声,一个扑身,跌至慧珠跟前,哭喊道:“主子,玉姚她死了,她上吊自杀了,她要害奴婢,奴婢不要死,不要死啊……”
玉娆一哭,引得不明所以的宫人纷纷跑来,慧珠恼恨的瞪她一眼,气急败坏的吩咐道:“来人把她绑起来,嘴也给本宫堵上!”玉娆一听,更死命的抱住慧珠不放道:“主子,您要救救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慧珠心头一横,再次怒道:“愣着作甚!”几个胆子大的,忙七手八脚的冲上前,挪开玉娆,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绑缚了起来。
慧珠见玉娆被挟持着离开,也不再多费事,深提一口气,迈步朝屋内行去。
屋室内,被褥凌乱,柜匣横七竖八,却未见玉姚的尸首!慧珠初一想到这,忽感后背一阵发凉,旋即就见小然子颤巍巍的指着背角处,脸色青白的嚅嚅说道:“主子在那呢。”
慧珠咽了咽唾液,脑袋发沉的点了下头,身子抑制不住颤抖的转过身,一双垂荡在半空中雪青色缎绣鲤鱼纹花盆底鞋晃入眼底。慧珠目光随着花盆底鞋缓慢的往上移,掠过淡青色竹蝶纹样的宫装,一张灰白的面孔闯进眼里;面孔的主任,膛争双目,眼圈发青,眼上泛着白球,眼下是一对翻起的黑色眼瞳;高挺小巧的鼻尖亦呈青灰色,从下往上看去,鼻息两股见似有色呈暗红半干的血液溜出;再至往下,原本不点而红的朱唇,却呈青紫之色,上下唇瓣半启开来,隐隐可见乌紫的舌苔伸出。
“啊——”慧珠惊恐的大叫一声,人止不住的连连后退,双脚左右不协,直接绊坐至地。慧珠却只做不知,玉姚死后的模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惊惧骇然的情绪蔓至四肢百骸。
听到惨叫声,素心慌里慌张的跑进屋,见慧珠埋首膝间,不停的摇头摆脑,遂疑惑的顺着小然子呆滞的目光扭头看去,心下蓦然一怵,忙阖眼避开,心里啐了声“作孽”,口里顺着念了几声佛,这才蹲下身子圈抱住慧珠,拍抚道:“阿弥陀佛,主子莫怕,跟奴婢出去可好?”慧珠忙不迭点头依允,借着素心的搀扶出了屋室。
“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您储秀宫说话”甫一出屋,正式惊魂未定,就见一名宫监打了个千儿说道。
第262章暂押
福惠中毒,玉姚自尽,俱是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可这两者之间又有何关联?慧珠勉强压下惊恐的情绪,尽量理智的细细过量一遍,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一筹莫展之时,只见王嬷嬷走来说道:“熹妃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等候您多时。”说着,朝引路的宫监使了个眼色,宫监忙招了几名宫人将小然子等人挡在石阶下方;此时,王嬷嬷眉峰一挑睨着眼道:“皇上吩咐了,只让熹妃娘娘一人进殿,请恕老奴无礼。
说着,侧身相邀。慧珠无法,只得敛了心头的惊诧,随王嬷嬷入了正殿。
乍一踏进正殿,双脚方是挨地,只听身后宫门重重关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片刻间,正殿暗了下来,慧珠不适的虚眯着眼,努力的适应着眼前的光线。“啪啪”又是几声骤响,眼睑处晃过一道黄白的亮光,她微讶的睁眼,待双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殿内的情形亦出现在眼前。
胤禛,乌喇那拉氏左右位坐上首,身旁各立着亲信小禄子,小福子二人;在至乌喇那拉氏下首,又坐有宁嫔武氏一人;而殿内正中间却跪着三名颤颤发抖的宫人,其中一名宫人慧珠认识,她是五月初五那日照顾福惠的奶娘郝嬷嬷。
犹自打量不及,却听那拉氏悠悠叹息道:“熹妃妹妹,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见此,慧珠饶是再理不清前因后果,也知有人设了一张大网,将她无声无息的圈禁其中,只怕这次是抽身不易。不过心里虽如此做想,却不愿承受这不白之冤,总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心里计较定,慧珠挺直腰板,一径行至殿中,规矩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说完,静默须臾,见二人皆未予吱声,她也不在意,兀自起身问道:“不知召臣妾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八阿哥的事情有了眉目?”胤禛未置一词,乌拉那拉氏满目失望,亦摇头不语。
慧珠勉力自持,复又微福一身,话语坚定道:“臣妾确实一无所知,还请皇。。。皇后娘娘一予解惑。”乌拉那拉氏面上凝起为难之色,偏头看了眼胤禛,终是作了决断,目光落在慧珠身上,神情冷漠道:“既然熹妃执意问个明白,那本宫就给你个明白!”
小福子会意,退过身,又捧得一漆盘过来,盘内盛放着一个青绿色缠枝荷包,乌拉那拉氏伸手执起荷包,晃在手里问道:“你可知里面装的何物?”慧珠自是不知,只得摇头。乌拉那拉氏也不勉强,将荷包放回漆盘内,答道:“里面装的是青梅果子,而紫禁城、圆明园二处,唯你所住的院子里有青梅树。”
慧珠闻言一惊,她院子里的青梅有问题?乌拉那拉氏见慧珠面露诧异,又道:“但荷包里还有一物,它酷似青梅果,却是害人的毒果,名曰麻风果。正值壮年的男子食得三颗即刻中毒,而三岁的孩童食入一两颗便可致命!”石破天惊的话什一落,语气急剧一变,凛然说道:“熹妃,这荷包里的青梅、麻风二果,便是你让一个名唤玉姚的宫女给八阿哥的。”
——玉姚!果真是她!慧珠神情一变。
一旁坐着的武氏立马咋挑起来,眼珠子一瞪,一语悲戚道:“熹妃,你还有何话可说,八阿哥不过四岁孩童,你居然下得了如此毒手。”说着步步逼近,抢在慧珠张口欲言之前一把拽住她的双肩,情绪崩溃的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惠哥儿,他才多大?不过四岁而已!你知道吗,他现在还昏迷不醒,身子是伤了大半……呵,你还不承认你心思歹毒,那为何听见皇后的话,要脸色大变,要心虚难掩!你说啊,为什么……”喊出最后一局,武氏已无力的双膝跪地,呜咽不止。
武氏在殿内悲难自己,唬得众人一并微怔,连着慧珠也是连退三步愣在原地。
“咚——咚——”狠命的敲门声响得又急又快,胤禛剑眉皱起,目光晃过慧珠一眼,序言趋至宫门,沉声道:“去看何人喧哗。”
小禄子慌慌张张的跑去开了个门缝,听见外头乱嚷出来说:“娘娘,你慢点,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哟。”小禄子知外头那位娘娘是年氏,心里恼道:“这位不安生的主,来添什么乱子。”手里头的动作却是推开一扇大门,要迎了年氏进来,不想突然来股刹不住的力道,直接把他撞了个仰绊,接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绕了他去。
“呸”小禄子往手心里啐了一口,忙不迭的爬起身,顾不得一身的狼狈样,瞪着外头三三两两有心打探的宫人,呼哧着吆喝了干净,再“碰”地一声把门关了。
殿里头,一个劲先冲进来开路的便是邢嬷嬷随后年氏晃着身子也挤了进来,这厢嬷嬷搀扶着年氏走到殿中,风胤慎目光极冷的盯着她,心头颤粟不止,面上佯装不知,豁了一条老命喊道:“皇上,娘娘明察,可怜八阿哥还佘毒未清,主子听说找到了那黑心的人,连自个儿也不顾跑来了。皇上,娘娘要为主子,八阿哥做主呀!”
刑嬷嬷说一句,哭一回,又一副泼辣样子,看得众人都恨。胤慎亦不待见这番婆子,认定了年氏跑来是受了这婆子的教唆,大手一挥,随即在殿边的宫人几个狠劲,就拿下了刑嬷嬷,又见她哀嚎的历害,也不知在哪下了暗手,刑嬷嬷立刻没了声儿,由着他们拖进偏殿。
年氏被这一幕激得怒不可揭,却也知当务之急并不在此,遂心中那股陡生的怒火暂且压住,打了精气神儿道:皇上,惠哥儿的事有眉目了?臣妾是他的额娘,您不能瞒了臣妾。臣妾不能让害了”犹言未了,只听武氏渐小的呜咽声一下子拔高,断断续续的哭嚷道:“八阿哥,可怜你四岁大的孩子,竟被人哄着误将毒果作青梅熹妃娘娘你”正哭着,就有两名宫娥上前,使着力气驾起了武氏。
这一头,年氏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冷笑不止,钮祜禄氏,又是钮祜禄氏!你己有儿有女,就见不得本宫另强你一指,怒极反笑,年氏反而冷静下来,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慧珠,毫不犹豫的双膝而跪,目光直直的盯着胤禛,含泪央求道:“臣妾今日以命相抵,只央求皇上还臣妾母子一个公道,也不枉我年氏一门尽忠。”
央求?这岂是央求,分明就是要挟!胤禛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神情冷漠的回应道:“年妃,谋害皇嗣是大罪,毋须你央求朕,朕自会断决。”乌喇那拉氏柔和了些神色道:“年妹妹,你要相信皇上,皇上定会予之公道。”说着,又换了一副言谈形容面向慧珠,言归正传。
原来经过乌喇那拉氏连夜彻查,明面上的事情已彻底清楚。十五晌午,胤禛率众妃至紫禁城,当日福惠只在拂晓时分食了半碗白粥,至晚间宫宴始,年氏见福惠晌午未食,现在又在小憩,便留他在宫里。后及二更天,福惠醒来,有肚饿感,翻身在软枕旁寻得零嘴的荷包,取出一颗误当青梅的麻风果食了两口,便被郝嬷嬷收拾了果子,另喂了厨房一直煨汤着的白粥。
再至三更天,福惠毒发,年氏回宫,急速请了胤禛、太医等人过来。又经过几名太医对着福惠的呕吐物查看,终查有毒之物便是一块碎渣大小的麻风果。于是,顺藤摸瓜之下,得出福惠中毒的原因,并从荷包里另查处混在青梅里的两颗麻风果;最后便是得知此青梅是由慧珠的贴身大宫女玉姚所使。
听到这,年氏冷哼一声道:“熹妃口口声声称自己无辜,不如把那名宫女召来对峙。”乌喇那拉氏点头允道:“连夜忙碌,本宫倒是望了命人召了那名宫女。皇上,现在可是召了那名宫女觐见?”胤禛闻言心生疑惑,面上却不见分毫:“小禄子。。。。你去带人过来!”小禄子心下明白,领话欲退下。
慧珠心里盘算着玉姚的事,却见小禄子真要去寻了玉姚,遂牙齿一咬,硬着头皮道:“皇上,玉姚已经上吊自尽了!”胤禛声音未变,依然惯常清冷道:“熹妃你有何解释?”慧珠有口难言,却不愿在胤禛及众人面前失了尊严,损了弘历兄妹的脸面,只能如实应道:“臣妾无可解释。”
胤禛怒道三声“好”,从喉间憋出话道:“熹妃钮祜禄氏涉嫌谋害八皇子,不过现为证据不足,暂押景仁宫内,一切待事情明子,再作追究。”话停,目光冷冽的扫过在场众人,沉声命令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切未明之前,若有任何风声走露,皆以同谋论处;”众人闻言心神俱怔。
年氏听了这话,一双水眸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胤禛,苍然颤道:“皇上,如今被害的可是您和臣妾的亲生儿子,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胤禛决然回道:“朕意已决。”
听言,年氏一口气直冲咽喉,她死命往下一咽,泪水直流,只觉眼前一黑,嗓子又是一甜,鲜红的血水喷出口内;不过一宿光景,年氏却是两次吐血,此时确是再也无力支持,就倒栽于地。
第263章梦魇
转眼一月即过,景仁宫也萧条瑟缩了一月。自十六那日,慧珠回到景仁宫,末出一个时辰,内务府就来了宫监将她一宫宫人近乎全数遣散,如今还留在她身边伺候的不过素心、小然子他们四人,以及四名不得入殿的粗使灶房宫人。
几日期来,素心恐扰了慧珠心情不豫,私下里便把余下的七人叫了到了一块,狠狠敲打一番,众人也就紧了心,每日伺候行走无不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些微声音或较大的动做。
一来二去,慧珠自是发现了众人的异常,心里一琢磨,也是晓事,遂唤过素心道:“如今宫门被锁,小然子、阿杏他们轻易出不得宫去,你也莫拘了他们。”说着又作面上无忧,笑嘻嘻的说道:“素心,这几日来却是难得的清闲,倒像极了在雍王府里做格格时的日子,一众人说说笑笑,日子过得悠哉。”
素心心头发酸,口里不觉苦若黄连,双颊却端了笑道:“还是主子看得明白,过些日子事明了,只怕这景仁宫的门槛都会被人踩烂,也只能趁着当下清静清静。”自此以后,众人又恢复以往,在慧珠面前说笑逗趣。
望着强颜欢笑退下的素心,慧珠何尝不知底下难处,每日里她亦是不好过。弘历、宝莲兄妹已多日末见,外面的消息是丁点传不进来,还有...玉娆吊死的惨象如锁魂恶鬼日日缠绕着她,连着几夜皆是噩梦连连,她却只得独自咽下,不愿让了素心他们忧心。
昨个儿夜里,慧珠又受噩梦所扰,一宿未得安枕。至次日清晨,就多枕了会被,听见屋外“噼里啪啦”雨声极大,这才打着精神起身。
一时,素心打了洗脸水进屋,见慧珠面色泛白,便拣了喜欢道:“峰回路砖及时雨。”微调了兴头,慧珠扬眉问道:“何解?”素心搁了铜盆,指着窗外的水幕帘帐,下细道:“老话说”重阳无雨看十三,十三无雨一冬空“,初九没得滴雨落下,眼看十二都过了还是未见雨水,这八成一个冬天都难见雨了,恰好今儿个逢了最后一日,倒下起了雨来。想来这年的冬也不用优冬旱了,看天吃饭的庄户人家能过好年,可不就是一场及时雨。”
慧珠恍然大悟,抬着眼上下瞄了一阵,打趣道:“一直知道你管家是一把能手,倒不知道你农家食也晓得多,走眼了!走眼了!”素心也不恼,见慧珠精气神儿添了些,更是欢欣,手上伺候着梳洗,口里接着道了乡间事说笑。
正说着,帘帐从外掀起,小然子骨唬着眼珠冲进来,叫道:“主子,来人了!”
“啪”梳子落地,素心激动的无以复加道:“主子,您听见没?外面来人了!”慧珠心里也是怦怦直跳,却是喜忧参半,犹豫着要打听一下事儿,小然子已眉飞色舞的比划道:“四阿哥真是个孝顺,见着天凉了,再过半月只有大白菜吃,这不?就派人送了不少时鲜的食材来。主子您收拾妥了,快去看看,院子里拉了好几筐来。”
听是弘历派得人来,慧珠这头哪还坐的住,直个儿打了帘子出了屋,果然句见殿外的大院子里下了二个大筐子,旁边的板车上还另有三筐没下。
一边显然是几个宫监头的太监,眼尖一准儿就瞧见慧珠;他也是个有心思的,考量着景仁宫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封了,呈无人问津之势,可这熹妃娘娘她有个好儿子和一个当公主的女儿,指不定哪天又起势,还是恭敬些的好。
心里这样一想,那头儿越发恭谨,结结实实的领着手下的四名宫女给慧珠行了大礼,他才指着地上的二个筐子道:〃这筐是雪里燕,泡了盐水腌制个十天半月就能食了,正好冬日头给主子桌上添些绿色小菜;这筐是大芸豆、菜架豆,或炒或煮都行,可以给主子当个零嘴。”说着,打了口唾液,又指着板车上的三筐说道:“这三筐里的果子,都是才从京郊的农户那刚摘下来的,够味儿!里面有大枣子、白梨、柿子四样,对了还有快籽白的玉米,煮熟了啃着吃,那才是又香又甜呢!”
那头儿说的卖力,慧珠主仆几个听得高兴,却也没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只打赏了每人些银裸子便让他们离开。那头儿准备收拾了筐板告辞,忽见扯角上还放着一白滴青花坛子,狠拍了下脑袋,叫住慧珠到:“娘娘,您先别走,奴才糊涂了。这还有一坛四阿哥专门让人做的卤虾酱。”慧珠不在意的笑了笑,命小然子搬了下来就是。
回了室内,饭食白了桌,素心见食几上摆了一碟清水豆腐酸菜心思一转,笑道:〃白豆腐粘虾酱吃起来细嫩可口,奴婢去取些过来,也不枉四阿哥对主子的一片孝心。”说着福身退下。
没过半盏茶工夫,之间素心形色慌张的挑帘进来,手里也没端了卤虾酱,反是紧紧的拽着手心。慧珠疑道:“什么事?”素心往窗门外看了几眼,亮出手心,附耳说道:这是在虾酱坛子里发现的。”慧珠忙拿过字条拆开,一看就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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