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死者。」司徒啸浪朝旁边一闪,神色自若的回道。
「把心脏挖出来的话,谁都会死的!」楼水蔺也怒道:「要他自杀去见个死人,这种蠢事谁会干啊!」
「死者的心脏……『死者』?」纪云看著雕像,喃喃念起来:「难道是……」
彷佛察觉到什麽,纪云突然皱起眉头,转身望向某处。
「楼水蔺,孔绍允,还有你……」他瞥了下司徒啸浪:「烦请告诉其他人,尽快离开这座塔。」
「纪云?」孔绍允愣道。
「『死者』要来了。」
「什麽?」楼水蔺忙问道:「你知道死者是谁?」
纪云面无表情的回道:「对我而言,他的确是个已经消逝的『死者』。」望了司徒啸浪一眼,又道:「请问,崇峰塔真正的守卫,是他吧?」
「那是最後一道防线……这是他说的。」
司徒啸浪指著雕像,叹道:「同时也是最重要的钥匙。」
「钥匙?」
「让你能够去见他的关键。」
「把『死者』的心脏挖出来就能见面……」
纪云半眯起眼,望著雕像沉默半晌,喃喃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
「……纪云?」楼水蔺忧心忡忡的问道,跟平时不太一样,纪云原本就没什麽表情,但是现在似乎更是木然呆滞,就像是座冰冷的雕像一般。
「……快走。」纪云望著他们道:「若是出不去,我会打个洞让你们走的。」
「你到底在说什麽?以为我们进来做啥?找人打架吗?」楼水蔺拉住纪云的手腕,骂道:「要走也要一起走!」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但无法保证不会波及其他人。」
对於楼水蔺的拉扯,纪云无动於衷的回道。
「纪云,你到底是指谁……」孔绍允不解的问道。
「……他来了。」
纪云转过身,静静的看著慢慢滑开的洞口,孔绍允顺著望过去,等看清来者,他惊愕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是你?」
那人微眯双眼,笑如春风,定定凝视著纪云半晌,轻轻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了,少爷。」
「……好久不见,梓落……否定……」
纪云静静的看著那人,缓缓回道。
「四代。」
-待续-
十六章完结,总算赶上进度把人拉出场了……otz……
不过庆祝之前,我应该先顶个锅盖跑去避难一下~~~(奔逃)
(在此感谢猛抓著我要进度的亲友们……我有把两周份补写回来了啦~~)
云深不知处第十七章〖1〗
透过我的眼睛,五代也同步收到影像,在【阿努比斯】带我们到地下一楼,看到那座雕像时,就连五代也吃惊到回不了话。
『这是……什麽啊?』五代传来讯息:『怎麽会有这种事?』
以现行资料加以比对,那的确是父亲约三十至四十岁时的容貌,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检核,无法百分之百的确认此雕像是否以【父亲】为基准而塑。
『父亲……真的在这里?』五代问道。
『无法确定。』我定定的看著那雕像,给予相同的回覆。
「你想见他吗?」【阿努比斯】这麽问道。
「……『想』与『不想』无法辨别,建议改成『能』与『不能』。」
我无法【期盼】也不会【希望】,只有【能】与【不能】。
「如果可以见得到他呢?」【阿努比斯】问道:「你知道『最後的审判』,那表示什麽?」
「死神阿努比斯将死者带至审判厅,将其心脏放在左端,调整秤锤後,与右端的真实之羽同时秤重,且经十四位众神审判,如有偏斜就表示有罪,会被阿米特给予制裁,等於堕入地狱;而心脏跟羽毛一样轻的无罪者,则会带至冥神欧西里斯面前,得以永生。」我缓缓念道。
「你已经找到藏在迷宫中的审判厅,现在,只剩死者的心脏。」【阿努比斯】看著雕像,道:「然後,你就能去见他。」
「师父!」司徒一哥(现在姓孔……暂时还以司徒一哥代称)挥剑吼道:「你要纪云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吗?」
是这样吗?我看著雕像,要把我的【心】挖出来才能见到父亲?但这个指示违背最高命令,判定出现矛盾。
「我说的是死者。」【阿努比斯】闪过一击,回道。
「把心脏挖出来的话,谁都会死的!」楼水蔺怒道:「要他自杀去见个死人,这种蠢事谁会干啊!」
【死】?
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只是暂时停止一切的机能,不等同於人类所谓的死亡,顶多雷同於【沉睡】。而且,【阿努比斯】并没说要我挖出自己的心脏,他强调的是【死者】。
「死者的心脏……『死者』?」
我重新审视留存影像,那天秤上的左端,有个不规则形状的凹槽,人类的心脏约比拳头稍大一点,但那个凹槽顶多只有掌心约五公分平方大小,人类的心脏肯定是放不进去,再说要取人的心脏会违反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若以大小来推论,【我】或【五代】的【心脏】还比较有可能,但是形状并不完全吻合。
但是提到【死者】,我转头望著雕像,开始搜寻现有相关人物,【父亲】是死者,还有……
「难道是……」
『纪云!』五代迅速传来警告。
『我知道。』我皱起眉,望向讯号来源,开始进行判读。
『……线索果然就是崇峰塔。』五代嘿嘿笑了几声,回道:『还以为有什麽密码之类的,没想到这麽简单直接,只要我们进了崇峰塔,【它】的系统就会收到特殊讯号自己起动。原来刚进来所察觉到那个微弱的讯号……就是通知啊。』
『也许是强制起动。』
『嗯哼~更糟糕的情况是……若【它】仍处於失控的状况……』五代提醒道。
「楼水蔺,孔绍允,还有你……」我抬头看著【阿努比斯】,道:「烦请告诉其他人,尽快离开这座塔。」
『死者』要来了。
对我和五代而言,【它】的确是已经消逝的『死者』,而且,失控的【它】更为棘手,恐怕连三大定律都忽略个乾乾净净……就像当时在西格里克斯城、发生【暴走】的我一样。
「请问,崇峰塔真正的守卫,是【它】吧?」我问著【阿努比斯】。
「那是最後一道防线……这是他说的。」
【阿努比斯】指著雕像,叹口气:「同时也是最重要的钥匙。」
「钥匙?」我皱了下眉。
「让你能够去见他的关键。」
父亲最後的命令──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若那位……国师还是义父什麽的……真的是父亲,但死都死了,还见什麽面啊?』五代问道。
『无法判定。』
无论怎麽计算推论都不合逻辑,我徒然的望著那个讯号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迟迟做不出任何决定。
「把『死者』的心脏挖出来就能见面……」
这就是【最後的审判】……在此时此刻此处,除了我和五代以外,还有谁能够将失控中的【它】的心脏挖出来?
我半眯起眼,望著雕像,喃喃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
让【它】真正的成为【死者】。
若是机器的话,我可以轻易且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只要是有危害机体的可能,就算是【它】,……父亲是否连这点都考虑进去了?
『……想必【它】也不会乖乖的让你挖出心脏吧?』五代啧了声,提醒道:『而且,这塔应该还有什麽机关,攻击时还得小心别让塔塌了……很棘手啊,纪云。』
『五代,你别妄动,先保住那层楼。』我道:『我负责处理【它】。』
『……了解。』
「快走。」我催促著楼水蔺和司徒一哥:「若是出不去,我会打个洞让你们走的。」
「你到底在说什麽?以为我们进来做啥?找人打架吗?」楼水蔺拉住我的手腕,斥责起来:「要走也要一起走!」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但无法保证不会波及其他人。」在我和五代进塔的时候才发出讯号启动……照这看来,最初设定的目标,应该就是我了,我试著以此说服楼水蔺。
「纪云,你到底是指谁……」孔绍允问道。
该怎麽回答?我也无法确定【它】到底是谁,根据司徒一哥与四哥的描述,跟资料库中留存的【它】比对完全不符,但系统显示出的讯号又的确是【它】,不会错的,我转过身,系统中清晰闪烁的光点,正停在墙壁後头。
「……他来了。」
我定定的看著墙壁慢慢地滑开,司徒一哥如同我所预测的一样,惊愕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是你?」
【它】看著我半晌,带著一如当初的得体微笑,轻轻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了,少爷。」
「……好久不见,梓落……」
我静静的看著【它】,从言语模式进行推论【它】到底是谁。
「……否定……」
会叫我【少爷】的,也只有【它】了,就像我跟五代提过的一样,我缓缓的回道。
「四代。」
【你最好先想想,建议用高阶且理性的系统计算一下,有没有把四代唤醒的必要。】
不知为何,五代之前的警告此时竟突然显示出来。
【还有……就算唤醒了,是不是原来那个【已经消失】的四代也不得而知。】
「你是……四代吧?」我再次确定。
「是的,少爷。」四代微眯起眼,轻轻的点头。
「……纪云,你叫梓落四代?这是怎麽回事?」司徒一哥慌乱又担忧的望向四代问道:「你终於醒来了,可来这里做什麽?梓落?而且……还叫纪云……少爷?」
「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吧?梓落竟涯。」阿努比斯问道。
「请别用那个的名字称呼我好吗?」四代笑了笑,道:「虽然我从未出现在你们面前。」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阿努比斯沉下了脸道:「梓落的另外一个人格。」
「请别把我跟伪造品混为一谈。」不否定也不承认,四代笑眯眯的看著我回道:「少爷你最清楚了,对吧?」
「少爷……?纪云,你……」
不只是司徒一哥陷入惊愕状态,连楼水蔺也是满脸迷惑。
「我只想跟你确认几件事,四代。」我紧盯著对方,指著雕像问道:「这是父亲吗?」
「……少爷啊……」四代掩面摇头道:「你再怎样也不能认座雕像当父亲。」
「我不是指雕像。」
「……很像,对吧?」放下手,四代走了过来,指著雕像:「真的很像。」
语毕的瞬间,四代就把雕像一拳打碎,满地都是散落的石块。
「可惜这不是本人。」呵呵笑了几声,四代看著我道:「不然我也会这麽做。」
「还有一件事。」
我挡在楼水蔺、司徒一哥他们面前,问:「你失控了?」
「是『正在』失控喔,少爷。」四代摇摇手指道:「我不是说过了,『除非你有解除辅助机型自我防护程式的密码,否则请千万别叫醒我』?」
「我没有密码。」我道。
「可是你还打算叫醒我,不然,少爷你不会来到这里。」四代微带著苦笑:「明明最守规定的人是你,为什麽还会如此天真?」
把我放著不管,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吗?四代虚幻的微笑道。
「或许是这样没错。」我垂下眼,取出之前四代最後的影像纪录,问著我会不会流泪的四代也是带著相同的微笑,回道:「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四代的确已经失控了,而我没有任何能让它恢复的方法……我看著系统不容置疑的判定,缓缓握紧了拳。
「的确如此,少爷明理多了呢。」四代点点头,道:「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麽吗?」
「是什麽?」我问。
「要不是有制约,其实我以前就好想好想这麽做了呢……」
四代耸了耸肩,淡淡的微笑道。
「就是亲手杀了你。」
-待续-
顶起锅盖迅速逃逸~~~~
云深不知处第十七章〖2〗
「就是亲手杀了你。」
「依照规定,我不能让你这麽做。」保护机体是最高指令,我答。
「还管什麽规定不规定?」楼水蔺忘了我说别移动伤处的提醒,抽鞭威吓:「你要杀,还得问问我!」
「纪云,你认得他?」司徒一哥似乎从惊愕中回过一点神来:「他……到底是不是梓落?」
以机体来说……「是。」但以系统与行为模式来判定……「不是。」
「……你的意思……他是梓落,也不是梓落?」司徒一哥不解的看著四代。
「身体是。」我再次检视四代的机体,答道:「但行为方面……」
「你真那麽在乎吗?司徒绍允?」四代指著自己笑问道:「你真的在乎梓落吗?」
「如果你是梓落……身为朋友,我不能让你杀人。」
司徒一哥拔剑指向四代。
「但如果你不是梓落,我更不能让你伤了纪云。」
「朋友……吗?」四代半睁著眼指向我问道:「他也是?」
「……!」司徒一哥浑身震了下,半晌说不出话:「不……他……」
「唉~心这种东西,有还不如没有的好。」四代嘲讽的望著司徒一哥,道:「无心者无伤啊。」
我瞥了阿努比斯一眼,问:「他说……钥匙在你那里?」
「是的。」四代点头道:「去见父亲的关键。」
「父亲在哪里?」
「在这里也不是这里的地方。」
「是这里,也不是这里?」
逻辑有误,我正要再问,四代拍了下手,笑道。
「好了,少爷,聊天到此为止,是不是该来点正经的呢?」
「正经的?」刚才我有说什麽算是不正经的吗?
「少爷,我想杀你喔。」四代愉快的微笑起来:「而且,就是现在。」
「!」
那一瞬间,四代从地上踢起一块碎片,朝我脸部直接飞过来,我迅速伸手接下。
这是以前四代绝对不会有的行为,我默默的瞪著他,四代只是微笑,接著又踢了更多的石块朝我飞过来。
「纪云!」
楼水蔺跳向前挥鞭挡下几块,司徒一哥挥剑防御,四代笑意更深,弯身拾起几块细小碎片,弹指就朝这边射过来。
这次的目标却全是楼水蔺和司徒一哥,我愣了下,一个箭步向前打落,最後两块差点射到两人的眼睛,我一手一边以些微之距挡住後,望著手心的石块一会,再看向四代。
「你连……三大定律都无视了吗?」我握紧拳,问道。
四代仍然笑容可掬,一点动摇都没有。
「少爷才是,为什麽一定要遵守呢?」四代挑眉道:「明明他们只是利用你而已,无论是谁,不管是哪里,全都是在利用你。」
「那是……」没办法的事,我正打算这样回应时,身後的司徒一哥和楼水蔺很异口同声的大吼回去。
「「才不是!」」
他们的反应让四代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那位一直叫著少爷的某人,不管你是七钥还是什麽,是纪云还是司徒一家认识的人之类的,不要以为我没说话就可以一直讲下去,给我听好了!」
楼水蔺怒气冲冲的指著四代骂道。
「什麽利用?别把我跟那些名门正派假惺惺的家伙混为一谈。」
他手很顺的就指向司徒一哥,後者脸很明显的黑很多。
「……我现在既不是名门也不是正派。」
司徒一哥将楼水蔺的手推开了点,那指头就很准的指向阿努比斯。
「或许一开始是。」司徒一哥望向四代,道:「但现在并不是这样。」
「我就知道你是。」楼水蔺给了个白眼。
「难道你就不是?」司徒一哥横了一眼回去:「是谁听到左弼浔三个字就杀红了眼?」
「总而言之!」楼水蔺大喝道:「那边那位,连崇峰塔要关纪云我都不许了,更甭提让你杀了他!」
「……那好,请问您在武林大会上说是要杀谁?」司徒一哥冷冷的回道。
「……我可是身历其境、看到某前庄主把要人命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啊~」楼水蔺额上浮著青筋,扯著嘴角笑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就不算利用吗?人真的很会为自己找除罪的藉口啊……」
四代摇了摇头,摊手叹口气道。
「优柔寡断更伤人哪~还不如从头到尾贯彻始终利用到底,反正少爷你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吧?」
「你!」楼水蔺差点把鞭子挥过去。
「是无所谓。」我道:「东西本来就是要拿来用的。」
「纪云?」司徒一哥愣愣的看著我。
「没有用的话,就会被舍弃。」
「……所以你那时候才会丢下我?」四代苦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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