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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来归 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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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来归作者:肉书屋

遥来归第4部分阅读

岫心下一怔,他若不说自己倒真是要忘了,她是陶若岫,陶家的五小姐,那个养在深闺之中,娇贵柔弱的小姐,她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忘了呢?

可是,小桃又是谁?她仓惶的近乎是粗鲁的抓过子默的衣角,紧紧捏住,仿佛想确定什么。此情此景是那么的真实,难道说前世的小桃才是她大梦一场?抑或是,现下就是在梦中呢?

若岫怔愣半晌,越是去想就越是头痛,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手脚也开始冰凉发颤,不由得喘息急促了起来。

子默拿开她手上的衣服,望进她的眼底。惶惑、不安、迷惘、失措……一切一切的混乱情绪在他安静澄澈的眼底荡涤、沉淀、澄清。若岫缓缓回过神,勉力找回自己失控的情绪,困难的冲子默露出淡淡的苦涩笑意,便眼前一黑,软了下去。恍惚中,被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包围着,而她,在梦境和黑暗之间浮浮沉沉,飘向远方。

似乎是漂流在黑暗的河流上,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放松身体,随着河流跌宕起伏,曲折回转,忽得眼前一道耀眼的亮光,她以手遮光,眯眼向前望去,视线豁然开朗,左岸是一片桃花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像是进了传说中的桃花源。

那河流一转,流势减缓,岸边隐约可见三个人影,若岫定睛一看,竟是姐姐、叔叔和欢姐姐!

姐姐面色苍白似雪,眼底满是黯然,勉强微笑着,看向欢姐姐,叔叔背对着姐姐和欢姐姐相视而笑,目光温柔似水,欢姐姐也在笑,她上前一步拥住叔叔,嘲弄的勾着唇角,姐姐见了,笑容益发惨淡。

若岫拼命想往岸边靠去,却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怎么也过不去。就见欢姐姐慢慢抬手,那环着叔叔的手平稳的端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姐姐,姐姐似乎对那手枪视而不见,只看着眼前的两人,还在微笑……

眼看着欢姐姐的手慢慢扣动板机,若岫急得大声地在河上喊,喊姐姐,喊叔叔,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想上岸去阻止,却被困在水中央怎么也动弹不得,靠不了岸,此时水势湍湍急流起来,将若岫强行向前推去,很快就不见了那三人的身影,若岫仓皇转头望去,前方却是一处万丈深渊……

猛地惊醒,贴身的衣衫已被汗打透,身上盖着子默的粗布外袍,若岫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一阵风吹来,冷的她直打颤,闭眼半晌总算觉得好些,她早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却不知为何,总是在极疲惫的时候,因为一句话或一个画面就能想起,难道前世的梦魇就要这样缠绵一生了么?她抬眼望去,天幕深沉,月色溶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呜咽缠绵的乐声,如泣如诉。

她缓了缓神,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伸手拢了拢衣襟,慢慢踱步过去,乐声渐歇,子默背对着她,坐在一块临溪的岩石上,手里拿了一只圆滚滚的陶制小罐,听到了动静,转身安静得看着若岫,像是等她开口,若岫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拿了那小陶罐把玩,那陶罐样子朴拙可爱,上面错综着几个排布不同、大小不一的孔。

“这是,乐器?”若岫好奇地问。

“埙。”子默淡淡地答。

“如埙如篪的,埙么……”她呆呆的道,这虽是第一次见,可这个词以前却曾听叔叔提起过。“刚才,是什么曲子?”

“从楚地的一个乐者那里听来的。”

楚地流传来的,难道是“四面楚歌声”的那个楚歌么?她忽然来了兴致,想那身着锦绣娇艳华贵的佳人在悲戚地歌罢“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之后,饮剑帐下,这样的凄艳绝美经历千年却未褪色,便是千年之后的现代还被人不断演绎着,痴迷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她这边正出神凝想,那边子默又拿过埙继续刚才的曲子。

这乐声听来呜呜咽咽,哀愁婉转,那一声长长的千回百转的颤音,仿佛经历无数轮回因果后的轻声叹息,让人回味无穷,余韵悠悠映着这凄清月色,凭添了几分冷意。

一曲罢了,若岫不由紧了紧领口。“此曲虽好,却总感觉忧郁哀婉。不如换首别的?”

子默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点曲。

若岫心下不由苦笑,若是真正精通琴艺的陶若岫在此,定能点出应景的曲子来,可惜她这个冒牌又怎么可能懂得古曲呢。抬眼望着月色如水般倾泻在子默身上,他的身形轮廓仿佛镀了一层绵绵的白雾,配合山风吹拂着衣带的样子,隐隐透出几分乘风而去的飘渺感觉。

“我倒是曾听有人奏过一曲,当时很是喜欢,我将那曲子哼来与你,你再奏给我听吧。”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陶笛曲子,觉得似乎也能用埙来演奏。

“好。”

故乡的原风景,忘了第一次是在哪里听到的,当时觉得很喜欢,还专门找来原曲听了好一阵。今天让子默用埙来吹奏,却是说不出的优雅动人,便让他一遍一遍的吹奏,映着这月色,映着这安宁的气氛,若岫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身心,渐渐的眼皮发沉,坠入梦乡。

这次若岫作了个好梦,梦见自己狼狈不堪的回到了陶家,陶老爷大发慈悲,同意乐水的提议,专摆了一席为她洗尘,若岫乐呵呵地对着那一桌美食流口水,陶老爷却坚持要先发言再说,于是陶老爷、几位夫人、乐水、傅青云、若梅一一致词,还偏偏像她小学时期的教导主任,说起来滔滔不绝,简直没完没了,最后竟然那个莫名其妙的和尚竟然也跑来凑趣,也要致词,若岫再往后看,连绵排着一长串的发言队伍,仿佛都看不到头,若梅、丫头小青、小厮六子、甚至还有那几个蒙面的山匪……气得若岫差点掀桌,忍无可忍的她一掌拍开口沫横飞的和尚,大喝一声,便扑向离她最近的烤鸡……

果然是烧烤地味道!若岫醒过来,刚要生气自己为什么不吃饱喝足再醒,脑海里就蹦出来这几个字,她忽然觉得不对,忙转头看向对面,竟然看见子默手里真的拿着一截树枝,上面叉了一只野兔,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烤兔滋滋冒油的声响,在若岫耳里简直像是天籁,渐渐的,香气益发浓郁的在四周弥漫开,若岫再也忍不住爬起来,一脸垂涎的看着子默手中的烤兔。

总算吃了两天来唯一一顿饱餐,两人开始分工合作,在山谷四周查探,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若岫四下里环顾,忽然放声大叫,把子默吓了一跳,迅速转身,发现她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被野兽叼走,更没有被外星人劫持,只好疑惑的看着她。

“我听人说,如果被困在山谷,不妨大喊数声,然后听回声,没有的话,就说明有出口。”若岫哑着嗓子说,借着刚才那两声大喊,将这两日的烦扰和郁结统统发泄出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走路都感觉轻盈许多。

“不必了。”子默一脸黑线的看着若岫,“我方才看到,这里有个山洞。”他说罢,慢吞吞的带着若岫走到山谷的一角,转过一块巨石,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岤。

“又是山洞?”若岫现在对山洞已经没有刚看见时的激动心情了,有的只是敬而远之的心理,上次那个陷阱就害她被吓得脸都绿了,她现在已经对那些悬崖跳下遇高人,山洞里面藏秘籍的现代狗血剧情完全失去信心,只求快点走出这座不知名的山谷,结束这种无望又尴尬的日子,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子默却显然不这么想,他轻扶了若岫的手臂,往里走去,里面没有什么曲折蜿蜒,就是一个很大的石洞,只有右手边有一条平坦宽阔的路向里延伸,往里大概四五十米处就是一道石门。石洞正前方的最里面还有一股泉水流过,似乎就是那小溪的源头,最可喜的是,那泉水冒着淡淡的白雾,竟是一处温泉!若岫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忙冲上前去洗了手脸,若不是此时此景完全不合适,她甚至恨不得当场就跳进去泡个澡来试试。

第十三章绿衣黄裳

第一道石门根本就是个幌子,轻轻一推便倒,里面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这里曾有人来过。”子默看着若岫不胜自喜的样子,淡淡地说。

若岫摸着光滑的石壁,点点头,“那就是说我们能出去啦。”

“但我闻到了腐尸的气息。”子默还是一脸沉静,若岫的喜悦心情立刻被浇灭了,还没有找到出口,怎么就因为有了些热水就开始得意忘形了呢,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沉心定气,跟着子默继续向里走去。

两人点了颗简易火把,向通道深处走去,子默走的很慢,偶尔还要停下来想一想,若岫跟着他时而快走两步,时而缓慢而慎重的只走一步便停下来,她留心仔细观察了四周,却失望的发现周遭的景物似乎没变化过,走了很久还感觉在原地绕圈子。

难道是传说中的八卦五行?若岫有些疑惑,却没好意思再开口问,这两天怕是已经把她人生中的丢人次数全用光,估计连上辈子的一起用了,既然自己的厚脸皮程度还没有修炼出师,就还是别再刺激子默了,想到此,她便压下心中的迷惑,默默跟在子默身后。

子默忽然在前面停了步,听了半晌动静,又用手轻轻的扣身侧的石墙,石墙发出空空的声音,他终于露出一丝微微的笑。

两人就在原地开始寻找,很快就在石墙对面的角落里发现七块黑漆漆的小石块,子默将那小石块看了足有半个时辰,才伸手,挨个儿左扭右转了一遍,只听得那石墙格拉拉的响了数声,就慢慢的升起,若岫早已被子默拉着躲进一旁的角落里藏身,没有预料中的霉气,却隐隐的传来一缕带些清甜的幽香,若岫惊讶的看了子默一眼。

“少安毋躁”子默望向门内,轻声说。

若岫点头,现在看来,子默显然比她更了解状况,自己曾经学过的那点小伎俩因为缺少现代的工具和技术支持,在古代已经基本完全失效了,还是听他的比较靠谱。两人在外面观望了片刻,便走了进去。

外面的厅很空旷,大概有一个篮球场般大小,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火盆,子默上前仔细看了那火盆里面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火盆点燃,周围亮了起来,也似乎暖了一些,若岫这才看到大厅里里端的墙上并排有五个屋子,屋子没有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最左边的屋子里全是金条银块,第二个屋子里满满的珠宝首饰,第三个屋子里却是三面书墙,第四间屋子里是横七竖八的武器刀剑,第五间屋子则是一堆瓶瓶罐罐。火盆旁边有一个身穿葱绿棉袄,柳黄绫棉裙的秀丽女子,席地而坐,垂眉闭目,神态安详,微微浅笑。

“是落落春晖。”子默看那女子说。

“落落春晖?”这名字还挺有趣,若岫心里暗道。

“一种奇毒。落落春晖,中者一月,身带异香;两月,开始浑身发软,面白如落落梨花,唇红似夭夭桃蕊;三月则再也动弹不得,面上只得浅笑一种表情,三个月后便如生前一般姿态、一般神情地死去,若无外物干扰,尸身可经年不腐。”子默看出她的好奇,低声解释给她听。

“世上竟有这样古怪的毒。”若岫摇头叹道,“死亡竟还能是件风雅别致的事情。这制毒之人可谓怪矣。”

子默轻轻冷哼,那声音却像是夹杂着冰凌似的,完全不像他以前的作风,若岫忙抬头看他,却看见他又恢复了之前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禁暗道,莫非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子默不等她再想,便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瓶子,倒了两粒红丸递给她,“吃了这个。”

见她接过那药丸,他便丢下一句“金银珠宝二屋不要上前。”,便不再理会若岫,径自走去那中间的屋子,熟练的翻看里面的破破旧旧的书。

那两颗药丸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若岫皱眉吃下,总有一种喝香水的诡异感觉。既然子默在忙着看书,她便先随意乱走。

乱逛之下才发现,其实这根本是三间屋子。这也要归因于子默的那句话,想来他是没和女人接触过,自然不会知道他若不说,没准儿若岫还真没觉得那两个屋子有什么意思,可他偏说了那句不要上前,这下可勾起了若岫的好奇心,她反复徘徊在那两间屋子前两米处,虽不敢上前,却还是想看出点端倪,却果然被她看出不对,火盆照射下,她来回走动却看见两间屋子的影子分毫未变,再仔细一瞧,前面的金山银山和首饰宝物,竟是两幅挂在墙上栩栩如生的画!

若岫一面惊叹于画者的高超技艺,一面又不禁好笑,若真有人把这里当作宝藏,千辛万苦的寻了来,结果竟是两幅画,这寻宝之人却不知有没有雅量欣赏此间主人的幽默感,他们的脸色到底是该青还是该红呢?她摇了摇头,开始往另几个屋子溜达,子默自得其乐的翻来看去,若岫却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几本旧书上全是她看不懂的篆书,瓶瓶罐罐却因为那中毒女子不敢碰触,刀剑又从来不为她所喜爱。

倒是有个意外的收获,放刀剑的那间屋子的门口处,有一个古朴简单的银簪子扔在地上,上面的花纹被泥污遮住看不出来,可造型却简单里透着秀气。若岫见了喜欢,便用帕子包了,又仔细将上面的灰尘污迹擦拭干净,露出光洁的簪柄和细腻雅致的花纹,于是喜滋滋的拿去给子默看,却见到那家伙似乎已经翻完了那些书,负手在厅里等她好一会儿了。

子默看到那银簪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评论,若岫见他如此,便心安理得的将那簪子收进兜里。

“现在做什么?”若岫道,已经探险完毕,现在该考虑如何出去的问题了吧。

“先出去。”子默说着,便抬脚往外走。

若岫有些遗憾的回头看了看那空空荡荡的大厅,难得探了回宝藏,却什么奇遇都没有,金银珠宝,是画的,如花美眷,是死的,就连武功秘籍,如果有的话,也是篆书写的,根本看不懂。若岫之前还觉得自己能看懂繁体字是件很了不起值得骄傲的事情,如今却发现,自己目前最多算是半个文盲罢了,理想和现实的落差如此巨大,让她简直有些无奈了。

她忍不住又凑近那女子看了看,那美人似乎真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她心里有些不忍,也不知抽了那根筋,竟上前将那女子轻轻扶着躺在前方的石板上。

“还是这样睡着舒服一点。这么古典漂亮的一个人,还是美美的睡着赏心悦目。”若岫小声嘟囔着。

“她的年纪,说不定足够做你的奶奶了。”子默安静的眼里透着笑意。

若岫拍拍手,却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上了一块污渍,恰好瞥见刚才扶那女子时掉落的帕子,顺手拿起来便擦,子默看了一眼那帕子,眼里好像闪过什么,若岫见他如此,将帕子递过去问,“这,有什么不对么?”

子默接过来细细打量半晌,“这帕子,可能是个麻烦。”

若岫赶紧抓过那帕子,丢在地上,“那就快扔了,走吧。”

子默想了想,竟露出一丝顽皮的表情,上前将那帕子拾起来,收在怀里,方才和她一同走出那石门。

继续顺着石道前行,一路上看到零星的白骨,旁边还有些断箭、刀具。看得若岫心惊肉跳,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子默虽还是神态平和,脚下却益发谨慎,短短数十米的路,竟磨磨蹭蹭的走了大半时辰。

推开最后一道石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寂静和荒芜,若岫刚要沮丧,却忽然惊喜得发现,他们似乎终于回到跳崖之前的山上某处!熟悉的山路,花草,转弯……让若岫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不过才两天的工夫,却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如今两人总算走出来,都觉得精神一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若岫走了没一会儿便又忍不住想要捶足顿胸,方才急着找出路,竟没有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山谷里好好玩赏休憩一番,真是辜负了那一汪温泉和绚烂花时。就这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沮丧间,两人辨明了方向,没一会儿便走到了之前出事的那个悬崖边。

第十四章邂逅相遇

当初跳下的山崖上早就人去崖空了,只有从残存的血迹能看的出来曾经激烈的打斗,这也几天过去了,估计陶家的人们觉得他们已经死在崖下了,故而也没见到有人找寻他们。

若岫看着山崖上的碎石和断树,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转头看子默,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终于决定步行去微水城。

虽然若岫和子默都带了盐粒,但是都是极少量的,之前可能还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两人还节约着用,自从走入了大道,所剩无几的盐粒很快就被用完了,没有味道的烧烤吃起来相当恶心,加上打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二人一致决定暂且素食,反正据子默的估计,两天就能下山了。野菜照样是难以下咽,若岫好容易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上都要开出花来了,不禁心里腹诽,谁说到了野外还能好吃好喝,没有锅碗,所有野菜都只能干吃,不然怎样呢,烤蔬菜没有油只会烤成焦黑的碳状物,万幸的是,子默身边还带了个水囊,不然连喝水都困难。

下了山,当看到山下小镇近在咫尺的时候,若岫忍不住欢呼出声,随即就发现一个悲惨的事实:两人搜遍了全身,只有子默带的几粒铜板,之前在那石洞竟也没想着取刀剑匕首之类的,就算不用此时也可以卖了换钱啊,若岫无奈,苦中作乐地笑称她和子默已经达到视金钱如粪土了。

一身狼狈的落魄二人组在倾家荡产之下,一共买了三个馒头,若岫本想把那只银簪卖掉,好让两人大吃一顿,休息一晚,却被子默阻止了,因为这里离微水城只还有一天路程,将就一下,也就这么过去了,她想想也对,都到家门口了,干啃馒头就啃馒头吧,便和子默分食了两个馒头,又满足的将最后一个馒头小心翼翼的放进袋子里。

若岫还向买馒头的大叔询问了陶家一行的状况,得知他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路过这座小镇,去往微水了,这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岫并没有如何感慨。

子默从一个卖柴的农夫那里打听到,出了小镇再走三十里有一座庙宇,曾经香火很盛,后来因为住持犯了事,被官府抓了去,僧人们一夕之间也作鸟兽散,从此那里就变成一座野庙,从小镇过路去微水城的人通常会去那里过夜,因为等天一亮再行几十里,就能到达微水城了,这样一来,恰好能在白天到达城里,办事的话最方便不过。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趁着天色还没有晚,离开小镇继续赶路,晚上就在那庙里休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真是一点都不错,才走了一半路程,就看着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云也慢慢堆起,若岫和子默连忙加快速度小跑起来,希望能在下雨之前赶到庙里。还算他们走运,总算在小雨嘀嗒的时候狂奔着跑进了那庙门,才进来没两分钟就听见外面稀里哗啦的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幸而那庙还不算太破,只是左半边有些漏雨,两人在角落的一处干爽地方歇下脚,身上只是略略沾湿,子默还根据柴夫的指点,翻找来庙里过路人留下的柴火点上,两人就着火边烤了一会儿,便觉得渐渐回暖,衣服也依稀有些干爽的感觉了,若岫在案上寻了个旧瓦罐洗刷干净,接了罐雨水,总算是烧了些热水喝,馒头倒是没沾水,可是看起来又干又冷,若岫想了想,用匕首将馒头切了片,插在木棍上烤了烤,竟然还散发出缕缕香味,三下两下便和子默分着将那馒头拆吃入腹。若岫一边吃一边就着那罐热水喝了两口,又递给子默,他回到文明世界,似乎又开始有些顾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个罐子喝了水。

暖暖的篝火,安详的气氛,让若岫放松了心情,有点犯困,因为没有被褥,山上又冷又潮,比山洞里还难挨,这两天她是和子默相依而眠的,虽然两人初时都觉得尴尬无比,却都一直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过什么授受不亲的话题,毕竟在荒郊野外能活命就是最好的,子默并不是因循守旧、食古不化的卫道士,这一点上,两人倒是能达成共识。此时却比山上要好太多,总算不用那么尴尬了,若岫找来一张草席铺在角落,和子默分坐两边。

子默不善言辞,若岫也不是一个人都能说个不停的人,因此相处起来只是偶尔说上两句,多数时间还是无声胜有声,她也颇喜欢这种安宁气氛,于是又接了些水,洗了手脸,子默也跟着清洗了一下,这两天也只能这么凑合着面上干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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